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多情自古伤离别-第7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来做什么?”
  傅红雪道:“来下战书。”
  明月心抬手道:“哦?你要和谁一战?”
  傅红雪道:“你。”
  明月心道:“黑刀竟要欺负一个女人。”
  傅红雪道:“我的刀只杀有一种女人。”
  明月心道:“我这种女人么?”
  傅红雪点头。
  明月心又问:“那么我是哪种女人?”
  刚一问出口,她就有点好奇,确实想听傅红雪亲口来说一说。
  傅红雪摇了摇头,“我不希望世间有你这种女人。”
  这一定是一种批判,可又或许是一种褒奖?
  祸水一样的女人。
  可要成为祸水,也是需要本事的。
  明月心道:“傅红雪,燕南飞已死,白云轩你也杀了,前事纠葛有什么好重提的,四盟伪善,八荒无用,你何不……”
  傅红雪已经道:“你可以闭嘴了。”
  明月心一笑,“为什么?”
  傅红雪道:“因我不喜欢听你说话。”
  明月心却不生气,“你不喜欢我,所以不喜欢听我说话。你对你好的时候你不喜欢,偏偏喜欢那种低贱恶毒的人。”
  傅红雪听着她刻薄的话,忽觉她的自信很莫名其妙,二人在此相逢,她并无多少胜算,却毫不顾忌地用这种话来激怒自己。
  他道:“只是因为你的话太多了,所以我不想听。”
  明月心道:“只因我多说了些话,你就要与我一战?”
  傅红雪沉默起来,环视周围多双警惕的眼睛,片刻后方道:“大悲赋在我这里。”
  二人静立在树影下,周围无人敢动,尤离虽然好奇而惊讶,也不敢去看。他还沉浸在一种诡异的迷乱里,心知自己多半已被什么迷药沾心,然内力被封无计可施。最后推门而出,直接跳进了碧波荡漾的池子里。
  池水冰凉,将他激得顿时清醒。
  阿楠站在岸上看他在水里没了影,忙道:“公子”
  尤离很快浮起来,扒着池边石沿咳嗽。
  “公子这是怎么了?”
  尤离笑道:“夜里太热,下来凉快一下。”
  阿楠感受着夜里的清凉山风,也不再多问。
  从大门口传来一阵刀戈之声,尤离已爬上岸,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衣裳紧紧贴在他身上,凉意很快入骨。
  “阿楠,你去叫杜云松。”
  阿楠低头领命,“可是——”
  尤离道:“不用管我。”
  那黑衣女人一走开,周围就空旷得让人心慌,灯火黯淡,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行过数步,夜风渐急,吹过竹林就带出沙沙喧哗,忽有人一把抓上他肩头,带他凌空而起,眼下苍夜连成一条黑幕。
  这人到了他身后他完全没发现,一定是武功高他很多的人。
  他下意识要以为是萧四无,又很快看到那人暗红的衣角,不但不慌,还有些失望。
  小山重叠,正能俯瞰整个醉月居。
  他看着儿子镇定自若的神色,自己却快语无伦次,不知第一句该开口说什么,解了外裳想给他披上。
  尤离看见他的神情,一时颇为愧悔,苦笑道:“你伤心坏了罢……对不住。”
  他拢着暗红浅笑一下,又说,“我很好,什么事情也没有。你放心。”
  叶知秋不信,“你还是不愿意跟我回去?”
  尤离道:“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叶知秋道:“那开封时……死的那人是谁?”
  尤离手臂一僵,悲伤的情绪就又回来了。叶知秋掌心的温度就在他肩上,浑身冰凉中,感觉像灼烫的。
  尤离哽咽得说不出话,他父亲手心一重,极轻地问他:“怎么了?”
  尤离哀婉道:“是一个对我很好的人,我很对不起他……”
  叶知秋便不多问,尤离却要问他:“你如何得知那日排云塔有险?”
  叶知秋道:“密信一封,来者不知。”
  他凝眸道:“字迹刚劲,可知内力深厚,我猜是——”
  尤离道:“不必猜了,是百晓生。”
  叶知秋点头,“但是理由……”
  尤离道:“帝王州和万里杀打起来,江湖大乱四盟分崩,不一定是百晓生想看到的结果。他也不想明月心失去对手。”
  叶知秋道:“开封之后你消失多日,去了哪里?”
