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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高不见章台路-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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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武陵郡比从前安定了些,但到底还是个充斥着暴力冲突的地方,稍稍富贵些的人家宅子里都雇了许多看护,女子更是轻易不出门。楚鄢来这儿之前因为太乱,所以许多有条件的人家能搬则搬,因着牵扯甚多不能举家迁走的也都想方设法把年轻女眷送去外地。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则终日锁在屋里,决计不抛头露面。倒也有些'女中豪杰'类型的,借着这乱糟糟的局势和剽悍的民风,打破了其他地方拘着女子的做派,不是有了自己的营生就是和那些男子并头在外奔走。
沈莙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即便病中奔波憔悴又戴着纱笠,但身段做派还是是官家小姐的模样,跟着陆铎一个风姿不凡的男子这在这样豪迈的地方走动倒是鲜有的事。因此自进了武陵郡以来,落在他们二人身上的目光就从未少过。
陆铎虽不拿这些小罗喽当回事,可是为保沈莙万无一失他还是没有放下警惕,当解决了两个对沈莙企图出手的流浪剑客之后更是急于往城中赶路。
他们食宿的酒楼客栈陆铎都会选择那些开在向阳处,来往顾客斯文些的地方,一方面怕吓着沈莙,一方面也免了自己许多麻烦。沈莙从前觉得益州的酒肆和京城的茶楼大约是饭后闲聊八卦的最佳地点,可到了武陵郡才明白过来,恰恰是这样的地方在人来人往的酒楼吃一顿饭才真的是搜罗情报的好去处。京城有两厂探子监视着,所有人闲话家常也都不敢涉及任何敏感话题,而益州商业发达,官商勾结,个个都是人精,哪怕群众说的八卦也都真真假假分不明白。只有武陵郡这样的地方,三不沾,三不管,这里的人嚣张惯了,我行我素,谁也不怕,从不忌讳什么政治敏感话题,只要是他们感兴趣的消息都会拿来讨论,且十有八九是真实信息。
来这几日,沈莙便觉得自己听了几日墙角。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是她关心的,甚至她根本不知道那些故事的主角是谁,可是旁桌的人一点不会控制自己说话的音量。
倒也多亏了这些'业余'活动,沈莙知道不少关于楚鄢和楚门的事,比如楚鄢已经在她们到荆州之前便回到了武陵郡,如今在城中郡守府一面养病一面着手处理这些日子耽搁下来的公务。她隐约觉得陆铎已有了自己的打算,且这打算和武陵郡,和楚鄢有着莫大的关系。
沈莙一直盼着能听到关于姬浔的具体消息,可那毕竟是姬浔,任何真正有价值的内容都不会叫武陵郡这些鱼龙混杂的江湖人士或者悍匪知道。可是就在她隐约有些想要放弃的时候却又得到了她最不想知道的那一类消息。
那日她和陆铎在较靠近武陵郡腹地的县城里寻了个看起来最热闹的酒楼,坐在二楼最隐蔽的雅阁里用午膳。
沈莙的身子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陆铎一路放慢脚程悉心照料也使她渐渐有了精神。胃口好了,即便武陵郡的厨子没什么出色花样也吃得多了。陆铎自然是高兴的,自己倒不怎么伸筷子,只是将沈莙爱吃的几道菜推到她跟前。
雅阁外头自然人声嘈杂,沈莙原打算专心吃自己的,然而'姬浔'这两个字从外头一传进来便令她夹菜的手一顿,连带着陆铎也停下了动作,皱起眉头听着。
先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粗哑至极,
〝嘻嘻,你不晓得,现在要变天啦!西面那个劳什子南诏王,平日在南边地盘里好不威风。他都成了南边的土皇帝了,怎的还不嫌多,以后想要做真皇帝啦!〞
沈莙凝神听着,这时候有另一个男子答腔,
〝他要做皇帝就做皇帝啦?!老子可不答应!〞
周围忽地哄笑开来,都打趣谩骂道:
〝你也不瞅瞅自己这尖嘴猴腮的样子,那瑞王说自己不答应还有点子道理,你他娘的算老几?〞
后来搭腔的男子被人驳了脸面,果真就恼了,直嚷嚷道:
〝狗屁瑞王,分明是个阉人,前几日忽地就成了南诏王那边的一个什么公子。怎的这男人的根没了竟还能在长出来不成?一个阉人和那南诏王争?笑话!这什么瑞王就是个软泡,一到要打仗,还不是得仰仗一个娘儿们的家底?可惜了了,一个阉人居然可以娶妻!〞
他的话叫旁边的人听了去,许是此人一直不怎么靠谱,光嘴上说说,听不下去反驳的更加多了。
〝那瑞王是你给割的身子不成,就你知道他是个阉人?人家有权有势,那在京城里也是个土皇帝,要我说,这事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可别把话说满了!再来,退一万步说,他是阉人又怎的,你看那扬州第一的美人儿不照样和她定亲了?人家姑娘宁可要个阉人也不要你,可见你连个阉人也不如!〞
这话说得讨巧,周围立马附和声一片。那男子自然不甘心咽下这口恶气,声音都拔高了,
〝我看那小美人儿压根就不是自愿的,就是那阉人仗着权势强要了人家妹子!他要和南诏王打对头,看上了北堂老头儿的家底儿!这是即图财又图人!〞
人群中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听语气像是对这男子极为不屑,
〝你这猢狲又在胡说!别的不提,这所谓'九千岁'光在京城的宅子里就有无数价值连城的东西,许多你别说这辈子能够有一件,看一眼都不能够,会缺北堂家那点子钱财?谁贪图谁还没准,焉知不是北堂老头想他的权势?再说了,既然那瑞王就是姬莯,他和北堂瑛早在十多年前就定了亲,人家互相看对了眼,你情我愿,和你什么干系,管的倒宽!〞
那男子之前还挺硬气,如今这女子一开口却像是被人那捏住了命门,嘟囔几句就蔫了。酒局不多时又恢复热闹,不过之后的话题却是在讨论北堂瑛的容貌是否真如传闻那般出众以及神秘的瑞王究竟是副怎样的尊容。
早在听到关于扬州的话题时陆铎已然心道不好,下意识地便去看沈莙的反应。
外头热闹喧哗,倒是个年末的气氛,沈莙此时却听不进那些嬉笑怒骂了。她定定坐在桌旁,脑内嗡声一片,心里千百思绪绕作一团,一时理不出个头来。陆铎见她一动不动,握着筷子的手却收紧到青筋突起,看起来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可是脸色却白了一个度。他心里难免担心,伸手握住了沈莙极不自然地摆在一边的另一只手,沉声道:
〝她们说的未必是确切的消息,其中必有什么岔子,你既然决心要一条道走到黑,那就不要折磨自己,也该试着相信那人。〞
沈莙蜷紧的手指舒展开来,那双木筷就这么顺势滚落桌上,其中一支甚至摔在了木地板上,发出一声不算清脆的声响,被外头欢声笑语掩盖,没有人注意到。
〝我知道。〞
沈莙轻声细语地回道。陆铎听她声音没什么古怪,正要稍稍松气,却见眼前人骤然向前一栽,闷头一口鲜血喷在桌上。
作者有话要说: 在老家,电脑不在身边,手机客户端抽了,一直放不了新章节。
☆、云涯阁
陆铎的心跳跟着这口鲜血漏了一拍,几乎是瞬间的事,双手自动反应向前捞住了沈莙栽楞的身子。
沈莙意识尚存,只是眼前模糊一片,似是什么也看不清,脑袋更是胀痛发昏,嗡嗡直响仿佛周围的声音逐渐抽走。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听到陆铎在她耳边连续几句焦急的问话,想要自己撑起身子重新坐回去却发现全身发软,根本使不出力气来。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沈莙,沈莙!〞
陆铎起先只是用手接着沈莙,后来发现她意识涣散连句话也答不了时才将人整个揽了过来,用身子撑住了沈莙的所有重量。沈莙这一下来得突然,况且他们又听到了外头一大帮子人说的那些话,陆铎如何能够不慌,也顾不得旁的了,这便要将沈莙抱去寻大夫。
沈莙这一倒,连带着将桌上的瓷盘酒壶都一并扫到了地上,且不论椅凳砸倒的声音已是动静不小了。外头那些人喝酒喝得正酣畅,突然听得里头乒乒乓乓的自然也有些疑惑。
这些走江湖的可没有什么规矩可讲,几个汉子拎着傍身的家伙,也不管里头坐的是谁,打搅了他们热闹便二话不说推门而入,表情看起来格外凶神恶煞。那个娘子起先也皱着眉头,后来见身边坐的人起身找麻烦去了才觉不妥,怕他们鲁莽挑事,耽误了此行正事,这才跟着起身进去了。
