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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邪-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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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螃蟹妖如何肯让到嘴的嫩肉飞掉,一掐口诀,登时形成一股汹涌浪头,兜头兜面拍打向半空的许珺。
  浪头声势惊人,许珺避无可避,被结结实实打中,像是被一扇坚硬的墙壁撞到了一样,哇的就吐出一口鲜血。
  可她颇为顽强,撑住一股气,竟没有掉落水中,而是奋力摔向岸,堪堪落在实地上,一张俊脸苍白。
  这时候,陈三郎刚冲到岸边,见状大惊,急忙上前将许珺抱住,往林子里走。
  螃蟹妖化成人形,在河里鼓弄着风浪,大叫道:“兀那小白脸,要将这美人儿抱到哪里去?”
  带着风浪追上岸来。
  陈三郎霍然回首:“疾!”
  黄麻绳飞腾而起。
  这一次螃蟹妖却有准备,“嗖”的非常干脆地缩回河中去了。
  陈三郎也是虚晃一枪吓唬它的,收了法器,抱着许珺往树林里躲。这少女身量高,发育得很好,该凸的地方一点不含糊,加上长期练武缘故,皮肉结实,故而很沉,相当考验陈三郎的臂力。
  “古人有言:抱得美人归,是一大乐事,但现在看来,这美人也不好抱呀!”
  走了十来丈远,实在顶不住了,只能将人放下,坐在一株柳树底下喘粗气。
  “那妖物怕黄麻绳束缚,暂时应该不敢追来!”
  树林外的泾河河面现在简直是黑气沉沉,惊涛骇浪,一番惊人景象。螃蟹妖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地鼓弄个不停:
  “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它心里憋着一股火气,倒不是因为没吃着美人儿的缘故,而是陈三郎居然会《缚妖诀》,这门术法神通可是大有来头,在洞庭湖里,只有龙君家族的人才能掌握,那么换句话说,这小白脸肯定和小公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才能学得此门术法。
  抓到这书生,自然就知道小公主在哪儿了……
  螃蟹妖小眼睛泛出绿油油的光芒,想了一会,终于决定上岸抓人:眼下那美人儿身受重伤,已经没有多大威胁;而小白脸的缚妖诀明显没学到家,一口黄麻绳法器也只得开光品级,威力不大。
  此时不拿人,更待何时?


第五十五章 非礼勿视,林中伏妖
  天色渐晚,林子晦暗下来,许珺半躺在柳树根上,全身衣衫湿透,娇娆的身量尽显无遗。
  她受伤不轻,可神志非常清醒,对于己身模样颇感窘迫,只是如今时候,哪里换得衣服?心里暗暗懊恼:还是低估这头妖物的实力了……
  其自幼跟随父亲练武,有天赋,肯用功,年纪轻轻便练就劲道三重的罡劲阶段,过得几年,很有希望晋身后天高手行列,但现在和化形妖物相比,仍是不够看。
  “化形妖物,属于妖将行列,为何会在泾县出没,还吃起人来?”
  妖魔精怪,种类不同,需求也不同,吃人吸阳气,多为鬼魅尸魁作祟;而化形妖物,人肉人血对它们来说已经不具备修炼层次的意义,喜欢吃人,只能说是牙口问题。又或者心态偏激,对于人族有着仇恨,故而吃人解恨。
  一头化形级妖物在县城内徘徊不去,吃人解馋,却是令人费解。这番行径,很容易招惹到修道中人前来降妖除魔,等于是招来杀身之祸。
  妖魔精怪开智不易,一般行走人间,都是小心翼翼,就算鬼魅尸魁,也得披上画皮来迷惑凡夫俗子。
  比如为祸南阳府的那头尸魁,它从野鬼林里出来,披上画皮,化名“十八姬”——“十八”何者,松也。本身为女性,就不叫十八公,而是十八姬。不过后来它的画皮维持不住,渐渐要剥落,这才大开杀戒,专门挖读书人的心肝来吃,用读书人的血修复画皮。
  画皮,乃是法器,制作之法古老而神秘,它最好的炼制和维护材料,就是读书人的心肝气血。因为读书人懂丹青,会诗词文章,能养出文气。文气越纯,越浓郁,所炼制出来的画皮就越精良。
  南阳府的事情已经过去,其中细节因由,那时候陈三郎都甚不了解。反正尸魁被击杀,了不了解也无所谓。
  许珺一时想不通螃蟹妖的来历跟脚,也懒得想了,先解决当前面临的困境再说。由于负伤,难以再施展武功,那么只能依靠陈三郎了。
  陈三郎竟是个修士,这是许姑娘更想不明白的另一件事,目灼灼盯着这书生,发现对方背向而坐,竟没有往自己春光乍泄的身子看过一眼:难道这就是圣贤所教诲的“非礼勿视”?
