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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邪-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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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来南阳府,便表明这是元文昌要再给这个最得宠的儿子机会。
  元化成对此心知肚明,自然礼仪有加。
  “拜见叔父!”
  元哥舒见到他,慌忙下马行大礼。要想在家族后辈中脱颖而出,离不开叔伯们的支持,容不得失礼。
  元化成眼眸掠过欣赏之意,伸手将他扶起:“哥舒不必多礼,你舟车劳顿,定然困乏,快随我入后宅休息。”
  元哥舒微笑道:“叔父,这次我有要务在身,不敢拖沓,便请叔父到堂上议事,有事请教。”
  元化成呵呵一笑:“雷厉风行,不愧为我元家虎儿,好,我们便到堂上说话。”
  到了厅堂,饮了口茶,当即开始商议起来。
  商议的内容,自然以陈三郎为主。
  消息情报,大都简短,很简单地陈述事件来龙去脉,许多细节问题无法触及。眼下听元化成详细道来,从斩杀混在难民群中的捣乱者,到软硬兼施震慑安排难民等等,元哥舒仔细听着,最后竟忍不住拍案而起:“此子非池中物,必除之后快!”
  这等手腕,再加上周分曹宋志远等人的投奔,以及大力拓荒建城,哪里还是一个小小县令所能做得出来的。更不是那种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形象,一件件,都是实事,都是谋而后定的行径。
  其实这些还不是最让人担心的,更不好揣测的,是隐藏其中的因果缘故,比如说为何道父会失手;比如说龙君显灵……
  由此可知,这陈三郎背后,定藏着某些可怕的真相。
  “难道龙女果然为其所获,藏娇室中……”
  元哥舒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一张娇艳绝伦的面容,只觉得内心仿佛被塞进了一块大石头,堵着慌。一时间居然有些失神,脑子一下子乱了。
  元化成微微一怔,倒有些奇怪,为何侄子脸色突然变得如此难看。陈三郎所作所为,固然出众,但还不至于让元哥舒失态呀!天下之大,人口之多,从来不会缺乏惊才绝艳者。陈三郎最出名的就是文才了,诗词楹联,出口成章,确实不俗,假以时日,很有可能成为文坛大家,开宗立派也未尝不可。另外,他也不是空谈之辈,上任伊始,着实做了不少实事,为民请命,励精图治……
  然而归根到底,也就是局限在泾县范畴罢了。
  非池中物,然而不得天时,不得外力,受困于池中,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一尾泥鳅,泯然于污泥。
  天时?外力?
  元化成并没有在陈三郎身上看到,对方目前最大的依仗就是朝廷,可惜大厦将倾,夏禹王朝风雨飘零,自身难保。倘若陈三郎命好,朝廷不拘一格,会将他大力提拔,可天下九州,各个地方都壁垒森然,根本插不进去。至于入京,呵呵,京城是个大泥潭,掉进去直接淹没。
  再说了,元文昌也不可能让陈三郎从容离去。现在派元哥舒来,便是明证。将死之人,能翻出甚风浪来?
  元哥舒定一定神,吸一口气,霍然起身:“叔父,事不宜迟,你帮我点起虎威卫五百,精兵三千,今晚便扬帆乘船,杀向泾县。”
  “啊!”
  元化成以为自己听错了:“哥舒,你说要多少兵?”
