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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先生的厨房-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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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癸丑年霜降·喂药记
善解人意的原小岚替他解围, “葳蕤睡得久了, 可能还不知道, 现在放眼乾元街, 唯有两间店面最是吸金, 有凤来居自不必说,难得的是, 这半年来异军突起的千金茶如今可是小姐夫人们最爱去的一处地方, 一时引为风尚, 就连上海的《新生活》这月都进行了报道。听闻还有上海天津的夫人专程到了奉天来尝尝这新奇的糕点和茶水。”
飞扬李朝他露出一个多谢的眼神,被人一通夸,他这会小胸脯挺得贼直,刚才还心虚的人现在便得意道:“就是就是,这店好着呢, 你呀就别操心了, 好好把身体养好, 北平那店还等着你好了去揭幕开张哩!”北平的有凤来居分店早已装修一新就等开业, 不过因为大少爷一日不醒,这店的开张也就一日耽搁下来。
原小岚听到这, 想起了一事, 看着林葳蕤的眼神奇怪, “说到北平,我听到一个传闻, 是从你赢了比试的汇贤堂走漏的风声, 也不知是真是假, 有人说有凤来居要承办宫里那位的成人典,虽然没几个人信,但空穴不来风。”
“我怎么琢磨着有点苗头呢?毕竟是无所不能的林啊!而且听说林你还被皇帝召进宫了,这事靠谱啊!你快与我说说,林,这事是真的吗?”飞扬李催促他。
林葳蕤有些懊恼地抚额,一睡睡太久,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好在这醒的刚好是时候了,还有十天便是宫里的宴会,抓紧时间准备还是能赶得上的。也不知宫里那边是怎么个章程。
原小岚和飞扬李见他这神情,微张大了嘴,同时发问:“这事还是真的?!”“林!你也太厉害了吧!那可是皇帝啊!”就算是位退位没了实权的,不过在飞扬李看来也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大人物了。他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普通老百姓来着。
林葳蕤瞥了一眼两人这傻不愣登的样子,淡淡嘲道:“出息!”
非常没有出息的两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大少,该喝药了。”这时,神出鬼没的刘管事端着一个端盘出现在林葳蕤身后。
林葳蕤皱眉,瞪了一眼那碗黑漆漆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汤,“我都说我身体无恙了。”
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刘管事倒是语气温和,不过还是不假辞色:“大少,你不要为难老奴了,大帅回来后若是看到大少您没有喝药,要责怪的。”
林葳蕤不耐烦,摆摆手,“先放着吧。”
刘管事好说话地放下了,不过没有走开,就在一旁守着,大有不看着人喝下去不走的架势。
“你有事就去忙吧。”林葳蕤非常体贴道。
一旁见到这个长得很可怕的管事飞扬李就情不自禁一脸怂样,他闻言也附和道:“对啊对啊,我们会看着他把药喝了,您就放心吧!”他非常自信地打着包票,在他看来,林可不是那种会因为药苦就不喝药的人,怎么可能?!林可是能面无表情踹趴几个洋鬼子的可怕生物!
刘管事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直盯得飞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从善如流地退了下去。
谁知,他走没多久,飞扬李就眼睁睁看着他心目中可怕级别的好友端起那碗药,全都倒在了花坛上。
原小岚和飞扬李:……
林葳蕤:“是药三分毒,身体无事喝什么药。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对吧?”他后面两个字说的很重,眼睛眯起,颇有些威胁的意味在。
两只小绵羊瑟瑟发抖,他们可劝不动大少爷这个我行我素的大魔王,被“威胁”装作没看见后,三人再次友好地谈起宴会的事情。
解决了药汤心情不错的林葳蕤对原小岚道:“这场宴会到时候恐怕还需要小岚你的帮忙。”
原小岚虽然不知自己能做什么,但自然当仁不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大剧院那边他已经辞了演出的工作,目前在家专心准备自己的作品。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还是因为陈景游容易找到那处去,为了避免给大剧院带来麻烦和不必要的风言风语,他索性辞了。
令他感到暖心的是,大剧院那位传闻中只看钱不看人的老板,不仅没有责怪他上次不告而别的事情,反而还热心地表示,如果他还回来,当家台柱子的位置还给他留着。
林葳蕤此刻也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便道:“同我们编的那一出新戏有关,我同皇家那边的人敲定之后再同你细细说。”
原小岚点头,心头还有些期待,毕竟是皇家宴会啊。
一旁的飞扬见状,立马兴致勃勃毛遂自荐:“那我呢那我呢,林!我能帮你什么?”
