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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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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数万但组织混乱的武昌守军连十天都没守住,欲等神机营增援更成了无稽之谈。
  直到现在,姚姬才亲眼看到张宁当初说要打下大大的疆土已经实现。武昌城不仅仅是一个城,它更重要的是湖广三司治所所在;大明朝实行三司、府、县三级行政统治制度,一省三司统筹各府县的军、政、司法大权,对于地方府县、中央朝廷只不过是个象征和权力来源,直接的政令来自三司;武昌一丢,各地府县无疑成了一盘散沙,整个湖广广袤的地盘和数百上千万的人都脱离了大明王朝的直接统治,等待着新的王者接手。
  常言道上马打天下、下马治天下,张宁是否能维持这块地盘的统治,就不是仅靠枪炮和武力能办到的。如何树立威望和大义、如何得到人心归附,古往今来无数的人著书立说出谋划策,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工程;但张宁眼下有一个最简单快捷的办法,让建文复辟!
  皇帝不是谁都可以当的,几千年来神州大地早已形成了规则。要么是从夷狄政权里武力夺回江山,谁有本事谁就是得国最正的帝王,恢复汉家衣冠天下人都服你,太祖朱元璋的明证;要么是中央王朝自己崩了,大伙儿一起逐鹿中原分个高低,公平公正;但如果已经有一个比较正统的皇帝,谁再有野心就是谋反人人得而诛之,不然你有兵我也有兵,你当得皇帝、我为什么当不得?服不了人,天下就乱了,五代十国往事历历在目。
  如果能让建文复辟,一切就能名正言顺,最多是朱家内部的大统之争而已。因为建文本来就当过皇帝,而且他是太祖的长孙、被太祖亲自扶上皇位的人;他一旦再次有了有力支持者,又在战场上取得了胜利,重新获得人们的看好是极其正常的事。
  ……在常德的姚姬下令全城庆贺胜利,要大张旗鼓地宣扬一番,一时在官吏的督促下城里张灯结彩如同过节一般。王府里也在筹备一场宴会,盛请宾客为前方庆功。盛宴邀请了许多人,但前来赴宴的人中间郑洽才是姚姬最重视的一个人。
  按照此时流行的宴席安排,明朝地方上已不时兴像隋唐或更早那般、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欣赏歌舞,士林更喜欢清雅一些,吃饭就吃饭、看戏是看戏。宾客先上席按尊卑入座享受美食美酒,吃过了饭再到园子里喝茶用点心看戏。
  王府里的人挑选了两台戏班子准备节目,除此之外,顾春寒也要亲自登台为贵宾们献艺。在这个时代女子抛头露面献艺本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并非姚姬逼她的,是顾春寒自己要唱《牡丹亭》。她这种做法实属正常,世间的士人学得一肚子学识也想要有用武之地;顾春寒精于技艺,偶尔总是想要在人前得到认可,人之常情罢了。加上她以前的经历,以及在王府上没有妃子名份,故姚姬并不反对。
  午宴之后,她还亲自去瞧正在梳妆妆扮的顾春寒,并让自己的近侍小月去侍候梳妆,关切之意明显自然。刚回常德城的桃花仙子也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顾春寒精心打扮,各种用度精细非常。
  桃花一脸羡慕地说道:“顾姐姐的打头瞧着素雅,却是这般讲究,这才是真正的女子哩。”
  顾春寒的左手正让侍从在画指甲,自己却在铜镜里瞧着涂唇红,她听得桃花仙子说话,便停下来回应道:“台上一时功,台下十年功,可不容易。”
  姚姬也开口说话,顾春寒又想站起来听,却被姚姬制止了,让她忙自己就行。“自家的男子在外流血拼杀,妇人才能在家里讲究这些东西,不然哪里有这般条件?你说是不是?”
