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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邪-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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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三郎只是在岸边站了一会,并未召见蟹和它们,随之便离去了。蟹和雄鱼精也不知道他来过,两个如今受敖卿眉管辖,不敢放肆,平时都是老老实实潜伏在水里头,不敢兴风作浪。
  回到家里,陈三郎将自己准备近期赶赴扬州考试的事情跟母亲说了,陈王氏当然不会反对,对于读书人来说,考试大过天,丝毫不能马虎,早点过去肯定比晚过去的好,要是临时太赶,万一水土不服生病,那就完了。
  陈三郎对母亲说许珺可能要去和许念娘汇合,也可能离开泾县。
  陈王氏一听,顿时有点不放心了。儿子和许珺只是定亲,存在变数,要是这么一走不回来了,该怎么办?
  陈三郎笑着安慰她,说彼此有过约定就不会轻易更改,大可放心。
  说了一通,陈王氏才安心,嘴里唠叨着,却是怪许念娘行事不靠谱,跑东跑西,让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受苦……
  陈三郎又说蟹和在南阳府等着,到时汇合,将这一层掩盖了过去。
  他破例获得今届乡试资格的事情早在县里传开,杨老先生何维扬等人都替他感到高兴,这几天里,也纷纷拜访了一番,不提。
  家里得了一百两银子,原先借的债务自然可以还回去,本来借的钱也没动用过。然后华叔四下打探情况,准备购买田产,很是忙碌。不过买田的事,关系不小,没有好田好地方,却不适宜下手;而好田好地方难觅,得看机会才行。
  其实买田的事并不急,陈三郎吩咐华叔小翠,不管如何,家里的日子都得好好过,更不能让夫人过于劳累。
  处理好各种琐事,最后将装着金银珠宝的箱子沉进井里——他事先已经拿了一部分出来,放在身边备用,当然不只当着众人面前拿出来的那几十两了。
  五月十五那天,到了下午时分,陈三郎终于按捺不住跑去武馆,见到馆门紧闭,用一口铜锁锁住了。
  以往时候,不管武馆里有没有人,都不曾这般锁住的。
  陈三郎就知道,许珺已经走了。
  这一走,再见面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站在门外,伫立良久,一声叹息。随即大踏步返回家里,背起书筪行装,要出城坐船去扬州。
  “你这孩子也真是,怎地风风火火的,决定今天走的话,昨天怎不预先跟娘说,好做些准备?”
  陈王氏有些责备地道。
  陈三郎笑道:“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不用担心。”
  “可现在都是下午了,还有没有船?”
  “有的,一天到晚,码头都有船。”
  “非得现在走,不如明天……”
  陈三郎沉吟片刻:“我已经和人约好了……不说了,娘,你多加保重,我考完乡试,大概九月就回来。”
  顿一顿:“也不用送我去码头了。”
  说罢,出门而去。
  陈王氏一跺脚:“这孩子,做事怎地这般急了?”
  不过陈三郎今年以来的各种表现,足以让她感到放心。
  陈三郎快步出城,雇佣了一艘乌篷船——泾县没有船只直达扬州,必须要先到南阳府去换乘才行。
  他之所以一定要现在出发,正是和许珺说好了的:这一天,君去洞庭,我去扬州。
  说过的话,就不能忘,哪怕那个人不会看到,但她一定知道。
  站在船头,负手而立,猛地见到身后泾河一阵波浪翻涌,看真些,可不是一只巨型螃蟹和一条大雄鱼吗?
  它们怎地知道自己远行?
