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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邪-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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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当过主考官的人的门下,学生数量何其可观。而一些德高望重的大臣,曾经担任过几届科举的主考官,那门生数量就更不用说了。
门生多,个人的威望人脉自是水涨船高。
天地君师亲,师包括蒙师座师等,其地位还排在亲人之上。也就是说,比个人的父母都还要重要。
故而能够被选来当殿试的主考官,绝不是件轻易达成的事。
位置上,陈三郎稍稍缓过气,忍不住偷眼观望了诸位主考官一眼,看着一张张仿佛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神态,忍不住内心一颤,复又垂下头去。
其实从踏上科举路开始,他便有意无意地淡化己身与“师”的纽带关系,除了蒙师杨老先生外。
蒙神的恩情,那是实实在在的培养指点,不容怠慢。而座师就不大一样了,名分占据绝对主导的地位。
正因为牵扯到“名分”,陈三郎才不愿意随便授柄于人。所以不管乡试会试,考完之后,考中者都是忙着拜会座师,定下名分。然而其中,几乎不见陈三郎的身形。
他有他的考虑。
因为名分一旦定下,那身上便会被打上某种烙印,从此之后,卷入山头林立的朝野之争不远矣。
然而一味逃避,更非明智之举,左右不投靠,往往两边都得罪,前景黯淡无比。
这就是叶藕桐看不懂陈三郎的关键节点之处。
他想不明白。
闲话不提,却说殿上忽而敲起一声悠扬钟声:殿试正式开始了。
在贡士们入殿之前,每个案上都已摆好文房四宝,物件齐备,因而这时候只要等待考题公布即可挥毫做文章。
殿试只考时务策论,只考一道题,不过对字数的要求较长,属于长文。
“诸位,请看考题。”
一位三缕胡须飘然的主考官拿出一幅黄绢,毕恭毕敬地打开。
诸色之中,黄为贵,这考题可是圣上亲拟——皇上的东西那可都是宝贝,哪怕只是一把尿壶,传到外面,都能被称为稀世珍宝。
价值还是其次,对待这般物品最重要的是态度,必须恭敬,不敢有丝毫嬉戏怠慢,否则便是大不敬之罪,会人头落地的。
考题很长,足有一百多字,而且不是节选某本经义上的段落句子,而是糅合了三本经义,然后组成的一个题目。
陈三郎听着,看着,突然间一阵心悸,然后他的手脚居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个情况他非常熟悉。
悚场!
曾经战胜克服的顽疾,在这一刻竟复发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三百贡士,斯人独寞
手脚不受控制,整个身子如同一片在寒风中的落叶,抖糠似的,在不断打着摆子。
这副样子很快便被座上的主考官察觉,示意一名执事官员前来询问。
陈三郎面色难看,勉强回答道:“学生也许昨晚着凉了,发冷。”
那执事微一皱眉,上去禀告主考官。
考子在考场上发病倒不稀罕,每届都有一部分事例发生。视病情如何处置。风寒感冒这些,不算严重,一般不会离场,都会让考生自个坚持下来。
陈三郎坐着,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真是难受得要命。更严重的问题在于,现在这般情况,如何能执笔写文章?
记得以前参加童子试,由于悚场,屁股刚挨上座位,就开始抖,手指握笔,醮了墨的笔尖因为颤抖摆动,那墨汁飞溅滴落,把纸张玷污——卷面无法保持整洁,等于作废。
是以在一届童子试中,陈三郎竟考了个零分,成为一大笑柄。
此事乃顽疾所致,与才华文章无关。
直到救得小龙女,被斩邪剑刺破指尖,接受《浩然帛书》,这个顽疾才不药而愈。然而万万没有想到会在科举路上最后一场考试——殿试之上,悚场竟然复发。
陈三郎心思玲珑,已想到定然是帛书被龙气缠绕围困的缘故。
精神无形,牵一发动全身,脑海世界出现如斯变故,岂能在短短时间内风平浪静,当做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
显而易见,悚场便是后遗症之一。
陈三郎的异常落在同场贡士们的眼里,各有想法。有些人觉得疑惑;有些人则是松了口气,认为状元之争,以陈三郎的状况,几乎没了竞争力,提前退出了一甲进士行列,能捞个同进士就不错了。
那边叶藕桐忧心忡忡,之前便觉得陈三郎前后反应相差颇大,不大正常,果然是因为生病。
“这病迟不生早不生,偏偏在骨节眼时刻发作……”
他曾听说过,人有命气时运,而圣贤又曰:祸福相依。表现出来的话,往往是鸿运当头之后,便会跌落低谷,开始走背运……
陈三郎连中两元,一帆风顺,这时运端是旺盛至极,不可抵挡。但运数这东西,终有穷极时,一旦耗损完毕,人的命运便发生拐弯,各种不顺跌宕。说句不好听的,喝凉水也塞牙。
叶藕桐饱读诗书,也看杂书,知玄理。在他看来,陈三郎出身寒门,根基甚浅,缺乏底蕴。考中之后又疏于人际交情,犯了忌讳,殿试上出事,横生枝节,正应了此劫。
“哎……”
一声低叹。
在殿上,无论陈三郎如何,他却爱莫能助,只得慢慢静下心来,研墨思考殿试考题。
“……今天下事者,何为忧患?”
