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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英雄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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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人看见了她的身形,一齐朝她开枪。
“砰,砰……”杨露禅听了,不禁为那个少女捏一把汗。
一忽儿,那少女又立于北房墙头,咯咯笑道;“洋鬼子,朝这开枪,姑奶奶在这儿呢!”
“砰,砰……”洋枪响了,子弹打得墙头冒出一股股青烟,几片碎瓦“哗啦啦”落了下来。
少女又不见了。
一忽儿,少女又出现于庭院中一棵古槐上,她嘻嘻笑道:“洋枪,朝这开!”
三个洋人又转身,瞄准树上开枪。
只过了一袋烟功夫,洋人们累得气喘吁吁,一个洋人倚在墙角“呼哧呼哧”喘气,一个洋人气急败坏地用拳头抹着嘴,另一个洋人索性坐在地上叹气。
少女又在南墙上出现了,她像一株亭亭玉立的红梅,潇洒动人。
一个洋人端枪朝她射击,连扣几下板机,惊道:“子弹没有了!”
坐在地上的洋人慌忙端枪射击,打了一枪,也没有子弹了。
另外一个洋人叫道:“你是什么人?”一失手,扳了板机,把最后一颗子弹射飞了。
洋人的洋枪打空了,他们惊悸不安,慌忙朝大门口撤去。
谁想,大门早已关上。
洋人们慌了,三个人背靠背,紧张地望着四周房上。
这时,那少女神不知鬼不晓旋风般出现于堂屋门口。
少女凤眼圆睁,大声喝道:“我要为师兄报仇!”说着,一招“白鹤亮翅,”疾快地来到洋人中间,一脚踢飞一个洋人手中的洋枪,一掌击在他胸脯上,那洋人连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倒地身亡。另外两个洋人恶虎般扑向这个少女,少女不慌不忙,一招“玉女穿梭”,足尖上翘,右腿微屈,如手推琵琶,双手一推,两个洋人便倒下了。
杨露禅在房上看得呆了,连忙跳下房,叩头道;“小姐,请教我太极拳。”
“你怎么知道我使的是太极拳?”少女惊奇地问。
“你跟陈掌柜的拳势一样,你又称他为师兄。”杨露禅回答。
“你为什么要学拳?”少女若有所思。
“强身健体,惩恶扶弱,替天行道!”杨露禅脱口而出。
少女眉毛一扬,露出皓齿,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杨露禅答道:“我叫杨露禅,家住城南,与陈掌柜是老相识。”
少女没有说话,默默地来到陈掌柜尸首前,俯下身瞧了瞧,伤心地说:“我奉父命,前来给你拜年,没想你竟遭毒手……”少女说着,找来一柄铁锨,来到后院掘了一个坑,将陈掌柜安葬了。随后又到屋里写了一个墓牌,插于坟前。
少女在坟前又拜了三拜,一纵身,跃上屋顶,转瞬不见。
杨露禅失望地瞧着少女奔去的方向,感到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他沮丧地推开门,朝家中走去。
方才的枪声已吸引了不少人,人们自动地为杨露禅闪开一条道,也有人小声问杨露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杨露禅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朝家中走。
杨露禅回头望去,飞骑擦着门人的头顶飞驰而去,扬起滚滚黄尘。
杨露禅见地上有一纸团,拾起来展开一看,是一首诗。他读过几年私塾,认得一些字,只见这首诗是:
陈年旧事已如烟,家书断绝独惘然。
沟坎颇多宦海路,投奔缘少白云船。
奔波几载空辛苦,太跎一番岂胁肩。
极乐桃源望不断,陈芝旧麻亦陶然。
杨露禅看了半天也看不懂,正在苦思,附近金陀寺法静法师走了过来。杨露禅知法静法师博学多识,法师原是举人,因姻缘不合,遁入空门,过起佛家清净日子。
“法师,您帮我看看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杨露禅把诗条递给法静法师。
法静法师眯缝着老眼,一边看诗条,一边问道:“这诗条就是那飞骑女子抛下的?”
杨露禅道:“除了她,还有谁。”
法静法师看了一会儿,击掌道:“这是一首藏头诗,诗头共有8字,写的是‘陈家沟投奔太极陈’,这首藏头诗是告知你到河南陈家沟拜师学艺。”
杨露禅听了,喜形于色地说:“那少女一定是陈家沟的人,我到陈家沟找她去。”
法静法师道:“广平府离陈家沟远不过八百里路程,可是你此去却不是那么容易,你知道太极拳的来历吗?”
