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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蛇蝎,太子殿下请当心-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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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夕蓝,他所见到的古夕蓝的眼睛里,是一口进去了就再也爬不出来的幽深古井。
太子炎从宽大的袖袍中摸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颇为庄重严肃地展开来宣读诏书,那模样十分威严,让人不容置喙。直到宣读完毕,众人都惊得张开了嘴巴,太子炎合上圣旨卷轴,淡淡扫过众人。
“先皇临终前,将遗诏嘱托给本宫,让本宫辅佐新帝继续苍云的盛世繁荣,苍云的新帝便是,四皇子宿容恒。”太子炎单手向宿容恒的方向一指,随即微微屈膝跪倒在地,浑厚有力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本宫宿炎,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太子炎这郑重其事的样子可是让所有人措手不及,怎么这圣旨说来就来?这新皇帝怎么也应该是名正言顺的自己啊!可是,他一招让所有人惊讶住了,而左相也随着太子炎跪拜了下来,可太子炎就是太子炎,谁敢多说个不字呢?邱明丰带着一大部分人已经跪下山呼万岁,还有一小部分胆小的墙头草也都稀稀拉拉地跪下了。
古威古舒玄凝眉观望着,久久不跪,还有古夕蓝,也站得直挺挺的,一脸冰冷,好像千百年来积攒的煞气都要尽显了。
就在太子炎将什么所谓遗诏拿出来的时候,她还想着,苍越帝难道是在骗她?不可能,以苍越帝的性情,他不会欺骗她这个与望月有八分相似的小女子,更何况苍越帝希望的是保住两个儿子的命,他不可能看不出太子炎的野心,这么说,太子炎就是在当众假传圣旨了?可他怎么敢?
夕蓝心中一紧,太子炎有什么不敢?他是权势显赫的左相,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听他差遣,苍云皇后是两位皇子的生母,无论是哪一个登基,她都是唯一的太后,她也不会反对……
山呼万岁的声音越发高涨,苍云皇后站在原处一直看夕蓝,可夕蓝就是没反应。花贵妃很是不悦,老皇帝还没有下葬,这大殿之上就迫不及待地要争皇位了,这不是让苍越帝死不瞑目?
左博云眼神之中仍是清幽一片,他望了望被太子炎带头簇拥起来的宿容恒,唇角弯起一个弧度,颇是苦涩,他微一转头,带着水雾的双眸怔怔望着一脸清冷的古夕蓝,心上一震,古夕蓝这么不开心,这是为了他抱不平吗?他苦笑,其实不必的,他本来就不在意这皇位……
宿容恒带着胜利的邪狞微笑接受着众臣的朝拜,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他目光突然触及到不远处那一个如同冰霜似的身影,他不由眼眸泛出狠戾的锋芒,古夕蓝,敢给本殿下使了这么多绊子,你不愿嫁给我,而是做了左博云的太子妃,好啊,过不了两天,就让你和左博云去阴曹地府做一对快活夫妻!
山呼声渐渐停息,宿容恒感念功臣似的将太子炎扶了一把,“摄政王快起来,朕以后还要多靠你相助。”
太子炎还是知礼后退一步,微微拱手后,站直身子,想来这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先皇崩,新帝即位,以后……
“太子殿下,不对,应该是摄政王单凭你一人之言,不能这么早就下了定论吧?”
这不和谐的冰冷声音把这大殿之上跪拜新皇的喜悦都冲的七零八落,一众臣子都转向古夕蓝。
太子炎眸中翻涌着暗流波涛,似乎是一触即发,他眼见着一身素白的古夕蓝向自己走来,心中凄然,一直想让古夕蓝能靠近自己一些,可他不想是在这里,以一种敌对的身份。
夕蓝周身散发着孤傲的气息,她好像浴在火中的凤凰,只要有人靠近她,便会烧成灰烬,连骨头都不剩。
夕蓝和太子炎之间只隔了五步之远,她的眼眸如同凄切的寒潭一般,声音也犹如千里冰封。
“敢问摄政王的遗诏,从何处而来?什么时候得到的?”
谁也没来得及想遗诏这个问题,太子炎是唯一一个敢提遗诏之事的人,可他是堂堂摄政王,堂堂前太子代表着权威,谁也没有怀疑他。
太子炎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夕蓝,眼眸中透着冷漠,波澜不惊,“王妃这是在怀疑本宫?你认为本宫在假传圣旨吗?除非,王妃有更像真遗诏的圣旨拿出来,否则……”
这意味深长的停顿,让众位臣子都怒视着夕蓝,夕蓝只是一介女流,怎么能妄议朝政之事?
