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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狐出没-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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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需要一个开阔的地方进行讲学。
  墨者走街串巷摇拨浪鼓大声背诵《墨文鞭影》,引来了很多关注。小朋友们果然觉得朗朗上口,如同童谣一般,一群一群跟在后面大声跟着诵读。周昌是市井出身,特意弄了些饴糖,等身后跟的人多了就分给孩子们吃。如此几天下来,周昌一个人就将整个濮阳的儿童纳入麾下了。
  这些孩童自然不能只是这么粗放地散养,我让子淇他们一一登门,告诉那些孩子的父母,愿意免费让他们的读书。真正爽快答应下来的父母不多——首先,十来岁的孩子也可以为家里做很多事了。其次,战国乱世,人口买卖又都是合法的,谁能证明我们不是人贩子呢?
  总算能够用上公子安了。
  公子安做了四十年的世子,在国人中也算是熟人了。他出面担保我们这些墨者是贤人,国人都能相信。而且为了防止孩子的路上安全,他还特意派了侍卫沿途护送,加强城外警戒,开创了公办校车的先河。
  至于家庭劳动,这不是“兼相爱,交相利”的社会实践么?每天下午放学之后,这些孩子就以街坊为单位,从一家干到另一家,干得十分欢快。
  秦棣的记忆力好,但是悟性不高,所以成了初级班的班主任,教孩子们识字,略带讲道理。梁成学问最高,便由他讲解《墨子》,属于高级班。滦平上手工劳动课,做些木槌、木桶什么的,孩子的家长也喜闻乐见。南郭子淇上体育课,跟孩子们玩得很欢快。
  若不是因为去稷下踢馆之后我还急着要赶回燕国开展布局,否则我还真的不介意在卫国常住。人们常常以郑、卫并举,说民风淫荡,切身居住下来卫国还是很有古君子之国的味道。
  我耳目闭塞了整整一个月,十月的时候总算来了赵国的消息。他们都说,赵主父逃走了。我之前就知道许历肯定能成功。他是赵雍的短兵,跟着赵雍出生入死,怎么可能不效死力?不说他们经历了长久的针对性训练,沙丘每个狗洞都熟得如同自己家门,光是他们十个没有夜盲症的人,足以称得上是大开外挂了。
  现在只希望他们没人受伤,至于赵雍去了哪里,大约是燕国吧,反正没死就行了。
  

星火燎原 第15章 第九十八章 共济会(二)
  十月的第一个戊日,这天墨学不上课,让孩子们休息。包括我在内的墨者都要去城里工匠铺义务帮忙。这是滦平提出来的主意,大家都极力赞成。我本来就想去考察一下战国时代的手工业发展情况,也就没有反对。
  去了之后才发现,匠人们能够做出后世惊叹的产品,但是没有体系。在秦国人已经使用流水线作业的时代,卫国的工匠铺还是家族性质的小作坊。出于自我保护的缘故,我们的义务帮忙并不成功,但是我无意间对滑轮组的改进却让我的名声彰显开去。
  真是让人汗颜,我绝对没想到,在墨子时代就有定滑轮和动滑轮,但是一百年来都没有人把它们组合起来变成滑轮组。应用滑轮组之后,既能省力又能改变力的方向,尤其在起重工作上有很大的帮助。
  墨者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我无私贡献了滑轮组之后,濮阳的工匠们都知道我是个真正的墨者,家主们纷纷请我过去指点指点。
  指点指点当然可以,但是指指点点就会让人讨厌了。尤其我的理科水平也就是初中程度,很多东西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并不能落于实践。
  比如打铁这回事,濮阳的技术还停留在春秋时的生铁冶炼上。我知道打铁时要减少碳含量才能炼出钢,但是具体怎么做就茫然无知了。
  还有冷却,依稀记得冷水、热水、牲畜的尿液和油脂冷却出来的兵器质量各有不同,但是怎么个不同法我也不知道。如果现在就说出来,只能为别人做嫁衣了。而且卫国还可能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受到牵连。
  正因为我常去指点却又不指指点点,使得我的声誉日益隆重起来。城外别业的墨学渐渐有成年人来听讲。他们大多都是有基础的士人,或是在朝堂为官,或是在权贵门下为门客。我允许他们自称“墨学门人”,但是“墨者”这个称号只有加入了墨社的人才能用。
  我暂时还不打算扩招墨社。
  这些日子跟南郭子淇也聊过以前的墨社。据他这位墨社余孽说,一旦加入墨社就不能退出,否则就会被视作叛徒加以处死。这点和后世的黑社会很像。而且墨社中人都基本都是任侠之辈,拔剑杀人纯属家常便饭,所以剑术和体力都要好。
  鉴于他说的两点,我正式创立了“共济会”。
  共济会不收会费,会员标志为黑色腰带,其他装束不做要求,可以自称“墨徒”。墨徒家的大门上要标写:同舟共济、守望互助等等墨义文字。随时可以退出,不会受到墨家组织的打击报复。所有墨徒都有义务互相帮助,各尽其能。每一城都由墨徒推举一位会首,当有实在难办的事发生后,任何一名会众都可以向会首求助,由会首统筹安排。
  “这就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我说。
  “请教夫子,那么会首该由谁来担当呢?”南郭淇问道。
  “墨徒盟会!”