考题长达百余字,洋洋洒洒,截取了三本经义上的句子,然后组成题目。前面的意思都属于铺垫解说,最后这一句才是真正的题眼所在。
“今天下事者,何为忧患?”
问题问得很大,而且空泛,并未指定对象。这是殿试出题惯例,不会像乡试会试的时务策论那般,直接针对某个具体事项来展开,让考生表达己见,发表看法。
“何为忧患?”
叶藕桐体味着,陷入沉思。
天下之大,九州并立;当下时势维艰,内外交困,在内,各州刺史拥兵自重,尾大不掉,于外又有列国虎视眈眈,只等王朝内乱,立刻便会攻打过来……
这些都是大方面的问题,至于小的就更多了。买官卖官、税赋繁杂、民心动乱……
放眼看去皆忧患。
但正因为多,所以切入点的选择很重要。题目虽然出了,考试可以自由答卷,但选择不同,结果也会大有不同。
足足思量一炷香时间,叶藕桐做出决定,要从民艰入手。圣贤有说:民为重。以这个话题切入,只要掌握尺度适宜,各种展开基本无问题。既直抒己见,又合符规矩,不出岔子。
想清楚思路,他长舒口气,举起笔来醮墨。
这时候,不禁又抬头去看了看陈三郎,看其有没有好转。但当看到陈三郎颤抖的幅度,反而有加剧的迹象。
看样子,短时间是不可能好得了。
“只希望他能坚持住,最起码能完成这一篇文章……”
殿试固然罕有落榜的,但要是你交了白卷,可就不好说了。一个不测,非但取不到功名,还可能会被标注上“不敬之罪”受到惩治。
又叹一口气,叶藕桐压下杂念,挥毫落墨,开始写文章。
唰唰唰!
这个时刻,殿上不少贡士都已思虑完毕,选好落笔的选题,开始打草稿了。
殿试氛围确实宽松许多,考场乃堂堂大殿,宽敞辉煌,与之相比,乡试会试所住的考号简直就是监狱——狭窄,脏污,晦暗……
更重要的是基本能抛开落榜的巨大精神压力,整个人的面貌显得轻松,连文思都变得敏锐起来,因而运笔都不慢,奋笔疾书。
三百名贡士,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没有提笔的了。
陈三郎。
他无法提笔。
当一个人的身子抖成那样,双手弯曲如同鸡爪,如何能提起笔来?即使勉强捻起了笔杆子,也根本运转不稳,写不成字。
这样的感觉陈三郎太了解清楚了。
在以往多届童子试中,他曾多次体会到其中苦涩的意味,那种无能为力、要为之绝望的意味。
有时候,真得要让人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去,终结一切。
沮丧、绝望、屈辱……
陈三郎咬牙坚持坐在那儿,闭着眼睛,一次次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他有这个信心,既然能克服这毛病一次,那么就会完成第二次。
一路坚持,一路波折,终于走到今天,走到了殿试之上,岂能轻言放弃?岂能就此交一张白卷上去,终结所有一切?
