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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3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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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夫人忙接上话:“乖孩子,我代加寿谢谢你。”又怕这句话不能安慰这童稚的孩子,柔声道:“等过了这阵儿,再找回来吧。”

    孩子们就喜笑颜开,纷纷问道:“什么时候能太平啊?”说起这件事情人人欢喜,从国公夫人到姨娘到奶奶们全流下泪水。

    她们能面对生死,也不能面对自己孩子的生死。对国公总有点滴的恨,但对袁夫人都打心头酸烈上来,由心底的感激着她。

    此时,都明白生的希望全由袁夫人而来。

    袁夫人也没有辜负她们,微笑对孩子们回话,却是回答了所有人:“我们啊,有个好地方呆上几天,再出来就太平了。”

    “好哦好哦,”孩子们欢喜的很快,拍手乐了。

    在他们的笑容中,袁夫人打开地道口,看着她们一个一个地下去,最后一个孩子懵懂着,还以为是把他们送走,大人有时候总骗人,孩子总有这个认知。他天真的道:“如果我不能回来,不能见到加寿,帮我告诉她,虽然我不在家里等她,但也别走错了路,错讨人家的钱。”

    袁夫人柔情更涌上来,看她的宝贝孙女儿多么得兄弟姐妹们喜欢,抱了抱他答应:“好的,会再见到的。”

    下面的孩子们全听到这话,大的知道忧伤,还没有欢笑。小的全互相道:“就说会回来的,加寿会回来的!”

    这是一些还不知道忧伤的孩子们。

    谢氏让人扶凌姨娘过来,凌姨娘失去双腿,不能走路,完全是携抱过来。袁夫人对她淡淡一瞄,没有阻拦。

    谢氏涨红脸尴尬:“姑母,已经带她出来了,是个活人,丢下可怎么办?”谢氏有句话还没有说,要是让人凌辱了,谢氏也觉得不能做人。

    袁夫人很是理解:“没事儿,你办得好。”

    女眷们全下去,袁夫人又和几个大胆健壮家人去接府兵。接下来府兵,全是大喜:“这里天然是个工事,可以利用这里杀敌。”

    袁夫人颔首点头:“正要你们这样办理。”说过,人还笑着,身子一晃,倒在旁边八奶奶身上。大家扶她坐下来,有食水喂给她,袁夫人喝下几口水,勉强笑了笑:“累到了,我好久没走过这么久的路,”

    众人沉默的感动着,这中间对辅国公不早说出家中的藏身处的恨意,在想起袁夫人是半夜里来,还是独自一人过来,胆量和情意都有,恨意也就消逝。

    “去杀敌!”袁夫人精神稍好,就对府兵队长提气儿喝道:“本府家训,无国就无家。保城则保家!”

    喝过,又一阵虚弱上来,她是体力精力过度透支,大家扶着她坐下休息,地道里有东西,给她垫得暖暖的,陪在她身边。

    这里寂静,上面的动静微弱的过来,勾得人支耳朵想听和更担心。偶然,有府兵们的呼喝声过来,听得人提心吊胆,过会儿,又鸦雀无声,让人更生出胆寒。

    得说点什么,不然大家粗重的喘气声就先让自己不快。国公夫人又才和袁夫人说上话,还想再说。不敢再提宝珠和她的儿子们,就再说加寿。

    讪讪的:“寿姐儿在京里好吗?”

    “好着呢。”袁夫人语气中有了欢欣,只是累了,又身在险地,欣喜不多。说到她的加寿,袁夫人真是太喜欢了,眼前出现寿姐儿一脑袋的朝天辫子,娘娘是疼她的,公主也疼她,寿姐儿托祖父的福,是个有大福气的孩子。

    袁夫人的力气,又回来一些。

    说话能减少恐惧,加寿的亲事又让人向往,宫姨娘也忍不住加入谈话中:“亲事定出来,我可一点儿不意外。”

    谢氏满身心的危险中还没走出来,也让宫姨娘的话逗得心情一松,加寿的亲事出来时,这个家里谁不是吃惊的?

    都说这怎么可能?

