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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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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友们看罢檄文,无不拍案称奇,“这檄文传视天下,字字如刀,得把京师的宣德帝给气死!”“大人在汉王面前又立一功,恭喜贺喜。”
张宁这份檄文写了什么内容?除去一些大道理和征讨口号,主要内容其实只有一个:论述宣德帝的老子、汉王的大哥朱高炽死得奇怪。
文中写朱高炽在洪熙元年五月底驾崩,五月底南京就出现了皇帝仙登的流言;不过宣德朱瞻基六月初三就抵达了北直隶地界是有据可查的,更蹊跷的是户部尚书夏原吉“未卜先知”带兵在卢沟桥早早就迎接到了朱瞻基。
疑点来了,南北两京相距两千多里,先帝驾崩的消息传到南京、朱瞻基又从南京到达北京,往来四千余里,几天时间就完成了。这样的速度不像是猝发事件,早有准备更加合理。夏原吉又是怎么知道朱瞻基几天后就能到卢沟桥的?
朱瞻基抵达京师后,大臣进言流言汹汹不可轻视,朱瞻基自信答“天下神器非智力所能得,况祖宗有成命,孰敢萌邪心”,表明胸有成竹早有预谋;另外一点,新政权一直没有提及先帝是怎么驾崩的,天下人只知道是暴毙而亡。
结论就是先帝朱高炽之死十分蹊跷,是几个“心怀叵测”的大臣设计的一场阴谋。
文中的论述内容将罪魁祸首直指宣德帝朱瞻基,结论却推到“几个心怀叵测的官员”身上。这样写没有什么不妥,正切合汉王谋反的行为:实际上是想推翻皇帝,口头上是对付奸臣。
在汉王的言论里,奸臣之首就是夏原吉。可是以前他们找不到有说服力的理由证明夏原吉是奸臣,更没有清君侧的理由,一切就像横不讲理苍白无力;现在张宁这篇檄文好了,至少说词是目标明确、条理清楚,“字字似刀”并非言过其实。
大明以忠孝为秩序的基石、道德的准绳,当权大臣竟敢谋害君父、杀害先帝,实在是天理不容人神共愤,作为永乐大帝的亲儿子先帝的亲兄弟,理应站出来主持正义还天下一个公道!
其实严谨来讲,张宁的文章里除了那些没法用真凭实据查证的论据,其它的实打实的东西都不能完全证明朱高炽是被谋杀的结论,只能说明存在蹊跷之处。但对于檄文来说,它已经够了。
比起之前汉王那帮草包谋士宣扬的苍白无力的“清君侧”理由,这份檄文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就像两军对垒开干之前的对骂,你像个娘们似的软软骂两句了事,完全不能展现自家的正义和气势,必须得来几句带劲的。
难怪朱恒的幕僚们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当文官又不能冲锋陷阵,关键时刻没词儿怎么行?
……张宁派老徐来之前心里没底,就是因为他写的檄文太带劲了,怕过了头让老徐陷入危险之中;可是不下猛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又根本引不起朱恒的重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座围城
等到从京师回来的细作回到乐安禀报了情况,京营四处从百姓家征用马匹以弥补军中不足、有大规模出征迹象后,朱恒才把张宁的檄文呈送给汉王。此时京师和乐安双方水火不容,这份略显过激的檄文已是万无一失。果然汉王大加赞赏,当众夸赞了朱恒忠心,并下令将檄文传视全城,命令众军做好准备。
此时老徐被“好生款待”在朱恒府上,脱不了身。朱恒回府之后问他,不愿意说出幕后写文章的人是谁也就罢了,却不知那人如此做法用心何在?如果想在汉王面前得到赏识,朱恒承诺可以帮忙引荐,为汉王举荐一个人才。
老徐一问三不知,言辞谨慎。
朱恒便打算放他回去传话,并写了一封信,信中表露赞赏张宁的才华,想请他到乐安见上一面,并保证以礼相待云云。
有了朱恒的授意,老徐便安全离开了乐安城,他确认没有被人尾随后回到了张宁所在的庄子。
张宁和桃花仙子、辟邪教的春梅还有老徐等人到书房密议,他一边细看朱恒的书信,一边询问老徐:“有没有发现汉王的战略……就是他们在大方向上要怎么办,南下还是直取京师?”