  “虎威卫五百,精兵三千。”
  元哥舒重复说道。
  元化成哑然失笑:“哥舒,我记得你是带过兵的,何故犯下此等错误?如此兵力,莫说泾县,都可以越境而出,直接攻打雍州,攻城略地了。”
  五百虎威卫,几乎等于南阳府境内的全部;加上三千精兵,便等于倾巢而出,偌大府城,就只剩下些衙役捕快,以及基本的守城兵丁了。
  元化成觉得自家侄儿是不是昏了头,要这么多兵甲出动,在他看来,一百虎威卫足以,最多加五百精兵,要知道元哥舒本身就带了一百亲兵前来。元家亲兵,战力比虎威虎还要强悍些。说真心话,一百亲兵估计就足以碾压泾县了。
  泾县这些日子发展不错,但编制满打满算,凑不出百人来,那些衙役之流,不堪一击,欺压平民百姓好使,真要上战场,就是尿裤子的货色。至于庄园兵卫,新训不久,基本没见过血,哪怕数量多些,可也无法产生多少影响。
  元化成之所以觉得要派两三百人,还是看在陈家庄那新建的庄园堡坞之上,人少了,不好攻坚。
  另外,陈三郎身边有些能人,身手不凡,也得人数围攻。
  然而不管怎么算,元哥舒张口要求的兵甲数量也是多得离谱。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这兵也不是随便能用的,出门就要消耗资源,用兵跟用钱一个道理。
  元哥舒神色坚定:“叔父,泾县固然为弹丸之地,但不容小觑。父亲大人派遣小侄前来,便是绝不容许失败。故而用兵当万全,丝毫不得怠慢。”
  抬出了元文昌,元化成虽然心有不愉快,可也不再争辩,元文昌可是出了令牌,元哥舒能便宜行事,拥有随意调动兵甲的权力。元化成虽然是长辈,最多也就从旁劝说,却不敢违抗。否则的话,闹到元文昌那里,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元文昌军旅出身,毕生功业都是马上所得,治下严格近乎苛刻,不近人情。
  定了出兵的事,元哥舒带着四名亲随离开府城衙门,转过几条街道,拐进一座房子里头。
  这房子很是方正,高墙少窗,颇有几分森然之色。
  里面有人把守着,见到元哥舒进来,赶紧跪拜行礼。
  元哥舒摆摆手,问:“人在哪儿?”
  “就在后院。”
  当即迈步,进入后院,推开一间厢房,里面的人被吓了一跳,抬目看来,慌张跪拜,两股战战,不敢吭声。
  “抬起头来!”
  元哥舒喝道。
  那人颤巍巍举头,见其神色恓惶,赫然是陈三郎的大姐夫陆达。
  陈三郎大姐远嫁南阳府,姐夫陆达为官吏,家境还算殷实,由于距离远,并且门户相差,对于娘家的感情甚是淡薄。当初陈三郎到南阳府考院试,曾经到姐夫家串门,饭没吃着,反而憋了一肚子气。
  后来时过境迁,陈三郎高中,衣锦还乡,陆达好一阵懊悔来着,只是两家关系,再难恢复。
  当下,却不知何时这陆达竟被元哥舒软禁在此。
  元哥舒坐下,斯条慢理地道:“陆达,你想不想荣华富贵,飞黄腾达?”
  陆达一听,当即懵了。不知道对方究竟是甚意思,张开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想还是不想!”
  “想。”
  陆达一咬牙,反正生死皆被人把捏,想得太多反而无用。
  “很好,我现在就放你出去,你前往泾县,请你妻弟陈道远来南阳府,就说有故人相邀。”
  元哥舒慢慢说道。
  陆达一怔,没想到就是这么件事,迟疑了一下:“如果他不愿意来呢?”
  元哥舒呵呵一笑:“不来也无所谓,只要你传达口信即可。回来之后,这南阳府衙门自有你的位置。”
  陆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只觉得飘飘然,被外面的阳光一照,都觉得有些晕眩。他被软禁在此,已经有一段时日,他知道自己为何会沦为阶下囚,都是因为不长眼的妻弟陈三郎恶了元家,自己是受了牵连。因此,对于陈三郎那是厌恨到了极点。恨不得休了那浑家,好彻底与陈家脱离关系。只可惜还没有付诸行动,就被关了起来。
  没想到今日元哥舒前来,居然是吩咐他去泾县请陈三郎,这是怎么回事?
  陆达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有些烦躁。许多事情,他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他只是小小官吏罢了,最多也就耳闻些传言,可被关起来后,传言都听不到了。一时间,他也没办法去打听,只想着用最快的速度把元哥舒的邀请传达到陈三郎那儿,至于陈三郎来不来,都无所谓。
  他现在怀里,正揣着一枚元哥舒的令牌,以及整整一百两银子。


第三百零四章 白衣胜雪,笑靥如月
  “少将军,陆达此人,有甚用处?”