  十月的濮阳已经降温了,草木略显枯黄,人们也换上了深色的深衣。不过正是深秋时节,卫国又是中原腹地,不像赵国那般在苦寒之地,所以艳阳之下还是有不少人本着郊游的想法来凑热闹。
  第一届墨徒盟会就在濮阳城外不到二里的一片空旷平原上召开。此次会议由墨社组织,卫君赞助,卫世子安代表卫君出席大会。
  会场布置很合墨家节用的号召,没有堆砌高台,只搭了一个临时性的木台,到时候拆了还可以作为他用。会场周围围了一圈幕布,这是大将军领兵在外驻扎幕府用的,不过估计卫国再也用不上了,所以拿出来借给我们。
  周昌带着墨徒制作了五十面墨字大旗,杂色旗面上用黑布缝上满满的“墨”字。这些“墨”字是废弃的布条缝出来的,可谓节用的表率。同时我也必须感谢学生的家长,五十个“墨”字都是那些辛勤的母亲们在一日之余用针线缝补出来的,尤其是母亲们都不识字,只有让孩子写出个样子往上缝。
  不得不废话一句,母亲们的手工很精湛,但是孩子们的书法课老师必须受到批评!
  我来到会场的时候的确被震撼了一把。幕内满是腰缠黑带的墨徒,幕外也被围观的人重重拥挤,好像整个濮阳的人都出来参观这个墨徒盟会。我们没有打广告,只是走街串巷用拨浪鼓喊了几嗓子,居然有这么多人前来参与,可见老百姓的娱乐生活匮乏到了何等程度。
  南郭淇突然放声大哭,泪流满面,引来许多好奇不解的目光。他边哭边抽泣道:“这么多年来,墨者终于又可以光明正大地聚众讲学,宣扬墨义了!”他这批墨者其实已经是墨侠的遗留,真正的墨义并没有听过多少,只是凭着对“天下大爱”的执着而在这条道路上摸索前行。他们听说过墨子时代的辉煌,听说过禽子时代的壮阔,但是自己却从未经历过那种“墨学半天下”的世代,反倒被视作社会不安定因素处处受到压制。
  我拍了拍他的背,径自往木台走去。人群中看到我走在最前,一身墨者装束,自动分开一条路,用敬慕的目光看着我。我在邯郸承受过各种目光,惊叹、畏惧、憎恶……但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尊敬我,爱慕我。这种温暖的力量似乎在融化我内心中的阴暗,让我的脚步变得轻快。
  公子安已经到了,见我来了连忙起身,长揖作礼。我上前还礼,道:“恕罪,鄙人来迟了。”
  “理所应当。”卫安躬身又回了半礼,作势请我登台。
  我拾步踏上木梯,数着格数驱散心中的紧张。当我站在木台上的时候,背后一阵风响。回头一望,原来是一个巨硕的“墨”字大旗在我背后展开。随着大旗招展,人群中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鄙人回来了。”我向人群行礼,“鄙人带着墨义再次回到这片圣王所传的土地!”
  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中再次沸腾起来。
  我双手虚按,待下面的欢呼声渐渐平息,方才双手叠放在小腹。丹田发声,把自己的声音送到所有人的耳中。我开始讲述墨子所希望看到的世界,讲述墨子蓝图中的美好王国。那里,所有人都相亲相爱,守望互助。那里,所有人都各取所需,无有匮乏。那里,所有人都先人后己,共利天下。
  “或许你们觉得天下战国纷乱,生灵涂炭,距离墨子说的天下遥遥无期。”我提高音量道,“但你们就是这万世太平的发端!你们就是为天下人带去义与爱的上天之使!”
