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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胶似漆-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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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086

  语言不通; 莫羡没有办法跟两个黑人女□□流; 也不知道她们要在她身上画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用特殊的画笔蘸着黑色的染料,在她的皮肤画出繁复的花纹。
  她们画得又快又好,就像这些花纹已经刻在了脑子里,随时提笔便可以流畅地画得出来。
  花纹美丽又奇异; 在她指尖诞生,蜿蜒向着手背延伸而去,花与叶层层叠叠; 妖娆伸展; 随着画笔的轨迹; 爬过她的手腕,延伸到上臂,一直画到了手肘。
  染料落在皮肤上满是凉意,黑如墨汁,很快干涸渗入到皮肤里。
  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繁复的花纹终于画好了。莫羡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在医院捂了几个月; 皮肤愈发白皙,黑色的花纹落在皮肤上; 像是一层花样精美的蕾丝; 流露出一种若隐若现的性感神秘之美。
  她这双手; 更像一套艺术品。
  “真美。”一旁的康雅雯赞道。
  细想下,莫羡又觉得这花纹似是见过,再努力想想,突然想到是在纪录片中有看到过; 这是在一些国家,新娘才会有的人体彩绘。
  今早阿尔伯特说难民营发生了严重的事情,刚才康雅雯说有重要的人要见她,结果她又被打扮成这个样子……她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有惊有喜,又觉难以置信。
  康雅雯走过来,对两位黑人女性说了谢谢,女人们站起身,各自给了莫羡一个拥抱,一前一后出了屋子。康雅雯则坐到莫羡对面,拉过她的双手,把一串金色的手镯套到她的腕子上。
  手镯有五个,样式古拙,绘有丁卡族的图腾,挂在腕子上沉甸甸的,想必是金的。
  “这手镯是一个护士的,她结婚的时候戴过。战乱后她所在的村子被烧毁了,她跟她的丈夫颠沛流离,几乎丢了所有的东西,这几个镯子却一直藏得很好。后来她的丈夫受了枪击,伤得很重,是关医生救回来的。”康雅雯缓缓地说,“昨天晚上她找到我,说婚礼的时候新娘子是要盛装出席的,所以把这几个镯子借给你,让你戴一天。”
  手镯压在手腕上,莫羡却像是压在心口,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康雅雯继续说:“衣服是阿尔伯特去朱巴市内找到的,新娘的衣服都需要订做,一般人家结婚的衣服不会拿出来卖掉。阿尔伯特费了很多功夫弄了两套,一套红色的,一套白色的,我替你选的红色。”
  接着,康雅雯拿出一个化妆包,打开了后拿出里面的眉笔口红,开始给莫羡化妆。
  “这是我的彩妆,希望你别嫌弃。”康雅雯说。
  画好了妆,康雅雯温和地笑着,端详莫羡,说:“我就知道你穿红色会好看,简直艳丽极了。”说着,她伸手把头纱撩起来,盖到莫羡头上。
  头纱遮住了莫羡的眼睛,她看到的东西蒙上一层淡淡的红色。
  “关医生本来要我们保密到底,我想你那么聪明,到了这里很快会猜出来,倒不如都告诉你。”
  “今天,我们要为你们办一场苏丹的传统婚礼。这是关医生的期望,也是我们想送给你们的礼物。”
  莫羡嘴唇发抖,心绪起伏不已,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医院后面搭了帐篷,人们在那里热闹了很久了,我们过去吧。”康雅雯笑说,站起身,朝莫羡伸出手。
  莫羡跟着康雅雯出了屋子,见罗宾守在门口。
  罗宾一改来时的随意打扮,穿得非常正式,西装革履,总是乱飞的金发抹了头油,服帖地趴在脑门上。康雅雯见了他后失笑,说:“原来阿尔伯特也为你准备了衣服。”
