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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临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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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妪让女童找了两张还算好的椅子,请她和王之焕坐下。
  椅子上边有些尘土,宋酒以前常在外边经商,对着沾染了少许灰尘的椅子也未觉不妥,径自坐下了。她倒有些担心王之焕不会坐下,以他的房中的整洁程度,这张脏污的椅子他应该不会坐吧?
  哪知王之焕却似没瞧见宋酒看他的眼神,道了句多谢,便坐下了。
  这屋子本来就小,如今竟一下子容纳了五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老妪抱着哭累了睡去的娃娃,牵着女童坐在那似榻非榻的木板上,有些难为情地说道:“两位神仙莫怪,家里实在拿不出好东西招待二位……”
  宋酒安慰道:“老媪莫要在意,我们不介意这些的。”
  “两位神仙今日到我家,是为了救我们的么?”老妪可怜地瞧了一眼怀中的娃娃,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一丝希冀。
  王之焕先宋酒一步开口,道:“我们今日来人间处理些杂物,见你家上方黑雾盘旋,特来一看。你家中最近可是遇着了什么事,仔细说来,我们便会想办法救你们。”
  宋酒悄悄瞧了他一眼,不禁佩服他的说法。老媪一直坚信他们两个是天上的神仙,既然是带着神仙的身份,那这件事问起来也比较顺畅。
  老妪激动地双手合十,“真是神仙显灵了!阿难,快感谢老天爷,派了两位神仙来救我们了!”
  那位叫阿难的女童亦是双手合十,还朝着他们鞠了一躬,“谢谢神仙!”
  感谢过后,老妪才边抹着泪边将家里的新妇杀了自己儿子的事情娓娓道来。不过为了不让阿难听见不好的事情,便将杀人的经过给隐去了。
  “都怪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到头来害得整个家七零八碎。也是可怜了我那孝顺的新妇,娃娃还这么小,她却跟着我不成器的儿子一道去阴间报道了……”
  老妪搂着阿难哭得十分压抑,拼命地忍着不在两位神仙面前作出什么失礼的举动。
  宋酒即便不忍心戳老妪的伤口,还是开口问道:“老媪,大娘回家时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或是说过什么怪言怪语?”
  “怪言怪语?”老妪竭力地回想,这才说道:“那日新妇回来时像失了魂似的,我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回应。我以为是她身子不爽快,就让她去歇着了。可夜里她却拉着我的手哭着说对不住我,让我以后好好照看两个娃娃……”
  “她没说见了什么人么?”
  老妪摇头,“她那天夜里一直看着屋子外边,像是门外有鬼似的,话也不敢多说。”
  宋酒觉得那天夜里定是有人站在屋外,所以黄氏才会如此害怕。
  “那她可有给你什么东西?”
  老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给了我一百文钱,说是去买些米让娃娃吃得好些。不过家里出事后,我觉得不吉利,就将它扔了。”
  王之焕突然问道:“房顶上的茅草一直都是乱的?”
  老妪抬头往上面瞧了一眼,摇头。“是出了事后才这样的,这肯定是老天的惩罚。”
  王之焕站起身,先是用衣袖掸去衣上的尘土,才说道:“事情我们也知晓了,回了上边,我们会派人来帮你们的。”
  而后,他从袖中拿出一个普普通通的布袋子,里边却是鼓胀的。
  宋酒光是瞧一眼,便知道里边装的是整整两百文钱。她整日就和银子、铜钱打交道,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里边有多少。
  两百文钱,足够老媪一家安安稳稳地过完一年了。
  老媪手不得空,声音哽咽,叫阿难去接。“神仙的大恩大德,我们今生来世也报答不完!”
  王之焕将布袋子轻轻放入阿难手中,瞧着她枯瘦的模样,说道:“将阿难的这个名字改了吧,阿难阿难,听着这一生都会十分艰难困苦。你就叫阿乐吧,此次的劫难过去了,日后便喜喜乐乐地活吧!”
  阿难,不,应该说是阿乐了。阿乐抱着布袋子仰望着男神仙棱角分明的下颌,甜甜地笑了。“多谢神仙哥哥!”
  从此,这世间再没有可怜的阿难了,只有得了神仙赐名的阿乐。
  事情问完了,两人也不便在此地久留,辞了老妪便离开了。
  老妪抱着熟睡的娃娃和阿乐站在篱笆墙外目送王之焕和宋酒离去,直到瞧不见他们的身影,她们还是站在外边。
  “妈妈,神仙哥哥和神仙姐姐还会来么?”阿乐抱着布袋子,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老妪茫然地摇摇头,“也许不会来了。阿乐要好好记住两位神仙,这一生都要牢牢记住!”
