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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姑娘-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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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关山怕把沈泽吵醒,眼睛都没睁开,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要去厕所接电话。
沈泽咳嗽了一声,睡意朦胧道:“……拿来; 我接; 你继续睡。”
顾关山依言躺了回去; 把手机塞给了沈泽,顺便往沈泽怀里蹭了蹭。少年胸腔里心脏砰砰地、结实有力地跳动; 是个令她安心的声音。
电话那头非常安静,顾关山没来由地觉得有什么人怕是要倒霉……
沈泽睡得迷迷糊糊的,伸手安抚性地摸了摸怀里顾关山的脑袋; 顾关山打了个哈欠。
沈泽对着听筒说:“喂?”
顾关山往他怀里滚了滚; 安心地闭上眼睛; 被子里干干爽爽,连脚心都暖暖的——在黑暗里,沈泽伸手帮顾关山拉了拉被子,怕她感冒。
然后下一秒,沈泽吓得砰一声把顾关山摁在了他的胸口!
顾关山鼻子磕上了沈泽的胸肌,疼得啊一声喊了出来……
顾关山疼得眼泪汪汪:“沈泽……沈泽!你要干嘛!造反了是不是!”
沈泽声音都发了抖,对着听筒里的男人说:“你听我说,不是这样——”
顾关山一懵,以为是电视剧经典桥段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脑子又缺血,喊道:“什么?沈泽你是做了什么!”
顾关山那一瞬间被丁芳芳附体,戏精一般给自己加了十场戏,韩剧式喊道:“沈泽你是不是背着我有人了!他打电话来查岗了对不对!还是我是小三——?沈泽你这个渣男你昨晚对我做了这种事情翻脸就不认人!我要去天涯挂你了!”
沈泽立即伸手把顾关山这张闯祸的的嘴捂住,艰难地对着话筒道:“……不是,我昨晚没有……”
顾关山一听就有点委屈,以为自己演的戏是真的,当即睡意全无,挣动个没完。沈泽压制无果,直接将她压在了身下。
顾关山被他一压,沈泽足足一米八五的高个子,压得顾关山肾都要出来了:“唔!唔——”
顾关山气得扯过枕头就拍他,沈泽死的心都有,对着电话喊道:“我真的——没有,我们昨晚其实是睡不着觉下了个国际象棋,我还把她虐了一顿……”
顾关山一听,‘虐了一顿’和‘我们没有’,眼泪马上汪了出来,并且愤怒地一口咬在了沈泽捂着她嘴的手上。
沈泽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嘶——疼死了!你是属狗的吗顾关山!”
沈泽正要发难,低头一看,却发现顾关山哭了。他立即慌了神,腾出手给她擦眼泪道:“哎呀你别哭……哎,哎哎,我真的没有……”
顾关山脑子里全是沈泽劈腿和男小三跑路的场景,委屈得金豆子吧嗒一声掉了出来……
沈泽:“……”
沈泽对着话筒愤怒大吼:“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别查岗了!你怎么这么为老不尊顾关山都哭了——”
顾关山委屈地掉着眼泪,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沈泽终于怒道:“别废话!老子没干就是没干!你是混账不代表我也是!”
顾关山小小地抽了一下鼻子,又挤了两滴委屈的小泪花儿,拽住了他的手指。沈泽就吃她这套,立刻心疼心软得不行,就差跪下来叫姑奶奶了。
沈泽对着手机,忍着火气道,“……我和你没法沟通了,回家再说。”
顾关山:“???”
然后沈泽顿了顿,绝望地道:“……爹,我真的……没睡她,她还小。”
顾关山:“……”
沈泽终于说完了那天早上最羞耻的一句话,将电话挂了,并觉得这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但是自家小姑娘还是要哄——他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忍辱负重地扯了两张纸巾,粗鲁地压在她身上,把顾关山眼角的眼泪擦了。
顾关山愣愣地问他:“……原来是、是沈叔叔?”
沈泽难以启齿道:“是。他……他不怎么放心我和你单独在一起,怕我占你便宜。你又在旁边喊……”
顾关山脸蹭地红了起来,把沈泽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强硬地道:“我……以为你是背着我劈腿!不是就算了。”
沈泽:“……”
他叹了口气,心想这都是惯的,错了也不知道道歉。沈泽伸手在顾关山红红的鼻尖上一捏,宽容地问:“我刚刚没轻没重的,疼不疼?”
