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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妃-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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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阳看傻子一样看着谢桥,拿过请帖道:“我没有想好,名字写不上来。我年纪这么大了,父王发话,不养老姑娘,我再不嫁人,只怕要连容身之处都没有。再说,这男人他嘴拙了点,却深得我心,免得呱噪,吵得心烦。”
谢桥默然无语。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沉闷,兰阳白皙的手腕摇动,请帖扇出一丝清凉的风,心口的沉闷之气,似乎得到纾解。
良久,兰阳突然低声问道:“你今日去淮阴侯府,碰见他了么?”
谢桥嘴角微微扯着嘴角,垂目盯着杯中的茶叶,缓缓的沉在杯底,微微一动,又飘动起来。宛如人心,不碰不动,一触碰便又生出浮想。
“嗯。”谢桥不想回答,可又不想骗她,直言道:“遇见了。”
兰阳想问他还好么?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贱!
她解除婚约,褚明衍求之不得,自然会好得不得了。可想到她听见的风声,还是忍不住问道:“听说,淮阴侯夫人在给他相看。”
谢桥轻叹一声:“兰阳,何必呢?”知道了,你又能如何?
既然决定要放下,便不要再触碰有关于他的一切!
他好与坏,都不再与你有关!
兰阳眼圈蓦然一红,固执的看着谢桥:“你还没有回答我。”
谢桥见她如此,心中不忍说重话,到底也是可怜人。
“太傅嫡次女,陆贞儿。”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宜有孕
兰阳神色恍惚的回到荣亲王府。
她知道,褚明衍对她没有任何的感情,他们之间已经走进死胡同。
他不会提亲事,也不会退亲,仿佛置身事外,隔岸观火。
一切都由她决定。
她主动提及亲事,他或许会迫于种种原因而娶她,但是永远卑微的活在他的生活里,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曾也任性的想拖累他一辈子!
但是,她不能。
她的母妃也不会允许!
痛哭一夜后,她退掉亲事,将所有的过往尘封,此后再无其他的事物令她再心生波澜。
可,当听到他要与别的女子即将要成亲之时,仿佛被锋利的刀子狠狠插进心脏,撕心裂肺地痛楚瞬间蔓延开来。
她以为真的可以做到放下他。
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郡主,王妃请您去荣禧院。”徐嬷嬷拦住兰阳的路,恭敬的说道。
兰阳眉头略微一皱,嘴角一抿,透着不耐:“有说什么事?”
徐嬷嬷垂目道:“老奴不知。”她心里清楚,自从王妃暗自替郡主做主变更婚事,将她嫁给丞相傻儿子的时候,两个人本就不亲近的关系,更加冷淡疏离,“王妃想必有重要的事与郡主说。”
兰阳嘴角透着自嘲,重要的话?
荣亲王妃眼睛里,自己并不是她的女儿,而是换取利益的工具罢了!
心中虽是这般想,仍旧跟着徐嬷嬷去荣禧院。
婢女举着托盘跪在地上,荣亲王妃倚坐在贵妃椅子里,挑拣着托盘里的珠钗,并没有瞧得上眼的,兴味索然,挑剔的说道:“珍宝阁怎得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抬眼见到兰阳过来,冷淡的说道:“珍宝阁送东西过来,你看看,有没有瞧得上眼的。”
兰阳淡扫一眼,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小几上做一半的鞋子,嘲讽道:“母妃给父王做鞋子呢?真难得。”
荣王妃眸光微微闪动,眼角余光睨向一旁的徐嬷嬷。
徐嬷嬷上前,讪讪地说道:“郡主,这是老奴给家里那口子做的,一时忘记收起来。”
兰阳不过随口一问,并不曾放在心上。“找我来有事?”
“我是你母妃,没事不能找你?”荣亲王妃不悦的沉着脸,轻哼一声:“你去找容华了?”
兰阳拨弄着手里珠钗上垂落的银丝,并未回答荣亲王妃。
荣亲王妃似乎也不想要她回答,似笑非笑的说道:“去问褚明衍?”
