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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将军多妩媚-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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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我要知道当年她在顾府那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垂目看着狼狈的女子,池光默了片刻,终只是扬了扬手,让白泽他们将人带下去。
“池光,你就承认吧,你就是不敢杀我,九年前不敢,今天还是不敢,说什么生死相托的伙伴,你从来心中就只有你自己。”被拖走的人一双废了的脚留下一片蜿蜒的血迹,她尖刻的冷笑在夜风里回荡,“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若不是你,我何至如此……”
凉风拂过将军府,吹散了满园的血腥气。天边的暗沉渐渐散去,夜色即将散去,这一场杀戮,也终于彻底终结。
扶着孟长安推门出来的时候,瞧见眼前满地的尸体,孟青萝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般情形,与当初她得了遇刺的消息,赶回将军府时所见的并无太大的区别。不过短短几日,这将军府的地,就被血洗刷了两次。
“池公子的大恩,孟长安没齿难忘,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孟长安必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肩头的上还未好,看着眼前恐怖的情形,孟长安抿唇压下了心中的不适,拱手朝着池光做了一礼,郑重地承诺到。
“这份大恩,小王爷还是记在三公子身上吧。”眼看着容余的尸首被收敛了起来,池光叫了余下的几个人,准备往地牢里去,听得孟长安这般说,想了想,顿足开口,“沈朔虽然害你父母,可今次三公子也好,很快便要带神武军来武方城的沈将军也好,他们所为,都是为了帮你。小王爷如今肩上担着的是整个孟家还有整个西境三州,万不能再意气用事,须得学会隐忍。”
沈临安查沈朔,用的是他的人,当年云州之事是他让人查出来的,其中过往,他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当日孟长安那般痛斥沈家的反应他可以理解,只是,这恩怨须得分明,为着大局隐忍更是必要之举。
“三公子与夫人的恩情,长安铭记在心,池公子的教诲,长安也都明白,请池公子放心吧,从今以后,长安不会再乱来了。”
垂目看着手里那柄寒淬,孟长安抿唇苦笑。
当初夏棠训他未见过生死,视人命如儿戏,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如今他几日里不仅见了生死,还将这生死之事,实实在在体验了一遍,很多从前只觉得是空话的大道理,现在也算是领悟得明白,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孟长安了。
景和二十年四月,征西大将军孟远锋遇刺离世,大齐痛失良将,举国哀恸。
故洗城西郊岱山上,大将军的石雕正在连夜赶工,封侯的圣旨正随着骊阳公主的仪仗还有云麾将军的军队在从故洗城去武方城的路上。
云州和常州的官员和将领们已经私下聚了几次,都在探讨和观望这三州治权之事。
孟家三姐弟自那一场刀光剑影里幸免于难,如今,他们要面对的,却是一场兵不血刃,却是动辄便可杀人无形的争斗。
098没有考虑的余地
满城的素白,四月天里,武方城的风还带着几分干冷。
征西大将军孟远锋遇刺身亡十五日后,封侯的圣旨终于在大队人马的护送下,浩浩荡荡进了武方城。
刚下马车,第一眼便看到了将军府门前面色带着几分苍白,身形多有几分消瘦的孟长安。
遍地都是俯身下跪跟她行礼的人,骊阳公主推开纸醉扶她的手,提裙快步上了门前的石阶,伸手将刚刚跪下的孟长安一把扶了起来:“本宫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被她虚扶了一下,孟长安便也就顺势起身,刚刚站定,便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错开骊阳公主的手:“劳烦殿下一路远行至此,长安不胜感激。”