  哦,应该是敖卿眉的吩咐,要这哼哈二将前来送行,有心了。
  陈三郎原本有些伤感的心情豁然开朗,笑出声来。


第八十二章 三尺神明,报应不爽
  东南形胜,烟柳画桥,扬州自古繁华。
  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旅程,在船上度过许多日夜,这一天,陈三郎终于抵达扬州城。
  当脚踏实地,整个人都有点发软,仿佛身子还在水面上随着船只漂浮一般,有一种不真实的虚晃感。
  累,真是累……
  他终于明白成语“舟车劳顿”的真实含义了,幸亏练过,否则以原本斯文孱弱的身子,这一路折腾下来,捱到扬州,起码半死,不躺十天半个月,根本恢复不了元气。
  出门,特别是出远门,真不容易啊。
  还是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好,有四个轮子跑得飞快的铁疙瘩,甚至还有能在天空翱翔如鸟儿的奇形事物,速度超乎想象,千百里,不过一顿饭的事。
  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脑袋的昏胀摇掉。
  码头上十分热闹,人群熙攘,各种声音混杂,空气充溢着腥臭的味道,颇不好闻。
  他原本想在这里憩息一会,但受不了味道,只得撑着身子,背起书筪,朝扬州城而去。
  码头距离城池尚有一段距离,远远就能望见雄伟的城墙,墙头上一杆杆旗帜飘扬,迎风猎猎,煞有气势。
  看着近,可走起路来却远得很,一问路人,说居然还有数十里路,陈三郎登时焉了,见边上有受人雇佣的马车,价钱也不算贵,立刻租了一辆,往车厢里一躺,就不愿再动弹。
  赶马车的车夫长得黝黑壮实,脸上有些麻子,嘴很多,问东问西。陈三郎懒得理会,只回了一句自己是前来参加乡试的士子,随即闭眼养神。
  路面微微有些颠簸,但摇晃的幅度不大,感觉舒服,一股倦意涌上心头,竟慢慢睡着。
  突然间,砰的一下震动,陈三郎猛地扎醒,撩开车厢帘布,往外一看,顿时一愣。
  但见外面山林苍莽,路面破烂,两边密密麻麻长着灌木丛,很是荒芜。
  这样的路径,绝对不是通往扬州城的路。
  陈三郎眼眸有冷意掠过,问道:“你这车夫,要拉我到哪里去?”
  那车夫狞笑一声:“书生,俺胡麻子的车你也敢上,只能怪你不走运了。”他见陈三郎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听口音又是外地人,孤身一个,好肥一只羊,不宰都对不起自己的招牌。
  其虽然在扬州码头上拉客,可逮着机会,也会做些伤天害理的手脚,手上沾着好几条性命。不过他只挑单身的有油水的外来客下手,先将人拉到荒芜偏僻处,然后毁尸灭迹。事情做得隐蔽,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年以来,一直没人知晓。而那些枉死的外来人口,失踪之后,根本查不到扬州来。讯息太蔽塞了,等家里人觉得不对劲,可能都已过去一年半载,再到当地衙门报案,为时已晚。
  陈三郎是赶赴扬州参加乡试的士子,有秀才功名,可这个对胡麻子来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正因为万里迢迢来考试,身上肯定带着分量很足的银子,做这一单,收成大的话可以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了。
  到了丛林深处,胡麻子勒住马匹,随即飞身跳下车辕,从暗格里抽出一柄匕首,明晃晃的拿在手里,转到车后头:“书生,识相的乖乖把身上的钱全部交出来,免得大爷动手。”
  他原本以为陈三郎会惊慌地跳车逃跑,可现在看来,这书生肯定被吓成一团,吓成一坨烂泥了。百无一用是书生,只会磨嘴皮子,只懂舞文弄墨,一旦遇到事儿了,立刻完蛋。
  胡麻子以前也曾杀过一个书生,刀子一亮,屎尿全出,没用得很。
  唰!
  匕首将车厢帘子撩开,见到陈三郎端端正正坐在里面,神色淡定地看着自己,不禁一愣神: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但他毕竟是见过不少人血的人,岂会轻易被唬住,喝道:“书生,快滚下来受死。”
  陈三郎眸子明亮而沉静:“你好好的正经生意不做,却做这等谋财害命的勾当,不怕报应吗?”
  “报应?”
  胡麻子哈哈一笑:“每杀一人,我就会到菩萨庙里烧香祭神,菩萨受了我那么多香火,跟俺可亲得很。”
  陈三郎冷笑:“那只是泥塑木头而已,举头三尺有神明,自有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马上见报。”
  胡麻子心头莫名暴躁:“少废话,倒是你马上要被俺一刀杀了,这就是报应。”说着,跳上车厢去拿人。
  他不愿意在车上动刀子,免得溅血出来污了地方,不好清洗处理。反正对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抓拿下来,根本不用多少手脚。
  呼!
  陈三郎忽然起身,一脚就踹在他怀里。
  这一脚可真重,胡麻子始料不及,被踹得结实,扑通一下摔倒在地,还来不及起身,陈三郎已经跳下来,又是一脚直接踏在他脸上。
  胡麻子天旋地转,嘴巴咸咸的,肯定流血了。他大感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正想不明白的时候,陈三郎第三脚又来到,这一次,是下阴——撩阴脚。
  “啊!”
