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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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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撕裂他,要将他碎尸万段!!!

柳易风的剑,每一招都是向着殷独贤。

每一招。

周围的高手都在刺杀柳易风,在阻止他的攻势。

可是他没有停止,一瞬也没有停止。

他的每一剑,都是向着殷独贤。

殷独贤被他逼得连连后退,颇有些狼狈。

连自己性命也不要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惨败

就在几招之间,殷独贤的身体已经被划出了许多道伤口。

虽然因为众人的阻挡,那些伤口多是外伤,但那种死亡逼近的气息,还是让殷独贤非常不舒服。

柳易风的攻势,像是任何人也无法阻挡。

同时,他也不理会其余人。

他那染着血色的眼睛中,只有殷独贤。

他只想杀了他。

周围高手的刀剑时而会砍到他身上,可是柳易风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继续追杀着殷独贤。

他不愿意浪费招式在那些人身上。

因为他今天本没有打算活到天亮。

现在,就是他生命最后的时期,每一瞬,他都要用来斩杀殷独贤。

那些手下见势,纷纷举刀向柳易风身上砍去。

柳易风穿地。是黑色地劲装。但是那些伤口处浸染出地血。还是在烛光之下闪着暗暗地幽魅地光。

此刻地他。已经成为了一个血人。

被复仇地情绪燃烧地柳易风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昏眩。

他明白。自己已经快不行了。

而这时。殷独贤已经退到了角落中。

他地身后。是墙壁。无路可逃。

于是,他汇聚起最后的力气,真真正正地,拼了命似地,向着殷独贤刺去。他,一定要杀了殷独贤。

这是自己的使命。

只有这么做,他才能替青兮报仇,只有这么做,他才能保护住靡音。

果然,那种杀气,狂烈勇猛,直直地向着殷独贤肆去。

那剑气,甚至已经斩断了殷独贤的一缕发。

黑色的发,滑过他冰白的颈脖。慢悠悠地向着地上飘去。

剑锋泛起的幽蓝,在殷独贤和柳易风的眼中同时映出。

已经,避无可避。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那剑尖要刺入殷独贤的身体之际,殷独贤忽然作出了一个举动。

他从袖子中射出一根蚕丝线。

那线,似乎沾染上了他的体温。也是冰白。

那线,像是有知觉一般,竟然自动缠上了旁边一名侍卫的颈脖。

接着,殷独贤使力,那人瞬间就被拉到了他地面前。

而剑,也同时刺入了那人的身体。

那名侍卫睁大了眼睛。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他的腹部,似乎传来一阵冰凉,那种能够带去生命的冰凉。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

一把剑正捅入了他地腹部。

侍卫抬头。用一种略带疑惑的目光看着杀自己的人……柳易风。

他静静地看着。

没有恨,也没有怨。

或者,这就是他的命。

皇帝的近身护卫。是要随时承受死亡的。

他要用生命,保护自己的王,保护殷独贤。

不是自愿。

只是一种责任。

可就在这时,他的腹腔里有了第二次的冰冷。

另一把剑,背后刺穿了他地身体。

没有停止。

在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之后,那把剑继续向前。

因为它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柳易风。

殷独贤在将侍卫抓来帮自己挡住了柳易风那凌厉一剑之后,便悄无声息地夺下了侍卫手中地剑。

然后,他捅穿了侍卫的身体。接着,将剑尖送入了柳易风的身体中。

殷独贤继续向前,他快速地推着侍卫。

殷独贤的剑上,穿着两个人。

长长的剑身上,鲜血在来回流溢着。

两个人的鲜血。

侍卫,柳易风。

柳易风想要将剑从自己身体中抽出。

但是他做不到,因为他在被迫后退着。

他拔不出自己体内的剑。

就在后退了三步之际,柳易风从那垂死的侍卫双眼中看见了寒光。

漫天的寒光。

漫天地剑。

在下一瞬,柳易风便感觉到身体被无数把剑刺穿。

其余的侍卫。争先恐后地将自己的剑,刺入了柳易风的身体。

血,无数的血,从他的身体中流出,染满了地面。

从来没有人知道,一个人的血,原来会有这么多,这么浓。

那些剑,依旧在刺着。

捅入他的身体。接着拔出。再捅入。

兵器刺入皮肉的声音本身是很小地,但是众多的刀剑。不断地捅入,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柳易风没有感觉到多少痛苦。