  “阿乐记住了。”阿乐牵着老妪的粗布衣角,笑得单纯,“妈妈,阿爹和阿娘什么时候回来呀?他们没瞧见神仙哥哥和姐姐,真可惜。”
  老妪爬满纹路的脸轻轻贴在怀中的娃娃脸上,悄悄地流下两串心酸的泪水,哽咽道:“阿乐,你爹娘都跟着神仙走了,以后你和阿弟要乖乖地同妈妈在一起。”
  听见阿爹和阿娘不回来的消息,阿乐含着泪问:“他们真的不回来了吗?”
  老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仙不会来,你阿爹和阿娘自然不会来。”
  阿乐默默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像是听懂了什么,一手抱紧布袋子,一手牵着老妪,突然间成长了不少。
  “妈妈,我们回去吧。阿乐以后会照顾好阿弟的!”
  ……
  来的路上,王之焕在前方带路,宋酒跟在后头。
  回去的路上,两人却是肩并肩,慢慢走在柳色依依的长提上。
  宋酒望着水光粼粼的湖面,心情舒适,也不知是因为解决了心头的疑惑,还是解了老妪家的难题,郁结在心中的那股气突然地就消散了。
  心情舒畅了,就连对着高深淡漠的王之焕,她说话的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争锋相对了。“郎君为何不去朝中做官呢?以郎君的才气,还有方才处事的手段,入朝堂而福泽百姓岂不更好?”
  王之焕长身玉立,柔柔的柳枝儿竟是争相从他发间掠过,有些稍长的柳枝微微拂过他的肩头,似要与他的交领上的青莲相吻。
  他伸出右手轻轻拨开挡在眼前的绿柳枝儿,如玉的手与青绿的柳枝儿触碰的那一刹那,她好似听见了一阵美妙的乐音从柳枝间传出。
  没了挡住视线的柳枝,王之焕才睁开双眼,指间捻着一片柳叶。“此心不在朝堂,安能福延千里?”
  宋酒笑问:“那郎君的心在何处?可在江湖?”
  王之焕举起手中的柳叶,递到宋酒面前。
  宋酒有些疑惑,他又往前递了一分,示意她接过去。她这才犹疑地摊开手掌,那片嫩绿的柳叶被王之焕轻柔地放入她的手心。
  王之焕粲然一笑,“吾心在此!”
  说罢,便潇洒地往柳枝深处走去,留给宋酒一个飘逸的素白身影。
  宋酒站在原地将这话揣摩了好几遍,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
  他将他的心比作这柳叶,又将这柳叶给她,这算什么事?
  她留也不是,扔也不是。
  正当宋酒打算将柳叶随手一扔时,恰巧前方传来他犹如昆山玉碎的声音,“好生拿着,可别将我的心给摔了!”
  宋酒咬唇,抬眸看时,哪里还瞧得见他的身影,只好攥着那片柳叶快步跟上去。
  (①妈妈:宋朝称呼奶奶。②新妇:古人称呼自己的儿媳妇。)


第六十五章 :果真是你
  宋酒跟着王之焕出了城,此刻还未回来。
  即便如此,宋家酒楼中,一如既往地有客人满座。
  云湘望着各个角落的人喝着酒,或高声谈笑,或举杯相碰,心中生出一股自豪感。
  杜若今日得闲,可以不用来酒楼量酒,是以整个酒楼就只有她一个量酒博士。原叔在柜上匆匆忙忙地记账,无心顾及她在做些什么。
  她便偷偷懒,站在一层楼梯的旁边,心情大好地欣赏着这难得人间百态。
  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一人,惊得她一把捂住嘴,差点喊出声来。云湘偷偷挪动脚步,心中默念着:“他瞧不见我,瞧不见我。”一心只想顺着楼梯往后边退,想要退到帘子后边,如此便见不到那人。
  哪知那人一进门便瞧见了她,径直朝她走过去,眼里尽是探寻,还有一丝不确定。待走到云湘跟前时,他眼中的不确定最后转化成了确定。
  那人低声说道:“借一步说话。”
  云湘撇嘴,不情愿地带着来人走向后院的酒窖旁。酒窖这边人少,说话也比较方便。
  “宗姬,果真是你!”
  云湘一听见这个称呼,吓得左顾右盼,微微恼怒地低声喝道:“钱改容!你就不能小声点说么?若是让他人听见怎么办?”
