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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赢江山-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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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她刚有了烧龙泉宫的念头,步莲华就提醒她三思。
阿兰陷入沉思。
也是,如果她因泄私愤烧龙泉宫,暂且不说别人,不说百姓如何看她,只芦大人一个人,就一定会气昏过去。
她是立志做明君的人,在这种事情上,自然不会任性为之,让老臣心寒。
于是作罢,阿兰说:“算了,我收回刚刚的话。史书有云,烧宫屠城乃暴君行径。”
步莲华笑道:“殿下终于领悟到了读史的重要性,吾心甚慰。”
“你在做什么?纸铺开了这么久,却不写。”
“我要画江开。”步莲华放下笔,“结果想不起来他什么样子了,又想到小孩子一天一个模样,还是算了吧。”
初生时皱巴巴的江开给阿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阿兰说道:“还能什么样,两只眼睛一张嘴,像红枣成了精,你要不就画个枣子给江宁。”
步莲华又道:“殿下真是好聪明,又一个难题解决了。如今你是越来越聪明,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阿兰哼笑道:“坏事。因为你拍马屁的水平越来越高了,我差点没听出来。莲华,你自己对照着史书看看,你说你像不像奸险小人祸国佞臣?最拿手的就是哄我开心。”
“开心吗?”
阿兰狠狠点头:“那是自然,谁被夸不开心啊?我挺开心的。”
“那就好。”步莲华甚有自知之明,“我也做不出什么丰功伟业了,然而,余生哄着你当个开国立朝之帝,留名千古之明君,这功绩也不小了,成就你就是成就我,你开心才喜欢一直听我说,听我哄你。”
阿兰玩笑道:“万一你要哄我做昏君了?”
“昏君?”步莲华诡异的停顿片刻,幽幽说道,“恐怕你昏君还没哄成,我就先被累死了……”
隔日,六百里加急,给江宁送来了他儿子的肖像画。
升级为爹的江宁满怀期望,兴奋的颤抖着双手展开肖像画,预备要夸的话在看到画中央的六个大字时,全堵在了喉咙,腔的他一阵咳嗽。
六个大字为:“你自己回去看。”
江宁不死心,翻来覆去研究这这张纸,终于在一小角落里看到了一颗红枣,蝇头小字旁边注释:“你儿子大约是这模样。”
江宁魔怔了,脱口而出:“糟了,不会真生了个红枣吧?”
晚上还没从这等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中走出,月霜回来时,只见江宁拄着拐,虎虎生风走来,紧张问道:“……儿子真是红枣?!”
月霜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觉得此事动嘴皮子解释效果不佳,于是果断出手,把江宁给打醒了。
“怎么可能!”
“哈哈哈……我就说嘛,想都不会是。这还生了个奇谈杂说里的妖精不成?哈哈哈哈是你说,你哥也这么画,我还真将信将疑了一下午呢。”
北朝年后一直平顺,连百姓也瞧出了大势所向,人丁回流更是厉害,南朝战场乏力,朝中却有想做出功绩的庸臣,开始效仿南都,宽进严出,贺族和步莲华设的探听线脉,为不暴露,这些日子都暂时歇了。另一面,善堂也越来越不好做了,能成功到达墨城的孩子书生越来越少。
苏北湘听说后,有种自己的基业被南朝给一铲子砸平了的不爽感,他因放肆过一次,现在行事越发少爷脾气。
贺族和步莲华的线脉暂且歇息,只捡重要的军政消息传递时,苏少爷金算盘融了,重金聘了一些江湖人士,摔碗结义,继续做善堂大业。
旁人问起苏北湘,为何这节骨眼冒此风险,苏北湘咬牙切齿道:“那群人渣不懂怎么养孩子,那就让我来养,我毕生就这点追求,谁要拦我与谁为敌!”
月霜得知后,惊道:“湘哥是越来越任性了……不过,没想到湘哥任性起来,倒是蛮对味儿的!”
江宁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谦儿他就是人有点实心眼,其实细究起来,比我还靠谱,他大事不含糊的,你看这事办的多好,行事之前,先和江湖人士大张旗鼓的拜了把子,以后那些英雄好汉做事,就是兄弟情谊,江湖规矩,两头不沾,南朝想抓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阿兰也是这么想的,苏北湘重金结义之事传开后,她一拍腿,说道:“回去给苏北湘铸两个大金龟,放在他家门前镇宅!”