那样的话,就如同命运跟自己开了个天大玩笑,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最后又回到原点。
座上诸位主考官的目光扫下来,一些停留在陈三郎的身形上,略微带些着复杂的思绪,在他们看来,无法提笔写文章的陈三郎在殿上是那么格格不入。
三百贡士在,斯人独落寞!
第一百七十九章 如龙得水,笔墨逢源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过去,摆在殿上的沙漏已落下过半,计算时辰,应该到了中午。
果不其然,不用多久,有考场执事宣布:午饭时间到。
殿试为期一天,纵然吃过早餐,但也难以坚持到傍晚收卷,中午也得吃些东西填饱肚子,才能继续奋笔疾书,写文章。
午饭很简单,每个人一张饼,一碗汤。饼是素面中裹点肉;汤很浓,热气腾腾。
殿试用膳不同乡试会试那般自由,而是有着一刻钟的限制,过了这个点,不管你吃了没,都会有人来收拾干净。
陈三郎伸出仍在发抖的手,勉强抓起面饼,塞进嘴里慢慢嚼吃起来;随后又端起汤,小口小口地啜着。
热汤入肚,化为热流,明显舒服了些。
自从悚场复发,只在开始的时候措手不及,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每逢大事有静气,正是读书人该有的品质之一。
现在,就是摊上大事的时候。
原本考过乡试会试,连中两元,那考过殿试简直如同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哪怕发挥不好,但只要获得一个功名足矣。
陈三郎本就不愿考取一甲进士,因为进士及第前三,一旦考中,当场便会被授予官职,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这授予翰林院编修……
这些基本都属于清流官职,权力不大,油水不多,但前景无限。一起步就是京官,而且留在翰林院中打磨,存在十分广泛的可能性。
成为京官,是许多在仕途上打滚的官员的梦想。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时局暴乱在即,留在京都,反而等于被关进了笼子里,丧失了根基,再得不到成长的空间。
所以陈三郎琢磨着,考个进士出身,甚至同进士出身,都是可以接受的事情。二甲三甲,最有可能外放,担任地方县令。
进士出仕,最低起步也会是一县之尊,七品,这就是功名加身的优势。相比起来,没有功名的人辛辛苦苦熬大半辈子,能熬个县丞县尉,就相当不错。
对于殿试,陈三郎无欲无求,心境平静,只是悚场复发,改变了事情发展的轨迹。毕竟殿试再宽松,可考子也得做文章交卷呀,一个字不写,算什么回事?
交白卷,公然藐视朝廷?
这是最基本的底线所在。
陈三郎曾经饱受悚场之苦,也因此积累了一定的应付经验,首先要做的,便是不能慌张,要安定,要有静气。
读书写字,其实和道释两派的沐浴焚香,打坐念经有相通的地方,都能让人内心安静下来。
不过陈三郎当下无书可读,写不成字,只得在吃饱之后再度闭上眼睛冥思。他忽然想到,虽然《浩然帛书》被王朝龙气缠绕困死,但前面书页上的口诀意念早已铭刻于心,不可抹杀掉。
这个,不就是一种书的形式吗?
读书,绝非一定要面前摆着本实体书才能看;背书,更是阅读的重要组成部分。
想到这层,他精神一振,开始默默地想着。
但这一想,脑海世界顿时掀起波澜,原先已经平稳的金色气息好像被搅动,重新变得暴戾。
翻腾之下,陈三郎觉得脑袋如同被针刺了一下,痛得很。刚刚有些清明状态,马上又变得昏沉。
那霸道的龙气不但困住了帛书,而且约束住了陈三郎的思维,想都不能想。一旦回想默念书上的口诀,便是大不逆,便会引起龙气扑杀。
王朝龙气,乃是正统,岂容乱臣贼子的思想存在?
好厉害的统治力量!
陈三郎很快明白过来,想通过《浩然帛书》来治愈悚场之疾,已不可行。但是他记得的可不仅这个,还有其他。
《真龙御水诀》!