老徐摇头道:“我见到朱恒之后,一直都被人看着,在他同意我回来报信之前,连半步都无法离开,什么都没打听到。不过回来经过城中时,我察觉兵马调动更加频繁,可能京师要出兵平叛了。”
张宁将手里的信递给身边的人,自己在书案前来回踱步,沉吟道:“凭我的那篇文章,对朝廷和官场的了解程度,以及行文规矩,朱恒肯定能猜到我是当过官的人。我要不要冒险进城去见他?”
桃花仙子忙劝道:“江湖险恶,此时的乐安城比江湖还要险恶,大人一进城池,到时候朝廷兵马把城围了,如何出得来?”
张宁说道:“如果官兵进了山东,汉王还没有什么行动,大势已去,我们还何必等围城之时?”
桃花仙子道:“见了朱恒,如果我们不说出真实身份,并让朱恒信任,他恐怕也不会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如果表明身份,到时候他情急之下会不会抓了我们在朱瞻基面前抵罪?”
“他一个参与汉王谋反的核心策划人员,拿我抵什么罪,十个张平安都抵不了朱恒的谋逆大罪。”张宁道。
老徐也跟着劝说起来。张宁沉默不语,忽见窗户纸上贴着一只蝴蝶,半死不活的在那里扑闪着翅膀,他一时来了兴趣看着那只蝴蝶发怔。
众人见状暂时住了口,不解地看着他和窗户上的小动物。
过得一会,张宁才回头看了几个人一眼,指着蝴蝶道:“有一种说法,一只蝴蝶在这里扇动翅膀,可能引起东海的一场大风暴……说远了,你们或许认为这是奇谈怪论。不过我觉得去见朱恒值得冒险一试,说不定正因为我稍稍影响了朱恒,然后朱恒又影响了汉王的决断,最后造成完全不同的结果。汉王一旦土崩瓦解……”
他顿了顿,用仿佛平静的口气说道:“妇人就不去了,你们在这里等着。”
大伙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再劝也是无益。这时文君说道:“我也去……爷爷和东家都在乐安,我留下还有什么意思?”
张宁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可以和桃花仙子她们一起过活。”
做出决定的时间很短,张宁拿出了最大的勇气,冒险有时候也可以称为勇敢吧?不过勇敢的人并非无所畏惧,至少张宁不是,他下令明天一早出发,晚上却害怕得失眠了。一座围城,在他眼里何尝不是九死一生之地?脑海中计算着可能遇到的各种危险,以及如何应对的方法。但计划也许只是为了自我安慰罢了。
他想:也许人都在冒险,不同的只是危险的长短。短的危险,就比如现在要去一座围城,恐惧来得更加激烈;可是避开危险,躲在一个角落里何尝不是一种慢性自杀?
没有生存空间没有立锥之地,他会真切感觉到慢慢坠落、腐朽。不垂死挣扎一下,重生的这辈子将比前世还要惨。连个合法身份都没有,很快就会沦为失败者。也许可以毫无安全感地苟活着,也许会被一些人阴谋害死,在不合法的世界里有罪的人更容易摆脱规则的制裁。
第二天一早,张宁从行李中翻出了一件干净的青色交领袍子,里面换上了洁白的里衬。虽然是汉服,但这样的打扮他比较适应,有点像前世穿的西装,至少颜色和感觉上可以类比。昨晚没睡好,不过一番准备之后精神还是不错,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比较好的状态。
女人们的依依不舍和迷离眼神,在这陌生的庄园里笼罩着离愁别绪,这一刻张宁反而好受起来,前人今人无端创造出的诗歌文学的情感,为很多本来无甚意义的事赋予了意义。
一行四骑沿着两边都是庄稼的小路走上大路,骑马去乐安城并不远。北方平原上的道路比较宽阔平坦,不过都是土路,气候相对比较干燥,马蹄之下灰尘很大。一路上四个人默默无语,老徐和姓江的二人都没有一句怨言。
不到半日工夫,平地上的一座城就出现在了视野之中。农田尽头,护城河的水泛着粼光,城楼在平地上更显高大。在自然宁静的环境中呆了几天的张宁此时好像已经嗅到了人口稠密的味道。城是广袤大地上的一个个中心,人们聚居在此,人类就仿佛变得更加强大了,因为任何大灾难都有很多人一起分担。