  莫名地,好感又加了一分。
  “陈公子,你什么时候成为修士的?”
  陈三郎背对着她,坐得端正:“应该很久了……”
  “很久了?嘿,那你可真隐藏得深呀,遇到事儿,自己不出手,叫我来献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说到最后,音量飙高,几乎是咆哮。
  陈三郎曾请求她出过两次手,一次是拦阻衙役和钟捕头,让他们无法阻碍陈三郎出城;还有一次是最近的盗取谷园诗社账本。
  “咳,我这个修士有点虚,不晓法术,很多事情做不到……”
  陈三郎解释道。
  “哼哼,不晓法术?那刚才捆绑妖物之事,难道是我的幻觉?”
  许姑娘气鼓鼓。
  陈三郎弱弱地分辩:“刚学不久。”
  “胡扯!刚学不久就能捆绑一头化形妖物?那学多几年,你不得飞天遁地能成仙了?”
  许珺根本不信。
  陈三郎叫起撞天屈:“我真是刚学。”
  “不信不信,好你个陈三郎,原来你才是武馆里最不老实的那一个!”
  “我哪里不老实了?”
  “你从头到脚都不老实,特别是一双眼睛,目灼灼,似贼……”
  陈三郎欲哭无泪。
  为了避免嫌疑,为了和“轻浮孟浪”划清界限,他放下许珺后就转过身去一直闭目养神来着。
  这柳下惠,果真当不得。
  ……
  “好一对打情骂俏狗男女!”
  数丈开外,一株柳树后面,螃蟹妖躲在那儿,听得咬牙彻齿,腹诽道:“待会将你们两个全部打杀,吃进肚里,当一对苦命鸳鸯!”
  只是瞧见缠在陈三郎手腕的一匝黄麻绳,心里有些犯怵,不敢贸然冲上去。《缚妖诀》的威力非同小可,尤其对于妖物的克制颇有奇效,更不用说它一只螃蟹本体了,被绳索一捆,再一吊,浑身本事都施展不出,只能晾着吐白沫了。
  毫无疑问,这都是小公主有针对性的措施,特意冲着它来的。
  “小公主呀小公主,不是末将紧追不舍,要赶尽杀绝,只是王后有令,小的不敢违背……”
  龙君小女,聪颖可爱,在洞庭湖中甚受爱戴,但其生母出身卑贱,只是一尾鱼精,又去世得早,剩下敖卿眉一个,孤苦伶仃,饱受兄弟姐妹排斥为难。对于这些情况,不少底层妖物都有点看不过眼。但是敖卿眉后母势大,一手遮天,众多妖物只能听令行事。
  本来追杀敖卿眉,轮不到螃蟹妖这么一个刚化形的小妖。不过龙女逃出洞庭湖时已经身负重伤,一身修为十不存八九,就连普通人都无法对付,故而派螃蟹来也绰绰有余了。
  若是出动大妖,牵涉甚大,一不小心闹得满城风雨,惊动了朝廷,以及各方势力,反而不美。
  螃蟹妖在洞庭湖窝了近百年,终于得到外出机会,心中好不快活。但因为贪恋人间繁华,在路上稍稍耽搁了些功夫,就让小龙女逃掉了,在泾县一带搜寻了好些日子,始终找不着。
  柳暗花明,如今陈三郎成为最关键的一条线索,必须拿下,严刑拷打,逼问出小公主下落。
  过去了这么多天,如果被敖卿眉躲在清幽的地方安静休养,一个说不好恢复了几分修为,那它螃蟹爷只有望风而逃的命。
  好个螃蟹,杀伐果断,拿定主意后立刻行动,高举一对拳头大小的螯钳,八条小腿划动,横着冲向陈三郎和许珺。
  许珺见到它现身,来势汹汹,吃一惊:“快用法器捆它!”
  陈三郎早已警醒,手腕黄光一闪,黄麻绳“嗖”的飞出,当头套去。
  螃蟹既然敢出动,自是有所准备,张口一吐,竟是一股波浪,像是开闸放水了般,水势澎湃。
  果不其然,被这股波浪一冲,那黄麻绳就有些不稳当,根本套不下去。
  螃蟹见状,兴奋无比,小腿划得飞快,片刻间就扑杀到陈三郎跟前。
  许珺面色一变,正要一掌将陈三郎推开,不要让他遭了妖物毒手,忽听陈三郎念叨一声:“剑出!”