杨露禅摇摇头。
“你随老纳来。”法静法师将杨露禅带到城东一座寺庙,上书“金陀寺”三个黄金大字。杨露禅随法静法师进了山门,穿过大雄宝殿,来到法静法师的僧房。
僧房内被蓊郁的霉气笼罩着,上面挂着一盏纸灯,斑竹扎的,甚为灵巧。房间挂了幅褐色的布门帘,一座小小的佛床旁八字斜设两张小案,旁边一顺摆着四张椅子。
法静法师请杨露禅坐下,自己坐在佛床上,说道:“我在此处居住已有二十余年,知你为人憨厚耿直,天资聪慧,你若得遇名师指点,不难成名;要是半途而废,实是可惜。河南温县陈家沟是太极拳发源地,那个山庄大不过二百来户人家,但家家门前挂刀竖枪,尚武之风甚盛。那里世代沿袭,练拳习武之风,蔚然而兴,名手辈出,历久不衰。陈家沟至今流传着‘喝了陈沟水,都会翘翘腿’、‘会不会,金刚大捣碓’的民谚。”
说到此处,法静法师指着墙上黄垢的诗幅对杨露禅说:“这是陈氏第九世孙陈王庭的遗诗,他是明末武庠生,清初文庠生,文武兼济,深晓黄老之道……”
杨露禅见那诗写道:“叹当年,披坚执锐,扫荡群氛,几次颠险。蒙恩赐,枉徒然。到而今,年老残喘,只落得黄庭一卷随身伴。忙来时耕田,闷来时造拳。趁余闲,教下些弟子儿孙,成龙成虏任方便。欠官粮早完,要私债莫迟。骄淫勿用,忍让为先。人人道我烈,人人道我癫,常洗耳,不弹冠,笑煞那万户诸侯。兢兢业业,不如俺心中常舒泰。名利总不奕,渗透机关,识破邯郸,陶情于渔水盘,枉乎山川。兴也无干,废也无干,若落得个世景安泰,恬淡如常。不恃不求,听其自然,哪管他世态炎凉,权系相参。成也无关,败也无关,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杨露禅读了陈王庭的这首诗,心想:“莫非法静法师与陈家沟有什么关系,不然,这陈王庭的遗诗怎么会挂在这里呢。”便问道:“法师与陈家沟可有来往?”
法静法师笑而未答,避而说道:“太和堂的陈掌柜虽是陈家沟人,但他的拳术在陈家沟只不过是皮毛而已。”
杨露禅急问:“那么如今陈家沟的高手是谁?少女留诗中指的太极陈又是何人?”
法静法师笑道:“你真是性急的人,听我慢慢道来。”
杨露禅耐着性子听法静讲下去。
“究竟是何时、何地、何人创始了太极拳?历史上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宋朝的张三丰,有人说是唐朝的李道子,也有人说是陈卜或陈王庭,其说不一。明太祖朱元璋在金陵建都后,开始了统一中国的征战,以后攻下元大都。朱元璋为了巩固统治,实行移民垦荒等政策,将山西泽州、潞州的农民迁到河南怀庆等地屯田垦荒,陈氏始祖陈卜就是在这时由山西迁居河南的。陈卜为人忠厚,又精通拳械,邻近的人都敬重他,就把他居住之地称为陈卜庄。陈卜在这个地方居住两年之后,因地面低窄,就迁家到温县常阳村,随着陈氏人丁繁衍,常阳村便改名为陈家沟。附近青峰岭有一股土匪,经常骚扰村民,官府也无能为力,陈卜为保家安民,愤然率子弟及村中青壮年一百余人,直捣匪巢,一举全歼。此后,陈卜威名大震,附近前来投师学拳者络绎不绝。陈卜便在村中开设拳社,他的拳艺广泛流传,开了陈氏世代习武之风。陈卜有陈维、陈绶、陈纲、陈纮、陈綖,陈纲有独子陈琳,现在陈家沟人是陈琳这一支的后裔,陈家沟人谈起家世,有‘卜爷子孙琳爷后’的说法。”
法静法师呷了一口茶,又津津有味地说下去:“陈家沟经过陈氏家族几代人的辛勤劳动和苦心经营,日益兴旺,出现商贾云集、店铺林立的繁闹情景。明朝末年,陈家沟陈氏家族出了一位奇人……”说着,法静法师扯着杨露禅来到里屋,指着一幅画说:“就是他。”
杨露禅凝眸望去,只见画上有一人端坐,赤面长髯,左手持书卷于膝上,右手捻须,慈眉朗目,神态安祥而威严。
第4章 金陀寺始闻陈王庭 温香肆感恩武禹襄
法静法师声若洪钟:“他就是陈氏第九世孙、传说中的太极拳创始人陈王庭。”
杨露禅赞道:“气概轩昂,气度不凡。”