  尤离道:“去了秦川。”
  叶知秋呼吸平稳,然提起秦川,另有一件大事压在他心头,他隐隐有猜测,都不知这个猜测是好是坏。
  尤离垂了眼帘犹豫了颇久,终道:“我还有件事情要问你。”
  叶知秋道:“你说。”
  尤离道:“你是我爹,一定不会骗我的。”
  叶知秋点点头。
  尤离道:“那天,有个人在我眼前死了——”
  叶知秋浑身一凉,更加不能分辨这个诡异的变故是好是坏,尤离却已继续说下去。
  “有唐门弟子跟着他,你这几日一定是在唐门,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叶知秋未有停顿,道:“我知道。他身受重伤,来巴蜀求医。”
  尤离道:“他叫什么名字?”
  叶知秋也没有有迟疑,沉声道:“我不知道。”
  尤离颇为失落,“他遇见我之后就自杀了,实在好没道理——”
  叶知秋深吸一口气,心脏好像被捅了一个洞,需要不断的地拿谎言去填补,别无他法。
  他直视了儿子的眼睛,沉声道:“那人已疯了,做的事情不能拿常理推断,你莫言多想。”
  尤离怅然地转了头,依旧颇为困惑,随即道:“那你怎知我在这里……”
  叶知秋道:“猜的,本抱着微弱希望试一试,未想真能如愿。”
  尤离道:“傅红雪是你叫来的?”
  叶知秋点头,“明月心一时回不来,你若能跟我走——”
  尤离正要拒绝,却见他头发多了些霜白,人更老了几岁一般,唯眼睛里带一点期许的光芒,低声细语:“前些日子叶某总梦见奴儿。”
  尤离眸子一颤。
  “奴儿第一次冲叶某发火,责问叶某为何没护好你。”
  尤离僵硬地摇头,“她为什么不给我托个梦呢……”
  他指间一紧,“我听说,当娘的都会给孩子讲故事,哄他们睡觉的。她们会一直抱着自己的孩子,温温暖暖的,夜复一夜。”
  叶知秋舌尖发苦,“叶某对不住你,有的遗憾永远也不能弥补你了,但是……”
  尤离很快抬头,“可是我还有事情要做。”
  他目中凶光毕现,“我要那个女人死——”
  唇角一弯,他森然笑起来,“你不用担心她杀我。因为她自负。她弄到她手下的人,若是个细作,岂非是她自己往坑里跳,旁人拦都拦不住——”
  叶知秋一叹,“你以为这样说叶某就可以放心?”
  尤离道:“自从在燕云让我服了殇言后,她更不愿意相信我是个奸细。”
  叶知秋道:“今夜我本已能杀了她。她为脱逃,告知我你尚在人世。”
  尤离笑道:“你瞧,我的用处多了去了,还能让她保命,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死呢……”
  叶知秋道:“然人不死,也可以生不如死。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
  尤离道:“所以我一定要她死。”
  他扶额,费力地去回忆,“我一定忘了什么,可我记得她做了非常恶毒的事情,虽然不记得缘由和最后的结果,但我一看到她就恨。更何况——”
  他一时不知该不该说,转而先问:“我若总想着一个人,似乎有些依赖他了,可这个人你不喜欢,你也能由着我么?”
  叶知秋心头一动,“他对你很好?”
  尤离点头。
  叶知秋抚着他肩骨,仍记得那里应该留有江熙来给他的一道剑伤,又问:“你做错了事情,他可会原谅你?”
  尤离点头。
  叶知秋怅然,心头酸楚,仿佛是愧疚的。他明白了江熙来为什么会自尽,却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看起泰然自若的谎言把这个悲剧圆起来。人死了以后,若真还有魂魄,那太白剑客将会如何悲愤怒极?
  他又问:“他有没有伤过你?”
  尤离摇头,“从来没有。”
  叶知秋看着他盈盈的眸子,澄黄被夜色渲染成苍,比之以往却少了许多戾气和阴霾。
  他心中莫名一松,“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尤离低着头缓缓道:“其实我早不恨你了……但依然不能适应自己多了一个父亲——现在我也快要当父亲了,却完全没有准备好,我很想问问你,要怎么养一个孩子,但是你多半也不知道……”
  二人对视,叶知秋眼角已有皱纹,沧桑的霜色在发上,听完尤离的话便似喜还忧,心跳声咚咚跳在耳畔。
  他在该有一个儿子的年纪时完全没想过会有一个儿子,在他想要一个儿子的时候以为不会如愿了,尤离却到了他眼前。他完全接受了尤离不会有孩子的时候,偏偏又当爷爷了。
  虽然这种喜悦是用许多让尤离肝肠寸断的意外和变故换来——然他不记得了。
  如果可以这样隐瞒下去,或许也很好?
