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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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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当下,不知是否面临死亡的缘故,全身的潜力都被激发出来,促成了意念的突破,仿佛剥开了一层薄薄的外衣,又像是擦掉了镜面上的一层迷雾,使得其中,露出了某些真实的形体。
  五步、四步、三步……
  刘阿达不断迫近,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只等再近一些便暴起,一刀剐入陈三郎的心肝。
  两步!
  匕首举起,人将发力。
  陈三郎却更快,袖珍小剑的尖端猛地爆开一点锋芒,灿烂似天上的流星,瞬间竟给人一种耀眼之感。
  他手一松,小剑飞出,速度无与伦比,直接贯穿刘阿达的喉咙。
  “啊!”
  刘阿达惨叫一声,感受到不可名状的痛苦。这痛苦迅猛而短暂,下一刻,他重重砸倒在地,一命呜呼。
  殷红的鲜血不断涌流出来,染了一地。
  铿!
  三尺外,袖珍小剑势尽而落,落在一块石头上,铿然有声。
  三尺,这是目前陈三郎所能控制驾驭的最大范围了。
  第一次驭剑杀人,他觉得无尽的疲软,脑袋如被抽空,浑身提不起劲儿。但他还是拼尽最后的力气,慢慢走过去,捡拾起小剑,收好。
  然后,倒地昏睡过去,不省人事。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身边一片喧哗吵闹,似乎有官兵衙役到来;可陈三郎眼皮千斤重,难以睁开,全身像泡在水里,软绵绵的无处着力,只依稀听到何维扬在跟人大声说着什么,就又昏睡过去;
  第二次醒来,陈三郎发现自己回到家中了,睡在自己的床上,盖着温软的被子。
  他挣扎起床,走出去,正见到娘亲捧着一个瓷碗过来。
  见到儿子安然醒转,陈王氏惊喜交集,激动之下,瓷碗失手掉落在地,摔了一地的药汁。
  ——事情过程是这样的,何维扬逃命下去,碰见搜救的官船,赶紧呼喊求救,有衙役上岸,找到了陈三郎,以及刘阿达的尸体。何维扬又带着衙役上山到洞穴,拖出那个倒霉的斧头汉子。
  这汉子倒命硬,竟没有断气,被救活回来了。
  随后所有人被带回泾县衙门——除了昏迷不醒的陈三郎。
  贺知县一番审讯之下,真相大白,斧头汉子被收入监狱,等候问斩。
  至于何维扬和陈三郎两个受害者,陈三郎杀贼有功,勇气可嘉,受到了县令嘉奖。不过让众人不明白的是,陈三郎如何能击杀得了刘阿达?
  仵作验尸,验出刘阿达颈脖要害受创严重,因而致死,可在现场却找不到相对应的利刃兵器。
  何维扬惦记府试,证供完毕马上启程前往南阳府去了。
  陈三郎醒来,按照衙门的规矩要求,须要去找贺县令陈述事情。他说的,和何维扬基本一致,只是关于击杀刘阿达,陈三郎一口咬定自己被打晕,后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贺知县心中惊诧,想道:“难道是有路过的江湖侠客路见不平,杀了刘阿达?”
  夏禹王朝有江湖,而且江湖很大,水很深,市井坊间经常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侠义之事,为人津津乐道。说到那些侠客们都是高来高去,十步杀人,事了拂衣,不留姓名行踪。
  真是这样的话,倒能够解释整件事的矛盾之处了。
  要是陈三郎承认自己击杀了刘阿达,却让人生疑,虽然他在武馆练习了点马步,但距离击杀水贼层面还相差甚远。
  想不出个所以然,贺知县也不再追究,反正刘阿达这般罪恶滔天的贼寇,死不足惜,谁杀的并不重要,做一番漂亮的结案陈词即可。
  晚饭时候,陈王氏张罗了一大桌菜给陈三郎压惊。
  是夜,星斗稀落。
  陈三郎无心读书,来到水井边上坐着。井中一尾红鲤浮现,优哉游哉。
  四下无人,人们都已熟睡。
  陈三郎对着水中的红鲤拱手作揖:“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甚来历,但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没有红鲤鱼送剑,没有袖珍小剑在危难之际显露锋芒,那么他肯定会被刘阿达杀死。
  这世道看着太平,实则竟暗流汹涌,危机四伏。不禁想起一句老话:“越在太平时,越多枉死鬼。”
  意外的发生,总是那么突然。
  红鲤鱼仿似听到了,尾巴轻轻甩动着,搅起一圈圈水花。
  顿一顿,陈三郎又道:“我想,终有一天,我会真正认识你。”
  坐了一阵,回房休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开始沉思——
  第一次驭剑成功,心意清明,那《浩然帛书》闪现于脑海,一行行字句变得清晰,有一种别样的明悟。
  “原来此谓‘启蒙’,推开了一扇门,踏出第一步,就是得到启蒙了呀……”
  “启蒙之后,还有着而立、不惑、知命……这帛书究竟是何等存在?”