林葳蕤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让他找块泥巴自己待着玩去。
飞扬李不服:“林!我不仅能充当翻译,还能帮你拍照!你想想,这是一件多么值得纪念的事情,唯有我能把这盛况拍下来,等到以后给我的子孙看,他的爷爷可是曾经参加过皇帝宴会的人呐!我还会拉小提琴奏乐呢!”
“行吧,到时看。”
飞扬李也不嫌弃他的语气,他老早就想去皇宫里头看看了,这次有凤来居承办宴会,他趁着这趟溜进宫里,到时定要拿着他新买的相机将神秘莫测的紫禁城拍个遍,岂不美滋滋?
两人道别的时候,林葳蕤突然出声拦住了原小岚,朝阿福招了招手,末了对原小岚道:“你住的地方比较偏,让陆小六送你。”
原小岚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几乎是即刻摆摆手,脸立马就红了,“不,不用了,不敢麻烦陆六爷了,我自己叫一辆黄包车就行。”
林葳蕤恶趣味满满,捏了捏原小兔的脸,“他来了,你跟他说吧。”
原小岚欲哭无泪,这让他怎么说啊。陆予夺倒是个端得住,他见心上人被大嫂捏了捏脸,眼底闪过一丝幽光,然后面不改色道:“走吧。”
原小岚还是有点怕陆六爷的,完全没有当日喝醉酒调戏人家的胆量,所以最后还是受宠若惊地被陆六爷亲自开车送了回去。
这中间还有一个插曲,两人出去的时候,遇见刘管事,陆予夺意料之外地将人叫住了,“大嫂把药倒在了花坛里,记得再煎一碗过去。”
没想到你是这种六爷的原小岚:……为葳蕤默哀。
刘管事像是早知道会有这一出,非常淡定地点头,然后道:“厨房在煎了,相信大帅回来的时候,夫人刚好可以喝上药。”
车在青石板路上慢慢开着,车内两人无话,气氛十分微妙。
原小岚悄悄瞥了眼身边开车的人,这般近的距离,他突然发觉陆六爷和叶大帅一样,都是生的极好的人,平日里之所以很少有人说他们的长相,大抵是因为这二人久居高位,都是气势太过强势盖过了容貌的人,普通人到了他们跟前都是唯唯诺诺不敢直视,当然便忽略了长相。
“是这条路吗?”陆六爷冷不丁出声,吓了暗暗打量的原小岚一跳,他恍然地朝周围看了看,然后才笃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有人开了口,原小岚也顺势道:“当日多谢六爷的收留。”他说的是他从陈府出去后,被陆予夺带了回去的事情。
“小事。”陆予夺这个时候,突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原小岚莫名其妙,就听他说:“你怎么不在大剧院了?”
原小岚以为他想听自己的戏,便非常知恩图报道:“因为一些私事,不过若是六爷想听,我可以为你单独唱上一段。”
陆予夺:“嗯。”
原小岚:“六爷想听什么?”
“不用叫我六爷,叫我六哥就可以。”
“啊……”原小岚被他这一句惊地,像某种受惊的小动物,微微张了嘴惊讶地看着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比你大几岁,叫我六哥就行。”陆予夺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去。这一次,原小岚看的分明,他有些恍惚地想到,六爷刚才是笑了?还是看着自己笑了?不得不说,平日里不笑的人,一笑起来的杀伤力非常大,起码,原小岚就霎时觉得陆六爷没有往日那般可怕了,虽然他好像是看自己好笑才笑的。
陆予夺迟迟未等到那一声心心念念的六哥,又回过头盯着人看,原小岚愣了一会才会意,试探着叫了一声:“六哥?”
“嗯。这是改口的礼物。”陆予夺若有其事地将一个怀表放到他手中。
那是一块十分精致的金色怀表,外壳雕刻着仿佛的花纹,打开来针面是珐琅制成的,还有悠扬的音乐声,看着就价值不菲,原小岚赶紧推辞:“这太贵重了……”
陆予夺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递过来的手,“给你就是你的。”
原小岚还想再说,就听陆予夺说:“给我唱一段《穆桂英挂帅》吧。”
“现在吗?”