  然而门口那一头,明月心冷眼看着吐血的杜云松,收了掌风,“无能”
  傅红雪刀锋一转,“他是来帮你的。”
  明月心道:“可惜他并不能帮得到我。”
  傅红雪道:“所以接下来该你自己了。”
  明月心道:“你若杀我,一定会后悔的。”
  她温婉一笑,“我猜,你是觉得我害死了你的恩人……”
  傅红雪道:“那孩子本不该死得这么早。”
  明月心道:“你要滥杀无辜么?”
  傅红雪道:“我不觉得你无辜。”
  明月心低头凝视着裙角,抚着小腹莞尔道:“我怀孕了。你觉得这个孩子是不是无辜?”
  傅红雪的刀是不杀孩子的,然他却摇头了。
  “你灭了孟家满门。”
  明月心不懂他重提这么久远的事作甚,依旧笑道:“是啊。”
  傅红雪道:“孔雀山庄被灭也是因你。”
  明月心懒得开口,默认了。
  傅红雪道:“你手上沾了太多血。”
  明月心柔柔道:“傅大哥是开始吃斋念佛了么,满口仁义道德,不知黑刀之下亡魂几何?”
  傅红雪道:“你抬头看一看。”
  明月心站着没有动,她已猜到傅红雪的意思。
  黑衣刀客自己也没有抬头去看,“你这种女人,是不会有孩子的。”
  明月心的眼神立刻冷了,这样恶毒的诅咒从傅红雪嘴里说出来,听着像一个笑话。
  但她再也笑不出来。
  谎言也没有作用的时候就只能讲真话。
  她扫了杜云松一眼,转头冷冷道:“你不能杀我,你若还承认,秋水清是你唯一的朋友,就不能杀我。”
  她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把萧四无叫来,否则,让他来挡个刀也是极好的。
  傅红雪居然笑了,这笑容丝毫不友好亲切,如恶鬼取魂前的阴森。
  “你若不说这句话,还不至于这么该死。”

  恶毒

  天一房——
  唐竭很久没有回过唐门,路也都还熟悉。
  唐雅坐在内堂里,唐竭迎面而入,得她一唤。
  “青玹。”
  唐竭没有唤她一声姑姑,行礼道:“晚辈唐竭。”
  唐雅皱眉,“青玹,你奶奶已经不生你的气了。”
  唐竭道:“悔婚当日,一切已说清楚了。”
  唐雅垂头丧气,“好,唐竭唐公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唐竭环视周遭,阴冷冷地收了扇。
  傅红雪的刀已经一尘不染,伴着残月冷霜,还有竹林间的凉气,步步稳健地回到了御风堂。
  叶知秋早已在等他。
  帝王州盟主的心情颇为复杂,半喜半忧,却好似年轻了几岁。
  傅红雪道:“我回来了。”
  叶知秋道:“傅公子请坐。”
  傅红雪还是站着,“我没杀她。”
  叶知秋道:“我知道。”
  傅红雪道:“她提了条件,我想你是不会拒绝的。”
  叶知秋点头道:“你其实很想杀了她。”
  傅红雪一侧头,“她说——”
  叶知秋已道:“是,我已经亲自证实。”
  傅红雪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叶知秋苦笑了起来,“好?大概……叶某也不知道。”
  更深露重,劫后余生。
  尤离能感觉到她的怒火。
  她就是不能接受自己失败,或者略处下风。这女人希望所有人都在她掌心里握着,绝不有纰漏。
  她反复地想着傅红雪的话。
  你这种女人,是不会有孩子的。
  女人可以生孩子,这是上天给的能力。每个女人都应该有这样的能力。傅红雪那样淡然地说出这种恶毒的诅咒——
  倒真是很难得。
  她并不信傅红雪一句话就可以定她命途,却恼怒于这样的恶毒之语。
  尤离把药碗推给她,“夫人,喝了——明天就会好的。”
  明月心道:“傅红雪——”
  尤离道:“夫人息怒,至少不要冲我发火。因为这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杜云松冷笑,“你八成还是内奸,哪里来的底气?”