  嗡!
  声音低微而清亮。
  螃蟹就见到陈三郎身前摆着一口木匣子,像个笔匣。匣子开,锋芒现,一股森然气息迸发。它惊骇欲绝,掉头要跑。
  嗤!
  小剑激射,将其钉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第五十六章 妖物装死,月下晚餐
  一剑钉螃蟹,干脆利索,陈三郎如释重负,伸手擦抹额头流下来的汗——黄麻绳到底没有炼制够火候,而且功能稍显单一了些,很容易被对方干扰阻挡,到了最后,还得请小剑显威。
  “收剑!”
  念头一动,锋芒从螃蟹体内飞脱,掠回匣内,盖子合上,意气消弭。
  剑去剑回,弹指功夫,张牙舞爪的螃蟹妖已变成了死螃蟹,瞧得许珺红唇微张,接受不能。
  她当然知道修士神通非凡,可当这个修士竟是陈三郎,就颠覆了心中对此人的印象认知,思维一下子错乱。
  稍做休息,陈三郎站起身,要去翻看螃蟹。
  “唰!”
  忽然见到动弹不得的螃蟹妖小腿划动,朝着河水方向逃跑——被小剑一刺,它居然没有死,刚才只是伪装假扮。
  好一只狡猾螃蟹!
  陈三郎吃一惊,这时候念力亏耗严重,斩邪剑已经无法再动用第二次了。可要是被螃蟹逃脱,跑回洞庭湖通风报信,后果不堪设想。
  仓促间目光看到刚才被水流冲击掉落在地的黄麻绳,当即一捏口诀:“疾!”
  黄麻绳应声而起,虽然飞舞的速度大不如前,可追上被小剑重创的螃蟹还是没有太大问题。
  当头套下,将其捆绑得结实。不说跑,滚都滚不动了。
  陈三郎松口气,哈哈大笑:“许珺姑娘,你说螃蟹清蒸好吃,还是红烧?”
  许珺气鼓鼓道:“千刀万剐最好!”
  那边螃蟹一听,唬得魂飞魄散: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被这么一吓,剑伤爆发,很干脆就晕死过去。
  天色已晚,城门关闭,这个时候回城不现实,树林里潮湿,蚊虫甚多,也不适合过夜。
  两人来到河边,见到那艘乌篷船并未被风浪卷走,心中大喜,赶紧弄过来,要上船休息。
  搬动螃蟹妖上船费了偌大劲儿,这家伙体型庞大,出奇沉重,足有两百多斤。只得折了一根结实的树枝做扁担,两人抬着走。
  “砍死你这个可恶的家伙!”
  船头甲板,许珺挥舞薄刀,嗖嗖嗖,就朝螃蟹壳上狂砍。瞧得陈三郎颇有些心惊胆战,心想难道她将这妖物当成自己了?
  薄刀锋利,可螃蟹壳更加坚固,浑如铁甲,刃口都崩缺了,蟹壳上连丝毫伤痕都没有。
  此妖物的身子可真是坚硬,怪不得刚才斩邪剑都没有一击绝杀,幸好敖卿眉传授的缚妖诀专门克制,能把它浑身捆住。
  只是,如何处理此妖?
  最直接的做法便是养好精神,再驱动小剑扎一次。第一次刺不死,第二次刺不死,那第三次总能刺死了吧。
  如斯做法虽然繁琐麻烦,但可绝后患。
  敖卿眉和螃蟹妖都来自洞庭湖,洞庭湖远在万里之外,位于扬州和中洲之间,乃是一面巨湖,堪称是夏禹王朝管辖内最大的湖泊。
  湖泊深邃而广,地杰气灵,千百年前,就有龙君传说。
  这传说如今看来,肯定是真家伙。
  陈三郎原本和这洞庭湖八竿子打不上,但自从救了小龙女敖卿眉,那关系就大了。
  他却并不感到后悔——哪怕此事很可能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有性命之忧。
  然而读圣贤书,所为何事?
  他清清楚楚地认识到,自家人生之所以得以改变,就在于放生红鲤的那一霎善念。
  陈三郎会永远记得那一霎!