  钱改容佯装怒气,哼道:“宗姬还知道害怕?臣以为宗姬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呢!”
  云湘看着眼前这个唇似桃花,肤白胜雪的郎君,只觉得头疼。她怎的没想到,钱改容也会到酒楼来呢?
  云湘还记得钱改容入朝为官时,深受阿爹德亲王的赏识,三番两次地请他做三哥的师傅,却不想被他给拒绝了。
  而她一向最崇敬三哥,事事都为三哥抱不平,听了钱改容不屑做三哥的师傅,一时气不过,便一口气冲到了大理寺,却在见到他的时候怒气全消。
  整个大理寺的人都注视着她风风火火地闯进大理寺,没多久却安安静静地走了。汴京所有人都以为她当时是喜欢上了钱改容。
  其实不然。
  她当时其实是被惊呆了,被一个皎若云间月的男子给惊艳了。
  这世间怎会有一个长得比女子还要美的郎君,眉形比女子的还要秀美,还有那唇,简直就像大内画工最好的画师给画上去的。
  她那时以为长得如此美的男子,性子总会有些肆意张狂,目中无人,说不定还会与她争辩个三百回合。可是她想多了,那时的钱改容只是朝她行了一个礼,温润地说道:“臣钱改容,拜见宗姬。”
  自那以后,钱改容在她心中便不再是一位世家郎君了,而是貌美、性子温和的——姐姐。
  云湘如是想,若是钱改容知晓他在自己心中是个女子,会不会有要杀她的冲动?
  “钱改容,你就不能不唤我宗姬么?如今这里又不是汴京!”
  钱改容点头,正色说道:“能,只要宗姬答应臣即刻收拾,回汴京!”
  “我不去!”云湘小脸一沉,“我好不容易跑出来,连他的人都没见着,就这样回去,我心有不甘!”
  钱改容一听,愣了小片刻,未几,叹了一声。“宗姬明知晓与他绝无可能,何苦紧追不舍?”
  “你们都这样说。”云湘哽咽,“阿爹这样说,阿娘也这样说,现在连你也这样说。他到底哪里不好?为何我不能喜欢他?”
  钱改容答非所问,“他最近一直在找你,急得都快将庞虎扔进临安的河里了。”
  云湘一喜,“当真?”
  钱改容点头,试探性地问道:“宗姬成为宋家酒楼的量酒博士,也是为了等他出现吧?”
  酒楼招量酒博士的那日,他也来了。但由于百姓太多,距离太远,他瞧不见台上的人是何模样。上次在钱宅的门前遇见云湘,他也只是匆匆一瞥,觉着眼熟,心中稍有怀疑罢了。
  若前两次他就发现了云湘一直待在宋酒身边,他早就将她送回汴京去了。如今宗姬失踪一事已经传到了官家耳中,官家大怒,派了好几批人手出来寻她。
  云湘重重地点头,有些恼怒,“可那个傻子始终不来,害得我等了好久!”
  “那宗姬此刻便随我去找他,如此便能与他相见了。”钱改容温声劝道,他不想激怒了云湘,又让她跑了。
  “不去。”云湘靠着后院的白墙,十分坚定。“我要留在宋家酒楼,何况我如今结识了阿酒姐姐,她都还不知晓我的身份,我怎能匆匆忙忙地离开?”
  云湘狡黠地看着钱改容,笑问:“而且,我还知晓你心里有阿酒姐姐哦!”
  钱改容两眼微微一动,却是拱手道:“宗姬莫要消遣臣。”
  云湘一嗤,“心口不一,你瞧你的耳朵都红了。”
  钱改容下意识地摸一摸耳朵,却听见云湘得意的笑声。“钱改容呀钱改容,你说你,整日在大理寺跟那些老家伙周旋,该是有七窍玲珑的心思,怎么如今是这副傻乎乎被我捉弄的模样?看来我是说中了你的心事!”
  钱改容淡淡一笑,“原来宗姬真的是在消遣臣。”
  云湘笑够了,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你回去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回汴京的。”
  “那他如何向上面交待?”
  “随他!”云湘摆摆手,一抬手间宗姬的气度突现。“你告诉他,让本宗姬回汴京,想也别想!你就这样跟他说。”
  钱改容听她自称本宗姬,知她是主意已定,无奈地说道:“宗姬何必如此?你与他,心里都不会好过一分。”
  云湘不愿再谈论此事,身高不如钱改容的她如长者般郑重其事地拍怕他的手臂,低着嗓音道:“钱卿,莫要将我在这里的事告诉阿爹和阿娘,否则,我便告诉阿酒姐姐,你心悦她!”