  尤离道:“因为我能让夫人脱险,而杜门主只能上去送死。”
  明月心一笑,“你就好好呆在屋里,哪里也不要去。”
  尤离道:“属下遵命。先告退了。”
  阿楠貌似忐忑地在门外等他,尤离挥开她手,“用不着扶我,穴道被封而已,又不是半身不遂。”
  阿楠试探着道:“夫人很生气。”
  尤离笑道:“夫人生起气来也漂亮。”
  杜云松低哼一声,看着他走远,方转头道:“夫人,他一定有问题。”
  明月心调理着气息,仿若未闻,良久良久才道:“好啊,那就随你所愿了。”
  尤离任由那女子帮他宽衣,一直空洞地望着前方,并没聚焦到某一点上,胸膛微微起伏,表情淡漠极了。
  白色的内衬上绣了几簇竹叶,淡淡的青色在烛光里就变成了苍绿,手腕的珠串安然地扣着,阿楠只扫了一眼,立刻把目光移开,将他外裳搭在一边的架子上,抬手去整理。
  尤离道:“新月山庄那里有什么消息没?”
  阿楠道:“一切都按夫人所愿进行,没有意外。”
  尤离迟疑着,“血衣楼那里呢……”
  阿楠道:“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尤离微微一叹,随即也想到,以萧四无的心智,即便真的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让这边知道。
  于是道:“你可以出去了。”
  那女人生得并不算绝色,黑衣之下肤色白得诱人,盈盈一抬眼,道:“是。”
  尤离却又唤住了她,“等等。”
  阿楠轻然回身,“公子还有何吩咐?”
  尤离道:“夫人让我这几日都不要出这个门,是大事在即了罢……”
  阿楠道:“是。”
  尤离道:“你伺候我也有一段时日了,按理说,我的命令你也该听的,对不对?”
  阿楠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尤离从架子上去了药瓶,倒出一颗在她眼下一晃,“你敢吃了它,让我问上一问否?”
  阿楠盯着殇言沉默片刻,“若夫人同意,属下便听公子的。”
  尤离笑了两声,“你可以走了,关好门。”
  他很快吹灭了蜡烛,看着手腕蓝光乍起,心绪便转。
  明月心无功而返,被叶知秋截在天一房外,明显是计划外泄——
  杜云松想对他不利,若说前者泄露消息也合理。然而明月心的真实目的杜云松应该不知情,那又是四盟的哪一位内探立了这个大功,还是杜云松已经发现了端倪?
  他揉着眉心,抬起茶壶缓慢地给自己倒茶。
  杜云松却突然闯了进来。
  背对着月色,一身苍白,手里握着面具。
  尤离便笑了,“杜门主得偿所愿了。”
  杜云松道:“见了公子,良堂主该如何?”
  尤离道:“良景虚已经死了,血衣楼楼主是慕容英。世上没有什么良堂主。”
  杜云松道:“那你一个靠身体取悦男人的娈宠,更该卑躬屈膝。”
  尤离十指紧握,怒气骤然翻涌起来,“不知你为何对我这么大的怨愤——”
  杜云松道:“我只是说了真话,真话就是这么难听。”
  他笑着道:“你配多少□□也不如对萧四无谄媚一笑,是也不是?”
  尤离道:“杜门主仿佛对这种事嗤之以鼻……”
  杜云松道:“对甘愿雌伏人下的人——我就是如此。”
  他将青龙面具在手里一转,“该怎么样不用我来教你。”
  尤离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抬手行礼。
  “参见公子。”
  杜云松冷哼一声,“你如今是否后悔在九华时的咄咄逼人?”
  尤离淡淡地垂了手,“我不后悔,但你一定会后悔的。”
  好在杜云松只是小人得志后来找他炫耀一番,不是真的来找麻烦。他如今穴道被封,自然为人鱼肉。若杜云松要动手,他毫无反击之力。
  他睁着双眼,毫无困意,紧张地等待着黎明。
  多年前,也有这样的夜晚。他杀了人,受了伤,逃不远,躲在一个柴房给自己包扎,疼得无比清醒。
  这种清醒之后就是沉重的疲倦。
  但他不敢闭上眼睛。
  一旦入睡,很可能在梦中就被人结果,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就睁着眼睛忍耐,指尖陷入伤口里折磨血肉来让自己清醒一些。于是一夜里伤口止了血又淌血,包起来又撕扯开,指尖尽是滑腻的血腥,连□□也不敢。
  所幸没有人追来。
  他在黎明时分终于扛不住睡了过去,药粉撒了一地,指尖暗红,血液凝固在指缝里,成了一条锈色的线。
  他当然会醒,醒后只感觉到伤口发烫,人也在发烧。
  和这些往事相比,此刻已经好了太多。
  他抱着被子,紧拥。把它当成某个人,抱得很紧,忆起方才杜云松那些难听的话,怒得掌心愈加紧握。随后的第一个反应竟是很想告诉萧四无。
  他用那样难听的话说我,你该不该帮我出一口气?