兰阳目光一冷,‘啪’地扔下手里的珠钗。
“你发什么疯?”荣亲王妃利眼看着地上碎裂的珠子,隐有薄怒:“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褚明衍看不上你,一个劲往他身上凑,丢不丢脸?你这样的身份,何愁嫁不出去!”提起这件事,荣亲王妃心中来气,好不容易退掉褚明衍的亲事,她竟挑选一个翰林院编撰。
兰阳站起身,往外走。
荣亲王妃冷笑道:“交朋友得擦亮眼睛,你把别人当朋友,别人未必将你放在心上。”
兰阳脚步一顿,便又听到她的声音自身后缓缓传来:“你可知,容华去淮阴侯府做什么?”
兰阳冷眼看向荣亲王妃:“你又想做什么?”
荣亲王妃声音陡然尖锐:“我想做什么?你不想认我这母妃,你是我身上掉下去的一块肉,不能不管你!”端起一杯冷却的茶水饮下去,压一压心头的怒火,“她去给褚明衍选妻,挑的是太傅嫡次女陆贞儿。”
兰阳面色骤变,指甲掐进掌心。
“她真的当你是朋友,这样大的事情,为何不与你说?陈氏对她的热情劲儿,她但凡帮你提上两句,还怕褚明衍不能改变主意?”荣亲王妃对着光照摆弄着蔻丹指甲,阴着脸看向她:“你说呢?”
兰阳紧紧捏紧拳头,冷声说道:“这就是你要说的?容华已经告诉我了。”走到门口,兰阳转身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啪——”
荣亲王妃拂手将桌子上的托盘扫落在地上,簪子钗环散落一地。
“王妃,小心气坏身子,郡主她还未做母亲,理解不了您。待她成亲之后,自会理解您的。”徐嬷嬷一边收拾地上的东西,一边安慰荣亲王妃。
荣亲王妃双手揉着额角,“她理解还能与我顶着干?”心里不由得叹道谢桥好手段,兰阳这样脾性的人,都被她给收服。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兰阳依旧对她深信不疑!
徐嬷嬷想了想,到嘴的话,终究没有再说出口。
——
兰阳回到屋子里,仰倒在床上,盯着烟霞色帐顶,微微出神。
碧莲从外匆匆回来,将从荣禧院里套来的话,告诉兰阳:“郡主,王妃并没有放弃,想要您嫁给丞相之子。王爷答应世子,让您嫁给自己挑选的人,王妃瞧不上柳公子,不肯罢休,该怎么办?”心里止不住的担忧,世子又不在京城,到时候王妃不肯认这亲事,让郡主嫁给一个傻子么?
“父王不会同意。”兰阳心里并不怎么担心。
碧莲面色大变:“郡主,王爷有所松动。”
柳家只算作书香门第,朝中并无多大建树,柳公子自己也是六品小官罢了。
眼高于顶的王妃,如何看得上?
兰阳不禁变了脸色,再也坐不住,去找荣亲王。
荣亲王正在练字,见到兰阳过来,眉眼都不抬一下:“有什么事?”
兰阳站在荣亲王对面,拿开镇尺,微风自窗外吹来,宣纸卷起边,字画瞬间沾染浓墨。
荣亲王看着写一下午的字画,这样给毁了,薄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母妃给你气受了?”
“父王允诺哥哥的话,可还记得?”兰阳缓缓地说道:“您若不记得,我便提醒一遍。”
荣亲王静静的盯着她半晌,放下手中的管束,知道兰阳是听到风声,“你安心待嫁,订下的亲事不会变。”
兰阳冷笑一声,他们眼中除了利益,没有血脉亲情!平时不管他们有什么筹谋,只要主意不打在她的头上来!
之前是因为她自小与褚明衍订亲,所以她安安稳稳的过了好些年清静的日子。
随着她的亲事搁浅,本就不满这桩亲事的荣亲王妃坐不住了!
“父王也看好丞相家的公子?”兰阳开门见山。
荣亲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兰阳又道:“目光短浅,难怪这么些年,只是空有头衔!这亲王之位,如同虚设!”
荣亲王的脸色极为难看。
“说句不中听的话,丞相即将年逾五十,与仕途之上再无进益。苏公子的情况你十分清楚,待丞相作古,如何撑得起门户?”兰阳顿了顿,继续说道:“柳自清不同,家世不出色,可他却是前途无量,假以时日,未必不会位极人臣。相信……父王不会这点识人的眼光也无?”