    在京里有些人的眼里,不明就里以为加寿是有大福气,但国公府的人可不这么的看。

    如孩子们又添进话来。

    “加寿如今去宫里打人了?”这是个让加寿打过的。

    “还抢人家果子吗?”这是个让加寿抢走过果子的。

    小加寿在国公府里是颇有一段“恶名”的,姨娘们听到她和太子嫡子定亲,不吃惊才怪。

    但这会儿说出来,全是“我不吃惊”。

    “多好的孩子啊,”姜姨娘道。

    “多乖巧。”洪姨娘说得自己都不相信,她的孙子让加寿打得最多。不过那时候加寿还小,还不到一周岁。

    那时候就会打人了,而且看到喜欢的,拿了就走。

    袁夫人也不相信她们是真心话,不过这家常的话让她恢复更多的力气。和女眷们又走去看了看府兵们作战,像是又杀许多人。

    袁夫人暂时能放下心,单独叫上国公夫人:“跟我来说句话儿。”国公夫人又希冀又担心,战战兢兢跟过去,走到一段路的中间,袁夫人低声道:“你看着,这两边油灯的芯儿不是铜的,是金的。”

    灿灿的油灯,明晃晃的在石头墙壁上,不注意看是难分清铜和金子。

    国公夫人道:“我看到了。”

    “如果府兵们守不住,有人冲下来,你记住了,这里一扳,上面有大石落下,路就封死不能再活。你们要出去,也只能寻找别的出口。”

    国公夫人急道是:“你,你要走了?”

    “我要去看孙子们,不回来,我放心不下。可丢下他们这么久了,我的心里跟油煎似的。”袁夫人直言相告:“好在他们有祖父在身边,不用怕什么,可我还是难过,我得走了,你记住对你说的,食水衣裳的地方,就是刚才那里有。如果城破,大同重要,哪怕是全军来犯,阻拦救援,也最迟十天半个月必有援兵,只要没有人攻下地道,这里可以容身。如果有人攻下来,而又没有别的办法时,你就放下大石,再去寻找别的路出去。”

    转身就走,国公夫人追上去,跟在后面低声下气:“那你几时还回来?”

    “等我找到孩子们,我们带着援兵一起回来。坚持住!”袁夫人对她轻轻一笑,又要走开。

    “婉秀,对不住!我对不起你!”国公夫人迸发似的叫出来。

    袁夫人回身又是一笑,这次嫣然的多。她心头浮现出来一句话,有什么对不住,我好极了。我有寿姐儿,还有两个白胖大孙子,就是这会儿抛下孩子们和宝珠,为什么敢这样做,是他们有祖父啊,有祖父保佑呢。

    她笑得知足:“回去吧,我要去看我的孩子们了。”国公夫人不敢再追,目送她消失在地道拐弯处,怔怔的不肯离开那没了袁夫人身影的地方,直到耳边听到马蹄声。

    有一会儿,国公夫人还以为这里是通风口,马蹄声来自上面,但慢慢回神,想到上面必有厮杀,却听不到,只能是婉秀骑着马过来。

    她闭起双目,摆出祈祷的姿势。愿宝珠和孩子们没有事情,早早的相见吧。

    ……

    陈留郡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镇有一半起了火,但优势也就在火中出现。这个镇上原盖的旧房子,清一色是石头的。就是杂货铺子是木头板壁的,但主要的外墙,对外,和隔壁相连的那墙,外面包着木板,里面还是石头。

    先辅国公为尊重女婿,其实是尊重女儿,没有把女婿旧铺子拆了重盖,只是和别人相连的外墙重新加筑。

    在冬天的时候北风吹来,木板晃动,又处在旷野当中,但宝珠这样不算寒冷地方长大的女眷有火炕也能过冬天,是因为石头挡风。

    里面隔开房间的,纯是木板,就是中间有修补,也还是原样子。

    如果纯是木板的,在北风最肆虐的时候,可以让拔出地面。又再生火炕,也是坐的地方暖,身上有寒冷才是。

    这就真正烧毁的,只有后来住户们自行盖的房子,图省钱方便很快有地方住,盖的是木头的。大原木原样儿的不切开,堆出房子来,结实是结实的,也风撼不动能保暖,但全屋防火性点滴没有。

    石头房子既然烧不着,又不是处在最外围的那圈,人在里面能让烤着,在镇最里面没烧着的房子内,女眷们走出来。

    火海刀剑中,她们出来帮忙。

    三个人用菜油。

    用菜油出现在火里,一般没烧到别人,自己先成火堆。

    但这三个人配合得当。

    张氏在最后面,往外端菜油。下面还有人给她递,不知道是哪个女眷。邵氏接过去,交给方明珠。

    方明珠找个地方,或院门,或是下马石,挡住身子对外面瞄着,见火边有人出现,衣裳老牛皮,一看就是敌人。

    紧走几步,一小盆菜油隔着火泼过去,那人只要身上着了油,不着火也就奇怪。

    但这么着弄,方明珠就挺危险。不小心,火就延着油到她身上,把她也烧着。

    怎么办?