更靠近一些之后,便能看到墙垛上武装的士兵,城门口成排的守备,果然乐安城的表象就充满了战争的气氛,哪怕城外的田野照样宁静。老徐大声道:“朱大人派人送我走之前,给了一张手令,咱们从南门进,说不定守门的军士还认得我。”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何苦来哉
张宁和老徐很快得到了朱恒的接见,因为他们是朱恒亲笔致书邀请来的。而另外两个随从被当作跟班没被允许进客厅。朱恒倒也不托大,见张宁作揖而拜,他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颇热情地说道:“先生登门造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能得到朱大人一见,荣幸之至。”张宁温和地客套道,但他心里想说的是:身份差距,你又不可能屈尊出城来见,只好我来了。不过心里话没说出来,口头上还是遵守规矩客气点好,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反正世人已经习惯了言不由衷的客套。
朱恒点点头,上下打量着张宁。刚才他能从椅子上站起来,实在不是完全因为礼节,张宁的外表确实让他立刻高看了一眼。明朝人其实很十分注重仪表,甚至认为由表及内给面相气度赋予了玄虚的内容。
张宁长得是身材颀长,仪表端正。乍一看就不像是淫邪之辈,他的皮肤因为抹了草汁显得黑了点,但仍旧给人很干净自律的感觉,可能是因为皮肤平整面目身材匀称的关系。他的额头饱满,剑眉和较深的眼窝看起来透着英气而又内敛含蓄,明净的目光、较为挺拔的鼻梁,面部略瘦而对称,虽不太符合明人面阔方正的正气面相,却也给了朱恒很好的第一印象。
朱恒又用不经意地眼神扫过张宁的里衬领子,丝绸的料子,肯定是有功名的人。因为丝绸虽然在里面,领子却显而易见。他的青色外袍上沾着很明显的尘土,风尘仆仆的样子,这种颜色确实很容易粘灰,不过看得出来那件衣服熨得很平整……很明显这不是一个普通人的生活细节。
“先生贵姓?”朱恒道。
这时一个丫鬟端茶上来了,每人面前放了一杯。张宁很礼貌地看着她,目光里轻松地表露了一丝谢意,丫鬟的脸竟然微微一红。其实古人讲究目不斜视,哪怕是别人家的女奴,偏偏他的目光不带一点触及非礼勿视的感觉,自然而然。
张宁随即看向朱恒旁边的老头子,朱恒抬起手幅度很小地挥了一下,那个老头子就躬身出去了。
“朱大人以诚相待,在下敢有欺瞒?”张宁镇定地说道,“在下免贵姓张,张宁,表字平安。原为湖广巡按御史,与朝中杨少保本也有来往,不过前阵子被人参奏,现在已是戴罪之身……这官印我倒没上交,请朱大人鉴别一二。您要是把我拿了送到京师,或许还能在朝廷里讨个不大不小的功劳。”
“哈哈……”朱恒把最后一句当做玩笑,爽朗地笑了一声,等着老徐把官印送到跟前,便接了观摩。过得一会儿他抬头笑道,“功与过还得看在什么地方,平安以为何如?”
张宁陪笑着点点头。汉王这边其实就有很多罪犯,被从监狱里释放出来编入行伍,成了军人。
朱恒道:“老夫听说过杨少保有个女婿,后来又否了婚约,此人就是平安先生吧?”
果然八卦不是妇人特有,官场一样八卦很多,这种事连山东乐安侍奉汉王的人都知道了。张宁道:“汗颜之至,正是区区在下。”
“可惜可惜。”朱恒颇有些惋惜的样子。他要是知道张宁是建文帝的第三子,又差点败露乱党的身份,估计也不会这么感叹了。他又说罢可惜,又垂目想了一会儿……张宁猜测,估计在略微思考张宁会不会是假装获罪的细作,毕竟能得到杨士奇的青睐前途无量,怎会获罪?
当然不会是细作了,不然谁敢写皇帝阴谋弑父?不是找死是什么?
朱恒沉吟片刻,问道:“我倒是道听途说过平安的一点传言,却不知你如何获罪,朝臣如何参奏?”
