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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狐出没-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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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老夫年岁已大,有些不堪了。”徐劫没有丝毫心理压力地说道。
  以泮宫为基地,培养一批平民精英阶层,用来打破知识垄断,对抗世族亲贵。这是当下唯一能走的一条路。在这个宗族社会里,没有大家族的支持,单身匹马孤军奋战,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沙丘之变不就是这样么?那些家族平日不声不响,一朝发难,就连赵雍这样的豪杰都只能束手自戕。国家被这些人暗中掌控着,我就算作为右师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悲催的是,愿意投靠我的家族很少。而且说穿了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家族,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投机”两字。
  贾氏和仇氏可以认为是站在我这边的大家族,但贾氏的实力不大,家族之中只有一个上大夫,其次就轮到贾政了。
  仇氏曾经是赵国的大氏族,尤其在肃候年间很拉风,后来仇郝去了去了宋国为相邦,仇氏的许多人才也都跟着过去,虽然依旧是大族,但势力远不如前。如今仇氏在朝的人中,仇允算是站得最高的。除他之外,家族中只有两个下大夫。
  等我的泮宫学子出来,这些人会首先送到基层单位听用,等熟悉了庶务就能层层提拔了。作为国君的老师,顶着右师的头衔,我获准进入守藏馆和史馆,阅读一些常人根本无权获悉的内容。这让我对整个赵国的情况更进一步了解,找到了自己的发展之路。
  基层建设。
  赵室立国百年以来,核心一直在国都。这貌似也是列国间的通例,都是以国都为中心辐射全国。这会明显导致发展不均衡,但因为缺乏必要的通讯条件,所以没有人意识到这点。统治者们看看脚下这片土地十分肥沃,人民富足,就会以为全国都是这样。
  最明显的体现在国库。内史那边都以“粟可支某年”来表示国家储备的完成度,其实仅仅是指国库中的存粮对于邯郸人民来说,能够支持多少年。如果均分到每个赵国人头上,根本不可能有那么乐观的数字。
  连瑞之前一直被我赶来赶去,虽然没做什么事情,但是人口汇总却的确做了不少。这些数据不一定精确,但提高到“百十万数级”的话还是能信的——赵国目前有三百五十万人!
  而邯郸国野人口只有十万余。
  如果放宽到整个大邯郸地区,也不会超过十五万人。
  所占全国人口的比例不到百分之五。
  别看邯郸的基层工作可以扎根到闾,凡五户人家就有一个闾长。在赵国其他地方,许多行政机构只到郡、城一级。更别说那些靠近山区的村落,除了征粮征兵能想起他们,平时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而那些地方就是靠宗族治理,一族的族长在他们眼里就和天子没有区别。
  “所以说,我的天地还很广阔啊!”理清了这些,我找到了自己的生存空间,当然有些得意。不过看着徐劫微笑不语,我心中的得意很快就消弭不见了。这头老狐狸是想到了什么漏洞么?
  

踔厉风发 第3章 第二三零章 回归(三)
  “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手?”徐劫问我。
  “不急,”我道,“等泮宫学子毕业人数到五百人的时候,我再下手。”
  “能够不急躁,是你的长进。”徐劫叹了口气,“但是五百人,你有些乐观了吧?”
  “今年第一年报名的就已经有一百多人了!”我列出数字反驳道。
  “明年呢?”徐劫不动声色道,“今年是新开,大家图个新鲜才来的。明年还能有这么多人来么?”
  “明年只有更多。”我很肯定。
  “何以见得?”徐劫问道
  因为这是我的实际教学经验。
  人类之所以能够爬到生物链的顶端,就是因为对于知识的追求成为了不可磨灭的本能。如果不是横穿大半个中国传播墨学,我也不敢相信让多少天朝学子痛苦不堪的“知识”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每到一个地方,都能看到大量的少年,睁大了眼睛想将那些奇怪的东西装进脑子里。他们是真正快乐的学者,会因为多认识了一个字而欢呼,多了解了一个自然的秘密而兴奋。
  只要泮宫能将学生负担降下来,甚至贴钱给那些贫困的学子,一定会有更多学子愿意来泮宫,学习各种知识。而这些人从来没有经历血族传承和精英传承阶段,所以压根不会有学术私有化的想法,能够将知识呈几何级数地普及开去。
  “等有了人,你就要变法么?”徐劫的话里带着拷问的意思。
  “不。”我摇了摇头,“在前三年,我不会有大动作。三年后,我会着手做一些想做的事,但绝不变法。”
  “不变法,你就要被这个世道所禁锢,这你也愿意?”