  等人群再次安静下来,我道:“所谓蛇无头不行,今日我们墨徒会盟于此,要选出一位德行兼备,愿意光大墨义,身体力行之君子,让他成为濮阳的共济会会首。他可以调配人力财力物力去救助受难的兄弟姐妹,这不仅仅是他的权柄!更是义之所在,务必而为的责任!他若是违背墨义,将受到更严厉的惩罚。若是一意孤行不知悔悟,我墨社墨者,虽九死也要将其绳之于墨法!”
  “我们就选子燎子!”人群中有人呼喊道。
  我压了压手:“承蒙错爱,只是鄙人的责任是周游列国,将墨义带到每个城池每个人身边。这会首庶务繁忙,要深入乡里,还是推举本地人为好。”说罢,我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卫安。
  卫安倒也很激灵,当下起身,健步走上台,压住下面的嘈杂的议论声,道:“鄙人卫安,今日奉君父之命,见证墨徒会盟。”众人一见是卫国储君,纷纷安静下来。卫安又道:“想我君父,一生惟愿百姓安康,国泰民丰,苦于天下混乱,日夜太息。今日所见所闻,安深有感触。若是由一家亲而一闾亲,一乡爱而一国爱,这岂不是太平盛世之苗芽?安恳请夫子,”卫安竟然真的当着这么多国人的面在向我跪下,“求夫子收安为墨徒,今生今世,恪守墨法,崇奉墨义!”
  我点了点头,朝南郭淇递了个颜色。南郭淇一脸明悟,当下去取了一条染成了黑色的麻布腰带,双手捧着送到台上。我双手接过腰带,朗声道:“我墨门以义立世,不拒贩夫走卒之辈,不尊天子侯王之属,即入我墨门,当与天盟誓。”
  “鄙人愿意起誓。”卫安口齿清晰,字字吐实,跟着我念诵誓词:“此生当诚奉墨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等他念完誓词,我看到他脸上已经泪涕纵横,激动万分。一旦人多,意志薄弱的人就会陷入群体无意识,进入一种被催眠的状态。卫安就是这样,内心被这种强大的精神力量而改变。
  

星火燎原 第16章 第九十九章 共济会(三)
  我将黑带交到他手上。他站起身,高高捧起黑带,朗声道:“我虽是今日方才成为墨徒,但心慕墨学高义,惟愿为国人父老效力,愿意担任会首,请诸位父老丈人试听之。”
  这个时代君权神授还是很普及的,百姓可能不喜欢贵族,但是本能之中还是尊重国君畏惧权威的,见到世子要求担任,濮阳的百姓也就没有拒绝,表示愿意选卫安为濮阳的会首。
  我缓缓退到了下面,让新任会首跟墨徒们多多接近。我下来之后,梁成南郭淇很快就围了上来。
  我对他们道:“现在知道墨社为什么会被列国国君视作洪水猛兽了吧?”
  由墨学精神武装起来的墨者,人人敢死,战不旋踵,一旦拿到了兵器,就是一支劲旅,怎能让人不畏惧呢?非但单兵战斗力强大,墨学在下层百姓之中有极大的蛊惑力和生命力,万一有墨者登高一呼,立时就是风从云集,国家色变,谁能不怕?
  “夫子,”梁成到底见多识广,“世子会不会是怕会首之职落在他人手里?”