那一双清亮的眉眼里再看向自己时没有了往日的欣喜和眷恋,褚云音伸出去扶他的手还愣在那里,对上他疏淡的眼神,心中不免蓦然生出几分失落。转念想到孟家出了这般大事,这会儿当着这么多的人,他有此神色也算合理,褚云音轻叹了一口气,转头朝侯在下面的几个官员点了点头。
宣旨封侯,昭告全城,之后由沈临渊率神武军将圣谕知晓西境大营,孟长安换了一身官服,去往青州州府衙门,接受青州各方官员以及西境大营里的将领们参拜和还权。
青州州府的文书卷宗上报汇总工作在官报传遍大齐的时候便已经开始着手,今日的交接十分顺利。等得连改将军府为西陵侯府的事情都敲定之后,孟长安回到将军府时,已是满城月色染了。
进门时才听人来报,说是公主殿下不愿去驿馆住,今夜留在了将军府里。
孟长安叹了口气,当即生出一股扭头就走的冲动。
沈临渊与季天齐下午一起去了西郊大营安置这一万神武军,似乎是扎营之事繁杂,沈临渊并没有回武方城的打算。
将军府里两次血染满院,西陵军们洗了三日才将那遍地的暗红洗个干净。
先前府里的下人都被杀死,如今将军府里除了孟青萝从家中叫来的人之外,便只有留下来护卫的西陵军。
看到长廊尽头提了盏宫灯朝他走来的人,孟长安的步子一顿,剑眉轻蹙。终究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见她满面的关切,他便也没有狠下心来转身离开。
“府里人手太少,只怕怠慢了殿下,明日还请殿下去往驿馆吧。”
“长安,下午本宫问过孟夫人才知道,你先前竟是受了重伤,本宫让纸醉拿了伤药替你换上吧。”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褚云音眼里话中的关切不假。
毕竟是自小的玩伴,孟长安从前在帝都虽然顽劣,却最是听她的话,平素对她也是宠护有加,如今见他遭此一事,望尽他眼中的疲惫,她也觉得揪心。
“微臣的伤用过二姐夫的药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时候不早了,殿下还是早些休息吧。”孟青霜的夫君楚碧山是个大夫,这几日府里手上的将士们都是他在医治。孟长安看了一眼跟在骊阳公主身后的纸醉,并没有顺了她的意思,拱手作礼,准备离去。
季天齐今日与沈临渊一起去西境大营了,既然公主在这里,这府里的防务他还需得再亲自去过问一下才行。
“我知道你如今手里事忙,我冒着危险千里迢迢来西境,只是因着心中记挂你,你现在却是连与我说两句话的心思都没有了吗?”一别两个月,孟长安对她的态度竟是这般翻天覆地的转变,眼看他转身要走,褚云音终是忍不住上前两步,将他叫住。
自与沈临渊大婚之后,她身边没有一件顺遂之事。
在沈家有那般待遇便也罢了,她为着孟长安咬牙忍了千里的奔波,冒着危险前来,他没有半分喜悦和感激便也罢了,这般疏远相待,是不是太叫人心寒了?
褚云音一句话尾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孟长安转头看她。
因着吊唁孟远锋,她换下了繁复的宫装,换了一身白锦云纱的长裙,墨色的长发只用几支玉簪挽起,俏丽的脸上略施薄黛,昏黄的火光下,憔悴不掩。
“先前是微……我失礼了,还请殿下原谅。”长风拂过,眼看她缩了缩肩膀,孟长安叹了口气,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上前替她裹上,“今日已晚,夜里风凉,有什么话,我们明日再说,我送殿下回去休息吧。”
孟长安虽然比她还要小两岁,身量却早已比她高出许多,他伸手替她围披风,手臂一展,将夜风一挡,倒像是要将她圈在怀里。
受尽了沈临渊的冷漠,眼前人这般举动叫她微微一愣。
想起从前孟长安每年在帝都时,对她都是千依百顺,嘘寒问暖,明明在外一副小孩子心性,对她却是多有体贴。
从前她不珍惜,觉得不是沈临渊的温柔她不稀罕,如今却是心中一紧,埋藏了那么多日的委屈全数爆发,眼中泪涌,忍不住扑到了孟长安怀里,伏在他身上哭得厉害。
她这般动作着实吓了孟长安一跳,他想退开,她却抓了他的衣襟,竟是让他退也退不得。
见她是真的哭得伤心,孟长安便也只能由着她。
将军府里除却巡逻的西陵军外没什么人,空荡荡的夜里只有褚云音哀切的哭声回荡。
他不知她为何哭,不想问,也不想劝,看着自己曾经掏心掏肺喜欢过的人这般脆弱的模样,心中没有半分怜惜,却是升起了几分烦躁来。
“将……将军……”纸醉也是第一次见着自家殿下哭得这么伤心,一时也不敢言语,只是看着回廊里的两个人,终于在抬眼看到出现在孟长安身后的人时,手一抖,连手里的宫斗都落在了地上,颤着声音唤了一句。
