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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伤离别-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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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红雪道:“可以。”
  “但你大可以不告诉我,他只说杀了我,未说如何杀。”
  萧四无道:“告诉你又何妨,萧某要做到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傅红雪道:“你杂念太多,刀意定会乱。”
  萧四无未言,云来镇已近在眼前,客栈小楼静静伫立,行人往来如常。这就是人间,不因任何一人的至哀而改变。
  你闲暇时有人急迫,你欢悦时有人濒死,人人都渺小如尘埃,擦肩而过可能就是一辈子。
  一掌破门,搜魂手中煞气翻动,瞬间震散房中人扬出的毒粉,掌风未停,难以阻绝,横冲直撞摧断老者手中木杖——
  傅红雪刀过断案,在孩童惊呼中已架刀在孙药师颈上,引人怒喝:“萧四无,你想造反?”
  飞刀直直插在孩子身后的房柱之上,刀客冷然道:“你说这话的语气倒和明月心挺像。”
  “解药给我。”
  百晓生怒目,“你带着傅红雪来威逼我”
  “你以为你是八荒四盟的好人才,今日你敢对我如何,来日四盟清剿之时,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傅红雪刀锋一动,“解药。”
  孙药师轻笑一声,“老夫不知道。”
  孩子手腕微微一动,飞刀已正入其间,惨烈一声痛呼后萧四无已掰着他脑袋,“说不说也由不得你,都要谢谢这药,若昨夜我就带着,断不会留你活到今日。”
  日光渐重——
  唐青容目及那片狼藉之地,并无身心轻松之感。唐青枫跟在后头,被齐落竹搀着走过来,扇子一开道:“千载难逢的一夜,竟未得观,可惜可惜啊。”
  唐青容薄怒,“你还敢跟我说话?”
  唐青枫道:“姐,我大难不死,你不高兴?”
  唐青容道:“俗话说得好,祸害留千年。”
  齐落竹忧心在目,“唐……唐盟主,你身体刚好,不宜远行……”
  唐青枫掌中一握,笑道:“没事。”
  身后远远来人,焦急喊道:“大小姐”
  唐青容猛地回头迎上,“怎么了?”
  来人道:“蓝……蓝铮少侠正在唐门,说……说叶盟主中了毒,请唐门帮忙,老夫人正筹药,还有几味药未齐……”
  唐青枫脸色就严肃起来,“那还不赶紧——”
  那人忙道:“千佛崖的万里杀分舵内可能会有,但还得您二位谁去才讨得来。”
  “青龙余孽四窜,各地防卫都严了多倍。”
  唐青枫抢过那人手中药方,拉过齐落竹道:“齐兄陪我同去。”
  刀过血凉,血溅窗漏下的日光之上,红艳得几乎要燃起来。
  傅红雪刀已收,从未见过萧四无如此失魂的样子。
  直到药效过去,那孩子神智清醒回来,看见萧四无如此便大笑:“哈,看来四公子已经问过我。”
  “可惜可惜,家父也未告诉过我寒魂的解药。”
  “我只能保他多活十五年——”
  他耸耸肩膀,“有总比没有好,四公子说是也不是?”
  “世上的美人千千万万,这一朵花固然漂亮,可园子里姹紫嫣红风光无限好,四公子也无需固执,娈宠多得是,何必——”
  那两个字彻底燃起萧四无杀意,即刻一刀绝音。
  傅红雪道:“十五年并不短,定会有转机。”
  萧四无悲笑,“傅红雪也会安慰人了。”
  “凭什么你和燕南飞百年好合,我这里就只剩十五年——”
  “萧某实在嫉妒。”
  傅红雪凝视两具尸体,“他以为你很想杀我。”
  萧四无道:“我从头到尾都不是想杀你,只是刀客求刀。”
  傅红雪道:“莫非你现在不是刀客?”
  萧四无道:“刀客?我的刀已封在良景虚手里,现在——”
  “我只是个无能之人罢了。”
  雕窗影下,炉子上的药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叶知秋研究过那样多的□□,今日才知是为了什么。
  燕南飞刚给孩子喂过米汤,嗅着浓郁的药气道:“我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白雾升腾,漫过叶知秋的苍白鬓发。
  蓝铮只比萧四无和傅红雪脚步慢那么一点点,大门的锁在昨夜就断了,他拎着东西狠力一推,门板“砰”得一声撞上墙,惊动房中众人的伤怀。
  气喘吁吁中将东西往案上一置,摸出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急急道:“叶盟主”
  他未说百晓生死在自己刀下,只说了在百晓生死前问出的话。
  除了青龙绝命散的解药,
  还有别的。
  “在下向唐门撒了个谎,说是叶盟主中了毒,毕竟师弟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已尽快弄来药材,师弟怎么样了?”
