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腹黑储君不早朝-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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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怨毒的诅咒声回荡在空寂的山谷之上，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红灵犀的身子猛的瑟缩了一下，慕容祈急忙反身将她抱住：“娘亲不怕，娘亲不怕，有祈儿在呢。”
　　红灵犀只觉得浑身彻骨冰凉，急忙将慕容祈抱紧几分。
　　温软的身体带给她唯一的温暖，然而她的心却依旧一分分的冷了下来。
　　落日终于随着慕容御怨毒的声音里消散了最后一份热度。
　　天地间瞬间黑了下来，一阵风从山谷之内流动而过。
　　慕容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仿似想要努力抓住这柔软的风，但风，已悄然拂过指尖……
　　就像人生中许多的事，他总是试图去抓住，最终却都这样悄无声息的从他指尖溜走。
　　慕容昊眸色一沉，双唇紧抿成线。
　　刑天立在他的身边，想了半晌，终于道：“殿下，一个死人的话，不足挂怀！”
　　这句话惊醒了慕容昊，他急忙起身道：“吩咐下去，连夜寻路径下去找，活要见尸，死，要见人！”
　　刑天立刻领命，不一会儿，长长的火把队伍就如同一条蛇般蔓延在落雁峡的山脚处。
　　慕容昊凝立山脊，望着火把队伍，目光渐沉，夜风挑动他的已经，带起满谷的血腥之气，催人欲呕。
　　一场血腥的阴谋终于被血腥淹没。
　　权利的争斗，素来都是伴随着无数的鲜血和白骨。
　　慕容昊侧目，他的目光有些缥缈，却好似可以穿越时空，落在那金碧辉煌的九重宫殿之上。
　　半晌，他深深吸了口气，将心底柔情尽数收起，面色冷峻的率领剩下的羽林卫下到落雁峡下。
　　“本宫记得，温泉行宫的侍卫首领是叫穆起吧？”
　　慕容昊目光如电在众人身上扫过，凝在一个年级二十四五的年轻人身上，沉声道：“是你吗？”
　　那年轻人面色肃然，向前一步：“殿下，属下正是穆起。”
　　慕容昊看他沉稳干练，点头道：“落雁峡的后续事宜就交给你了。”
　　“是！”
　　慕容昊吩咐罢，转身走到马车边。
　　他看了一眼马车，车帘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他伸手想要挑开车帘，可手到半途，却又停住。
　　少顷，他收回右手，对湛卢道：“我命刑天拨50羽林卫给你，你护送灵犀和祈儿直接回东宫。”
　　“是！”湛卢想了想又道：“那殿下？”
　　慕容昊沉声道：“慕容御跳崖，本宫需回去向父皇禀报，还有……还有其他的琐事需要处理。”
　　湛卢面露担忧，慕容昊拍了拍他的肩头，知道这个忠心耿耿的兄弟所想，便道：“你送回他们，便来宫里找我吧。”
　　湛卢这才露出笑脸，一纵身跃到了车辕之上。
　　慕容昊看着马车，想了想，终究还是淡淡道：“灵犀，你们就先随湛卢回东宫。”
　　红灵犀端坐车厢内缓缓闭上眼睛。
　　慕容昊说得虽然隐晦，可是她不是傻子，她也知道一场阴谋背后的洗刷将会是多么残酷的事情。
　　慕容擎不过是徇私舞弊，贪污受贿，所牵连的诸人便都被下了大狱。
　　而此番慕容御的谋逆，所牵连的人必定更广，洗刷也必定更加残酷。
　　可世事如此，成王败寇。
　　她相信若此番是慕容御胜了，那么他的手段必定也不会比慕容昊差！甚至还会更加残忍！
　　红灵犀虽然对慕容御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可想到常贵妃的惨死，心中还是凄然。
　　少顷，她才调整好情绪淡淡道：“我知道了。你……殿下也多保重。”
　　她轻飘的声音从车厢内传来，那声音宛若一缕夜风，带着令人浮想的轻柔被夜风搅乱，却更像是一声轻轻叹息。
　　江山如画，美人如玉，多少人为之折腰。
　　熙熙攘攘皆为名利，又有多少人为之丧命？
　　……
　　庆历三十四年，帝欲往温泉行宫，半途常贵妃殁，楚湘王猝，帝返京。