  胡麻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感觉某处关键部位被踢碎了,痛得直打滚。
  陈三郎,陈氏三脚。
  他拍拍手,觉得非常满意:好歹自己的未婚妻是个江湖侠女,未来岳父是武林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小半年苦练下来,没有这点功夫,那真该打屁股了。
  至于这胡麻子,说实话不过一个市井之徒而已,空有一身皮肉。
  时间宝贵,陈三郎上去将他衣衫脱下来,拧成一股绳子,将胡麻子绑住,然后赶他上车厢,见其不顺眼,就施展出陈氏第四脚——于是乎,胡麻子彻底昏迷过去。
  陈三郎换到车辕上,挥舞鞭儿,赶着马车转出去,奔赴扬州城。
  这一趟顺利,来到城门处,见出入城的人为数不少,正排着队。庄重宽敞的城门两边,排列着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浑身有精悍的气息流露,显然是精兵。
  如此阵仗,比泾县或南阳府来,不知胜出多少。
  扬州城四个城门,每个门的布局都差不多,当中分开三个甬道,最左边是进,必须经过检查,外地来的人,还要出示路引文书,检验明白了才准予放行;最右边是出,倒没有多少限制,一般情况下可自由出来;至于中间的,属于特殊通道,留给公家进出,寻常百姓人家是不能走这条路的。
  因为城门足够阔落,即使分成三条路,但每一条路都不显狭窄。
  陈三郎下了马车,拿出路引文书,越过人群,直接跟守门兵士对话,并将胡麻子的事说了。
  他有秀才功名,才能这般逾越,换了平头百姓,只怕会被兵丁视为犯禁,一顿打。
  那兵士一听,颇为重视,立刻招呼一名同伴过来,将仍然昏迷不醒的胡麻子搬下车。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很简单,兵士将胡麻子捉拿到扬州衙门去,交给官员审讯,而陈三郎作为人证,当然要在场。用冷水将胡麻子泼醒,他见到身在公堂上,知道事情败露,心理崩溃,根本不用动刑,什么都招了。
  破得大案,负责审讯的官员大喜,马上派遣衙役去作案地点,挖掘出好几具尸骸来。
  这一下人证物证俱在,胡麻子被打入死牢,等候问斩。
  对于立功的陈三郎,官员颇为赞许,说他文武双全,实在难得云云。知道他是前来考乡试的士子后,态度更是热情,吩咐一名精干的衙役亲自带陈三郎到扬州试院那边,安排住宿。
  夏禹王朝重科举,凡是有资格参加乡试的,一律提供免费住宿,就近住在试院附近的客栈中。
  龙门客栈,就是陈三郎所住的地方。这个名字,取自“鲤鱼跃龙门,化龙飞腾”之意,相当有兆头。
  因为来得早,又有衙门打招呼,他挑选住的厢房在位置最好的三楼,房间大,窗明几净,颇为清幽,就觉得很满意。
  将书筪行李放好,陈三郎困得不得了,倒头便睡。
  一睡到晚上,醒来的时候扬州城中已是万家灯火景象,感觉饥肠辘辘,人生地不熟,懒得跑到外面去吃东西,下楼去,掷出一锭银子,让小二去张罗饭食。
  有钱好办事,店小二很识相地去弄了一盘牛肉,一锅牛杂,一只肥鸡,还有两样时令菜蔬上来,摆着一桌子。然后听陈三郎吩咐,又上了一盆饭和一壶酒。
  这么多东西,他本还以为陈三郎要请客,谁知道这书生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独自一个人就开吃了。
  胃口真是大且好。
  吃饱喝足,赏了一串钱,让小二弄一大桶水上来沐浴。
  处理完诸多琐事,只觉得精神清爽,心意愉悦。时候已不早,他没有上街,而是站在窗前观望,见街市上灯火璀璨,和天上的星月相映成辉,如同一幅画。望得远些,一条各色灯笼点缀的长条地带蜿蜒若蛇,煞是美丽,隐隐有动人的丝竹音乐随风飘来,让人听着,心醉神迷。
  那就是举世闻名的秦淮河。
  这,就是扬州。
  他,已在扬州。


第八十三章 施主留步,与佛有缘
  夜幕下的扬州华丽如画,这才真正称得上是大城市,与之相比,泾县那等地方就跟穷乡僻野一般。
  作为州郡重地,扬州设刺史府,设三级衙门,并仿朝廷中央设立六大部门,分别为:吏房、户房、礼房、兵房、刑房、工房。
  一州刺史,封疆大吏,手握全郡大权,下面三级衙门,有“太守”一职,负责民事审讯,至于六房,各司其职。可以说,政治制度已经相当完善,用句诛心之言,一大州郡,几乎等于一个小朝廷。
  在以前,刺史权势并没有这么大,与太守互相制约。只是后来朝廷式微,君上软弱少理事,刺史的势力才逐渐膨胀,隐隐成割据之势——最显著的一点,如今刺史之职,居然有世袭的苗头来。
  世袭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州郡基本是某一家的了,父传子,子传孙……
  谚语有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若州郡失去规矩,成为国中国,那么这个王朝距离覆灭不远矣。
  扬州衙门,太守理事处。
  扬州太守姓王,名“璞”,字“应知”,今年四十二岁,年富力强。
  整个扬州被元文昌经营得像铁桶一般,那王应知自然也是元家心腹,才能位居要职。
  每天晚上,他都会在理事处批阅公务,然后拣些重要的呈交给元文昌审核批准。
  “嗯?居然有此事?”