尽管那些利器还在他体内进出,可是,那些疼痛已经消失了。

而他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无声地旋转着。

桌椅,鲜血,殷独贤,慕情,靡音,全都在不停地旋转着。

华丽的花,盛开与枯萎。

都在一瞬之间。

都已经,没有所谓。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柳易风似乎看见大厅外进来了一名女子。

身姿优雅,像是一朵清冷的圣莲。

眉梢眼角,都是极致的美丽。

那是,青兮。

柳易风看见,青兮对着他微微一笑:“易风,我来接你了。”

柳易风那染血的嘴角,露出最平和最满足的笑容。

然后,他永远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靡音感觉像是有盆冰水,从她地头淋到脚,冷得她牙关打战。

柳易风。

柳易风。

柳易风。

靡音想要开口唤他,她不相信柳易风会就怎么死去。

不可能地,他经历了那么多的酷刑,都活了下来,他不可能就这么死去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靡音张开口,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喉咙,像是被什么给哽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靡音的心,痛得像是正被一把钝刀给切割着。

她不敢唤。

她不敢打碎自己最后的希望。

但是殷独贤帮她打碎了。

他面无表情地将剑抽出。

剑,再度从两具身体中划过,剑身上,是流畅的血痕。

失去了支持,柳易风和那名侍卫倒在了地上。

靡音清楚地看见,柳易风的胸膛,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微弱的呼吸,都已经不再。

生命的最后的微尘,也已经飞走了。

他,死了。被殷独贤杀死了。

靡音全身僵硬着。

柳易风。

那个和青兮一样疼爱自己的柳易风。

那个无论自己提出什么任性要求都会答应的柳易风。

他就这么去了。

永远地去了。

靡音的身体,像是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

是她,是她害死了柳易风。

如果不是她的到来,柳易风会安安静静地活着。

靡音的眼神,也空茫了。

经过这一役,殷独贤浑身增添了十多道伤口。

但他没有在意。

他的脸,冷得寂静:“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来帮你了吧。”

接着,他继续向着靡音走来。

他一定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靡音已经是绝望,可是她的眼里,是浓烈的恨意,即使殷独贤在几步之外,也可以感觉到那股烈焰,在灼烫着他的皮肤。

他的冰冷,她的灼热。

无论如何,也融不在一起。

殷独贤不急不缓地走到靡音的面前,看着她。

他细细地看着靡音。

经过这些日子,靡音的脸颊似乎是圆润了。

而皮肤,更是增添了一种母性的圣洁的光。

她变得更美了。

但是,这种美,却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她背叛了自己,伤了自己。

她忘记了,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再属于自己。

殷独贤的手,抚摸上了靡音的脸颊。

手掌中,传来一种滑腻,已经冰凉。

像是最上等的瓷器。

让人爱不释手。

报复

殷独贤的手,慢慢地在靡音的脸上移动。

像是在重温着那种滋味。

只有当他真实地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时,殷独贤才会认为,靡音是回来了。

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那只手,泛着凉意的手,在那同样泛着凉意的肌肤上游走。

从她的颧骨,到她的腮边,接着,是她的嘴唇。

然而就在这时,靡音忽然张口,狠狠咬住了殷独贤的手指。

那一口,像是汇聚起了她一生的力量,那种恨意,是无穷尽的,像是能将殷独贤的肉与骨都融化。

只是一下,靡音的牙齿就穿透了皮肉,接触到了那白色的骨头。

血,瞬间涌了出来,在靡音的唇齿间蔓延。

在靡音尝来,那血,冰冷而污秽。

殷独贤任由她咬着。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靡音。那双眼睛。像是烟云笼罩地寒水。

然后。他说了一句话:“原来你这么恨我。那么。在我做了下面这件事后。我想。你会更加恨我地。”