    方明珠一接油到手,邵氏张氏就各举起一个棉被,随时准备把着火的方明珠扑倒。火脱离空气,也就不会再烧。

    而方明珠没着火,后面的人也配合得当,赶快送出来:“衣裳!”

    地道里藏的有衣服,送出来给方明珠现换上。脱下的衣裳把手脚全擦干净,如果外面敌兵多,就钻回地道里换。就是外面换也不冷,火势离得远,也是温暖可以出汗。

    换好后,有时候还换个出口再出来,再瞄上一个人,再弄盆油去。

    还有人在下面计数。

    宝珠不是说了,外面五到六千人,大家分成二十到三十组,每组杀上二十出去,危险也就没有,余下的敌人也就不多。

    专有一个计数的,如小沈夫人这种,可以计数字。

    陈留郡王在厮杀之中,看得汗颜。你也不怕烧到你自己。

    再看另一拨,就更让他心要跳出来。

    厮杀中,很少有落单不对战的人。但偶然有一个,“出去!”娇叱声中,几大盆黄澄澄的…。黄豆!

    丢到脚下,这人一般不管走上几步,只要前面还是黄豆,又激战当中,全身紧绷,都会摔倒。

    一堆女眷欢呼着出来,拿个棍棒上前敲击。

    只要有一棒敲对了,当时就晕。再接下来几棒,这人不死也动不了。

    但人,哪有这样的好杀呢?

    有人随即就能起来,试着踢开黄豆站住脚。

    女眷们冲上去,这不是送死的?

    她们也有办法,见到倒地的人翻身站起,一哄而散。后面又出来几个,几大盆黄豆对着人脸上身上砸。

    视线还没清晰,这又摔倒,拿棍棒的人再冲上去,要是还不行,那人站稳了,一哄而散,既然出来,早看好离开的路,有人接应,一般不会有伤。

    就陈留郡王无意中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受伤。

    但郡王的心里很受伤,每一回都吓得不轻。要去救吧,前面那是油和火,他也不敢去。救后面的吧,砸一地滚动的黄豆,脚上全是牛皮靴子,滑,郡王也得当着心才敢去救她们。

    再说你们这扔黄豆的,一会儿这里扔,一会儿那里扔,就要满街全是,你让自己人还走不走路了?

    陈留郡王也早注意到女眷全换的软鞋子,踩在黄豆上会硌痛脚,防滑性比牛皮靴子要好。还有她们手中的棍棒全好长,长就重,是怎么举得动不清楚,可能关键时候发挥潜力。长,就离得人远,离地上黄豆也远。

    长,还有一个好处,如果要摔倒,长棍子地上老远一柱,这个人起来得快,也许还摔不倒。就是摔倒的敌人过来了,几根长棍子捅住他,几个人一起用力,还能争取离开的时间。

    这招儿全是怎么想出来的?陈留郡王自惭自愧上来,敢情,他来救的不是一群待宰女眷,而个个是女中豪杰。

    这菜油、黄豆……还能有厨房的东西出来吗?

    正想着,空气中又爆出呛人的气味。

    夏直盯紧脚下,才安然走到陈留郡王身边,夏将军也怕黄豆阵。他不知道哭好还笑好:“这又开始泼辣椒水,我,咳咳咳咳……”

    陈留郡王无言以对,他打几十年的仗,头回遇到这样打仗的。

    “咳咳咳…。”

    没过多久,到处是咳声。

    苏赫也呆不下去,他没有想到袁家一个小镇有这么强。在陈留郡王到来的时候,他就应该离去。但当时退走,怕中埋伏,本想小镇里迅速建立工事,没想到能让他烧的房子全烧了,不烫人能进去的房子里又呆不住,现在知道是地道,而不是有帮子高手在埋伏,但已经晚了。

    到处是呛人气味,苏赫也咳嗽起来。激战半夜又一个早上,都嗓子眼干,这辣椒呛得嗓子疼,眼泪都要出来,这里再也不能呆,让人吹动号角:“撤出这里!”

    陈留郡王也早撤出来,郡王也一样咳得凶。这就在外面好整以暇的接住,大刀摆开,对着苏赫断喝一声:“哪里走!”

