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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云出岫-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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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伸长脖子看了看,来了兴致:“都说皇宫里住的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我先去逛逛。”
  忘尘并不拦他,即便在灵眼孕育修为不浅,真要说起来,他也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罢了。
  忽然,忘尘眼露精光,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身侧的面具黑衣人,全身开始戒备。
  这个人他见过几次,除了深不可测便不知该如何形容了。他从未见过那张面具下的脸,即便是声音都似经过了面具的伪装一般,根本无法推测他的底细。
  “都是老朋友了,怎么还是这般紧张?”面具人笑声暗哑,笑声听来倒是十分高兴。
  忘尘冷冷道:“朋友可不会蒙面示人。”
  面具人道:“就算是朋友也会有想要遮掩的秘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忘尘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不上什么朋友。”
  面具人叹道:“唉,忘尘兄何必总是拒人千里。忘尘兄苦等至今,今日终于可以得偿所愿,我这不是特意来说声恭喜么。”
  忘尘道:“那便多谢了。”
  面具人又桀桀笑了起来,似乎非常高兴,末了却又叹了口气,道:“可惜啊,忘尘兄的大计,还差了最后一步。”
  忘尘眉心微皱:“哪一步?”
  面具人面对着他,目光透过面具盯在他的脸上。
  这目光让忘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凉意,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毒蛇正顺着他的后背往上爬。
  “你,永远消失。”
  面具人说这句话时还带着笑音,一时间似乎那张诡异的面具都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第五十四章

  再次回到皇宫,广岫唏嘘不已。诺大的皇宫此时竟如一座死域,死气沉沉阴风厉厉,与平时的显贵繁华大相径庭。他原本还担心卫翾这越狱犯被人发现,此时看来根本没人顾得上他。
  广岫头一件事就是施法召来行云,这驱邪之剑在宫中吸取了不少阴煞邪气,看去灵光锃亮,还颇滋润,总算有了些驱邪灵剑的样子,只可惜他的力量在这被阴霾笼罩的皇城之中,还是太过微小了。
  卫翾不发一言走在后头,眉心紧锁,不知在想什么。广岫也懒得去搭理他,擦了擦行云,唤了几声来福,行云毫无动静。广岫愤恼又拿它没办法,只得削断几棵灌木泄愤。
  忽见幽暗之中有一物暗放溢彩,过去捡起一看,是块玉佩,名叫冰魄,乃是灵物,可辟邪去秽,有此物在身可邪物不侵,在这宫中足可自保了。
  这样的宝物竟然随意丢在草堆里?
  广岫摸了摸,见卫翾没注意到这边,偷偷收入怀中。
  卫翾道:“你确定他们会在宫里?”
  广岫道:“从没见过娘的孩子,自然会迫不及待来看看娘的样子。”说完这句话,他心里连带得都有些不是滋味。
  前往西苑途中,他感受到一处宫邸黑雾缭绕,阴煞尤其严重。若没记错,那是四皇子云钰的宁寿宫。
  既然见到了便不好不去管,他对卫翾道:“我去看看,你先过去。”
  卫翾没答话,也没给点反应。
  广岫来到云钰宫中,被眼前情形吓了一跳。
  云钰伤势在身,痛楚在心,心怀怨怼灵台不稳,阴邪竟比别处更多些,绕在他身侧盘桓不去。照此下去,只怕不用几日便要一命呜呼了。
  云钰知道房中来了人,却是神思混沌倦怠非常,身上似有重物压迫,根本无法起身。
  待广岫驱散了这房间中的阴邪,云钰才觉呼吸顺畅了一些,眼前清明不少,挣扎着起身道:“先生……何时来的?”
  广岫见他形容憔悴,消瘦不少,有些感概,道:“你这样子,别说一个人进来了,就是天塌了只怕也察觉不到。”想了想还是忍痛割爱,将冰魄塞进他手里,“算你运气好,拿着这个,一般污邪不敢动你。”
  云钰看了看手中的玉,凄然笑道:“云钰如今心如朽木之人,还劳烦先生赠予宝物,怕是不值当。”
  广岫道:“这不是我的,随手捡来罢了。反正这皇宫是你的家,宫里捡的东西也就是你的东西,有什么值不值当?”
