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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王妃:腹黑储君不早朝-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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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形纤细娇小，脚踏虽不长，可她蜷缩着身子倒也刚够躺。
慕容昊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目光越过书卷，落在了前方的墙壁上。
墙壁上那道影子被拉扯得很长，看起来越发纤瘦，她调整了几回姿势，这才安稳的躺了下来。
慕容昊似乎听见自己心底一声轻轻的叹息，他的目光久久凝在那一个小山包一样的影子上，半晌才落回书卷。
然而，直到二更时分，红灵犀有节奏的呼吸声响起，他都再没有翻过一页书。
床柱边的烛火忽然跳了跳，将墙壁上的影子映得也跳了跳。
慕容昊将书一丢，起身走到脚踏边。
红灵犀似睡得极不安稳，双眉微皱着，娇嫩的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夏夜温暖，她额角微微渗一层汗珠，将她额前碎发沾在额头，丝丝缕缕如他此时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
慕容昊俯身下来，用手背蹭过红灵犀的面颊。
这是他最熟悉的脸，曾经对他绽放过无数笑容，然而，此时此刻，她看着自己却满是戒备。
心尖，似被针刺了一下。
慕容昊皱起眉头，将红灵犀轻轻抱起。
红灵犀不安分的动了动，却终究在慕容昊的怀中安静下来。
慕容昊将她轻轻放于床。上，犹豫片刻，终究有些依恋的斜倚床。上，静静看向床榻内酣睡正浓的红灵犀。
与此同时，延喜宫内。
主殿前两盏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曳。
一道小巧的身影趁夜闪身到了灯笼下，四下看了看，轻轻叩了叩门。
片刻，主殿内的烛火似被挑亮了些，一道曲线玲珑的身影缓缓走到门边。
她的身影投射在门上，透着些模糊，她靠门而站，并不说话，只听门外灯笼下那人道：“娘娘，今夜慕容昊宿在了毓秀宫。”
常贵妃身影一震，压低了声音：“可看清了？”
“看清了。俩人状态亲昵，看起来并不像传言所言。”
常贵妃停了片刻道：“知道了。”
门外的人悄悄躬身，再度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常贵妃的身影在门上留了片刻，转身入内。
延喜宫内烛火晦暗，夜风从窗外吹拂进来，将原本不明的烛火越发吹得明明灭灭。
明灭的光芒下，慕容御一双眼睛似淬了毒，散发着阴森冰冷的光芒。
他直直盯着进来的常贵妃，看着她面上的为难，忽然冷哼一声：“慕容昊倒是知道什么叫先下手为强！”
常贵妃急忙奔近慕容御跟前：“御儿，如今我们怎么办？若红灵犀将宝藏之事告诉了慕容昊……”
☆、第一百九十五章 领罚
慕容御面色愈沉：“怎么办……”
他双目微微一眯，似想起红灵犀那笑颜如花的面容，眼底神光暗转，开口道：“既然红灵犀已忘了从前的种种，我便将计就计，寻个好机会，进一步博取她的好感，之后再做打算。”
他说罢，抬头看向常贵妃，阴测测的一笑：“总不能叫到嘴的鸭。子又飞了吧？”
常贵妃闻言喜道：“是这个理，我今日与她谈及你，特别是送了那衣裳后，她似十分激动。”
“是吗？”慕容御阴冷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她素来是喜欢月白色。”
常贵妃缓缓蹲在慕容御身边，伸手抚上他的膝盖：“御儿，这深宫幽冷，唯有你我母子可堪依靠。”
慕容御伸手将常贵妃拉起来：“母妃辛苦了，今后少不得还要母妃出面。”
他说着微微一笑：“不过只要我大业得成，母妃必定是万人之上！”