  “不变而变。”我笑道,“为什么什么事都要放到台面上,冠上个惹人遐思的名号呢?我虽然不变法,但是一切都会按照我的意愿执行,这还不够么?”
  徐劫难得地点头称赞我:“有点夜行的味道了。你可知道,之前我差点就去了。”
  去了?什么意思?你病危过了么?
  “就是你击杀李兑的时候。”徐劫见我不解,解释道,“我以为你一旦秉政,就会大刀阔斧,报仇雪恨,所以想一走了之。”
  我捏了一把冷汗。
  徐劫有时候很透明,但是关键时刻却很能辨清时事,指明出路。所谓一人计短,他要是走了,我还真有点罩不住的感觉。
  “不过你今天的答复倒是很合老夫的心思,看来还是可以雕琢一番的。”徐劫点头道。
  “夫子,你今天有事要让我办?”我直截了当道。
  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奇怪,先是无缘无故装傻,被我识破之后转而装作是在考校我。然后又将曾经的往事拉出来,敲我的警钟。玩这种拉拉扯扯的小把戏,若说没什么事,我怎么都不相信。
  “我一把年纪足不出户,需要你办什么事?”徐劫不以为然道。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突然放软了口气,又道:“是这,连儿年纪还小,一直跟着我这个老朽,也就不能得到童年的乐趣了。我想让他去小学进学,跟同龄人一起,适宜他的心智长育。”
  安插个学生当然不是问题,现在又不可能有什么“招生名额”……不过鲁连那个小鬼头去上小学,那不是等于去砸场子的么?他那个脑子教小学都够了!
  “这不行,”我连连摇头道,“你家鲁连是有乐趣了,他那些同学呢?都给鲁连当伴读?许多大人在鲁连面前都自惭形秽,你让人家娃娃的自信心受到创伤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
  “真不行?”
  “真不行。”
  “那我要去教小学。”徐劫一副老脸不要耍无赖的神情,“你还能不让我去?”
  我只得陪笑道:“夫子要是愿意,我便在泮宫再开一门势数让你执教?”
  “少来这套。”徐劫貌似铁了心,“老夫只教小学!”
  “小学都是我的墨门种子,你可不能染指。”我板起面孔。
  “我怎么记得你说过,那些犯事的官员可以用发配执教来赎罪呢?”徐劫寸步不然。
  我见徐劫软硬不吃,只有使出大招了!
  “先生怎么忍心弃我而去啊!”我稽首在地,大声放出哭腔。
  徐劫果然无语了。
  不过同样都是心志坚定的人,所以我们谁都没有让步。
  直到冯实进来,说是门口有人送了一封信。
  送信的人已经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身份。信函里只有一片竹简,上面写了一个奇怪的地址——沙丘离宫东南三里柏树林。
  这是约见?
  不会,连名字都不留下,我堂堂上卿右师怎么可能前去赴约?
  上面没有写时间,说明我无论何时过去都会看到某样东西。
  沙丘,真是个让我不愉快的地方啊!
  好奇心折磨着我,让我一天比一天更想知道这个地址到底意味着什么含义。
  “袁晗,派人去看看。”我将竹片交给了袁晗。
  过了两天,前去探访的人回来了。
  “主公,那里除了柏木成林之外,只有一座荒冢,有墓碑,上面刻着‘邯郸狐家妇’。”袁晗向我禀报道。
  “喔……”我知道了。
  当时在沙丘事情一件连着一件,我连此生母亲的葬身之地都不知道在哪里。不可否认,那时候生母撞柱而死,对我的心理冲击还是很大的。紧接着回去之后又碰到了小佳说苏西出走的事……回想起来还是一团黑云笼罩。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让那个侍卫带点人,去将坟墓修葺一下。不用太铺张,只要干净。”
  “臣明白。”袁晗告辞而出。
  是什么人会莫名其妙给我一个这样的地址?我心中闪过几张面孔。知道这事的只有赵何、赵成、舒龙、赵胜、公孙龙……赵何未必知道那妇人就是我的母亲,就算他知道也不会用这种手段。
  赵胜和公孙龙都太年轻。尤其是公孙龙,作为一个谋士,他见招拆招动动嘴皮子还没问题,但是让他想出环环相扣连我都看不出下一步走向的计谋……太难为他了。
  只有赵成和舒龙。
  舒龙是赵成的门人,所以归根到底还是落在赵成头上。
  赵成给我这个消息,目的是什么呢?