荣亲王陷入沉思,良久,方才问道:“为何是他?”
兰阳一怔,被荣亲王问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何是柳自清,只是不想随意嫁给他们安排的人选,被作为维系利益的纽带,正好柳自清提了,她便应了。
荣亲王冷淡的看一眼兰阳,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了,你出去。”
兰阳转身离开,吩咐碧莲:“给我收拾东西,备一辆马车。”
碧莲一愣:“郡主,您要去哪里?”
“郡王府。”兰阳不想住在荣亲王府,她与褚明衍的婚期早已过去了,嫁妆都是准备好的,无须再绣嫁妆。柳自清的衣裳,她拿了尺寸给绣娘。等婚期到的时候,她再回去出嫁。
谢桥站在角门,看着碧荷指使着下人不断往府里搬的东西,望着坐在树下纳凉的兰阳:“你真的打算住下?”
“不欢迎?”兰阳脸上的笑容映着余晖灿烂而绚丽,手里摇着扇子,扇去暑气:“不欢迎我也住下了,谁让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随你住多久。”兰阳一副赖着她的模样,令谢桥眼底蕴含着浓浓地笑意,打趣道:“你当真不是为了柳公子来的?”
兰阳怔愣住。
“柳公子现在在郡王府。”谢桥觉得二人倒是有缘,前后脚过来。
“不早说。”兰阳扔下手里的扇子,驾轻就熟的朝秦蓦书房而去。
谢桥跟着走过,只见柳自清站在月亮门,清冷的面容俊美秀逸,身子颀长,静静地望着向他走去的兰阳。
林荫两旁的紫薇花,落花缤纷。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强烈的色彩对比,宛如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卷。
“郡王妃。”半夏低声唤道:“您还不曾安排郡主在哪间屋子住下。”
“木槿居。”
半夏立即带着人去往木槿居。
谢桥收回视线,转身去往无字楼,推开门,如血残阳辉映满室。
啪嗒——
寂静的室内传出东西碰到在地的声音。
“谁!”谢桥目光锐利的看向室内,屏风处倒映出一道纤细的身影,被定住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细看下,黑色影子微微颤动。
谢桥瞥见一抹湖绿色的裙摆,眼中的厉色隐去,提脚缓缓走进内室。
只见白芷面色惊惶的绕出屏风,手中捧着粉彩瓷瓶,瓶口缺一道口子。“郡……郡王妃,奴婢打扫时,不小心碰着了。”
谢桥目光落在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眸子无波无澜,面色平静:“不过一个瓶子罢了,瞧你吓的。”捻着帕子的手,朝她额头伸去。
白芷浑身颤栗,惊得朝后退一大步。
谢桥眉头微拧,收回手道:“白芷,你怎么了?最近心神不宁,有何难处与我说。”
白芷脸上的表情僵硬,谢桥的声音越柔和、关切,她心里头便越慌,唇被她咬破渗出丝丝鲜血。垂着头,盯着鞋尖,似鼓起莫大的勇气,哭诉道:“郡王妃,奴婢对不住您!蜀王妃她收买奴婢,奴婢一时糊涂心动了,差点害了您!”说罢,拿出一袋银子与药包,放在桌子上道:“药包蜀王妃吩咐奴婢放在您的药房里,银子是可的许的好处。”
谢桥目光微微一动,目光落在桑皮纸包着的药粉,微微笑道:“为何又醒悟了?”
白芷扑通跪在地上:“郡王妃待奴婢极好,只是奴婢肖想郡王,即便郡王看不上奴婢,抬姨娘后,便能够衣食无忧。您并不打算让我们做陪嫁,心里一时想左了,险些被人利用。奴婢听信蜀王妃的话,害了您,我们做奴婢的也讨不得好。”
谢桥颇有深意的看她一眼,置之死地而后生?
倒是聪明伶俐,怕是蜀王妃事迹败落,她有所警觉,所以就先招供,道出她的无奈。
这药到底有没有放,蜀王妃并未让人搜查,她也就不得而知。
只是,白芷此人,到底是不能再留了。
白芷被谢桥那轻飘飘的一眼,看得头皮发紧,不敢有任何的退怯,抬起头直视谢桥,掌心却是一片湿濡。
她的确鬼迷心窍了!
