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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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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忙,先跟我说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是什么意思?”
陈三郎干咳一声:“这两句涉及两个典故故事,话说……”
窗外曹桂堂和马锦台听着里面的动静,又是念情诗,又是讲故事的,恨得咬牙彻齿,几乎要冲进去捉奸。
好不容易等陈三郎把故事讲完,许珺幽幽一叹,沉湎在感人的故事当中,尤其是杜鹃啼血那个,令人感怀不已。
陈三郎又督促:“可以来了吧。”
许珺嗔道:“急什么?我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反悔。”
听两人说着暧昧,马锦台妒火中烧:完了,全完了,原来许珺姑娘真得爱这口。早知如此,以前就该买本诗集,背熟了时不时在她面前念叨几句,说不定现在成为入幕之宾的,就是自己了……
正胡思乱想,蓦然一股茶水泼来,落在他和曹桂堂的身上。
这茶水滚烫之极,两人忍不住惨叫,拔足狂奔。
陈三郎吓了一跳:“窗外有人!”
许珺笑吟吟道:“现在没人了。”
“可那是我斟给你的拜师茶……”
“笨死了,你不会再倒一杯吗?”
“哦哦。”
陈三郎立刻又去倒了一杯茶。
喝过拜师茶,许珺正式开始教他武功,有个名堂,叫《惊风指》。名字玄乎,实则就是一门截脉点穴的手法。
陈三郎毫无功夫底子,身体条件又差得一塌糊涂,许珺想来想去,只有《惊风指》能让他学。
截脉点穴,本属于武功中的高深境界,一般武夫都掌握不到,运用不了。《惊风指》比较特殊,它有两重练法,一阳一阴。阳指流于表面,无需功力基础,只要记住人体奇经八脉,诸多窍穴便能使出。至于成功率和杀伤力,视情况而定。
像陈三郎这样的,戳个数十次,或能有一次成功,从而让目标对象中招。
许珺又找出一张泛黄的纸,纸上描绘着一个裸人,各种线条勾画,密密麻麻标注着五花八门的经脉穴道名称,看得人头大。
“这份图谱你现在看,半个时辰后还我,你能记住哪条经脉哪些穴道,我就教你相关的指法。”
顿一顿,郑重叮嘱:“此事你知我知,不许告诉我爹。”
似乎又记起些什么:“还有,如果你因此分心,这次考不得试,也不许怨我。”
陈三郎道:“知道了。”
接过图谱,如饥似渴地看着,像在看一份绝世秘籍。
武功,在前世里可是珍罕兼且带着神秘色彩的事物,没想到如今能够有机会亲身学习。
——他心底里原本对许家父女有怀疑,不过随着许珺一脚踢飞吴赖头,那些怀疑也被踢得粉碎。
能打流氓,踢地痞,解决嘴巴无法解决的问题,不就是武功吗?
书生会武功,叮当啷个咚!
第八章 点穴定身,哑口无言
“一两,二两……”
晚晴桥上,吴赖头也不怕雨,就地坐在桥头,正在数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一小包,他不记得多久不曾得过这么多钱了,一边数,一边眉开眼笑,不小心扯到脸颊的伤,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好狠的小娘皮,终有一天,爷爷要……”
后面的狠话放不出去了。
作为泼皮,凶狠是一张最大的虎皮,但眼力同样不可或缺,要认识到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什么样的人可以欺负,什么样的人要避而远之。
许念娘父女作为外来户,在泾县开武馆,加上许珺的美,开始的时候不少人想要打主意。
但这些人,没一个能讨得好去。
吴赖头就明白,这两父女不是善茬。先前被许珺一脚踢飞,掉了三颗牙齿,更让他深刻认识到彼此完全不同层面,报仇什么的,想想就算。
好在曹桂堂和马锦台不禁吓,除了预先支付的三两,后面又补偿了五两,加起来八两,丰厚的银两足以弥补伤痛。
数完钱,包起来,美滋滋地想是现在去醉春楼呢,还是等晚上再去。楼里的那个身材丰满的桃花姑娘,他可是惦记好久,苦于手头没钱,入不得门。
“不行,好不容易去弄一次,必须做够本才罢休,那么先去找一副好药吃吃,龙精虎猛,一晚上弄个七次八次的,才不亏。”
他想着,起身下桥。
有两个姑娘结伴路过,看见他,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掉头逃跑。
吴赖头嘿嘿一笑:看来自己的威风并没有被许珺一脚踢掉,还是那个人见人怕的泼皮!