  一位幕僚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询问。
  元哥舒哈哈一笑:“无用,闲棋耳。”
  那幕僚终是不明白,却不敢再多问。也许正如元哥舒所言,只是无聊闲棋,随便扔出去罢了。又或者,以陆达与陈三郎之间的关系,纯属用来恶心对方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聊作处理。
  元哥舒背负双手,目光内有寒霜在酝酿:“回去吧,兵甲应该召集得差不多了,我们去泾县。故人重逢,必有惊喜。”
  ……
  当落日敛去了最后一缕余晖,暮色开始席卷而上,衙门内有人点燃了灯,照出一片光明。
  陈三郎从冥思中恢复回来,吐一口气,睁开双眼。他的眸子,熠熠发光,比灯火还要明亮。
  身子刚刚站起来,浑身噼里啪啦,响起一阵炒豆子般的脆鸣,整个人看上去,竟然似乎高了那么寸许。
  这番变化,好生玄奥。
  不过不管变化如何,他始终还是个正常人,顿觉得饥肠辘辘,汩汩作响,五脏庙在闹起来。便走出去,寻对方觅食。
  入夜的泾县,人迹冷清。因为难民一事,城内居民人心惶惶,生怕陈三郎承受不住压力会开城放难民进来,于是乎还组织一班乡绅老者到衙门请愿来着。幸得陈三郎亲口应诺,而后那难民确实也是在陈家庄那边便被安排妥当了,泾县中人纷纷放下心来。
  只是时局纷扰,终不再是以前的太平世间,谁知道什么时候又闹起来?到底难以睡个安稳觉,有能力的早暗暗安排,离开了泾县,或到南阳府,或到扬州去,想着那边是大城,肯定比泾县好。然而这样的人毕竟极少数,更多的难以忍受背井离乡之苦,无处投奔,不得不留下来。内心暗暗祈祷希冀,陈三郎坐镇本地,能够一直保持平定安康。
  这丝丝无形意念,无时无刻不朝着县衙方向汇集凝聚,正对了陈三郎胃口,慢慢吸收过来,炼化进《浩然帛书》内去,使得修炼的速度大为增快,尝到了甜头。
  要聚气,首先得聚人,而聚人,便是聚人心。
  以前陈三郎孤身寡人,只是个书生,家境平凡,既无法像豪绅那般通过大量花钱来拢聚人手,也无法像名人大家那般言语珠玑,说出来的话能够很容易地让别人心仪折服……
  唯有走上科举之路,考取功名。有了功名在身,有了君赐名分,才算是得了地位,再外放为官,握了权柄,这才能树立起威严来。继而通过文章流传,博取声望;随后治理下辖,清楚分明,一桩桩事件解决,民生满足,渐渐拥有了聚人的根基。
  时至今日,那《浩然帛书》才称得上开始进入了修炼大道,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遗憾的是泾县还是太小,人口不足,存在短板。
  当下民心不甚稳定,到了傍晚便都收拾回家,关门闭户,连一些习惯于夜间经营的面摊馄饨担子都找不着了。
  转了一圈,见不到有东西吃,陈三郎只得返回家中去。麻烦留守老宅的仆从做点饭菜来,解决肚子问题。
  其实他更想去找许珺的,不过许珺早有言在先,大婚前夕,两人还是尽量不要见面了。这让陈三郎徒生幸福的烦恼,念及许珺可是落落大方的女子,但到了终身大事的关键时候,终于还是显出了羞涩之意。
  到了祖宅门外,时候还早,门只是虚掩着,推开进去,闻到声响的一个丫鬟走出来,见到是他,慌忙行礼。
  陈三郎一摆手,说道:“我饿了,你去煮些东西来。”
  那丫鬟面露难色,晚饭刚吃过,家里可不备有什么食材,出去买也难以买到了,米倒是有。
  陈三郎淡然道:“下米煮饭即可,家里不是养着鸡鸭吗?杀了滚汤,切好装盘,再上一坛酒,送到后院便行了。”
  丫鬟连忙应是,下去准备了。
  陈三郎转到后院,一如故往地在水井边上坐落,探头观望井中,但见井水清澈,安然无波,不见那一尾动人的嫣红。
  观望良久,水波不兴,始终不见伊人身影,不禁颇觉惆怅,低声叹息。
  “大人,饭菜备好了。”
  丫鬟轻声说道,摆开桌子,将两碟肉摆放上来,一碟鸡,一碟鸭,切得整齐,冒着热气,有香味缭绕,随后又端上一大碗白米饭,以及一罐浓浓的鸡汤,还有一坛酒。
  陈三郎道:“你下去吧,不用侍候。”
  丫鬟点头回答:“嗯,等大人用膳完毕,奴婢再来收拾。”退了下去。
  院落清幽,树影婆娑,墙头有一丛不知名的花儿却是绽开了。此时不知不觉间已经有月光升上天空,洒落光辉来,照在陈三郎身上,背后映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忽然之际,陈三郎竟没了胃口,径直打开酒坛,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但觉满喉辛辣,一道热气贯入肠腹,精神为之一振,张口吟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此情此景,思绪徘回不去,想起过往,历历在目,际遇变化,却已经是翻天覆地,直如做了一场大梦。
  想到了梦,就想到了那一天傍晚时分,因为放生了一尾红鲤,却真正做了一场荒唐大梦,那梦中所见所闻,至今仍铭刻于心,不曾丝毫忘却。而梦中那番雄伟繁杂的景象,如同生根了似的,时不时在脑海盘旋。
  正胡思乱想间,忽闻“噗嗤”一声,有轻笑传出。
  陈三郎赶紧抬头望去,见那边院墙之下,花丛之间,一袭白衣浮现,洁净胜雪。那人儿长身玉立,形体婀娜,俏生生的,脸上笑靥,一下子令得天上的月光都失去了颜色。
  陈三郎不禁为之呆住,傻乎乎看着,只喝了一杯酒,却觉得已经醉了。凝望片刻,心神慢慢沉定下来,开口说道:“我终于看见你了,原来你在这里。”
  那少女抿嘴一笑,唇红齿白:“见过公子,卿眉这厢有礼了!”