  顾春寒急忙恭敬地答道:“是。”桃花仙子却大胆一些,抿了抿嘴道:“我可不敢说他是自家的男子,怕没那资格……”
  姚姬听罢并不生气,桃花仙子那口气如同赌气撒娇一般,要不是和自己亲近她能这样说话么?姚姬便轻轻提到:“这事你放心罢,我说话算数的,平安也总得听我的话。”
  桃花仙子回过味来,脸上微微一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姚姬微微叹了口气,“平安本来并非领兵打仗的人,他性子温和,饱读诗书……”她说罢从衣袖里拿出一张信纸来,“桃花仙子看看他写的信,一手好字,本就是那笔的手,而不是拿刀枪的。”
  桃花仙子依言接过来看,自然就看到了张宁写的关于托付姚姬联络建文帝的事。姚姬打量着桃花仙子的脸,轻轻说道:“要劝他的父皇出山,只有通过郑洽才行,郑洽应该是把你当成侄女一般的亲戚,很信任吧?平安从小没见过他的父皇,如今又要自己负起重任,他心里一定是希望父子能够团聚,有父母能够依靠……”说到这里姚姬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了。
  “夫人,只要我能为王爷做到的事,您就尽管开口罢。”桃花仙子正色道。
  姚姬当然明白自己是在演戏,有些戏她比“戏子”顾春寒还演得好,她自然也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说谎……说到什么团聚、什么依靠,至少姚姬是完全没有真情实感的,当初建文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代表了权力财富地位的符号,后来她发现建文根本没法依靠。哪怕建文给了她一个儿子,但她也没有丝毫感情。在她眼里,只有张宁才是一家人,因为他是真诚的、靠得住的人。
  或许马皇后才是建文帝真正值得珍惜的人,哪怕姚姬从骨子痛恨厌恶马皇后,但理智告诉她只有马皇后才和建文至始至终在一条船上。而她姚姬,对建文来说本来只是一个宫女,她也没想过对他绝对忠诚。
  这边交代完桃花仙子,园子里的戏班子也要开始表演了。宾客们已经入座,但姚姬并不露面到人堆里去,她只在戏台对面的一座阁楼上设座观看。然后派人去请今天最重要的贵宾郑洽到楼上上座。
  没过多久,一身整洁士庶长袍的中年人郑洽就上楼来了。郑洽刚上楼时看到了姚姬一眼,姚姬今日见客是没有任何遮掩的,她的美艳容貌叫郑洽脸色都是一变,郑洽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直视。这是建文皇帝的妃子,又是如今湖广大军阀湘王的母亲,无论她多么风情万种,郑洽都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的。
  姚姬脸上带着微笑,好似一眼就看透了郑洽瞬间的矛盾心思。时至今日她才敢这样堂而皇之,因为有了实力可以保护她;不然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又有俗话言男不露财女不露奶,美貌不一定是好处……当年南京失陷后,她和一部分建文余党逃出城来,随行的御前侍卫竟然在生死关头也心怀不轨,幸得有个姓曹的太监提前预防,才帮助她逃离魔掌。
  “臣文华殿大学士(建文封)郑洽拜见贵妃。”郑洽弯腰拜道。因姚姬只是嫔妃,又不是皇帝,郑洽这个建文身边的大臣是无须下跪的。
  姚姬坐得很端庄,不紧不缓地说:“郑少保入座罢,下边的戏都开始唱了。”
  “臣谢恩。”郑洽依言欠着身体轻轻坐在给他准备的椅子上,转头去看戏台上的戏。不过此时他估计是完全不知道戏子们在唱什么的。他的目光也再也没敢放在姚姬身上,怎么着也是自喻君子的人,非礼勿视。
  这时姚姬又关切地问了郑洽的近况好坏,言辞十分得体。郑洽一时间忍不住想起了马皇后常常刻薄的言语,心下当然就在私下对她们的为人方面有了高下评判。


第三百二十七章 寝陵
  满园宾客欢聚一堂,情如人们喜欢的大红色一样,昭示着红火的家势。那戏台子上的戏子插科打诨时不时引得人们哄堂大笑。偶尔也有人遮遮掩掩回头仰望阁楼上的光景,大约还是有人知道姚夫人在上面接见郑洽的。
  郑洽坐得位置侧对着楼台,他要扭着头才能看到下面的戏,二人的目光都看着台子的方向好像是在看戏,实际上他们谁也不知道那边究竟是什么节目,心思都完全不在上面。郑洽时不时要转头过来答话,小心应付着,他可能也不想在姚夫人面前出什么洋相。
  等到顾春寒上台时,郑洽才终于留意到了节目,回头说道:“这是方姑娘的戏罢!”姚姬微笑道:“郑先生看出来了,上台的确是‘顾春寒’。”郑洽叹道:“王府上请来的戏班子定是湖广有些名头的,不过与顾姑娘比起来,却也是差了一截,今日恐怕只有顾姑娘能让宾客们记得,别的人都是绿叶。”
  “顾春寒要趁此欢宴上台,我也没怎么劝她。”姚姬专门提了一句表明不是自己要求她抛头露面的,她又说道,“这人便是这般,一世短短数十载光阴、能奔波的年生更短,身入一行便难有机会改变了。郑先生读书入仕,‘南京之役’后已无官可做,却也不是没法另择它途么?”