“嗯。”
“……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年责当尽,寸土怎能属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兵……”
即使没有其他乐器伴奏,原小岚还是张口就来,声线千回百转,婉转高吟如大珠小珠掉落玉盘,自然而然地便起了范。他能年纪轻轻获得“岚后”一称,除了时运外,在戏剧表演创作上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比起他的成名作《贵妃醉酒》,陆予夺似乎更喜欢听他这唱的这段,唱这一段时,台上的青年的眉间飞扬,神情活泼,眼睛灵动,英气十足的唱词在他演绎来颇有一股济世豪情在。
直到下车后,原小岚都没有机会将手中的怀表送还回去。
“好好休息。”陆予夺说了这么一句,没有越矩做出其他不合时宜的动作,就告别,看着人走了进去,他怕太快了,会吓到他。离开的时候,他往某个方向看了看,暗中留下几个下属,才沉着脸上了车。
车上。
“六爷,那个陈景游找到原少爷现在的住处了。”
“嗯。”陆予夺闭目养神,瞧着十分不在意。
“六爷,需要我去警告他一番吗?”
“不用管街边的臭虫,守好他,别让不相干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就行。”陆予夺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原小岚买下的两进宅子周围,几个大兵躲在一处八卦,“你说这人也是贱骨头,当初是他姓陈的要娶妻生子,结果到了大喜日子当天,又反悔了,他的表亲那边被他这么一闹,彻底跟他决裂,处处打压他的生意。他还到处找原少爷,找到了又能如何呢?他家老太太正为他到处物色儿媳妇呢,打的就是让陈家度过难关的主意……再说了,原少爷这会有六爷护着呢,两年前错过了,哪还能再让他占了便宜去!”
“都少说点,主人家的事情是我们能乱说的吗?都看好了,别让姓陈的打扰到原少爷。”
“是!”
街角,陈景游直到那辆小轿车离开,才满眼阴沉地转开了视线,心下惊涛骇浪一片。
那个男人是陆六爷,怎么会,小岚怎么会和六爷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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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从军营回来的叶鸿鹄脱去了披风,换了一身衣裳,把自己弄得浑身暖和了一点才端着一碗药走进了房内。
林葳蕤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就皱眉,放下手中的报纸道:“拿出去,这玩意我不喝。”
叶鸿鹄置若罔闻,反而出乎意料地仰起头,一口将药喝了,林葳蕤微微愣住看着他的动作,狡猾的猎人立马就抓住时机朝他走来,等到林葳蕤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唔——”
叶鸿鹄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乱动,一手强势地捏住人的下巴,就唇对唇将口中的药全渡了过去。林葳蕤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苦涩的药,好看的眉头死死皱紧,气得就要将人推开。奈何叶鸿鹄不仅体型比他壮,力气还比他大,自然不是他一个睡了三个月的白斩鸡可以比得过的。
叶鸿鹄将药喂了过去,舌头还刺激着怀中人的上颚和唇根,促使林葳蕤不得不将多余的药汁吞咽下去。末了,凶猛的攻势才缓了下来,叶鸿鹄又安抚地细细地舔过他口中每一处,将苦涩的药汁舔了去,才退了出来,恋恋不舍地在他的唇上啄了啄,大拇指抹干净他唇边溢出来的一些药汁,低笑道:“我倒是甘愿你每次都不好好喝药了。”这种喂药的方法他可是求之不得。
被强行喂药的人好不容易推开他,猛地喝了好大一口水,才怒瞪他:“你!你怎么能……”实在是太厚颜无耻了!某些地方脸皮比较薄的大少想到。
叶鸿鹄对他的指控全盘接收,将空碗拿走,“明日乖乖喝药,再倒掉,我就再喂。”
喂完药,林葳蕤没好气地同他说了要去北平的事情。哪知他听完,想也不想就劝阻,“胡闹!你身体还未养好,怎么能出远门?”
