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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邪-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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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一听,白眼又要翻出来了。
陈三郎正一正神色:“乌河伯,你来这里难道是翻旧账的?”
“嗯?”
仿若被触怒了般,乌河伯眼眸精光暴射,面容狰狞,一脸择人而噬的凶狠。
轰隆!
仿如呼应,天空的雷声滚滚,一声接着一声炸响。
第两百零四章 天赋神通,龙符之威
天雷滚滚,声势惊人。
逍遥富道却也被激起血性,记得师傅再三叮嘱的话:修炼一途,危机四伏,当谨慎,当不怖,方能自在。
当下强敌临门,已无退路,陈三郎都能淡然面对,自己堂堂修士,又怎能贪生怕死?
于是圆睁双眼,指掌间处,凝聚法力,鼓荡出“轰轰”的雷声,淡红光芒成团——掌心雷,道统正传术法。
道士此术,修炼的火候甚浅,激发出去,打不远,也打不疼。不过眼下在掌心处翻滚,声响炸开,也有一股非凡气势。
乌河伯冷笑道:“怎地?你这小辈也敢来叫阵?”
道士凝神,一掌就劈过来;另一只手也不空闲,唰唰唰,好几张缚妖符不要钱地祭出。
这符咒对于高阶大妖不管用,不过乌河伯还不算真正的大妖,符咒能造成一定的杀伤。
“不知天高地厚!”
乌河伯左手挥出,倏尔拉长,仿佛那手不是血肉,而是橡皮,可以随意拉长,可以无死角地缠绕捆绑目标。
乌贼触手,天赋神通!
呼!
这只手诡异地就缠上了逍遥的胳膊,道士感受到如针扎的疼痛,面色苍白。
嗤!
原本在房间休息的许珺听闻动静闪出,袖间刀光闪烁,疾斩乌河伯的手。
“嗯?”
乌河伯手臂伸缩自如,一下子抽离回去,目光打量着许珺。
他没有再动手,道士和许珺也不敢轻易追击。他们都明白这个对手实力超群,纵然联手,也不是对手。
哗啦哗啦!
破空声接二连三,却是蟹和雄平联袂赶到。乌河伯降临,虽然乔装而至,但他们还是收到了风声,急忙来助阵。
见着乌河伯,蟹和还好,雄平则感觉头皮有点发麻。他可是很清楚地知道乌河伯的可怕,实力直追蟒大统领。
被诸人围着,乌河伯毫不在意,目光扫视,咧嘴笑道:“好,都来齐了,本河伯今天要大开杀戒,教尔等知道,触犯本河伯的下场如何凄惨!”
顿一顿,看着陈三郎:“状元郎,我不杀你,带着你的女人离开。这不是警告,这是通牒。”
舌头伸出,舔了舔嘴唇,他仿佛闻到了新鲜可口的鲜血味道。
他来之前,已经摸清楚底细。也知道对方队伍中,以陈三郎为首。但对于陈三郎的身份,乌河伯有所顾忌,不管怎么说,这书生参加过龙城盛宴,得过龙君大人的赞赏。
龙君乃天下群妖之首,威慑力无与伦比。乌河伯只是以前跟随蟒大统领去龙城,远远看见过龙君一面,那会儿,连坐的地方都没份儿。
陈三郎眼眸掠过一抹讥笑之意:“乌河伯,你觉得我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走掉吗?”
乌河伯狞笑道:“状元郎,不要激本河伯。我发起疯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乌河伯,你且看看,这是何物!”
说话的是蟹和,他高声叫道,手掌把持着一物。
这是一块令牌,形状古怪,盘旋成型。是一条龙形,栩栩如生,不知用什么材料打造而成,金光熠熠,灿烂夺目。
“龙符!”
乌河伯脱口叫出,满腔杀意顿时像被雨水浇个通透:龙符,龙城信物,可以号令妖魔,莫不服从。
“你,你哪里来的龙符?”
蟹和嘴一撇:“怎么,你怀疑令符是假的?”
“不敢不敢……”
乌河伯虽然疯狂,但此事跟龙君大人有关系,狂热的脑子顿时变得清醒。龙符真伪,很是容易分辨。那等灿烂的纯阳庚金,本身就是极为稀罕珍贵的材质,能用来炼制法宝。
而且龙符之上,散发出一股龙威气息,虽然淡雅,但确凿无疑,天下间别的人绝对无法仿制出来。
乌河伯意念百转,最后只能想出一个结论:就是陈三郎他们大肆侵占流域地盘,背后有龙城方面的意志,所以才敢如此张扬,肆无忌惮。
只是,龙城那边究竟是怎么想的?