    两个人厮杀到一处。

    ……

    宝珠等人出来的时候,镇子上基本安全。

    说基本,是跟苏赫的大活人全撤了出去,半死不活挣扎的还在镇内,一不小心也能伤人。

    万大同孔青带着余下的男人们,协助陈留郡王分出的一小队人清理战场,女眷们簇拥着宝珠,卫氏忠婆抱着孩子们去镇外看郡王大战苏赫。

    见一个人魁梧过人,宝珠等女眷们很少见过这样身材高大的男人,离得远,也仰视着才能看得清他那感觉,再看他的脸,黑得跟锅底灰似的,两个眼珠子凶得像夜里说古记儿里那鬼,不瞪眼睛狰狞就出来。

    厮杀半夜,又是灰又是泥又是血又是火烧痕,到处放火,总也溅到自己身上。

    卫氏认了认,道:“这是个蓬头鬼吧?”

    “不,这是个饿死鬼,饿的脸都青了,”梅英接上话。

    宝珠则认真的打量着,原来这个就是苏赫,就是那个要取自己丈夫脑袋,不惜为他敢进京城的人?

    宝珠为表凶担起心来。

    这苏赫看着就是个凶神,紧追着表凶不放手,表凶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光看他的手臂粗得可以跑马,跟孩子胖身子似的,这要是抡上一下子,表凶那俊俏的人儿一定是巧功夫,绣花针怎么和铁柱子比粗细?

    像是验证宝珠的心思,“当!”苏赫泰山压顶,他是双手刀,和世子妃一样,但一把单刀下来,就把陈留郡王双手举的大刀压得晃了晃。

    陈留郡王不是苏赫的对手,就是宝珠也看出来。

    陈留郡王的确不是苏赫的对手,在袁训以前直白白问到他面前:“姐丈,你打不过他吗?”陈留郡王不回话,让小弟说中他很不喜欢。

    但好在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旁边夏直见到郡王力弱下来,从旁边冲上去。他还没有到,葛通和另一个太子党先到了。

    这个敢要小袁脑袋的人,还敢从京里逃走的人,太子党们全不服气。

    这群年青人他们服气过谁?不是为尊卑上计,梁山王父子也不在话下。葛通大喝一声:“夏将军让给我。”

    他是把剑,拎着就上去。苏赫轻蔑地一笑,左手刀挡住葛通,右手刀挡住另一个太子党,双膀一较力,吐气开声:“嘿!”

    葛通两个人飞了出去。

    “娘的!”葛通跳起来骂着就再上去,却见到又换两个人上前去战他。

    这就车轮战上去战苏赫,苏赫露出不敌,带着他的人且战且走。宝珠急了,顾不得女眷是不抛头露面的。

    适才抛头露面,包括现在大多女眷没有裙子,但是另一回事情。

    这会儿想说什么,当着外面的男人,就先想到抛头露面四个字,这是安全感回来,才重生出羞耻感。

    呼道:“姐丈,不要放他走!”

    嗓音娇娇的,在这里总是不相衬,也让陈留郡王不得不重视她。

    听听弟妹倒有多娇,这嗓音跟一把子清露水似的,出个晨光就要没了,陈留郡王的心里顿时让这“娇”夺了神思,把这一群是“女中豪杰”给忘记。

    关切地道:“弟妹你没事吧?”这稀奇宝贝不是吗?

    稀奇宝贝全是碰不得擦不得的,别伤了皮丢了帕子,不是要听小弟罗嗦。

    郡王一想到袁训跟着他罗嗦甩不开,就要想到那句话:“姐丈你从没抱过加寿,”让郡王好不舒服。

    他一直记着这句话,是加寿大稀奇宝贝去了宫里,还定下好亲事。让郡王暗生一丝小小的后悔,当时怎么就和稀奇宝贝生气去了,没有抱一抱呢?

    现在回想,是看着小弟那么喜欢,冲着他也要抱抱。但当时是怎么一回事呢?看着小弟生个女儿就顶在头上,颇不顺眼睛。

    这不顺眼中,是一片疼爱袁训的心思。

    小弟有了孩子,是个女儿也如得至宝。为什么?是为着亲生岳父那身体,全家人都有阴影。陈留郡王格外有印象,就这他还不经常回家,也牢记于心。

    郡王妃和他是从小定亲,陈留郡王往国公府去的时候,郡王妃还小,后来生下袁训,几等于看着袁训长大,对袁训的感情不亚于国公,名义上是兄弟,心里却有如半个儿子。

    袁训要是他儿子,生个孩子跟得龙驹,郡王早打过他了。

    又想到这全是担心小弟和亲生岳父一样身体不好才出来的心病根儿,陈留郡王才要骂稀奇宝贝。意思你别稀奇了,不就是个孩子,以后多得是。

    当时骂稀奇宝贝,一是宝珠不许纳妾,郡王心中觉得小弟夫纲受损。第二就是太宝贝孩子,勾起别人心中阴影,不骂袁训岂不难过?