“将军”两个字落到耳朵里,哭得伤心的褚云音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将身前的孟长安推开。
这一推毫无防备,孟长安退了几步,撞在了沈临渊身上。
他没有转头,火光明灭之间,看着那颊边尤带眼泪,却是满面惊讶地望向他身后的褚云音,那一瞬心中如千军万马碾过,却是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我……我只是一时伤痛难以自持,长安他也……”沈临渊抿唇没有说话,孟长安也只是看着她。褚云音惊讶之余,心中蓦然慌乱起来,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这么说来,还要多谢侯爷替末将照顾公主了。”沈临渊声音淡淡,抿唇看着跟前的两个人。
“临渊,长安与我也只是碰巧在这里遇到,说起老将军之事,我有些失态,不关长安的事情。”
孟长安还未开口,便听得褚云音急忙这般辩解,言罢,还颇有几分不安地望向他,只盼着他能顺着她的话说两句。
“殿下说的什么,本侯怎么听不明白?不是殿下拿了伤药在此等微臣的吗?”往昔身在帝都,不管是她撒谎还是他闯祸,他们经常给对方做掩护,只需得一个眼神,便明白要如何说。
只是今晚,瞧着骊阳这般,他突然有些不想替她说谎了。
即便是沈临渊,都未曾料到孟长安会这般说。只不过他既然这般说了,沈临渊便又抬眼蹙眉看向褚云音,摆出一副不悦之色来。
他独自从西境大营赶回来,本是为了找孟长安议事的。也是到回廊上撞见了才知道褚云音竟然没有去驿馆。
这孟长安对褚云音的心思,他自然清楚。只不过眼下这般时候,他不相信孟长安会主动对褚云音做些什么。做此姿态,不过也是想给褚云音点脸色看看,却不想,孟长安竟是半分都不配合她。
“长安,你……”褚云音瞪大了眼,看向孟长安,是真的有些慌了。
“这般亲密的称呼,还请殿下以后不要再唤了,殿下不以为意,本侯却不想叫旁人误会,”孟长安拢了袖子,转头瞥了一眼沈临渊,“真心这种东西,不是用来随意利用和践踏的,再真的心,如此糟蹋,早晚也有变的一天。”
一句话,说得回廊上的两个人都是一愣。
孟长安也不再理会他们两人,转身离去。
“看来西陵候对殿下的确是捧了一颗真心相待,殿下要利用也好,要践踏也罢,还请注意分寸,”等得孟长安走远了几步,沈临渊看着一脸愕然望着远去人影的褚云音,笑里带着几分寒意,“你如今可是沈家的夫人了,与外人相处,总该先想想妇德。”
“沈临渊,你——”
“时候不早了,纸醉,快扶你家主子回去休息吧。”眼看孟长安已然走远,沈临渊越不想再与褚云音多言,转身抬脚要去追孟长安。
“沈临渊,你到底想怎样?”这小半个月,她在他面前担惊受怕,见不到他的时候提心吊胆。
她知道沈临渊因着她插手几个人的婚事而生气,可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甚至都是他的人了。即便她不是夏棠,可与他也有自小一起长大的情意。她一个集了千娇万宠于一身的公主为他甘愿忍受到这般地步,他就算不领受她这份情意,也不该这般折磨她。
“如今西陵候身份不比以往,我也只是怕殿下依了从前的习惯,与侯爷相处起来失了分寸。殿下金枝玉叶有皇权庇佑自是没人敢说,只是西陵候现在处境艰难,殿下就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
这将军府里往来的都是西陵军,她哭孟将军也好,哭孟长安也好,但凡是真为孟长安考虑,便不该在这种地方做这般举动。
“我便这般惹你厌烦吗?既然这样,当初你又为何要……”明知她说的不是今晚之事,偏偏眼前的人就是要装傻,褚云音声音颤抖,话到最后,沉默代替了尾音。
夜风横扫,长廊里一时只有风声。
“时至今日,我所做的不都是殿下所求吗?殿下要婚约,我便领了圣旨,殿下要同房,我便也随了殿下的愿。事到如今,殿下还觉得委屈了?”冷笑着轻叹了一口气,沈临渊看着跟前的人,只觉得自己此番言语之间,都有几分不受自己控制,“强人所难的都是殿下,到头来委屈的人还是殿下,既然如此,我倒想问问殿下,殿下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沈临渊这般,褚云音还是第一次见着,面对他的责问,她抿唇望着他,支支吾吾,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我这般也只是因为爱你啊,我对你一片真心,只盼着能伴你左右,你我如今都已是夫妻,你至少,也该给我个机会……”
刚刚孟长安那番话,说的她心中也是有几分痛,她又何尝不是捧了一颗真心任沈临渊这般践踏吗?