险些被蜀王妃蛊惑去!
郡王府里的女主人失势,又哪里还轮得到她的出头?
“白芷,你为我去做一件事。”谢桥幽幽地说道:“蜀王妃她中断肠散,我配好解药,你给她送去。”袖中拿出一瓶药,放在桌子上。
白芷心尖儿微微颤动,还是去了。
半夏安置好兰阳带来的人,过来回禀,正好与白芷擦肩而过,不禁多看白芷几眼,她身上单薄的夏衫已经被汗水给浸湿,脸上苍白近乎透明。
“郡王妃,白芷她举止反常,在您的床褥下塞了东西,后来又拿出来,藏进自己的屋子里。半夜里去过一趟药房,不知道找什么药吃了。”半夏将白芷的一举一动道出。
谢桥眉头紧拧,掀开床褥,空无一物:“其他地方都找了?”
半夏点头。
谢桥觉得白芷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做,只怕放在床褥里又拿出来,故意做戏给半夏看,迷惑住她,为今日请罪之事做铺垫!
药方——
谢桥快步去药房,药房里东西排列有序,并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每瓶成药上,都有标记药效、用途。
手指抚弄过一排小药瓶,突然一顿,少一瓶治疗风寒的药。
“她染风寒了?”谢桥突然问道。
“夜里听她咳嗽过几声。”半夏紧张的询问道:“郡王妃,白芷她在药房动手脚了?”
谢桥摇头,心里隐隐透着不安:“你先出去,我再看看。”
药理半夏并不懂,她弄不清楚,只得自己一一检查盘点。
半夏退出去,寻来懂药理的明秀过来帮忙。
明秀得知来龙去脉,愤懑道:“郡王妃,白芷她就是白眼狼,枉费您对她那样好!居然还敢肖想郡王!为此反过来陷害您,其心可诛!”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与姿色,如何够资格做姨娘?
真敢想!
谢桥面色严肃,仔细检查,不曾有遗漏。
待到傍晚,谢桥方才盘查完,并没有异样,本该舒一口气,可心里那道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
“郡王妃,该用膳了。”药房外,传来半夏的声音。
谢桥与明秀一同走出药房,回到堂屋里,并不见白芷的身影。嘴角微抿,冷声道:“没有回来?”
半夏摇了摇头。
谢桥不再多问。
明秀自多宝阁上,取下一个药匣子,拿出小瓷瓶,递给谢桥道:“郡王妃,您的小日子快到了,先服药再用膳。”
谢桥‘嗯’了一声,镇国公府落水后,寒气入体,她小日子头一天腹痛,得事先服药,方才能够缓和。
倒出几粒药丸放在掌心,谢桥仰头要服下去。忽而,药味不对,手猛然一顿。
电光火石间,突然记起什么,目光落在碰一道口子的粉彩瓷瓶上。
“你在吃什么?身子不适?”秦蓦听闻谢桥药房被人动手脚,在盘查,怕累着她带着林太医过来帮忙。
林太医望着桌子上的瓷瓶,拿起来放在鼻端一闻,脸色微变。
秦蓦觉察不对,便听林太医说道:“长公主离世不久,还未下葬,是不适宜有身孕。”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说的,我都信。
林太医话落,屋子里静寂得落针可闻。
秦蓦脸色倏然冷沉。
不适宜有孕?
什么叫不适宜?
目光如炬的盯着他手中的药瓶,这一刻,他觉得做错了什么。
将林太医请来,是一个错误!
他想要装作不懂林太医话中的意思,可却无比的清楚,谢桥暂时不想要孩子!