    这稀奇宝贝的心思,直到他回来救援以前。而在现在劫后余生般见到宝珠,陈留郡王想这可不就是个稀奇宝贝吗?

    这就确定下来,此位弟妹,她不是别的什么,就是一个难得的,丢了不好寻的,幸好没丢,还完好在那里,虽模样儿憔悴了——忙活半夜又让火烤的,但稀奇极了。

    有别人拦住苏赫,郡王走去看视这宝贝。

    宝珠这才看到自己衣着不整,但并没有露出什么,也不再拘于衣着,深施一礼:“多谢姐丈前来。”

    女眷们也全对着郡王深施一礼,陈留郡王形容俊美,回礼很是中看,看得世子妃觉得亲近,嚷出来一句:“你来得忒早不是,以后等我们杀完了你再来。”

    把女眷们的话全扯出来。

    “就是,下回晚点儿来。”

    “耽误我们杀人不是吗?”

    宝珠忍住笑,如果没有姐丈及时到来,这事儿一定不能如意。但姐妹们纷纷出声,宝珠跟着点头。

    陈留郡王嗓子眼里干干的,半天才说出来:“啊,我来的时候儿不对,耽误你们了。”

    女眷们笑了:“这话儿说得对,”

    “这才是郡王,就是会说话儿。”

    天下名将数得着的陈留郡王,稳坐在第四把椅子上。但此时觉得自己成了小孩子,这个在头上抚一把,那个在脑袋上拍一下。

    我真是会说话儿?

    郡王哭笑不得,忙把话题岔开,免得再和女人说话,把自己噎死这名声不佳。对宝珠道:“孩子呢,给我看看。”

    宝珠欣然,忙道:“奶妈,把孩子们抱过来。”

    姐丈以前是不喜欢宝珠的孩子们,宝珠还记着呢。这一会儿他很想看,宝珠内心里那小块伤痕,这就补得天衣无缝。

    先抱过老大袁怀瑜,已醒来,两个眼珠子乌溜溜瞪着,看上去有油光水滑,跟大姑娘一把好发丝那感觉。

    又雪白又肥,不是胖能形容,简直一个小肥猪仔。

    这是个儿子。

    郡王一见大喜,也不解衣甲,也不管甲上有血有灰有泥,抱到手臂上,自己还笑:“将门只能出虎子,打小儿沾沾血泥灰,长大了是个大将军。”

    宝珠拜谢他:“多谢姐丈夸奖。”

    “哇!”袁怀瑜却大哭起来,伸出小手,对着陈留郡王的脸,就是一下子。郡王带着头盔呢,这就拍打在盔甲上,“吧”地一声,很是响亮,很是有力。

    陈留郡王傻住眼,皱起眉头:“这孩子不好,怎么到我这里你就哭呢?别哭了!爷儿俩个头回见面,你得给脸面!”

    袁怀瑜抬起手,对着他脸上的盔甲,一气“吧吧吧吧”,起劲儿拍打着。郡王纳了闷儿:“你小子是怎么回事?我不喜欢你了,我喜欢你弟弟去。”

    宝珠忍住笑,卫氏忍住笑,梅英也忍住笑,同时把怀里的袁怀璞抱得视线不离那边打斗。宝珠道:“姐丈,你挡住怀瑜看打架呢。”

    陈留郡王愕然,转过身子,重新把袁怀瑜的视线对准打斗的人,见果然,袁怀瑜露出津津有味的表情,挂着泪珠子看起来,也不再抽刚才那挡住自己的头盔脸。

    “哈哈哈,你果然是我们家的孩子!”陈留郡王大笑出声,喜欢得不能自己,又抱过老二袁怀璞,看着他也和哥哥一样,看人打斗聚精会神,把个眼珠子瞪得大而又圆,陈留郡王爱不释手,很想亲亲他们的脸,又怕头盔冰到他,只握起小肥手,送到唇边亲了亲。

    这就问袁夫人,郡王往这里来,最重要的几个人,这就只缺岳母没见到。

    “岳母大人在哪里?”陈留郡王的心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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