  一夜沉沉过去。
  第二天早上,陈三郎醒来,吃过早饭背起书筪,坚持再要到南阳府去进行府试。
  对于读书人来说,考试大于天,风雨无阻,万难不悔,就算死,都要死在考场上。
  当然,陈三郎可没有这种执拗到极致的念头。
  不过陈王氏却以为儿子就是这么想的,也不阻拦,只是无论如何,都要陈三郎带上老管家华叔,好有个照应。
  那就带吧,以免冷了老人家的心。
  “还有,原儿你别忘了,到南阳府后,记得去大姐家里坐一坐……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陈王氏又嘱咐道。
  陈三郎脑海掠过大姐夫那一张趾高气扬、爱训人的肥脸,终是点了点头:“娘亲放心,我会去的。”
  迈出家门,忽而见到俏生生的许珺姑娘站在外面,今天她穿着一袭紫色衣衫,长发用一根紫绸带随意束着,有几缕披散于鼓鼓的胸前,显得慵懒而媚:“陈公子,听说你击杀了水贼,不错,没有白跟我学武功,继续努力吧,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成为大侠哦。”
  说着,盈盈一笑,提着菜篮子买菜去了。
  “我可不想成为什么大侠……”
  陈三郎自嘲一笑:故事里,那些大侠可都是一生坎坷,多苦多难,饱受折磨,忒悲催了。
  话虽如此,然而学武功,锻炼体魄,还是极为重要的,关键时刻能救命。反正他决定,日后一定要更加刻苦地修习。否则一摊上事,不是被痞子追,就是被水贼山寇赶,太憋屈了。


第十五章 熟人不熟,亲人不亲
  再去南阳府,一舟漂流,顺风顺水,安然抵达。
  南阳为府城,无论城池规模,还是人口数量,比起泾县都远胜之,显得颇为繁华热闹。
  府试为童子试的第二关,规格有所提升,举行地点在专门的试院内,可不是像县试中那般临时搭建的考棚。
  进入城中,陈三郎先去试院转悠一圈,名曰:“踩点。”然后才带着华叔,在试院附近找客栈住。
  临近府试,诸多考生蜂拥而至,让靠近试院的客栈住宅十分抢手,价格比平时翻了几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千金难求的学位房?”
  陈三郎一咬牙,贵也得住下。
  办妥些琐碎事宜,已是傍晚时分,肚子咕噜噜叫,该去吃晚饭了。
  客栈本身也有饭菜供应,但较为粗糙,缺乏肉食,想吃好的,必须到别的地方去。
  民以食为天,陈三郎可不会委屈自己的肚子,探问了个好去处,直接出门右拐。
  三鲜楼是南阳府有名的酒楼,肉鲜、汤鲜、酒鲜,故得其名。
  正是用膳的时候,熙熙融融,人来人往。
  入门之际,却遇到熟人,何维扬,以及秦羽书。看样子,是何维扬做东请客,客人除了秦羽书外,还有两名身穿儒衫,头戴方巾的年轻士子,应该是南阳学院的学员。
  在交际方面,何维扬倒是舍得花钱。
  “呃,道远学长,你到了?”
  何维扬一愣之后,开口说道。
  “刚到不久……见过秦前辈。”
  秦羽书看着陈三郎,面色有些阴沉,记得在泾县县试的时候,他曾断言陈三郎考不过,想要府试的话,难于上青天,不料对方却考过了。虽然说只是考过县试,根本称不上“平步青云”,但此时彼此相遇,无异于打他的脸。
  陈三郎微笑道:“秦前辈,明日不知有空否,我想请你吃顿饭。”
  话音刚落,就被秦羽书粗暴打断:“没空。”
  一位士子打趣笑道:“想请咱们秦大才子吃饭,可是要排队的,闲杂人等,慢慢排着吧。”
  其察言观色,看出秦羽书不耐烦,明显对陈三郎有芥蒂的样子,便忍不住出言奚落,要让陈三郎下不得台,好捧秦羽书的颜面。
  陈三郎“哦”了声,忽而拱手道:“谢谢。”
  那士子一呆:“你谢什么?”