夕蓝丝毫不退却,对于太子炎这颠倒是非黑白的措辞,她提前早已想到,那么到底该不该把真的遗诏拿出来呢?
“夕蓝。”左博云不知何时站在了夕蓝身边,他比夕蓝高了一个头有余,淡然如水的眸子俯视着夕蓝,夕蓝从他眼中看出了悲凉,她心里一动,她做的这一切,看似是为了左博云,实际上呢?
她从没有考虑过左博云的感受。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摄政王,王妃只是悲伤过度,没有冲撞新皇之意。”左博云颔首,谦谦有礼,他一个皇子,堂堂王爷,向自己的弟弟低头,这……
夕蓝单手握紧,她眸中的冰块消融,化作利箭向太子炎射去,太子炎避之不及,心头如同重创一般。
“好了,多说无益,摄政王,先皇发丧的事就交给你去办。”宿容恒真把自己当成皇帝一样,来下指令,他径直走向苍云皇后,搀上她,“母后,朕陪您回去休息,大丧之事朕会做好的。”
苍云皇后便听话地跟着宿容恒走掉,花贵妃自知她的尴尬身份,新帝即位,她只能是深宫中凋零的残花,做一个容颜未老心已衰的太妃,她也无奈地随皇后离去。
既定的新皇和苍云皇后都走了,剩下人也都三三两两下去准备大丧和新皇登基的事,大殿一时走空了,左博云看了一眼迟迟不走的夕蓝,柔声道,“夕蓝,你先回古府去吧,等稳定下来,我去接你。”
夕蓝望向左博云,左博云的眼眸中充满了宠溺,柔情款款,千万涟漪只为她一人所浮动,她一时尴尬,不知如何回应左博云这份深情,无疑她是歉疚惭愧的,她垂眸应声道,“殿下先回去休息吧,我现在就随父亲和叔叔一同回去。”她往前迈了几步,却又回头,左博云依旧含情脉脉地望着她。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为了他你情愿跟我做对
“王爷,我一直在你身边,你的性命,你的未来,我会用性命来保护。”
左博云怔怔之际,在逆光中转身的夕蓝已经融化在光晕之中,隐入烟雾白的光影去了。
深夜的风真是寒凉,雪不再飘零,却迎来了更加彻骨的寒风。
夕蓝孤身出了宫门,远远看见褚府的马车还在等着她,便扯紧了身上素白的大氅,正要向那里走,左边一个极大的劲道将她拉到宫门石雕貔貅的阴影后面。
夕蓝低呼一声,一双大手捂住她的嘴,待夕蓝看清后又放开。
“你要干什么?”夕蓝瞪着宿炎低声斥责道。
宿炎深深的眼眸中满含讥讽,他唇边若有若如的笑意总让夕蓝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似是她亏欠了他似的,可她有什么不对的?
夕蓝昂首,将身上大氅穿好,冷着脸,抬脚就要走出去,却被宿炎一把扯回来,宿炎有力的胳膊将她从背后箍进怀中,夕蓝左右挣扎,甩不开他,两脚胡乱向下踩,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劲儿踩了下去,总之宿炎一声也不吭,令人沉醉的气息环绕在夕蓝周身。
夕蓝憋闷着不说话,赌气似的抿紧唇,在宿炎的怀里左打一拳,右踢一脚,宿炎不说话,夕蓝似乎憋着心中的一口气,等夕蓝踢够了打够了,宿炎蓦然放开她,她双膝微微弯曲,往后退了退,靠着冰冷的墙,大口喘着气,顺着墙无力地往下滑,坐在了雪地上。
宿炎惊讶,他看到了什么?向来不示弱的古夕蓝,现在露出那种柔软无力的眼神,她整个人显得那么娇小柔弱,他就站在她的眼前,他的拥抱还温热着,可就是没有了上前拥她入怀的勇气。
“左博云不当皇帝,作不成皇后的你很失望吧?”
话到嘴边,言不由衷。
夕蓝凄然冷笑,“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吗?你敢假造圣旨,混淆视听,若非因为左博云,你以为我今天会放过宿容恒?放过你?”
宿炎一凛,她手中果然是有些东西的,可他不由心痛,那些所谓把柄竟然是要来对付他的?
宿炎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语气清冷,“你为了他,就要这样和我作对?你不怕我杀了你?”他剑眉一挑,“不,你不怕我杀了他?”
夕蓝笑得决绝,如一朵悬崖峭壁上盛放的雪莲,“你最好敢这么做,否则日后你们落在我手上,我会让你和宿容恒后悔生在这世上!”