步莲华道:“殿下拿不出这么多钱,想想就好了,可别脑袋一热承诺出去。”
阿兰想起她南巡前,户部呈报的国库账簿,叹息:“……我之前,就是很早很早以前,还在南都讨饭的时候,以为皇帝是天底下最有钱的,没想到……”
打仗打钱,从备战到打完数年,钱依旧像河水一样,哗哗东流,永不停歇,各种水渠田宅宫宇,也都要钱,她动一动,也要钱……
阿兰从没见过这些钱,只见户部每月递来的账目上,那些款项不停地动,只听户部的人,几乎没过多久,就要说一句:“殿下整治吏部……要钱……”
“工部尚书修造祭天台……需钱……”
“兵部……御史台昨日请奏陛下……要钱……”
“南军俘虏……如何处置……钱……”
阿兰有次夜间发梦,大喝一声:“都闭嘴,没钱!!”
步莲华推醒她,笑了半宿,阿兰清醒过来后,坐在榻上发懵,天快亮时,幽幽道:“兜兜转转一大圈,做了皇帝还是要讨钱……”
她总有种错觉,做了储君后,萧九渐渐放权,阿兰接触的越多,想的越多,越觉得自己比之前更落魄。
南巡终于到了楼二军。
储君驾马,一身戎装出现时,这些之前就见过储君的楼二军兵士像疯了一样,嗷嗷叫着欢迎她,金秋差点兴奋地要搭弓射箭,给储君来个轰轰烈烈的见面礼。
楼二军龙旗飘扬,各位兵士身上的明黄龙袍也越发耀眼。
楼玉行了军礼,迎阿兰入总军帐,感慨道:“殿下之前从这里离开时,还只是个刚入北朝的普通姑娘,再次回来,已经是麒麟衣加身的一朝储君了。”
阿兰心情大悦,莞尔道:“这也要谢谢楼将军,里面有你的一份功劳。”
楼玉大方道:“那就请殿下记住之前的承诺,将来给个好听点的封号。”
“没问题。”
尽管步莲华不多疑,此时也不免要多问一句:“什么封号?”
楼玉哈哈笑了起来:“瞧把你给吓的!我还能有什么封号?要是向阿兰讨要帝君封号,你岂不是要抽死我?”
“……”步莲华轻咳一声,道,“随口问问而已。”
晚上开宴前,阿兰又去了一趟弓兵营。
弓兵营里的士兵还和以前一样,热情似火,一个个凑上前来,请求阿兰再叫叫他们名字。不过也有收敛,毕竟阿兰身份不同,这次倒不是光着膀子往前凑了,大家的衣服都穿的整整齐齐。
阿兰笑眯眯道:“我都记着呢。”
她挨个叫出名字,然后沉默了。
少了六个,其中就有阿兰夸他名字好的矮个子,高升。
阿兰愣在那里,士兵们默默看着她。
阿兰没忍住,背过身去,仰起头,生生将眼泪忍了回去。
“……你们都辛苦了……”阿兰轻声说道,紧接着,她又道,“不,不是……说这些话,分量太轻,你们都是我北宛的子民……都有家人,有爱人……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金秋道:“殿下,我们可是北宛的虎狼之军!自古征战,哪可能全都能平安返家?我们战士,死在沙场上是最高荣耀,只要仗打赢了,开盛世了,太平了,我们就算尸骨无存也值得!”
“从军入伍,就是誓死效忠殿下。”又一个兵说道,“贺然姐说过,山河血铸,战而生之人是传承,站而死之人是铸此山河的一份子,这是荣誉,也是做人的责任!”
阿兰情不自禁站了起来,眼中析出笑意:“好……说得好!”
那晚宴席之后,阿兰在军中暂歇,梦中只觉大风呼啸,阵阵兵戈铁马之声,她猛然睁开眼睛,夜晚宁静,临川天热得早,夜里已有虫鸣之声。
阿兰从梦中醒神,刚要松口气,忽然听到了暗门传声。
消息从北而来,第一遍时,阿兰愣住,不可置信的又听了一遍。
待第三遍之后,阿兰已披衣出帐,见步莲华也掀开军帐,嘴角紧抿,望向北方,红绫在温热的风中飘舞着。
阿兰走近,轻声问道:“……要不要告诉小七。”
“贺然应该会告诉他。”步莲华说道,“我想,讣告不久之后就会传遍十三州……”
阿兰深吸口气,说道:“我……我该做些什么?”