  “多谢秦前辈不答应呀,小生可以省下一顿饭钱了。想了想,其实用这笔钱打发给乞丐,还能做善事,更有意义。”
  说着,竟真移步走开,拿出一串铜钱,放到蹲在酒楼墙根外一个老乞丐的破碗中。那老乞丐见到有人慷慨施舍,欢天喜地,一个劲磕头拜谢。
  陈三郎昂然入门——
  一请摆架子,再请摔脸色,哪里来的高贵冷艳?
  “这是什么态度?”
  士子气得不轻。
  “目无尊长,狂妄无礼,走狗屎运考过个县试就敢如此做派,早知如此,当初就不给这厮作保!”
  秦羽书咬牙彻齿。
  “原来他就是你提及的交白卷的陈三郎呀,啧啧,今日一见,倒有趣。”
  声音清脆,明显为女子。
  另一个年轻士子虽然做男子打扮,但唇红齿白,黛眉弯弯,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人儿。
  听到这话,秦羽书差点吐血:此女乃南阳学院院长的千金,姓宋,芳名“珂婵”,才貌双全,在学院里头,乃是众多男生员倾慕追逐的对象——其中自然包括秦羽书。
  今天秦羽书好不容易请得宋珂婵出来,本想籍着何维扬请客的机会,借花献佛,好好表现一下,不曾想酒楼门口还没有进入,就被陈三郎损了面皮。更重要的是,宋珂婵居然还说陈三郎这番姿态有趣。
  简直岂有此理!
  那边何维扬站着,颇感尴尬:陈三郎真是大胆,连秦前辈都敢得罪……哎,碰到他准没好事,下次见着,远远就躲开罢。
  进楼的陈三郎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坐好位置,一口气点了四五盘好菜,大快朵颐。
  老管家华叔见着,鼓起了眼睛。
  吃饱了饭,也不回客栈,陈三郎背负双手,施施然,从这条街道逛到那条街道,东瞧瞧,西望望。
  华叔心里嘀咕:眼瞅着就要考试了,少爷怎地不回房间温书,在外面折腾个啥?
  足足游荡了一个多时辰,陈三郎才心满意足地回客栈,直把老胳膊老腿的管家累得够呛。
  第二天上午,备了一份礼,前往北街探亲。
  亲人就是陈三郎的大姐。
  陈三郎有两个姐姐,二姐嫁在本县,平日多有来往,颇为亲切;大姐却嫁到南阳府,路程远,兼且因为某些缘故,等闲不来往一趟。
  大姐夫姓陆,名“达”,乃南阳府衙照磨所里的吏。照磨所掌管宗卷,隶属知府大人管辖。
  虽然不是真正的官,但陆家三代为吏,苦心经营,到了陆达这一代,着实挣下了一份家业。
  “嗯,是这家了。”
  陈三郎不曾来过,只记得前年大姐夫一家到泾县,双方相触,感觉并不那么愉快。
  华叔却跟随陈王氏来过,因而认得。
  庭院深深,大门闭紧。敲响门环,片刻有人开门,探出一张脸来,劈头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华叔识得他,忙道:“陆管家,我是华叔呀,来过两次的。”
  那陆管家盯着他看,终于认出来了:“原来是你,这位是?”
  “我家少爷三郎。”
  陆管家“哦”了声:“原来如此,你们稍等,我去禀告一声。”
  说罢,又“啪”的关上了门。
  陈三郎冷笑一声:“好大的规矩。”
  华叔苦笑道:“少爷,这大城府里的人家是这样的了。”
  半刻钟后,大门终于打开,接两人进去,到厅堂里喝茶。
  见到大姐,彼此只是很客套地寒暄一番,问了些事,随后再无言语,相对无言。
  中午留下来吃饭,但由于要等陆达回来才开桌,最后竟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直等得陈三郎饿得有点头晕眼花了,陆达才一身酒气、挺着个大肚子回来,他却是在外面吃过一顿了。
  “三郎来了呀。”
  随口问了句,吩咐道:“开饭吧。”
  陈三郎就等这句话,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就开工,端是下筷如飞,筷筷夹肉,狼吞虎咽,丝毫不理会别人的目光。
  陆达见着,一皱眉头:这小舅子多久不闻肉味了?如此饥饿难忍?前些日子听说老婆娘家那边败落,一年不如一年,看来果然。难不成他是来借钱,而或寻求救济的?