张宁有些迟疑,还是开口坦然道:“参奏我与乱党勾结,并拿到了证据。”
朱恒点点头,是个比较知趣的人,揣摩了张宁的口气,并不追问和什么乱党勾结。其实张宁拿出官印据实表露身份,已经够得上坦诚相待了。
朱恒道:“这阵子我找个机会,把你荐到汉王跟前,英雄方有用武之地矣。”
“大人好意,在心不胜感激。”张宁顿了顿,正色道,“只是在下实无心汉王封的官位……汉王之祸就在眼前,此时我在王爷那里讨了官,不仅没有好处,反而多增一条同谋造反的大罪,何苦来哉?”
朱恒神色骤变,很快沉住气道:“此话怎讲?”
张宁道:“朝廷平叛大军克日便到,当此之时汉王无非两种战略:先取济南再逼北京;长驱南下攻占南京,以图划江而治从长计议。”
朱恒不置可否。
张宁继续说道:“但我进城时观察城中景象,毫无出征的迹象。机会已经不多了,汉王的兵马却停滞不前毫无作为。龙在池中如何掀起巨浪?乐安这弹丸之地如何对抗京营精锐举国之力?在下绝非故作惊言哗众取宠,更非标榜世人皆醉我独醒,事实就摆在面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诸公为何视而不见?”
朱恒没有生气,却言辞谨慎地说:“大事涉及纷繁,王爷自有大略,非微臣所能了然。”
张宁笑了笑:“难道朱大人还担心我是来刺探军情的?不久前宦官侯泰不是带着锦衣卫来刺探过了么,朝廷还用得上我一个被通缉的罪官?”
“平安先生身在江湖,知道的倒不少。”朱恒似笑非笑道。
“官做了几年无甚作为,可托生死的好友倒是交了几个。其实朱大人已经很确定了,在下绝不可能站在朝廷一方,斗胆前来也非图个官位。如若朱大人不嫌,在下愿意在大人身边略尽薄才……”张宁道。
朱恒沉默了一会儿,摸着浓胡须想着什么。
张宁道:“杨少保曾有一言,汉王左右无贤才,只朱恒可堪使用。等过阵子万一事有不济非人力能为,朱大人可随我出城,我家主公求贤若渴,朱大人之才还有用武之地也。”
“你家主公?”朱恒不解地问。
张宁故弄玄虚地笑了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并不直接回答朱恒的问题。
朱恒一时难以猜到,难道是赵王,或是其它二十几个藩王中的某位?可是如果汉王都倒了,其它人的实力不及汉王,更难与朝廷抗衡吧……不过如果事情到了那一步,某位藩王又有野心和胆量敢窝藏反臣,倒也是一条没办法的出路;而张宁冒险进乐安来求贤也足显了那位“主公”的诚意。
张宁看着朱恒一脸沉思的样子,心里也在帮他琢磨:这个张平安的身份比较可信,屁股站队更是十分确定,他冒死前来的动机是什么?那位“主公”的差遣是十分合理的解释,不然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既和汉王没多大关系又不图官……所以存在那个主公是比较可信的。
朱恒其实是个聪明人,虽然侍奉汉王,可作为凡人怎能不替自己丝毫作想?汉王的事眼看失败的可能很大,到时候作为“兵部尚书”这么重要人物的朱恒,不被满门抄斩才怪。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逃也没地儿逃啊……没有远虑必有近忧,另外的主公不弃,倒是一条很好的退路。
“朱大人。”张宁轻轻提醒他,“我并不想离间您和王爷,您若是下定了决心以死报汉王知遇之恩,我并不劝说。可是朱大人在南京的家眷何辜?届时为报今日之情,您只需亲笔修书一封以为信物,我愿意帮您送走家眷保个平安,举手之劳而已。”
朱恒情绪稳定,没有断然拒绝。张宁心下因此微微松了一口气:姓朱的大人在想退路,我也得预留退路不是……他顾及家人,到时候总得想办法把老子送出城去。
“王爷的方略大概是先取济南,后图京师……”朱恒用极低的声音道,“但济南城高墙后,也不是易攻之地;加上闻悉朝廷大兵将至,王府便难以下攻城的命令。”
张宁长呼一口气,说道:“王爷应尽快集结精锐之部,不顾一切自山东长驱南下,这是唯一可行的方略。朱大人心里恐怕是明白的。”
朱恒道:“老夫早就看到这步,可是平安先生有所不知,汉王部下情况复杂。很多官吏武将是乐安籍的人,要他们抛弃田地产业家眷留给朝廷兵马,只身追随汉王南下,他们是打死都不愿意。”
“坐以待毙果真是世人的惰性使然?”张宁感叹道,“不走在这里大家都得玩完,还拉上更多的人陪葬,何苦来哉?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办法解决,汉王威信足够,只要他下定决心要办成此事亦非难事,毕竟还有很大一部分不是乐安籍,更有大量士卒本来就是罪犯不怕一身剐,朱大人……”