  他忽而轻轻讶然出声,手里拿着一卷宗卷:“士子文武双全,勇擒人屠车夫……”
  读完,眼睛渐渐亮起来:“泾县士子陈道远,听着很耳熟……对了,上次正阳道长不是提到过吗?只要陈道远来到州郡,就派人到道观通知……”
  “此子,来得倒挺早。”
  没心思审阅其他宗卷了,起身开始踱步——这是他一个思考习惯。
  “只是一名普通士子而已,为何正阳如此看重?莫非这陈道远身上,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少将军尊正阳为‘道父’,非同小可。对此称谓,大人曾流露不满。虽然三子当中,少将军最为聪慧,最得大人器重,被视为未来刺史人选。但是……毕竟是未来之选,不是现在。”
  想到这,他有了决定:“这件事得禀告大人知晓,然后再通知正阳。”
  王应知浸淫官场多年,深谙权力之道,涉及这等层面,所谓兄弟父子,这些关系并不可靠,反而可能成为祸端。元文昌大力栽培元哥舒不假,可要是元哥舒心急了,越过规矩,肆无忌惮地去培植自己的羽翼爪牙,那么就可能让元文昌觉得不爽,甚至认为这个儿子是不是想谋权篡位了。
  毕竟老子还身体安康着呢,还不想放权退位,你这当儿子的就急着上来,可不是想造反吗?
  家事基业,父传子是理所当然,但还没有正式传之前,作为儿子却不能伸出手来要,来抢,那么的话,便是大逆不道,该杀!
  越是位高权重者,对于位置的眷恋就越深,忌讳就越多。历朝历代,基本都有皇帝罢黜,乃至于杀死皇子的事例,根源都在此。
  王应知觉得,当前元文昌春秋鼎盛,起码还会把持权柄好几年,自己若是急着去元哥舒那边,却正犯了大忌。
  “就这么定了,将陈道远调查一番,整理成宗卷呈交给大人看。”
  对于正阳道长为何如此注意陈三郎,王应知并不清楚真正原因,下意识地认为是少将军那边要拉拢人才的缘故。
  ……
  一夜过去,初来乍到,自然得四下逛逛。到了这个时候,距离八月乡试时间已不多,临阵磨枪,效果也不大,倒不如这几天到外面走一走。否则到了扬州,连州郡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不等于白来了吗?
  人情练达即文章,世情练达却是官。
  吃早饭的时候,问店小二一些关于扬州的好去处。
  店小二嘻嘻一笑:“公子,扬州最好玩的地方当然便是秦淮河了,此生不去秦淮河,自命风流也枉然。”
  十里秦淮,十里风月,的确名扬天下。很久以前,陈三郎听这个名字,耳边便听出茧来。在南阳府,便有一处水湾,被称为“小秦淮”,只是那里比起正主来,不知逊色多少。
  秦淮繁华,无与伦比,更是一处吃人不吐骨头的销金窟。一年到头,经常有文人士子去到那儿,被迷得流连忘返,日夜笙歌,沉迷其中,当最后一文钱被榨光,一文不值,立刻便会被老鸨龟奴撵出来,流落街头,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甚至客死异乡,也是常有的事。
  陈三郎莫名想起两句诗:“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此扬州虽然非彼扬州,但许多方面都惊人一致。
  当下笑道:“除了秦淮,还有其他地方吗?”
