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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胶似漆-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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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他六岁……
莫羡发觉到关忆北打量的视线,停下脚,抬起头看向他,问:“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关忆北眼神一闪,咕哝了句,别过眼去。
年纪这么小……还算是个孩子……反衬得他昨晚脑子里的那些画面,格外地禽兽不如。
“为什么选择学医?”他又把话题引入正轨。
“我爸要我学。”她说,口气里倒是透着无所谓。
结果把关忆北堵了下,他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爸以前想当医生,没成功,所以要我当。”莫羡说。事实上莫欢高考的时候也被勒令学医过,不过莫欢性子犟,遵从自己的心意把所有的志愿填成了师范,当了老师。
轮到她高考,爸爸大病了一场,胃出血,在医院里住院也不忘跟她说要她报医学院的事儿,她不是莫欢,没什么特别想学的专业,就顺从报了海城大学医学院。
关忆北费了半天劲才找了句话回应她:“你还挺孝顺的。”
莫羡不置可否,依旧低着头小心谨慎地走路。这鞋是限量款,早晨没多想就穿着出来了,下了雨才意识到穿错了鞋。
“所以你才会对成绩那么在意?因为你爸爸?”关忆北问。
莫羡正抬脚要跨过一个小水洼,听到问话后脚顿了下,接着便“嗯”了一声。
今年学院对于学生考试成绩采用新举措,成绩单直接邮寄到家。而她这一年只忙着做兼职发展社会实践去了,用在学业方面的精力有限。期末考试了,靠着临时抱佛脚过了大部分科目。到了关忆北这科,背的东西太多,她没时间了,就铤而走险打了小抄。
还被他抓了现行。
她爸爸身体不好,胃的事儿,不肯做手术,好几天坏几天的,总也不利索。最近又住院了,她怕成绩单被爸爸看到了,气着了,身体就更不见好。
这些她没跟关忆北说,一则因为这些都是私事,二则因为她不想靠苦情戏码博人同情。考不及格是她自己的事,她想靠自己解决。
“关老师,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先给我及格?下学期我肯定会参加补考,而且我保证能考过。”莫羡低着头说,借着看路她可以不跟他面对面。
她从没求过人,从小到大她都挺傲气的。她有八个哥哥,整天背后灵一样围绕着她,她长得漂亮,暌违者多,只要她开开口就不知道多少男生肯为她赴汤蹈火。可她偏偏不喜欢这些,她坚持万事躬亲,想要什么就自己想办法去弄。
她特别讨厌有些人一看她漂亮,就认为她所得到的是靠美貌换来的。
她考试被他抓了作弊,那份卷子做了不到四分之一,她知道及格肯定没戏。
她去问班长要他的联系方式,当时班长跟体育委员还有那个房地产开发商的儿子在一起。班长问她要干嘛,她只说觉得没考好,想找老师谈谈。班长给了她关忆北的导师办公室地址。
她没想到那三个男生会先跑去找关忆北,而关忆北对她说话的口气把她气得够呛,她就走了。昨晚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找关忆北,结果他室友说他回家了,她只好今天一早又来找他。
现在就是该她求他的时候了,她拿捏不好语气软硬,也揣度不到用词的深浅,总之她是着急又无措,实际表现出来却成了冷淡漠然,她也很绝望。
“你这么肯定自己补考能过?”关忆北问。
莫羡偏着头,小声嘀咕:“不就是死记硬背嘛?有什么考不过的?”
“口气不小。”关忆北扬眉,笑道。
莫羡撇嘴,说:“如果再给我一天时间,我肯定能过!”
这话说得就透着孩子气了,人体解剖学虽说大多数是记忆性的项目,可单单一个代谢循环就够人理解个几天的,她一学期没上两节课就敢说看一天能过?
关忆北含笑看着她坚定隐忍的小脸,她眉间拧起个疙瘩,他心中顿生宠溺,突然萌生了想在她眉心弹一下的心思。右手将将抬起,又硬生生压下去了。
真要是弹了,怕就说不清楚了。他想,捏紧了右手。
莫羡站下了,抬头看到关忆北,他正在挑眉,她便问他:“你不信?”