  晚上的泾河河面甚为平静,微波荡漾,乌篷船在水面上轻轻摇着,如同一口摇篮,很是舒服。
  陈三郎今天降妖除魔,折腾许久,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十分疲倦,伏在甲板上,不知不觉睡着。
  经过一阵子休养,又进服了一枚药丸,许珺的伤势被压住,反而显得精神抖擞起来,瞥了一眼睡着的陈三郎,鄙夷道:“这么大的人了,睡觉居然还流口水,丢不丢人……”
  口中说着,却怕这书生着凉,就从船舱里拿出一件蓑衣给他盖上。想了想,又进入船舱,从米桶里打米淘洗,开始做饭。
  这乌篷船,各类烹饪工具竟一应俱全。
  做了米饭,进而考虑菜蔬,上岸寻觅,见着一丛长得肥美的菇类野菜,当即采了,清洗干净。
  然后坐在船头上,平心静气,一动不动。
  流水潺潺,天上有星月倒映在河面上,光华熠熠,颇为美丽。
  静坐的许珺忽然出刀,薄薄刀刃闪电般刺入水中,等收回来时,刀锋上已穿了一尾足有一尺长的大草鱼。
  她嘴角弯出一抹动人笑意,用刀杀鱼,做鱼汤,当火候差不多了,将野菇投放进锅里,一股令人食欲大开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好香啊!”
  陈三郎睡得本就不踏实,猛地扎醒过来,就闻到浓郁的香味,肚子咕噜噜活动起来。
  许珺嗔道:“你倒醒得是时候,过来吃饭吧。”
  “好嘞!”
  陈三郎赶紧进入船舱。
  “洗手了没?”
  呃,他只得又跑出来,俯身伸手到水里搓洗干净。
  “哎呦,这灯没油了。”
  许珺说道,就见那一盏油灯渐渐黯淡下去,直至熄灭。
  陈三郎道:“搬出来到船头甲板吃吧,月光可做灯。”
  两人就坐在船头上,趁着淡淡的星月光辉吃饭喝汤。
  食不语,气氛静谧,此时无声胜有声。
  风微微,吹动垂柳叶子,树林中忽而闪出一道身影,他似乎已经在林中站了很久,一对眸子,精光熠熠,注视着河面的乌篷船。
  过了一会儿,他举起手,手中捏着一坛酒,咕噜咕噜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有辛辣的味道在喉咙弥漫。
  “好小子,竟是个修士?连我都看走眼了……不对,他不像释家道家那些,却不知修得什么道,不过还好,没有装神弄鬼那一套。”
  又喝了一口酒:“我在泾县等待多年,百无聊赖,只是等死,不曾想还能等到一个能入眼的人,天意否?”
  “罢了,珺儿能和他走得来,也是缘分。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弄,我就不搅合了,是福是祸,谁能定夺?”
  想着,转身,如水滴入大海,消失在柳树林中,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第五十七章 同船共度,回城烹蟹
  吃两大碗饭,喝一大碗鱼汤,打个饱嗝,躺在甲板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头,看月光看星星,身边还有一位祸水级女子相伴,幸福在哪里?
  幸福在这儿!
  收拾好碗筷,许珺抱膝坐下,双手托腮,却是怔怔地望着粼粼河面,以及水里的月亮和星星。
  陈三郎问:“你伤势无碍吧。”
  许珺问:“你快要进学了吧。”
  两人异口同声,出奇一致,问完之后,面面相觑,略尴尬。
  陈三郎笑道:“应该在这几天就进学了。”
  许珺哦了声:“可你都是修士了,为何还要追逐人间功名富贵?”
  “我修的道不同。”
  顿一顿,陈三郎悠然道:“人间是个大染缸,红尘如梦,其实在里头修道,却更能证得本心。你看那些道士和尚,总时不时要往人间走一遭,尝尝酸甜苦辣,试试喜怒哀乐,能进能出,方为高人。”
  许珺瞥眼过来,瞧着他侧面出神。
  陈三郎摸了一把脸,没发觉有脏东西:“怎么啦?”
  “你说的这番话,我爹也说过。”
  陈三郎摇头晃脑:“英雄所见略同也。”
  许珺噗嗤一笑:“我爹可不是英雄。”
  陈三郎故作老气横秋状:“我看得出来,许馆主肯定是个英雄高手,起码有泾县城墙那么高。”
  许珺被他这个奇特比喻所逗笑:“我会把你这番拍马屁的话转告给他听的。”
  陈三郎神色认真而严肃:“这绝不是拍马屁……说来真得感谢他,自从在武馆修习扎马步,我腰不酸了,腿不软了,胃口好得不得了。”
  许珺一双眼睛睁得大大,有点难以接受他这样的说话方式,完全和那些喜欢掉书袋子的读书人不同,感觉怪怪的。但听着却很新奇,而且通俗明白。
  陈三郎叹了口气:“进学之后,不知多久再回县城,再到武馆练武,真有些舍不得。”
  许珺道:“俗话说‘人往高处走’,府城乃繁华热闹之地,你进学后习惯适应了,很快就会忘记泾县。”
  陈三郎摇摇头:“怎么会?”
