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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剑之铸剑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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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不是钱东东。
  他叫钱丧。
  ……
  过了好一阵,火才被点起来。那些散落的枯枝都被雨水打湿了,刚生火的时候除了呛人的浓烟以外什么都没有,钱丧有几次都想放弃了,他实在不习惯做这种事,但看看破庙墙角里那个浑身发颤的身影,他还是闷头做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她活着。雨小些的时候他独自出去了一次,他不担心她会逃走,因为她身上穿的连衣服都算不上。钱丧走到她面前,扔下一条死蛇。
  “雨还未停,找不到别的东西。”
  她根本不看他。
  钱丧也不理她,自己拿过地上那条,当着她的面一把将蛇扯作两段,蛇血溅在她的身上,内脏也落在地上,发出一股腥臭,她却好像看不见也闻不见,还是一动不动。钱丧拿过蛇身,利落地打理干净内部,用枯枝穿好就拿到火上去烤,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肉已经熟了。
  “吃。”他就说了这一个字。
  少女还是不肯说话。
  “你不吃,你先死,”钱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是你慢慢死,还是我动手。”
  她的眼里好像忽然有了光,她不能死,眼前这个男人还活着,她就不能死。她像是一尊复活的石像,整个人有了些生气,她的感官也重新起了作用,但同时她又后悔了。那已经烤黑的蛇肉发出一股糊臭,而地面上的蛇血和内脏发出的腥臭更令人难以忍受,当她最后发现自己身上也沾有蛇血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钱丧听到声音愣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有说,继续把手中的蛇肉往自己嘴里送。
  当少女吃完蛇肉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阵,钱丧躺在干草上睡着,根本没有管她。她把位子挪了不少,不论怎么说她也不愿呆在满是血腥和呕吐物的地上,她动了动,却似乎还是闻得到气味,于是她又挪了一些,当她选好位子再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钱丧离她很近,近到她走三步就能碰到他。她咽了口唾沫,缓缓站起身来,捡过一根较粗的枯枝,然后轻轻地向那个睡着的人走去。她没有杀过人,更没有想过她手里的枯枝根本就伤不了人,她的心已被占据,她只知道上天给了她一个机会。


第二十三章 追杀
  那是一声极小的微响。
  她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根本发不出声音,她甚至还没有走出两步就已经倒在地上,一枚飞镖插在她的喉咙里,已将她的血变为黑色。
  “她准备杀了你。”
  “树枝杀不了人。”
  钱丧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很不好,他转过身看看那个少女,她的眼睁得很大,好像根本不敢相信发生的事情,看着她,钱丧的眼里竟掠过一丝痛楚,他才想起,他连这个女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不会是来救我的。”他看着忽然来到眼前的这个人。
  “自然不是。”
  “那你来做什么?”
  “帮你父亲一个忙,”他笑得很淡然,好像只是在和一个路人闲谈,“在下,唐九幽。”
  钱丧看了看他,他已是个中年人,他的笑看上去人畜无害,身上却挂满了兵刃和暗器。他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唐九幽的名字实在是很少有人不知道,他当然不是聋子。
  “天下第三,我当然知道。你这样的人,不该对我如此客气。”
  “我已不是,你忘了,”说到这里,唐九幽的笑少了几分,但他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我很佩服你的手段,对我佩服的人,我一向很客气。你可知道,你父亲现在累得很,他为了活的轻松一些,已招募江湖人来杀你,我当然是其中一个。”
  钱丧的脸上忽然浮现出悲伤,他知道他做的事不可饶恕,也很想知道他的父亲现在到底怎么样,他甚至想过什么时候偷偷潜回烟湖城去打听打听,却没想到而今要他死的,竟是他的父亲。他把视线转向唐九幽,双手已在暗暗发力,他的眼又开始充斥着血丝。
  “你为何出手杀了她?”他指了指那位江家少女。
  “是我要来杀你,不是她。”
  “那你是准备亲自杀我?”
  “本来是的,但我现在却想做笔交易,”唐九幽将自己的双手负在身后,“这次出来找你的并不只有我一个,姜尽酒也在。”
  钱丧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他的全身都透露着一股杀气和恨意,这样子甚至比他闯进江家的时候还要可怕几倍。看着他的样子,唐九幽笑了笑,他的眼中有一种黑暗正在蔓延。
  “但你却先找到了我。”
  “唐门要找的人,很少有找不到的。”
  “那你的人呢?”