  罗宾端着一张冷酷的脸,没有答康雅雯的话,却把臂弯送到莫羡跟前,低沉着嗓音说:“结婚的时候,应该由父亲把新娘护送到新郎面前。请允许我替你父亲行使这项权力。”
  “罗宾,这是苏丹的传统婚礼,不是西方的。”康雅雯提醒。
  罗宾浓眉微扬,不以为意,臂弯还是送在莫羡跟前。莫羡有些哽咽,低低地说了声“谢谢”,把手放到罗宾臂弯里。
  康雅雯无奈地笑,便从另一旁搀扶着莫羡,三人走出医院,往后边绕过去。
  走到医院后方,便是另一番景象。
  原来这里是一片空地,长了许多杂草。如草都被剪平了,成了一层短绒绒的青草地。四周立了一些木杆,杆子上扎着各种野花,还有撕碎的彩色布条做成的飘带。
  空地围满了人。男人们跟老人们在唱歌,小孩子们手里抓着糖果到处乱跑,女孩子们穿着绚丽的衣裙在草地上跳舞,脖子一伸一缩,像是骆驼走路。
  “这是她们的传统舞蹈,颈脖舞,婚礼的时候新娘的女朋友们会跳。”康雅雯解释。
  一个女孩发现了莫羡,朝大家招呼了声,一群女孩跑过来把莫羡他们三人围在当中,载歌载舞起来。
  黑人姑娘们舞动的身姿妖娆,彩衣彩袖在空中飘舞,分外动人。最初那个女孩过来拉莫羡,要莫羡跟她们一起跳舞。康雅雯制止了,指着莫羡的小腹对女孩说了些什么。女孩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对莫羡说了句话,康雅雯替她翻译:“她说,祝福你,姐妹。”
  莫羡感动莫名,朝女孩说:“谢谢。”女孩呲牙一笑,一个灵活地转身,往前走着,跳着舞。罗宾带着莫羡跟着跳舞的人群往前走。
  前方是一顶很大的军用帐篷,帐篷外堆满了鲜花,小小的拉姆穿着色彩斑斓的盛装,手里捧着一大束艳红的花朵。
  莫羡走到帐篷前,拉姆把花交给她。
  “新娘真漂亮。”拉姆牙牙学语一般地说了一句中文。
  莫羡讶异地看着拉姆,拉姆搂住她的脖子亲了她的脸颊,接着反身跑回去把帐篷的门帘掀了起来。
  关忆北站在那里,他穿着阿拉伯长袍,围着头巾,朝她微笑。
  莫羡没想到他穿阿拉伯国家的民族服装会这么好看。他身材颀长,有些偏瘦,长袍穿在他身上平白多了一分飘逸洒脱的感觉,头巾遮住了他的头发,显得他脸型更加分明,五官更加立体。
  他依旧笑得光风霁月一般清朗,宛如那晚她送他出来,在小区外暂别那一刻。
  他胸前挂了一枚半月的金色胸针,腰间也佩着一柄弯刀,刀把上镶着五色宝石,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东西。莫羡的注意力很快被弯刀吸引过去,她歪头看他的腰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婚礼上佩刀。
  关忆北走向她,过程中把刀拔了出来,众人发出欢呼,女孩们跳得更起劲儿了,倒是把莫羡唬了一跳。
  康雅雯在旁边小声解释:“是这里的风俗,新郎见到新娘后要拔刀,告诉别的男人这是他的妻子,如果有谁敢染指便要受到刀剑所指。”
  莫羡抿了下唇,想这里民风确实彪悍,婚礼上也可以刀光剑影。
  关忆北已经走到跟前,罗宾把她的手拿起来,递给关忆北,关忆北伸手便握住了,和煦地对她笑,说:“跟我来吧。”
  莫羡撅了撅嘴巴,反握住了他的手,被他牵着到帐篷的中心坐下了。
  周围坐着医院的同事们,还有两名中**人,他们穿着迷彩制服,胸口带着国旗的胸标。
  坐下后,女孩们的舞蹈进入尾声,几个男子出现了,各自拉了欣赏的女孩再次跳起了双人舞蹈。看起来一场婚礼可能会促成若干件好事。
  可人人都知道今天的婚礼,她一个当事人却被蒙在鼓里。
  莫羡佯怒地小声问他:“干嘛要瞒着我啊?”
  “为了洞房花烛夜更刺激些。”关忆北却说。
  莫羡瞪她一眼,他嬉皮笑脸的,抓起她的手送到嘴边亲了一下,说:“你今天美极了。”
  莫羡立刻把手抽回来,小声说:“讨厌。”
  旁边一名军人笑出了声,莫羡觉得脸上发热。
  一名老人捧着个托盘送过来,上面两个小碗,乘着牛奶。莫羡以为是交杯酒一类的仪式,拿起牛奶来准备跟关忆北一起喝。众人却突然安静下来,弄得莫羡有些疑惑,扭头扫了眼众人。
  他们一脸看戏的表情,兴致勃勃地盯着她手里那碗牛奶。
  关忆北也拿起了碗,没有立刻喝,反倒是小声说:“待会儿喝一口,别咽下去,喷到我身上。”
  “你说什么?”莫羡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这里的习俗,婚礼当天新人要互喷牛奶。”
  还有这种奇怪的习俗?莫羡问:“为什么要喷牛奶?”