于是昂首挺胸,却又觉得脸发疼,嘴巴里黏糊糊的不好受。就来到河边柳树下,蹲下来,伸手掬一把水漱口。
嗖!
水中猛地探出一支螯钳,一下子就钳住了他的喉咙。
这是……
吴赖头惊骇得魂飞魄散,想要大叫,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螯钳发力,将他拖落水中,两只腿挣扎了几下,随即沉溺不见,只有一圈涟漪泛动开来。
附近原本有些人,但自从吴赖头坐在桥头上数钱后,这些人都有多远走多远了,因而没有任何人见到这可怖诡秘的一幕。
而或就算有人见,也以为吴赖头是失足落水。
这样的人,谁愿意来救?
溺死了最好……
……
“时辰到了。”
许珺走进来,伸手让陈三郎归还黄纸,问:“记着多少了?”
陈三郎回答:“记着了一个。”
许珺一怔:“哪一个?”
“任脉,檀中穴。”
许珺的眼眸很是明亮地看着他:“为什么只记一个?你们读书人,背诵东西可是很厉害的。”
科举考试,四书五经,倒背如流,都是过硬的记忆功夫。所以只要陈三郎愿意,一个时辰内记住几十个穴位不成问题。
陈三郎老实回答:“我觉得以我现在的情况,学一个就够了。贪多嚼不烂,反会噎着。”
许珺点点头:“不错,人贵自知……嘿嘿,如果你乱七八糟记了一大堆,我就不理你了。”
敢情将此作为一种考验,考陈三郎的心性,顿一顿,又问道:“为什么记这个?”
“我听说点这个穴,可以定身,所以想学。”
许珺噗嗤一笑:“刚夸你有自知之明,转眼没有学走路,就想飞了。”
陈三郎追问:“到底有没有点穴定身的说法?”
记忆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武侠小说里诸多神奇奥妙的描写。那些侠客们随手一点,敌人便应声而倒,何其潇洒。
许珺眼睛眯了眯:“自然是有的,但你毫无内力,根本学不会,所以不要想太多。”
很快,她开始传授《惊风指》点檀中穴的窍门方法。该指法有点奇怪,不是一根指头,而是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微微叉开。中指主攻,点穴位,其他两指则按落在旁边部位上,形成辅助。
当有效地点穴后,便能让目标气闷萎顿,动弹不得。
这个动弹不得,实质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定身。不过根据许珺的说法,想要造成这般奇妙效果,务必要气机迸发,透入穴脉内产生深层次作用才行,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少之又少。
以陈三郎的条件,他点檀中穴,最多只能使得对方胸闷烦躁,而或疼痛难忍——这还得人家站着不动,任他使劲戳的情况下,戳无数次,才有一次成功的可能。
学功夫,大不易。
陈书生学功夫,更加难。
许珺其实想教他一点粗浅的拳脚套路算了,问题在于陈三郎的底子实在太弱,招式套路到了他手上,完全变成花拳绣腿,一点威力都没有。
于是干脆传了《惊风指》,也许还能用来吓唬人。
点穴,最好的学习方式要有靶子,活学活用。陈三郎自不能伸开三指往许珺丰挺的胸上练习——虽然他是想。
但恐怕按上去的结果,就是陈三郎会变成第二个被踢飞的吴赖头,并且肯定飞得更高,摔得更远,牙齿掉更多。
没有活靶子,只好用死物。
许珺搬出一副人形木偶,让陈三郎对着木头戳。
开始的时候,陈三郎兴趣浓生,练得起劲。当戳了数十次,三个指头都淤血肿痛了,每一次练习,便成为煎熬。
“许珺姑娘,我想我更适合读书写字……”
打起了退堂鼓。
许珺嘴一撇,摆出一副“早知如此”的神色。
“不是我偷懒,快要考试了,如果戳伤了手指,笔都拿不住,还怎么考?”
陈三郎解释道,他可不愿被对方看扁。
许珺说:“你可以用左手,其实练习运用《惊风指》,最好用左手。”
陈三郎无语:不早说……岂不是前面几十下白戳啦?