“……”她声音呜咽,俏丽的脸上双眼通红,泪落涟涟,满腹委屈只等他来怜惜的模样。沈临渊垂目默了一默,终也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尽数咽了下去,不再与她多言,转身离去。
太子曾劝他,为着大局考虑,不要与褚云音闹得太僵。
前些时日,他也竭力劝自己对她不要太过冷漠和苛刻。只是,如今听得他这一番话,他只怕自己在多留一刻,会忍不住对她动手。
别的便也罢了,她践踏了多少人的尊严,糟蹋了多少人的真心,这才刚刚叫孟长安心灰意冷愤然离去,转头却还跟他大谈对他的一片真心一片情。
孟长安说得不错,在真的心,也禁不起肆意的践踏。
既然如此,他便好好瞧瞧,自己到底要践踏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叫褚云音彻底死心。
追上孟长安的时候,他正在调派原本守在自己院里的西陵军去往褚云音所在的院落。
等得不情不愿的西陵军将士们领命离去,转头看到站在月门处的沈临渊,孟长安轻轻蹙眉。
“末将前来,是有事要与侯爷相商,事关云州和常州兵权,不知侯爷可有时间一叙?”这一次西行传旨,他其实并非必来不可的人选,此行少不得太子大力促成,为的便是这私下的一叙。
听得沈临渊这般说,孟长安抬眼看了他片刻,终也只是点了点头,引了他往书房去。
“明日青州事宜交接完毕,侯爷便要动身前往云州了吧?云州守将丁奎,曾与孟老将军有几分过节,只怕侯爷此去不能像青州这般顺遂。”
“沈将军有什么话大可直言,将军既然来此,大概也是知道长安别无选择,便不要再绕弯子了。”案前对坐,见沈临渊一副泰然的模样,孟长安叹了口气,直言到。
从军入伍,领兵打仗他尚且刚学,更别说这权力漩涡里的勾心斗角了。今天忙了一天,若非青州各官员极力配合,他只怕会做得一团糟,眼下一身疲惫和恐慌,也只恨自己从前由着性子胡闹,没有好好跟柳元衡他们学学。
“侯爷快人快语,末将便也明说了。末将今次前来,是替太子殿下给侯爷送礼的。”自怀里拿出一份书信,递到孟长安面前,“这是殿下亲笔所书,只需得交给丁奎,他必然会乖乖配合侯爷,不仅能帮侯爷说服云州知州还能替侯爷压制常州守将,叫他们乖乖认了侯爷这个主子。”
“殿下这份大礼太过贵重,不知道长安有什么能拿得出来还殿下这份恩情的?”云州和常州的守将都盯着如今尚无统帅的西陵军,若这封信真有沈临渊所说的效果,那他这个西陵候这一次便可以坐得稳当了。
“这西陵军的统帅,不是还要侯爷来定吗?殿下希望,侯爷心中的人选,是他。”抬笔在案上的宣纸上写下一个名字,沈临渊看着蹙眉思索的孟长安,“他也是孟将军手下的老将了,让他接替孟将军做统帅,对西境,对侯爷来说也是好事。”
“末将知道侯爷还是希望孟家军握在孟家人手里,可是如今孟家除却一个季天齐,谁还能领兵?何况,季天齐虽然善战,却也非帅才。依末将看,侯爷如今应下殿下的这桩买卖,是最为明智之举。”虽说他的确是替褚云清来做说客的,不过,眼下这些话,也是句句真心为孟长安考虑。
“侯爷还年轻,在成为一名杰出的统帅之前,这西陵军握在谁手里又有什么不同?”