  “说来话长,以后我慢慢给你解释。”
  接着关忆北喝了一口牛奶,莫羡也跟着喝了一口。
  老人用木棍敲着托盘,突然发出命令,莫羡把口里的牛奶吐了出去。
  她其实不想吐到关忆北身上,他穿这件长袍也不知道是谁的,看起来怪新的,她不想弄脏,只想意思一下便好了,谁还能真地往自己人身上喷牛奶呢?
  哪知道她刚把牛奶吐出来,关忆北便挺身而来,主动让那口奶落到了他的胸口,瞬间他的长袍上湿了一片。人群发出巨大的笑声。
  “你干嘛?”莫羡惊道。
  旁边的军人笑着说:“这里的风俗,新婚男女互相喷牛奶,谁能先喷中对方,谁以后在家里就说了算。”
  关忆北咕咚一口咽下了牛奶,拉住她的手对莫羡说:“老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第87章 087

  人群再度沸腾; 女孩子们的舞跳得更加热情; 小伙子们在旁边唱着歌打着手鼓,看着姑娘们的眼里闪烁着兴奋得光芒。老人合着鼓声也在唱,看着年轻男女们互相暗送秋波,。孩子们眼里只有糖果; 一会儿钻进帐篷,一会儿又抓起几块巧克力跑出去。
  康雅雯满面笑容地端着一个巨大地铜盘过来,铜盘上摆了各种食物; 鸡肉; 羊肉; 水果,面包。康雅雯把铜盘放到他们面前,笑着说:“莫羡,尽量多吃一点,今天是你们的婚礼,也是这里人们的节日; 会热闹一整天呢。”
  莫羡要康雅雯一起坐,康雅雯说婚礼还有许多事要操持; 便出了帐篷。
  关忆北拿起一杯芒果汁递给莫羡; 莫羡接过来慢慢地啜饮。她看着人们狂欢; 仿佛忘记了难民的身份。
  关忆北伸手揽过她,说:“非洲的人民天性乐观,随遇而安,不管环境多么困苦; 他们都不会忘记生活的热情。”
  莫羡扭头看他,他胸口的牛奶渍云开了,怪碍眼的。
  她小声问他:“你不换一下衣服?”
  “阿尔伯特只搞来这一件。”关忆北说。
  莫羡四下看看想找点什么帮他擦擦衣服,可四周也没有纸巾什么的,如果让她用新娘服帮他擦,她又不舍得。旁边坐着的维和军人递过来一块手帕,她道谢后拿着手帕帮关忆北擦衣服,小声埋怨:“你当么真啊,把衣服都弄脏了。”
  “入乡随俗嘛。”关忆北不以为意地笑,拥着她,她帮他擦衣服地时候他的眼睛一直凝在她身上,莫羡得空瞟他一眼,见他的眼神痴痴地。
  “老婆,你今天可真漂亮。”他嘟囔了句。
  莫羡嘴角扬了扬,心头欢喜,嘴上道:“说这么好听也没用,这衣服你自己洗吧。”
  关忆北低头凑道她耳边,呢喃道:“你舍得让我洗?这可是你当家作主的证据。”
  “少贫了你!”莫羡用手捶他,关忆北却低头作势要亲她,莫羡觉得人多眼杂不好意思,就往后躲。
  忽听身旁那军人调侃:“俗话讲,听老婆话跟党走,像关医生这种会怕老婆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莫羡脸上一红,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关忆北朝那军人说:“看来纪营长很有有经验啊?”