“楼沁不仅是我大宛功臣名将,也是前辽的将军,威望很高,如同之前的南朝陆将一样,他逝世,我朝应宣布停战吊唁。”
楼沁梦中逝世,三日后,昭阳京发出讣告,大宛宣布停战一个月。
年后战场,南朝屡屡失利,似乎心也不在洛州战场上。
不久之后,南朝伪帝颁诏,宣布南军停战休整,顺便悼念大将军楼沁。
楼玉一身孝服,卸甲归京,扶棺下葬。而萧九却来信让阿兰继续待在洛州战场,下月十号就以储君令发起总攻,迅速彻底的拿下洛州。
楼玉走时,一滴泪也没流,平静说话,平静给前来送他回京的人道谢。
阿兰道:“你走之后,祖父就病了,我没想过,他们竟没对你说……”
“是祖父的意思。”楼玉说道,“我知道,我离京时,他忽然跟我他想家人了……我有准备。”
“楼玉,保重。”
“我会很快回来的。”楼玉说,“老头子心里惦记的是一统大业,我身为他的孙子,楼家最后能战之人,怎敢给他丢脸,令他失望?”
他说完,扬鞭策马,发白的孝服在腾起的尘土中,渐渐枯黄,消失。
“一个月内。”阿兰转身,对周围人说道,“一个月内,各州战场都给我准备着,等吊唁期一过,拿下洛州,进攻连海洲!”
“遵令!”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家了~
感慨万千!!
谢谢巫觋,飘然雨蝶梦,汝汝酱,辣鸡作者不配我射1亿,LOVELESS~~~好高兴!!
第86章 战无不胜的君主
北朝大将楼沁逝世不久, 南朝再次宣布了和荣公主下嫁朝突将军的事, 且是南都的伪帝亲自颁发的诏书, 于这月二十七日的黄昏送亲。公主亲队由三公子王乔送嫁,从余樵出发,至南都城外叩拜皇帝王临后,再返回余樵朝突将军府行喜礼。
前几个公主出嫁时, 并没有如此大的阵势, 然这个和荣公主下嫁又是昭告天下, 又是三军罢战喜日欢庆, 看样子是要大张旗鼓的办。
步莲华同阿兰说了此事,阿兰沉吟道:“三军罢战?所以说, 那个什么太子的意思是说, 他之前的停战只是为了嫁女儿?我们尚在楼老将军的丧期, 他却要办喜事,还是大张旗鼓的办喜事, 跟我们对着干?”
步莲华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阿兰冷笑一声,戴上白布挂,跨上马, 问旁边的楼家军副将:“调兵如何了?”
“洛西的江六军出了些问题。”副将说道,“因主将江宁不在,军中新来的泽阳军不服从副将指挥, 并不想随军辅助我军作战,现在仍留在冯阳城,我们二军即便有军令也调不动他们。”
阿兰骂道:“混账……是谁在带头闹, 当众砍了,他们就都服了!”
“斩了三个了。”副将苦恼道,“之后就失控了,他们说自己是立了功的人,江六军陈副将斩了三个之后,被他们围攻了,逼陈副将说他杀了多少人,立了多少功,说他不够格命令他们。”
“陈驰人呢?”阿兰说道,“我令他最迟今日动兵至连海州西的福发城,他若是跟那些无赖耗,一定会误了军令。”
“陈副将昨日已经拔营了。”楼二军的副将说道,“所以,现在只剩旧泽阳军的人,他带不走,那些泽阳兵要求朝中来个有分量的给他们先奖励军功,之后再听军令。”
阿兰眯了眯眼,扬起马鞭,道:“不必惯着他们!莲华,你暂且留在楼二军,我到他们的驻扎地看一眼,去去就回。”
步莲华整理着素服的袖子,应道:“殿下放心去,你要真的是去去就回,我不会有事的,并非你离开我就不行了。”
“只是有些担心你。”阿兰温柔笑了笑,“你好好待着,我很快就会回来,他们现在在冯阳,不远。”
“知道了,我没事的,你只是离开一会儿,放心。”
楼二军的副将一副见鬼的表情,诧异的看看储君又看看步莲华,他听说过这个说法,巫族后人,开了天眼的步莲华自从遇到了储君,从此以后就再也离不开她了,不然会有性命之忧。他当时以为只是个流言,可现在听到储君跟步莲华的对话,又觉得流言不假,心中惊道:“这种离奇之事,竟然是真的!”