  “不管他,”我道,“墨者自有法令。有敢贪、暴、私、虐的,墨者之法正为其设!子淇,你从学最久,又有武力,我有心推举你为墨社执法,你可要严格自守才是啊。”
  “谢夫子!”南郭淇言语激荡,“我必以墨法自律,请夫子拭目以察。”
  我微微颌首。那边公子安正在发表激荡人心的就职演说,大有弃君位从墨者苦行之志。有那么片刻,我觉得他是被群体无意识催眠,又有时候,我怀疑这家伙是大奸似忠,大伪似直。不过我怕什么?他既然以墨者标榜自己,只要胆敢越线,墨社的锋刃就是为他所砺。
  我不知道公子安回到城里之后,卫君看到他腰间的黑带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或许能够听任儿子胡闹。不过他对于自己国内发生这么大的群…体…事…件显然不能听而任之,所以他派了人召见我。
  虽然他同时派了车,但是我身为公众人物必须维护墨者的形象,所以没有乘坐,一路走向宫城。不同于秦、赵的王宫是别城而建,卫国的宫城就在濮阳城内,坐落在整座濮阳城的中轴线上。我在濮阳街头走了没几步,两旁就渐渐汇聚起围观的国人,各个都像是我久别的朋友,称呼我为“子燎子”。
  宫城的守卫也十分客气,请我稍后,飞跑着进去禀报了。
  卫君在朝堂上召见了我,陪同的有两位大臣,一位叫如耳,一位叫薄疑。我不知道如耳是不是公室,不会是姓“如”氏吧。
  卫君是个年近古稀的老者,身上已经散发出暮年的气息。他眼袋深重,鼻息呼哧作响,可以看出他年轻时并不是个注重修生养性的君侯,以至于现在肾津干涸。他是我见过的人中体重仅次于楚王熊槐的人,也已经到了坐卧不便的程度。潮红粗壮的脖子告诉我,这老伯有高血压。乌黑的嘴唇表明他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
  我叹了口气,这老伯活不了几年了,可能我们的濮阳会首很快就要改选了。
  “先生能食肉否?”卫君用厚重的喉音问道。
  “墨者有什么吃什么。”我道。
  卫君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人端来一盆肉,放在我面前。我看了一眼,是水煮出来的白肉,带着浓烈的肉腥气,又没有调味料。
  “先生为何不用啊?”
  “墨者所获,必以分人,不能独享。”我道。
  卫君笑了笑,道:“听说你连寡人的儿子都蛊惑成了墨者?”
  “世子是自愿加入共济会,并由所有会员选为会首。”我垂首道,“而且他也只是墨徒,并非墨者。”
  “先生年庚几何?”如耳问我。
  “一百五十岁。”我道。
  “我看先生最多不过弱冠,怎么会有一百五十岁?”如耳撑着案几,“莫非先生在哄骗我?”
  “一百五十岁是从子墨子传下墨义之时算起的。”我道,“我本卑鄙之人,贱名难入尊耳,岂有人会关心蝼蚁的寿算么?今者鄙人竟能成为诸侯堂上之客,非因墨义欤?故而足下问寿,我自然以墨者之寿答之。”
  卫君哈哈大笑,笑得我茫然不解,这怪老伯的笑点得低到什么程度啊?
  “寡人听说墨者曾经遭灭顶之灾,可有之?”卫君问道。
  “有之。”我坦然承认道。
  “先生以为是为何呢?”薄疑语气很客气,隐约有种沉厚的智慧。我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暗道:果然就算是再小的诸侯国,总有一两个能臣的。否则早就灭了。
  “墨者轻忽了墨义,”我道,“又犯了君人者之大忌。”
  “敢问其详。”薄疑问道。
  “墨者本都是出生贫贱的小民,子墨子也是为了这些人能够活在天地之间而奔走。后世墨者竞相成了诸侯门人,诚如游鱼离水,飞鸟入笼,舍弃了生存的根本。”我道,“而且墨社势大,难免引起君人者不安。”
  “既然如此,子燎子怎么还会做出今日这等聚众之事呢?”如耳迫问道。
  “聚众未必不好。”我道,“卫国周围有齐、宋、魏、赵诸国,哪个是仁善之邦?若是国人在平时能够守望互助,民心似铁,那些大国也不敢轻侮。若是民心如一盘散沙,宗庙绝嗣就在眼前。燎敢问君上,即位四十年来可行过什么暴虐之事么?”
  卫君神情变幻,尖声道:“寡人虽然无德,却也不曾做过暴虐之事。”
  “鄙人听闻上古圣王之时,天子与百姓聚而论政。只有夏桀、商纣、周幽之辈才惧怕百姓聚众议论。君上既然不曾做过暴虐之事,何必去防民之口呢?殊不知周幽之事未远!”