常贵妃激动的面颊微红，似想到那尊贵无匹的未来，终忍不住笑了出来。
……
翌日。
东宫，太子府。
一道绛紫色身影负手立于窗前，晨间的日光被窗纱割裂，落于他清雅眉宇，点缀出斑驳难明的神情，而隐在暗影里的眸瞳，黑沉若乌玉。
慕容昊久久站在窗前，注视窗外垂柳依依，那绿柳柔软曼妙的姿态，让他恍惚间想起那个身影。
想起初见时日光下那人微微仰起脸，眼神迷蒙而平静。
他俯看下去时她的身姿，也是柳枝般柔而韧的风情。
然而，眼中风情骤然一凛，变成满眼讥诮和不屑。
慕容昊只觉得心中便起了些烦躁之意，他目光落在桌上被窗棂筛得光影斑斑的宣纸上，眼底浮起沉沉的霾云。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慕容昊也不回头，只听那人道：“殿下猜得不错，她三更十分才回来，鞋底沾了延喜殿特有的花泥。”
常贵妃素喜牡丹、芙蓉，陛下为示宠爱，特地命人从南诏寻来了上好的花种，连带着也带回了当地的泥土。
故而，延喜殿的泥，不是一般的花泥，显色总是要红上几分。
慕容昊闻言淡淡“嗯”了一声：“放着再看看。”
湛卢躬身退下，临行到书房门口时，忽听慕容昊道：“你去告诉雨涟，就说这些日子，本宫都宿在毓秀宫。”
……
五天了！已经五天了！
从第一天慕容昊宿在毓秀宫起，他已经连续来了五天了！
每天都是默默的来，一言不发的吃了饭，又默默的睡，再偷偷的走……
这种沉默相对，让红灵犀觉得自己就像被人关押的犯人。
她都快要疯了！
眼看着雨涟满脸欢喜的从回廊尽头跑过来，红灵犀只觉得内心郁闷，恨不得捶胸顿足，将胸中块垒吐出来。
她待雨涟奔近尚未开口时，抢先道：“小姐，适才管家穿话，今夜殿下宿毓秀宫……”
雨涟闻言一笑，朝红灵犀树起拇指：“小姐神算！”
“呸！”
红灵犀不屑，目光下意识扫过里间。
床榻整齐，唯脚踏似比以前更加蹭亮了几分。
她悲哀的想，自己若是今后沦落街头，完全可以考虑为富贵人家抛光脚踏！
“……小姐？”雨涟挥手在红灵犀眼前扫了扫。
红灵犀急忙收回目光道：“干嘛？”
雨涟笑道：“知道小姐最近几日被殿下看得紧，今个儿我趁采买的时候，去市场上打听了些有趣儿的消息。”
红灵犀立刻来了兴趣，凑近道：“快说快说！”
雨涟笑道：“我听说，再过几日，便是京城里一年一度的赛诗会了。”
“什么赛诗会？！”
“就是每年贡院大考前，各地方的秀才们都会举行的一次赛诗会，一来可以提前让自己引起京中官员注意，二来也可以广交朋友。”
雨涟看着红灵犀心向往之的模样继续道：“今年诗会定在‘七里香’，小姐或许不记得了，”
“我知道！”红灵犀立刻接口道：“这‘七里香’是京中最大的酒楼，听说菜式时常推新，简直客如云来。”
雨涟闻言一笑：“小姐说起吃食来，倒也不含糊。据说今年他们为了这次赛诗会，还特地退了‘三道茶’的特色饮品。”
“‘三道茶’？这是个什么东西？”红灵犀嘀咕：“这么大的盛会，竟连一道菜也不推吗？好歹也该有个松子鱼什么的。”
雨涟见红灵犀失望的斜靠在桌边，笑着起身倒了杯茶递给红灵犀：“小姐若想吃松子鱼，我这就吩咐下去。”
红灵犀端着茶盏，看着茶水中自己的面容，浮香淡淡，水雾氤氲。
她的面容渐渐隐在水汽之中，幻化成一张冷峻的脸。
红灵犀脱口而出：“殿下好像不大爱吃松子鱼，你让厨房换个口味清淡点儿的鱼吧。”
雨涟闻言一笑：“知道了。”
红灵犀看着雨涟就要跑出殿的身影忽然又唤道：“对了，再让厨房备些荷花糕。”
雨涟歪头：“小姐最近不是不爱吃甜食？”
红灵犀下意识答道：“殿下爱……”
红灵犀说话间，手指忽然一抖，茶液泼出，烫得她一跳，将茶杯丢到一旁。
雨涟急忙奔过来看红灵犀被烫伤的手。
红灵犀却话音猛的一顿，心头如坠冰窟。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自然而然的想到替慕容昊打点起来？想到他不爱吃松子鱼，想到他喜欢在看书时品茶，想到他深夜归来，喜欢吃荷叶糕……
红灵犀脸色霎时白了几分，然而心底那种牵挂的感觉却是如此自然而然，又如此清晰。
清晰到让她自己都无法忽视！难道，自己之前真的很爱慕容昊吗？
红灵犀的脸色更加白了！