转而,他又兴致勃勃的想,若自己有这种让人离不开的技能,以后找到个老婆,就不必提心吊胆,不怕她撕婚书跑走了。
他向储君投去羡慕的目光,阿兰刚与步莲华拉了拉手,这才刚放开,准备落下鞭子离开,转头就见副将以一种奇怪的,艳羡不已的目光看着她。
阿兰会错了意,以为他看到了自己捧着步莲华的手,轻轻吻了他手指的样子,轻咳一声,解释道:“只是走之前怕他手冷,摸一下试试温度,并非其他……”
这话说出后,阿兰自己都觉漏洞百出,后悔道:“还不如不解释,这种事情,应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给忽略过去,唉,真是失策。”
阿兰红了脸,狠狠抽下鞭子,快速‘逃’离此处。
副将原本没注意储君和莲华公子之间的小动作,经她一说,回忆起来,这会儿反应了过来,也闹了个大红脸,本想赶忙向储君表明自己刚刚并没有多想,可阿兰已离开。
副将只好摸着鼻子,别别扭扭对步莲华说:“莲华公子,末将什么都没注意到……”
步莲华蒙着红绫,又因丧期,红绫外又罩了一层白绷带,更是紧实,看不到副将说这话时的表情。他呆滞片刻,忽然扬起嘴角,用十分自豪的语气,笑眯眯说道:“我与储君只是执手话别而已,这种程度你就是当面盯着使劲看,也不必当回事,我不在意的……”
副将哗哗出了一脸汗,支支吾吾道:“公子……末将,末将对这些……因为末将还……还没……所以……咳……”
“哦……你尚未结亲?那……”步莲华点头笑,笑的别有意味,“想也是。”
不然看个牵手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阿兰带着阿勒钦的三刀队到洛西训兵,原本想快刀斩乱麻,揪出几个不听话的刺头,不料到了才知道,这些兵占领了关口城楼,关了门,在城门之上给来人提条件。
因阿兰穿着斗篷,兜帽盖着头,从城墙之上向下看,什么都看不清楚。
阿兰抬手,止住了阿勒钦欲要说出口的储君驾临,她微微抬起头,向城墙上看去,嘴角沉了一沉,郁郁道:“我讨厌抬头看人的感觉。”
她扬声,说道:“这里谁说的算?”
城门之上的人高声问她:“你是何人?何官职?我们向朝廷,向公主提的条件,你们都答应了吗?摆明你的诚意,我们才开城门。”
之后,城门上的泽阳军七嘴八舌,一片嘈杂中,阿兰还听到了有人说:“不就是睡了几个女人吗?老子之前是公主军,杀了不下十个南军,立过大功!有大功,抵小过,这点要求朝廷都不答应?老子不要女人,只求银子,这朝廷答应吗?”
他们提的条件里,还有慰军女子。
阿勒钦看了眼低头不语的阿兰,摸上了腰间的弯刀。
阿兰沉默了许久,直到城门之上的泽阳军闹完了,渐渐平静下来,等待她的回答,她这才扬起脸,哼了一声。
“开城门?”阿兰低声笑道,自言自语道,“等会儿我让你们开鬼门关!”
“我即代表朝廷。”阿兰高声说道,“但自古封侯拜相,仅主将可,奖励是有,封官发财要女人,都有,但并非人人都有。这道理你们应该都知道,既然想要奖励,那就让你们的主将出来受封,或者……按军功接受奖励,军功小的,什么杀了十几个南军……这算什么?也能算做功绩?还妄想朝廷给你们封官?那岂不是遍地都是官?快些,本官等不及,本官代表朝廷前来给你们封赏,要赏谁,谁领赏,你们自己决定,决定好了,开城门,跪在本官马下,本官赐予你。”
阿勒钦听懂了她的意思,默不作声的把刀握在手里,冲后面的族人打了手势。
泽阳军也不傻,谨慎问她:“你是什么官?可有官令?你说封赏就封赏?你说的算吗?”