  钱改容拱手,毫无喜悦之色。“是,全听宗姬吩咐。”
  云湘笑着拍拍他,“哎呀,莫要太过担忧。在外边儿你就不必向我行礼了,咱俩的关系,这些虚礼能免则免。今日阿酒姐姐不在酒楼,你改日再来找她吧。”
  说完,云湘还眨眨眼,大有看他笑话的意思。
  钱改容这才想起自己来宋家酒楼是为了找宋酒的,竟为了宗姬的事给忘了。
  昨日的案子有些地方存在疑点,杀人者确实是那妇人,但他在大理寺处理了那么多案子,过往的经验令他觉着此案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既然她不在,他也不便久留。他得赶去将宗姬在宋家酒楼的事告知那人才行,免得他真的急火攻心,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来。
  (宗姬:称呼王爷的女儿,相当于郡主。)


第六十六章 :护短郎君
  两日后,宋酒正坐在房里翻看账簿,恰巧这个时候谷夫人着人送来了帖子,邀宋酒去家中一坐。
  而宋君顾在宋家的日子无非是赏赏花鸟,逗逗家里的正值青春的女使,纯然一派纨绔的作风。
  今日宋君顾实在是闲得发慌,便跑去胡氏和宋雪滢的跟前扯幌子,说是要与临安的那几个有名的纨绔去游湖。
  宋雪滢和胡氏自然是表面上唠叨几句,随后打发他走了。宋君顾也不在意,一个人悠悠哉哉地跑到了宋酒的住处。
  一进门,他便瞧见宋清盼藏在庭中的芭蕉树下,小脑袋一伸一缩的,似是在和什么人躲猫猫。
  宋君顾突然起了一丁点儿的坏心思,想要捉弄他一番。这家伙的小日子过得实在太舒坦了,整日都有阿姐陪着,可他呢?却要在家中与虎狼相斗。
  宋君顾悄声走到他的身后,猛地喊道:“阿盼!”
  宋清盼被惊得两肩一耸,整个人就像吓傻了一般,小脸刷白,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
  “你在作甚?”王琢站在檐下怒吼,两眼仇视着宋君顾。待他瞧见宋清盼一脸呆滞的时候,立马跑下石阶。
  “阿盼,你可有事?”王琢双手握着宋清盼的两肩,将他和宋君顾隔开,一个劲地查看他可有伤到哪里。
  宋清盼后知后觉地晃晃脑袋,“琢哥哥,我无事。”他只是被宋君顾吓着罢了。
  王琢如牛护犊般将宋清盼护在身后,抬头仰视着宋君顾。他长得虽没有宋君顾高大,但胜在那居高临下的气势。两眼就好似千刀万剑,刮得宋君顾头皮发麻。
  宋君顾瞧着他的阵势,心神一震,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王琢的架势倒是不输王之焕。但即便如此,宋君顾却是不怕他的。一个比他还小的娃娃,有何惧?
  宋君顾嘿嘿笑了两声,心想着不如扮个狠角色,吓一吓王琢。好让他去跟王之焕告状,这样他们便会自觉地离开阿姐的宅子了。
  王琢看着宋君顾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一阵恶寒。宋酒怎么会有这样的阿弟?这副痞样看着真想打他两拳!
  “宋郎君今年也有十三了吧?恃强凌弱这等事,亏你做得出!”王琢不仅是气势随了王之焕,就连这骂人的功力也学了七八成,骂得直截了当却不带一个脏字。
  宋君顾这下乐了,笑得带着痞气,浑身上下都带着临安纨绔的那些烂性子。“怎的,阿盼是我外甥,如今竟然不能与他说话了不成?”
  王琢挺直了胸膛,与宋君顾对峙:“据我所知,酒娘与你并非血亲,你何故称阿盼为外甥?”
  宋君顾抱着手,挑衅道:“阿盼是我外甥,就算保护也该由我来。你个半高不矮的小郎君来凑甚热闹?”
  王琢拧眉怒视宋君顾,“阿盼是我阿弟,任何人都不得欺负他!”
  王琢之所以如此护着宋清盼,全因为他是宋酒的儿子。阿爹从未与哪家的小娘子同住一个屋檐下,他看得出来,阿爹与宋酒的关系不一般。
  王琢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来一个极有可能做他娘亲的人,说什么也会保护好未来的一家人的。
  宋君顾不搭理王琢,而是偏头问王琢身后的宋清盼,挑眉道:“阿盼,你说说,我是不是你舅舅?”