雨涟吓了一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想是烫得不适，你快去厨房吩咐吧。”红灵犀别过脸不让雨涟看见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急促的吩咐。
雨涟不敢忤逆她，只得乖乖出了毓秀宫。
入夜时分，慕容昊披一身月色而来。
红灵犀想到下午时自己的失态，越发觉得窘迫。
☆、第一百九十六章 赛诗会1
她也不看慕容昊，埋头吃饭。
慕容昊进来见状，也不觉奇怪，径直去了里间换了衣裳才出来。
他净手落座，拿起筷子，看着桌上一番往日的清雅的菜色，不由有些讶异。
雨涟微微咳了一声，慕容昊抬头望去，只见她目光都落在红灵犀的背上。
慕容昊面无表情将饭碗凑到唇边，遮住了唇边一点浅浅笑意。
“近日，我可能要回来得晚些。”
“嗯。”红灵犀含糊应了声。
“贡院大考在即，父皇很重视此事，吏部、礼部也都忙得不可开交。”
“知道了。”
慕容昊看了一眼红灵犀，不知道她今日这般乖巧又是打了什么鬼主意。
红灵犀夹了一块鱼，咬了一口又觉味淡，复递出去蘸了蘸汤汁，送回嘴边。
慕容昊眼神内不易察觉的闪过笑意：“今后还是吃松子鱼吧。”
红灵犀闻言，想起下午时自己的吩咐，脸颊莫名涨了个通红，越发窘的将鱼塞入嘴里。
慕容昊眼底的笑意却忽然凝在红灵犀的手背上。
光洁如玉的手背上，一片嫣红刺目惊心。
他将筷子一放就抓住了红灵犀的手。
红灵犀不耐烦的转头：“干嘛？！”
一转头，却正好对上慕容昊的眉眼。
他斜飞的眉青若剔羽，眉下那双眼深沉黝黯，仿佛不被日光照亮，然而此时其中一点儿星火不灭，带着令人心惊的热度。
红灵犀脸颊愈红，更要缩手，慕容昊却已经掏出怀中药膏，细心的给红灵犀上起药来。
薄荷味儿的药膏清凉入骨，渐渐熨帖了红灵犀一颗躁动的心，鼻端浮着满是眼前男子的气息，裹扎了薄荷味儿，越发沁入心脾。
红灵犀垂下头来，看着慕容昊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将药膏抹上手背，再抽出他怀中丝绢好好包扎好。
一切妥当，门外和风而过的一道身影闪入院中。
院中立刻响起夜姑啼鸣。
慕容昊目光淡淡扫过，忽然转头看向雨涟，沉声道：“雨涟，怎么伺候你家小姐的？！”
雨涟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红灵犀急忙护住她道：“殿下，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雨涟的事。”
慕容昊睨了一眼红灵犀，见她诚心维护，便道：“奴婢做错了事就该罚，否则满宫下人都不把你当主子。”
“殿下，你要罚便罚我！是我自己烫伤了自己，不关雨涟的事。”
“是吗？”慕容昊冷冷道：“你竟要为了一个丫鬟，忤逆我？”
红灵犀抬头迎上慕容昊的目光，紧咬双唇却不言语。
慕容昊看了半天，忽然拂袖起身：“雨涟，罚你在殿前跪三个时辰！”
雨涟闻言急忙叩谢，红灵犀将她抱起，恶狠狠的瞪了慕容昊转入里间的背影一眼。
雨涟却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行到殿前跪了下去。
红灵犀兀自要陪，却被雨涟劝了回去。
她只好气呼呼的进了里间，动作极大的坐到床榻上。
慕容昊斜倚榻上，也不看她，只兀自看书。
红灵犀坐了一会儿，渐觉疲累，眼睛半睁半闭，终究抵抗不住睡意来袭，一下子倒入榻上。
就在此时，湛卢从檐下倒挂而下，悄无声息的落到了慕容昊跟前：“主子，那人又出去了，看方向就是延喜宫。”
慕容昊冷冷一笑：“他能耐住五天，倒也算有些长进。不过，今晚这事儿传回去，他怕是要以为有隙可乘，估摸着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你多盯着点儿。”
湛卢颔首，再度穿窗而去。
……
庆都。
长安街上，商铺林立，商铺顺着青石板的路面绵延百里，这里是庆都最热闹繁华，也是最长的一条街。
长安街南北横穿庆都都城，都城则以它为轴心向左右对称发展。
可谓是道路阡陌，横平竖直。
此时不过晨曦刚露，长安街上却已经热闹起来。
店小二们惺忪着眼睛将店铺门板拆开，又端出炭炉生起火来。