  郑洽忙道:“臣得天子知遇之恩,此生只要忠于君父,别无他求。”
  姚姬道:“当年郑先生中进士后,亲朋乡邻定是对你艳羡尊敬,如今却只能默默无闻虚度光阴,你真愿意就此了结?”
  郑洽拱手拜了拜,无言以对。
  姚姬抬头看着楼台外顾春寒正在表演的《牡丹亭》,过得一会儿又问:“听说你最近仍在江西督管一座道观修建?好几年前那座道观就动工,一座小小的道观如许多年还不能完工?”
  郑洽犹豫了片刻只得应道:“是。”
  想来这辟邪教中收留了许多牵连建文余臣的人,多年以来恐怕有不少人已经被姚姬拉拢过去了,这些人在余臣中关系复杂、人多眼杂,所以姚姬才会得到他在江西修道观的消息。人家都直接问出来了,郑洽也不好当面说谎,只好承认了事。
  姚姬的目光从郑洽脸上扫过,轻轻一笑端起清茶小小地抿了一口,“一座小道观要费那么多时日,恐怕下面是寝陵?”
  郑洽听罢吃了一惊,从椅子上顿时站了起来,随即又弯下腰站着。
  “郑先生勿急,我也只是猜测、没有凭据,当然也不会宣扬出去,让郑先生为难。”姚姬依然端庄地坐着,比大学生郑洽还要淡定,“只不过,你们让天子的寝陵位于偏僻之地,还要在建造上遮遮掩掩不能堂皇、刻字也不能详,真是对君父的忠么?更何况,皇上是太祖名正言顺的皇长孙,也是大明正统的君主,竟然在百年之后不能身入皇陵、不能享于太庙,你们觉得皇上是何感受?”
  郑洽急忙跪伏在地,“臣等万死。”
  “起来罢,起来说话。”姚姬道,“郑先生等追随皇上的大臣其忠心可鉴,至少我是很相信的。不过你们是忠于皇上,不是忠于一些明争暗斗的势力,郑先生要明大义,要为皇上作想。”
  郑洽缓缓爬了起来,不动声色拜道:“不知贵妃有何主意?”
  “不久前三皇子的军队攻占了武昌,想必郑先生等已经知晓了。武昌乃湖广治所,不久以后湖广十六府不过湘王囊中之物;咱们据中游,堵塞上游,与南京的汉王成呼应之势,划江而治割据半壁将成;大事已有可为之势。机会就在眼前,郑先生等忠臣为何不进言皇上、让皇上出山主持大局号令天下,以匡扶正统?”
  郑洽一时不答。
  姚姬又道:“三皇子出生于南京皇宫大内,就算起居注已丢失了,宦官旧臣可以作证,你们这些皇上身边的大臣也清楚;何况三皇子的湘王封号也是皇上金口玉言亲封的。湘王是皇上的皇子,又是读书明礼的人,岂能无父无君?让建文君出山,不仅全忠孝之义,对于那些追随皇上身边多年的旧臣,也终有一个平反昭雪恢复名誉的盼头不是?”
  该说的道理她都说完了,便不多言。
  过了许久,郑洽才沉声进言道:“此事若能得到皇后和太子的赞成,诸臣便不会有太大的反对。”
  姚姬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幸好郑洽不能看着她的脸说话,所以无法察觉她的表情变化。毫无疑问她私自是非常厌恶痛恨那母子俩的,但多年的生存经验告诉她,小不忍则乱大谋。相比之下,在小处受一点闲气其实无碍大雅;但若总体上无权无势那便连生气的资格也没有,只能逆来顺受根本没有选择,当别人是主人拥有一切处置权、权力全在别人手里时,你只能仰仗别人的鼻息和施舍过活,有什么资格去争?
  而眼下这件事,是为了得到更大的权势。
  姚姬压下心中一股带着反胃的怒气,告诉自己:该妥协的时候就妥协,因为妥协也要有资格。她冷冷问道:“那马皇后和太子要如何才能赞成?凡事总有个条件,若是什么条件也不能让他们赞成,那郑先生说出此关节又有何用?”