张宁估摸着朱恒犹豫不决,是不想当出头鸟得罪那些人。自保简直也是人的本能。
果然朱恒又道:“汉王心急,也不太愿意南下,故方略几经修改,左右不定以至蹉跎。”
张宁心道:汉王搞毛,就这水准还急着造反,急着找死吧?汉王的将才是响当当的、有不少战例证明,可眼下在战略层面简直形同儿戏……完全可以断定,就算他逃过这一劫,最后还是要败在侄儿手下,不过就能拖很长时间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试问殿下何去何从(1)
朱恒最后还是决定向汉王进言,他不说话就再也没人站出来了。
世事常常好像一盘棋,走到某一步根本不需要过多徘徊掂量,因为你只能这么走;就比如一盘象棋残局,车逼到帅跟前,只有动帅回避没得选择,要是犟着非不这么走,还能怎么着直接输了事,生死胜负来得更快。
朱恒权衡之后也面对了同样的一步棋,毫无办法。他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内战形势看得很明白,留在乐安只有死路一条,弹丸之地,毫无战略纵深,大量短期训练起来的士卒比战斗力不及京营老兵,武器不如人,自己捣鼓的火器又没神机营打得远,根本没有折腾的余地,古代孙膑复活来指挥这场战役都没辙。
办法只有跑路。汉王的优势非常明显,能征善战威名十足,避开强有力的拳头,活动的地方就大了。
以上是朱恒面对的大方面。往小处考虑,他和汉王实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退路只是万不得已的选择:另一位“主公”是谁都不知道,和他派来的张宁交情又浅,怎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接纳张宁,只是考虑到这个人没有危害自己的地方,又能提供退路和一个希望,聊胜于无。
所以朱恒绝不愿意看到汉王败北被擒,如果到了那一步底下的人也要跟着陪葬,特别是连重臣杨士奇都注意到了的朱恒,居兵部尚书之高位……当前就是比武力,兵部尚书的重要不言而喻。
……朱恒的坚定主张很快就“见效”了,转眼之间就有好几个有分量的人联名揭发兵部尚书朱恒与朝廷细作私通,就藏在府上。
揭发的人劝说汉王下令搜查朱恒府邸,以免奸细跑了。
幸好汉王在小事上不是昏庸的人,他明白下令强行搜查一个大员的家、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一种侮辱,真发生了这种事,朱恒以后哪里还有威信约束下属?汉王便招来朱恒,让他解释。
朱恒道:“汉王明鉴,最近老臣确是接待了城外来的人,只不过是臣的一个旧友,请来帮助汉王出谋划策的。”
王府殿中的一个官员质问道:“偷偷摸摸地在背地里,谁知有何勾当?”
朱恒道:“不久前那一份檄文,便是出自此人之手,亲笔文章。敢问奸细怎会写这等文章?”
汉王一挥手爽快地说道:“那便容易了。本王当然相信朱尚书不会与奸细私通,不过你把人叫来对照字迹,也好服众。”
痛恨朱恒的人又称朱恒会放走奸细,汉王却笑道:“朱恒不会放走人,恐怕你们才希望他放跑,如此一来他就有口莫辩、坐实了嫌疑。”
朱恒忙道:“王爷英明,非小人谗言所能左右。”
他当即告退,立刻往家里赶。回府亲自去找张宁,简单礼数后就开门见山地说:“平安先生随我去王府一趟……有人诬告我和奸细私通,王爷命我带人过去对质。”
老徐江有德一听立刻站到了张宁身边,神情紧张起来。张宁忙示意左右,淡然道:“无妨,檄文原稿既然汉王过目了,很容易澄清事实。就算小人有能耐临时毁掉证据,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无须我们再找证据了。”
朱恒的目光注视着张宁的表现,微微点头:“正是如此。请平安先生随我来,你我同车去王府。”
二人在奴仆的前后簇拥下走到马车仪仗跟前,朱恒拉住张宁的手一起上车……这个动作称之为携手同往,张宁险些没抽手回来。娘的,一个满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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