不一会儿整个街道就弥散开这种带着松香气息的炭火味儿，充满了浓浓的人间烟火气。
在长安街和永乐街的十字路口处，矗立着一幢七层高楼。
这便是誉满庆都的七里香。
酒楼分七层，最顶楼据说只有皇亲国戚可去，以下六楼，分别是达官贵人士族商贾。
每一层都有一个专门伺候的阶层，其他阶层的人，便是有钱，想去别层也进不去的。
不过这样的阶层区分，今天却有些不同，为了举办一年一度的赛诗盛会。
七里香的老板特别打破了一楼到六楼间的划分，甚至拆了部分楼板，以便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红灵犀坐在七楼靠窗的位置，这里不仅可以看见楼下的热闹，长安街的繁华，还可以看见大半个帝京，而阡陌纵横尽处，巍巍皇宫，赫然在目。
她忽然吁了口气，也不知为何看见巍巍皇宫会生出些索然来。
三日前，她忽然接到慕容御的邀请，请她于今日参加‘七里香’的赛诗盛会。
红灵犀被慕容昊看管了多日，好不容易得了这样的机会，又对‘七里香’的各色菜式和‘三道茶’十分好奇，自然是欣然应约。
更主要的是，红灵犀想要向慕容御亲口道谢，一想到延喜宫内那条赤链蛇扭曲的模样，她迄今还心有余悸。
只是，约定的时辰快到了，却依旧没有看见慕容御的身影。
红灵犀心底有些异样。
正自起身，忽听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红灵犀行到栏杆边低头看去，只见‘七里香’门前不知不觉间已经围了许多人。
他们个个身着长衫，或青或蓝，头戴着书生巾，多半面有菜色，却都傲骨铮铮，腰板挺得极直。
彼此间作揖寒暄时，也都要拽上几句古文，明里暗里都在较劲。
听得红灵犀忍不住笑，只觉得这群人有些迂腐，又有些天真。
这官场如战场，并非你满腹经纶就可以青云直上，可他们如今在乎的却不是别的，而是自己胸中点墨，是否能够独领风。骚。
没有长袖善舞的能耐，空有满腹经纶又有何用？
没有悲天悯人的胸怀，空读四书五经又有何用？
没有大智慧，便只会落于他人掌心，沦为他人前进的垫脚石罢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赛诗会2
红灵犀思罢，突然心头又是一跳，这些道理她从未想过，为何会忽然冒出这些念头来？
这般残酷冷漠的想法与她如今所思所想大相径庭，竟像是身体里还有一个自己，忽然在脑海里说出这番话来。
红灵犀心头一跳，隐约间觉得这想法便是未曾失忆前所想，正要细思，房门忽然被推开。
“吱呀”声中，红灵犀回转过头，当先就迎上了一张笑意盎然的脸。
他面容清俊，唇角带笑，目光映着晨曦闪烁着淡金色的微光。
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衫，见红灵犀看过来，赧然一笑：“临出门前，忽然想起这身长衫，又匆匆回府换过，不想真的耽误了时辰。”
他说话间含笑向红灵犀躬身行礼，姿态谦恭：“我记得，你最喜欢月白色。”
他含笑望向红灵犀，清俊的面上带着笑，可红灵犀却总觉得他眉宇间总是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
像是……一条阴冷湿滑的蛇！
红灵犀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慕容御见状，急忙迎上来，递了件轻薄的披风给雨涟：“虽是夏日，可晨间多少还是有些冷的。”
红灵犀趁雨涟替自己披披风的时候，急忙偏头调整了自己的心情。
虽然心中想不明白那感觉因何而起，可她隐隐觉得自己心底的感觉，和失去的记忆有些关系，不由得对慕容御也存了一丝戒备之心。
待得系好披风，小厮摆放上茶点，一群群学子已经将一至六层都挤得满满当当。
热烈的人声立刻充斥耳边，将红灵犀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
她安坐栏边，看着楼下莘莘学子，不由问道：“楚湘王殿下可曾参加过诗会？”
慕容御眉角挑，露出一丝恨意，却旋即又含笑道：“这等盛会，自然是每年都来参与，只可惜我才疏学浅，不敢参与较量。”
