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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镯子传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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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说简直有些消受不了。他支起下巴,也打起盹儿来。时值午后,外面的风温温的,间或送来一阵海棠花的香气,尹福就在这种氛围中睡着了。
尹福梦见自己来到广袤的沙漠上,一片黄沙,一望无际。他又乏又渴,极力想找到一条小溪,可是无处寻找。
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个全副武装的外族人驰马而来。
尹福朝他们叫道:我渴得要命,你们有水吗?
其中一个外族人拍拍腰刀:我们没有水,要喝水到宫里去喝。
尹福茫然然不知所措地望着四周:宫里?哪里有什么宫殿?
一个外族人哈哈大笑:好汉,上马吧,跟着我们走就是了。
尹福被那个外族人扶上马,外族人驱马飞奔。
行了有数十里路程,天渐渐黑下来,远远地望见一座高耸无比的冰山,剔透晶莹,山巅璀璨夺目,隐隐有笙舞之声。
外族人放慢速度,驱马缓缓沿着冰径向上走去。
尹福见冰径两旁有冰雪莲、冰松,上面五彩绚烂,闪闪烁烁,耀人眼睛。
又行了一程,来到一座冰城,守门卫士见他们驱马来,纷纷鞠躬行礼。
城里的居民安居乐业,彬彬有礼,没有人大声喧哗,所有的人好像都是快活的,有被踩的一下子或都撞了一下了,既不会吵闹,也不会横眉竖眼儿,连理会都不理会。所有的人兴头都是那么高。碰见卖什么的都想挤到眼前看一看,买与不买,总得开开眼。
前面有一个人圈,一个老年艺人正在弹古琴,琴声悠扬,有时如涓涓细汉,有时似雷电交作。琴上的黄漆经过手的不断触摸,已经磨损了;弓上有个细长的黑色弦枕也现出裂痕,很像是孤树的树桩,过去曾经是一棵树,现在却毫无遮掩地裸露在风霜之下。
许多围观者向他发出喝彩。
将到宫门前,只见帐舞蟠龙,帘飞绣凤,金银焕彩,珠宝生浑。有十来个俊俏少女,身着外族艳丽装束,喘吁吁跑来撤长春之蕊。王宫里涌出一对对白象,两侧雉羽宫扇,销金提炉,焚着御香,白象上坐着一对对青年男女卫士,女的背插双剑,男的手提利斧,腰佩宝刀;甚是威武。
紧接着有一把曲柄七凤金黄伞过来,一位黄衣使者手捧绣枕、漱盂、香巾、彩帕等物,徐徐而来。
一个麒麟般的怪物走来。上面坐着新娘新郎。新郎身材臃肿,有些罗圈腿,头颈长得像牛脖子,头戴一顶银色花边帽子,格子衬衣,大腿边挂着一把铜柄短刀。
新娘头戴一顶镶着银边的漂亮小帽,红着软怯的娇脸,水汪汪的两眼,如同两颗滚动的水银。
这不是银狐公主吗?尹福往前冲了几步,朝那新娘叫道:银狐,银狐!
那新娘听到有人唤她,忙转过身来,她的目光与尹福的目光盯遇,毫无表情。
引路的外族人嚷着:你这个中原蛮子,一点不懂得规矩,怎么直呼我们公主的姓名?
说着上前拽住尹福。
尹福继续叫道:银狐,你怎么装作不认识我?你在北京还是我照料你,帮你姐姐金貂公主成全婚姻,噢,你莫非是金貂公主?你们姐妹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么这个胖男人是谁?洛桑到哪里去了?……
跑过来一个卫士,用手中利斧拦住尹福说:你这个土老头瞎叫唤什么?不要搅了公主的婚礼!