关忆北笑而不语。
莫羡眯起眼,有些生气的样子。
忽然一阵妖风吹来,他们正在上坡,风沿着坡势从下往上刮来,一下子掀起了莫羡的短裙。莫羡双手握着伞,只觉得大腿根部一凉,顿觉不好,尖叫一声扔了伞伸手到后面去压裙摆,一只大手先于她之前把她的裙子压下去了,她的手恰好压到了他的手背上,他另一只手已经接住了伞。
莫羡惊魂普定,手还捂在他的手背上,瞪大眼睛看关忆北,关忆北含笑耸肩,把手抽了回来。
“女孩子少穿短裙,不安全。”他说,把伞往她这边倾斜。
这话她妈妈常说,她眼珠转了几转,想驳他一句老古董,碍于还得求及格,便把话咽下了。
两人又这样慢慢往前走,邪风阵阵,雨丝一会儿横着一会儿斜着,关忆北弯着腰撑着伞调整角度挡雨,莫羡用手压着裙子,防止裙摆再次飞起来。
路是上坡,尽管雨不大,还是从上往下流着水,路面湿漉漉的一层,饶是各种小心,她的鞋子还是湿了。莫羡低头看着,失望地叹气。
“到路基上面走,那里干燥些。”关忆北说。
莫羡看看他,又看看路边20公分高的路基,因为比路面高,路基上面没有积水,他的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他朝她伸出手,示意要扶她上到路基。她说了声谢谢,没扶他的手,自己跳了上去。
关忆北松了口气,因为莫羡站在路基上面跟他差不多高了,他终于可以直起腰来撑伞。
他们慢慢往前走,关忆北问:“你不上课,都在忙些什么?”
莫羡用手压着裙子,双眼专注地盯着30公分宽的路基,现在她不担心鞋子湿的问题,她只关心不要从路基上掉下去。所以她头也不抬地说:“做兼职。”
“家教?”他问。一般大学生做这个是最多的。
“兼职销售。”莫羡说。
闻言关忆北顿了顿,问:“哪方面的销售?”
“酒水。”莫羡如实说,路基不平整,她一脚踩下去站不稳,身子一晃。关忆北立刻伸手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帮她稳住身子,她扭头想跟他说声谢谢,却看他浓眉深锁地看着她,问:“酒水?”
她“哦”了声。
“在哪儿?”他沉声问。
“酒吧啊,还能在哪儿?”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她为一个品牌做酒水销售,提成蛮高的,还提供住宿。地点虽是酒吧,不过她都站吧台里面,所以也不怕一些酒鬼借酒装疯吃她豆腐。她长得漂亮,酒卖得很好,赚了不少钱。她觉得这份兼职来钱快,所以就做了一年,打算有了初步的资本积累后,再计划做些别的。
所以有时候工作太晚,她会住在外面。
关忆北脸上的神色颇复杂,莫羡不明所以,问他:“学校是允许学生做兼职的吧?我做之前是咨询过辅导员的。”
关忆北轻舒了口气,把手收了回来,低声说:“是允许。”
莫羡抿唇看他,这位关老师看起来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她想是不是说太多了,考试不及格还跟老师说自己跑去做兼职,无心学业的罪名不是更坐实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关忆北依旧撑着伞,莫羡依旧在路基上面走。
沉默又沉默,偶尔一辆车子从旁边掠过。
“关老师。”莫羡小声唤。
关忆北“嗯”了声。
“我以后会在不耽误学习的前提下做兼职。”她说。
关忆北瞥了她一眼,较之前比目光清冷了些。莫羡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其实,他只是想到了,她穿着紧身制服,或许还可能有些暴露的那种,在乌烟瘴气的酒吧里卖给一些男人酒,也许会巧笑嫣然,也许会跟那些人打情骂俏。
他发现,这种想法让他很不好受。
如果让他看到了,他恐怕会打人。
关忆北把伞更偏向莫羡一些,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凉丝丝,眼镜沾了雨水,他抬手摘下眼镜,在外衣上蹭了蹭。
☆、第91章 091
然后他重新把眼镜戴上了; 往前望了一眼。
海城大学校内有山; 山上植被葱郁繁茂,放眼过去濛濛细雨里是一卷绿树青山的水墨画,而他们正在走的这个坡就要到顶了。
“关老师,你念博一吗?”她问。
关忆北不假思索地“嗯”了声。
他没说实话; 因为他怕如果自揭老底说自己是硕士研究生,她就会明白他根本没有代课资格,只怕会扭头就走了吧。
“你们代课有工资吗?”莫羡继续问。
“没有。”关忆北说; “纯义务。”
师兄有代课补贴; 他是被拉来帮忙的; 确实零报酬。
莫羡沉吟片刻,又问:“那你们安排考试有指标的吗?”