只得换了左手,继续上阵。
许珺说每天都得坚持练半个时辰,持之有恒,方有成效。
这还只是点一个穴道的功夫,要是之前陈三郎贪心,记了几十个穴道的话,那不得把手指都戳断了去?
“喂,我说你点穴呢,还是挠痒痒?软绵绵的,一点力度都没有,失败;指头点的位置也不对,要么中指差了一毫,要么无名指偏了一分,失败中的失败。这样练法,练到你死,都不能成功点一次穴。”
陈三郎听着,几乎泪奔。
不是说有其父必有其女吗?怎么许珺的风格和许念娘大相径庭,许念娘教扎马步,只是提出具体要求,然后放任自流,基本不再管束了。许珺倒好,端端正正坐在边上,一会说这个不对,一会说那个不行。倘若手拿戒尺,就是一副严师模样。
陈三郎咬着牙,心想为了成为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豁出去了。
“还是不对,笨死了!”
三番几次纠正没有效果,许珺看不下去了,跳出来,一把抓住陈三郎的左手,很认真地摆弄着他的三根手指,嘴里说着:“你应该这样,中指最长,点出去的时候要微微弯一下;无名指最笨拙,故而得大力些……”
两人靠得非常近,陈三郎忽而闻到一缕莫可名状的香气,十分舒服,刹那间,他竟感到食欲大振,要一口咬点什么……
近在咫尺的,那张娇媚的容貌,看起来就很好味道的样子。
“你们在做什么!”
身后蓦然传来喝声。
许珺吓了一跳,赶紧一甩手。
正在想入非非的陈书生被一股巧劲拨动,身如陀螺原地转了好几圈,停下来时,头晕目眩,满天星斗。
“爹,你怎么回来了?”
许珺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孩子样。
许念娘提着一壶酒,懒洋洋走过来,打量着人偶,摇摇头:“胡闹。”
陈三郎以为馆主在责备他们刚才过于亲昵地靠在一起,忙道:“许馆主,你误会了,我和许珺姑娘之间是清白的。”
许珺一听,睁大了眼睛:这书呆子在说什么狗屁话?
许念娘也不理会,往嘴里灌一口酒,喃喃道:“但无所谓了,反正学不会……”说着,径直转身,返回房间去。
陈三郎茫茫然不知所谓。
许珺瞪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呀!”
许珺踏前一步,气势逼人:“就你跟我爹说的那句话。”
陈三郎“哦”了声:“我说我们是清白的,我是怕许馆主误会。”
“可恶的家伙,你说错话了,你知道不?”
陈三郎一怔,摸摸头:“我哪里说错了?我们本来就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干。虽然你抓住了我的手,我的身子挨着你的身子,但这个肌肤之亲,对于学武之人来说,我不会介意的……”
“气死我了。”
许珺猛地伸出一指,点在陈三郎喉咙之下,锁骨之间的一个位置。
“呃!”
陈三郎张大了口,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声来了,那种感觉,极为古怪而滑稽,还有点荒诞。
许珺拍拍手,仿佛出了一口闷气:“我点了你哑穴,不过你放心,一刻钟后自动解开,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雨还在下,撑着把破雨伞走路回家的陈三郎一脸悲痛:自己虚心学武,付出了一首极品情诗的代价,好不容易才接触到高深武学的范畴,招谁惹谁了?居然活生生当了靶子,被点了哑穴——
说不了话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说错话了?我哪里说错话了?难不成要说我们不是清白的才对?如果你想,那你直说嘛;虽然我其实是想,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也想……”
第九章 红鲤再现,飞跃掌心
雨中的陈三郎莫名感到有些忧郁,他明白这种状态回家,肯定会让母亲担心得要命。想了想,脚步一转,往晚晴桥上来,准备挨过一刻钟能开口说话后,再回家去。
雨丝细而密,无穷无尽地落在河面上,点出无数的小波纹。没有鸭子,没有青蛙,今天的泾河出奇寂静。
打着破雨伞,陈三郎走上桥,倚栏而观,凝望河流上游处,他希望会有一顶乌篷船划下来,那撑杆的船娘,定要美丽非常。