话音刚落,他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太强硬了,这可是自家小媳妇呢,万一把人家给惹伤心了心疼的还是自己,是以他又赶紧软了态度哄道:“办宴会定然是需要花费很多精力的,更别说是这种国宴级别的了。我知道葳蕤你很厉害,这次宴会肯定难不倒你,但是你大病初愈,手都不知道能不能抬得动锅。不如就让大宝小宝他们去吧,好歹他们都是你教出来的,手艺必定差不到哪里去。你需安心在家休养。”
林葳蕤眼睛没有离开报纸,今日的报纸上硝烟弥漫,各方政客登场轮流,竟然还有人说到了他。看来,他昏睡的这几个月,叶鸿鹄做了很多事情。
他头没抬,声音也轻轻缓缓,但就是透着一股子盛气凌人的味道,“我好没好,别人不知道,你能不知道?”他就是表面看上去没有血色,那都是睡太久没晒太阳的缘故,实则如今的身子底子好的不能再好了。他怀疑是托了芥子空间的福,没看他头发几个月没理,竟然已经长过肩了,正常人的速度不是这样的。
想到这,林葳蕤朝男人勾勾手,示意他靠近:“你让我去,我用一个秘密交换如何?”
叶鸿鹄也知道他身体有异常,尽管也很想知道媳妇的秘密,但是不得不说,经过这一次遇袭后,他恨不得到哪都将人揣在腰带上带着,哪还能让他到北平这种龙潭虎穴去,北平现在是最乱的时期,他另有安排。
“不交换,北平太危险了。”叶鸿鹄冷酷拒绝。
林葳蕤可不信,报纸上明明白白写着呢。今日的《民报》头条便是大总统疑似与东瀛人勾结,签下丧权辱国之十五条条约。而《大公报》的前一日头条便是叶大帅遇袭幕后黑手即将水落石出,疑大总统与东瀛合作。每一个都是触目惊心的新闻,可想而知,外界乱成什么样了。
第118章 癸丑年霜降·芥子述
林葳蕤将报纸放在他跟前, 好奇道:“这次遇袭的事情真是大总统勾结东瀛人做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得不偿失吗?”老毛子和东瀛人是北六省老百姓最痛恨的两个种族, 东瀛人在全国范围也是民族敌人, 二十年前那一场海战, 正是东瀛人将华国打败, 签订了甲午年的条约,此后各国势力都想在华国这块香饽饽上咬下一块肉来, 就是因为这位虎视眈眈的邻居开的坏头。
在总统这个位置上做的好好的, 虽然名声不高, 但是不搞幺蛾子,各党派为了当初的约定和平衡,是绝技不敢轻易打破这个僵持局面的,元大头到任期结束都可以做他的大总统,干嘛做汉奸呢?
叶鸿鹄顿了顿, 将他手上的报纸拿走, 轻描淡写地想要将这个话题接过去, “你身体刚好, 暂时不要烦这些,我都会处理好的。”
林葳蕤皱眉看他, “叶鸿鹄, 你是不是瞒着我干了什么坏事?”
叶鸿鹄:“媳妇, 我这三个月来,连洗澡都是在你这洗的, 除非必要, 寸步不离你身边,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林葳蕤明知道他这是在插科打诨,心到底还是隐隐有些软,只因为他知道,这人虽是玩笑的口吻,但是话里却都是真的,是以矜骄的大少爷难得低了次头,软声道:“我不是这意思……”
叶鸿鹄是个深谙用兵之道的人,奉行敌退我进,“你昏睡的时候,吴家那个同你一起留学过的小姑娘因为惦记着你,还上我这要见人呢……”叶鸿鹄嘴角的笑很危险。以前他没立场发作这些事的时候,都一副理所应当捍卫领地的模样,如今被盖了章,自然更加不会放过了。
这可苦了前途无量的吴营长,之前大帅还只是发了通电报敲打敲打他,如今便是光明正大地警告了。
林葳蕤虽然对那个小姑娘没什么别的念想,但总归人家对他念念不忘是真,叶鸿鹄这厮属土匪出身的,占山头意识强到可怕,林葳蕤识时务者为俊杰,也转移了话题。
“我上次在北平酿的凤凰脑子呢?”本来那两坛子豆腐都给专门搬上了火车,但是双桥发生的事情来的突然,林葳蕤昏睡不醒,最后那一道至关重要的控温工序自然没有完成。虽然小宝有大少给的方子照做,但是却没有他的敏锐感知力。即使最后酿出来的糟豆腐也是难得的美味,但是在叶鸿鹄看来,便是看不上眼的赝品了。
叶鸿鹄安慰他,“没事,寻个日头再酿吧。”
林葳蕤却是摇头,凤凰脑子这东西需要夏天的温度和大晴天,这都已经过冬了,冰天雪地的,去哪找一处温暖如春的地方。
叶鸿鹄见他还是在意,暗暗记下。
“嘶……”林葳蕤靠着沙发上,刚才昂起头的时候,有些不习惯地再次被后背的头发扯到。
“怎么了?”叶鸿鹄以为他头痛,心脏猛地一缩。
“头发又扯到了。”
叶鸿鹄把他揽在怀里,皱着眉,动作有些笨拙又小心地将缠在一起的头发拨开,林葳蕤有些不耐烦说,“这头发太不方便了,剪掉吧。”