  云钰苦笑,逐渐为大笑,笑得疾咳不止,捂胸喘息良久,方才稳住:“家?能把诡谲肮脏的皇宫称之为家的,怕是只有先生一人了吧。”
  广岫心有所感,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即便不是三宫六院的后宫,寻常人家中也是纠葛众多,你要看开些才是。”
  云钰凄然摇头:“看开?丧母之痛,岂是看开二字可以消减?先生超然俗世,自不理会凡人这些死死生生之事,说得太过轻巧了。”
  “听你这话,我莫非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广岫见他病怏怏一脸的心如死灰,恨不得上前给他一拳把他打醒了,“你虽失了母亲,但好歹还有父亲兄弟,你看看我,孑然一身无亲无故,这病了痛了,连个探视的人都没有,你能有我惨?”见云钰不说话,他干脆在床边坐了,道:“我十来岁时母亲就病故了,无亲无友,流落街头,处处遭人嫌弃唾骂,活得还不如一条狗。我若是如你这般,只怕已死了一百次,可是你看看,我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
  云钰看了看他,道:“那你父亲呢?”
  广岫面容微动,道:“他?就当他死了吧。”
  云钰来了兴趣:“当?言下之意,他还在人世,却当他死了,这可不是身为人子该有的孝心呐。”
  广岫感概:“有胜是无,形同虚设,有什么用?哎哎哎,说你呢,尽问我干嘛。宫里的事我不太清楚,但你母妃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要看到你这般模样,你若不振作,如何对得起她在天之灵?”
  云钰叹道:“多谢先生一番劝慰,好意云钰领了。”
  广岫点点头,领了总不枉他费这些唇舌:“宫里不太平,你记着拿好这块玉,千万别丢了。”
  云钰道:“照先生所言,这宫里还有问题?”
  广岫摸摸鼻子,有些心虚:“问题嘛,还有一些,放心,我搞得定。”
  云钰道:“先生之能,云钰自然信得过。”
  要说广岫这人就是这样,分明没多少本事,却总能装出自己神通广大的模样,让人觉得他很厉害,什么都能解决,其实心虚得不行。要真半个月了才解决,只怕这宫里都死绝了。
  “得了,你好好休养,别要死不活的。逝者已矣,活着的还是要好好活着。”广岫又扯了一通大道理,起身告辞。刚走出宫门便见两道黑芒掠空而去,其间灵气煞气交杂,是并不陌生的气息。
  广岫神情一紧,赶忙跟了过去。
  人琴俱毁,往事如烟,缙帝颓然而坐,看着案上残琴,好似被抽去了生命中的某一个部分。这段短暂的相守,恍如梦境。
  神思恍惚之中,他看到眼前凭空出现一个身影,一时间以为是凌末又回来了,惊喜交加站起身来,却看清了那并非凌末。
  来人一袭白衫恍若天人,白玉般的面上微微带了些稚气与迷惑,颇有几分相熟之感。
  “你是何人?”缙帝有些发怔,他从未见过如此绝色之人,尽管那是个男人。这感觉竟是似曾相识,如同一年前他再次看到那个被遗望了许久的妃嫔一样。
  “看清楚了,这个是仇人,所以不用感到愧疚。”逍自瑱身后走出,面带微笑,眼中却是点点杀意。
  还从未有人敢当着皇帝的面说这种话,缙帝片刻疑惑后怒上心头,喝道:“卫翊,你好大的胆子!”
  逍笑道:“话别说的太早,我的胆子可比这还要大哩。”只见他抬起一只手,缙帝便觉身子一轻,已不由自主浮了起来,同时更有无形之力束住了手脚,根本无法动弹。
  “卫翊,你、你胆敢以下犯上!”缙帝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帝王,此时并未惊慌失措,怒目喝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逍见他口口声声叫自己卫翊,也乐得让那个将军公子替自己背锅,好整以暇道:“想做什么?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该死吗?”
  缙帝怒道:“朕对你卫家向来恩厚有加,你竟有如此豺狼之心!来人!护驾!”
  他喊得很大声,外头却没一丝动静。
  逍摇摇头,无奈道:“看来你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该死,罢了,到了地府自己去问吧。”他看看瑱,示意他来动手。瑱并不出手,看着他有些无措。
  逍皱眉:“蠢成这样,连杀人都不会吗?”