殷独贤忽然抬起膝盖。准确地击打在靡音地小腹上。

靡音只觉得一股从未经受过地剧痛。在整个身体中爆发出来。

那种痛。在四肢百骸中流窜着。在惊慌地奔跑着每一根神经。每一根骨头。每一块皮肉。都在痛。

靡音感觉到自己的下体,有温热的东西正在顺着双腿流淌。

不停地流淌,许多的鲜血,流出体外。

靡音知道,那鲜血中,还包含着那个孩子的生命。

慕情和自己孩子的生命。

血,在汩汩而流。靡音的脸庞,苍白得吓人。

她的额上,满是冷汗,那些汗珠,像是一只只沉默的圆虫,爬满了靡音的身体。

她那细致漆黑地发。被黏在额上,黏在腮边,更显得她的脆弱。

靡音的脸,是一件破碎的瓷器。

已经碎成了粉末,只等着风一吹,便要飘散到天际。

小腹中,某种东西,正在下坠。

靡音明白那是什么。

慕宛。

他受到了伤害,他感觉到了疼痛。他失去了生命。

靡音应该是要竭尽全力保护他的,可是她无能为力。

靡音无能为力。

她的心,已经濒临绝望地荒原。

靡音捂住小腹。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跪倒在了地上。

她清楚地看见,一行血,从她的脚上,流到了地面之上。

那血,被烛光照耀着,红得接近于黑色。

开始。只是一行,而之后,渐渐扩大,逐渐地占据了靡音的视线。

她的眼中,是红色与黑色的间杂。

靡音捂住小腹,双手在发颤。

她不想要孩子离开。

她想要保住这个孩子。

她想要生下他。

她还没有听见他的啼哭,她还没有摸到他的小手小脚,她还没有亲吻他的额头,她还没有给他穿上自己精心缝制的小衣裳。

莞儿。

他不可以走!他不可以离开!

靡音拼命地捂住小腹。可是依旧阻止不了那种下坠地痛觉。

她的心,她的身体,都不再有温度。

她想要大哭,想要大叫,可是已经没有了力气。

她只能匍匐在地上,将泪水滴落在那些鲜血之中。

泪,也稀释不了血地浓稠。

靡音抬眼,看见了不远处的慕情。

慕情的嘴唇,是苍白。他的脸色。临近透明。

就像是,即将离开这个世间。

靡音动用自己仅剩的力气。向着慕情爬去。

他是孩子的父亲。

趁着孩子还在她的体内,靡音要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

此刻的她,只想要做这么一件事。

所以,她费力地向着慕情的方向爬去。

她爬得很慢,但却不停歇。

仿佛这种爬动,已经成为了她最后地期许。

靡音爬过的地板上,遗留下的,是一条长而狰狞的血迹。

她像是一条受伤的虫,在做最后的挣扎。

慕情也向着靡音伸出了手。

他已经没有办法移动。

最后,他还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妻儿。

这是一种至深的无奈。

他原本是想要给靡音救赎,他想要让靡音重新开心起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能够给予靡音全新的生活,给予她平凡地幸福,让她永远摆脱噩梦的纠缠。

可是他没能做到。

他失败了。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唯一想做的,就是握住靡音的手。

两人的距离,并不远,但是对于重伤的他们而言,那段路程,像是永远也无法到达。

但靡音的动作,却是坚决。

她一点一点地,移动着。

她的身下,都是血,拖曳着,前进。

她地每一寸皮肤,都冒出了汗珠,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痛。

那些汗,那些血,将她地单衣全部沾湿。但是她全然没有感觉。

她此刻的心愿,简单至透明。

握住慕情地手,那只永远都带着温热的手。

只是这一个心愿。

像是过了许久,靡音终于来到了慕情身边。

她的手,即将和慕情的手碰触。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人挡在了她的眼前。

一重阴影,猝然压在了靡音的身体上。

殷独贤。

靡音即使不抬头,也知道,是殷独贤。

他是不会让自己如愿的,他会用尽所有手段,折磨自己。

刚才做的那一切,对殷独贤而言,只是一道开胃菜。

至于正餐,靡音永远也不会知道。

因为她永远也猜测不到,殷独贤的残忍底线在何处。

在下一刻,殷独贤便一把将慕情的衣领揪住。

他的眼睛,是寒水:“看清楚了吗?看清楚我所做的一切了吗?”