尹福退了回来,仍然眼巴巴望着新娘。新娘若无其事一般,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尹福心里非常难受。
那个外族人说:新娘就是银狐公主,她姐姐金貂公主早已与洛桑勇士结婚,到印度国度假去了。如今银狐公主也出嫁了,新郎是波斯王国的富商,一个绸缎商人……
尹福惘然地望着缓缓而去的新婚队伍。
第17章 踩花贼隐悸谈促织 不速度至喜煞鸳鸯
尹福叫道:银狐,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他只觉胸中发闷,眼前一黑,猛地醒来,乃是南柯一梦。
尹福见方才的情节是梦境,有些欢喜。他望着床上熟睡的银狐,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银狐轻轻地打着鼾,鼾声就像一首悠扬的歌,在尹福的耳中漾荡,觉得优美动听。
这鼾声又像一曲涓涓小溪,在尹福心中盘旋、曲折。
尹福一生中还没感到如此甜蜜。
他想起自己幼年时期,在直隶故乡,母亲背着他穿过浓密的红高梁地。他那雉嫩的小脸任凭高梁叶子的拍打,几只小鸟飞虫伴随着他。他听阒母亲哼的小曲,昏昏欲睡……
母亲背着他趟过一条清凉的小河,他看着河边的老牛悠闲地吃着青草,一只狐独的小山羊默默地呆立在岸边。
夕阳像血一样挂在天际,染红了小河,染红了高梁地,也染红了群山。
他望着母亲布满皱纹的脸,望着她那一双忧郁的大眼睛,他觉得母亲长得很美,尤其是眼睛,当然身材也美,繁重的家务和庄稼活儿累不弯她那窈窕的身段。
尹福那时不知道,孩子都觉得母亲美,尽管有的母亲容貌平平。
母亲背着他走下山坡,他瞥到母亲汗湿的小襟内那圆鼓鼓的奶子,他俏皮地用小的拨弄那雪白的奶子。
母亲笑着对他说:你饿了吧?一会儿就到家了。
他摇摇头,好奇地望着土路上走来的一队迎要队伍。花轿一颤一悠……
母亲见他抿着小嘴笑,说:你长大了,娘一定替你娶个俊媳妇……
十五年过去了,尹福娶了老婆,不俊也不丑。父母包办,花轿把新娘子一抬来,就过日子。
晚上,程廷华、施纪栋听说尹福回来,先后来到法源寺。尹福把磐石介绍给他俩,又把前因后果简单叙了一回。程廷华和施纪栋听说拿到文母遗书,又有磐石相助,说动文冠姐妹反戈一击,觉得有了把握。
尹福道:事不宜迟,今晚我与磐石去颐和园,设法找到文冠姐妹,延华去找刘凤春和梁振圃,纪栋再通知八卦掌门其他弟兄,明天上午听我消息,争取明晚大闹颐和园,铲除沙弥等贼人,夺回翡翠如意珠。
程廷华、施纪栋分头去了,宝禅法师为尹福、磐石找来一辆马车,尹福和磐石换上夜行衣靠,准备停当,上了马车,直奔颐和园。
颐和园听鹂馆内,文冠正在阅读《孙子兵法》,这几日园中无事,她闲得无聊,昨夜忽然梦见母亲,顿生思母之情。白日,母亲那慈眉善目一直萦回在她的脑际,她想找文果倾诉一下思母之情,可是文果不知到哪里去了。晚饭后,她坐立不安,心绪烦躁,于是拿出《孙子兵法》阅读。翻了几页,心神仍是摇曳,于是放下《孙子兵法》,踱出门来。她来到东面一亭,亭对面便是湖石叠山,再往下是斑斑斓斓的昆明湖水,皎皎月下,宛若无数碎银在跳跃。
她望见文果的房内有亮光,于是穿过磨砖对缝的清水墙和一殿一卷式的垂花门楼,来到一座典型的三合院,这里一反庄严宏伟的宫殿和建筑气氛,显得格外淡雅,北面正房便是文果的寝所,东西各为五间厢房。院中迎着垂花门点缀了几块秀石,植树三五,疏疏朗朗,给人以幽静、简朴之感。院墙外峰峦突起,洞谷幽深,旁有四柱方亭,挺拔秀丽,居高临下,石级曲折而登,近处秀丽多姿的楼台亭阁历历在目,远处金碧辉煌的殿檐屋角隐现在郁郁葱葱的松柏枝叶之中。使人飘飘然有如临仙境之感。院内西侧有一个游廊,弧形墙面饰以彩色琉璃漏窗,中辟八角形窗户,可以看到窗外树石掩映,玲珑建筑亭亭玉立。
文果“文冠轻轻唤了一声,只听一阵响动,接着便听见文果娇弱慌忙的声音:是姐姐吗?来了……来了……”
文冠似乎闻出了什么,这个鬼丫头,这几日有些魂不守舍,形迹诡秘,不知在搞什么鬼,前日慈禧太后游龙王庙,微服逛苏州街庙会,她也称病不去护驾,而让自己与齐三太监同去侍候,她究竟搞的什么鬼?