第三百零五章 半夜烽火,一路碾压
  花香渗鼻,月色撩人,见那少女,盈盈道个万福,就像凭空画出了一幅泼墨山水,空灵之气扑面而来。
  陈三郎见过不少美丽女子,宋珂婵的美,婉约端庄;许珺的美,外娇内媚;还有另一位龙女,敖青,却是泼辣豪放。相比之下,敖卿眉容颜脱尘,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灵秀明净,天真无邪,但使人看到,顿生贪婪之心,要不择手段把她占有。
  怪不得当初,那祁家少爷一见倾心,立刻要娶敖卿眉。
  美人如宝,得之后快!
  硬要挑些瑕疵的话,那就是胸似乎稍稍嫌小。其实敖卿眉面容娇嫩,不过十四五岁模样,标准的花蕾少女年龄阶段,还没有彻底长开来。身量倒颇高,跟许珺差不多。
  不过在夏禹王朝,女子往往成亲极早,十四五岁便是普遍嫁人的阶段,甚至十二三岁都有过门去的,却难以想象如此稚嫩的身子,在经历人事时,会承受何等痛楚?在最初的日子里,所谓鱼水之欢,只怕不可能体会得到的。只是男人心理,总隐藏着摧残猎奇的意志,女方越是娇弱,越能激发征伐的霸道贪欲,才不管对方是否承受得住。
  “公子,大事不好!”
  一道人影飞快地翻过院墙,口中大叫道。
  “惭愧!”
  被这叫声惊动,陈三郎心头猛地一震,暗叫一声。话说他凝视敖卿眉时,脑海竟是不由自主生出了诸多旖念,心猿意马的不受控制,几乎要走过去将龙女拥入怀中。
  他,始终还是一个凡夫俗子呀,又不是剃度出家,斩断了七情六欲。再说了,就算等闲僧侣,面对敖卿眉时,恐怕也难以把持得住。
  那翻墙进来的人这才瞧清楚院中状况,顿时傻眼,心里暗道:糟糕,分明公主在和公子幽会,正情深深意绵绵,到了关键时刻,被自己这么一搅合,什么意趣都没了。自己可是闯了大祸呀……
  一张脸变成了苦瓜样,本来就猥琐丑恶的颜容,根本没法看了。
  “哎呦!”
  却是外面被惊动的丫鬟走进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失声惊叫。
  陈三郎干咳一声,回头道:“你先出去,不得喧哗。”
  丫鬟完全不知什么状况,不敢违抗,赶紧蹑手蹑脚地走出去了。
  闯进来的人正是蟹和,不停地眨着绿豆大小的眼睛,要寻思该如何措辞谢罪。他对于陈三郎,那是敬畏有加;对于敖卿眉,却是完全臣服。两边都招惹不起,忽然又想到,龙女乃妖身,出身高贵,龙君威严,绝不会允许女儿与俗人交往联姻的,自己撞破了他们的奸情,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想到这,一颗心怦怦乱跳,恨不得立刻转身逃走。
  只一瞬间,陈三郎哪里知道这螃蟹脑子里便涌现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蟹和犹自有些转不过弯,下意识张口回答:“公子,南阳府水域有眼线回报,说南阳府有异动,兵甲如麻,足足数十船只扬帆开动,看样子,是冲着咱们泾县来的。”
  陈三郎一听,着实吃了一惊,喝一声:“走!”
  转身就走。
  此事非同小可,数十船只,估算的话,起码数千兵马,如此大阵仗,又是连夜出动,那用意还用说吗?这是碾压泾县的势头!