红灵犀微微一笑：“殿下过谦了，京中可都传着呢，楚湘王殿下风流倜傥，是不少闺秀的梦中人。”
慕容御闻言苦涩一笑，盯着红灵犀的目光却又灼灼了几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红灵犀听他话中有话，又想到常贵妃先前所说慕容御中意自己之事，急忙垂下眼帘。
“大恩不言谢，可灵犀还是要谢谢殿下上次救命之恩。”
慕容御替红灵犀斟满茶道：“叫我慕容御吧，殿下殿下的，生分。”
红灵犀淡淡笑着品了口茶，只觉得慕容御今日也与从前有些不同，可究竟哪里不同，她又说不清楚，只觉得他依旧的温文尔雅里，似又多了一份炽热。
俩人正都低头寻找话题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鸣锣之声。
红灵犀急忙侧头去看，一楼的戏台上，此时一个圆胖的终年男子手提铜锣绕场走了一圈儿。
他一身锦缎，上绣铜钱图案，抱拳朝众人笑道：“小可是‘七里香’的老板，大家可以叫我王掌柜的，今个儿承蒙诸位抬爱，在‘七里香’举办今岁的赛诗会！”
王掌柜说罢，又扫了扫众人，笑意愈浓：“今日为助诸位雅兴，小可特备下了特色饮品‘三道茶’，小可虽是俗人，可也对圣贤之学颇为向往，故而今日但凡参与诗会的，小可水酒皆免费奉送！”
众人闻言俱都鼓起掌来，不少人又往里挤了挤。
红灵犀凝着下面堂倌儿手中的盘子，诧异的道：“这‘三道茶’是什么东西？”
慕容御淡淡一笑：“不过是掌柜的哗众取宠罢了。”
红灵犀闻言不语。
王掌柜的退下戏台，立刻上来一个身形清瘦的男子，那人唇上八字胡异常明显，唇角偶尔会不经意的抖一抖，显得有些滑稽。
然而红灵犀注意到，他一出现，场中立刻就安静了许多。
慕容御望过去，笑道：“这位是崔解元，京中‘清流派’的中流砥柱。”
他说罢，见红灵犀连带疑惑，笑着解释道：“京中‘清流派’多为身有功名之人，虽在仕途上都是任些闲差，可陛下重文，有些事情他们倒也说得上话。”
慕容御说到此处，语势微微一顿：“这群人，以河水至清为意为名，多是胸怀报复却又迂腐之人。”
红灵犀听着慕容御语气似有些不同，转过头来，正好看见慕容御将眼底恨意深藏在心。
红灵犀心中疑惑更深，却不知道慕容御曾有一次问鼎东宫的机会，却偏偏是因为当时清流派的主事人上了一个折子，说他德行有失，不堪为储。
陛下碍于清流派在京中的影响，便将此事搁置下来，可谁知道这一搁便是多年，直到慕容昊凯旋归来，顺利成章的入主东宫！
俩人各怀心事，场中的比试却已经激烈的开始了。
那崔解元颇有些本事，不过盏茶时间，就已经击败了三四个挑战者，此时正得意洋洋的看着场中众人，高傲的道：“还有谁来？”
红灵犀见状一笑：“没想到，这崔解元长得不怎么样，可还满腹经纶。”
慕容御闻言眸色一沉，想及自己的目的，幽幽开口道：“的确还算可以。不过，也就这样了。”
“哦？”红灵犀回头看着成竹在胸的慕容御。
红灵犀看着慕容御丹凤眼微微上挑，眉目间都是自信，唇边满是笑意，忍不住道：“难不成殿下打算挫挫这崔解元的威风？”
慕容御长身而起，从七楼俯视下去，目光阴冷湿滑，双目危险的微微一眯道：“有何不可？”
红灵犀只觉得一股冷意扑面而来，却见慕容御回头看过来，适才的阴冷湿滑宛若红灵犀的错觉。
此时此刻，他面带儒雅笑意，轻轻道：“太子妃，若是此番慕容御不才胜了，你可得答应我一个请求。”
红灵犀微微一笑，心里却觉得有些害怕，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容御当她害羞，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下楼去。
今日是赛诗会的盛事，来参加的虽多是学子，可也有京中官员，毕竟能够提前了解这些学子，并从挑出可用之人，提前拉为已用，也是京中官场惯用的伎俩。
故而，当慕容御出现在六楼时，已有不少人谦恭的迎上来打招呼。
☆、第一百九十八章 赛诗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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