法静法师说道:“他自幼勤奋好学,不但深得家传武功,也博学多闻,熟读诸子百家,年轻时参加武举考试,他弓如满月,三箭皆中靶心,谁知报鞭鼓吏因受别人贿赂,向主考官报告陈王庭只射中一箭。陈王庭大怒之下,抽剑杀了鼓吏,跃马逃离考场。陈王庭在晚年时,眼见清朝比明朝还要腐败,于是闭门不出,整日吟诗打拳,自得其乐。他依据祖传拳械技艺,采择诸家拳法精华,结合中医经络学和导引吐纳术,以古代阴阳学说的哲学道理为理论根据,创编了几套全新的拳术,共中包括五套拳术套路、各种器械套路和双人徒手技击的推手等,这便是陈氏太极拳。陈王庭平生著作甚丰,只是年代久远,几经战乱,多遭佚失。陈氏太极拳从那时立下一条规矩,不传外姓人。”
杨露禅听了,有点不自然。
法静法师引杨露禅回到外屋坐下,又说:陈氏第十二世孙陈申如有个女儿叫陈巧妞,拳艺高超,因为打死瘪三张孬,使亲戚吃了官司,从此,陈家沟立下新规矩:陈氏太极拳传子不传女。如今健在的陈长兴是陈氏第十四世孙,他以保镖为业,早年奔波于豫鲁地界,山东的响马对他畏之如虎,闻风丧胆。他练拳时姿势端正,连走路和站立,一举一动也立身中正,像供桌上的牌位一样,因此得了个‘牌位先生’的雅号。陈长兴将陈氏太极拳套路由博而约,精练简化为太极拳一路和二路,被称为陈氏太极拳老架。如今陈长兴在本村陈德瑚家中开办了一个武馆,专门教本家子弟学拳。
“陈德瑚是什么人了”杨露禅问。
“陈德瑚武艺平平,他乐善好施,家资富有,挂了个翰林院待召直隶知府的虚名,实际一直在家中务农和经商,广平府的太和堂就是他家开的,那个陈拳柜是陈德瑚的远亲。”
杨露禅又问:“陈氏中还有哪些高手?”
法静法师回答:“陈氏十四世孙中还有陈氏太极拳小架首创人陈有本和他的哥哥陈有恒,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其父是‘神力斗疯牛’的名拳师陈公兆,陈有恒中年溺于洞庭湖,陈有本武艺纯熟,尤得骊珠,只是年过古稀,看破红尘,不知周游何方。他的门人陈青萍、陈奏章、陈三德、陈运栋中,陈青萍武艺最精;他系陈氏第十五世孙,十九岁时娶了赵堡镇粮商吴家的小姐为妻,搬到岳父家居住,帮助做生意。陈青萍能够冲破家族门户的偏见,虚心博采众家之长。他听说直隶‘神枪’张炎在汴梁教拳,便赶到汴梁府拜张炎为师学习阴符枪法,他的举动打破了‘陈家拳不学外家拳’的清规戒律。陈长兴的儿子陈耕耘武功卓绝,只是常年走镖在外,飘忽不定。陈氏十四世孙还有个叫陈鹏的,他是个名医,他将太极拳运用于养生健身之中,颇有造诣。在当今健在的太极拳名家中要数陈长兴高出一筹。”
“我现在就去陈家沟!……”杨露禅说着拔腿欲走,被法静法师拦住。
“这位太极陈先生,不是你能用银两请来,也不是你能用仁义感动的,他性格怪僻,做事极不近人情,大凡奇才异能之士,性多古怪。他身怀绝技,经过30多年的精思苦习,始得太极拳之秘,所以他不肯轻易授于人,固守陈家拳不传外姓的规矩。又恐怕传授恶人,反倒将他的门户清名玷污,所以择徒极苛,既不讲人情,又难动之以利。他这个人孤高鲠介,看破尘世,闭门高卧,无求于人,怡然自乐,养成软硬不吃不怕的性格,实在不好对付,这就要看你的本事和计策了。”
杨露禅兴冲冲回到家中,像报喜一样把欲去陈家沟学艺的事情对妻子说了,谁想妻子听了落下泪来。妻子呜咽着说:“大年初一,你一早出去没有音讯,原来是被那个大和尚拐走了。人家还等着你包饺子,全家吃个团圆饭,谁想你又要远离家门。你想学太极拳,我不拦你,俗话说,夫唱妇随。可是这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全靠你拉煤来维持生计,你一走,全家人的生活咋办?凤侯也就能上山砍柴,下河摸鱼,班侯、健侯年龄尚小,你爹刚死没两年,你娘又一身的病,这叫我咋办?”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
班侯用小手揉搓着父亲的大腿,说:“爹,快包饺子吧,我肚子都叫了!”