  哼,最讨厌这样的亲家。
  饭后奉茶,陆达有意无意地问了些话,得知陈三郎是来考府试的,心中微微诧异:陈三郎的悚场之疾,他自是知道的,不知今年走了什么运,竟被这小舅子考过了一场。
  但也到此为止了。
  陆达可不相信陈三郎能在科举之路上有甚作为,天下读书人数以千万,其中聪慧者不计其数,然而最后能考出来的人实在太少太少。陈三郎能有什么本事,可以飞黄腾达?
  “三郎,你这么大的人了,为何还执迷不悟跑来考试,白白浪费许多钱财?因为你,家中都差不多坐吃山空了吧。姐夫家虽然看着宽裕,可也不能给予你多少。”
  陈三郎一听,莫名火起:“大姐夫,貌似我长这么大,也就到你家吃了这一顿饭而已,何曾开口问你要过什么?”
  陆达怒道:“你怎么说话?我是可怜岳母大人,不忍见到你败家,才好心管教你一番,你以为科举是那么好考的?”
  “起码我现在考过了县试。”
  “我呸!”
  陆达几乎指着陈三郎的鼻梁:“一个最容易的县试算得了什么,又能证明到什么?考过县试的人,在这南阳府我一巴掌能拍倒七八个。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肝,不知天高地厚了。”
  陈三郎擦了擦被喷到脸上的口水星沫子,却平静下来:“大姐夫,我会考给你看的,告辞。”
  不欢而散。
  “你看你看,气死我了。”
  陈三郎走后,陆达坐下来,怒气未消。
  “无需跟他怄气,我这弟弟就这样,自幼被母亲宠坏了。”
  “哼,岳母真是越老越糊涂。好端端一份家产就这样被败光,到时候穷困潦倒,走投无路还不得求到咱家里来?被人见到,可不是闹笑话吗?左邻右舍如何看我?衙门同僚如何看我?三郎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他这副面黄肌瘦的模样,能考个什么前程?”
  “哎。”
  妇人一声叹息:这些年来,她已经刻意不再和娘家来往,可还断绝不了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主动登门,以致让自家男人气恼忿怒,希望陈三郎快快考完府试,回家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出到外面,陈三郎猛地站定,呵呵一笑,笑容极为诡秘。
  华叔见到,感到有点心惊肉跳:“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好。”
  “但是……”
  “不用但是了,回客栈吧,我要温习功课,准备考试了。”
  因为第一次坐船过来遭遇水贼,耽误了时日,现在距离府试正式开考,已迫在眉睫。倒不是临陈磨枪,看会儿书,写写字,却有助于平定心情,调整好心态,亦为关键。


第十六章 府试开考,酒中真言
  关一扇窗,将窗外的喧嚣热闹关掉;执一支笔,执起此生锦绣前程。
  陈三郎温习功课,认真而投入。
  这种状态一直坚持到府试开考。
  天蒙蒙亮,一骨碌起床,洗漱完毕。华叔忙前忙后张罗着,把些琐碎事务办妥。
  将所有必需品都装在考篮内,提着,两人离开客栈,赶往试院。
  试院外早已人头涌涌,都是前来考试的读书人和送考的家属仆人等。府试是童子试的第二关,无论规格还是规则,都有所提升。但总体而言,和真正的乡试相比,还是宽松许多。
  至于具体要求,和陈三郎记忆中的场景有所出入。也难怪,时空不同了,许多东西不可能一模一样。
  “道远学长早上好。”
  何维扬走过来问候道。
  “早。”
  陈三郎微笑回礼。
  顿一顿,何维扬终是开口,压低了声音:“道远学长,其实你何必得罪秦前辈?他可是南阳书院的廪生,很多人都要给他面子的。再说,他还是咱们的保人呢。”
  何维扬本不想与陈三郎走近,更不用说当面提出忠告。但刚才见着陈三郎,不由想起遭遇水贼差点死于非命的事故来。没有陈三郎,也许他早被丢进泾江里喂鱼了。
  可以说,这是一次救命的交情。
  何维扬觉得应该提醒一下陈三郎,这样才心安。
  陈三郎晒然道:“我也想给他面子,可他不要。那我总不能作践自己的面子,贴给人去玩弄——面子不值钱,但对我来说,很重要。重要得就像身上这件衣服,我穿着,就是个体面的人。如果逆来顺受地让人撕烂,玷污,剥光,那我还算是个人吗?”
