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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及良时-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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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忠职守罢了,”承安不以为意:“如何怪得了他。”
  他这样讲,无论真心还是假意,程玮都不好再说下去,只半坐起身来,道:“殿下第一次上阵,有没有被吓到?”
  “说习惯肯定是假的,”承安也没遮掩,只是一笑:“后来也就好了。”
  宫中的算计是潜藏在阴暗处的,像是草丛中的蛇,不定什么时候就扑出来,恶狠狠的咬上一口,这种真刀真枪的对决,反倒叫他更自在些。
  “原本想着在此守住渔阳,并无什么硬仗可打,不成想到最后,这儿竟成了胶着之地,”程玮摇头苦笑:“人算不如天算。”
  “怀化大将军该奇怪了,出关之后竟碰不上什么匈奴主力,”承安遥想雁门关,随之道:“原是到了这里。”
  接下来的话便不是他们能说的了,程玮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却忽的想起另一处:“臣昏迷之际,是殿下差人送回,说了这么久,竟忘记道一声谢。”
  “略尽绵力罢了,有什么好谢的,”承安摆摆手:“程大人客气。”
  “还有一件事要问殿下,”程玮踌躇一会儿,方才道:“送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我身上的平安符?”
  “平安符?”承安奇怪道:“不是在你枕边吗?”
  “不是这枚,”程玮看一眼妻子求的平安符,目光一柔,随即道:“是另一枚。”
  “许是那会儿士卒走得急,不知遗落在哪儿了,”承安想了想,道:“我再吩咐他们去找找。”
  “不必了,”城防要紧,程玮如何愿意将时间耗费在这上边,摇头道:“丢了便丢了吧,殿下不必在意。”
  承安起身告辞,最后叮嘱道:“伤势要紧,程大人仔细将养,明日我再来探望。”
  出了屋便是呼啸的冷风,裹挟着空气中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走出这里,方才停住脚步,自怀中取出那枚平安符来,手指轻轻的摩挲。
  “我偷偷拿过来,你也会护佑我平安吧?”他这样自语。
  似乎是觉得讽刺,又似乎是莫名期许,承安轻轻笑了。
  “谁知道呢。”


第87章 幕南
  接下来的几日里; 圣上一直都留在甘露殿里; 彻夜召见臣工,无片刻时间安枕。
  锦书忧心他忙于政事,反倒忽略膳食歇息,有时候也会自己煲汤,抱着承熙过去; 催着他用完; 略说几句话; 娘俩再回甘露殿去。
  渔阳,舅舅; 承安。
  她轻轻叹口气。
  其实; 她心里的担忧,并不比别人少。
  案前的佛经抄了厚厚一沓; 字迹娟秀而坚毅; 锦书心静了几分,停下笔来; 便见承熙正乖巧的坐在一边,拿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她; 忽然之间,就想找个人倾诉。
  “舅公不会有事的; ”她将儿子抱起; 不知是在同他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皇兄也没事儿,是不是?”
  承熙目光亮亮的看着她; 当然不会回答。
  锦书这才想起来,承熙还没见过舅公。
  于是她就改了口,重新问承熙:“还记得哥哥吗?”
  指了指摇篮上的那串风铃,她又一次道:“哥哥。”
  承熙见承安的次数很多,可是毕竟太小,这些日子不见,连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有些奇怪的蹙了蹙眉,他伸着小手,指了指窗外。
  想出去玩儿了。
  “没良心,这么快就将人给忘了,”锦书轻轻在他肚子上揉了揉:“你的铃铛和蝈蝈都是谁给的。”
  承熙可听不明白母后话里的意思,被挠到了痒痒肉,无力的躺倒在暖炕上,咧着嘴笑的开心。
  锦书忽的有些感慨,做个孩子,可比成年人好多了。
  尽管事忙,圣上却也没忘记前几日应承静仪长公主之事。
  这日晚间,锦书抱着承熙看花回来,就听红芳道:“娘娘,圣上方才降旨,解除赵王与婷华郡主的婚约了。”
  “这么快,”锦书将承熙放下,见他扁着嘴不高兴,就从花瓶中的桃枝中摘一朵花给他玩儿,哄好了之后,才继续道:“什么由头?”