  郑洽道:“请贵妃恕罪,臣今日不能答复。给臣一些时日,此事必要与大伙儿商议。”
  姚姬点头,渐渐压制住了自己情绪,好言道:“那便有劳郑先生奔走了,若是将来建文君的人们能合为一心,郑先生大功不可没。”
  她完全理解郑洽的难处,此事确是关系复杂。
  其中郑洽道出的太子一系是最大的障碍,原因很简单:如今的好形势都是三皇子靠武力争得的,如果建文党组成了联盟,那将太子置于何地,建文之后的大宝谁来继承?按礼法必是太子,他不仅已经有太子的身份、又是长子,毫无争议;但这样一来湘王这边的人能同意么,这边的人手握重兵,打天下谁不想有“从龙之功”封王封侯萌及子孙,干嘛同意一个与自家势力干系不大的太子手握大权?
  唐代玄宗因为对恢复自家权力有功,太子便主动让步,“时平则先嫡长,国难则归有功”,一句话就让给了“有功”的弟弟,化解了争斗。但唐代的礼法和明朝大为不同,明朝的礼法规矩趋于完善、长幼之别更重要,而且玄宗和他的哥哥本来关系就很好。现在张宁和朱文奎的矛盾与前事比不得,极难调和。
  除了太子,第二大难题是“父子”,建文君和三皇子本身就存在不信任的现状。姚姬本来只是个小宫女,最初就和建文没多少家庭感情;后来张宁是在民间长大的,父子从来没见过,其关系亲疏是和太子朱文奎完全没法比的。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当时建文听说自己失散的儿子回来了,想去辟邪教相认,结果太子在辟邪教总坛中毒,投毒者是只想毒死太子还是想把建文也一起毒死?这事儿最后没能查出真相,但无疑给建文增加了怀疑。
  建文肯定会担心和三皇子的势力合流之后,自身的安危无法保障。他一担心,底下追随他的一干人也会存疑,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因此郑洽要从中说服建文党的大部分支持这一决定,过程相当困难。
  ……姚姬想过直接找到建文软禁起来作为傀儡,她不知道张宁敢不敢,反正她敢做。但那建文君隐藏得极深,除了亲信的少数人,谁也不能靠近他,更不知道他在哪里;这主要是当年永乐帝造成的,永乐对建文一直耿耿于怀,多方明察暗访想抓到他,胡濙一二十年在查,查获过不少余党,但终无法直接抓到建文本人。
  那少数人之中,郑洽就是之一。但姚姬又不敢直接拿了郑洽拷打逼供,能不能逼出口供暂且不论,眼下姚姬他们是想要和建文联盟,得到名正言顺的义;如果用极端手段造成了激烈争斗,谁也不敢担保以后会发生怎样的后果。
  所以姚姬现在才认为通过妥协和商量达成目的是最好的法子,她办事无须张宁提醒,考虑问题或许比张宁更周全……目前唯有寄希望于郑洽的能力。此人深得建文帝的信任,把陵寝都交给郑洽去筹措修建,非一般的信任可比;另外他多次参与辟邪教这边的事,对姚姬等的情况也比较了解,当初和张宁也有几次来往,他本身有倾向湘王一系的可能。
  在等待的时日里,姚姬满心牵挂,她非常想要办好这件事。张宁在形势极端恶劣的战场上也能突破重围;姚姬觉得自己在分享战果的同时,有责任克服困难为共同体作出一些贡献。
  常德城又下雨了,下雨仿佛比北方下雪还冷,越来越冷的天气提醒着人们隆冬渐渐到来,年关将近。出征的人们却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第三百二十八章 烟波江上使人愁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一阵惆怅却又大气的男中音从蛇山之巅的黄鹤楼上传到风中。
  迎风翘首的人正是朱恒,他下巴的胡须在风中吹得凌乱,神情略带悲凉……但事实是黄鹤楼附近的山峰上已经架上了三十几门大小火炮,这里居高临下、控扼全城,整座武昌都在朱雀军的武力威慑之下。
  明明是值得庆贺的时候,朱恒则在此惺惺作态。一旁的张宁没干涉朱恒在这里夸张的个人表演,或许每个人有其独特的情绪宣泄方式,矫情并不是一种罪过。从黄鹤楼上俯视全城,一座城都在股掌之间,如果将目光向南放得更长远,此地高屋建瓴,极目望去、整个湖广广袤的大地都将囊括胸怀之中。