“不行,道一天师说了,头发不能贸然剪。”
道一天师说过,林葳蕤醒来后身上的变化都是因为机缘,最好是保持不变,必要时好好爱护。
“这头发也挺好的,你冬天怕冷,有了长发还暖和点。”
叶鸿鹄假仁假义地劝道,暗戳戳又摸了一遍他的长发,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在,自家媳妇这一头长发黑如墨,摸上去质感如同绸缎,滑不溜秋的,尤其是当它完全散在床榻上的时候,美的犹如聊斋里吸人精气的妖精一样。叶鸿鹄想,这比狐狸精厉害多了去了。
林葳蕤不知道的是,这几日每晚他睡下后,枕边人总喜欢将他的长发放在手中把玩一阵,爱不释手。
但是确实有一点长了,有些碎发遮住眼睛,叶鸿鹄想了想,让人拿了把小剪子,自告奋勇道:“我帮你剪掉前面一些碎发。”林葳蕤以前的头发都是他剪的,所以也没有意见。是的,叶大帅已经占有欲强到连媳妇的头发都不愿让别人碰了。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屋内的地暖烧得更旺了,拿着毛斗篷的阿福进了屋,把伞收好后,赶紧抖掉自己肩上的雪。大少爷身体刚好,他们这些亲近的人都会一一叮嘱过,近身得把自己给弄暖和了,免得将寒气传给少爷。他跺了跺脚,呼出一口雾气,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他穿着棉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都冷得直哆嗦。
又穿过一个放鞋的小房间,进了里屋,阿福就瞧见自家少爷坐在只开了一条缝的窗边,身旁是拿着小剪的大帅。
叶鸿鹄见他来了,接过他手上的斗篷,给窗边的人披上,又将他的手放在手边捂暖了,叮嘱不要放到外头去,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叶鸿鹄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他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用得着这么小心吗?
“用得着,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看雪,爪子别伸出去。”
小剪子非常细心地减掉了碎发,露出那双清粼粼的丹凤眼,摄人心魄,叶鸿鹄心痒痒,不顾旁边人在,附身就亲了亲他的眼睑。
林葳蕤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阿福,阿福已经非常知趣地避开了眼。叶鸿鹄见他这样,笑了,被炸毛的人瞪了一眼,也觉得这人哪都好,连瞪眼都格外有生气好看,恨不得再撩他让他再瞪几下。
剪掉的头发叶鸿鹄没有丢掉,而是用帕子包了收起来。
“你把它收起来干嘛?”林葳蕤用手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头发,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没那么碍事了。
“改日让胡姨做一个荷包,放几缕进去我随身带着。”叶鸿鹄轻描淡写地回道。
林葳蕤:……
林葳蕤努力忽视掉心底奇怪的涌动,状似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对阿福吩咐:“去看看酒窖里去年酿的梅花酒还有剩下的吗,有的话,拿一盅过来。”
阿福却眼尖地瞧见大少爷的耳根都红了,心里偷偷笑了笑,怕他恼羞成怒,赶紧点头溜了。
叶鸿鹄没有反对,梅花酒的度数很低,是去年见林小芃被酒辣到后,林葳蕤专门酿的。
取早起被雪覆盖的完整寒梅,细细洗去污雪和根部,和长白山上没有污染过的雪水、上白江米按照古法酿成酒水,清甜回甘,隐有暗暗的寒梅香,若是让那些文人大才子知道了,恐怕得捧上天。这酒度数低,喝一点还能暖身子。因为是自酿自家用的,连有凤来居都没有上这种酒。
阿福端来的时候还顺手将厨房里刚做好的百果子给端来了。
这一直是有凤来居最受夫人们欢迎的点心,因为是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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