  “钦天监说,二人都是尊贵命格,只是太过强硬,非要凑到一起反倒不好,圣上便将婚约解除,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是个好由头,”锦书面容在晕黄灯火下温柔而恬静:“婚约是要退掉的,但要是叫一方担了错处,再行婚嫁却也不易,这样讲也好,总算是两不相干。”
  “贤妃娘娘怕是要抓瞎了,”红叶端了青枣过来,闻言道:“圣上虽是这样讲,但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过得去的说法,婚约是在郡主和萧氏女入宫之后才退掉的,郡主落水又召了太医,几下里说下去,外头还不知会如何想呢。”
  “还能怎么想,不过是说贤妃偏心娘家人罢了,”锦书捏起一个青枣吃了,清脆脆的甜:“萧氏女出身所限,做不了正妃,可架不住贤妃偏心,在边上拉偏架,连静仪长公主的女儿都吃了亏,谁还敢再将女儿嫁过去。”
  红芳也道:“前不久,贤妃娘娘还满心欢喜的筹备婚事呢,这会儿倒好,一场空了。”
  “管他呢,叫贤妃自己愁去吧,”锦书将这话茬掀过去,叹口气道:“只是可惜了承婉,遇上渔阳之事,倘若胜了还好,便是双喜临门,倘若……”
  那话在心里想想还行,说出来却是忌讳,她顿了顿,轻轻叹口气:“罢了,明日我去看看她,免得她钻牛角尖。”
  那青枣新鲜,上头还沾着水,一口咬下去,清脆的声音都能听得见,承熙原本是坐在暖炕上咬手指的,瞧见母后吃的枣子,好奇的“啊”了一声,伸着小手要。
  他刚刚生了两颗牙,小小的冒一点儿尖儿,即使真给了他,也吃不到。
  锦书摸摸他的胖脸蛋,随便取了颗给他玩:“都看着点儿,别叫他吞了。”
  贤妃前几日跟静仪长公主吵了一架,几乎已经撕破脸,事后回想,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但真叫她去致歉,却也如何做不出,只想着陈薇总归要做自己儿媳妇,静仪长公主便是生气,也不会如何,便放任自流了。
  解除婚约的圣旨降下时,她几乎以为是听错了,难以置信的扫过内殿诸人,却见她们面色讪讪,显然与自己听的并无二般。
  似是被迎头敲了一棒,她瞬间瘫坐在椅上,几乎失了再次站起来的力气。
  怎么会这样?
  是静仪长公主去求的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到自己女儿的声名吗?
  贤妃心头大乱,难以控制自己心中慌意,赵王却是满心欢喜,只是见母亲面色难看,方才强自忍住,勉力宽慰。
  他喜欢温柔小意的姑娘,如同陈薇那般霸道蛮横的,自然避而远之,如今知道这桩婚事取消,虽然对于失去静仪长公主的支持略有可惜,但总归是欢喜的。
  比起赵王的欢愉来,萧淑燕心中却要惶恐的多。
  身份所限,她是做不了正妃的,所以从头到尾,萧家人和她都不反对陈薇做赵王的正妃。
  诚然,那是静仪长公主的爱女,圣上的嫡亲外甥女,可真正跟她过日子的是赵王,可不是长公主和圣上。
  赵王不喜欢她,那这个正妃就是空架子,第一个被宠的,不就是她这个仅在正妃之下的侧妃?
  但是,倘若赵王的正妃不是陈薇,而是另一个合他心意的姑娘,那她这个侧妃,难免会逊色许多。
  萧家对于赵王的影响力,也会随之削减。
  更要命的是,这桩婚约解除的原因,或多或少要追溯到她的身上。
  萧淑燕只消一想此事发酵之后的后果,就抑制不住的胆战心惊。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跟婷华郡主争一时之气,你怎么就是不往脑袋里记!”
  萧老夫人喘着气教训她:“这下倒好,所有人都觉得娘娘偏心你,谁还敢将自己家姑娘嫁给赵王,便是嫁了,也不会全心全意的支持赵王了!”
  萧淑燕跪在地上,不敢吭声,等着萧老夫人的怒火消去。
  刘氏近来被葛氏磋磨的不成样子,正好被吩咐往萧老夫人那儿送东西,这会儿见了女儿如此,少不得心疼,伸手去给萧老夫人敬茶,讨好道:“姑娘年轻,不懂事也是有的,老夫人不要同她计较。”
  萧老夫人这会儿正在气头上,瞧见刘氏那双枯瘦的、不复丰润的手,也没像是之前一般觉得怜惜,只觉得她是在卖惨讨怜,脸拉的更长了:“我跟淑燕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退下!”
