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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将军多妩媚-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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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酒肆里寻了个视线好的位置坐下,看着那浩浩荡荡的仪仗缓缓出城。

    就这种走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西境,只怕这些日子,孟长安他们支撑得辛苦。

    “这也不竟然,二殿下马上便要动身前往晋国了,一去也不知要多久,到时候公主未归,帝都里,朝堂上,便只有太子殿下和三殿下了。”沈临安看着不远处城门口被官员围着的沈临渊,面上的表情不轻松,只是轻声应着褚云舒的话。

    昨晚他让御风将先前池光告诉他的有关寂夜和其手下惊蛰的情报悄悄递送到了西郊大营沈临渊的手里,他不知道此次沈临渊他们西去能不能赶上,不过,若是赶上了,有沈临渊和神武军的助力,池光他们的胜算也能大些。

    他了解东晋王手里的惊蛰组织,便也明白,寂夜手里的,是这些杀手里面的亡命之徒,必当是最为狠厉的人。池光没说,他也就没问,可他也看得出来,池光此去并无把握。

    “你这般说倒也不错,不过,这一阵子太子殿下注定不会太高兴了,本王也注定不得太清闲。”褚云舒不知他所想,只是断了酒盏,撇了撇嘴,这朝中事多便也罢了,自从他开始参与朝事,时常被柳元衡逮去丞相府评时事,听见解,半刻都不得闲。

    “这次春猎之事,是殿下同礼部一起操持吧?”褚云舒这般抱怨,沈临安倒想起一件事来,也不看酒肆外的热闹了,转头看向褚云舒,“这参加春猎的名单,也是殿下同礼部一起拟定的吧?”

    “放心吧,即便是你不开口,如今你是翰林院修撰,又是父皇最喜欢带在身边的翰林院修撰,春猎这般大事,怎么可能少了你。”虽说是狩猎,春交之际,打猎不过是个仪式,重要的是之后的天子祭祀,这是传统,也是国之大事,掌编修国史的翰林院自然要派人前往的。

    “下官知道下官在随行之列,只是还想请殿下行个方便,替下官再添一人。”春猎在北辰山,那边春日里风光甚好,这几日因着孟将军的死和孟家的事情,夏初瑶多有几分沉郁,他便想着带她出去散散心,“下官知道春猎出行不便带家眷,不过下官可让她扮作下官身边的侍从,只是名单审核那边,须得殿下行个方便。”

    “带夫人去不是不行,这次春猎是德妃娘娘随行,本王可以让夫人跟在母妃身边,只需得母妃去跟父皇说上一说便是了,又何必让她男扮女装,若是被抓了,那可是欺君之罪。”褚云舒挑眉看向沈临安,颇有几分为难。

    倒不是在名单上添人和放水有什么问题,这事儿也并非如他所说的欺君之罪这么严重。

    只是,这次春猎是他第一次和礼部一起筹备,若是这般做让柳元衡知道了,又要说他借公徇私,指不定怎么收拾他呢。

    “跟在德妃娘娘身边的确是好办法,可那样不就不能轻易走动了?”褚云舒在怕什么,沈临安怎么可能看不懂,他笑着抿了一口杯中酒,“三殿下害怕被柳相责骂,却也不能因着怕被骂,就这般不讲情义,不知报恩不是?”

    “讲什么情义,报什么恩?”褚云舒瞪目看向沈临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临安,你我是什么关系,如今你竟然用什么恩情来与我说辞,这不是伤了我的心吗?”

    他就知道,从前犯的懒,总有一天要还回来,从前捉的刀,也总有一天要被人揪出来。眼前这人,他信任有加,对他比对自己那丞相舅舅都要亲上几分,这会儿竟是见色忘义,要跟他讲恩,讲情了。

    “殿下没事少去些茶楼,少听那些说书先生胡诌,多挂心点国事,也不需得柳丞相那般替你操心。”即便是私下里看惯了这张嘴脸,沈临安还是觉得有几分嫌弃。

    “上次孟小王爷封侯收权的主意,殿下可不要忘了是谁给你出的。我家夫人为着这个主意,不知道看了多少史书,翻了多少杂记,废了多少心思。如今你的折子得了陛下的嘉奖,还受了赏赐,得朝野上下另眼相看,却也不能扭头便把恩人给忘了吧?”