  纪营长摇头笑道:“单身。目前为止还没你这福气。”
  “那你得加把劲儿了,能让男人甘心情愿怕老婆的女人也是不多的。”关忆北搂着莫羡说。
  纪营长笑而不语。
  莫羡默默用手捅关忆北,用眼神问他,旁边这军人是谁。关忆北介绍:“这位是纪营长,是这次维和部队的领队,也是我爸爸朋友的儿子。”
  纪营长朝莫羡挥挥手,自我介绍道:“纪辉,你好。”
  莫羡微笑着朝他点了下头。
  姑娘们的舞蹈终于停下了,接着便是小伙子们的表演,众人发出欢呼,小伙子们抽出了弯刀,姑娘们开始敲楔子,伴着鼓点声小伙子们舞动弯刀跳起了阳刚的刀舞。
  纪辉看着舞蹈,对关忆北说:“申请已经被批准了,明天上午九点的飞机,先去喀土穆,然后飞海城。”
  “这么快就批准了?”关忆北问。
  “我爸爸听说是你跟你媳妇,一个电话打到我们司令员那里了去了。你面子可真大。换了是我的话,估计他连我死活都懒得管。”纪辉呵呵笑着,丢了几颗枣子到嘴里,鼓着腮帮子嚼。
  “那得多谢纪军长了。”关忆北笑说。
  “回国后你自己去谢吧。”纪辉说着,饶有趣味地看着小伙子们的刀舞。
  “这次你不回去?”关忆北问。
  “我?算了吧。我还是在外头清净些。再说这边形势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我想再待一段时间。”纪辉说,“你带着老婆先回去吧,别忘了去见见我家老爷子,他挺想你的。”
  “那也行。等你回国后再请你吃饭。”关忆北说。
  “心领了。”纪辉随性地说,继续边吃边看。
  两人的对话在莫羡听来,似是有重大决定的意思,她用询问的眼光看关忆北,关忆北便凑过来跟她解释:“明天维和部队换防,他们有包机飞国内,我们跟他们一起走。”
  莫羡有些惊讶,问:“走?”
  “该回国了。”关忆北隔着头巾摸摸她的头发,说,“必须现在走了,否则的话,从这里到海城得十个小时的飞机,怕你身体受不了。”
  莫羡想了想,问他:“你真的决定就这么走了?”
  “我是真的决定了。我说过会退出这次的项目,是深思熟虑过的。”关忆北把手放到她隆起的小腹上,笑着说。
  莫羡看着他,一时间心里却有说不清的滋味。
  三个月前,他在医院里跟她说他要退出项目,跟她好好生活。那时候她正是最痛苦的时刻,听他愿意为她牺牲,她心里有莫大的感动。
  后来,她慢慢地康复,想到他因她而放弃,却是有违她来到南苏丹的初衷。
  她一直以来都希望他做他想做的事情,不想他被迫放弃理想。她来这里,也只为了能够接近了解他的理想。
  相比较他为她而做出牺牲,她宁愿自己牺牲一些东西,来成全他。
  如果她只单单受了伤,他说放弃她不会答应。可牵扯到了孩子,她没自信说出那样的话。
  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在这个问题面前她坚强不起来。
  可她又因为他的放弃而觉得难过,尤其是看过了难民营的满目疮痍,她会觉得自己内心的想法自私又渺小。
  她便会想,自己是不是拖累了他?
  人们依旧载歌载舞,莫羡却喜悦不起来了。她看着那些满脸洋溢喜色的人们,心里对他们感到怜悯跟抱歉。她慢慢靠到关忆北肩上,心里五味陈杂。
  “小羡,我有做为医生的责任,也有作为丈夫跟父亲的责任,两个责任并不该去分出孰轻孰重。”关忆北在她头顶上低低地说。
  莫羡讶异,抬眼看他。他微微笑着,仿佛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看得透。他接着说:“我选择了后者,并不意味就一定要放弃前者。回国后我还有许多事情可以为无国界组织做。”
  “还能做什么?”莫羡小声问。
  “可以做的太多了。”关忆北说,“可以去演讲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无国界医生组织,让年轻人能够参与进来,为无国界组织增添新的血液。可以协助项目负责人募款,毕竟无国界组织没有政府支持,资金都来自于私人募捐。我也许还要把你拉下水,用你的人脉跟关系说服那些大的医药公司,为战乱地区捐助更多的医药资源。你觉得这些够不够多?”
  莫羡想了想,便问他:“从台前转到幕后,你难道不是被迫的?”