关忆北被她问得产生了一丝兴趣,便微笑着看向她,问:“什么指标?”
“就是……抓不过的学生人数的指标。”莫羡边说边探究地看关忆北。
关忆北一时间起了玩心,就说:“有。”
莫羡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关忆北勾着嘴角看她; 她双手压着裙子在路基上低头走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趁离得近; 细细打量她。
她有一个又美又周正的小下巴; 侧脸的线条柔和美好。嘴唇微微撅着; 秀气的鼻头上沾了一点雨珠,清亮的眼睛藏着心事,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她今天梳了马尾,头发卷卷曲曲地垂在身后; 随着她的走动在后面荡来荡去,有些俏皮,又透出无限旖旎。
她长得不高,身材却是纤秾合度。背着一个链条包,包链卡在双峰之间,让她的胸前鼓起让人遐想的起伏曲线。再往下,她腰肢柔软纤细不盈一握,青葱十指压在裙摆上,裙底露出两条惊世美腿,线条悠缓自然地宛如古代画师笔下的游丝描。
他想找词来形容她的美,脑子里却是空的。想来想去,只想起亦舒赞美林青霞的句子:“她的漂亮不只在五官之间,而是一切皆尽善尽美,连鬓脚、耳珠、眉毛、牙齿、手指、肩膀,甚至是双脚与脚趾,都无瑕可击。”
他越看越迷,一颗心砰砰直跳,手下捏紧了伞柄,不觉朝她靠近过去。
“关老师。”她低着头叫他。
他的鞋尖踢到路基上。
一瞬清醒,关忆北便有些狼狈,忙把脸别开看向别处,抬手抹了把脸,低低地“哦”了声。
“你们……”莫羡咬了下嘴唇,试探地问,“是不是抓到不及格的学生,就会有奖金?”
她这莫名其妙的脑回路让关忆北愣了足足两秒。
“如果是有奖金的话,我可以给你双份,你放过我。”她诚恳地说。
顿时所有的旖旎都被灭得无影无踪,关忆北有点哭笑不得,问她:“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些?”
“我有个同学所在的学校是这样。”莫羡小声说,偷觑了关忆北一眼,没见到他有气急败坏的样子,她悄悄松了口气。
关忆北摇摇头,说:“你也把海城大学看得太龌龊了些,这里不会有这种误人子弟的规定。”
莫羡撮了下嘴唇,不做声了。
关忆北陪着她走了一阵,又教育道:“以后别胡思乱想这些,做人要行得正站得直。还有,酒水销售的兼职别再做了。你是女孩子,酒吧那种地方乌烟瘴气的不适合你去。”
莫羡只是“哦”了声。
针对他前面的教训她当耳旁风了,她高中同学所在的大学确实有这种规定,又不会因为她想与不想而改变。
至于酒水销售的兼职,她本就没打算继续做下去的。那个兼职晨昏颠倒,太累。现在钱已经小赚了一笔,有了资本以后,她打算大二的时候再去找别的项目,好让钱生钱。
可关忆北以为她这样回应不过是敷衍,就拧起了眉头。想要口头教育一下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正走着,伞被往上拉了拉,他不知道她拉伞是想做什么,扭头去看,入眼却是她的膝盖。
她怎么突然这么高了?他诧异,往她脚下看,发现路基比刚才高出了不少。
原来须臾间他们已经走过了坡顶,而下坡的路基比上坡的高,高到他抬头间不小心看到了她的裙底风光……
底裤是粉红色的……
侧面是透明的蕾/丝……
肌肤吹弹可破,他几乎能闻到她的体香……
禽兽不如全是靠想,真做他却做不来。
关忆北立刻别开眼,迅速往旁边跨了一步,跨出了雨伞遮挡的范围。雨又落在眼镜上,他心烦意乱地把眼镜摘下来在外衣上擦,心里头骚/动不已,身上发热。
莫羡抬手扶了把伞缘,莫名其妙地看着关忆北。刚才她越走越高,头顶到了伞底,所以往上拉了把伞,结果这位关老师却跨出去淋雨。
他不会认为她是故意来抢伞的吧?她便叫他:“关老师?”