  “贪新忘旧乃人之常态,本姑娘可是江湖人,见得多了。”
  “可我听说的却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对了,许姑娘,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南阳府?”
  许珺一愣,支吾道:“我去南阳府作甚?”
  “你是江湖人呀,走江湖走江湖,岂有常年窝在一个小县城的道理。”
  陈三郎振振有词,但脸上神色怎么看都有一股拐骗小女孩的意味——当然,许珺已经不算小了。
  许珺回答得坚决:“我不能跟你走,我走了,就没人照顾爹了。”
  陈三郎干咳一声:“许馆主正值壮年,又是英雄高手,女儿不在身边,他也应付得来。”
  许珺忽而一笑:“露出尾巴了吧,还说自己是个老实人。”
  她笑意盈盈,眸子流露出狡黠的光华。
  陈三郎老脸一红,猛地想起眼前这女子可不是那些养在深闺痴呆怨女,人家生活阅历丰富着呢,见惯风霜,识得人心。若是那么三言两语就能被拐走,那才稀奇了去。
  见他吃瘪,许珺吃吃一笑:“不过陈公子,如果你不怕被我爹打一顿,你可以跟他说,只要他点头答应,我就跟你走!”
  陈三郎想了想,一咬牙:“好,明天回城我就去武馆找许馆主提……”
  许珺瞪着他:“提什么?”
  “咳,提出要让你去南阳府的建议。”
  “嘿嘿,他一定不会答应的,你最好穿厚点再来!”
  陈三郎假装很硬气地道:“我不怕。”
  不过想起许念娘那张看着儒雅,实则神经质的脸,要是惹恼了他,被其大手“抚摸”一番,那不死也得脱身皮。上次在酒馆,钟捕头想抓许念娘肩膀,却像抓到块滚烫的烙铁,忙不迭退走,此事经酒馆老板和店小二之口,已经传了出来,在市井坊间传得颇为玄乎。
  许念娘还不算真正出手呢。
  这时候螃蟹妖早就醒了,只是不敢睁眼,生怕会遭受这一对狗男女非人折磨,它听力灵敏,将两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倒听得津津有味,莫名地想:这小白脸手段不行,换了本蟹爷直接霸王硬上弓,何须费那么多口舌?等生米煮成熟饭,管她家什么爹娘人物,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女婿……
  想着,稍稍挣一挣小腿,想尝试摆脱,然而黄麻绳捆绑得紧,如铁丝般箍在身上,纹丝动弹不得:“苦也,这番如何是好?真要被清蒸或者红烧了……”
  夜随着水流,潺潺过去,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破晓,远方的村舍有雄鸡啼叫。
  清晨的泾河河面薄雾冥冥,视线不甚明朗。
  许珺最先醒过来,走出船舱,在船头甲板上耍一通拳脚,活络筋骨——这都是十多年养成的习惯,早成为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被练武声惊醒,陈三郎爬起来,首先去看螃蟹妖,依然被捆成一团——他昨晚之所以敢于酣睡,得益于斩邪剑,要是螃蟹妖挣脱黄麻绳,有所异动的话,小剑自会示警。
  出到外面,许珺的拳练到最后一式,双足并立,双拳合抱于胸,张口吐出一道浊气,笔直窜出,颇为奇妙。她自幼习武,所学又是武学经典,基础深厚,只是碍于年纪,功力有所不及而已。
  经过一晚休息,精神奕奕,想来伤势已没有多大影响了。这份体质,也是相当不俗。
  “你醒了,那我们回城吧。”
  提起撑杆,往河里一点,乌篷船就划动出去。
  “对了,陈公子,这头螃蟹妖你准备如何处理?它背壳坚硬无比,只怕煮不熟,炸不烂,要不让我爹来试试?”
  螃蟹妖早就提神在听。
  陈三郎呵呵笑道:“无需劳烦许馆主,我自有方法炮制之。”其实他现在没有确定可行的手段方法,但他没有,相信水井里的小龙女会有。此螃蟹妖来自洞庭湖,让敖卿眉处理最为恰当。
  许珺也不勉强:“那好吧,随你,反正此妖是你拿住的。”
  说到这点,气哼哼,原本她信心满满来除妖,没想到让陈三郎这个白面书生抢了去,还承了对方一次救命之恩。
  一刻钟后,前面闪现出泾县斑驳的城墙。
  望着城墙垛口上飘扬的旗帜,许珺莫名有几分惆怅,幽幽地道:“要进城了。”


第五十八章 以妖为奴,请美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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