文冠想到这,大踏步走了进去,险些与文果撞了个满怀。
姐姐……这么晚了还没有睡?文果的声音有点发颤儿。
文冠见她只穿着薄薄的内衫,有点不整,又见她云鬓散乱,脸色苍白,心内又起了几分疑惑。
文冠径直闯进文果的卧房,但见床褥凌乱,秀幔散落,但没有发现其他人。
姐姐坐。文果搬来一个木椅。
文冠坐在那把雕花木椅上。
你的病好些了吗?文冠关切地问。
前些时间太累了,身子发飘,歇了歇,好多了。文果小心的回答。
那你白日到哪儿去了?不在屋内好好养病?文冠的声音颇有些责怪。
我……我去看太监们斗蛐蛐儿……丫鬟梦月可以证明。文果的脸上掠过一片红云,这细微的变化,文冠全看在眼里。
文果有点神经质地说下去:玩蛐蛐儿,相传南宋度宗时权臣贾似道便擅长此道。如今北京内城玩蛐蛐儿,应以后马家厂杨家为首,杨氏是内务府汉军旗人。北京产蛐蛐儿的地方可多了,西山福寿岭、寿安山,黑龙潭南北二三十里以内,北山的绵山以东七十二个山头,关沟、十三陵一带,都产好蛐蛐儿。姐姐,你若有闲心,咱们明天到十三陵去陶蛐蛐儿。
文冠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眼睛在屋内巡视着。
文果又说下去:北京城卖蛐蛐儿地方也不少,除白塔寺、隆福寺、护国寺、地地庙等几个固定日期的庙会集市外,北新桥、东四牌楼、西四牌楼、天桥、东华门、鼓楼湾、琉璃厂、果子市等地,都有卖蛐蛐儿的小贩。姐姐,明天你若有空儿,跟我进城到天桥买几只蛐蛐儿回来,肯定能斗得过李莲英的‘铁公鸡’。
文冠又随便应了一声。
姐姐,你知道怎样选蛐蛐儿吗?首先要知道蛐蛐儿的种类,《促织经》里说:‘青为上,黄次上,赤次之,黑又次之,白色为下。’这种以颜色来鉴别蛐蛐儿优劣的说法并不全面。蛐蛐儿的颜色是由土地、气候的变化决定的。蛐蛐儿的好坏应当从头、牙、项、翅、腿、皮、肉、须这八个方面来全面识别。讲究头高圆大,牙根宽长大,牙尖锐利,形似钳子,牙的颜色要正,脖颈宽阔,腿要圆厚壮实,粗长有力,肉细白净;双须要直长,顶好要头顶中间生长一根独须,这种蛐蛐儿战斗力凶猛。最有名的蛐蛐儿有油利达、蟹壳青、枣核形、金琵琶红、沙青浙江省钳、土蜂形、土狗形、螳螂形。斗蛐蛐儿可有意思了,我看太监们摆着一个六尺多高的木凳,凳上铺着红毡,上面放着斗胜蛐蛐儿的主人往往用金纸剪成某某将军等字样,贴在罐上,以示庆贺。有少数养家,在他最心爱的蛐蛐儿死了之后,还要用银皮或小薄木板打个小棺材,为蛐蛐收敛埋葬,修个蛐蛐儿冢……说到这里,文果竟呜呜哭起来。
文冠望着妹妹那副伤心的样子,反而觉得有些好笑,问道:你哭什么?
人家蛐蛐儿生前还能封个将军,死后还有人给立块碑,可我们姐妹年纪轻轻,论美貌也是拿得出去的,不比贵妃差,论武艺,在江湖上也是数得着的;就是福分太浅,当初不听师傅劝告,跑到这颐和园里,守着那么一个木乃伊式的太后,不许我们姐妹擅自出园,不许享受天伦之乐,你还有个磐石公子,可以温习思恋之情,远对飞雁,寄手眷恋;我可我一个妙龄女子,空对落花孤月,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青春一过,有谁来照顾我们呢,到白发苍苍之年,可能会有人举着一片落叶来到面前,会说这就是你青春的残骸……
提起磐石,文冠自然引起一番感触,几年过去了,这位公子的身影一直在脑际盘旋,在千山的数月恋爱生涯,就像一首小诗,永远留在美好的记忆里。他驰马浪迹天涯,不知又流落何方?他仗剑除暴安良,不知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如今只有空对昆明湖水,遥望蓝天白云寄,发一丝丝一缕缕怅惘之情……
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吞下。
文冠托腮凝眸,猛地发现床下露出一个男子的脚,肥大厚实,沾着灰土。
他是谁?“文冠猛扑过去。文果见状一把抱住文冠,又一口气吹灭蜡烛,大声嚷道:恶魔,你还不快跑!……”