  “姐姐做错了事,祖母动气也不奇怪,姨娘怎么这样没分寸,竟教老夫人做事。”
  萧淑芳奉了汤饮过去,先是不轻不重的踩了那母女俩一脚,才温声细语道:“昨日听见祖母咳嗽,我特意做了川贝雪梨汤来,您便是生气,也得顾忌身子,好歹用一些吧。”
  萧老夫人面色略微好些,欣慰道:“你倒有心。”
  萧淑芳低着头,唇边笑意恬淡,无害极了。
  两日功夫过去,渔阳局势越发胶着,城破几乎便在旦夕,李陆的脸色却显而易见的和缓过来。
  “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对着悬挂起的地图看了一看,他断然道:“怀化大将军援军将至,我们也能放开手脚,只要能将面前这三个万骑拖住,等援军到了,就能将他们一口吃掉!”
  “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一个副将道:“倘若在援军到达之前城破,他们再接应了其余部落入城,对于渔阳一线的军民,便是灭顶之灾了。”
  “守了两天,就是死,也不能在最后的关头输,”李陆摇头道:“若不早下决断,倘若被他们走脱,就再也追不上了。城中百姓已经疏散,成败在此一举!”
  草原上的骑兵,只要一心想要逃窜,能够追击到并且致死的几率,就小的可怜。
  引弓之民比汉人更信奉弱肉强食,发现难以匹敌之后遁走,为求生存向敌人求饶,在他们心中都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东胡帝国强盛时,屡次羞辱冒顿单于,先索要宝马,后索要妻室,冒顿单于一一隐忍,最终从东胡手中接过游牧民族的王杖,将东胡王的头颅斩下做了酒器,一雪前耻。
  真的说起来,并不比卧薪尝胆来的容易。
  战略便如此敲定,李陆吩咐其余人各去准备,承安留在最后,叫住了他。
  如果说最开始所有人都对承安有所轻视,这几日的同甘共苦,却也足以叫这轻视消弭几分。
  李陆对于这个没喊过苦的皇子有了几分好感,也愿意耐着性子听他说句话,只是才听了一句,原本随意的神情便严肃起来。
  “殿下是说,从匈奴内部去着手?”
  “纸上谈兵罢了,”承安道:“挛鞮氏内部攻讦不休,本代单于杀父自立,前代单于杀叔自立,四角之间也无深交,与其从外部攻击,不如由内而外,将其瓦解。”
  李陆目光幽深:“殿下的意思是?”
  “匈奴单于邱林休继位,本应册封其子为左贤王,只是为安抚先代单于势力,不得不立异父弟乌唯为左贤王,”承安平静道:“我想,他一定觉得乌唯是心腹大患,早欲处置而后快吧。”
  左贤王为匈奴四角之首,位比太子,在有儿子的前提下,谁愿意叫互为仇寇的人继承单于之位?
  “殿下的提议很动人,但不要忘了,他们都是匈奴人,”李陆深深看他一眼,道:“在共同的敌人面前,绝对会摒弃前嫌,共同抗敌的。”
  “大人或许理解错了,”承安笑了笑,道:“我们不需要他们撕破脸,只要一点儿小小的、邱林休心中的误差,就足够完成一切。”
  李陆坐回椅子上,目光微动:“愿闻其详。”
  “匈奴南起河西,雁门、九原、云中一线,西至西域诸国,”承安往地图面前去,定神道:“左贤王一系,占据幕南,常年屠戮边关,屡次犯境,单于庭及右贤王则于幕北,屡屡西征,几乎要吸干西域诸国的血,我军前往渔阳雁门,他们本该严阵以待共同抗敌,可直到现在,无论是渔阳雁门,还是云中九原,出现的都是左贤王麾下万骑,而不见单于庭大燾踪迹……”
  “在邱林休心中,这或许是一个机会,借助周军削减左贤王势力的机会,”承安目光顺着地图上望,终于在单于庭停下:“我猜,在周军对左贤王一系造成致命伤害之前,单于庭出军的几率,小之又小。”
  李陆定神听他说完,目光几转,终于坐不住身,四下里踱步起来。
  承安知晓他心中混乱,也不说话,只喝一口凉茶,等他决断。
  长久的沉默过后,李陆才再一次开口:“在单于庭反应过来之前,将左贤王部吞下?”
  承安决然道:“联合怀化大将军部,归德将军部,再加上云中,代上与雁门屯军,未必吞不下!”