  “我让他们去做别的事情了,再说我已说得足够清楚,我是来做交易的。”
  “什么样的交易?”钱丧也收起了手上的几分力。
  “我可以保证再也无人追杀你,而你,能让我坐上天下第二的位子。”
  “这的确是很值钱的交易,”钱丧冷冷笑道,“你想怎么样?”
  唐九幽找了块较为干净的地方坐下,将他随身的兵刃也放在地上,脸上还是那不变的笑容,看他的样子,已全没有了戒心。
  “你我都知道,而今你虽已非池中之物,但仍是杀不了姜尽酒的,我也杀不了。可并没有人规定,杀一个人的时候不能有两个人一起上。”
  “你到底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会想办法让姜尽酒知道你在这里,等他来了,我自有把握你我合力能杀得了他,届时只要我带回他的尸体,一切都会顺其自然。连‘酒状元’都杀不了的人我当然也杀不了,这样的一个人天下自然再没有人敢来追杀,但天下第二的位子,却需要有人来坐,看而今江湖,姜尽酒之下自然只有我了。”唐九幽笑得很开心,他面上的每一分肌肉都充满了笑意。
  “我可记得,你前面还有一个人。”
  “我已说过,姜尽酒之下,只有我。”
  钱丧的眼睛死死盯住唐九幽,而后冷哼了一声,说道:“现在我知道你手下的人去哪里了。”
  “怎样,这笔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钱丧好像根本没有多思考,他笑了笑,重新在双手上灌注了力量。
  “我虽然笨,但却不傻。你我杀了姜尽酒之后,你定然不会放过我,到时候你带着我和姜尽酒的尸体回到烟湖城,再编出一套你赶来时我已杀了姜尽酒,你无奈只得动手杀了我之类的鬼话,就能告诉所有人,姜尽酒杀不了的人你却杀得了,到时候,天下还有谁敢招惹你唐九幽?借用你的一句话,是我要杀他,不是你。”
  “的确,带着两具尸体赶路实在很累,”唐九幽笑着站起身来,“还是只带一具尸体方便些。”
  杀气已起。
  唐九幽的手实在很快,眨眼间他背后的短枪就有两柄向前射了出来,钱丧双手聚力,每只手伸出三根手指,分明是鹰爪功的架势,只见他双手伸出,扣住速度极快的两柄飞枪,用力一抓便将其断作四截。再看时,唐九幽已来到他身前,方才还在地上的刀剑,而今竟然全都被他拿在手上。从他发枪到钱丧化解不过片刻,他竟能从地上拿起兵刃再冲到钱丧身前,这样的身法,钱丧从未见过第二人。
  唐九幽从不给对手思考的时间,他右手握住剑柄,眼看剑要刺出,钱丧死死盯着,生怕看晚了半分,谁料他左手忽然抓住身上的暗器,手腕一翻就向钱丧打来。钱丧一门心思都在唐九幽右手上,哪里防得这一手,只好身子一歪,向左倒去。然而唐九幽到底是唐九幽,他早已料到钱丧身法,暗器出手的瞬间右手剑已出鞘,剑锋直指钱丧要害而去!钱丧心道不好,眼看左右都躲不开,干脆一咬牙,使劲往左侧一偏,左手将那剑生生抓在手中,手一用力,已将剑身抓断。唐九幽竟也不再追加后手,就那样站在地上,任凭钱丧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你的剑不过如此。”钱丧将断剑扔在地上。
  “它本就不值钱。”
  唐九幽话音刚落,钱丧只感到左臂一麻,已然使不出力气来,他手上被剑割破的伤口还在滴血,但痛感却渐渐在消失。
  “我听人说,真正的唐门高手从不用毒!”钱丧牙齿紧咬,恨恨地看着满带笑容的唐九幽。
  “他们用不用我不管,我杀人,向来都选最保险的手段。”
  这的确是句实话,杀人不同于比武,杀人的时候,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要杀的人绝不会有活下去的机会。
  “当日若不是比武而是搏命,那个叫君羽的年轻人早已死了。”
  “你比他的剑快?”