    当时褚云舒这道折子一递上去,在朝野上下激起千层浪。到如今却也是解了陛下两难的境地,陛下夸赞赏赐了他,就连这几日柳相对他都没以往那般严厉了。

    “这几日事忙,倒将这个给忘了,实在是本王的罪过。沈兄放心吧,三夫人的大恩,本王铭记在心,过两日寻个时间,一定登门拜访,郑重答谢。”当日那沈三夫人所言,解了他的难题,他只顾着高兴,后来一想,倒是觉得这个夏棠的确有几分过人之处,也难怪自小便被称为京中才女。

    “要谢便拿出些诚意来,明日下官拟了名单送到礼部,就等着殿下的好消息了。”眼看仪仗都已经出城,沈临渊他们也要启程了,沈临安放了酒杯起身,要去与沈临渊道别,走了两步,又不忘转头看褚云舒,“至于登门道谢嘛,我家夫人不喜欢被打扰,下官会替殿下转达谢意的,就不劳烦殿下走一遭了。”

    “……”看着沈临安离去的身影,褚云舒忍不住挑眉笑了。

    竟是这般宝贝,连他想去见上一见都不让?这么一想,倒觉得让三夫人女扮男装是个不错的主意,今年的春猎,只怕是有许多热闹可瞧了。

    马车里,捞了车帘看着与众臣告别的沈临渊,还有跟在他身边一袭紫色裙装的琥珀,褚云音虽然面上没什么变化,大袖里的手却忍不住绞紧了帕子。

    她是领了陛下的旨意同行,有自己的车驾,沈临渊虽是她的夫君,却也不得与她同乘,僭越皇家。

    因着此去颁旨多有几分复杂,沈临渊也只是让秦风领兵,自己弃了马,与礼部张大人还有翰林院的程大人同乘马车,商议此事。

    今天早晨天还未亮时特意叫人传信回来,要带琥珀随行一路打点伺候。

    他带上她不过是因为琥珀手脚利索,办事周全,可看着他将她带在身边,即便是与她言语,吩咐她做事,语气都带着几分温和,褚云音便觉得心中怒意翻涌,还带着几分嫉妒。

    沈临渊对身边的人虽然不算热情,但也并不总是一副疏远冷漠的态度。唯独对她,自始至终都是这般。

    “殿下,外面风大,还是放下车帘吧,小心伤了身子。”纸醉在一旁见着她望过去的方向,知道她心里不高兴,不过将军身边贴心的婢女除却琥珀外,余下两个前些日子不是被殿下送去别处,就是被卖出了国公府,几日的路程,身边也不能少了伺候的人,他除却带上琥珀,一时便也没有什么好的人选。

    她知道公主是气那琥珀能与将军朝夕相处,可是,便是这般,不才更能体现那琥珀与殿下终究身份有别,殿下是正妻,是高贵的公主。那琥珀与将军走得再近,那也不过是个伺候他的下人罢了。

    “将那罐玉蕊给琥珀送过去,让她好生伺候将军和两位大人。”放下车帘,垂目看着案上那罐今早二皇兄送给她的新茶,褚云音低声说了一句,看着纸醉拿了茶跟车门外的下人交代去了,她便也靠在软座里,闭目养神。

    前几日她不曾理会沈临渊想抬琥珀做姨娘之事,如今看着琥珀那般,倒有几分庆幸当时她虽然不说话,朱氏却也颇有几分顾忌,没有马上答应。

    她不知道沈临渊为何突然想抬了琥珀做姨娘,不过如今她跟来了也正好,一去路远,这一路上她有的是机会将心中的疑惑弄清楚。

    想了那么多日,她终是明白,既然她所求的爱情得不到,那她也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不能这般自暴自弃,更不能叫旁人这般轻而易举地踩到自己头上。

 097何至于此

    孟长安承袭西陵候的官报三日便发遍大齐,如今全国上下的人都知道他是新任的西境侯爵,却偏偏分封的圣旨还在半途上。

    不过,现在武方城里,将军府内,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去想圣上的旨意到底哪一天才能到,因为他们都知道,寂夜动手只怕就在这几日了。

    如今的西陵军和池光他们的护卫就已经很是让人头疼了,若是再等,那沈临渊的一万神武军一来,想要血洗将军府,只怕更难。

    “该换岗了,听白泽说你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了,即便是你不要命,为着我们的安危着想,也该下去休息。”跃上屋顶,不出所料看到上面的池光时,容余过去与他并肩坐下。

    夜色微凉,看到池光攥在手里的沉香木牌时,容余微微一愣:“这是什么?”