这几个汉子见惯了酒馆里喝着喝着便掀桌而起打架的,原以为这回也是一样的情况,这才气势汹汹地来凑热闹寻麻烦,可是等推门进了里头却见一个相貌出众且打扮不俗的青年男子将一个姑娘揽在怀里,桌上一片狼藉,且那姑娘嘴边的血迹在素白的肤色映衬下格外醒目,那男子又是一脸焦急。
众人在门口愣了一瞬,那娘子追上来一看,方知事情有异,好在她还懂些道理,知是他们平白无故闯进了人家的地盘,一时有些尴尬,见沈莙不大好了,扯出个笑容来向前对陆铎好声好气道:
〝这位哥儿,我们在外头听见响动,怕出什么事,这才进来看看。这姑娘看着身上不大好,许是要瞧瞧大夫?〞
依着陆铎的脾气,若是往常被人踹了门必然要将对方的腿卸下来才算完。只是此时沈莙突然吐了血,他心中慌乱,后进来的这娘子态度还算好,这才没计较,只将沈莙打横抱起,焦急道:
〝这附近可有医馆?〞
陆铎若要对人冷漠,那效果堪称一绝。沈莙没有多加体验这种感觉,偏生这娘子见他一副拒人千里的阎王样却觉得眼前男子本就英俊的模样变得更加讨人喜欢了,气质也与身边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不同,不由得心里起了波澜。见他将沈莙抱在怀里,低头一瞧,这姑娘娇滴滴的,很有姿色,胜过她不少,于是又有了些醋意。
走江湖的女子凡事都与闺阁里的小姐不一样,这娘子按说长得算清秀,在武陵郡这样的地方是难得的颜色,且行事利落胜过男子,因此在走漕运的男子中极受欢迎。她见了陆铎心里喜欢,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心中对沈莙虽不甚满意但见人脸色苍白气息浅浅也不做他想,只对陆铎道:
〝出了这酒楼往右去百千来步便有个医馆,那里的大夫虽说医术不怎的出名,但是一时应急倒也使得。〞
陆铎此时也不挑拣了,转身抱着沈莙一个飞身便从窗户跃出。屋内人吓了一跳,都跑到窗边去看,底下哪里还有陆铎和沈莙的影子。他们见陆铎仪表堂堂,原以为是哪家富贵少爷,心中没存多少忌惮,可是此时见了他的身手俱是一惊,不由得有点心里发怵,那娘子心中的倾慕之意越发冒了头。恰巧这时酒楼的伙计听到动静到楼上来查探究竟,见屋里一片狼藉且原来用餐的人又没了,这一下可算是炸开了锅,立马变了脸,
〝可是怎么了?!将我这店弄成了这样连饭钱还没结就跑了?〞
说话间眼神只往屋里剩下的人身上瞟,其中那个声音尖利的男子脾气上来了,正要向前去骂这伙计两句顺便撇清关系,可这时那娘子却眼波一转将人拉住了,反倒对着那伙计笑道:
〝这桌和我们一起的,我替他们结账。〞
〝青娘!〞
那男子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替素不相识的人结账,于是便急急喊了一句。
被唤作'青娘'的女子却不理睬他,只自己将银子掏了出来交给伙计,
〝我们这边的也一并结了。〞
有人结账了那伙计如何能不高兴,自然陪着笑将一群人送了出去。
〝成了,戗头,别闷闷不乐了,青娘自有她自己的打算。〞
身边伙伴帮自己说话,青娘也只是一笑而过,出了酒楼却是往右去了。戗头纳了闷了,这和他们原定的路线不一样,只是他才被青娘驳了脸,一时有些摸不清,只得对身旁的人问道:
〝不是要去漕口吗?青娘这是往哪里去呢?〞
他身旁的男子嗤笑一声,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好笑道:
〝怎么你还没看出来?青娘这是看上那个白面公子了,方才付了饭钱不过是叫她有个由头再去找那人罢了。〞
他的话音一落,周围的人便都发出了了然的笑声。青娘走在前头将后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但她非但不恼怒,反倒高高昂着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复又接着往她方才说的那个医馆去了。
后面跟的一群男子也没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妥,只是互相交换了眼神,一边打趣一边往青娘那边走。只有戗头从方才就一直憋着气,也不加入打趣的行列,只自己一个人嘟囔道:
〝装模作样的公子哥有什么好,我看他穿得就不是普通人,那些富贵人家出来的自来就瞧不上咱们这些人,可别寻了晦气。〞
青娘可不管这些,一路走着,心里只觉得越来越欢喜。那家医馆离酒不远,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医馆门倒是敞开着的,只是挂了休业的牌子,青娘不甚在意,抬脚便进去了。里头静悄悄的,她到里间时恰巧听到老大夫对陆铎道:
〝这姑娘身子不好,旧疾顽固,总是反复,方才她是情绪起伏过大,一下子蒙了心智,且身子尚未完全养好,所以才会这样。我已施了针,无甚大碍,吃一帖药即可,只是要根除病根解决旧疾却是个难事,切忌再叫她心里大喜大悲了。〞
青娘听到这里已止了脚步,悄悄站在门外想再多了解些。
屋内沉默了片刻才传来陆铎的声音,
〝若要将养,有何法子?〞
老大夫说话却不犹豫,沉下声道:
〝姑娘这病不严重,只因反复,根治却是棘手。如今因着还年轻,所以发病还不难救回,只是还得多加注意,免得日后出大事。若要将养,我却没这能耐夸海口,需得更加高明的医者根据姑娘的情况好生打算,只是情绪上不可大悲大恸,近段时间长途跋涉更是使不得的。〞
陆铎就着从窗户投射进来的光盯着沈莙苍白的脸看了一小会儿,心中百感交集,最后却只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外头动静渐渐大了起来,原是那群男子一路跟了进了。陆铎见沈莙还在躺椅上昏昏沉沉,不由得对这突兀的声音格外反感,只对那大夫皱眉道:
〝我不是已经付过银两叫你非急病不接吗?〞
那大夫也是冤枉,抬头看着门口一大帮人,感受着来自身边的压迫力,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迎上前去道:
〝抱歉各位,小店今日不再接客了。〞
陆铎将沈莙抱起,冷着脸要往外走。青娘着急了,赶忙道:
〝公子留步!〞
沈莙还病着,此处的大夫确实只可救急,陆铎正打算换个声明大些方便休息的医馆,自然不耐烦有人将他叫住,因而只皱眉道:
〝何事?〞
他语气何其冷漠,青娘尚未来得及伤心便只听戗头不服气道:
〝你将酒楼弄了个一团乱,饭钱也未结便跑了,这银子还是我们帮着给的,如今你却对我们冷言冷语,可见这好人难当!〞
陆铎只是厌烦他们耽搁自己的时间,但并非轻视,只因他原就是跑过江湖,知道其中酸甜苦辣。如今听得对方替他垫了银子便也将心中的不耐烦去了几分。他换了个姿势单手将沈莙揽在怀里,另一只手则从腰间钱袋中摸出了一枚金子丢给了戗头,淡淡道:
〝这应该够了。〞
戗头可算见识了世上真有所谓不识好歹到了这个程度上的人,一句〝谁稀罕你的几个臭钱〞却因为手中金子的重量而哽在喉口出不来。
青娘见陆铎要走,自然是急了,只往边上一站,突然插话道:
〝公子且慢,可是要带这位姑娘去别的医舍?〞
陆铎怕耽搁沈莙病情,不想和这些人动手或者纠缠,因此强忍不耐点了点头。青娘见此,自然把她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了,
〝公子不知道医馆位置,看样子是外地人,这城中熙熙攘攘,鱼龙混杂且各条街道交错,若要一路找人问路岂不麻烦,不仅容易走岔了,只怕还耽搁了这姑娘的病。若公子不嫌弃的话,城中最好的大夫在云涯阁,我们有马车,可以捎上公子一路去,免得公子麻烦。〞
陆铎自然不愿意和这些人有过多牵扯,可是青娘却是恰好抓到了他最在意的事,陆铎只思虑了小半刻便道:
〝如此,便麻烦了。〞
青娘得偿所愿,脸上有了笑意,见陆铎小心翼翼地抱着沈莙又有些不顺心,一面领着他们往外走,一面道: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陆铎无视戗头的怒视,淡淡答道:
〝我姓陆。〞
青娘见他愿意回答,即刻又道:
〝那……这位姑娘……〞
对于沈莙的身份陆铎自然警惕,因而只颔首道:
〝这是我小妹,身子不大好,赶路途中只得四处寻医。〞
青娘听得沈莙是陆铎小妹,当即喜不自胜,连带着看沈莙的眼神也和缓了不少,甚至帮着将人扶上马车。
陆铎和沈莙上了一辆车,青娘自然找了个女子方便照顾的由头一起上去了,留下戗头在马车下嗤之以鼻,