  “他比我快,但我能杀人,他不能。人有没有杀过人,我只要看一眼,就不会错。他从未杀过人。”
  “但我杀过!”
  “我也杀过,而且今日就又要杀一个。”唐九幽一如既往的笑着,好像杀人对他来说,就如一日三餐般平常。
  刀已出鞘。


第二十四章 青面
  蜀中,摘星楼。
  君羽没有来过川蜀之地,正值夏季,这里的气温不低,他并没有用轻功只是慢慢地走,却已出了不少汗。摘星楼并不像传说中所言的是个被竹林包围的清雅之地,它看起来倒像是个破旧的茶馆。楼是破楼,竹已枯完,剩的就只是一个写着摘星二字的破匾斜挂在楼门上。看到此情此景,君羽眉头一皱,在心里咒骂起姜尽酒来。
  当初在烟湖城中,姜尽酒进得门来二话不说,拉上王瑛瑾就要走。君羽是看不下去的,他本来性子高傲,在他面前做事必须说出道理来,但姜尽酒看来不愿与他纠缠。姜尽酒看着他,只说了一句:“你想知道什么就去摘星楼。你让我带人走,我就告诉你摘星楼所在。”
  所以现在,君羽已来到摘星楼门前。他推门进去觉得有一丝惊讶,屋外虽然破败不堪,但屋内却很干净。桌凳都是一尘不染,仿佛在告诉来访者,这里的主人还在。君羽扫视了一眼,而后就顺着楼梯上了楼。楼上的布局和楼下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二楼坐了两个人。一个衣冠楚楚,面带微笑,在和他对面的人说着什么,看见君羽的到来他点了点头。另一人长发垂肩,身着绿衣,一柄绿色的长剑放在一旁,听到身后的响动他也转过头来。这人很奇怪,天气如此炎热,他却带着一个青铜面具,把脸捂得死死的,只露出一双眼。看见君羽后那人即刻站了起来,对着面前人行了一礼就转身向楼下走去。君羽也不多问,径直走到青面人刚才的位子坐下。
  “你是这儿的主人?”君羽问道。
  那人点点头:“你想晓得些啥子嘛?”口音却怪怪的。
  君羽眉头皱了皱。
  “呵呵,我知道你听不懂四川话,”那人笑了笑,说话也已变了,“天气闷热,想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在下唐三笑,你想问什么,就问。”
  “你也姓唐?”
  “我在家中排行第三,九幽排行第九。”唐三笑依旧淡然的笑着,根本不避讳这个问题。
  “你什么都知道?”
  “那就要看你信不信了。你若不信,我知不知道都一样。”
  君羽点了点头,将手中剑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我要问这剑。”
  唐三笑拿起剑来端详了许久,在他看来这仿佛不是剑而是美玉,他的手指温和地抚摸着剑的每一寸,好像生怕用力过度剑就会损坏。
  “九幽就是输给了这柄剑么?”
  “你知道?”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是谁,我更知道,”唐三笑的眼神忽然变了,带着些许看戏人的好奇和欣喜,“你来这里,就是想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
  “你是君羽,不是么?”
  “你清楚我不是想问这个。”
  “可我这人容易犯懒,尤其是对一个将死之人,我实在懒得回答。”他向后一仰躺在长椅上,打了个呵欠。
  下一刻,君羽已是抓过桌上长剑,飞身来到楼外。摘星楼外还是十分荒凉,只不过此刻已多了四个蓝衣人站在外面,他们的胸前都绣着一个图案,那图案君羽见过,它刻在唐九幽的暗器上。
  “唐门的人有何贵干么?”