慕情睁开眼睛,直视着殷独贤。

虽然他受了重伤,虽然他就连睁眼的这个动作都是虚弱,但是,慕情的眼神,却让殷独贤的眉梢眼角一跳。

那是一种无比平和的目光,甚至,于平和之中,还带着一点悲悯。

他似乎是在可怜自己。

“你从来,也没体会过快乐是吗?”慕情道。

那声音,轻得像是微尘,但是却重重砸在了殷独贤的心中。

他周身的冰雪,因为这句话,而碎裂了。

是的,殷独贤从来也没有体味过快乐。

而将来,也不会体味到。

永远也不会。

殷独贤眼中的冰块碎裂之后,又以飞快的速度聚合,成为了更为凛冽的冰。

他倏地将慕情推倒在地,接着,抬起脚,踩在他的胸口上。

殷独贤的脚,在空中划出了锐利的弧度,最终,踏上了慕情的胸膛。

靡音听见了“卡擦”一声清脆的响声。

就像是骨骼断裂的声音。

肋骨,断裂了。

靡音的世界,因为这一个声音而变得寂静。

她看着慕情的嘴中,不断地涌出鲜血。

一口一口,染湿了他的全身。

同时,靡音也看见,殷独贤接过了手下递来的一把剑。

他举起了手,向着慕情举起了手。

然后,落下。

剑,刺入了慕情的胸腔。

当剑抽出时,更多的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外涌动着。

靡音想扑过去,她想要迎接那把剑,她想要和慕情同生共死。

可是杨池舟牢牢地抓住了她。

他不允许她上前。

靡音只能看着那把剑,一下下地刺入慕情的胸膛。

就像是当初,她用匕首刺入殷独贤的胸膛一样。

一剑一剑。

那是报复。

靡音知道,殷独贤在报复自己。

靡音听见了惨叫声,她感觉到惶然。

那声音很熟悉,像是自己的。

但是,她却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叫。

她的所有感觉,都已经不再存在。

棋子

靡音开始听不见剑刺入肉体的声音。

她开始闻不见血腥的刺鼻气息。

她开始感觉不到空气的冰冷。

但是,靡音还是可以看见。

她看得见那把剑,在慕情的身体中进出。

看得见慕情的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淌。

看得见慕情,最终闭上了眼睛。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血,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死亡。

殷独贤让开了。

因为慕情已经去了。

他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呼吸。

靡音像是失了魂魄似地。继续向着他爬去。

地上。已经成为了血地河流。

而她。则在里面徜徉。

像是一只渺小地虫子。被刀砍去半截身体地虫子。在地上蠕动着。蠕动着。蠕动着。

靡音终于握住了慕情地手。

但是这一次,慕情的手,却是冰冷的,带着僵硬。

已经……失去了生命。

慕情白净的脸颊上,都是鲜血,像是无数的裂缝,血染成的裂缝。

他的胸膛,是一片狼藉。

那些被利剑割烂的肉,那些浓稠至黑色的血,全堆积在胸前。

一片狼藉。

是的,很熟悉的场景。

靡音记得,当初她也是这么对待殷独贤的。

而现在,殷独贤将这件事情,千倍百倍地还给了她。

慕情,那个如竹妖般清雅的男人,那个带给她最后幸福的男人,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已经死了。

因为她,而死了。

竹林的香气。暖热的阳光,淡雅的清茶,靡音所向往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靡音地手,颤抖着罩上了慕情的眼眸。