“悲哀,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
心里暗骂一句。
有人往桥上来了,他赶紧昂首挺胸,背负一只手,装作在雨中观景的样子。据说那些文人骚客们最爱这一口,在春雨朦胧的桥头上,深情款款,等酝酿够了,当即张口吟诗——
现在陈三郎能张口,但发不出声音,只得紧紧抿着嘴唇,做深沉状。
可惜春寒甚凉,雨伞破了,身上衣衫慢慢被淋湿,风雨吹拂之下,冷得全身开始发抖,打冷战。
路过的人见到,忍不住掩口而笑:
“这不是陈家三郎吗?听说他今岁又报考了童子试,不知怎的,却来桥上淋雨……”
“可能是怕还考不得,压力大,所以到外面发傻吧……”
窃窃的议论声,飘过,然后远去。
“三郎,你妈正到处找你,杨老先生登门来了,你却在这里……”
第二批路人是隔壁家的黄大婶,一把嗓子,响起来如同敲打铜锣。
陈三郎闻言,暗暗叫苦,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黄大婶见他一脸木然,就唉声叹息:“好好一个孩子,愣是考试考傻了,可怜。”
说罢,自顾去了。
陈三郎额头青筋凸显,很想扯开喉咙大喊一声:“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但他现在说不了话,而且站在这上面,拿着把破雨伞,装模作样,的确挺傻的。
于是愤然下桥,到河边柳树底下。
记得就是在这里放生红鲤,旧地重游,感觉恍惚……
哗啦哗啦!
突然间,河面波浪翻滚,发出一阵阵声响。
陈三郎一愣,伸长脖子来看。
就见到波浪席卷而来,其中一抹嫣红浮现,身形十分活泼。
“红鲤!”
陈三郎张大嘴型。
嗖!
水中的红鲤却似乎听到了他无声的叫喊,快速如箭,猛地破浪而起直愣愣飞了过来。
它真得飞上来了!
陈三郎不明所以,下意识地扔掉破雨伞,伸出双手去接,合拢一捧。下一刻,红鲤鱼不偏不倚地落入掌心中。
这是怎么回事?
陈三郎疑云大起:鱼儿离了水,可是会死的。既然明知会死,红鲤怎么还自动蹦跳上岸,做此自杀行径?
自从红鲤报恩,送出神秘小剑,他就明白,对方绝对不是一条寻常的鱼儿。
难不成说,它不寻常到:没了水也能活?
然而眼下,掌心中的红鲤,嘴巴不住地张合着,看着有点窒息,很难受的样子。
“看来是我想多了。”
陈三郎解嘲一笑,赶紧俯下身子,捧着红鲤放入水中,心里暗道:“鱼儿呀鱼儿,你还是回河里自由自在地遨游吧,以后不要再被人捉到了。”
但奇怪的是,红鲤刚接触到河水,却变得非常紧张不安,两片胸鳍使劲晃动,拼命搅起水花。
陈三郎刚放手站起身。
嗖!
红鲤再度飞跃而上。
不会吧,搞什么名堂?
陈三郎百思不得其解,仓促间无暇多想,飞快又伸出双手接住。
红鲤落入他的掌心,竟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是那么的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陈三郎整个人都有点呆住,感到脑子不大够用了。
两世为人,从不曾遇到过、而或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好在这时候四下无人,否则被人见着,只怕都要惊诧得下巴掉到地面来。
刹那间,陈三郎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一跺脚,转身飞跑,捧着红鲤跑回家去。
就在他离开不久,泾河河面又卷起波浪,声势更大,隐隐带着一股黑风。风浪间一团影子张牙舞爪地疾游而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它在晚晴桥下一带水域搜寻了好一阵子,一无所获,便又潜入水中,往下游而去了。
陈三郎风风火火奔回家,入门经过厅堂的时候,见到娘亲在陪杨老先生说话,却不停住脚步打招呼,一直冲到自己房间,东张西望,见着平时洗脸的瓷盆,立刻过去,将红鲤鱼放入盆中。
盆里却没有水。
“水,哪里有水?”
他端着瓷盆又冲了出来,差点和过来的娘亲撞个满怀。
陈王氏疑窦丛生:“原儿,你在做什么?”