　　对于那一场血腥的谋反来说，最终落于史书上的不过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
　　没有人知道常贵妃和楚湘王慕容御最终的结果，对于此事，陛下也下了严令，任何敢泄露真相者，株连九族。
　　羽林卫和温泉行宫的守卫，自然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更何况此事还事关皇族声誉，对此更事讳莫如深，三缄其口。
　　故而，当慕容昊赶回回到金銮大殿上时，京中的楚湘王党还蒙在鼓中。
　　慕容御以雷霆手段，迅速将已知的慕容御党羽落了罪，夺回了主动权。
　　时光荏苒，一眨眼已过了三日。
　　这日，万里无云，晴空澄澈，偶尔抬头一观，便让人有些晕眩之感。
　　勤政殿上，一缕日光从窗外倾泻进来，从黝黑的地板上再反射到描金蟠龙的玉柱上。
　　橘色炫目的光华一路蔓延到勤政殿的藻井上，再如洒金一般倾泻下来，将殿中龙椅上冷峻的人镀上一层淡金色。
　　他的眉眼氤氲在这样一层淡金色内，长长的睫毛宛若透明，将一双深邃的眸子云遮雾绕般藏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密　室1

　　殿内恭敬肃穆的立着四列臣子，均是小心翼翼，屏息静气。
　　整个勤政殿内百十号人，却静得只有滴漏的声音和慕容昊偶尔翻动折子的声音。
　　半晌，慕容昊将手中的折子递给身边的人，沉声道：“诸位大人办得极妥，想必父皇也一定龙心大悦。”
　　众人急忙叩首行礼。
　　慕容昊又道：“只是昨日父皇与本宫提及，如今楚湘王病殁，他又没有子嗣，这王府也不知当如何处置。”
　　立刻有臣子出列道：“殿下所言极是，楚相王府占地极广，每年维护费用也不在少数，如今楚湘王殿下既已仙逝，他的府邸这么空着也是不好。”
　　“那王大人有何高见？”慕容昊顺杆打了过去。
　　这王大人一直表面上保持着中立，可暗地里却是个墙头草，前时也曾与慕容御交往过密，他如今回朝，在清理慕容御党羽时特地将他留了下来，倒真如他所料，派上用场。
　　想他这么一个墙头草，如今幸免遇难，毕定会向自己表示忠心，为了撇清自己和慕容御的关系，而从中打压慕容御党羽。
　　慕容昊淡淡问出，只见那王大人微微一怔，眼神左右扫了扫，随即道：“臣觉得，楚湘王府内诸物均是出自皇家，理应由皇室收回。”
　　“收回？怎么个收回法好呢？”慕容昊声线淡然，听不出一点儿情绪。
　　王大人却心底打起鼓来，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去，却只看得见光影下慕容昊刚毅的轮廓。
　　虽然朝廷对外宣布常贵妃和慕容御是病死，可是，在场的谁不是人精？谁不知道慕容御到底是怎么死的？
　　可知道归知道，谁也不敢点破。
　　如今慕容昊忽然在朝堂上提及楚湘王府的事，想必心中自有打算。
　　王大人虽说是个墙头草，可终究也是宦海沉浮多年，想到慕容昊特地留了自己一命的原因或许就是要用在此时。
　　他果断的开口道：“臣觉得，自该由殿下派人，清点府中物品、奴婢奴仆数量以及府库造册登记，再呈陛下做打算。”
　　慕容昊似思索片刻才道：“王大人说得不错，那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吧。”
　　王大人心知自己猜对，急忙跪地领旨，众人也心知肚明，一场朝会就这样散去。
　　慕容昊端坐龙椅上，凝目看着勤政殿外。
　　殿外的璀璨日光与殿内晦暗的光线令人无端生出些错觉，好似此时并不是在同一片天空下，然而那尘埃不染的碧空，又让人觉得心头烦闷渐消。
　　此番慕容御的事，慕容昊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说，是他亲自设了这个局。只是，他要找的东西却没有找到。
　　如今，慕容御跳崖，生死不明，也只有试一试了。
　　璀璨的日光中，忽然幻出一道纤瘦清丽的身影，想到红灵犀，慕容昊双目微微一眯。
　　那东西，会在他的府中吗？
　　他深深吸了口气，拂袖而起。
　　刚迈出勤政殿，湛卢就迎了过来：“按殿下吩咐，太子妃已经在殿外马车上候着了。”
　　慕容昊点了点头，快步走到马车边掀帘坐了进去。
　　慕容昊的突然出现吓了红灵犀一跳，急忙缩到一旁。