  萧四无指尖发抖,“蓝铮……”
  他第一次这么正经地叫他,不带任何负面情绪,反有浓重感激——
  “我欠一个天大的人情。”
  蓝铮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反而悲愁,“但有一味药实在弄不来……是百晓生炼制药人时用的一种蛇毒,太白攻进万雪窟时可能有获,但秦川远隔千里,恐怕——”
  萧四无闻言心脏一颤,忽听房中尤离惊呼一声,立刻转身而去。
  尤离缩在床角,半撑着身惊魂不定,感觉到眼前有人,闻声止颤。
  “怎么了?”
  尤离恍惚道:“你回来了……”
  围帐轻动。
  “别走。”
  尤离伏在人怀,语无伦次:“刚才我……有……我感觉到……”
  “好像,有什么——”
  白色锦被一角突然一动,惊得尤离转头,于漆黑中战栗,咳血又起,冰凉的五指攥着人衣领,“我……”
  萧四无掀开被角——
  尤离闻声而问:“怎么……是什么……”
  萧四无语中带笑,略一伸臂,荼白长条即缠上去,如上一次一样温和缓慢,吐着信子示好一般。
  尤离浑身无力,被一个毫无预兆的吻惊住,萧四无的耳语随即而来,轻柔道——
  “是救星。”

  终章

  马蹄滴答,路过翠石林海。
  蓝衣垂纹,一手折扇一手握缰,口中问向一旁的齐落竹道:“七夕你去哪里?”
  齐落竹愣住,“唐盟主,现在夏日未过,言秋尚早,怎么就问起七夕……”
  唐青枫笑道:“那换一个问题,那日为何偷袭在下呢?”
  齐落竹猛地一攥缰绳,“我——”
  “唐盟主就莫取笑在下了……”
  唐青枫窃笑两声,清清嗓子道:“好好好,我就不取笑齐兄了。”
  黄昏笼云之时,尤离的指尖终于暖起来,睁眼后眼前还模糊,只有白色一团在床边,因他手中一动而惊醒。
  声音淡淡的:“饿了罢——”
  尤离摇头,缓缓从他掌下收手,在床边轻点两下,意思便是:上来。
  熟悉的姿势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声音。
  “还冷?”
  尤离埋头在他怀里用力摇头,“你累坏了。”
  萧四无道:“良景虚,你知不知道萧某有多明智……”
  尤离懵懵懂懂,心口猛酸,肩膀就抖起来,“你会带我回洛阳——”
  萧四无点头,“会的。”
  尤离的声音闷闷得不清楚,“我以为我会死……”
  “我总觉得我会死的,老天从来都不给我什么,他那么小气,说不定终是觉得给我这条命也太奢侈。”
  萧四无声音很轻,语气很沉,“妄自菲薄一直是你的强项。”
  “先前还敢留遗言——”
  漆黑的眸子一睁,迫人抬头,貌似薄怒道:“凭什么萧某要帮你养儿子?”
  “凭什么萧某还得娶个女人?”
  尤离颇无奈地苦笑,握上他手腕把脉道:“损了那么多真气……”
  房门不合时宜地一开,蓝铮按耐不住,端着东西进来搁在床头,嘟囔道:“你们就不能先吃饭?”
  萧四无眉间一皱,窝在尤离身边抢过碗,“多谢提醒。”
  尤离目光逡巡在门口,萧四无已明了,便道:“你爹在哄孙子。”
  尤离道:“我做了很长的梦。”
  “梦见合欢,梦见血衣楼,梦见苍梧城,梦太长,人太多,记不清了。”
  萧四无舀起一勺,“梦已经醒了,其实梦里不一定比梦外更美。”
  “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回洛阳。”
  蓝铮已识趣地退了出去,抱着肩摇头。
  “还是教他给拐走了……”
  夜色即降,夏夜里的水边有萤光点点,缀上燕南飞衣角。
  傅红雪负着手道:“萧四无说……”
  “他的刀已沉。”
  燕南飞疑惑道:“世上莫非还有沉刀池?”