这么狠毒的话,古夕蓝真的敢对他说?
夕蓝心上也在滴血,她一想到那天在芙蓉卧门口听到宿炎和白洛水的龃龉之事,还有宿炎为了政治目的而去向古威求亲,她嘴上不由得狠毒起来。
宿炎蹲了下去,凑近夕蓝的脸庞,“你手中,有什么?遗诏?手谕?”
夕蓝扬起一抹狠绝的笑容,“你杀了我,就什么都不会威胁到你了,现在就在这里动手,也不会有人说摄政王什么。”
宿炎目光深深,透过她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看到了自己的眉眼,是那么无奈,一遇到古夕蓝就无计可施的无奈,她明明知道,他对她,什么狠心都不会有。
宿炎缓缓直起身子,双手负在身后,悠悠地看向夕蓝,“你知道你和左博云孤立无援,你父亲没有实权,无心理会人脉,他自己的宅院都一塌糊涂,古舒玄叔叔生性不羁,就算有苍云军旧部愿意追随他,他一不愿重返苍云朝廷,这你也知道,那剩下的人,正如你所想,都是归属于本宫的,你看见过我藏着的关于各位将军短处的书信,他们的兵权实际上是捏在我手里,你以为左博云能翻身吗?”
夕蓝眼眸一眯,心中恨恨,宿炎所言,句句正中要害,左博云没有实权,兵权、人脉全都掌握在宿炎手中,他想要宿容恒暂且做一个好控制的傀儡而已,然而左博云就一定要成为这场无声硝烟中的牺牲品。
她无奈地闭了闭眼,垂首轻声问道,“我承认,你会是最终的赢家,那就来个痛快吧,不要拖拖拉拉的,”她抬起清亮的眸子,“也当做,你我之间的了断。”
宿炎眼中闪过刹那的痛楚,他随意笑着,“原定的王妃,怎么可以死在我手里,那我岂不是要说不清?你手上有我想要的,不如我们做个交换?”
夕蓝语气清冷,蹙眉,“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手上,一定有先皇的遗诏,书信之类的信物,我也不强逼你交出来,我只希望你不要出来搅局,让你的秘密放在你的肚子里永远不要拿出来。”
夕蓝迅速接道,“如此就可以放过左博云一命?”
宿炎轻蹙的眉头一紧显示出他内心深处那种嫉妒,然而也只是转瞬即逝,他轻笑,“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手里的那东西是什么,那左博云的性命我会考虑留下。”
夕蓝脸颊冻得稍红,长长的睫毛已经结了一颗颗小冰粒,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似是放下什么似的,“好,我答应你,我可以告诉你,我拿着先皇留下的遗诏。”
她的谋划再周全,也敌不过宿炎拥兵千万,一朝铁蹄踏来,什么爱恨情仇,都是过眼云烟,她做的舍弃,就是舍仇恨,保左博云。
宿炎思索片刻,点点头,果然有遗诏。
“说好的,放过左博云,你不会不信守诺言吧?”夕蓝仰头望着他,深情坚定,她这辈子或许报不完仇,那这段情也是要还的,就还给左博云一世无忧吧。
宿炎轻点了一下头,“说到做到。”说罢便看见坐在墙根的夕蓝向他伸出手掌,对他道,“击掌为誓,抵赖的人此生孤独终老,郁郁而终。”
这可真是个狠毒的誓言,可是古夕蓝,没有你在,此生等同孤独无依。
啪啪啪三声,击掌为誓,永不反悔。
宿炎灰白锦袍在寒风中吹得猎猎轻响,他半转过身子,夕蓝看到他侧脸坚毅的线条,与夜色柔雾相溶,几乎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就着凄迷的夜色,夕蓝贪看了几眼,恐怕以后再不会有这样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了。
宿炎倏尔转身,手腕一转,将夕蓝从地上拉起来,夕蓝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宿炎怀里,她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她垂着眸,碎发在鬓间飘散,她不是那个霸气的古夕蓝,好像只是一个有心事,有小秘密的寻常女子。
“女子家怎么总坐在地上,别再这样了……”
宿炎的声音揉碎在寒风中,渐行渐远。
她缓缓抬起头,望着远去的那个模糊背影,湿漉漉的眼眶被风一吹,似乎变得寒凉起来,澄澈的双眸微微眨,泪水顺着眼眶流回心里,苦涩翻转,只有她一个人承受。