　　慕容昊正要坐下的动作微微停顿片刻，又坐到了红灵犀的身边。
　　他坐下就闭目不语，车厢内顿时沉寂下来。
　　红灵犀有些急促不安的动了动，又觉得自己这样怕他着实有些没道理，便道：“殿下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慕容昊并不睁眼，只淡淡道：“楚湘王府。”
　　红灵犀猛的一惊，下意识站起身来，可马车狭小她这一起身就撞到了头，脚下一个踉跄就扑进了慕容昊的怀中。
　　熟悉的气息再度扑面而来，带着她连日魂牵梦萦的熟悉感，落雁峡那一幕幕再度涌上心头，红灵犀脸颊一红，急忙一把推开慕容昊。
　　慕容昊却不肯松手，只紧紧拽着她的手臂。
　　红灵犀怒极抬眼，却对上慕容昊一双深邃的眼眸。
　　一瞬间，似有一团火撞进自己的眼眸，直抵心底，心跳也因为这一下猛的跳动起来。
　　红灵犀脸颊涨红，痴痴凝着慕容昊，看着他眉眼如画，看着他冷峻的轮廓渐渐在自己面前柔软下来，忽然唇上一软。
　　她瞪大双眼，却又觉得唇上一轻，马车也几乎在同时停了下来。
　　“殿下，到了！”湛卢恭敬的掀起车帘。
　　慕容昊坦然淡定的下了马车，见红灵犀还未下来，又转头看去。
　　红灵犀清晰的看见他眼底一点戏谑消散，顿时来了气，嘲讽的道：“殿下倒是好心情。”
　　她说话间钻出马车，赌气的不要慕容昊扶就往下跳，可她这一跳，长长的裙裾挂在车辕上，反而将她往后一扯。
　　她一个踉跄，险些就要栽倒在地，慕容昊眼疾手快一把将红灵犀扶住，笑道：“本宫心情是有些好。”
　　红灵犀狠狠瞪了慕容昊一眼，将他推开。
　　俩人刚刚站定，楚湘王府内就跑出一个胖胖的人来，他满头大汗的奔过来：“这么热的天，殿下怎么来了？”
　　慕容昊面容沉肃，转头道：“王大人辛苦了。”
　　“殿下。体恤下臣，下臣感激不尽。”王大人一边说着一边行礼，待起身才看见红灵犀，急忙又要弯腰行礼。
　　红灵犀扶了他一把道：“王大人快别客气了，这么热的天。”
　　王大人嘿嘿一笑，满脸肥肉抖了抖，看了一眼慕容昊见他没有不悦，这才当先领路，一边回身恭顺的道：“正好已经清点得差不多了，殿下请看。”
　　慕容昊伸手接过王大人递过来的清单，慢慢看了起来。
　　慕容御虽不如慕容昊得圣宠，可毕竟生母是常贵妃，朝中诸人不敢怠慢，故而王府中奇珍异宝极多，清单账册分门别类，竟也足有四本之巨。
　　慕容昊淡淡看着，嘴上问道：“有没有什么特别之物？本宫听父皇说起，楚湘王曾贡过他不少的好玩意儿，像是……”
　　他说着，淡淡看向王大人：“丹药一类。”
　　王大人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摇头道：“殿下，这个的确没有发现。”

　　☆、第二百三十四章　密　室2

　　慕容昊闻言颔首，目光不经意掠过右侧，屋檐下，湛卢倒挂金钩也正朝他摇了摇头。
　　慕容昊眉头一皱。
　　没有？！
　　那解药难道会在慕容御的身上？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却没有注意到红灵犀正怔怔的看着他。
　　仿佛终于感觉到红灵犀的目光，慕容昊抬起头来，眉头兀自紧紧拧在一起。
　　红灵犀看了一眼王大人，他立刻识趣的退了下去。
　　红灵犀这才道：“殿下是为了找解药，才下旨抄了楚湘王府？”
　　慕容昊将手中清单合起，淡淡道：“可惜似乎不在府中。”
　　他说着将清单递给红灵犀：“本宫已经命黑甲军搜索他的尸体，应该不日会有回复。”
　　红灵犀接过清单却并没有看，只是放到一旁坐到了慕容昊的身。
　　她心底有些感动，可一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慕容昊忽然起身道：“听说他府中有一处景色极佳，不如今日去看看？”
　　红灵犀含笑点头，伸手握住慕容昊的手，并肩朝内院而去。
　　楚湘王府很大，里外共有五院，走到第五院时，眼前豁然开朗，硕大的荷花池绵延而去，一直到朱红的墙下。
　　红墙绿树，动人心魄。
　　红灵犀禁不住道：“竟比我们府中还大！”
　　慕容昊闻言一笑，柔柔看向红灵犀：“灵犀你刚才说，我们府中？”
　　红灵犀耳根一红，低头道：“我才没说，殿下听错了。”
　　“是吗？”慕容昊缓缓收回视线，看向一院菡萏，笑道：“佳人在侧，听错也有可能。”