  周幽王为华夏文明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切身验证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句话,但是后世君人者似乎都没有怎么在乎。
  卫君面色铁青。
  我又道:“濮阳会首乃是君上之世子,难道君上担心他会谋反么?若是世子想借墨门行暴虐之事,别说没有墨徒会跟随他,墨社三尺法就不会让他看到明日的太阳。”
  卫君脸色微微缓和,道:“他今日回来,说是不愿继承君位,还请先生劝他一劝。”
  我不由哑然。
  这孩子真的被催眠了?还是他看到了在墨家组织里的无限前途?咳咳,看他也不像是那么有智慧远见的人啊。
  世子很快就带到了堂上,战战兢兢像是犯了多大的过错似的。他的确是自己萌发了离开王宫,体验墨者的生活。不过我看得出这是因为常年的积郁产生的逃避想法,他对墨者的生活一无所知,只是单纯想离开这个庞大的囚笼。
  我很同情他做了四十年的世子,但不支持他。
  “为什么你觉得作为世子与墨徒不能兼容呢?”我指出了他的怯弱,“你如果真的愿意为天下做点事,地位越高才越有能力,而你却想抛弃世子的地位,这不是自相抵触的么?”
  墨家可不是你的避风港,就连墨子都说“虽有慈父,不爱无益之子”,你觉得我会收容一个优渥生活却不肯承担责任的废物么?当然,这话太功利了,我没有说出口。
  “夫子,我自己的财产可以全部分给国人,但是卫国是祖宗留下的基业……”卫安犹豫道。
  “你是难以在社会责任和家族责任之间做出选择,对吧?”我宽容道,“其实你错了,子墨子从未要求别人奉献出一切来救济别人,只有加入墨社的墨者才需要那么做。一般墨徒只需要做到量力而行则足矣。”
  这个问题梁成也有过,我估计就和后世某些险恶用心的人攻击共产主义一样,会用这点来抹黑墨社。共产也就罢了,共妻则太过重口味,我不想看到有这种攻击。于是我将“救急不救贫”,“人人皆有救济之责与行义之权”深入浅出地告诉了卫安。
  堂上只有我一个人口若悬河地宣讲者,就像是老师在教学生一样。等我讲完,卫安的疑虑尽去,“夫子”叫得越发诚恳了。卫君也听得很高兴,不用担心儿子败光祖宗基业去当墨者了。如耳一脸郑重,好像在谋算着什么。薄疑面带疑惑,欲言又止,我估计今晚的晚饭就落在他身上了。
  

星火燎原 第17章 第一百章 流马(一)
  果然,刚出了正堂就被薄疑追上来,邀请我去他家赴宴。
  宴期定在后日。
  我忘了,这个时代邀请别人赴宴都必须提前三五天,否则就是不尊重,真麻烦。这些天来基本上顿顿都是素菜为主,倒也不是不能吃肉,只是找不到吃肉的借口,肉价又那么贵。本想今晚能开个荤什么的,谁知道……“先生!”一个寺人追了出来,“这是君上赐你的祭肉。”
  现在是十月,又没听说卫国出了什么大事,哪里来的祭肉啊?纯粹是找借口的吧!我拿着煮得半生的猪肉,还是表示感谢。回去加工一下,找点韭菜就可以炒回锅肉了……就是没有辣椒、花椒、豆瓣酱……除了粗盐什么都没有回锅肉。
  最后,那块肉被别业的庖厨用卫国的方式烹制了一番,混合了蜂蜜和盐巴,入口之后是咸甜咸甜的味道。还好他片得比较薄,否则我真的难以下咽。虽然卫国和赵国离得很近,但生活方式饮食习惯实在相差太远了。
  有了身份高贵的会首之后,卫国的共济会活动变得公开大胆,甚至有些肆无忌惮了。一时间举国上下人人都缠着黑色腰带,家家户户门上都写着四字横批。虽然楹联还没有诞生,不过横批的出现很快就催生了桃符的进化。现在的桃符上都写着“墨”或者“墨镇”之类的字。转眼就是十一月了,在中原诸国是新岁之首,家家都要更换桃符。
  接下去的两天又下了一场秋雨,使得天气越发清冷起来。梁成的家人给我们送来了冬衣,还有一个小小的惊喜。
  梁惠。
  梁惠回家没多久就说服了父母再次上路,而且这次她是一个人上路。在靠近濮阳的时候因为下雨,耽搁了两天,错过了墨徒盟会。不过她能安全到达就好,否则也不知道她父母得有多伤心。
  我没能给她接风洗尘,因为这天正好要去赴薄疑的宴请。按照列国习惯,我可以带两个随从,于是南郭淇和滦平跟我一起去。
  南郭淇可以暂充侍卫,万一人家送我礼物他还可以兼职搬运工。滦平笔头快,需要抄抄写写的时候能用上。而且现在滦平还有个记录我日常言行的任务,就像曾参当年在孔子身边的工作。等我死后,滦平就可以编辑一下,出版《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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