    “护身符,十年前答应池暝替他刻的,可惜离开晋国时没能刻好。”手里是巴掌大的一块沉香小木牌,上面的图样看起来似是一只振翅露爪的鹰,池光低头看着牌子,抿唇眼神变得有几分复杂。

    屋顶的青瓦间落着木屑,这两日池光一直不愿换岗,想来都是在屋顶上刻这个。

    “听说你弟弟如今身在故洗城,等这次回去,你便可以给他了吧。”容余跟这一次接到池光的信赶过来的其他人一样,是惊蛰旧部,也是当年蒙受过池光救命之恩的人。

    惊蛰解散之后,他们各奔东西,像白泽这些年在云州做着普通的生意人,听说还娶了个贤惠的妻子,他这两年在常州镖局当镖师,若不是接到池光的信,都要觉得当年在惊蛰里的日子,就像是上辈子的梦一样。

    他们多是池光带进惊蛰的,都是走到绝路,得了池光给的另一个机会。七年前惊蛰解散,也多亏得有池光和沈三公子在沧州周旋,他们这些背了一身血债的人才能再次换个身份,还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再造之恩万死不能报,所以池光一封信,身在西境,多年未见的旧人们便毫不犹豫地抛却了身边的人和事,连夜赶来,与他一起了结这一场欠了快十年的旧怨。

    “我与他,不拔剑相向已是难得,何况这种东西,是哄小孩子的,他也不稀罕。”池光摇了摇头,抬眼看向院里,“听说白泽的妻子有了身孕,这东西,倒是可以送给他的孩子辟邪。”

    “有白泽这尊凶神镇宅,他家哪里还需得辟邪之物。”容余抬眼看着下面院子里一丛修竹,竹影斑驳里,白泽提剑靠在墙头,一双眼四下观望,异常警觉,暗夜里眼中甚至带着几分凶光。

    容余想不明白,这样的凶神,怎么可能做得成生意,取得到媳妇。

    “让他不要在外间巡视了,以后都负责孟家姐弟的安全吧。”

    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了,即便是一场凶多吉少的仗,池光也希望白泽能留到最后,否则,他不仅对不起这些兄弟,更对不起那些等他们的家人。

    “你到底是太高估了寂夜,还是太低估了我们?我们是来清缴叛徒的,不是来送死的,你再这样消沉,等寂夜来了,你干脆直接凑上去让她一刀了结你来得痛快。”

    “这九年里寂夜只怕是已经不似当初,我们……”

    “她不似当初,我们难道就不曾改变了?你曾说过,心有挂碍,出剑的速度就会变慢,那个时候,杀手便成了剑客,离死也不远了。”仰头看夜空,月近十五,一日比一日圆,“不过,你说的那是杀手。我们如今已经不是杀手,手中的剑不为杀人,只为守护。心中有所挂念,出剑才会更加毫不犹豫,有了要活下去的理由,手中的剑便无人能敌。”

    “九年不见,容二你还是这般能说会道,只是可惜,你也只是说说而已。”

    耳畔响起低哑的声音时,颈间已是一凉。

    “出剑再快,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还是只有一死罢了。”

    一切仿佛不过是一瞬的事情,池光出手的时候,那个蓦然出现在容余身后的人手中的剑猛然发力,随即跃起退开。

    月光下,被一剑斩下的头颅划出一道弧线,落在灰青的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顺着瓦檐滚落下去。

    院中所有戒备的人都在变故发生的那一刻拔剑而起,却也在同一时间,数道黑影自四面八方落入院里,屋脊上的两人持剑而立,院里已是一片刀光剑影。

    眼看容余惨死在他面前,池光本是与他并肩而坐,那般突然之下,温热的鲜血溅了一身,此刻他一手抹了脸上的鲜血,提剑与寂夜对峙,却突然觉得体内有几分异样。

    “这便是你们所谓的森严戒备?一别九年,我也没想到,你的警觉性竟会差到这种地步。”今晚的寂夜没有黑衣蒙面,一袭白衣如雪,她提剑立于月下,纤丽的身影飘忽如鬼魅,裙摆上染了几滴容余的血,如绽放的红梅一般妖异。