〝什么小妹,这股亲热劲,分明就是相好。〞
可惜没人听他嘀咕,青娘更是一心扑在陆铎身上。
〝陆公子,此去是往哪里赶路?陆姑娘身上有恙,只怕不能再远行了吧?〞
陆铎心中亦是早有决定,从进入武陵郡的那一刻起他便有了打算,将沈莙带在身边太过危险,他们本就是靶子,再加上沈莙再受不得任何刺激和奔波,他便有意将人送去楚鄢身边,交给他照看,这也是眼前陆铎唯一愿意相信会善待沈莙且能保她远离争斗是非与战火纷争的人。
他看了一眼正在替沈莙擦汗的青娘,心里有了成算。
〝我们兄妹原是趁着还未开战想赶到扬州避一避,只是如今小妹实在体弱,无法再往东去了,因此只好先到郡守所在城中将她暂且交给家中亲戚。〞
青娘一听这话,当真觉得这一切都是缘分,急忙道:
〝如此可巧,郡守府所在县城离这里不过一日路程,我们一行人正打算押送货物走水路往那里去,不如公子与我们同行,路上有个照应。〞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终于从没有网络的乡下出来了,心情超棒,恢复周更
☆、云涯阁(二)
云涯阁是楚门弟子经营的,里头的医者都是在楚门拜的师,后来学成了便在荆州各地行医救人。也正因为这样,各地云涯阁都是医者最出色的医馆,而寻衅滋事的人也少之又少,武陵郡也不例外。
陆铎一行人到的时候便觉这里比别处清幽,在一青山脚下,乍一看还以为是个读书人家的小庄子。替沈莙看诊的原是个年轻的小哥,可是当他看到沈莙的相貌时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然后视线往她腕间和颈间扫,在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后二话不说就要拔腿往外走。
陆铎心生警惕,当着这帮走漕运的江湖人的面并不吭声,等人出去了便也找了个借口追出去,将那年轻小哥在一回廊拐口处截住了,两只手制住他颈间命门,将人逼得冷汗连连,压低声音道:
〝你这样急匆匆的是要往哪里去?认得里面那是哪个?〞
楚门学医的与其他书生无异,且这小哥分外明白陆铎拿捏的地方不偏不倚,可以一下就将他的求救尖叫扼在喉咙里,于是也有些害怕,
〝我才出师门,看诊不甚妥当,因此替里头姑娘去寻个医术更加高明的老先生来。〞
陆铎知道这是个不经吓的,但他并不松手,反倒冷声追问道:
〝哦?有这等好事?你这云涯阁里有几个老先生?里头的人与你素昧平生,怎的就叫你这么急不可待地想'妥当'处理?〞
这本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那小哥想起上头的吩咐,急忙提高了声音道:
〝我并不知那姑娘是谁,可是楚君给整个武陵郡各处云涯阁都传了画像,说是若收到一个画中模样的女病人,十七八岁,腕间拢一冰花芙蓉玉镯子,颈间垂一古怪坠子,便要格外小心招待,医者用药都要最好,也要及时将消息报上去。我说的是大实话,大实话!公子快松开手吧,这个位置可不是开玩笑的!〞
陆铎倒不担心他撒谎,只是这番话还是叫他有些吃惊,
〝楚君?是楚鄢?〞
那小哥忙不迭答是,陆铎这才渐渐松了手劲,只觉自己几次三番对楚鄢一个小儿心生佩服实在有意思。楚鄢是不是算好的陆铎实在不知,但单从他吩咐了底下人这一点来说没准他每一个可能之下都做了准备,这就足够叫人惊叹了。
陆铎放走了那小哥,自己则站在原地发愣,想起与沈莙这一路,又想起沈莙与楚鄢在镜花台时,一时有些啼笑皆非,姬浔,姬桓都在找沈莙,而他好不容易将人带走了却又要亲自送到楚鄢跟前。
走漕运的在此地要往下走必然要经过楚鄢所在的县城,陆铎之所以对那青娘提起他和沈莙的下一步去处,为的就是与他们同行,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还未开口,对方便已经主动提出来了。
因着他和沈莙两个人在武陵郡行走太过醒目,有了这些走漕运的做隐蔽自然妥帖得多。
那小哥不过一会儿便领来了一个年长的医者,陆铎并不拦着,跟着他一起进了屋。那医者听得他们即将启程上路,一面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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