阿兰哈哈笑了起来,摸出腰间的公主金牌,随意举起,晃了一下:“皇帝亲随,我是掌握六部封赏的大臣,皇帝之下,百官之上,我若说的不算,这天下十三州,还有谁说的算?倒是你们,快些决定是哪些人出城领封,本官可没多少时间,到门口的官职你们若都不要,本官这就走。”
“大人且慢!”城墙之上有人慌张道哦,“大人给点时间,好让我们商量商量……大人千万别走……”
他身后的人等不及他说完,这就开始低声议论,一个个神色焦急。
“大哥去,大哥肯定是头等功,本该封侯……”
“去请大哥!”
“那……剩下的,怎么分?”
“孙哥……”
“还是三弟……”
“不!那程通……”
他们吵吵嚷嚷,这就起了争执。
不一会儿,又有人问道:“大人,你们能封多少人?”
阿兰轻嗤一声,随口道:“封侯一人,二品三人,三品四人。你们快些决定!”
又是一阵议论,嘈杂声比刚刚更多了些。
有人又问:“大人,能否给我们一天的时间决定?”
阿兰跋扈道:“本官只等一炷香,一炷香之后,若无人出城,本官立刻打马回京,原本要官的就是你们,现在本官来给你们送官,你们却磨磨蹭蹭,诸位,爱要不要,不要的话,提早说了,省的本官这个皇帝亲随,还要在这破地方等你们。”
她手指不耐烦的敲着马鞍,微微偏过头,看向阿勒钦。
阿勒钦低声道:“殿下,阿勒钦已经准备好了。”
阿兰悠闲道:“不急,等他们先打一会儿,城门开后,出来几个……就砍几个。”
一炷香时间太短,果然城中起了内讧。
惨叫声,痛骂声,刀剑兵戈之声,此起彼伏。
阿兰讥讽一笑,手伸进黑色斗篷,摸上了刀柄。
她这边还在等,忽然发觉城中安静了许多。
阿兰的笑僵了片刻,沉声道:“阿勒钦,提防些,这些兵都是奸猾小人,可能不太好骗。”
城内安静了一阵后,城门慢慢打开一条缝:“大人,我们大哥让你们进去等待,我们受封后,也能好好招待大人。”
阿兰慢声说道:“不必了,本官就在城外,封了你们还有东边的楼家军要封赏。”
城门里头的那人回道:“既如此,大人稍待。”
城门缓缓合上,阿兰低声对阿勒钦说道:“他们可能已经猜到了我们的计划。”
“殿下,怎么办?”
怎么办?阿兰皱眉,泽阳旧军现有一千多人,江六军副将因军令,放弃了调遣泽阳军,泽阳军就趁此机会,占领了一坐关口城。
阿兰道:“早知道,我就该给陈副将再发一道军令,泽阳旧军不服军令者,杀无赦。”
话虽是这么说,但哪怕时间再倒退回去,阿兰也不会轻易发此军令。
军令二十八条,虽有一条是不服军令者当众枭首。但实际执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陈副将已经当机立断地斩杀了三人,但效果并不好,非但没有起到震慑作用,还激怒了这些匪军。
又因泽阳军之前顶着公主军的名号,陈副将不好拔刀相向,擅自以泽阳军整个军队上千人不服从军令的理由,发起北朝内战,将他们坑杀。
且泽阳军之前是江宁所带,江宁虽降了职,实际上却仍是江六军的主将,威望很高,作为临时代理主将一职的陈副将,并不敢贸然行事,善做主张,他怕如果真的要按照军规处置千号人的泽阳军,有人会以为他不服江宁,有□□之心。
因而,陈副将做出了一个相对聪明的选择。
斩杀带头闹事之人,之后服从军令,带领江六军先行拔营,并将泽阳军的情况报告给储君,请她定夺。
总而言之,种种特殊情况汇集一起,造成了今天这难办的局面。
阿兰正要说,再过一会儿,他们若仍没动静,我们就撤,哪知话还没说,阿勒钦忽然抽出刀,回头看向后方:“殿下,有军队的马蹄声!”
阿兰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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