陈三郎没有回答,心急火燎地找到前院水井边,急忙打起一桶清水,往盆里倒去。
鱼儿得了水,立刻灵活地开始游动,尾巴摇曳,不复之前的紧张不安。
陈三郎松了口气。
“原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王氏慌张地跟在后面,吓得有些失色。
陈三郎忙道:“娘亲,孩儿买了一尾鱼来养,路上失手打烂了盆,只得赶紧回家找水。失了礼数,还请娘亲不要怪罪。”
非常合理的一个解释。
更重要的是,一刻钟已过,他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感觉真好。
陈王氏有些怪责地道:“原来这样。你真是的,为了一条鱼,全身都淋湿了,你身子弱,倘若着凉生病了该如何是好。”
陈三郎唯唯诺诺,心里想:这可不是一条普通的鱼呀!
“……哎呦,你赶紧换了干净衣衫,出厅堂和先生叙话。”
陈三郎先是把瓷盆放到地上,想了想,觉得不妥当,生怕被家里养着的鸡鸭给冲犯了,于是端起来,搁置在矮墙上。
这才回房间换衣服,出去见先生。
“喵!”
一会之后,忽而响起猫叫声,很快便有一只大花猫探出脑袋来。它原本在檐下卷缩着,眼尖,瞅见了瓷盆里游动的红鲤鱼。
猫天生最爱吃鱼,哪里忍耐得住,立刻滑身轻盈地跳下来,落在瓷盆旁边。
盆中的红鲤鱼浑然不觉得危险迫近,依然优哉游哉地游着。
花猫伸出了右边的前爪,想要探入水中将红鲤抓出来吃掉。
哗啦!
红鲤鱼尾巴一甩,卷出一抹水花,浇了花猫一脸,水淋淋的颇为狼狈。
花猫吃了一惊,赶紧缩爪,但很快它反应过来,有些恼怒的样子,低声呜呜地叫着,弓起腰,随时发起攻击。
红鲤鱼蓦然张口,喷出一注水箭,再度准确地命中花猫面门。
这下花猫勃然大怒,想不到一条小小的鱼儿,到嘴的肉食竟敢如斯戏耍于自己,当即举起爪子狠狠地往水中挠去。
嘭!
红鲤鱼小巧的身子轻轻一扭,大半盆水如同受到了操控,竟形成一片波浪,兜头兜面压向花猫。
这可就不是先前的水花,水箭了。
花猫感受到小片波浪中蕴含着某些可怖的气势力量,惊吓得全身皮毛炸开,惊叫一声,飞快转身,跳跃上屋顶,逃之夭夭。
——于是乎,陈家一只养了半年的母花猫离家出走,再没有回来。老管家华叔找不到猫后,骂咧咧道:“春天到了猫发春,这只养不熟的家伙,多半是跟哪只野公猫跑了……”
哗啦!
半空的波浪重新落回盆中,红鲤鱼欢快地游动。
杨老先生今天登门,其实无大事,就是想来检考一下学生的考试功课,准备得如何了。
不过陈三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现场让他作文,写出来的文章都有些文不对题。
杨老先生摇摇头:这个学生,今岁童子试是不可能有指望了。不过有了之前交白卷的铺垫,再失望,也不过尔尔。
他婉拒了陈家留饭的招待,例行叮嘱几句,叹了口气,自回私塾去。
先生一走,陈三郎赶紧来到前院,见红鲤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话说刚才面对杨老先生考核之际,他突兀地想到家里养着猫,担心得不得了,生怕那猫来偷腥,将鱼儿叼吃了去,可就搞笑。
但现在看来,这事并没有发生。
瓷盆养鱼,并不恰当。略一思索,陈三郎干脆将红鲤鱼掬起,放进了自家水井之中。
井水清凉,红鲤颇为欢喜,嫣红的身影非常活泼。
陈三郎替它感到高兴。
从此,红鲤便在这口井中生活起来。
童子试迫近,这几天陈三郎都没有去武馆,而选择在家中闭门读书,不过每天早上起来,他都会扎够一段时间的马步——至于《惊风指》,咳,暂且不练,以免把指头弄伤。
上午扎马步、下午模拟写文章、晚上则读书。在书房读得乏了,就拿书卷出来院子,来井边看红鲤。
这时候,红鲤一定会现身浮出水面。它似乎喜欢听陈三郎读书,每当听着那抑扬顿挫的读书声,其便轻轻摇头摆尾,微微弄着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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