  店小二道:“扬州十景,秦淮为首,另外还有九景呢。”便扳着手指一一说来,相当仔细:瘦月湖、山色塔、二十四桥、飞来峰……
  陈三郎知道他卖力的缘由,听完之后,甩出一串钱。
  店小二接过,眉开眼笑,其实在客栈里跑堂,每月工资并没有多少,倒是客人额外的赏钱收入更丰厚些,遇到出手阔绰的主,扔一锭银子出来,便等于他几个月的工资了。
  陈三郎听完扬州十景,对于其中的瘦月湖颇感兴趣,便决定今天到那边看看。
  瘦月湖是一口城中湖,占地十数亩,水是活水,水质清澈,岸边一圈,遍植杨柳,而水面之上生长着连绵的荷花,当花开之季,花朵妖娆娇艳,美不胜收,故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美誉。
  其实扬州十景,倒有三景和瘦月湖密不可分,等于连在一起,比如山色塔,比如二十四桥,比如飞来峰等。
  问着路,走了大半个时辰,陈三郎来到湖边,放眼观望,见碧波荡漾,荷花盛放——当前季节,不正是花期吗?
  红绿相间,恰如诗云: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陈三郎看得心旷神怡,真是不枉此行。
  沿着湖岸走,不知不觉走出一大段路,见前面一座古塔屹立,高一十八层,塔尖如针,直刺苍穹。
  夏禹王朝重释家,因而许多城镇中都建有佛塔庙宇等,不过这么高的,却比较少见。
  山色塔。
  关于此塔来历,有一段典故,当初建塔,不用青砖,主体建材都是僧人在城外的山峰挖掘山石,然后一块块打磨成砖,再用石砖彻就。
  这般过程,千辛万苦,简直非人折磨,非大毅力者不可成。
  足足十年光阴,佛塔才建成,因通体保持山石颜色,风雨不侵,岁月难磨,便起名“山色塔”。
  山色塔后面,闪出一座山峰。这峰形状有些古怪,椭圆孤直,很突兀地镇在湖面上。
  飞来峰。
  飞来峰的故事更加玄乎,话说很多很多年前,瘦月湖有蛇妖作祟,兴风作浪,吃人无数。此事被天上的神仙知晓,便扔出一座山峰,破碎虚空,直接将蛇妖镇压住。
  那山峰,便是后来的飞来峰。
  因为这个故事,陈三郎对飞来峰更感兴趣,站在岸边,端详许久,但不管怎么看,山峰就是山峰,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顺着廊道,来到山色塔前,拾级而上。此刻来塔里上香的香客为数不少,男女老少,富者穷人……
  塔中自有僧人主持。
  进入塔内,陈三郎东张西望,嫌塔里头太吵太闹,觉得没甚意思,正要迈步出去。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留步。”
  突然一声佛号在耳边响起,出奇的响亮,好像是在心坎上响起来一样。
  陈三郎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见到一位老僧人。这僧人生得高且瘦,浑身皮包骨般,一身灰色僧袍尤其显得宽大,他脸上没有几两肉,眉毛双眼深凹进去,下巴稀稀落落几根胡须……这副形象,跟所谓“高僧”八竿子打不到。
  “呃,这位大师你叫我?”
  陈三郎觉得奇怪。
  那老僧咧嘴一笑,嘴里没几颗牙齿了,合十道:“正是,贫僧观施主身有慧根,脑后一圈光华含而不露,此等根骨与我佛有缘,不如就让贫僧帮你剃度,入吾空门吧。”
  陈三郎听得一乍一愣的,什么身有慧根,什么脑后一圈光华含而不露,听着怎么像在讲故事呢。居然还开口要自己遁入空门,这老僧是个疯子吗?
  “大师,我就是来看看,看完就走,肚子饿了,赶着去吃午饭。”
  老僧微微一笑:“饭随时都可以吃,但机缘错过,就不再来。”
  一刹那,他的笑容温煦而灿烂,整个人的形象为之一变,变得万般慈祥;言语绵绵,听在耳朵里,非常舒服,舒服得让人兴不起半点怀疑之心,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都愿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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