  傅红雪道:“有的。于他,就沉在尤离手里。”
  坚硬的刀柄带着他手心的温度,塞进燕南飞手里——
  “于傅红雪,就在这里。”
  燕南飞低头而笑,“傅红雪,我们回江南罢。”
  傅红雪嗯了一声,木讷的脸上缓缓有了一种异常温暖的笑意。
  “好。”
  夏末时节的花依旧开得艳,天却黑得要早那么一点点了。每日的太阳照常起落,那种神圣的光明永存,不知世上有多少人已殒命,只执着地遍撒光辉,不问世事。
  唐竭和冷霖风并肩策马,光芒就落在二人肩头,镀上金光,微笑与帝王州弟子道别。
  尤离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问身边的人道:“他们这是去哪儿?”
  萧四无道:“燕云。”
  “离玉堂和韩莹莹的婚事在即。”
  尤离一笑,“是啊,尘埃落定,他们可以成亲了。”
  萧四无道:“你若想见唐竭他们一面也不是不可以……”
  尤离道:“每个人都在提醒我过去的事情。”
  “师兄说我忘了太多,他们见了我也一定会如此。”
  他抬头,然后缓缓单膝跪了下去。
  阳光落进他琥珀色的眼睛,仿佛有种异样的光芒,尚还苍白的脸色也因这种光芒而暖了起来。
  那样的诚恳模样,比他任何一次的卑躬屈膝都要真实。
  “过去可以缅怀,我知道自己过去是什么样子,我自卑而多疑,从来不爱惜这条命,我如此轻视你愿意舍生而护的东西——”
  他调笑半声,“臣知错。”
  萧四无双手环抱,点头道:“知错就好,慢慢改。”
  说罢拽着人起来,“该回去喝药了。”
  草长莺飞,辰光如水。
  洛阳花期已过,牡丹却还在开。
  那是最闲暇的地方,无数花匠把打理这国色天香当成义务,养成一株又一株新色,点缀仿佛坐落江湖之外的妙地。
  酒馆里的人来来去去,穿梭淡淡芬芳之中,或坐而执茶,或朗笑四方。
  “诶,听说萧家公子回来了?”
  “是啊,从未听说萧四无跟帝王州有什么关系,江湖上动荡这么久,似他一人全身而退——”
  “叶盟主的话必然不会有假,反正也没有人敢招惹四无公子,谁管得那许多……”
  谈客好奇问:“听说唐青枫又不见了?”
  旁友大笑:“这不是很正常吗……”
  那人便点头,“也是,可曲盟主去了哪里?”
  “你不知?曲盟主去了襄州,短日子里不会回了,隔几日便带着笑道人去燕云。”
  邻桌人凑过头道:“是是是,离盟主和韩小姐大婚啊,乱世刚平,良辰好景,妙哉啊。”
  “可傅红雪去了哪里呢?”
  “大侠自然有大侠的去处,莫非还能让你天天见着?”
  小二哈着腰过来添茶,乐道:“要小的说,近日喜事多,却都比不上那对夫妻双双撒手人寰——”
  “听说那女人死无全尸,手上的人命恐怕得几十上百条,老天也看不下去。”
  “真是污了唐门小姐的名。”
  茶客假意怒道:“该打”
  “天下间如今只有一个唐门大小姐,便是唐青容”
  小二笑得更起劲,“得得得,是我糊涂了。”
  萧家里却极安静。
  尤离蒙着被子团在床头,直到萧四无乐出声:“你也不嫌闷得慌。”
  尤离像只没睡饱的猫,懒懒地拉下被子,听萧四无提醒:“你儿子又在哭。”
  尤离道:“你去哄。”
  萧四无挑眉,“为什么——”
  尤离瘫在床上,低头嘟囔道:“我没力气下床……”
  萧四无憋笑半响朗声唤人:“把他抱过来给良少爷哄——”
  最后尤离抱着睡过去的软软一团,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道:“快到七夕了。”
  萧四无点头,“傅红雪来过信,说会去开封……”
  尤离眨着眼睛,“许久没见过傅大侠和燕大哥了。”
  萧四无道:“他们俩有什么好见的——”
  不过须臾便改口,“不过佳节里的开封倒是好看。”
  于是皎皎河汉两情相悦之时,柔灯如海,缤纷满街,管弦绕梁。
  天香谷远在东越,柳扶风执着两盏花灯,轻扬,倒酒,一杯给白云轩,一杯给苏沐瑶。
  白云轩当然是一生错付了,叛离师门也是真,但人已经死了,害她错付的人也死了,谁又能再计较什么——
  “相逢恨晚?”