顾关山拍了他一下,羞耻道:“你胸好硬,鼻子要掉了。”
沈泽笑了起来。
顾关山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在黑暗里越过沈泽,从床头拿过自己的手机。他们中间隔着个国际象棋的木质棋盘,黑棋白棋掉在床上,犹如散落的柏拉图的诗句。
顾关山伸了个懒腰,翻了翻手机,沈泽说:“下面怎么办?”
“我不知道……”顾关山迷茫地说,“微博好像有杂志编辑的约稿私信……但是目前我还不想搭理,主要是我没有时间画,上大学还是最重要的事。而且说真的,稿费是真的低,我宁可去画立绘。”
沈泽接过顾关山的手机,翻了翻她的短信箱,顾关山赤着脚去洗脸,一头黑发披在脑后,沈泽又觉得顾关山太瘦——今晚去吃那家她看好的烧烤,多喂点肉,兴许能胖起来。
顾关山用冷水洗了洗脸,镜子旁一瓶青柠罗勒的香氛,顾关山拿了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酒店的光照极好,五星级还是不太一样,暖黄的灯光打在手上,连长了茧子的地方都显得嫩白。
指甲缝里的水粉颜料不太好洗,顾关山搓了又搓,意识到自己是自欺欺人。
昨晚的聚光灯又能改变什么呢?顾关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毛素淡,嘴唇颜色也浅浅的,眉眼之间是挥之不去的疲惫——卸去了妆容之后还是那个十七岁的顾关山。
等她回去,还是一个普通的高二艺术生,需要走一条被无数人走烂的路,在学校苍白地学习,在画室苍白地画画,周末去补充用完的颜料——说到这里,柠檬黄又快用完了,得去那家店买。
顾关山擦了脸上的水,将乱蓬蓬的头发往后捋了捋,觉得镜子里的女孩子有点枯萎的意思。
她看了一会儿,浴室外沈泽突然喊道:“——你来看看这条短信!”
顾关山:“哈?”
“——有人找你,还是个外国人,给你发了条英语的短信……”沈泽咳嗽了一声,磕磕巴巴地念道:“My name is Brant Mansfield,a member of……”
顾关山从毛巾里抬起头,茫然道:“嗯?你念完啊,别停在那儿。”
沈泽:“我英语85分,一百五满分的那种。所以后面的单词我不认识。”
顾关山:“……”
沈泽又停了一会儿,似乎终于看懂了一点东西,暴躁吼道:“我看懂了!这歪果人想约你喝咖啡——!想得美!”
…
顾关山和沈泽的手机就是苹果公司最完美的误会,同款不同色,顾关山用的是一个银色iPhone6,沈泽用的是个亮黑的iPhone7,随时都有可能拿错,摸起来没有任何区别——只有睁开眼睛才能分辨这俩手机,这也是早上的乌龙发生的原因——没睁眼的顾关山拿错了手机,而且俩人铃声都是默认的。
那个名为布兰特·曼斯菲尔德的评委给顾关山发了条短信,约她在星巴克见面,顾关山好奇地问了他意图,那评委只神秘地说:
“我有一个选项可以提供给你。”
顾关山好奇地问他是什么选项,那外国人只用英语说:“想知道的话,下午见。”
沈泽:“……”
“密斯顾,”沈泽无理取闹地道:“你家沈大爷晚上要请你吃特别好吃的蛋糕,你去找那个什么曼斯什么的馒头和咖啡了的话,沈大爷就自己去了!”
顾关山咬他:“你是小学生吗!”
沈泽:“真是让你失望了,沈大爷明年上大学。”
顾关山:“你像小升初。”
“那你还真是老牛吃嫩草——”沈泽吊儿郎当地调戏她:“你看上我这个小升初的正太不会脸红吗?”
顾关山:“……你还要脸不要了!”