乌河伯欲哭无泪,不带这样玩的。好比皇帝无端端跑到百姓人家里头翻箱倒柜,把人家的细软东西掳掠一空,这都什么事呀。
陈三郎干咳一声:“乌河伯,咱们不妨坐下来,继续喝喝茶,聊聊天吧。”
他心知肚明这面龙符怎么回事,定然是敖卿眉的授意,让蟹和亮出来镇压局势的。但这一亮,事态就难以收拾了。当消息走漏,龙城那边知晓了,藏身之处暴露,小龙女的后母岂会善罢甘休?
看得出来,小龙女很是紧张,担心乌河伯撒泼起来,大开杀戒,会伤到陈三郎,所以冒着暴露的危险,也得挽狂澜于既倒。
乌河伯眼珠子转一转,收敛了气息,冷着脸坐下来。
陈三郎笑呵呵,一拱手:“乌河伯,攻打流域之事,其实你是误会了。”
乌河伯圆睁双眼:好个白面书生,不愧是读书人,直的能说成弯,都打到人家门口了,居然还能面不红眼不眨地说是误会,我误会你奶奶个熊!任你说出朵花来,本河伯也不吃那一套。
陈三郎丝毫没有觉悟地继续道:“千百年来,流域水面,河神之争本就纷沓错乱,打打杀杀,不利于团结,更损耗香火,属于内耗,实在令人痛心。故而陈某不才,领命整顿一番。你看,现在是不是感觉平静很多了?”
乌河伯本来打定主意闭起耳朵,不听不睬,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权宜听一听。一听之下,就觉得这书生信口开河,胡扯乱造。不过言辞中,“领命”两字非常突出,由不得不注意:
“这么说来,这厮还真是得到了龙城方面的许可……”
其实河神之位的情况非常复杂,各种授命,各种背景,各种后门,诸多玉符敕命五花八门,很不统一。可以这么说,比较正规的,大概就是河伯的职位了,正儿八经,是龙君大人签发的敕命。
至于下面的,乱糟糟,莫衷一是。
乌河伯也懒得管,反正定期有香火孝敬上来即可。妖族为官,不同人类,天生缺乏这方面的智慧和热情,他们信奉的原则,颠扑不破的只有一条:强者为尊。
所以这么说来,陈三郎整顿处理,倒是有些道理。
陈三郎见乌河伯的模样,便知有戏,当即滔滔不绝,发挥个人特长——读书人的特长除了笔杆子之外,还有一样,乃三寸不烂之舌也。笔锋能杀人,舌尖灵活精巧,却更具妙用,往往能弄得人欲生欲死,晕头转向。
现在,乌河伯便似乎有些被绕晕了。
第两百零五章 书生意气,民心所归
风消云散,雨水停歇,众人目送乌河伯消失在远方——在远方的天际,赫然挂起一道绚丽的彩虹。
雨过天晴,大好天气。
陈三郎目光闪烁,心情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淡定平静。乌河伯的离去,自然不可能单凭他三寸不烂之舌,纵然诸葛再生,也难以单纯地通过言语将乌河伯折服打发。
在其中,那面龙符的作用不可或缺,产生了重要的威慑力。只是对方这一走,定然心有不甘,却也留下后患。
“公子,小公主说了,她自有分寸,请你无需担心。”
蟹和说道。
这段时日,通过源源不断吸纳香火,敖卿眉的伤势一天比一天好,再静养些光阴,应该就好得七七八八。陈三郎不清楚她的修为深浅,但身为龙女,绝非娇滴滴的美女子,自有神通本事。
完成任务,蟹和与雄平告辞返回去复命。
逍遥观内,剩下三人。
逍遥富道微一沉吟,说道:“书生,有句话我想说,就是你与妖族来往太密,恐怕对前程不利。”
道士看得明白,陈三郎和敖卿眉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绝非修士与妖怪的那种上下属的主仆,而带着某些平等的意味。
这个有点忌讳。
说出去,很容易被定为罪名,招惹讨伐。与妖为伴,成何体统?