  瑱道:“我、我没有杀过人……”
  逍叹了口气:“罢了,还是我来教教你吧。”他手掌一翻,缙帝立时觉得犹如千万条锁链箍住身体,寸寸都要勒进肉里,想要再行呼喊,已发不出声来。
  “杀人其实很简单,这些凡人的性命在我们手中,比蝼蚁更微不足道。”逍一点点折磨着这位人间帝王,对瑱言传身教,“你也不用感到自责,他们这些当权者亦是动则杀人心思狠毒,视百姓性命如无物之徒。弱肉强食,这才是我们要遵守的法则。”
  瑱紧锁眉心,爱恨情仇对他来说还太过复杂,无法看透。或许真的是安逸太久了,若只凭本心而为,他宁愿自己永远是那只可以呆在卫翾身边的小白狐。
  广岫循着那阵黑气赶来时,正看到逍一脸闲适将皇帝举在半空,脑子里轰地就是一声,眼前都发了黑。
  这小子,还真跑到皇帝这来撒野了!
  正要赶过去阻止,却见缙帝体内窜出一道赤芒,如龙翔九天发出夺目之光,片刻震破了逍的束缚,连带将人一道震飞了出去。广岫下意识上前扶住了逍,又往后疾退数尺方才站稳身子。
  逍显然低估了真龙天子本身的护佑之力,在这生死关头真龙苏醒护主,他这邪祟宵小自然是要吃些苦头了。瑱道行不及他,这一震直接被打回了白狐原形,挣扎了一会,被抱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逍大为受创,卫翊的凡俗之身更禁不起这般折腾,当场呕出一口血,只觉心肺似裂五脏俱损,痛不堪言。
  见他如此,明知不是卫翊,广岫仍是忍不住几分痛怜,往他后心输入灵力。逍缓回一口气,提气退走。再留在此地,他的修为只怕就要被龙气反噬。
  “谢了。”
  逍临走前在广岫耳边轻吹一口气,飘悠悠得都要荡进心里去了。广岫抠了抠耳朵,忍下心头悸动,上前扶起缙帝。
  缙帝只知方才忽然红光大作逼退妖邪,神智回复后见到广岫,还当是他及时救驾,赞誉一番,凛然下旨,要他务必尽快捉住弑君逆贼卫翊。
  广岫听到这话太阳穴都突突跳了起来,解释着说那并不是卫翊,只是被人控制了身体。无奈缙帝受惊加恼怒,不想再多听什么,只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广岫只得领命,退出宫门急往西苑槐树而去,忽听一个犹带稚气的声音传来:“母妃,你去哪里嘛?这里好黑,我害怕……”
  广岫一愣。
  幽暗之中,这个人步步走来甚为僵硬,唯有从身段与阵阵脂粉香可以判断,这是个女人。
  广岫赶过去,看着那张并不陌生的脸,愣了一会后,一把拦住要追过去的云麒。
  云麒见黑暗中忽然窜出一双手缠住了自己,吓得拼命挣扎大叫,在广岫脸上使劲抓挠。
  为免破相,广岫在云麒后脑一拍,又在他耳边轻轻哄了几句,云麒便呼呼睡了过去。
  看到云麒腰间佩戴的冰魄,广岫眉心微皱,又加施了护身决保他邪物不侵,寻了处平坦之地将他放好,追上靖妃。
  靖妃的模样很明显受人操控,广岫试了几种法子都没法驱走她身上的阴煞,又怕一个不慎适得其反,只好暂时不动,跟在后面。
  靖妃的目的地和他一样。
  还未走近广岫就感觉到两股充沛的灵煞之气正在缠斗,卫翾已先与逍交上了手。可惜卫翾那点半吊子能耐根本敌不过逍,眼看已有败势,广岫及时加入战局,二人合力方才暂时压制了逍的攻势。
  一击过后逍退身立于槐树之颠,无数黑气立时缠了上去,在他脚下氤氲翻腾。逍居高而视,如看着两只蝼蚁:“便知你二人要来碍事,真是很烦啊。”
  广岫道:“贼喊捉贼,你若不弄出这么多事来,谁乐意来管你。”
  逍皱皱眉:“贼?贼是什么?贼喊捉贼是什么意思?”
  广岫嘴角抽搐:“你是脑子被门挤了吗,皇上都敢动?”
  逍道:“那是你们的帝王,我可不怕他。”
  广岫一想,更头痛了。虽然这张脸是卫翊,可魂灵是逍,自然不会顾虑这张脸犯上弑君,会给卫峥带来多大的麻烦。
  广岫道:“即便搭上宫中所有人的命,你娘也不可能回得来。”
  卫翊道:“我都回来了,我娘怎会回不来?虽然形体已灭,借尸还魂还是很简单的。你看,我已经挑了一个。”他展颜一笑,如同等待夸奖的孩子一般,“娘一定会喜欢的。”
  广岫看看靖妃,终究不忍:“这个女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什么好的,定然配不上你娘。这天下美人无数,比她好的比比皆是,你要不再看看?”