关忆北又把眼镜戴上了,深吸了口气,回头对她艰难地笑了笑,说:“雨小了,伞你一个人撑吧。”
说着,他把伞柄递给她。莫羡眨眨眼,把伞接了过来。
雨确实小多了。而且她高出他那么多,两个人再撑一把伞确实不便。他既然自己放弃了伞,她也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只是他脸上的神色诡异,她很不明所以。
再走下去的时候,关忆北一直在前面,莫羡跟在后面,照旧的是,关忆北在路上走,莫羡在路基上走。莫羡总想跟他说说考试的事儿,无奈关忆北关上了交流的门,她盯着他的后脑勺满心的无能为力。
一路走出去近百米,她看他不住地摘下眼镜在身上擦,就从挎包里拿出纸巾,叫他:“关老师!”
关忆北停下脚,回头看她。她发现他的头发湿得打绺,就又从包里拿出了手帕,快走了两步到他旁边,蹲下身子把手帕跟纸巾递给他。
现在很少见到女孩子用手帕的,关忆北端端地看她手里的东西,没接。莫羡用下巴夹住伞柄,收回手来把纸巾包撕开了,又递到他跟前。
“您擦擦吧,您眼镜上有水,头发也湿了。”她说。
关忆北把东西接过来,勾了勾唇角,说:“谢谢。”
“不客气。”莫羡说。
关忆北转回身顺手把手帕塞到裤兜里,抽出纸巾来擦擦眼镜,然后继续往前走。
手帕是给他擦头发的啊,他揣起来干嘛……莫羡撅了撅嘴,没出声,继续在后面跟着他。
他们走到坡底,有一段路不知道因为什么路面残破了,积了不少水,连带路基都缺了一块,像一排整齐的牙齿突然掉了一颗。
关忆北在水洼前停下了,双手叉起腰看看前面。目测这水洼有两米宽,一步是跨不过去的,中间得垫上什么方便落脚的东西,才能分两步跨跳过去。他又看路基,缺口的地方大概一米宽,他倒是可以一步跨过去。
现在他有两个选择,找块石头什么的扔到水洼里落脚借力,或者直接到路基上面走,绕过去。
他琢磨了一会儿,回看看莫羡。她撑着伞并着脚站着,皱着眉头看着路基缺口的地方,脸上直发憷。
他想,她大概是跳不过去的。
于是关忆北就对莫羡说:“等我一下。”说完他扶着路基往山脚望过去,想找块合适的石头。找了一圈倒是找着了一块,他直接跨过路基跳到路边的沟里。
“你干嘛呀?”莫羡惊叫。
他站在沟里抬头朝她呲牙一笑,说:“拿块垫脚的石头。”
莫羡看着他在草里翻出一块方正的大石头,看着很沉,他抱起来却显得很轻松。她眼睁睁看着他把石头抛出来,石头跃过路基,嗵一声砸在路面上。
她都能感觉到路面震了下,顿时目瞪口呆。
他一个戴眼镜的白面书生,竟然这么有劲儿?
关忆北翻身跳上路基,又跳到马路上,对莫羡说:“站远点儿,别溅到水。”莫羡听话地往后退了一段,关忆北过去搬起石头朝着水洼瞄了瞄,把石头扔到水洼里,石头恰好落在路基的缺口正中的位置。
他很满意,从裤兜里拿出她给的纸巾,抽出来一张仔细地把手擦干净,回头对她说:“往前走吧,我扶着你跨过去。”
莫羡脸上还残留着惊惧,关忆北见了以为她是害怕,便爽朗一笑,安慰她:“放心,保证不会让你掉到水里。”
他这一笑,莫羡心里头没来由地颤了下。
她是最讨厌戴眼镜的男人的。
初中时候有个戴眼镜的男孩坐在她后排,趁她不注意剪了她的头发。即使后来那男生被哥哥们拎出去教训到见到她连头都不敢抬,她从此还是对眼镜男种下了深深的偏见。
任何戴眼镜的男人她都不喜欢,更何况是这个抓她不及格的关老师。
可她没想过他笑起来竟然会这么清朗,如春风化雨,濯然无尘。
“过来啊。”关忆北已经走到水洼边上,朝她伸出手。
咬了咬嘴唇,莫羡迈着小步子朝他走过去。
关忆北握住了她的手,自己一只脚跨到石头上站稳了,然后对她说:“慢点儿,先站到边上。”
莫羡咬着嘴唇,小心地挪到路基缺口的边缘。
“我说跳,你就跳。”关忆北嘱咐,另一只手伸过来扶住她的背。
莫羡“嗯”了声,眼睛专注地盯着前头。这段缺口对她来说有点远,她有些紧张,便没在意手被关忆北握着。