杨露禅若在平时,准会把班侯抱起来,拍着他的小肚子,问道:“里面是叫吗?让爹听听。”可是此时,他却像蔫了的茄子,一声不吭。是啊,全家人还指望他推煤车挣钱吃饭呢,他去了陈家沟,全家上下五口人可咋办?
大年初一,别人家都喜气洋洋的,唯独杨露禅一家闷闷不乐,没甚么生气。
广平府城十字街头有一家茶馆,名叫“温香茶肆”,杨露禅近日心烦,于是躲到这茶馆喝闷茶。
茶主见杨露禅从上午一直喝到下午,整整喝了三大壶茶,问道:“露禅,你这是咋的了?也不给人家送煤去,屁股上像钉了钉子,靠茶水洗肠子啊!”
杨露禅怔怔地望着街心,没有说话。
门帘一挑,走进一个年轻绅士,他白净面皮,两只眼睛格外有神,足登缎靴,里面趁着鱼白漂布,上身油绿绉裯,双白朔鼠儿袖头儿,石青哈喇寒羊皮四不露的褂子,宝蓝亮花儿缎袍子,羖种羊帽子,戴着千金顶,显得潇洒倜傥。
“露禅,大过年的,发什么蔫儿呀?”那青年微笑着来到杨露禅身旁。
杨露禅一看,原来是城里东大街的武禹襄,那武禹襄,名河清,字禹襄,比杨露禅小13岁,两个人都喜爱玩拳弄棒,相交笃厚。武禹襄家境富足,他的胞兄武澄清是怀庆府舞阳县知县,胞弟武汝清在北京刑部任侍郎。
杨露禅请武禹襄在对面坐了,武禹襄问道:“杨兄有什么为难事吗?”
武禹襄见杨露禅没有说话,又道:“闷在心里是块病,说出来小弟也好相助!”
半天,杨露禅才把想去陈家沟投奔太极陈学太极拳,因家中牵累未能如愿之事说了。
武禹襄听了,慨然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等事。到陈家沟拜师实是难得,杨兄只管前去,你家中一切都包我身上,吃的、穿的、用的,都由我安排,有我武禹襄在,谁也不敢欺负你们家!”
杨露禅听了,感动得淌下泪来。武禹襄一把揽住杨露禅,说道:“现在就到我家中取银两。”
杨露禅被武禹襄拉揽着来到东大街一个豪华的门宅,只见是水磨青砖高墙,黑漆大门,红木雕花矮门,白石门框台阶。走进一个虎座的门楼,过了磨砖的天井,到了厅上。杨露禅举头一瞧,中间悬着一个大匾,金字是“武粹堂”三个字,两边有金笺对联,左联是:张三丰乃名师 功德无量 不信史官无雄笔。右联是:姬际可真豪士 英雄本色 至今岳庙有遗篇。中间挂着一幅剑侠图,书案上摆着一大块不曾琢过的璞,两张花梨椅子;左边有一个棱形花窗,窗外是鹅卵石砌成的地面,循着塘沿走,一路的朱红栏杆、直抵一座小巧玲珑的六角朱亭。
武禹襄叫一声:“看茶!”