  逍美目扫他一眼,笑道:“你想的真周到,可惜现在没有时间,就凑合着用吧。”
  广岫试着动之以情:“都是人命,就算你们想救人,也不用搭上全皇宫的人吧?”
  “为什么不呢?”卫翊悠然浅笑,身子一轻,自树颠缓缓飘下,白衫如翼在他身后漾开,更衬得如仙如魅,傲然众生,“否则你以为我娘为何会惨遭凌迟?我为何会尸骨无存?这个地方原本就如同地狱,人心如鬼,趁早消了干净。哦,还有那个卫峥,瑱呆呆傻傻的,不通情理,我可不是。这个是他儿子吧,待我想想,事成之后,如何处置好呢?”
  广岫心里一急,怒道:“你敢伤他试试!”
  “看你这副横眉竖眼的样子,急什么?”逍笑道,“想让我放过他,也不是不可以。”
  他眨眼来到卫翾跟前,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这副皮囊好看得很,配得上我。若是把他给我,我就离开卫翊的身子,如何?”
  广岫眼睛一亮,想也不想便道:“成交!”
  卫翾眼神一凛,掌中劲气充盈径直拍了过去。逍的身形却是如鬼似魅,眨眼已在他身后,两手搭住卫翾肩膀,如蛇般缠了过来。
  广岫捂眼不敢看,这叫什么来着,乱伦?
  “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卫翾双手结印口念真决,一头猛虎乍现,嘶吼着朝逍咬了过去。逍及时退走,却被一条青龙挡住,龙尾猛扇而至。进退无路,逍只得腾空而起,硕大的赤红色朱雀巨翅一扇,将他整个撞飞了出去,又被玄武牢牢缚住,挣脱不出。
  逍感到十分难过:“你怎么出手也这么重,枉我这般喜欢你……”
  广岫看得目瞪口呆,哪里知道卫翾这个闷葫芦本事竟这般大,正要过去夸奖几句,却见卫翾脸色十分难看,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急道:“快用焚仙炉!”
  广岫急忙取出焚仙炉,以咒法驱动,焚仙炉凌空而去,停在逍的头顶,缓缓引出了卫翊的魂魄。
  逍此时无暇分心,也懒得做梗,少了那个烦人的小子,这具身体便可完全属于他了。虽然这个身躯他并不十分满意,不过使用起来好处还是不少,比如可以一石二鸟。
  见二人这般在意,卫翾更是不惜自损修为拖住自己,他心里不由有些羡慕,叹了口气:“这个叫卫翊的,对你们这么重要吗?”
  卫翊魂魄虚弱,在焚仙炉渡引之下幽幽飘出,连基本的人形都无法保持。看着他稀薄得几乎看不出模样的脸,广岫心中阵阵绞痛:“卫翊……”
  卫翊露出笑容,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是来不及,尽数汇入了焚仙炉中。广岫捧回焚仙炉,看着炉中一点精魂,哑声道:“你在里头安心呆着,我一定会救你的。”
  那点精魂闪了闪,照得焚仙炉暖光四溢,虽只是萤火之微,却有暖阳之力,让广岫的心都平和了下来。
  见卫翊魂魄无恙,卫翾再难为继,猛地呕出一大口血,踉跄着勉强稳住身体。
  白狐不知从何处跑来,在卫翾身边转了几圈,呜呜低呼。
  逍啧啧直叹:“真是儿大不中留,这小子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连亲兄长都不管不顾的。娘可在这里看着呐。”
  瑱如做错事的孩子般呜咽几声,来到树下化为人身,转头看了卫翾一眼,眸中百般衷肠无可言说。逍在他额上重重一拍:“还看!瞧你这点出息!”
  广岫哭笑不得:“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像你这样无心无肝之人自然不懂。”
  逍道:“我是不懂,情这种东西是遮蔽双眼的雾障,是穿心透体的利剑,懂了也没什么好的。”
  这话戳到了广岫的痛处,哼了一声:“你要救母我不拦你,但你借他人身躯残害人命却是万万不可。你母亲欲回人世也不一定非要用他人的身躯,我可以回去让玄惪想想办法,用泥塑莲藕做个身体也是很方便的嘛。”
  逍鄙夷瞥了他一眼:“那种肮脏东西,亏你说得出口。这个女人当年与皇后一道欺凌陷害,如今只是用用她的肉身,已是格外开恩了。”
  广岫见靖妃已走到树下,被无数黑气缭绕,有些急切,拔出行云喝道:“总之,不能用她!”