这天没法聊了,沈泽越活越回去,十年长八岁——顾关山气愤地想。
沈泽却突然正经了起来:“留个心眼,我在附近,有什么不对劲的给我发短信,我马上到。”
…
下午仍在下雨,他们约了个五道口旁的星巴克,沈泽去附近校园门口溜达,那外国人评委说最多只占用顾关山半个小时的时间,沈泽就没有走远。
顾关山不太理解为什么所有人谈事儿都喜欢去星巴克——她实在是get不到那饮料好喝的点,她撑着自己的粉红雨伞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一颗格外白皙的卤蛋正在看表。
顾关山谨慎地走了过去,小声问好。
“您好。”顾关山礼貌地以生涩的英文问:“请问您是曼斯菲尔德先生吗?”
曼斯菲尔德抬头看了顾关山一眼,他的虹膜颜色非常浅,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蓝色,像个生活在大人世界里的孩子一样——这样的眼睛极其容易让人忽略他脸上的皱纹:他已经不再年轻。
他温和道:“请坐,小姐。”
顾关山的英语口语其实非常流利,她小时候被她父母一把塞进了一堆外国人堆里,生生地磨练了出来一口几乎是标准维多利亚英音的口语——但是却在多年应试英语教育中变得有些磕磕巴巴了。
那外国人转而用中文道:“我把你叫到这里来,是因为我昨晚得知你还在准备大学入学考试……如果方便的话,愿意讲一下你对未来的规划吗?”
顾关山愣了愣:“我的规划……?就是好好读书,好好画画,考上清美。”
“果然……那所学校的确非常好……”那外国中年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话锋一转道:“可是我认为,清华的那所艺术学院不适合你。”
然后他正起了身,对顾关山以一口蹩脚的中文说:“那所学校以设计见长,但你却在下意识地把自己往绘画的方向发展。隔行如隔山,你的设计应该是你的弱项。”
顾关山一怔:“……”
“我非常。非常喜欢顾小姐你的风格。”中年人笑了笑,对顾关山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来自伊利诺伊艺术学院,教授,负责插画方向学生的培养,是奖项评定的评委之一,坚持你应该拿到金奖的,最执着的一个人。”
“——今天,我来挖墙脚了。”
布兰特·曼斯菲尔德隔着两杯咖啡,在北京落雨的天穹下,对顾关山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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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
五道口的星巴克之外,天气阴沉; 人间雾霭重重; 犹如在酝酿着一场早春的风雨。(搜格格党每天得最快最好的更新网)
顾关山头顶上灯光暖黄,一脸懵逼地看着对面伸出手的外国人……
布兰特·曼斯菲尔德顿了顿; 道:“毕竟国境是一个巨大的鸿沟; 大多数人对美国高校的了解也只有哈佛MIT斯坦福和耶鲁而已——顾小姐你对我们大学并不了解也是正常的。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在北美洲; 艺术方面,我们有着最大的影响力和最厉害的校友。我并不是专业的招生工作者; 所以我对我们学校细节的方向,知道的也非常有限……”
顾关山懵懵地说:“何止不怎么了解; 说实话; 我连伊利诺伊在哪都不知道。”
中年人抿了一口咖啡,直起身来认真地问她:“顾小姐; 我发现你的风格偏向印象派; 自己平时也会刻意去搜集这样的资料; 对吗?”