从没觉得自己孤单过,可就在宿炎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夕蓝感觉到那种孤独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像一条丑陋而凶恶的蟒蛇一样缠住她的脖颈,让她睚眦欲裂,不愿在千载万载地这么孤独地活下去。
可是,还是要活下去。
十二月三十一日,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苍云国改天换地,送别先皇,迎来了苍恒帝宿容恒的登基大典。
苍云大地雪霁初晴,阳光洒在晶莹的雪上,直晃人眼。
满街的素白也都换上了喜庆的正红,为了庆祝宿容恒登基,大丧过后一天,宿炎就下令全城准备,调用国库的库银装点黎城,整个黎城铺金盖银,奢侈程度不可言说,单看沿街开放的酒楼茶肆上挂着的大红灯笼,都有金箔装饰,就知道为了这次登基大典,苍云耗费了多少银两。
夕蓝坐着马车,听着马车外面锣鼓喧天的响动,心中平静寂寂,暖不起来。
她手中握着宿炎给她的进出天牢的赤金令牌,赫然刻着秦这个字,她要古夕雪的性命,宿炎不会阻拦,只是沉默地成全,就在昨夜,宿炎就派太子府的管家给夕蓝送来令牌,准许她去天牢,古夕雪由她处置。
夕蓝是名义上的皇后,所以也是这场夺位之战的惨败者,碰上宿炎,技不如人,她只得认栽,只是左博云,作为苍越帝亲封的太子,今天在登基大典上,却跪拜在宿容恒的脚下,该以何种心情自处呢?她不知道,或许,她一开始就是错的。
车帘被冬儿拉开,一道明晃晃的阳光射进马车里来,夕蓝抬手挡住了眼睛,夏儿为她系好鹅黄织锦披风,扶着夕蓝下了马车。
这里是黎城的边缘之地,远没有城里那么繁华鼎盛,周遭全是荒凉之景,积雪寒霜覆着一片片稀疏的衰草,远处便是荒无人烟的荒滩,山峦连绵蜿蜒,守护着苍云大地的平安。
天牢的大门有重兵把守,寒冬腊月里士兵们穿着冰凉的黑铁铠甲,表情严肃地守在门口,黎城里欢庆声响成一片,对新皇即位的溢美之词如大江潮水般源源不断,可这里却是千年万年不变的死寂。
一站在这里,就有种黑云压城的压抑之感,这是黄泉路上的最后一道门,有的人一踏出这道门,就会被拉去行刑,转世轮回,只求别再为人。
夕蓝怔了怔,拉了拉披风,对夏儿冬儿淡淡吩咐,“你们想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四妹你放过我吧
夏儿一愣,还是冬儿接了一嘴,“大小姐总想着怎么压过您的风头,从小您就受她欺负,现在可算是让她吃点苦头了。”
夕蓝微微仰首,天空蔚蓝,几近透明,这么美好的天空,可这片土地总是有不美好的事在发生。她莲步轻移,往前慢慢走着。
把守的士兵将手中长刀往前一伸,恶声恶气地说道,“站住!天牢禁地,不可随意乱闯!”
夕蓝将手从袖筒中拿出来,将手掌对着他们,手中的金令牌闪亮了他们的眼睛,士兵一惊,“摄政王爷……”他们恭敬对夕蓝躬身,“姑娘请进。”
夕蓝淡淡垂眸,从始至终都不曾看过他们这些小喽罗一眼,一如一个超脱凡尘的仙子,飘然进了那个人间炼狱的大门。
天牢里潮湿阴暗,寒冷彻骨,夕蓝一行三个跟着带路的士兵走了好几个阴暗的小道这才来到一个暗室,这里不像是其他的监牢,可以让囚犯分别关在单个房间里,房间是挨个排列的,这个暗室就不同了,这是单独分出来的,应该是天牢里的特殊待遇。
灯火昏黄,冬儿让士兵点了几盏灯,这才勉强照亮周围的场景。
寒冷自然是不用说了,地上尽是血迹斑斑,还有纷乱的脚印,干枯的稻草散乱满地,墙壁斑驳,因为常年潮湿,墙皮都脱落,斑驳一片,小小的窗户被铁条订了起来,还是不透一丝光,墙角还有黑黢黢的东西在遍地爬着,吓得夏儿惊叫一声,但还是挡在了夕蓝的身前。
夕蓝的目光越过夏儿,看到了偌大的暗室里,墙角阴影处有一团黑影正在瑟瑟发抖,阴影前方几步之内,还有未干的血迹,夕蓝轻轻推开夏儿,缓步走上前去,“没事,你们别往前走了,省得吓着。”
夏儿冬儿的确不敢往前走,她们努力把提着油灯的胳膊往前伸,好让夕蓝看得更清楚些。
灯火的微弱光芒将墙角照得渐渐清晰,那个瑟缩的身影似乎更加害怕,无处躲藏,脏兮兮的手抓在冰冷的墙上,手指甲抠在墙壁上,兹兹地发出让人浑身战栗的声音。
夕蓝一步步靠近,站在她面前垂首俯视着她,毫无怜悯的表情,“大姐,我来看你了。”
墙角处的古夕雪哪还有个高贵的千金样子?她蓬头垢面,满身血污,破烂的衣服勉强遮挡了身体,夕蓝还记得这是古夕雪那天参加宫宴时的衣裳,华贵美丽,现在不过也只是一块破布,从前的古夕雪,每天都要以桃花瓣来沐浴熏香,她可是忍受不了一点点异味和脏污,可如今呢?