　　红灵犀脸颊更红，害羞的甩开了慕容昊的手就往回跑，脚下猛的一绊，红灵犀眼看就要跌倒。
　　慕容昊腾身而起，如大鹏一般将她拥入怀中。
　　由于冲劲太大，他一时没有收住，抱住红灵犀在原地转了几个圈，脊背撞上一旁的假山，发出一声闷响。
　　那闷响如滚雷，又像是从地下传来的撕裂大地的巨人的脚步。
　　一声声中，脚下的地板开始震动。
　　红灵犀和慕容昊相视一眼，他已然抱着红灵犀跃向一旁。
　　随着巨大的声响，假山上尘烟四起，缓缓从中裂开，赫然出现了一道门。
　　密室？！
　　红灵犀脑袋里闪过红府祠堂内的情景，不由得提了一颗心。
　　慕容昊眉头紧皱，拍了拍红灵犀的手道：“我去看看。”
　　红灵犀却拽住慕容昊的衣袖：“我也去。”
　　看着她坚定的表情，慕容昊终于不再拒绝，只道：“那你跟紧我，不要乱跑。”
　　红灵犀点头，小心翼翼的跟着慕容昊下了台阶。
　　台阶很干爽，一股清幽的风从地下钻出来，撩动裙裾，带来丝丝凉意。
　　掌心里的手温暖厚实，红灵犀的心一点点的安稳下来。
　　她抬眼看向四周，墙壁上反射着莹莹绿光，倒也不是太暗，莹绿的光芒下，慕容昊的侧脸轮廓有些模糊，显得有些温柔。
　　红灵犀忽然觉得心跳快了几分，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被慕容昊一把提了起来。
　　他眼底的担忧十分明显，红灵犀窘迫的一笑：“没事。”
　　慕容昊点了点头，俩人继续往下。
　　楼梯渐到尽头，眼前呈现出一个圆形的房间。
　　房间内生活事物一应俱全，可显然已经长久没有人下来，灰尘堆满了每一个角落。
　　红灵犀心头诧异，慕容御难道没有发现他的王府里竟然会有个密室吗？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有可能。
　　京畿风传慕容御一向风流，估计在府中恐怕也不会有什么闲情逸致来这假山前吟风弄月，更何况，自己和慕容昊那等大的冲力下才将密室开启，寻常时候的碰撞，又怎么会启动机关？
　　红灵犀心底想着，便放胆在这密室里看了起来，一旁慕容昊却眉头紧皱，这地方显然久未来人，怎么也不可能有解药。
　　他正要开口叫红灵犀离开，却见红灵犀已经饶有兴致的在密室内观察起来。
　　他很少见红灵犀这般专注，有兴致的模样，便也不打断她，安静的站在一旁。
　　红灵犀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会儿，忽然目光被架子右下方的一个箱子吸引住。
　　那箱子的材质奇异，上面雕刻的花纹却令红灵犀猝然一惊。
　　那显然就是红府祠堂地砖上的雕花，虽然红府的雕花是立体的，这里的不过是一个平面图形，可红灵犀还是一眼就认出，这绝对是同样的纹饰。
　　红灵犀伸手打开箱子，里头还有一个盒子，她看着盒子的形状模样，心，骤然就狂跳起来。
　　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澎湃的在心底激荡。
　　红灵犀将手伸进箱子将盒子打开，两块材质非金非玉的令牌呈现在眼前，一块有五只角，另一块有六只角。
　　红灵犀心头一跳，急忙将令牌拢入袖中，却听身后慕容昊道：“箱子里有什么，你看这么久？”
　　红灵犀急忙回头：“没什么，只有一个空盒子。”
　　她说着将盒子举了起来，慕容昊行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这密室恐怕慕容御也不知道，估计没什么大作用，解药也不会在这里。”
　　红灵犀点了点头：“那我们快走吧，一会儿惹人怀疑。”
　　慕容昊带着红灵犀往外走，一路上，红灵犀看着慕容昊的背影心底都在犹豫、都在煎熬。
　　她的手指在袖笼里死死抠住那两枚令牌，冰冷的触感却浇不灭她心头的狂乱。
　　人非草木，慕容昊对她的好，她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得到，然而，究竟该不该说？
　　红灵犀却一时有些迷糊，脑子里那些隐约的记忆碎片告诉她，她应该相信慕容昊。
　　可生活里，如同慕容卿卿、如同慕容御、如同常贵妃那样心口不一的人更大有人在。
　　红灵犀不知道，自己究竟该遵循自己内心的感觉，还是该再继续等，直到自己记忆恢复的那一天。