  那四人并不答话,为首之人瞥了君羽的长剑一眼,另外三人也随即点了点头。只见那四人双手往腰带上一放,再看时已同时出手,数十枚暗器对着君羽极速打来,毫不留情。
  化雪出鞘。
  他的剑还是那么快,暗器纷纷落地,而那四人还未来得及出后手,君羽已先他们一步来到面前,剑尖闪着白芒,让他们的脖子感到一丝凉意。君羽正待开口,不料他们竟不顾脖颈上的长剑,忽然发难,一齐抽出腰间短刀向君羽袭来。君羽赶紧退后,化雪剑在身前翻飞,但他却十分为难,这几个人的身手和唐九幽比起来简直难以望其项背,可他们却比唐九幽更难对付,因为这几个人没有一个在防守。他们手中的短刀每次都向着君羽的要害袭来,而他们自己的要害却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君羽面前,好像根本不顾自己的死活。君羽只觉得头皮发麻,手中化雪剑向前一挑,借机飞身闪到一边。他落地后吸了口气,死死盯着这几个人的眼睛,他们的眼中竟仿佛在嘲笑眼前这个白衣少年,只因他们知道,这个人绝不会出手要他们的命,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不会输。反观君羽,他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他终于明白这几个人的可怕之处,他们不要命!对于一个不要命的人,哪怕你能刺中他数十剑,他也只需要砍中你一刀,而你若对他刺出了要命的一剑,那么在那一瞬,他也会给你致命的一刀。君羽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对手,因为他还是要命的,但他们却不怕死。他咽了咽唾沫,他的剑尖已在打颤,他已清楚自己若想活着离开这里就必须下杀手,但那致人死命的一剑到底能不能出手?他若出手了,有没有把握也能在对方的刀下全身而退?此刻,他竟感觉到手中的化雪剑传来阵阵凉意,平日对他而言如同手足的化雪剑似乎也已经不再信任他,君羽心里知道,而今他已没有了出手的勇气,再这样下去,这一战,他必死无疑。
  那是鬼魅。
  白日里的鬼魅。
  只在一瞬间,一道绿色的身影如同幽魂般从旁边闪出,赫然是刚才也在屋中的青面人。他的绿色剑身泛着一阵诡异的光芒,好似妖孽出世,令人惊骇。剑已出手,顷刻间那四名唐门杀手握着短刀的右臂竟被一同斩下,一时间惨叫响起,血花四溅,沾染了那人的绿衣和青铜面具,但他却毫不在意。君羽从未见过那样的剑,那青面人的剑没有任何的美感,他每一次的出剑不一定是要害,却一定能对他人造成不小的伤害,那是一柄害人的剑,是一柄杀人的剑,那剑在他手里似乎已与他本人一同化身妖魔,不论是他还是剑,仿佛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杀人而生。
  君羽忽然想起来,他似乎认识这把剑,或者说,他虽并未见过,但他知道这把剑。他已想起三年前,他曾在无聊时翻阅过一个少年留给自己的手册:
  「剑之二:妲己
  三代家主长女王婧乃是铸剑鬼才,取孔雀石、赤岩、枯荣金、蛇香石等二十一种材料,材料甚多本乃铸剑之大忌,然王婧不循古法,自创门路,终成此剑。此剑专为女子所铸,剑身呈墨绿色,一旦出鞘,邪气逼人,遂命以妖妃之名。后为“百蛇女”祁雁所得。」
  少刻,杀已止,人已亡。
  那人转过身来看着君羽,他的眼很空洞,没有什么情感,但在那之中却似乎又有一丝清澈。君羽看着他,握剑的手似乎已在冒汗。
  “你是……祁雁?”他问道。
  “不是。”
  清脆细弱的声音,她果真是个女人!但同时他也松了口气,祁雁若活到现在,早该是个二百来岁的老妖婆了。
  “这是妲己?”
  “是。”她并不否认。
  “你为何要救我?”
  “因为屋里那人说跟着你才能找到我要找的人。”
  君羽这才想起来,摘星楼内还有一个唐三笑,他赶紧施展轻功从窗户飞身进去,而那青面女人却不跟他,只是快步走进摘星楼。屋中已没有人了,之前他坐的长椅也早没了体温,而桌上却留有一张字条,君羽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字皱了皱眉:
  “十年木生木,一夕花非花。”
  他不懂,于是转过身来递给青面女人。
  “你懂么?”
  她摇摇头。
  君羽无奈,只得将纸条暂时收入怀中,他看着那个女人问道:
  “你要找什么人?”
  “王瑛瑾。”
  君羽心头一震。
  “你是谁?”