  “并不能那么说。”关忆北淡然道,“小羡,我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私心。我不想有一天把你跟孩子孤零零地留在这世上。你跟孩子,同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都该是平等的。当你在我眼前倒下的那一刻,我心里做出了选择。人生总要面临选择的,我并不是被迫,而是忠于我的内心。所以,你没必要自责什么。”
  莫羡眯起眼睛,看着关忆北。关忆北抬手便在她眉心一弹,疼得她皱眉。
  “你不是很聪明的?怎么突然就想不通了。”他笑。
  “小两口就该谈情说爱,讲那么多道理干嘛?”旁边纪辉调侃道,“别人还当你们探讨什么哲学问题呢。再说了哪儿那么复杂?人人管着过好自己的日子的话,早天下太平了。”
  “纪兄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关忆北笑道。
  这时候送牛奶那位老人过来,牵起莫羡跟关忆北的手要他们跟她往外走,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些什么。
  关忆北扶着莫羡起身,人群顿时簇拥过来,围着他们。
  莫羡不知道又有什么讲究,回头看关忆北,关忆北对她说:“该去白尼罗河了。”
  “去干嘛?”莫羡问。
  “进行最后一项仪式。”关忆北含笑,扶住她的肩,说,“慢慢走。”
  走出了帐篷,来到外面。已经将近中午,艳阳高照,天气晴朗得很,非洲的草原上洋溢着生机勃勃的气息。
  莫羡看了看眼前的医院,还有难民营里渐次立起的茅屋,以及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心里慢慢放松下来。
  在人群的簇拥下,他们终于走到了白尼罗河边。
  河水清澈,流淌平稳。老人用折断枣椰树的枝子,蘸着河水撒到他们身上,嘴里念念有词。
  “她在说祝词。”关忆北低声解释,“她说白尼罗河是苏丹的圣河,经过白尼罗河水祝福的新人,永生永世不会分开。”
  莫羡点了下头,看着他。
  关忆北牵着她的手,慢慢往河里走,走到水没过膝盖的地方停下来,他鞠起一把水,轻轻地抹在她脸上。
  “你还是不化妆的时候更美。”他含笑说。
  莫羡任由他的手指在脸颊上清洗,静静地看着他。
  老人在岸上开始唱歌,旁边人也一并唱起来,缓慢而悠扬。
  “他们唱什么?”莫羡问。
  “让一切污浊都随尼罗河的流水而去,神赐的明天就会到来。”关忆北说。他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轻声说:“莫羡,我爱你。”

☆、第88章 088

  关忆北的导师宋教授是国内心外科领域首屈一指的专家。
  宋教授带学生讲究少而精; 只带了三个研究生:一个硕士研究生; 两个博士研究生。两男一女。关忆北是那名硕士研究生。
  海城大学医学院历史悠久,重视临床知识教学。可老资格的教授们大都专心于医院临床工作,辅导一下自己的研究生属于分内事,却少有愿意给本科生上大课的。所以学院走曲线救国的策略; 让资深教授的博士生去给本科生上专业课,让博士生们在学医之余也能带带后辈,让师业有所传承。
  关忆北还是硕士研究生; 并不需要代课; 可他的师兄这学期有代课任务; 给大一临床系上人体生理解剖课。自从开始代课,师兄就一直没停下抱怨,总说如今的孩子不比往日,浮躁有余耐心不足,缺乏求知欲跟探索欲,讲了半天课都是对牛弹琴。
  师兄是那种苦学型人才; 身上带着旧时文人的风骨,做事一是一二是二; 一板一眼的; 绝不容许出现半点差池。可如今的孩子崇尚自由主义; 不喜欢他这种老派八股的填鸭式教育,自然不怎么鸟他。新旧思想冲突,师兄不好受,本科生们也不舒坦。对此关忆北常常是笑而不语; 因为点破了也没用,师兄理解不了。
  “就那个叫宋若词的个女孩子还不错,总算还有那么点儿念书样子。”师兄常说。
  关忆北只淡淡说:“是吗。”
  宋若词是宋教授的独生女这事儿除了他没人知道。
  关家跟宋家是多年的对门邻居了,关忆北父亲关维庸是海城大学校长,母亲郑洁是文学院院长,住得是海城大学的福利房,宋教授家也一样。关家有个独生子关忆北,宋家是个独生女宋若词。
  关忆北大宋若词五岁。
  宋若词是个乖乖女,很讨郑洁喜欢。关忆北师从宋教授,很得宋教授赏识。青梅竹马这个词儿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知道他们的人都希望他们能凑成一对。
  宋若词也有那份心意,关忆北是有所察觉的。
  对于这件事,他的立场很鲜明。宋若词是个妹妹一样的女孩,他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其实宋若词不是不好,只是人淡如菊的她没法让他有男女之情的心思。
  或者说,他活到二十五岁还没对任何女孩儿产生过那种心思,那种想要就抓紧了,死死摁在怀里,一辈子也不放开的心思。
  别人都认为他温和洒脱的,他的心底涌动着骚动跟不安分,没人看得透。
  师兄被本科生们折麽得苦不堪言,所以当学院想抽调几个人去附属医院急诊室帮忙的时候,师兄毫不犹豫地冲向了医疗第一线,把没教完的课扔给了关忆北。
  这本来是不符合规定的,可这个学期快要结束了,还有半个月期末考试,学院领导没心思去管这些细节,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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