  “其实对的人无论何时也不算晚。”
  少年一步一步踏过短桥,递给齐落竹一盏花灯,打着扇子得意道:“这是青铃送来给我的,出自天香谷,比街上买的好看许多。”
  齐落竹道:“的确,唐盟主的妹妹果然心灵手巧。”
  唐青枫一笑,“齐兄似在夸她,实则还是夸我,多谢。”
  尤离在楼上目睹二人,拉拉萧四无衣摆示意,后者侧首看罢便道:“我只怕唐门要绝后了。”
  燕南飞坐在一边仰头喝酒,笑声爽朗。
  萧四无问:“在笑什么?”
  燕南飞道:“笑世间之奇妙,傅红雪也能和萧四无一起喝酒。”
  萧四无道:“喝个酒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不是所有一起喝酒的人都是朋友。”
  傅红雪道:“世上有两种人是永远不会成为朋友的。”
  萧四无道:“比如傅红雪这样的人和萧四无这样的人。”
  尤离从萧四无手中取过酒壶,“不能当朋友的人也不一定就要当敌人。”
  “中秋节时二位要不要来洛阳做客?”
  萧四无立刻道:“做主人的可不同意。”
  傅红雪却道:“一定去。”
  萧四无冷笑,“也罢,不过住在萧府可比住客栈贵。”
  尤离窃笑道:“蓝铮师兄大约也会去。”
  萧四无这回很大度,“你师兄例外,就不收钱了。”
  燕南飞道:“等叶盟主忙完这一阵便可去找你们了。”
  “其他三位盟主最近都忙着私事……”
  喧闹街边,韩莹莹今日未拿枪,拽着离玉堂满街跑,逢人便笑。
  对面的人都满面亲和:“离盟主也来了——”
  离玉堂一拱手,“是,忙中偷闲……”
  一抬眼忙又唤一声:“莹莹,慢着跑——”
  隔了一条街的地方有娇小人影拎着双环冷冷别过头,“别跟着我。”
  笑道人哭笑不得,“无忆,我不认路,不跟着你可就迷路了啊。”
  “无忆,你的桃子也到了嫁龄了,我们真武山上也有只——”
  曲无忆忍不住笑,“鹿也有嫁龄?”
  笑道人道:“人总有嫁龄罢,无忆……”
  曲无忆板着脸转身,“才不跟你瞎胡闹。”
  燕南飞静静盯着下方正中央的戏台,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当年舞剑的太白剑客,衣袖起伏剑光四溢——
  太白的少侠舞起剑来真是风华绝代。
  余光里尤离站在萧四无身侧,放飞一盏花灯——
  温柔的光,透纸而散,升腾入空。
  萧四无的白衣在暖光里也柔和起来,跟江熙来的月白长衣却完全不同。
  愣神间又一盏灯塞进他手里,傅红雪的脸已被柔光映出——
  “来。”
  燕南飞的淡淡愁绪被一扫而空,哑口无言,半响才道:“多大岁数的人还放灯?”
  傅红雪道:“还年轻,日子还长。”
  “应个景罢。”
  萧四无盯着花灯漫入云间,低语道:“饿了罢,下去吃点东西。”
  后而几人衣角翻飞,瞬间消失在唐竭偶然的视线里——
  冷霖风正往他腰上系一个同心结,抚上他侧脸问:“怎么了?”