  她的眼里竟然闪过一丝怯懦,片刻后,她才缓缓道:
  “你就叫我青面鬼吧。”


第二十五章 疯癫
  沐。
  深红色的沐。
  姜尽酒和王瑛瑾来到这个破庙里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地面上的这个血字,它甚至比写下它的人更让人挪不开目光。破庙中的地面上掉落了许多的武器,许多甚至已经不再完整,但打斗的痕迹却并不多,看起来在这里交手的两人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已决定了胜负。环视了一遍四周,饶是姜尽酒也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看脚边的那具尸体,眼中的光芒不停变换,最后在瞳孔中留下一份不安。
  “我实在想不到他会死。”王瑛瑾的眉头一直拧着。
  “谁都会死的。”
  “但他不是一般人。”
  “自从他八月初八输了那场比试,再有人杀得了他,你就不应该奇怪。这天下,哪有什么常胜无敌。”
  谁也不知道唐九幽的尸体放在这里多久了,他早已冰冷,这个曾经名列天下第三的“千手毒郎君”而今也和路边冻死的乞丐没什么两样,只是他的嘴角,分明还留着一丝作怪的笑意。
  “你自己死了,却也不让别人过安生日子,”姜尽酒说着,看唐九幽的眼神并不友善,“我们走吧。”
  “去哪里?”
  “去找那个姓沐的人,唐九幽死前定是用了什么办法让钱东东去找沐雪衣,我们直接去欺花谷就好。”
  王瑛瑾看看倒在地上的唐九幽,脸上的表情实在很复杂。
  “怎么,你以为他是好心留下线索让人追寻钱东东的踪迹?”
  “难道不是?”王瑛瑾看起来有些吃惊。
  “呵,他若是那样的一个人,就不会站在这里和钱东东以命相搏,以他的功夫,只要想走,钱东东是万万留不住他的。他之所以死在这里,就是想赌一把,赌一把他这个天下第三的手段。”
  “看来他赌输了。”
  “赌徒本就容易输,更何况钱东东已今非昔比,他还未看清局势,便已下了注。他之所以留下这个线索,也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想让后来的人替他去欺花谷看看罢了。”
  “看什么?”王瑛瑾越发听不懂。
  “看看天下第一,到底还是不是天下第一。”
  王瑛瑾哑然。
  “走吧,等别人发现他,自然会替他收尸的。”
  “欺花谷乃是隐秘所在,我们如何去?”
  “我去过,说不定我们还比姓钱的先到。”
  “可……我们去做什么?”
  姜尽酒忽然放慢了脚步,他一步步走到破庙外,抬起头来将自己的视线望向远方。
  “我们去看看,看天下第一,还是不是天下第一。”
  王瑛瑾无话可说,这些名满天下的高手所想果然与寻常人不同,他不懂,所以他也上不了江湖风云榜。王瑛瑾走到姜尽酒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可这样想的不止是王瑛瑾。
  谁又不眠?
  是因为重伤和剧毒在身的痛苦?
  还是因为内心的挣扎和矛盾?
  又或者,睡觉已是一种奢侈?
  有好多次他都已经感觉到自己要死了,他的身体时而如同火烤般滚烫,时而又像掉进了冰窟窿,连寒风都显得温暖。鲜血就那样在他的衣服上凝结,他整个人看上去肮脏而不堪,他蜷缩在已经枯死的老树根下面,那样子,好像随时飞来的一只乌鸦就能宣告他的死亡。
  那一战的确快要了他的命。
  就算是现在他也明白,唐九幽不愧是唐九幽,他的暗器,他的剑,他的刀,没有任何一件兵器他躲得掉,而正因为如此,他也才能杀了唐九幽,毕竟那日在破庙中活下来的,是他钱丧。
  唐九幽的身手快如鬼魅,从交手的时候开始,钱丧就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不能输,他输了就只有死,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杀不了唐九幽,就更杀不了姜尽酒,他的命还要留着,留着去杀姜尽酒。事实上,连钱丧自己也不知道,这一个忽然冒出来的想法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深的执念,深到他用肉体承受住了唐九幽打在他身上的所有暗器,承受住了那不可忍耐的痛苦,以至于唐九幽的刀剑进入他的身体后竟然再也没有机会拔出。钱丧还记得唐九幽的表情,他一开始很轻蔑,直到变得奇怪,到他再也没有武器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直到最后,他开始大笑,他终于明白,不怕死的人最是无敌,他用来对付君羽的手段,而今已报应在自己的身上。但钱丧不懂他为什么会笑,那时的他神志早已不清醒,他慢慢的逼近唐九幽,和他拳脚相搏,到那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赢的那么容易,这“千手毒郎君”的身体和那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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