小龙女传授的御水法门,而只要有口诀,有文字载体,那它就具备书的性质,可念可读。
于是乎念头一转,开始默想《真龙御水诀》的口诀来。
“忽焉纵体,以邀以嬉……水灵感兮,风波生恶……”
……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该门口诀言辞极为优美,如同一篇赋,普通人很难想到它竟会是一门高深的御水法诀,冠绝水族。施展之,能御风踏浪,逍遥潇洒。
陈三郎得敖卿眉传授,深得其中三味,又持之以恒地修习,已有所成。而通篇口诀,更是背得滚瓜烂熟,一字不会偏差。
这时候,从开篇第一个字开始,慢慢默诵下来。
起头之际,默诵略有凝滞,但渐渐顺畅,思维仿佛脱开束缚的风筝,变得自由。
陈三郎心中一喜,王朝龙气对于这口诀心法并不冲突,而且还……挺欢迎享受的样子……
这个发现,倒是有些意外,但随即便明白过来:王朝龙气,与龙息息相关;而《真龙御水诀》为龙君真传,并不含有任何气运争端之说,只是单纯的御水术法。
如鱼得水,何况龙乎?
龙,身为水族之王,它对于水,同样有着本能的亲近喜欢。
如此一来,王朝龙气感到欢饮便不足为奇了。
既然有效,陈三郎当然不会放过,默念完一遍,又从头开始第二遍……当诵念到第三遍,这篇口诀简直像是一脉清泉,毫无阻碍地在心头流淌而过。金色龙气则飘扬其上,满含着愉悦的情绪,再没有进行丝毫捣乱和阻挠。
如斯变化,外人自不可见。
陈三郎猛地睁开眼睛,眸子神采焕发。
回来了,精神失而复得;他的身子已平静,手脚的颤抖症状早消弭无踪。
抬头看沙漏,时间又过去了小半,所剩不多了。
“够了……”
陈三郎胸有成竹,慢慢撸起袖子,伸出手去磨墨;墨很快磨好,就提起笔醮墨。
白纸铺开,笔尖落下,只稍稍一个停顿,随即飞快地写起来。
笔墨如逢源,涓涓不断;文思若泉涌,生生不息。
那些文字,那些字句,如同具备了灵性般自动地跳出来,在纸上成形,成段落,真是酣畅淋漓。
当笔锋运转,写就最后一个字,搁在笔架上,就听一声钟响,考场执事朗声道:“时间到!”
殿试完结,陈三郎文章成,一稿而已。
第一百八十章 殿试放榜,面圣之日
殿试时间到,陈三郎文章恰成,放下了笔。
文章一气呵成,通篇上下,不曾修改一个字——也没有修改的时间了,既是草稿,也是正稿。
三百贡士井然有序地退出大殿,离开紫禁城,重新坐车返回内城客栈。
殿外,夕阳西落,染出半天红霞。
上车的时候,陈三郎站在车辕边上,负手观望落日,若有所思。
后面叶藕桐跑来,关切问道:“道远,你文章写好了没?”
在殿中,叶藕桐专注于自己的答卷,琢磨修改,精益求精,直到最后一刻钟时间才完成。
这时候,他抬头看到陈三郎仿佛克服了悚场之疾,正在奋笔疾书。只是看起来,有些仓促的样子。
陈三郎恢复写文章的能力了,叶藕桐真心替他感到高兴,就是担心时间来不及,写不成完整的篇幅。是以一出来,就迫不及待询问此事。
陈三郎微笑回答:“应该算好了吧。”
闻言,叶藕桐放下心来:“写成了便好。”
殿试文章,严格来说形式大于内容,只要文体清晰,就算用词遣句出了些纰漏也无关重要。不管怎么说,文章交上去了,考不到一甲,那二甲也行,再退一步,三甲不也是进士不是?
无论如何,都是中了。
中了就好。
顿一顿,又问:“天下事者,何为忧患?道远你选了哪个方向?”
陈三郎迈步上车,等叶藕桐也上来坐好了才悠然道:“九州刺史,强兵悍将,桀骜不驯,当为心腹大患。”
叶藕桐一听,顿时感到有些手足冰凉:“道远你怎么选了这个……”
封疆大吏的问题由来已久,早成为王朝中无法忽视的心腹大患,无论庙堂之上,江湖之中,早讨论得沸沸扬扬。也曾有不少臣子秉书直言,上朝进谏。只是他们的下场几乎无一例外,要么贬落,要么横死,不得善终。
久而久之,这个问题俨然成为禁忌所在,就连一些耿直的御史都不敢轻易上书了。
现在,陈三郎在殿试的时务策论上写这个,不等于是自讨苦吃吗?