关忆北则不觉弯了嘴角。他手里握着她的小手,果然像他想象的一样柔嫩,娇娇软软得仿佛没有骨头。
他手下不觉收紧了些,却还要自我辩解道:这是凑巧帮她,不是轻薄。
“可以跳了吗?”莫羡紧张地问,已经蓄势待发。
如果能多握一会儿就好了,关忆北想,嘴上只能说:“我数一二三,到三你就跳。”
莫羡点头,舔了舔嘴唇,弓起腰。
数到三,莫羡开始起跳,一辆车子突然从后面飞速掠过,车轮压过水洼溅起两三米高的水花朝着他们喷过来。莫羡惊叫一声,脚下卸了力,人却已经跳起来了,跳得不够远,她直直地朝着缺口正中心的位置跌下去。
她闭上眼。
关忆北想都没想伸出胳膊把住她的身子就往怀里勾,两只脚则稳稳地踏进了水洼里,鞋子顿时被地上的脏水淹了个透湿。
她的身子贴到他身上的那一刻,他绷了一晚一早的神经,突然就松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爱他们两个了,番外会比计划的要多很多。
所以《鱼水交欢》会延后开坑,预计9月中下旬。
开文前猪猪会放预告。
☆、第92章 092
关忆北念本科的时候有两个室友; 一个是盛鸿年; 另一个是池勒川。三人性格迥异,关系却处得很铁。池勒川是他们三人中皮相最好的,而且多才多艺,能弹能唱还会写歌。
大一医学院元旦晚会; 他抱着吉他弹唱了一首自己写的歌,几乎圈了整个医学院的女生粉跟女老师粉。有人把他弹唱的视频发到了校园网论坛,没多久他就被推上了校草的宝座。
很多女孩子喜欢池勒川; 可池勒川喜欢的却是青梅竹马的李想; 并且是单恋; 并且喜欢到快要疯魔。
在智能手机频繁更新换代的年代,盛鸿年手里的手机从华为换到黑莓换到苹果最后换成了苹果私人定制机,而池勒川拿着一部旧华为怎么也不肯换,只因为机子里存了一条李想发给他的语音。
盛鸿年劝他换个手机,说语音文件可以转存,没必要死守着一部破机器。池勒川只淡淡两个字:“怕丢。”
盛鸿年取笑池勒川; 问他恋爱到底能美成什么样儿,会让他魂不守舍成这样。
池勒川平静地说:“看到眼里的都是喜欢; 怎么做都是喜欢; 喜欢到一闭眼就能过完一辈子。”
盛鸿年撇嘴又翻白眼; 朝关忆北说:“这家伙八成是废了。”
关忆北只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大概也许已经是废了。
他抱着她柔软的身子,闻到她身上的馨香,突然就理解了池勒川那句“一闭眼就是一辈子”的意思。
他只是抱着她,跟她也不过是师生关系;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跟她说了喜欢之后,她会不会像对待那个摆蜡烛的毛头小子那样冷漠厌烦。
可他偏偏要去肖想。他可以拉她的手,可以抱她亲她,可以跟她在床上翻滚,可以牵着她的手走入婚姻,可以跟她生两个孩子,可以一起闹腾腾地养儿育女,然后孩子们长大成人离巢而去,他跟她白了头,一直厮守到终老。
这些画面光速从他脑中掠过,一眼到老,而现实是他不过是在雨里抱她防止她的鞋子弄湿罢了。
他这么多年对男女之事都提不起兴趣,看着池勒川为一个女人朝思暮想他只能表示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哪知道如今只见了她两面就像猛虎出了闸,才知道喜欢是种什么感觉。
喜欢就是,抱住了,就再也不想放了。
关忆北收紧了胳膊,趁着她还吓着的时候,用力地抱她,还谨小慎微地把脸朝她的耳后凑近些。他偷偷地吸了口气,不知道她用的是哪个牌子的香水,牡丹花加柑橘的味道,香得他想醉。
莫羡起初吓得够呛,怕摔,就用胳膊紧紧搂着关忆北的脖子,身子被他托稳了,惊魂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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