  这实在有些太费解了。赵成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我深知他不会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举动。像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行为,一般都是试探。那么说来,赵成还是没有放松对我的警惕,想知道我的立场么?
  还是想再一次激怒我?
  我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那时候我正春风得意,年纪轻轻就任这个国家的大司寇。时任大司马的赵成,转任大宗伯,因此在府上备下筵席,我也在受邀之列。就是那次的筵席,赵成故意将我的席位放在了剧方身侧。那时候剧方只是个肆师,而我是五官,这种羞辱就像是当众吐了口浓痰在我脸上。
  我已经不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发飙的,但是最后我拿着礼物回家了。赵成当时装作喝醉,回避了我的激烈反应。
  现在看来,我那时候还真是天真幼稚,一下子就被赵成摸透了底。甚至可以说,那是我和赵成的第一次正面交锋,而我败得一塌糊涂,多年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败了。
  我固然不堪,赵成也实在太强横了一些。
  这次他故意把我母亲的葬身之地告诉我,是想跟我继续作战么?
  没有关系,战书我接了。
  ——这些日子以来,我从没有放下过苏西。即便你不来找我,我也不会放过你,赵成阁下!
  我将这事当做故事告诉了徐劫,徐劫只是笑我,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从他飘忽的目光中,我知道他已经在脑子里勾画与赵成开战的预设。我倒不着急,反正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还在乎那么几天么?
  现在的我可不是当年那个没有根蒂,随便你蹂躏的毛头小伙子了。我有墨家钜子这个分身,雄厚的墨家力量掌握着泮宫、共济会、陶朱氏,是我坚实的后盾。
  我有连瑞、皋安、仇允、十三郎,他们四个是赵国的重臣,随便哪一个都不是赵成一句话可以碾死的。而他们集合起来的力量,就连赵何都不得不慎重以对。
  除了这些,赵奢还领兵在外,就在北地三郡的三角延伸线的交点。
  我还有苏秦在齐国、魏无忌在魏国。他们都可以是我的外援。
  这些,赵成若是有心或许也能查出一二。反正我和墨学的关系几乎等于昭告天下,连瑞和我暗通曲款也是赵成心知肚明的——甚至让我回来这个消息就是赵成委托徐劫转告的。小司寇仇允是我的门生故旧,这自然更没话说。光是这些明面上的力量就足以让赵成谨而慎之了。
  至于暗中的力量,月姬掌握的有美闾、魉姒的越女社、我的暗驭手……这些都是含着剧毒的蛇牙,李兑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撞在了多么厚的铁板上。
  诚如我当年一模一样。
  “主公,滦平求见。”冯实打断了我的思路,沉声道。
  

踔厉风发 第4章 第二三一章 农家(一)
  我换上了墨燎的装束,从密道出关,在偏厅接见了滦平。
  之前我们朝夕相处,现在同处一城,想见一面都要等待良久,有时候碰上我出去还见不着。这让我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滦平他们真的相信我在闭关写书,将子墨子的智慧用文字更精妙地阐述出来。
  “这二位是?”我看到跟滦平一起来的还有两位中年人,面貌相似,约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他们身穿褐衣,皮肤粗糙,手脚粗大,是标准的劳动人民形象。虽然脸上沟壑纵横,眼角布满了深深的鱼尾纹,但是双目精光闪烁,自然有股正气。
  看一个人的修养,可以从他的举手投足中判断。看一个人的人品,眼睛的确是最好的窗户。
  关注之间,我已经向二人施礼,口称道:“墨之燎,拜见二位先生。”
  “钜子无它!”二人很利索地起身答礼,然后方才主宾入座。
  我看了一眼滦平。滦平冲我一笑,道:“夫子,此二位乃农家君子,是许子门徒。之前学生对夫子说过的。”
  “然。”我揖礼道,“当时未能见客,是鄙人轻慢君子,还请贤君子不要怪罪。”
  “不敢。”两人回礼如仪。
  他们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许行是楚国人,后来在滕国受到了滕文公的重用。当时滕文公带着一干宗室,身穿褐衣,和许行一起下田种地。可以说农家发展的顶峰是在滕国文公执政时期。
  在我蜷曲在相邦府里读书当米虫的时候,宋国灭了滕国。那时候许行已经死了,他的门徒四散,列国间再没有听说过有成气候的农家势力。
  因为农家代表着广大农民的诉求,可以与墨家立足小手工工业者形成天然同盟,所以他们来找我并不奇怪。
  让我疑惑的是,他们在礼节上一丝不苟,像是浸淫此道多年。
  后世一直说中国是礼仪之邦,在战国时代之前,或许的确如此,但是即便春秋之世也不可能人人都能行礼如仪,充其量只能掌握礼的内涵要求罢了。就比如我们墨门之内,我作为钜子还好些,其他人都是直呼其名,从不用敬语,更不会见面分别都正儿八经地行礼。
  农家门徒这么讲究礼数么?