　　正自思量，却已经走到了密室尽头。
　　湛卢早已护在外面，见他俩出来，一言不发的继续隐遁一侧。
　　打发了马屁精的王大人，慕容昊和红灵犀坐上了回东宫的马车。
　　这一路上，两个人各怀心思，都没有说话。

　　☆、第二百三十五章　犹豫

　　红灵犀紧握手中的令牌，只觉得那沉凉的感觉就如同这沉凉的世界，那么多人心沉浮，那么的世态炎凉，却总是令人趋之若鹜。
　　她深深叹了口气，转头挑起车帘。
　　窗外，夕阳西沉，余晖浸染京畿的大街小巷，城西的炊烟次第而起，在落日的余晖里晕染出一抹浓浓的烟火气息。
　　一旁的孩子被娘亲逮住，狠狠揪住耳朵往家带，孩子大呼小叫，哭得撕心裂肺。
　　红灵犀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小团子说今日晚膳，他做了一道菜。”
　　东宫太子府。
　　正殿内，慕容昊端坐正中，面色冷峻。
　　红灵犀坐在他的身侧，却是笑容满面。
　　一旁丫鬟林立，湛卢守在门口，朝里小心望了一眼。
　　慕容祈面色凝重的站在俩人对面，认真的看着跟前一盘黑漆漆的菜。
　　“娘亲，你觉得呢？”他面色有些通红，似乎不相信慕容昊的话，转而征求红灵犀的意见。
　　刚刚他才把菜端上来，慕容昊就一通打击，气得慕容祈拼命跳脚。
　　红灵犀看了一眼菜，又望了一眼慕容昊，朝慕容祈竖起大拇指道：“小团子好厉害，这道菜虽然卖相一般般，可是味道还是可以的。”
　　慕容祈一阵欢呼，立刻夹了一大筷子递到红灵犀的碗中：“娘亲快吃。”
　　红灵犀却不吃，将菜夹到了慕容昊的碗中：“这道菜，得你爹多吃点儿才好。”
　　慕容昊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却见红灵犀一双清亮的眸子横过来，只得冷哼一声吃了一口，然后望向慕容祈殷切的目光，勉强点了点头。
　　慕容祈大喜过望，立刻喋喋不休的说起来，说他在太学院的学习如何努力，今日的测试又得了什么名次。
　　红灵犀含笑听着，偶尔夹菜到他的碗里。
　　慕容昊却一直沉默，偶尔冷哼两声。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饭局散时，慕容昊看着红灵犀小心翼翼替慕容祈擦拭嘴角，唇边不由浮起浅浅笑意。
　　红灵犀替慕容祈擦好，却听他道：“娘亲，我们去看小兔子，它都已经长大好多了。”
　　他说罢不待红灵犀反对，就拖着红灵犀朝他的院子去。
　　红灵犀只得一路跟上，慕容昊想了想，也终究跟了过去。
　　一行三人进了院，一只雪白的兔子就纵跃而出。
　　红灵犀看着慕容祈吃力的抱着肥胖的兔子，忍不住道：“都说物似主人形，这兔子倒是挺像你。”
　　“娘亲！”慕容祈满脸羞愤。
　　慕容昊坐倒一旁，看着红灵犀和慕容祈玩闹，直到月上柳梢，慕容祈打了个哈欠，红灵犀才道：“快去睡吧。”
　　“我要娘亲陪我。”慕容祈拖住红灵犀撒娇。
　　想到在落雁峡慕容祈的惊惧，红灵犀心有不忍，便留下陪伴。
　　她看了一眼慕容昊正不知道该如何打发他，管家却快步进来，朝红灵犀行了一礼，便附耳在慕容昊耳边说了什么。
　　慕容昊眸色一沉，起身道：“你哄了他就早些歇息。”
　　红灵犀点头，目送慕容昊一路远去。
　　慕容祈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握着红灵犀的手也不觉用力。
　　红灵犀揉了揉他的脑袋：“放心，你爹不会有事的。”
　　“是吗？”慕容祈眼中有怀疑。
　　红灵犀笑道：“你今日特地学做的龙血草可不是白学的哦，一定可以保佑你父亲的。”
　　龙血草乃是一种中药，最是补气补血，想来慕容祈也是担心慕容昊在落雁峡所受的伤，这才特地学了。
　　红灵犀柔柔看着慕容祈，这个孩子，就像他父亲一样，其实都不是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
　　她这厢自顾自的想着，那边慕容祈却满脸激动：“娘亲知道？”
　　他说着眼神又一阵黯然：“可是父亲不知道。”
　　红灵犀将慕容祈抱上床榻：“他虽然有些坏脾气，又总是心口不一，不过，凭他的能耐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