文冠拼命挣脱,文果死死抱住不放。
那个人迅速从床下跳出,飞也似溜出房间……
文冠的脸上滴着文果的热泪。
文冠气得浑身发抖,文果见那人已经逃去,方才放开手臂。
啪!果惨白的脸上挨了重重一击。
你干得好事!文冠气急败坏地跨出门去。
文果在轻轻啜泣。
文冠回到自己房内,一下子愣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磐石正笑吟吟坐在床上。
你……文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是磐石。磐石一字一顿地说,语音清晰,吐字清朗。
你怎么来的?文冠还是不敢相认。
我来寻找音讯全无的女友,我来幽会旧日的情人,我来高歌《向阳宫里白发歌》,我来替天行道,揭开千古沉冤!我来狂吟‘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文冠望着这个风尘仆仆的英俊剑客,眼眶里满是泪水;蓦地,倚偎到他的怀里。
磐石声音带着埋怨:你一去毫无音讯,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文冠嗫嚅着说:当时也不知你在何方,到哪里去找你?行事匆匆。
磐石道:至今你们姐妹还蒙在鼓里,你们的老母已于几年前自尽……
什么?文冠顿觉五雷轰顶,若不是磐石扶持,早已瘫软在地。
磐石把缘由一五一十讲了,并从怀里掏出文母的遗书,文冠一把夺过遗书,细细地读着,泪如泉涌,泪水湿了遗书。
这个千刀万剐的齐三太监!文冠咬牙切齿,眼前一黑,昏厥于地。
文冠醒来时,见自己躺在床上。眼前除了磐石外,还有一个文弱的老者。
这就是清宫武术教头尹福老先生。磐石介绍道。
尹福方才躲在屋外,因见文冠昏厥,急忙走进屋内帮助磐石把文冠扶上床。
我受骗……了……文冠不好意思地说道。
有句放‘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姑娘肯于帮助我们除恶惩贼,我们会永记姑娘的恩德。尹福向文冠说出前因后果和计划。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尹福、磐石已来不及躲避。
第18章 文小姐悲壮殉大义 马踏燕寒酸叙真情
尹福迅速抽出判官笔。
磐石急忙掏出囊中书。
门开了,一股风卷了进来,文果披头散发泪痕满面,出现在门口。
文果见到磐石、尹福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文冠叫道:妹妹,我们受骗了!说着拿着那封遗书踉踉跄跄来到文果面前,递给她。
文果慌里慌张展开遗书,哆哆嗦嗦地读完,放声大哭。
姐妹俩紧紧抱在一起,痛哭不止。
尹福生怕她们的哭声引来健锐营的士兵,连忙劝道:事到如今,哭也没用,还是商讨一下复仇之计。
文冠、文果渐渐止住了哭声,文冠将尹福介绍给文果,又把磐石前来的前来的缘由叙了一遍。尹福也把珍妃失宝、八卦掌门追宝一事讲给文果听。
文果道:是沙弥的妻子马踏燕盗走了珍妃娘娘的悲翠如意珠,珠宝现在马踏燕的手中。
文冠问文果:我怎么不知道这么多,你何以知道?
文果脸一红,再不言语了。
文冠愈加疑惑,猛想起方才文果屋内藏私一事,问道:方才那个男人是谁?
文果支支吾吾,不愿回答。
你说呀!文冠使劲摇着文果的胳膊。
是……是……文果羞涩地将头埋到文完的怀里。
是谁?文冠有些火了,声音里卷着沉重的火气。
是沙弥……
文果话音未落,文冠气得将文果一推,又打了文果一记耳光。
文果挨了这重重一击,毫无怨言,缄默不语。
文冠愤懑地说:沙弥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起初他来调戏我,被我击退,中了天女散花针后跑到千山师傅那里索解药,连害三条人命,想不到他又勾引你,你怎么这么不值分文,竟跟他这个老鬼鬼混?