  宋清盼看着比他高大的宋君顾,又看到他的眉毛动了动,似乎是在暗示什么,猛地想起他上回说的话,“仔细你娘亲不要你。”宋清盼赶紧乖巧地点点头,十分不情愿地叫了一声:“舅舅。”
  “如何?”宋君顾得意的一笑,一身风流。“与我斗?小子,你还是多与你爹再修炼些时日吧!”
  王琢小脸发黑,指着宋君顾骂道:“你,无耻、无礼!”这‘小子’是戏谑之称,分明是瞧不起他。
  “阿琢、阿盼,还在此地作甚?今日的课业不想做了?”王之焕一身清华从屋中施施然而出,两眼似一道寒光朝宋君顾飞旋而来。
  常言道:一山更比一山高,恶人自有恶人磨。宋君顾这回算是碰了钉子了。他也只能逗弄逗弄这些年纪比他小的人,遇上了王之焕,便是寸步难行了。
  宋君顾干咽了一下,笑得毫无诚意。“我来看阿姐的,叨扰王郎实非本意,郎君见谅。”说罢,又朝着宋清盼温声细语地说道:“赶紧去做课业吧,舅舅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王琢看着灰溜溜走掉的宋君顾,笑着牵着宋清盼走到王之焕的跟前,赞道:“还是阿爹厉害,您一出现,他便跑了!”
  王之焕眸中一动,万千云雾化作万顷之陂,汪洋难测。“欺我亲者,我未对他施以惩戒,算是客气的了。”
  王琢一怔,他险些忘了自家阿爹可是个极为护短且睚眦必报之人。
  他还记得四岁时,三婶背地里说他不是阿爹亲生的,带着他也不嫌累赘?好巧不巧,这话被他和阿爹听见了。当时他听了三婶的话,心里确实很不舒服。但三婶是长辈,他总不能对阿爹说三婶的坏话吧,于是就一个人闷着不说话。
  哪知隔日,三婶出门时莫名地在王宅门前摔了好大一个跟头,惹得路过宅前的百姓捧腹大笑。三婶摔跟头的时候,阿爹就牵着他站在门后,面上虽然毫无波动,却淡淡地对他说了一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招好生学着,日后定有用得上的时候。”
  当时他只觉得阿爹好威武,竟然连三婶都敢教训!虽然他当时心里还是有一丢丢的不高兴,但看见三婶摔得云鬓歪斜、仪容不整的样子,他还是很不厚道地笑了。
  这还不算,三婶向来爱财如命,在那日却一下子丢了一百两银子。三婶经过这两回的折腾,心中一口气上不来,连着缠绵病榻一月才好起来。
  自那以后,三婶见着他和阿爹总是一副见着鬼的神情,小心翼翼地绕道走,生怕撞上他们。
  王琢心中偷笑,宋君顾这回应该谢天谢地,还要感念自己有宋酒这么个阿姐护着,否则阿爹一出手,可有他好受的。
  ……
  宋酒的房中此刻又是另一番景象。
  “阿姐,此话当真?”宋君顾惊讶地问。
  宋酒看着激动地坐不住的宋君顾,微微颔首,手中的笔却没有停下,依旧在账簿上添添减减。
  宋君顾狗腿地上前,趴在宋酒的桌前,双目含光。“阿姐,你莫不是骗我?若真是要拜谷老为师,你怎坐得住?”
  宋君顾记得,阿姐对谷一椿的景仰之情可不比他少多少。可她如今却神情淡淡,依旧在家中算着账。宋君顾思前想后,还是猜不出阿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事归一事,阿姐如今的首要之事便是将酒楼的账目算清楚。至于拜师的事情,自然是要等阿姐手中的事情办完了才去。”宋酒伸手蘸了些墨,将一千里呈上来的画册用朱砂圈圈点点后,才搁下笔。
  “阿姐问你,若是谷老考你,你可会惊慌失措?”宋酒正坐,神色严肃。
  宋君顾赶紧站直了身子,双目炯炯,娓娓说道:“自然不会。”
  宋酒满意地点头,又问:“若是谷老问起你与阿姐的关系,你如何作答?”
  这倒是一大难题,宋君顾有些迟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阿姐,谷老当真会问这等刁钻的问题?”
  宋酒轻笑,“怎的不会?阿姐带你上门,自然是做那个引荐之人,他自然会问你我之间的关系。旁人见了你我之间非亲非故的尚会问上一句,更何况那人是谷一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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