但是掌心中,再也没有睫毛的抖动。再也没有蝴蝶在里面扑闪翅膀的感觉。

靡音又将头枕在慕情的胸膛处。

但是,已经没有了那种规律平和的心跳声。

没有了,胸腔中,是无边无际地空寂,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没有,一点也没有。

靡音就这么躺在慕情的胸膛上,静静地躺着。

她想和他一起腐烂。

自己,慕情,还有腹中的孩子。就这么安静地,一起蒙上灰尘,一起腐烂。一起掩埋在泥土之中。

身体内的力气,像流水一般,逝去了。

她想就这么死去。

永远也不再复活。

可是就连死,也是件困难的事情。

殷独贤不让她死。

那么,她就必须要活着。

靡音只是昏迷了,她感觉到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

有一两次,她的魂魄,像是飘到了半空之中,她甚至能俯视着自己的身体。

那具残破地躯体。还是没有腐烂,还是有着该死的令她恶心的生命力。

尽管脸颊苍白,尽管骨瘦如柴,但那躯体,还是有生命力地。

靡音看着许多人在她躯体边忙来忙去,为她针灸,给她喂药,看着殷独贤总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监看着。

靡音划动四肢。想要远离这里。

但是她像是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引力给牵扯着,仿佛某根看不见的丝线将她的躯体和魂魄捆绑着。

靡音越是拼命地挣扎,那根线就越是扯得更紧。

终于,在某一刻,她被一股强力给抓了回去。

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躯体之中。

重新面对这个已经没有任何希望的世界。

重新面对她的仇人,沐浴在无尽的仇恨之中。

靡音想要远离,想要重新挣扎出这具躯体,她想要去某个地方。

某个,有着青兮。有着慕情。有着柳易风,有着……她那个尚未出世便死去的孩子地地方。

可是她还是活了下来。就像是以前无数次那样。

别人都死了,只有她还活着。

只有她……还是活着的。

世间最好的大夫,最名贵的药材,全都在拯救着她,或者说,全都在将她拉返地狱。

靡音先是沉睡着,但一天天之后,她清醒的次数,逐渐增多了。

时常醒来,睁眼,天空,是墨蓝色。

到这时,靡音会有些恍惚,她常会忘记那个最大的噩梦。

她会下意识地将手往身边摸去。

她想要抚摸慕情。

可是触手,却是空寂与冰凉。

这时,那股寒意会随着手,一直扩散到靡音的全身。

慕情已经不见了。

靡音颤抖着手,摸向小腹。

那里,则是平坦。

皮肉之下,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每到这时,靡音会躺在床上,任由身体,被某种东西给一点点啃噬干净。

当高远修得到消息来到栖一山上的住宅时,看见的,是一片废墟。

黑漆漆地一片,瓦砾,木桩,还有尸体。

分不清面目的尸体。

一切都被焚烧了。

一起罪恶,都被焚烧了。

他不敢想象这里遭受了怎样的杀戮,不敢想象回过神来,高远修赶紧查看,发现死去的人中,没有靡音。

高远修并没有太多的高兴。

因为他知道,殷独贤会让靡音生不如死。

他站立在这片人间炼狱中,仰望天空。

天边,残阳如血,仿佛是在重放着当时的惨烈。

空山上,某种不知名的黑色的鸟在不停盘旋,发出尖锐的叫声。

而与此同时,极净万也站在书房地窗前,仰望着天空。

晚霞,好似燃烧了起来。

或许,那是仇恨地火光,仇恨达到了极致,将整个天空,都烧红了。

书房的中央,跪着一个被五花大绑地男人。

那是极净万的贴身侍卫。

曾经的。

侍卫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你是从什么时候背叛我的?”极净万并没有看他,一双眼睛,只是看着窗边的小花。

鹅黄的颜色,融化了人的

书房中很安静,极净万的声音,轻悠悠地回旋着。

语调是轻松,半点没有被背叛的愤怒,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侍卫沉默着。

极净万也不计较,只是继续用那种语气说道:“我还以为,自己待你不薄。”

侍卫的喉结,滚动了下。

一丝消逝许久的愧疚,慢慢浮上心头。

是的,二皇子确实待他不薄,甚至,他并没有将自己当成是下人。

想到这,侍卫停顿片刻,最终说道:“其实,从我进府的那天起,就是一名背叛者。”

是的,他原本就是大皇子的人,是来监视二皇子的。

从一开始,他就是二皇子的敌人。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一颗棋子,内里是黑子,却被涂成白色,进入了二皇子的地盘。

“那岂不是八年之前的事情?”极净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皇兄这么早,就已经开始对我防备了。”

极净万只是在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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