  朱恒穿着一件飘逸的长袍,头戴幞头,背着手远眺前方,谁也不知他此时作何感想。一阵大声的诗歌吟诵过后,楼上还有一阵大音希声的古筝声音,军乐队的陈老头闭着眼睛正陶醉地拨弄着怀中的琴弦。此时此景让张宁偶然生出些许感概。
  就在这时,只听得楼下一阵人声嘈杂,将清远的古筝音乐意境也破坏了。张宁走到楼边向下看去,一个武官已经带着一队人阻挡了上来的人群。
  楼外飘着小雨,寒风簌簌,那年轻武官好像穿得很薄,也没着甲,瞧背影好像是周忠,就是周梦雄的儿子、张宁的小舅子。周梦雄的儿子之前一直没有从军,直到周梦雄出任“武昌营”指挥使、节制常德近左府县军政之后,他的儿子才到朱雀军中任职,并追随湘王北伐,其实就相当于人质。
  张宁当然不想作为人质周忠意外战死在战场上了,所以任命他做了一个侍卫长,只需要待在安全的中军。所以周忠现在连盔甲都没穿,身上穿着一尘不染的军服、领子洁白,一身打扮如新郎官一般整洁,作为武官却完全不像打仗的人,腰上按着的佩刀也等于是装饰。
  不过此人的腰杆听得笔直,和一般武将五大三粗的样子完全不同,仪表很有一番风骨。周忠阻挡人群时的表现更让张宁有些刮目相看,十几岁的儿郎竟能怒目自威,口齿清楚地在人前喝道:“未得湘王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黄鹤楼,敢强闯者,格杀!”
  他的口气和姿态都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样子,手下只有十几个军士听罢把手里崭新的火绳枪抬了起来,吓唬人壮声势,但枪里面估计没弹药,这帮新兵会不会用火枪还是问题。
  张宁见状回头对陪同的将官说道:“虎父无犬子。”
  上来的人群里一个穿着红袍官服没戴帽子的人走了上来,大声道:“要杀便杀!我等有负朝廷重任,丢城失地,今日就是来求死的!”
  黄鹤楼上,一个文官听罢冷哼道:“惺惺作态!这帮人等不及了,是要来试探王爷的态度,如何处置他们。”
  张宁没开口,转身走到摆着纸墨的案边,提笔极速写了几行字。他拿起纸吹了一口气,回顾左右,目光在朱恒的长子朱升身上停留下来。他遂招了招手示意依然只有十几岁的朱升过来,将纸条交给他,叫朱升给下面的地方大员拿去,并嘱咐了他说几句话。
  因为张宁刚才当众赞周忠虎父无犬子,朱恒难免有点攀比之心,便在一旁咳嗽了一声,提醒道:“升儿,你传的是王爷的话,下面那些人无论多大的官、现在都怕王爷。”
  “是,父亲。”朱升忙应了一声,便带着一个年长的小官和两个书吏走下黄鹤楼。
  他让周忠的人让开一条路,大步走到那些人的面前,抬手做着手势示意那些人消停,但一帮官僚见来人是个胡子都没长得小子便未理睬只顾嚷嚷。朱升便道:“湘王亲笔手令,你们要不要?”
  有人在说“要亲眼见见湘王”,也有人说“先看看是什么东西”。一个官僚上前接了纸张,其他人纷纷过来看,有人读道:“严令各营将士,不得擅自侵扰诸武昌官府及家室财产,违令者以阵前抗命治死罪。”众人这才陆续停止了嘈杂。
  “湘王还有话要带给你们。”朱升道,“我们不应是敌人。如今也不是该诸位悲愤的时候,想想崖山的士人罢;湘王是我大明朝太祖的嫡系子孙,身上穿着一样的汉家衣裳,行的是一样的礼法大道,望诸位士人大夫以国家百姓为念。”
  众人听罢怔了原地,抬头看向楼上,隐约有个身影正在那里;上面没有弹冠相庆的笑声,只有一阵古典苍凉的琴声……
  ……
  不两日,朱恒以文字的形式进言:未有经营江防而不治水军者。
  如今摆在张宁面前最迫切的问题就是建立一支水军,不求能纵横于整条长江所向披靡,只要水军有能力在特定的地点阻断长江,对形势也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参议部拿出了三个实行的大步骤,选择战船和新造战船;征募水军人员;制定水战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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