“可是……”沈临渊说得真诚,句句在理,孟长安却还是不敢轻易决定,只怕自己经验尚浅,一不小心就进了别人的圈套。
“侯爷刚刚的话没错,这件事,你没有考虑的余地。你若不答应,丁奎和云州州府必然会反对你,云州一起事,常州必然会附和。到时候,为着西境安稳,只怕不光是西陵军,侯爷这个侯爵之位都坐不稳。”
军队的动乱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尤其还是边境守军,大齐眼下好不容易熄了战火,皇帝陛下虽然心系孟家,却也不会为着区区一个孟家就点燃战事。这次褚云舒的折子,解了孟家之困,倒也帮了太子一个大忙。
099是良友却非善主
沈临渊走后,孟长安静坐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拟好了点将的调令,盖好了刚拿到手的西陵候玉印,交到沈临渊手里时,虽知这是定局,还是有几分不甘。
“侯爷这并非是迫于无奈,不过是选得明主罢了。”毕竟还只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沈临渊看他面无表情,握着调令的手却是指节发白,不由得笑道。
自此调令一出,日后,西陵候便是太子殿下的人了。
“明主?我一直以为,我们的主子只是当今陛下罢了。”眼下朝阳初开,书房门口只有他和沈临渊,孟长安微微一愣,苦笑反问,见沈临渊听得眉头一挑,他轻叹了一口气,岔开了话题,“我听说,沈将军也是十七岁入行伍,四处征战多年,才建得今日之功勋。”
沈临渊的骁勇,在年轻一辈的将领里,那是闻名大齐的。
“依将军看,我真的能有统领西陵军的那一日吗?”豪言谁都会说,壮志谁都能有。他知道不管能不能,他都必须做到,只是撇开自父母和叔父那里继承的身份之外,他不过是个顽劣的孩子罢了。
“侯爷觉得,陛下这次这般费心思,要让侯爷先将西境握在手里,是因为什么?不是因为感念孟老将军镇守有功,更不是因为觉得对侯爷,对孟家有愧。而是因为他必须这么做。”
大抵是听他提起自己,忆起当年从军之事,看着眼前这个更当初的他一般年纪,却要背负那么多的少年,沈临渊终是有几分心疼他,忍不住开口提点几句。
“孟将军在军中军威重,在青州甚至西境百姓心里也深得民心。若是他一死,皇家就收了孟家的军权,西境百姓会如何想?天下人会如何想?跟随了孟将军那么多年的西陵军们,又会如何想?”
“满朝文武都知道,侯爷如今根本领不了兵,然而满朝文武却又都明白,不管西陵军落到谁手里,在这之前,大齐都要给孟家,给西境百姓一个交代。西陵军统帅这个位置,侯爷想要拿回来,除却历练出真正能治军统帅的本事外,最重要的,是要让陛下觉得,他必须把这个统帅之位给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谁都可以。”
看着拿了调令大步出府,准备往西郊大营去的沈临渊的身影,孟长安似懂非懂,低头看自己手里这枚玉印。
孟老将军一手建立起来的功勋,多少鲜血汗水换来的西境安宁他都要全部守住,然而,他心中所求还不止如此。
当初云州刑场上的动乱,他也要查个一清二楚,不管是故意调走弓箭手,还是有人收买打手引得灾民闹事,他定要将当年害死他父母的凶手全部揪出来,报仇雪恨。
因着云州州府和守军的配合,连之后的常州之行也变得异常顺利,眼看着沈临渊与各官员和一万神武军撤出西境,孟长安这个西陵候的位置算是勉强坐稳了。
“我与你姐夫商量过了,我们准备搬回西陵候府,在你成亲之前,我替你打理侯府里的杂事。”城墙上长风烈烈,看着渐渐远去的仪仗和军队,孟青萝的声音在风中响起,她转头看着孟长安,抿唇微笑,“侯爷不会嫌我打扰了吧?”
“大姐和姐夫愿意回府帮忙,长安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是打扰。”孟青萝与季天齐成亲之后,在武方城里购置了小院,如今西陵候府上什么都需得重新打点安排,孟青萝愿意回来操持,孟长安是再感激不过了。
“大姐先说了,那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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