一忽儿,一个清秀的小丫环端上一个茶盘,上面放着鱼形茶壶,4只鱼尾形茶杯。她把茶盘放在案上,一杯茶递给杨露禅,另一杯茶递给武禹襄。
武禹襄对丫环说:“弄几个冻柿子来。”
杨露禅连忙摆手说:“不必了,武弟不要客气。”
丫环嫣然一笑,出去了,一忽儿又端上一盘柿子,盘是景泰蓝牡丹花图案,小柿子冻得梆梆硬,黄澄澄的,贴着一层薄霜,冒着热气。
武禹襄把一只冻柿子递给杨露禅:“杨兄,请用,这是北京的胞弟差人送来的,非常新鲜。”
杨露禅见盛情难却,接过柿子,咬了一口,只觉凉丝丝、甜腻腻。
武禹襄与杨露禅叙了一会儿,便出去了,一会儿引了一位花言月貌的少妇进来,她丰腴莹洁,长身细腰,穿一件浅桃灰色闪光的棉旗袍,头上梳着左右一对盘龙髻,大襟纽扣上挂着一个茶杯口大小的梅花球,左腕上戴着一只翡翠手镯。她是武禹襄新娶的夫人王少枝。
王少枝的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她笑盈盈道:杨兄出远门,实是不易,我们暂且送你几件衣服和一些银两,你放心去好了,家里由我和禹襄照顾。
杨露禅听了,觉得刚吃的冻柿子也是暖暖的,他不知所措地站起来,淌下几滴热泪。
第二天,杨露禅策驴直奔河南陈家沟。他晓行夜宿,只用了五天时间,便来到河西陈家沟地面。
这天已是傍晚,杨露禅见路边有个客店,便去投宿。店主将他引到后面一个店房住下,他匆匆吃了店主送来的一盘包子后,便躺到炕上歇了。
这时,店主又带一个人来到杨露禅房内,那人穿着一件油腻的绸裤绸褂,下边裤腿扯开两个大口子,露出古铜色的皮肉,蓬松着一条辫子,浑身有浮浪之气,长得尖头尖脑。
店主歉然地对杨露禅道:“今日客房都满,只有你这里还有空炕,今日将就着些吧,明日一早少算你银子。”
杨露禅不高兴地点点头。
店主对那个人道:“你先将就一宿,明日一早那位客人就上路。”说完出去了。
那个人瞥了杨露禅一眼,然后歪到一边。一忽儿,店主给他也端来一盘包子,那人一手拿着包子,狼吞虎咽般吃着,一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好像在捉虱子。
杨露禅感到一阵恶心,又不便说什么,只好先出去过过风。
杨露禅来到前院,只见间间客房都满,住的多是做小买卖人。他回到后院,但听他住的房屋隔壁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第5章 神医陈鹏奇治怪症 花拳柳四夜盗拳谱
杨露禅赶快凑到传出叫声的客房窗口,往里一瞧,只见四个健壮的大汉正死死按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大汉正往他嘴里灌砒霜。旁边有个富绅模样的胖老头急得团团转,正值冬日,额头上布满亮晶晶的汗珠。一个文邹邹的老先生安坐在一个木椅上,正一口一口慢悠悠品茶。
胖老头冲到老先生面前,嚷道:“你怎么让他们往我儿子嘴里灌砒霜呀,漫说五钱,就是一钱也足以致人死命!你害死我儿子,我要告到官府去。”
老先生不慌不忙地说:“看客下菜,对症下药,君子无戏言,治他这病,非此药不可。治你儿子这病只能是:砒霜五钱,大粪一桶。”
那个病人被灌下砒霜后,稍停片刻,药性发作,脸憋得乌青。一个大汉端进一个粪桶,另一个大汉用小枣木杆面杖撬开病人的牙关,向里灌大粪汤。一勺、两勺、三勺,直灌得病人呕吐不止。就这样吐一阵,灌一阵,病人先把药水吐出来,再把饭食吐出来,最后吐出来许多像面条一样的扁白虫……
老先生一边招呼大汉们给病人灌清水洗肠胃,一边对胖老头说:“看到了吧,你儿子肚里长了这么多面条虫,把营养都吸走了,怎能不瘦呢?这些虫子死死地吸在肠子上,不用毒药怎能杀死它?你儿子受了这一次罪,我保他几个月后吃得又胖又壮。”
胖老头用手抹着汗,连声说:“我服了,我算是服了。”
老先生收了银两,带着几个大汉走了,那个胖老头扶着儿子上炕歇息。
店主引着小伙计前来打扫房间,胖老头趁机塞给小伙计一些银两。
待店主出来,杨露禅问:“那个郎中是谁?”
店主道:“他就是道光皇帝亲口封的‘神医’,是陈家拳第十四世孙陈鹏,是妙手回春的名医!”
杨露禅一听,撒腿就往外跑;跑到客店门口,四处一望,哪里还有陈鹏等人的影子。
他失望地返回客店,店主迎面而来,问道:“追上了吗?”
杨露禅摇摇头。
店主道:“陈家沟世世代代不但出名拳师,也出名医,在名医中要数陈鹏老先生最佳。他熟读《黄帝内经》、《本草纲目》、《金匮要方》等医书,深得家传太极拳之精髓,三十岁时已是遐迩闻名的郎中了。他生性怪僻,尚义好施,嫉恶如仇。穷人来看病,他分文不取;官宦人家或巨商豪富来看病,他是先收银两,常开怪方或无药方。这位陈老先生治病有邪办法,去年和温县相邻的孟县有个乡兵守备,让人抬着来找老先生治病。这个守备身材魁梧,脾气暴躁。他不知练什么功法走火入魔了,只觉得浑身酸痛,心里堵得慌,找了几位郎中诊治,没有效果,于是备了厚礼来求陈老先生诊治。陈老先生收下礼物,让守备和他手下人找个地方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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