  唐竭本喝过些酒,迟疑片刻,晃晃头道:“没什么,我好像眼花了。”
  然后对视一笑,取过冷霖风手里另一个同心结帮他系上,耳边佳音渐起,是个淡妆翠裳的伶人拂袖正歌——
  我是清都山水郎,
  天教分付与疏狂。
  曾批给雨支风券,
  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
  几曾着眼看侯王。
  玉楼金阙慵归去,
  且插梅花醉洛阳。

  番外:云来密事

  叶良萧记忆中,自己是头一次来巴蜀。
  虽然萧四无告诉他,他出生后不久就到了巴蜀,然而他当然不记得了。
  他跟着萧四无练飞刀,双刀也用得很利落,剑法是叶知秋和燕南飞教的,唯有傅红雪同意收徒时萧四无反对。
  反正萧四无总对傅红雪态度不好。
  不过他是个合格的父亲。
  叶良萧叫他阿爹,叫尤离则只叫爹。他从不觉得没有娘亲是个遗憾,洛阳花色绝佳,萧家院子里就种一园梨花白。阿爹会很温柔地站在那里浇水,告诉他——
  你爹最喜欢这个。
  叶良萧继承了尤离的眸子,琥珀盈盈。
  萧四无从不勉强他什么,唯一只有一条:出了这个门,不能跟别人说起你爹。
  尤离也好,良景虚也好,都别说。
  叶良萧十七岁时想要出去周游,第一站就去了山水秀丽的巴蜀。
  蜀道之难,难于青天。
  山路复杂,树影叠叠。
  到了晚上更是阴森。
  叶良萧躺在云来镇客栈的床上,推开窗可以看到对面一家医馆,远近闻名,每逢初十才开馆,已经经营了不知多少年了。
  他也是初十夜里出生的。
  熄灭烛火,闭目静神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传来,想起唐竭叔叔说起过云来镇闹鬼之事,叶良萧一个挺身坐起来,刚刚关好的窗户却又开了。
  一道白影一晃而过,然他毕竟是尤离的儿子,从不怕鬼神之说,直接下床到窗边,低头见那白影在下方树影里,好似正抬头看他。
  然一眨眼,不见了。
  叶良萧心大,依旧淡定地去睡觉,第二天按照心头计划去游山。
  傍晚前他该走出那条山路,却连续在那儿绕了几个圈后依旧寻不到出口,正困惑茫然之时脚下一空,好在反应迅速,未摔到哪里,好好地站稳,一回头就看见来者。
  那人的月白衣色清灵秀气,手中握着一把极漂亮的长剑,蒙着面纱缓缓过来,在落日余晖下衣角都仿佛在泛光。
  叶良萧迟疑相问:“太白的人?”
  来者道:“是。”
  他的声音无比温和,盯着叶良萧的眼睛目不转睛,“你迷路了?”
  叶良萧有些不好意思,“是,巴蜀山路太绕了,我第一次来。”
  来者道:“我领你出去。”
  叶良萧与他并肩,轻声问道:“阁下住在这里?怎么对山路如此熟悉?”
  那人道:“嗯,我住在这里,很久了。”
  叶良萧疑惑,“可太白远在秦川,阁下不回师门去吗?”
  那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叶良萧转头打量那人,回赞道:“阁下的眼睛也很漂亮,里头有雪光似的。”
  那人面纱轻动,喃喃道:“是么……”
  叶良萧心情正好,继续道:“阁下的剑也好漂亮,极配你。”
  那人似是在笑,“多谢夸奖,你也习武吗?”
  叶良萧点头,“我用飞刀。”
  说罢已将薄薄一刃旋至指间,“我的师父是天下第一的刀客。”
  那人道:“天下第一的刀客不是傅红雪吗?”
  “就算是飞刀,那也该是叶开。”
  叶良萧昂首道:“才不是,在我这里,我师父就是天下第一,我口中的天下第一自然该是我来定。”
  那人淡淡道:“也对,是该你定。”
  他停下脚步道:“再往前左转,就是云来镇了。”
  叶良萧问:“你怎知我要回那里?”
  那人道:“附近唯一的镇子,不去那里你去哪里?”
  叶良萧想想也是,便又问:“那阁下住哪里?”
  那人沉默半响,“我也住云来镇,但今夜还有事要办,少侠自行去罢。”
  叶良萧便也知趣,最后只道:“谢谢你,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未答,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叶良萧道:“我姓叶——”
  那人忽地瞪大了眼睛,握着剑的手都在抖,声音一哑,“你爹是谁……”
  叶良萧记得萧四无的话,微微一笑道:“我爹的名字你一定听过,他叫——”
  “萧四无。”
  那人浑身发抖,清晰可见,几乎就快倒下去,叶良萧大惊之下忙上前两步欲扶他,却见自己的手生生穿过那月白衣色,惊骇无以复加中抬头隐约看到面纱下的狰狞烧伤——
  没来得及出声,只觉浑身一凉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孤魂不会哭,孤魂也无心,但是会心痛。
  叶良萧再次睁眼时仍旧在客栈床上躺着,窗户上开着的,一切如常。
  他从未知世上有如此诡异的事情,奔到楼下问那掌柜的——
  “谁送我回来的?”
  掌柜的一头雾水,“少侠今日并未出门啊,一直都没下楼。”
  叶良萧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只是做了个梦,忙又问:“镇上可住着一位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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