  “匈奴号称控弦三十万,多半也只是号称罢了,大周休养生息这么多年,边军不过百万,匈奴这种逐水而居的游牧民族,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士卒?还不是将老弱病残算上,才勉强凑齐的。”
  “左贤王部在幕南有五个万骑,皆是各部青壮,一旦被吞下,就等同于废掉了匈奴二十年,等下一波人能弯弓上马,只怕连黄花菜都凉了。”
  “念过书的人,脑袋就是不一样,”李陆盯着他看一会儿,忽的一笑:“比起我们这些人来,灵光多了。”
  “说这些都还为之过早,还请大人先行联系各部,假使能够功成……”
  承安将目光往地图上蜿蜒山河一扫,道:“匈奴远遁,幕南无王庭,未必只是空话!”


第88章 喜事
  这年三月的长安风声鹤唳; 出门去走走; 似乎都觉得吹在脸上的风有血腥味。
  渔阳战事胶着,几十万大军悬在外边,长安如何能安心。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更不必说往来之前的时间差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朝廷便是再担心; 也不好隔空去指挥; 扰乱前线作战计划的。
  大公主的婚期一日日近了; 礼部与尚宫局筹备的得当,曲家那边儿也无差错; 按照旧制; 改叫圣上拟定封号,加恩之后再行出嫁了。
  只是这会儿前方还有战事悬着; 圣上整日留在含元殿里; 面沉似霜,忙的脚不沾地; 哪里会顾得上给大公主想封号。
  锦书怕搅扰到他,都不带承熙过去了。
  皇后深受恩宠尚且如此; 其余人就更不敢过去说什么了。
  这也是无妄之灾,锦书有点心疼大公主; 时不时的传召她往甘露殿去说话; 在宗亲与外人面前给她做脸,虽说没有亲兄弟,但皇后与太子终究念着她。
  如此到了三月中; 承熙刚刚满六个月的时候。
  天气已经很暖和,只是为了照顾这个小娃娃,内殿里的炭火依旧没停,锦书叫人弄了一点儿果泥,正拿匙子喂给承熙的时候,便听内侍在外通传。
  圣上到了。
  八成是前线有了好消息,她心中莫名的安定起来,给承熙擦了擦嘴,抱着他迎了出去。
  她大概是猜的对了,因为这会儿圣上面色显然和煦好些,唇边隐约带笑,较之前些日子堪称是天壤之别,一见她们母子俩迎出去,笑意便愈发深了,张臂去抱小儿子。
  承熙之前有阵子没见他,再见的时候尚且发了一通脾气,这会儿见父皇明知故犯,就更生气了,别过小脑袋去不看他,将头埋在母后肩头了。
  “父皇是有事,又不是背着你偷偷出去玩儿了,”圣上有些无奈,伸手去扶住他腋下,作势接到怀里去:“听话,叫父皇抱抱。”
  承熙哪里肯理会,一见父皇要硬来,两条腿就开始蹬,胳膊也胡乱挥动,小小的眉头蹙着,很不情愿的样子。
  “好了,人家正生气呢,七郎别硬来,”锦书拨开圣上的手,一道往内殿去:“再等等,缓一会儿就好了。”
  圣上被儿子搞得有些伤感,看着他胖嘟嘟的小脸,道:“才多大呢,就开始记仇了。”
  “六个月了,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还得了,”锦书叫儿子坐在自己膝上,亲了亲他的胖脸蛋安抚,方才打量着圣上脸色,问:“七郎去见过梁昭仪和承婉了吗?”
  “见了的,承婉的封号朕拟定出来了,便是怀淑二字吧,”圣上拿一侧的果子逗承熙,道:“本应该早些定下的,只是朕前些日子事忙,难免耽搁,倒是朕对不住她们。”
  他抬眼去看锦书,商量道:“承婉是这一代里头一个成婚的,也是长女,朕想格外赐一份尊荣,以嫡女的仪驾离宫出嫁。”
  “都依七郎便是,”这些虚名,锦书没什么好争的,再者,她也愿意为大公主添一份光彩:“我并无二话。”
  圣上笑了一笑,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目光中喜意欲深。
  “怜怜,”他加重语气,深深道:“今日午后,怀化大将军入奏,与雁门云中等地联军,合歼匈奴三个万骑,共两万七千余人,尽虏其牛羊马匹十一万头,全军修整之后,更往幕南深处前击!”