道士就不同了,他降服狼妖,那是将其奴役的,视作护山神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更重要的是陈三郎乃是仕途中人,清誉举足轻重。
其实陈三郎也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不过在他看来,人有好坏,妖族亦然。正邪之分,并非绝对。小龙女给予了他新生,蟹和雄平等则是赖以依仗的羽翼,并屡屡护卫家园亲人,忠心耿耿。
如斯,怎能只将他们当做可利用的工具,用完就扔?
忘恩负义之事,陈三郎却做不出来。
“道士,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说这个了,扩张之举暂且停下,休整以观其变。”
打下偌大一片流域,惊动了河伯,事态已不同。毫无疑问,很快这个消息便会传到蟒大统领那里去了。
对外扩张,陈三郎要的是钱财资源,小龙女要的是香火,本是一举两得之事。那么目前看来,这个目标已然达成。
这么多年来,那些河神盘踞的流域,收刮信徒的钱财可真不少,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用箱子装起来,沉在水底不见天日,白白长锈,甚至腐烂。当然,也有一些被河神到世间游玩的时候用掉,但只是少数的。
现在好了,全搬了出来,折现流通,发挥作用。
钱财源源不断,村坞建设的进度大幅度加快。正所谓有钱好办事,又增请了一批工人来帮忙。
县尊大人新上任就大兴土木,或会招惹非议。不过想到陈三郎是新科状元郎,衣锦还乡,那么兴建家族基业也就无可厚非。而且人家建设,不劳民伤财,你有甚可指责的?
开始之际,市井间有流言,说去帮县尊起房子,工钱没得拿——这样的事情甚为常见,地主豪强,无论长工短工,给他们做事就别想讨好,能吃顿饱饭就不错了。
所以很多人信以为真,被请去干活的,都是愁眉苦脸。
然而三天下来,所有人都乐开了花,何解?
原因无它,这三天下来,工地开饭,顿顿都是香喷喷的白大米饭,管饱;还有菜蔬,晚饭还有大片的肉。
这等待遇闻所未闻。
泾县隶属江南,虽然乃是富庶之地。但底下层的百姓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不乏穷苦人家。一个月也就能吃上那么几顿肉,还是零碎的肉。而如今来帮陈县令做工,吃得如此之好,简直像是天上掉馅饼。
让众人乐开怀的不光是饮食好,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工钱天天发!
这又是一项前所未闻的规矩。
工钱结算,一般都是能拖则拖,最后能发放清楚,克扣少些就谢天谢地了。陈三郎倒好,不但不克扣丝毫,还每天收工后发放,绝不拖延。
众人听说,伙食工钱的规矩都是陈县令亲手下令制定的。对此,执行负责人周何之曾进言,说不必如此慷慨。
这是出于省钱的立场,别小看一顿饭一片肉一文钱,当基数大了,每天就是一笔庞大的开销,能抠下一点,积沙成塔,就颇为可观。
杨老先生也劝过。
然而陈三郎不为所动,亲笔手书:“一丝一粒,我之名节;一厘一毫,民之脂膏;宽一分,民受赐不止一分;取一文,我为人不值一文。”
笔墨酣畅,悬挂在县衙之上,以为警醒。
此书传出,与《岳阳楼记》中的论点相照应,在士林文坛上成为美谈。一时间,名声铿然,民望如流。
这不是纸上谈兵,而是有实干验证。传扬出去,许多人都眼巴巴跑来,希望能干上活。又有不少人士来投,要做门客幕僚。
聚人,便是如此。
别说什么情投意合,一照面就烧黄纸斩鸡头,结义兄弟。那都是小说家言,演义居多。别人来投,一定要看你有没有足够的发展前景,有没有令人折服的人格魅力,有没有容人之量……
诸多因素集合,就决定你最后能成多大的事。
当然,每个人都需要有成长的过程,这就是后面的事了。
……
南阳府,一座庭院中。
午后,日头有点火辣,在树荫下,莫轩意正在翻阅一份情报。情报上所写的,都是关于泾县那边的情景,关于陈三郎的近况。
看完,他手指在石案上轻轻敲着,喃喃道:“这位状元郎,倒非死读书的书呆子。之前看他的科举文章,笔锋太露,太刚易折,本来以为就是书生意气,不足为患。现在看来,却有点门道。”
空谈误国,俗话有说:书生造反,三年不成。因此一向以来,他都不大看得起读书人。然而如今看陈三郎新官上任,做事,一件件,果断利索,很有气魄;而且思路分明,不受左右干扰。
“只是他哪儿来那么多钱?”