  元文昌,终是忍不下去了。
  一直以来,陈三郎对此早有了心理预备。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元文昌对于陈三郎,先是有怀柔招揽之心;招揽不成,便暗施手段,要悄然除之;可惜三番几次,都无功而返……
  现在,元文昌不再顾及朝廷底线,要正面开撕了。
  归根到底,陈三郎的存在,已经让元文昌感到了威胁。又或者说,扬州将快要举旗,在此之前,不希望管辖之内,存在任何的不安定因素。
  陈三郎早便知道有这么一天,在各处要害地方都布下眼线,一旦有风吹草动,就有情报送回。
  南阳到泾县,最快捷便利的当然是水路。而水路眼线,还有什么比得过水族妖兵的。
  那些虾兵蟹将潜伏在江流之中,水面上有任何动静都逃不过。
  “数十艘船,数千兵甲,如此兵力,就为了对付一个小小泾县?领兵者究竟是谁,这也太瞧得起我了!”
  陈三郎奔走出去,大步流星,赶往城墙,拾级而上,到了城楼。城头上有兵丁看守,正扶着长枪打瞌睡,见到县令大人来到,吓一跳,赶紧行礼。陈三郎却不理会,抢过一盏灯笼,扯了罩面,将那火投入一口大缸中。
  这缸颇为巨大,圆鼓鼓的,里面黑黝黝,不知存放着什么事物,刚沾了火,立刻火焰烈烈,直冲数丈高,随即一股浓烟扶摇直上。
  “鸣鼓!”
  陈三郎大喝一声。
  当即有鼓手醒悟过来,抡起鼓槌,敲起那面早就摆放在墙头的大鼓。
  咚咚咚!
  声响惊人,小小泾县顿时被惊动,许多人家纷纷吓醒,奔跑出来,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
  陈家祖宅内,敖卿眉轻叹一声,坐在井边上,手指纤长,轻抚井沿,甚为不舍。
  她逃离洞庭,颠肺流离,后来在泾县安了家,这里,便是她的新家。不过现在,又得离去了。比以前好的是,她不再孤身一个,只要有公子,这心便觉得安稳,有了依靠。
  如斯想着,嘴角轻轻一笑,化解了那离别的忧愁。
  但是,公子要去往何处呢?
  管它呢,公子在哪儿,那儿便是家!
  ……
  夜色更浓,月光倾斜,照在元哥舒的脸上,泛起一抹清冷的寒光。
  元哥舒站在船头上,目光如刀。他一路兼程来南阳,不曾休息过,如今又趁夜出兵,诸多劳碌。但精神一点都不感到疲倦,仿佛心中有一盆火,越烧越旺。
  亲兵环卫四周,都是强悍健壮的兵卫,披挂着三十斤重的重甲,甲胄上鳞片锋寒,倒钩狰狞,又雕塑勾画着貔貅图案,獠牙张扬,气息森森。
  这些亲兵,是元哥舒最为依仗的压箱子心腹兵力,千挑万选,比虎威卫还要精锐几分。
  在元家,除了元文昌,便只有元哥舒拥有这等亲兵。元哥舒失意之际,元文昌并没有没收他的亲兵,便足以表明所谓“失意”,只是元文昌对于爱子的一次考核敲打。
  失意,并不失势。
  一百亲兵站在一起,排列成阵,便有无形的气息迸发而出。
  夜间的泾江多安宁,今晚却颇有异常,众多船只刚离开码头不久,江面上便刮起了风,风鼓动着浪,不断地拍打着两岸,拍打着船只。
  船只吃着水,开始有些颠簸起来。
  元哥舒觉察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苗头,冷哼一声,踏前一步,几乎站到了船舷上,俯视下方。就见到波浪翻腾间,隐隐约约,有怪异狰狞的暗影在浮现。
  “妖物找死!”
  大喝一声。
  “妖物找死!”
  众亲兵异口同声,口绽春雷,手握把柄,将佩刀慢慢拔出来。刀刃与刀鞘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铿然之声,有杀气暴涨。
  呜呜!
  那风仿佛受到了什么阻挡,开始消散,慢慢小了起来。
  没有了风的鼓动,波浪随即沉寂,温顺如绵羊。
  水波间浮现的狰狞影子更是作鸟兽散,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遁的遁,潜的潜,影踪全无……
  刚才一刹那,在它们眼中,可以看见船只之上,一片血气联结成一团,如同一层厚实的红色云层,又像是一片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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