    “九年前是我一时心软,一拖九年,今日也该了结了。”气运丹田之际,他终是觉察到了不对,心知不能再等,池光手腕一转,绯云已经如游龙般刺出。

    寂夜冷笑一身,也提剑迎了上来。

    他们曾是搭档,了解对方的一招一式。池光知道寂夜武学天分过人,只是这九年来她剑法的精进之快,叫他都有几分难以置信。

    高手过招,失之毫厘便是差之千里。池光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只怕稍有差池,便会送命。

    拆了三十余招,池光只觉得心口一绞,竟是有几分提不上气来。

    想必是刚刚寂夜杀容余之时还给他下了毒,这些事情,都是杀手必备,可笑他曾经将这些教给手下那么多人,到如今却自己中招都这般后知后觉。

    他死命硬撑间,却是发现,拆了那么多招,到后来因着他的异样,寂夜甚至也放缓了剑势,多有几分保留。

    檐下是一场死斗,这屋顶却是一场困局。

    长剑横到颈间的那一刻,池光蹙眉,望着她,不明所以。

    “你以为,当初我为何放过你和那孟长安?”九香迷魂散的药力在发作,寂夜并指点向池光肩头,封住他的血脉将他定住,收了剑,瞧他一脸惊疑,只是笑道。

    “当初在故洗城里看到你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等的那一日终于来了,我任由你们救回那两个本该葬身火海的人,任由你查出我们的动向,你以为是你们的探查得力?这些都不过是为了引你和你那些兄弟出来罢了。”

    “你以为,杀了孟家,杀了你我便甘心了?自九年前叛逃的那一刻起,惊蛰流沙阁的每一个人便都是我的仇人。”流沙阁是惊蛰用作善后的组织,当初杀顾长夜的孩子,之后又追杀她的,都是以池光为首的流沙阁的人。

    九年前若非最后一刻池光放了她一条生路,她只怕早已在云州边城的荒山之中身首异处了。

    “你想用我将他们全部引出来?”

    “只怪你和那沈临安将他们藏得太好,即便是我这个手握每个人资料的流沙阁旧人,寻了那么多年,也未能将他们寻出来,这一次我本也只是试试,如今倒也没料想错,只要你一封书信,他们便会为着你重新聚集。”

    流沙阁专门负责善后,作为杀手中的善后之人,最擅长的便是抹掉痕迹,若无池光号召,她只怕也找不到这些人。

    有那么一瞬,池光甚至想要马上求死。

    守不住孟家,连累了下面的弟兄,他若是现在死了,至少还可以保住余下其他人的性命。

    “你若是不从或是求死,我也没办法。不过,知道那些人下落的,除了你,还有一人吧。虽说他没有你这般能将他们都聚起来的本事,不过从他身上,我或许也能找到些线索。”她说的是沈临安,眼看池光听到这话,脸色又是一变,寂夜抿唇笑了,不再言语。

    “被人制住便也罢了,如今还受人威胁,想死都死不成,我都替你觉得窝囊。”嘈杂的打杀声里,有低沉的笑声响起,声音不大,却是那般有力,清清楚楚地落到了屋顶上两人的耳朵里。

    寂夜眉头一蹙,一旁的池光神色一凛。

    有剑气划破夜空,急急逼向寂夜。

    下意识地点足跃起要躲开这迎面一击,身形刚动,却发现扑面而来的杀意突然换了方向,一柄长剑擦着耳边划来,将她刚要跃起的身形生生逼了回去。

    “这般身手,倒是有几分意思,也算我没白来这一趟。”阴冷的风自耳边吹过,有幽幽的男声传来,随着而来的是凌烈的剑气和浓烈的杀意。

    寂夜展开身形连连退了几步,才躲开了这快速的一击,却不想,身边清影晃动,青衣蒙面的男子持剑刺来,剑气带起的劲风绕得她发丝纷飞,在森冷的月光下分外妖异。

    寂夜眉头一皱,身子一矮,一个翻身险险闪过,看着突然闯入的两个蒙面人,神情第一次变得严肃了起来。

    “枭,不可大意。”抬手解了池光身形的穴道,黑衣蒙面的人望着青衣男子,忍不住开口提醒。

    “……”本是一心落在寂夜身上,听得池暝喊他,夜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说好的秘密行动,他们这般蒙面而来就是为了隐藏身份,那池暝倒好,一开口就把他给暴露了。