  “在下陈相,这是舍弟陈辛。”看上去更苍老一些的中年人道,“多谢钜子拨冗以见。”
  “孤陋之人,敢问二位先生今日至此有何赐教?”我问道。
  陈辛看了看滦平。滦平道:“夫子,当日夫子要我等着手研发的曲辕犁,已经制成了。”
  “哦。”我表面上并不激动,内心中却难免翻腾。曲辕犁这东西真是那么没有技术含量么?我已经做好了十年的漫长周期,你们这就给我搞定了?
  “效果如何?”我追问了一句。
  “日耕倍之!”滦平有些激动,他知道我没有下地干过活,不厌其烦地从头给我解释起之前耒耜耕地。
  那是农民手把耒耜柄,脚踏刃部,把锋刃刺入土中,向外挑拨,把一块土掘起来。耕地就是把土一块一块地挨次掘起来,耕作的人需要掘一块,退一步。这种后退间歇的耕地方法,用力多而效果差。
  有些小康之家和富裕农民,数代之前就有用牛耕犁地。现在的牛耕有双牛单辕犁,也有单牛双辕犁,唯一的共同特点就是犁辕是直的。也就是我所知道的直辕犁。
  滦平说的日耕倍之,指的就是曲辕犁比直辕犁的效率提高了一倍。
  “陈相陈辛二夫子常年在田中耕地,于农事了如指掌。”滦平道,“弟子先学了耒耜,又学了牛犁,隐约有了些感悟,便画了施力作用图。”滦平说着,从身边的木函中取出一卷纸图,走到我面前毕恭毕敬地展开给我看。
  那是一幅很形象的力学指示图。最上面是使用耒耜时力的方向,其次是直辕犁犁刃的作用力方向。最后一张图看得我手上一抖,正是我在历史课本插画里见过的曲辕犁。犁辕由直的改为上曲,套上牛之后犁刃呈一个角度倾斜,将向前、向下的两个力形成一个斜下向的合力。
  就是这个!
  我抚了抚滦平的背脊,道:“就是如此!”
  “呵呵,”滦平笑着回道自己位置上,“夫子当日说一年不成两年,两年不成十年,若是没有二位陈氏夫子相助,或许十年都做不出来。”
  我有些疑惑。运用基础的物理知识不是已经解决问题了?滦平随即告诉了我曲辕犁的技术难点——曲率。
  曲率这个概念尽管我没有讲过,但是日常生活中就能观察到,并不算深奥。问题在于曲率的计算……对此我只能抱歉,哥高考加试的是历史,文科生的高考数学卷是没有微积分的。曲率的计算貌似就是涉及微分什么的。别说是我没学过微积分,就连我老老实实上课听讲,每天回家做三套模拟考卷的高中数学,现在都很难再回忆起来什么。
  立体几何还能画画辅助线。至于解析几何之类的,也就是记得名词罢了。
  难道你们三个逆天的魂淡顺便发明了微积分?