莫轩意感到疑惑,他可是打听得清楚,陈三郎不过出身寒门,底蕴浅得很,根本没有那么多财力耗费。
“也罢,明天就去泾县看一看吧。”
想着,眼皮合下,静坐养气。
第两百零六章 围城而居,冢中枯骨
为官者,不谋私利,便是境界。
陈三郎新官上任,大兴土木,堵住别人嘴的最好办法便是不劳民伤财,而是借此增加民众福利,把工人的待遇弄好,落实了,比什么都强。
见贤思齐,民心却最为实际。
待遇好,众人劳动积极性高涨,齐心合力,争着表现——因为周何之说了,但凡表现出色者,便能获得留在陈家庄干长工的机会。
这个机会无论对工匠,而或对纯劳力而言,都有不小的诱惑力。对于他们来说,去哪儿做工不是做?关键得遇见个好主人。陈三郎贵为一县之尊,性格温和大方,懂体恤民心,这样的好人家打着灯笼难找。
工作热情高,建设速度大幅度提升,村坞基业雏形慢慢形成起来。被人见着,不由大感惊叹:好大一座庄子!
当初陈三郎选择地方,可是经过深思熟虑和周密计算过的。依山傍水,来龙去脉,可攻可守。
水者,有小龙女一脉坐镇,虾兵蟹将,兵强将勇,堪比一队精锐之师——兵甲出政权,铁一般道理。当下陈三郎只是个七品县令,虽然有着皇命,有着天子赐剑,但只能威慑一般人。当战乱起,圣旨宝剑就毫无用处了。
县令掌握一县政事,可手底下人手着实少得可怜。两班衙役,一队游兵散勇,这么点战力不说行军打仗,就是碰到强悍的山贼,都够吃一壶的了。
陈三郎不是不想练兵,但一来无名无分,被人揭发,就是养私兵的死罪;二来养兵可比种田搞建设要艰难得多,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才或有所成;第三,现在他也没有这方面的将才。
故而为今之计,只能依靠逍遥富道的道兵,以及小龙女他们。
山者,便是看逍遥富道的了。他视逍遥观为家,已与陈三郎成为同一战壕。因此不惜下血本,耗费心神法力,将偌大一片地方,设下禁制阵法。可以说,范围内一草一木,都是被精心设计过的,融成一体,阵法生成,发挥作用。
陈家庄规划占地极大,足有十多亩,其中划分成三大区域,一个是主人府,住着陈三郎和家眷;一个是陈家族学,分成许多个学科庭院;还有一块便是房舍住宅区。
至于其他马厩铁匠铺粮仓等,一应俱全,不在话下。
到了这个时候,周何之才更深刻地认识到,当初陈三郎描绘蓝图时的雄心壮志。
这哪里是建立一个村庄?简直是在建造一座城池。
当然,比起真正的雄城,陈家庄就显得袖珍得多,但用来承载家族传承,却是绰绰有余,足以屹立漫长岁月。
这么坚固宽敞的庄子,让人见着,便觉得心里踏实,有归属感。
“这里,也是我的家了!”
周何之热泪盈眶,当初他迫于生计,下定决心跟随陈三郎,背乡离井。现在看见村坞一点点被建起来,那般幸福满足感填满心间。
杨老先生同样激动,他未曾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参与这么一个浩大工程,就是按照陈三郎的要求来做,特费钱。
能不费钱嘛,主体全部是采石为砖,大长条,每块足有上吨重。砌起来,缝隙灌注石灰、糯米浆,堪称奢侈。
然而不得不说,这样砌成的石墙坚不可摧,固若金汤,不怕风雨沧桑,能耐岁月腐蚀。
在其中,还有一个插曲,就是采石运石那方面的工作,本来极为困难艰辛,人力耗损繁杂。然而一夜之间,石头便堆满在地上。
这般事情,令人咄咄称奇。
有传言说,是逍遥观的主持出手了,作法请来黄巾力士,他们都是神灵下凡,力大无穷,采石毫不费劲。
这个传言极富鬼神色彩,事实上也差不多。毕竟这么高的要求,单凭人力很难完成,所以陈三郎让道兵出手。反正有逍遥富道当挡箭牌,同时还能增加道士的高人风范。
“活神仙!”