    “你来做什么?”皱眉看身旁的人,池光声音里惊讶不掩。

    “来看你这幅丧家之犬的模样,”眼看那边夜枭的身形已动,池暝也只是冷声答了一句,点足一跃,也提剑朝着寂夜逼了过去,“她交给我们,你快些把毒逼出来,下去帮忙。”

    眼看着咫尺之外越缠越紧的剑影,刚刚池暝解穴之时,还替他打通了经脉,心知情况紧急,他忙运气调息,将体内所中的毒逼了出来。看那池暝与夜枭配合默契,寂夜在他们手上竟是讨不到半点便宜,他便也听了池暝的话,跃下屋顶,出手帮忙。

    这一次寂夜带来的人不少,虽说西陵军骁勇,对付起这些杀手来,还是有几分措手不及,池光找来的人也人数有限,白泽他们已经被逼得退出了院子,只死守在孟长安的屋门前。

    池光跃下去的时候,与他一起的,还有从远处院落里汇集过来的十余个黑影,那些人皆是黑衣蒙面,动作没有半分迟疑,直逼向寂夜的人。

    前后夹击下,情势逆转,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这场死斗已然落幕。

    池光的人和守卫的西陵军都死伤大半,提剑靠在房门上的季天齐看着那十余个黑衣人提了剑不慌不忙地给地上的人补刀,只觉得震惊之下,脑中半点思绪也无。

    池光见此处已经安全,反身要去帮池暝他们,还未跃起,却见黑影自屋顶上落了下来,重重摔在他脚边,竟是一身是血的寂夜。

    “知道你们的习惯,她只是断了脚筋,死不了。”那边屋顶上的两个人并肩而立,月华之下,身姿挺拔宛若两尊神像,“既然事情已了,我们便告辞了,我们是受人之托来帮忙的,还请池公子遵守道上的规矩。”

    “放心吧,今日我们谁都没见过。”脚边的寂夜嘴角噙着血,有几分抽搐,池光瞥了一眼,抬手朝屋顶上的两人拱手俯身,作了个大礼。

    “这下你满意了吧?”手里的剑还在滴血,背上的伤也十分疼,夜枭蹙眉看向一旁的池暝,“赶紧走吧,回去还得三日,晚了望舒会遭殃的。”

    池暝抿唇看着廊下作礼的池光,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眼看着院里黑衣蒙面人们都纷纷跃上屋顶,青衣男子与黑衣的池暝也转身欲走,池光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声,几步到了院子里,扬手将那块沉香木牌抛向了池暝。

    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低头看清是何物的时候,终是忍不住扬唇一笑,这一次,池暝转身扶过夜枭,走得没有半分迟疑。

    容余惨死,池光找来的十三个人里,加上容余折了四个。

    垂目看向被挑断脚筋的寂夜,池光默了片刻,抬眼去看受了一身伤的季天齐:“季将军,我们想借武方城的地牢用几日。”

    “收监刺客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池公子放心吧,她犯下这般滔天大罪,任谁都不会轻饶了她。”

    “季将军误会了,借地牢一用,不过是为了给我们寻个地方严审此人。等审过之后,是杀是剐,都凭将军和知府秉公处理,我们不会插手分毫。”那边白泽他们已经过来,将还在略有几分抽搐的寂夜架了起来。

    季天齐虽然觉得这般有些不妥,毕竟这人是谋害他们征西大将军的刺客,眼下只怕武方城里有许多人都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不过,他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叫了人引他们过去。

    对付这样的杀手,只怕也只有同是杀手的池光他们有办法。

    “池光,杀了我……”刚刚与她缠斗的两个人,一个剑招凌厉,一个轻功了得,两人又配合得十分默契,偏偏还有人躲在暗处放冷箭,她缠斗间渐渐不敌,一身的伤加上脚筋被挑断,刚刚被扔下来的时候有几分昏沉,这会儿终于清醒了,听得池光要审她,挣扎了两下,压着嗓子开口,“你不是说这是九年前欠下的债吗?杀了我,债就清了。”

    说是审讯,只怕是一场折磨。

    流沙阁对待叛徒的手段,她曾亲眼目睹过。她不怕死,眼下却对那般痛苦地活着有几分惧意。

    “让她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我要知道当年她在顾府那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垂目看着狼狈的女子,池光默了片刻,终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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