顾关山诚实地点了点头:“……对,我非常喜欢莫奈的颜色。”
“那真的非常巧合了; ”中年人眯起眼睛,看着顾关山笑道:“因为莫奈的很多画作,正好收藏在我们的上层——伊利诺伊州立博物馆里,我们学校的历史至今已经有将近一百五十年的历史了; 是全美甚至世界上都非常有影响力的艺术院校之一; 风格比较偏向古典和学院派; 但我们同时也有非常新锐的艺术家来指导我们的学生。”
顾关山愣了愣,眼睛有点发亮。
布兰特喝了口咖啡道:“顾小姐,其实北美实力强劲的艺术院校有很多,但和他们不同的是,他们都是偏向设计甚至建筑的应用,可我们的绘画——尤其插画——是我们的强项。”
顾关山眼神闪烁:“可——”
“如果你想问的是费用,”布兰特打断了她,温和道,“这点你可以不用担心,我非常确定你如果将portfolio交上来,会获得一笔非常可观的奖学金,至少可以抵消你的学费,我们对有才华的学生非常慷慨,校园里也会给你们提供无数的机会,还有美术展——我们的硬件和软件的条件,都是一流。”
顾关山闻言自嘲地笑了起来:“先生,我在国内,连清美的门槛都走不进去。”
布兰特·曼斯菲尔德也笑了笑:“应试的美术教育恰好是创造力的反面……我来找你的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你的风格和我们的风格太过契合,你在我们的院校,只要你愿意钻研——”
“——我们就能把以后的你,送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曼斯菲尔德温和一笑,认真地说:“——在我看来,您的前途不可限量,小姐。”
顾关山微微咬了咬嘴唇:“……”
“而且我们对语言的要求不高,雅思6。5或者托福80分,满足任意条件就可以。主要还是你的Portfolio……但‘代表作品集’这东西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布兰特说,“——我见过你以前画的东西,质量非常优秀,你就算和我们的大二大三生竞争,都不会落下风。”
顾关山被夸得,脸有点红。
“这是我的名片——”布兰特递出一张名片,郑重道:“事关一个年轻人的未来,请你慎重考虑,如果你有任何意向的话,请一定要联系我。”
顾关山看了一下那张名片,是英文的,上面有他在美国的联系电话和E…mail,下面印着一行字:‘Illinois Institute of the Arts’——IlliArts,和一个古朴的,加州红雀校徽。
曼斯菲尔德认真介绍道:“顾小姐,我们今年的申请季,明年夏季入学的人的材料接收期限是……”
顾关山小声道:“……曼斯菲尔德先生。”
他抬起了头,迷惑地望向顾关山。
“您的条件非常诱人,可我有个非常喜欢的男孩子。”顾关山认真地打断了他,说:“我和他约定了我们都考这里的学校……我想和他商量一下。”
中年人闻言饶有趣味地问:“哦?……就是那天晚上,背着你到会场门口的男孩子吗?”
顾关山点了点头:“是,就是他。”
曼斯菲尔德突然坐正了。
“那个男孩子他对你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他十指交叉,问道:“方便的话,能告诉我吗?”
顾关山一愣,望向远处的阴霾天空,天空中雷鸣隐约,风雨来,万叶萧索。
顾关山简单扼要地道:“他不走的话,我也不会走,这和未来无关,是我和他的约定。”
她又看了一会儿窗外,轻声说:
“要说存在的话。……他是我的骑士,我的英雄。”
…
迎春花金灿灿的,在春雨里垂下头颅,闷雷穿过青翠校园,雨水漓漓地淋在伞上。
顾关山跑过去,水洼将她的白匡威浸得透湿,天已经有些黑了,沈泽撑着把黑伞,在一家挤得挤挤挨挨的小网红店门口站着,在一群穿着格子衬衫的理工男中格格不入,他以肩膀夹着伞柄,付钱,接过了两杯热饮和一个烤的喷香的芝士夹心猪排面包。
沈泽说:“啧……排队就排了一个小时,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顾关山犯了嘀咕:“那你也不还是排了吗……排一个小时也太夸张了,你就这么想吃吗?”
沈泽将那个小纸包递给顾关山,将伞罩在她头上,随口道:“我不吃,给你买的。”
顾关山:“……”
“怎么说都是个网红店,”沈泽说,“既然来了就来吃吃看,走吧。”
顾关山忍着笑道:“你啊……以后别排了,多累啊。”
沈泽闹脾气:“我不。我看他们排队给女朋友买。”
顾关山:“……你今年三岁吧!!”
然后她啃了一口,觉得网红店不愧是网红店,猪排肉汁甜香,芝士拉丝,小声对沈泽说:“……还挺好吃的。”
沈泽自得道:“那当然了。走了走了,瞻仰一下学霸的仙气。”
……
暮色四合,天穹乌云虬结,山雨欲来,畅春园的灌木在狂风中颤抖。
路灯下来来往往的是一群群撑着伞的大学生,有些戴着眼镜一看就是学霸,有些抱着书匆匆地经过,他们和顾关山和沈泽隔过了一场传说中的高考,穿着打扮上,一眼望去俨然已经是个成年人。
顾关山拉着沈泽的手,心里有点露怯,只觉得自己好像侵入了另一个世界。
——她的爸爸曾经在这里度过了他青年时期的四年,他人生最灿烂的日子都在这个校园里度过,顾远川和李明玉曾经穿过碧绿的未名湖,越过白鸽扑棱飞起的博雅塔,曾经和她的母亲在燕南学堂的桃花前拥抱。
那是四分之一个世纪前——是个连‘大学生’三个字都算金字招牌的年代。
沈泽为顾关山撑着伞,他们穿过畅春园的落雨的柏油马路,二十多年来这里应该是变了很多的,一百年来也应该是变了很多的——曾经一腔热血地举着标语,喊着“誓死力争,还我青岛”,“废除二十一条”——“绝不亡国灭种”的年轻人,早已化为了老人,终成一抔黄土。
可它的精神却活着,犹如以座矗立百年的、精神的丰碑,散布在这校园的角角落落。
沈泽沉默着拉住顾关山的手。
顾关山问:“怎……怎么了?”