  “若是犁辕过于曲,则力前之,犁地浅。若是犁辕过直,则力下之,费力大。”滦平道,“多亏了陈氏夫子,在曲辕之后,将犁梢也以弯曲替代。增加了犁评和犁建,如推进犁评,可使犁箭向下,犁铧入土则深。若提起犁评,使犁箭向上,犁铧入土则浅。”
  我在图上找了一下,方才发现推梢前面的几根木条。原来这个机关是活的,并非用来加固,而是调整施力方向的。
  “栾子在犁床上另增了犁壁,不仅能碎土,还可将翻耕的土推到一侧,减少耕犁前进的阻力,也是令人叹止的开创之意。”陈辛小麦色的肤色上透出一丝红晕,将滦平的贡献点了出来。
  陈相道:“不敢瞒钜子,当初我兄弟二人听说钜子在赵国主持泮宫,只想来请求钜子开设农家之学。旬月以来,蒙栾子不弃,方有幸一窥墨术奥妙。因此上,我等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为什么还要说出来为难我呢?
  唉……
  “先生请说。”我严肃道。
  “我等想请钜子兼任农家司行。”陈辛道。
  我侧着头微微皱了皱眉,表示自己不能明白什么叫农家司行。陈相解释道:“农家门徒,并不像墨家那般聚居一处,大多分散各地。平日听不到夫子的教诲,所以许子原就有个设想;让农家弟子推举一人为司行,传授夏政之道。”
  我摇了摇头,道:“鄙人当不得此任。”
  “在下是墨门钜子,所行所止都当是墨门表率,兼任其他学派的重要职位,只会让墨徒们心生疑惑。”我直接拒绝道,“而且,以鄙人之见,二位夫子若是愿意在泮宫讲学,在下可以在理学院开农术一系,聘二位为教授。”
  两人相视不语。
  虽然还是战国时代,但是已经产生了重思想轻技术的观念。他们想在泮宫开农学,是希望放在文学院里传播农家的夏政思想。
  问题在于他们的思想并不完善。
  许行终其一生都没有将自己的政治思想提炼出来,只是简单地提出口号式的纲领,要求“与民俱作而食”,号称自己得“神农氏之言”行“夏政”。一个不成熟的学说怎么能够拿出来跟儒墨法争夺地盘呢?这样只会降低泮宫的学术权威性。
  “我们墨家推崇的也是夏政。”我道,“而且据我对许子学说的了解,农家学说在墨学中皆有对应。若是轻开农学,会让学子难以辨别,产生混淆,于许子而言也未必是件好事。”
  “不若二子从农术着手,同时了解一下我墨家学说,或许对于农学的开创能有帮助。”我劝道。
  陈相陈辛这才勉强地点了点头。
  我轻松一笑:“今年春耕,能用上这个么?”
  滦平好像压抑了许久,连忙吐了口气,兴奋道:“这种曲辕犁并不难做,只要材料准备停当,一个熟手工匠一天可以做出两副。”
  我点了点头,望向陈氏二子,笑道:“那便从这副农具开始,让世人知道农家吧。”
  “敬诺!”二人揖礼应答。
  然而滦平说的工作方式却不是我所认同的。
  “你听说过秦国的将作法么?”我问滦平。
  滦平摇了摇头。
  商鞅在秦国将“法”变成了“律”,一切生产生活都归入了法律的管辖范畴。将作法是我们赵人的说法,对应在秦国法律体系中应该是《工人程》和《工律》。我很惭愧,作为大司寇的时候竟然没有向秦国派出留学生学习法律,也没有从秦国进口一版全套的《秦律》。
  

踔厉风发 第5章 第二三二章 农家(二)
  睡虎地竹简的出土让人们知道了当时秦国手工制造业有许多惊人的规定,比如规定了男女工人在制作某件器物时的最低生产量、毁损率、器物入账、各工序实名制负责……商鞅和其后的秦国法学家简直就像是带着ISO体系轮好了班穿越来的。
  “把犁拆开,最后组装,每道工序的人只需要做好自己的部件就行了。”我道,“很多零件可以让学徒做,老师傅组装。”
  “明白了!”滦平有实务基础,一点就通了,“弟子这就去办。不过夫子,最近常听周昌说费用开支过大。”
  “唔,这事不用你操心,你拿我的手令去,需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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