很多信众到了逍遥观上香,都是这般敬仰。
陈三郎兴土木,刷名望,聚人心,王朝内自然有上书弹劾者。不过这些奏折统统泥牛入海,不见回音。
朝野上下,几乎所有人都认识到,皇帝这是故意放纵,放手让陈三郎去干的了。
但放任不代表支持,除了一封圣旨一把宝剑外,皇帝别无表示。在他心目中,陈三郎便是其随手放置到棋盘上的一着闲棋,一个卒子。至于这个卒子最后能否存活,能走到哪一步,关键得看他自己的努力和造化。
也许这样的棋子,不仅在扬州,在别的州域也有。
不过那些,陈三郎自是管不上了。
“最多三个月,村坞便差不多正式落成。”
陈三郎吐了口气。
这段时日,稻田成熟,开始收割。今季丰收,晒干清理后,黄灿灿的稻谷装在袋子,一包包地运进粮仓中,真让人心情喜悦。俗话说: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半点不假。
在农业为主导的古代,粮食比金钱还要重要。
在此期间,周分曹也曾来看过三回,不发一言,心情复杂。其实在他心底深处,还是有点抵触反对陈三郎如此张扬地建造家族基业的。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如此铺张浪费,却也隐隐揣测到一些陈三郎的真实用意:聚人,没有一个稳定坚固的根据点,很难聚拢人心。
你连一个安定的地方都没有,叫人怎么跟随?东跑西跑,惶惶然若丧家之犬,能有多少号召力?
别看陈三郎现在是泾县县令,但泾县县城并不能被看做是他的根据地。因为一纸调令,他就得换别的地方去当官了。
家族基业不同,它扎根于乡土,除非遭遇巨大的动荡变动,否则都不会迁徙。
作为过来人,周分曹也明白陈三郎内心的焦虑不安,需要寻求一个安全可靠的据点,步步为营。
只是,当真有天下崩乱的那一天,大厦将倾,一个家族基业能抵挡得住?
周分曹表示怀疑。
也仅是怀疑而已,陈三郎做事干净利索,不为己利,不劳民伤财,周分曹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自然无话可说。
唯一要诟病的,大概便是陈三郎这个县令当得太潇洒,完全是甩手掌柜,身为主薄的周分曹事实上是代县令了。其实小小县城,事情也并不多。忙碌过开头的一阵子,后面就平淡下来。报上来的案子颇为琐碎,不是李家媳妇和婆婆吵架,便是张家家里不见了只鸡……
倒是听说县城交界的地头上,那片山脉中有强人占山为王,很是做了些案子,打家劫舍,杀人越货。
不过涉及成团伙的山贼,县里往往要打报告到府里去,才能处理得了。
周分曹昨天便发了文书到南阳府,但未见回信。想着那边山脉遥远,此时也不放在心上。
斜阳余辉脉脉,山麓下仍是一片热火朝天景象,非常忙碌。敲打的声音,工人们卖力气的吆喝声,还有牛羊的鸣叫,交织成一片,煞是热闹。
在外边的草坡上,忽而出现数人。领首者身形昂藏,甚为高大。看他们的衣装打扮,仿若是过路的行商,是来看热闹的。
这段时日,听闻陈家庄建设,而专程跑来观望的人真不少,什么人都有。
经过一些简单乔装的莫轩意站在坡上,注视良久,晒然一笑。
一名心腹问道:“莫大哥,何故发笑?”
莫轩意回答:“本以为此子胸怀韬略,现在看来,不过一暴发户耳。围城而居,到头来,却是冢中枯骨。走吧,进城,莫要错过了时辰!”
第两百零七章 南阳来兵,剿匪之行
今日,陈三郎坐堂,翻看衙门事务。他毕竟是县令,该检阅过问的,不能含糊,不能什么事都让周分曹代劳。
一份份宗卷,做得很细致,这些都是经验老到的表现,绝非新上手便能完成的。
县衙事务琐碎,案子发生不多,忽然间,一份宗卷报告吸引了陈三郎的注意,仔细看起来:
泾县西南边陲,峰岭起伏,乃穷山恶水之地。前一阵子,一伙强人占山为王,插上一杆大旗,号称“黑风寨”。
黑风寨的强人武艺高强,来去如风,三头两天就跑下山作案,杀人越货,手段血腥残忍,时间不长,却已犯案累累。
县里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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