  锦书观他神色,早知前方有捷报传来,却也不想会是这等大喜之事,更未曾想战果会有如此之盛。
  她由衷欢喜道:“果真是大胜,七郎该当重赏领军之人才是。”
  “在等几日吧,”圣上拍拍她的手,随之笑道:“渔阳作为匈奴奇袭的攻击地,承担了最终的压力,这会儿初告功成,也能叫那几个人回来喘口气,休养一阵。”
  “那倒是好,”锦书想起自己此前与梁昭仪说的,由衷道:“梁昭仪还想叫承安送承婉出嫁呢,日子刚好赶得上。”
  圣上素来不喜承安的,这会儿却也笑了,难得的称赞一句:“李陆上书时,对他大加褒赞,说此事功成,他该是首功,等他回来,该好生赏赐才是。”
  锦书倒不是觉得赏赐值钱,而是见圣上似乎对承安颇有改观,也为他高兴。
  ——虽然承安也未必喜欢圣上,但父子君臣的名分在,身为臣子的总归会吃亏,能叫他们修好,这样是好事。
  前线战胜这样的消息生了翅膀一般传了出去,长安都陷入一片欢腾的海洋。
  大周想要回击匈奴,并非一日两日才有的念头,而是几代君主的魂牵梦萦,现下战事未歇,却也初胜,委实是叫所有人都松一口气,随即欢喜异常。
  小民们尚且如此,官吏们更不必说,圣上当初决意令人出战,朝中也并非一边儿倒的支持,但到了此刻,面对整个国度的胜利,所有人皆是与有荣焉。
  承安正月出发,三月方归,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算短,收拾行囊离去时,竟有些舍不得了。
  方绪身上也带着伤,只是边将经多了这种事,也不放在心上,上过药之后就去瞧他:“怎么,殿下要走了?”
  “倒也不急,”承安反问道:“方将军有事?”
  方绪原本也是看不上这位楚王的,但相处的久了,见他并不叫苦喊累,凡事也亲力亲为,倒是有些欣赏,说起话来也不像之前那么冲。
  “喝喜酒,”他问:“殿下去不去?”
  承安想了想,微微一笑:“去。”
  比起长安礼节的繁琐,渔阳的婚仪便要简便的多,新娘子人就在新房不远处,时辰一到,新郎去接了人,到堂前行了拜礼,就算是完事儿了。
  承安还坐在椅上,伸着脖子等接下来证婚人的一通酸词,就见所有人一窝蜂的跑出去,只留了他和程玮两人。
  “前几个席位的酒菜是最好的,酒也最醇香,”程玮行动不便,加之身上有伤,便落在后边,整个人慢悠悠的解释:“他们都去抢了。”
  承安从没见过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婚礼,蹙眉道:“我不是楚王吗?”
  换言之,即使是为了皇族的面子,不也应该叫他坐上席吗?
  “再不去,就连汤水都没了,”程玮慢悠悠的从他面前经过,客气而揶揄的称呼一句:“楚王殿下。”
  他那话当然是说的夸张,但实际上,等承安过去的时候,也没几个地方有空位了。
  “滚滚滚,”方绪一条腿占了三个位置,一个是自己的,另两个是承安的程玮的,正将过去抢位置的人赶走,扭头一见他们俩蜗牛一样挪过来,就有点急了:“快点,赶集呢你们俩!”
  燕地的男人是剽悍的,女人也是豪爽的,酒很香,也很辣。
  承安喝多了醇厚柔和的宫廷御酒,一尝这里的烈酒,险些一口吐出来,只是周围人都看着,就生咽了下去。
  方绪这才心满意足的扭过头去:“这才对嘛。”
  “姓方的,你又糊弄人了!”一个清脆中带着爽利的声音传来,竟是新娘子过来了:“那种烈酒,便是喝惯了的贸然来一口都受不住,更别说这位小哥这种,一见就是头一次唱的了。”
  “刑六娘,别人都不说,怎么就你多管闲事,”方绪哼道:“别一口一个小哥叫这么亲热,你第一次出嫁的时候,人家还没个凳子高呢。”
  “呸!”一席人都笑了,刑六娘也跟着笑,明艳动人:“照你这么说,我生第一个娃娃的时候,你还没我鞋面高呢!”
  一群人哄笑开,连承安都忍不住笑了。
  笑完之后,他才低声去问身边的程玮:“怎么,这位六娘子,是二嫁吗?”
  “是啊,”程玮也没遮掩,大大方方道:“她原是云中副将邢湾的女儿,先嫁渔阳振威校尉冯平,生有一子一女,冯将军战死后,再行改嫁。”
  本朝并未强迫寡妇守节,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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