  这个想法太懦弱,他本是可以自己出这口气的,然而人一旦有了依靠就会变得软弱无能,这绝不是好事情。
  萧四无若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高兴。
  他刚刚看着那孩子入睡,被折腾得困极了。他方知养个孩子是这么麻烦的事情。但那孩子的皮肤已舒展了许多,肤色也比刚出生时更耐看,眼睛跟良景虚一样,浑身软软的,哭起来闹腾得很。
  展梦魂也有幸抱过那孩子一次,高高壮壮的人抱着那么小的襁褓,画面其实很不协调。
  然那人眼神很温和。
  萧四无不禁要想,良景虚看到自己的儿子,会是什么表情?
  天气渐热,但九华还是青翠满山,清幽不已。
  比之杭州还要凉快那么一点。
  但新月山庄环水,降暑之效显而易见,碧波一泛就冲淡了热气,徒留花香。
  为了哀悼白云轩的丧色早已取下,马芳玲自然不喜欢那样的晦气。
  沈三娘用厨房的烛火烧掉了刚刚读完的纸条,把一旁的热茶倒了个一干二净,正冲洗着茶具,马芳玲便疾步冲了进来。
  沈三娘行礼如常,“庄主有事吗?”
  那女人本生得很漂亮,年纪也不算大,到了新月山庄后却瘦了一圈,指间拎着长鞭,鞭尾在地上拖出一阵细响。
  她沙哑着嗓子,狠狠扯过沈三娘质问——
  “茶呢?”
  沈三娘道:“庄主,夜里喝茶不易入睡。”
  马芳玲惨白着脸,嘴唇发抖,“把那茶给我——”
  沈三娘往后一退,“庄主,您快去安寝罢。”
  马芳玲快步走到架子边,在瓶瓶罐罐里翻找,叮铃哐啷地掉了一地。
  她扔了鞭子俯身翻找,苍绿的茶叶,茶色浓郁,怡然生香,却都不是她要的。
  沈三娘道:“庄主,那茶是夫人送来的,已经没有了。”
  马芳玲越加激动,眼睛里血丝也冒出来,双手紧扣着鬓发,似有无形的恐惧在折磨她。
  “快给我”
  沈三娘被她骇了一跳,有雅奴从门外跑进来——
  “三娘,这是怎么?”
  沈三娘镇定心神,虽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止不住心慌,“庄主好像病了,带她回房。”
  马芳玲的指甲在自己额上划出血痕,转而抱着双肩抽搐,“快……快,给……”
  几个手下不知所谓,试探着要靠近她,后者抓起长鞭一甩,清脆的破空之声像一道闪电划过新月山庄寂静的夜色。
  女人嘴里呜呜咽咽地喘息,发髻散乱,毫无往日趾高气扬的样子。
  沈三娘闻听屋顶的细微之声,立刻定神望向门口,果见几个黑衣人利落而入,以霜堂令牌相示——
  “尊夫人令,带马庄主去巴蜀。”
  沈三娘低头道:“几位自便。”
  马芳玲已是疯癫之状,被人钳住下颚,灌了一瓶药立刻就安静了下去,那种诡异的药香让沈三娘颇为警惕地又退后几步。
  “几位慢走不送。”

  无他难活

  夏夜有很多星星。
  蝉鸣,蛙声一片。
  九华一年四季都是郁郁青青的,却也挡不住夏季夜风的侵袭。
  孩子半夜常常哭闹,乳娘抱着一直哄也无济于事。她提心吊胆,生怕这种周而复始的哭闹会让那位阴冷冷的龙首生气。
  展梦魂从良景虚“死后”就独揽了巡夜的工作。夜复一夜地穿梭在夜色里,并不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