“哎,道远,肯定是时间紧迫,你来不及想其他了,只好写了这个。”
陈三郎摇摇头:“其实我早就想写了……一封朝奏九重天,总得有人站出来,说一说。你说,对吗?”
叶藕桐看着他,忽而一拱手:“道远,我不如你也。”
真是心悦神服。
读圣贤书为何事?当今天下大厦将倾,倘若都还在纸醉金迷,还在为了一己之利挖掘砖石根基,庸庸碌碌,就是枉读圣贤书了。
陈三郎似笑非笑地瞥着他:“藕桐,此话言之过早。也许一天,你会恨我入骨呢。”
叶藕桐愕然道:“怎么可能?道远你就喜欢说笑话。”
陈三郎默然,不置可否。以后的局势发展,以后再说吧。
马车驱动,赶回客栈。早些歇息,明天一早还得上殿,迎接放榜。
殿试阅卷甚为迅速,一夜间事,诸位主考官便会评选出十卷佳卷,余下的,再分成两大部分,就是二甲和三甲的名单所在了。至于评点一甲三人,那是圣上上殿,亲自看过人才会最终选定。
是夜,静寂无声。
房间内一团乌黑,不过陈三郎并没有沉睡,而是坐在床上,观想脑海世界的情况。
情况比最开始的时候有所好转,《真龙御水诀》的口诀意念让千丝万缕的金色龙气平稳安静了下来,起码不冲突捣乱了。也正因为如此,陈三郎才克服了悚场之疾,完成答卷。
悚场之疾,病根子其实落在精神上,属于心理病。
然而不再悚场,不表示陈三郎解决了所有问题。目前看来,问题大着呢。
因为龙气将《浩然帛书》束缚困住,也就等于困住了陈三郎的念力源头,里外隔绝。
没有念力,也就意味着他暂时丧失了施展驾驭术法的能力。
比如说,陈三郎能默念背诵出《真龙御水诀》的口诀法门,但要是现在跳到河里,乘风破浪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了,扑通一响,被风打下浪,成为落汤鸡;又比如说,腰间当裤腰带的黄麻绳还是那般色泽灿烂,可扔出去捆不住妖怪,连普通鸡鸭都绑不住一只……
没有念力,光有口诀,又有何用?
为此陈三郎颇为焦虑,修士身份乃是一张最可靠的护身符,徒然被废,焉能不急?
现在,他就在尝试看能否将龙气冲破,解开帛书。
从吃过晚饭,陈三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开始做功课,但接连尝试了十多遍,各种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都用了,依然了无松动的痕迹。反而有些激起金色气息的性子,又要兴风作浪。
王朝龙气,唯我独尊,非常暴戾。
最后陈三郎只得又通过《真龙御水诀》来安抚,前前后后折腾了两个多时辰,累得像狗。
啪!
他仰面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呆呆望着床顶。他只看到一团晦暗,笼罩着,仿佛就笼罩在头顶,驱散不去。
沉思间,不知不觉眯眼睡着。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时候已不早,叶藕桐已经过来敲门了。
今天殿试放榜,所有贡士都得装束一新地再度上殿迎接放榜——今天不用去考试,但氛围压力比昨天的考试要重得多,要激动兴奋得多。倒不是为了放榜,而是因为有机会面圣。
一朝帝者,九五之尊,天下子民千千万,能见到皇上的,能有几人?
在传统思想里,面圣,是一种无上荣光,是一次前世修来的福气……
而今天,三百贡士即将有机会面圣了,一个个情难自禁。
但相比之下,陈三郎的思绪要平淡得多,只是怀着一丝好奇,想看看当今圣上——朝野众说纷纭的当今圣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就算上殿面圣,也不能贸然抬头观看,其中有着规矩。上尊下卑,没有上位者允许,下面的人就不能看,否则便是冒犯,便是罪过。
朝代更迭,但这规矩始终不变。
坐上马车,在晨风中驶向紫禁城。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子门生,圣意难测
历经点名、赞拜、行礼等一系列繁琐程序后,三百贡士鱼贯进殿。今日无考,故而不设置座位,分排站立,共有十排,左右各五。
人头涌涌,但每个人都低垂着头,神色庄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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