  一番论调,让何维扬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毕竟听明白了——陈三郎言下之意,是说他是个有骨气的人。
  读书人,谁没有骨气?不过这骨气也得看多少,分状况,随机应变地低低头,弯弯腰,又算得什么,至刚易折。
  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何维扬只得叹一口气,不再吭声。
  一刻钟后,秦羽书阴沉着脸来到——作为保人,童子试三关他都必须到场确认,除非他担保的对象没有考过。
  见着陈三郎,秦羽书恨不得当场要向官吏控告:陈三郎目无尊长,忘恩负义,应该剥夺他的考试资格。
  只是这样一来,固然陈三郎要接受调查,考不了试,他秦羽书也有麻烦。
  所谓担保,一旦出了问题,保人也要受牵连的。
  秦羽书在南阳书院正春风得意,很受教授青睐,今年入秋即可参加乡试。关键时刻,他可不愿意让陈三郎这一粒老鼠屎坏了事。而且这厮所作所为,相当有分寸,诉讼的话,就是一场扯皮官司,闹得大了,绝非好事。
  罢了,且忍他一忍,反正也扑腾不了多久。好运终有时,不信陈三郎能考过府试。
  时辰到,一众考生开始排队检验进场。
  举行府试的试院,明净阔落,环境安静。考舍一间间的,节次鳞比,分得很清楚。
  不用多久,陈三郎找到了自己的考舍,坐下来,摆好东西。
  经历了县试,克服了悚场之疾,现在的他,心态平和而宁静,静静等待开考。
  其他考生也大都如此,有些局促不安的,便从考篮内拿出水来,小口抿着,藉此平复情绪。
  约莫半个时辰后,正式开考。有小吏举着考题来回走动,确保每个考生都能看到,看清楚。
  在座的考生,个个考试经验丰富,很是老道,见着考题,不急下笔,而是慢慢思考琢磨起来。
  记住考题,陈三郎开始磨墨,一会之后,有了腹稿,就提笔写。
  府试主持者为南阳府知府大人,苏姓,名“铭”,字“冠成”,二甲进士出身。他年近五十,身材挺拔,留着标准的三缕长须,清雅而有威。
  知府是从四品的官,官气养神,态势自生。
  苏知府端坐在主位上,目光威严,扫视着整个考场。下面有两名陪同监考官员,间或离开座位,在考舍廊道走动,以示视察。
  时间在一片紧张而有致的氛围过去,过了中午,陆续有人交卷。有胆大自信的,当场便请求知府大人面试——这和县试同理,但有规矩,最先交卷的前五人才有这个资格,后面的,就没有了。
  面试内容不定,看知府大人的心情,或出对子,或考诗词,也有可能直接让背诵一篇圣贤文章。只要过关了,当场录取,便是童生身份,区别于白丁。
  这一场府试,陈三郎做得慢,交卷的时候,已是二十名开外,失去了面试的资格。他倒不在乎,当场面试,有利有弊,而且录取主要还得凭借文章本身的水平。
  交了卷,出到试院外,看天色,已是夕阳西沉。
  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股疲倦。
  华叔等在外面,赶紧迎上来:“少爷,成了。”
  “成”是兆头吉利话,不说“出场了”,因为“出场”之语不讨喜。
  陈三郎点点头。
  “现在回客栈?”
  陈三郎“嗯”了声:“回去吧。”
  考试做文章,不仅仅是脑力活,提笔写字,也相当耗费体力。他的身子骨偏弱,一场试考下来,颇为疲累。如果日后乡试,还是这般状况,没有改善的话,真是吃不消。乡试不同童子试,那是正式严格的科举大考,足足要考三场,每场考三天,加起来就是九天。
  如此密集的考试,强度很高,身体差劲的人,考着考着,就会晕倒过去。
  每科乡试,因为晕厥而被抬出场外,丧失前程的考生屡见不鲜。
  故而王朝虽然重文轻武,但一些有见识的书生,往往也会练习点粗浅功夫,加强体格。
  陈三郎便正在学着武功,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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