文果胆怯地说:几天前我正在屋内洗浴,这个老鬼神不知鬼不晓溜了进来,他乘我不注意,点了我的穴位。我不能动弹,只得任凭这老鬼耍弄,后来我也……于是有来有往……
你呀你,真糊涂!文冠气得咬破了嘴唇。
尹福灵机一动:我倒有个主意,明晚让文果设法再把沙弥引来,我躲在床下,八卦掌兄弟们围住文果的房间,咱们击毙沙弥后,再由文果的丫鬟去通报马踏燕,就说文果小姐与沙弥私通,必然惹怒马踏燕;马踏燕定会前来捉奸闹腾,咱们再设法捉住马踏燕,索回翡翠如意珠。
磐石道:这倒是个妙主意,还是姜老了辣。
文冠、文果也赞成这一主意。
第二天上午,八卦掌众弟兄云集法源寺,各自藏了兵器,都在大雄宝殿待命。除了尹福、程廷华、施纪栋、梁振圃以外,还有会友镖局的单刀“魏吉祥老先生、‘傻子’韩六、‘大枪刘’刘德宽、捕快刘宝贞、樊志勇、刘登科、焦毓隆、谷毓山、马存志、刘殿甲、宋长荣、夏明德、宋紫云、傅振海、双福、谷步云、张铎、李寿年、何五、何六、陈泮,还有几位八卦掌第二代高徒,他们是尹福的弟子李永庆、马贵、瓷器杨”杨俊峰、宫宝田;程廷华的弟子李文彪、长子程有龙,一共三十一位,只是没有找到刘凤春。
银狐伤热已有好转,也走出房门与马贵叙话。下午尹福向大家交待了任务,各自装扮停当,便分头向颐和园进发。
晚上,八卦掌众弟兄和磐石陆续在西苑会齐,然后摸黑来到颐和园西墙外,潜入颐和园内,先后来到听鹂馆文冠住宅。
文冠招呼大家坐定,便与尹福来到文果住处。今晚文果打扮得分外妖娆,云鬓上还插了一支野玫瑰;银红短衫,水绿裢。
文果道:那老鬼还没来,我一会儿便叫梦月丫鬟去唤他。
尹福见文果的床矮小,便施展缩骨法钻了进去。
文冠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住处。
文果招呼梦月云请沙弥。
不一会儿,沙弥喝得醉醺醺走了进来。
文果笑道:你胆子还真不小,今晚又来了。
沙弥淫笑道:小花妞妞,你不请我,我敢来吗?昨天吓坏了吗?
文果瞟了他一眼:老娘做事老娘当,我姐姐也未必那么干净。
恰巧文冠正引八卦掌众弟兄来到房外,听到这句话,暗自骂道:这个小蹄子,嘴里还这么兴风作浪的。
文果嗔怪道:老沙,你这两天究竟到哪儿去了?是不是又有的相好的了?
沙弥嘿嘿笑道:李大总管抓我出了一趟皇差,这不是刚回来就找你了吗?
文果脸上现出一副不高兴的神色:我跟你说,以后不能再到姓马的那里去!
好说,好说。沙弥色迷迷盯着文果,猛地搂紧了文果,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一切快感都消失了,此时文果只感到一阵阵恶心。
沙弥把文果扑到床上,文果就势一滚,紧紧抱住了沙弥,然后大叫道:尹老先生,还不快出来?
沙弥一听大惊失色,使劲挣脱也挣脱不开。
尹福想不到文果会大声唤他,于是钻了出来,手持判官笔来到沙弥身后,可是沙弥与文果紧紧搂在一起,无法下手。
磐石、文冠、程廷华、梁振圃等人也闯了进来。
大家见此情形都不好下手。
沙弥恼羞成怒,用头猛撞文果的头。
文果大叫:还不下手?
尹福迟疑着。
磐石抽出一部刀书,猛击沙弥的头。没想沙弥练过铁头功,没有击昏。
沙弥继续用头猛撞文果的头,文果有些招架不住,眼中恍惚。
尹福一见不妙,使好劲力,用判官笔戳进沙弥的后背。
血,溅了尹福一脸。判官笔尖穿透沙弥的胸脯,没有伤及文果,可是沙弥生命未绝,仍在挣扎。
文果将右手抽出来,攥紧判官笔柄,死命往下一戳,但听一声惨叫和几声呻吟声,沙弥和文果同时气绝。
尹福明白了,文果不想苟存人世,她要与这个奸贼同归于尽。
妹妹……文冠大声地呼叫,扑向鲜血淋漓的文果。
文果嘴边仿佛挂着一丝微笑,双目微睁,美丽而庄严。
程廷华拖过沙弥的尸身,用八卦子午鸳鸯钺切掉了沙弥两只手掌,说道:我把这两只魔掌割下来,算是为维祺兄报了仇!
尹福吩咐李永庆、宫宝田将沙弥尸首拖到院后埋了,又让马贵将文果尸身葬于这万寿山上。
文冠拦道:我要把妹妹的尸首葬于千山之上,让她与母亲的英魂同在。
尹福道:天气渐热,千山离北京有千里之遥,尸身腐烂怎么办?
文冠道:附近正好有一太监棺木,正等着运回家乡,我去把那棺材弄来,将妹妹尸身装敛入棺,然后与磐石先生送棺返回千山。
尹福点头同意,文冠和马贵一同出去,磐石抱着文果尸身来到文冠房内。
不一会儿,文冠和马贵扛着一个黑漆棺木来到文冠房内。文冠为妹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装敛入棺,然后和磐石与尹福等人告别,扛着棺木出园而去。
却说尹福见沙弥已死,又开始布置第二个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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