  逍挑眉,面上依旧是闲雅笑容:“哦?这么在意她,难道你对她也有情?看不出来嘛,你还是个花心大萝卜。”
  一旁卫翾冷冷道:“倒不知道,你与肖家的人也有交情。”
  广岫一窘:“我乃修真悟道之人,怎可坐视?她虽心思歹毒,却也为人母,将心比心,你又怎么忍心她的儿子小小年纪便失去母亲?”
  逍面露狠毒:“好一句将心比心,你这话倒更让我茅塞顿开。”只见他神情一寒,白衣黑发无风自舞,浓黑煞气在他驱使之下向广岫裹来。广岫挥动行云抵挡,那黑气却愈来愈盛,以他的能耐根本挡不了多久,卫翾受了重伤也是指望不上,没过一会就被束得死死的,一分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娘,孩儿来看你了。”逍张开双臂以灵力灌输树中,只见槐树自树梢开始一点点褪去黑雾,变得莹白通透。树枝交叉如同人体脉络,交杂却又清晰,仿佛在呼吸一般,将那灵力往树根送去。
  瑱亦是悬身而起,拉住逍的手,二人体内灵力相融,滋养着这棵硕大的槐树,供养着树里精魄。
  与此同时,无数莹白光点自皇宫各处幽幽飘来,那是宫中各人的精元,被逍一同纳入树中,助他母亲出世。
  此时宫里的人包括那位真龙天子都被阴煞所缚,被无声无息吸取了精元而不自知。广岫心急如焚,咬破舌尖,含了口纯阳真血,默念真决,行云得他之令,化为疾电横空,突破了逍布下的缚身咒,广岫方才得以脱身而出,急忙布下结界,将那些精元挡了回去。
  “寻常人的不顶用,我来帮你!”广岫也算仁至义尽,掠身而去拉住逍的手,将自身灵力渡了过去。
  逍转头看他,有些诧异有些迷惑。那张脸在荧光下莹润如玉,眸光如星神情坚定,逍心尖颤了颤,将他的手握紧了一些。
    
    ☆、第五十五章

  不过一时,整棵槐树已褪尽污浊之气,萤亮夺目,如同最为珍贵的白玉珊瑚。树干中缓缓浮现一个窈窕身影,长发翻飞如仙如魅,令人心折不可逼视。
  广岫收功落地,觉得双腿发软打战,险些没站稳。逍扶了他一把,还在他腰上掐了掐,笑道:“谢了。”
  广岫浑身恶寒,赶忙推开他。瑱就更惨了,本身就没多少修为,此时这么一用又退回了原形,不知得多久才能恢复了。
  树中人影抬腿一跨,走了出来,仿佛自九天宫阙落足尘寰,带了一身不然尘间烟火的高贵脱俗。虽是不着寸缕,却根本无法使人产生丝毫亵渎轻慢的念头。
  广岫揉揉眼睛,当真以为是神仙下凡了。
  再次见到母亲,瑱十分激动,跳过去想扑进她怀里,却忘了此时的母亲有灵无实,一头撞在了树上,撞的头晕眼花,摇摇晃晃。
  女人面露嫌弃,想要如往常一样揪他耳朵训斥一番,无奈根本无法触及,只得叉着腰不满道:“你小子,许久不见怎么还是这么傻乎乎的,一点长进也没有。娘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瑱站稳了,晃晃脑袋,又靠近过去,在女人身边直兜圈子。
  广岫本当是母慈子孝感天动地的重逢戏码,此时看来画风似乎不太对,这只母狐精,和慈母的形象也差太远了吧。
  逍走进一步,他虽是母狐之子,却从未见过,此时竟觉有些拘束,不知该说些什么。女人能感觉到他身上与自己一脉相承的气息,有些疑惑道:“你是……”
  逍搓了搓手,道:“我是您未出世的孩子,当年您怀胎不足三月,那暴君害了你后便剖腹将我挖出,爹将我一点灵元置于藏峰山灵眼孕育。我如今虽已长大,却无凡身,只可寄宿他人之躯行走。这个身子,本不是我的……”
  女人面露凄苦,总算有了些慈母的样子,轻拂他的脸颊道:“苦了你了……你说这不是你的模样?也是,我白瑶的孩子,怎么能是这副不起眼的样子。”
  广岫那点感动劲嗖一下就没了,怒火陡起。
  我们卫翊到底怎么不起眼了!
  “对了,你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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