古夕雪紧咬着嘴唇,双目微微有些呆滞,这几天在宿炎的暗中授意下,古夕雪受到了多少非人的待遇,看守的狱卒每天都会过来用皮鞭抽打她五十鞭子,再用冰凉的脏雪水浇她一身,整天都冻着,等身上冻僵了再丢到热炭火边上烤着,如此反复,古夕雪身上已经遍布冻疮,娇俏的脸蛋也都粗糙不堪,还不如下人的皮肤光洁。
她整天还被逼着喝馊水,吃猪狗剩下来的食物残渣,不吃就是一顿毒打,可以说这几天就是她的噩梦。
这并不是古夕蓝能做得到的,而是宿炎,宿炎想让夕蓝如愿,夕蓝痛恨的,他会帮她一一铲除。
可惜,夕蓝并不知道。
夕蓝的目光幽深晦暗,她幽幽地盯着古夕雪,风水轮流转了,前世古夕雪大约就是以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来送她去黄泉,今天她终于大仇得报,亲手将古夕雪送上绝路了。
古夕雪抬起浮肿的双眼,显得憔悴不堪,看着夕蓝美艳不可方物,她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呵,你来了吗……我就在等你,你不就是要我的命吗?拿去就是了……”
夕蓝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不过再一看她浑身沾血、憔悴痛苦的模样就知道,古夕雪在这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淡淡勾唇,“这会儿想死了?当初你想让我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也会在我脚下苟延残喘?”
古夕雪脸部僵硬,却是不争气地流下眼泪来,她看着夕蓝那一副冷到骨子里的姿态,不由得觉得浑身打冷战,这比她每天浇在身上的冰雪水要凉寒百倍。
夕蓝拂了拂袖子,转过身去,对呐狱卒淡淡道,“我要带她离开,剩下你就不用管了。”
狱卒先是犹豫,后来看到夕蓝手中把玩着的那块赤金令牌,他立刻答应下来,把古夕雪的双手绑在身后扔到夕蓝的马车上。
夕蓝主仆三人坐在马车上,古夕雪也同在这辆车上,她痛苦地闭着双眼,睁眼看了看夕蓝,又闭上眼睛,她宁愿不看。
冬儿看着满是伤痕、脸上冻疮的古夕雪很是渗人,她拉住夕蓝的衣袖,小声问道,“小姐,为什么带她上车?她……”
夕蓝定定地看着古夕雪,用古夕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今天大皇子登基大典,我要带原本做皇后的大姐看看热闹去,这辈子,也算不留遗憾了……”
古夕雪猛地睁眼,宿容恒做了皇帝?原来她离皇后宝座,只差一步之遥……她眼中满是愤恨和绝望,她把脸别到一旁,不停地流泪。
夕蓝眼中满含不屑,她瞥了一眼冬儿夏儿,夏儿还心里不忍,冬儿一想起来古夕雪那天打她们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抬脚狠狠地踹了古夕雪的腿,“别哭了!”
古夕雪转脸,肮脏丑陋的脸上写满了暴怒,可她再一看古夕蓝,什么话也都不敢说了。
马车跑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黎城城中。
夕蓝带着古夕雪来到了醉月楼,事前她已经将醉月楼包下来了,古夕雪肮脏不堪,冬儿夏儿不敢碰她,只有由下等卑贱的马车夫带着古夕雪上楼去。
醉月楼是黎城有名的酒楼,不仅因为菜色无人能比,还因为这楼有一处好景儿,醉月楼最高一层是八楼,八楼上有一个露天的天台,视野开阔,可以看到苍云皇宫的全貌。
上了露天观景台,夕蓝就让冬儿夏儿和马车夫下楼去吃饭,只留古夕雪和夕蓝在这里。
观景台周围没有护栏,只是一个伸到半空中的半圆水泥石台,大概只能容得下四五个人紧凑地站在一起,视线极好,惊险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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