沈泽不自然地说:“没什么。和我走走。”
他的半边脸隐没在伞底下,那是个路灯的灯光无法企及的地方,眼神里却闪烁着让人心悸的光芒。
他们走在雨里,顾关山小声道:“沈泽,你怎么这么安静……”
“关山。”沈泽轻声道:“我们去未名湖看看。”
…
夜风习习,雨稍小了些,顾关山拿着有些凉的西柚水喝了一小口,被沈泽摁住,抢过冰凉的西柚水,扔了。
沈泽这号直男实在是非常奇怪,他没有什么审美可言,心大得像天一样,却总能惦记着一些‘你好像没穿秋裤’或者‘你喝了凉东西’,并且在第一时间找出对策付诸实施,顾关山觉得这人很有当娘的潜质。
顾关山:“……”
冷风一吹,沈泽又把顾关山往怀里拉了拉,未名湖在夜色里漆黑一片,有种凄风苦雨之感。
顾关山小声道:“沈泽……你今晚话怎么这么少?”
沈泽说:“没什么。”
顾关山腼腆地挠了挠头,没有说话,她陪沈泽在湖畔坐了一会儿,燕园的风吹拂着两个年轻的孩子,夜雨之中一切都飘忽不定起来,犹如千百年矗立在这片土地上的灵魂,此刻都陪伴着他们。
沈泽说:“……关山。”
顾关山愣了愣:“怎么了?”
“今晚没陪你去清美……”沈泽道,“对不起。”
他将雨伞往顾关山头顶倾斜了了一些,她意识到沈泽肩膀湿了一大半。
顾关山温和笑道:“没有啦,你今晚在想什么?”
沈泽自嘲地笑了笑:“在想,我如果没有遇到你的话,会长成个怎样的人。”
“我大概一点都不会变。”沈泽道:“随便考个语言就出国,随便找个野鸡大学镀个海龟的金,一点担当也没有,可能随便找什么人谈恋爱,然后把那个人甩掉,在一中横冲直撞……”
沈泽停了停,又道:“——对人间疾苦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如何成长为一个成年人,永远像个巨婴。”
顾关山怔怔地看着他。
“我会有站在这里的机会吗?”沈泽在古老的灯盏下望向顾关山,问她,也像在问自己。
那一瞬间带着雨的夜风吹过,将沈泽的外套吹得猎猎作响,漆黑湖泊起了皱纹——顾关山突然生出一种难言的自豪感——沈泽终于成长为了一个大人。
“我站在这里,我会来看这所学校,我会和你爸发誓我会打他的脸。”沈泽一双深邃的眼睛望向他的姑娘:
“——全都是因为你,顾关山。”
顾关山听到那句话的那一瞬间,眼泪都要出来了。
“如果没有你,我现在还是那个天天下午翘课,考试的时候把题干抄到答题纸上,抄完就睡觉的混账。”沈泽安静了片刻,看了看顾关山,突然有点慌了起来:“关山,你……你怎么要哭了?”
顾关山抽了抽鼻子:“我……我没哭。”
然后顾关山小声问:“沈……沈泽,如果,你还有机会出国的话,你会出去吗?”
沈泽顿了顿:“怎么了?”
顾关山想了想,带着鼻音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今天去见了那个曼斯菲尔德先生,他对我抛了个橄榄枝,说我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去申请他们的学校……我那时候有点动心。”
“所以我想问问你,”顾关山说:“愿不愿意……”
她话没有说下去,就对上了沈泽深邃的双眼,那里面犹如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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