谢桥不但听懂林太医的话,也知道手里是什么药。眼里一片冷意,透着骇人的气息。
林太医悄然放下药瓶,看看谢桥,又望望秦蓦,觉得他应当说了不该说的话,强大压迫力下,恨不得当作隐形人。
“你出去。”秦蓦哑声道。
林太医灰溜溜的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秦蓦、谢桥,还有一旁递水的明秀。
明秀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郡王,您别误会郡王妃,她吃的不是林太医……”
秦蓦打断明秀的话,“出去。”
“郡王……”
“滚!”秦蓦面色铁青,手背青筋凸起。
明秀吓得噤声,不敢再开口,忧心的看一眼谢桥,得到她的示意,转身出去。
嘭——
门扉合上,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药丸紧紧攥在谢桥的手中,掌心的温度化去,湿湿黏黏的粘在手心。抬眼望向秦蓦,清冷的脸上并无半点波澜。
秦蓦深邃幽黯的眸子,极为复杂的盯着她。
想要问她,可又怕得到他不敢触碰的答案。
不愿意生下他的孩子,足以说明,她心中无他。
可,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容不得揭去。
极有可能,她是遭人陷害。
面对谢桥,他突然间,失去自信。
良久,秦蓦道:“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谢桥心中苦笑一声,这一切人为的巧合,令她猝不及防。
白芷,她的心机,藏得如此深。
声东击西!
将她的视线转向药房,殊不知,竟是拿她的药动手脚!
她该想到的!
可是她是医者,精通药理,白芷定不会下药害她。
谁知,她只是离间罢了!
想错方向,便错得离谱,中她算计!
“没有。”谢桥喉咙发紧,清冷如皎月的眸子凝视着秦蓦,看着他隐忍的面容,屏住呼吸道:“我说没有,你信么?”
秦蓦缓缓松开捏住的拳头,冷峻僵硬的面部肌肉松懈,神情轻松,眼神难得柔和:“你说什么,我都信。”
谢桥扯开嘴角,绽出一抹浅笑:“谢谢。”
谢谢你,毫无保留的信任的我。
秦蓦握着她地手,摊开她的手心,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手心化开的药丸,走到木架旁的水盆里净手。
“身子不好?”秦蓦粗砺的手指拂去掌心药泥,一阵酥痒令她的手微微瑟缩。握着她地手,力气愈发大几分。
谢桥见她那只细弱无骨的手,被他的大掌握在手中,宛如珍宝一般,根根细细擦拭干净。
“嗯。”谢桥含糊的应一声。
秦蓦目光专注的看着她,“哪里不舒服?”语气平缓,带着浓浓地关切,可这副架势却不容她糊弄过去。
她目光闪动,避开秦蓦的眼睛,别开头,这种事情,她怎么好与他说?
即使两人之间亲密关系,可终究是抹不开脸。
秦蓦并未得到她的回答,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见她白皙的面颊似三月桃花,白里透红,娇艳明媚,心中疑惑更甚。
“究竟如何了?”
谢桥抽出手,将他推开,声音低微,几不可闻,“这几日你睡其他地方,我不方便。”
秦蓦目光一暗,她垂着头,一头柔顺的青丝垂落在胸前,露出莹白如上好白玉的耳廓,此刻红得滴血。
琢磨她的话,心中恍然,俊脸上亦有绯红一闪而过。
谢桥见他领悟过来,尴尬不已,讪讪地说道:“药被换了。”她进来之前刚刚换进去,开门声惊扰到白芷,慌乱间将摆在多宝阁上的粉彩瓷瓶碰倒。
这药不常吃,只每个月小日子来时前几日服用一次即可。
每一回,都是婢女们提醒她,自己早已抛掷脑后,倒也忘记了。
因此,着白芷的道,未曾及时揪出来。
“你不是出府去军营了?蓝玉告诉你的?”谢桥随口问道。
“白芷。”秦蓦漆黑的瞳孔中,浓郁的墨色翻涌。他并不信白芷的话,招来蓝星询问,确有此事。回府时,恰遇见林太医,寻他进府分忧。“蜀王妃身体不适,林太医给她诊治,他回府时是要从郡王府路过,恰好碰见。”
说到这里,眼底渗出丝丝戾气,还有什么不明白?
白芷是蜀王妃的人,她通知他这一回事,尔后刻意拖着林太医到他回府之时离去,碰上之后,他定会寻人给谢桥分忧。
所以,也着了道。
“她人呢?”
秦蓦扫一眼四周,并不见白芷的身影。
“我安排她去蜀王府给蜀王妃送解药。”谢桥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蓦心照不宣的勾唇,食指弯曲,轻轻刮着她的鼻头,眼底流泄出一抹温情宠溺。
——
蜀王府。
蜀王妃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肚子里面一阵不一阵绞痛得厉害。
林太医开的药服用下去,腹中的疼痛并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痛,心里害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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