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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妃君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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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微冷,“朕看他全然不念兄弟情义,枉为兄长。”
  何谦益颤抖道:“这个……这个老臣便不知了。”
  皇帝皱了皱眉头,不耐地挥退了何谦益。
  何谦益一时如蒙大赦,连连叩谢,便轻脚退出了无极殿。
  皇帝心中却还是不能平静,睿王颇得他宠爱,太子心有嫉妒是真,可他既然没有公然挑破,自然是存了手足情谊,皇帝那话他自省了一番,说得确实过了,若换个面来看,太子是为了警醒自己,哪些是睿王那党的朝臣,心里便能舒服许多,可偏偏过了两个时辰,他心里的怒火却还不能降下来。
  好容易太子身子好转,走上了朝堂,议政之时,他却始终不发一言,倒是睿王呈了一封奏疏,开通河道,以防止黄河水患,令皇帝还有几分思量。
  柳行素从中书省离开,忙了一天,星月初上,踩着一层蕴着软光的月色,城中碧河在斑斓的灯火下摇曳生波,再过七日便是年节,这是第一次她不陪着柳承徽过节,下一次她会补上,只是……
  舟舫竞立,烟火横空。
  正是盛世佳节,街头红妆翠袖,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但热闹是他们的,柳行素记忆里有个类似的夜晚,是那一年那一日,她欢欢喜喜,十里红妆嫁入东宫。那时候她在花车里,看不见噼啪的焰火,看不见十里的繁花,更看不见未来。
  “柳大人?”身后传来一声调笑,还有马儿打着响鼻的声音。
  柳行素转过头,只见临河栽种的一棵柳树旁,赫然正是骑马的风姿邪魅的睿王,他戏谑地扬着嘴唇,“良辰美景,柳大人茕茕孑立,是诗兴大发了?”
  “本王听说,柳大人的文采十分不错,甚至出口戏言太子?”
  她戏言太子,只有那日从魏太师府出来时,她与白慕熙同上了马车,后来分离时她说过,顺口一篇滑稽的《帝子脸红赋》,原来从那时候起,就有人盯着她了,或许她不起眼,睿王只是在白慕熙的身边安插了人。
  柳行素心神一凛,睿王邪笑道:“有趣,真有趣,你盛赞太子容色,不知道本王比起太子,又是孰高孰低?”
  柳行素本对他恨得深切,懒得回答他这种问题,但这人却丝毫都不规矩,伏在马背上,将身体放低了一截,细声邪魅地扬唇:“本王不知道像柳大人这般强势的女子,竟会喜欢皇兄那么个无趣之人。”
  柳行素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睿王殿下与太子殿下,自是各有千秋,至于柳行素喜欢什么,睿王怕是看差了眼。”
  “哦?”睿王退回马上,嘻嘻一笑,扬着马鞭便绝尘而去。
  小春是死在这人手上,柳行素不可能对他和颜悦色。但回到柳府,面对空落落一座宅子,想到小春在这个院子里忙前忙后的身影,晒药材、浇花、做糕点的模样,一转眼物是人非。
  她轻轻地叹息,用衣袖将眼角的泪水抹干。
  忽然听到身畔传来一个男人明朗的声音,“师妹。”
  柳行素愕了愕,只见竹光幽碧里一道颀长健硕的身影,背着清风剑,梳着侠客髻的男子,最初的错愕过后,她捏紧了拳头,“师兄。”
  来人正是沈轻舟。
  从那日上京一别之后,柳行素便没再见过他,以为他仗剑而行锄强扶弱去了,一直没有联系,如今风头已过,梁恶霸和他的舅舅原柏齐也没有追究,风头过了,没想到沈轻舟会再度回来。
  他的眼底有无奈,也有心疼,须发飘逸,冷静地站在一丛青竹间,皱眉道:“行素,小春……我已经知道了,怕你一个人在上京无人为伴,我正巧从扬州北上,顺道便来瞧你。”
  “我?我有什么好瞧的?”柳行素自嘲地笑笑,无尘的月光笼下来,犹如明珠一般,柳行素“呵”了一声,“我从一开始,便不该许诺,更不该带小春来,我知道她有心跟着我,也知道她想见识上京,想她娘生活的地方……可我,到底是孑然一人,我保护不了她。”她的眼眶缓缓地红了。
  沈轻舟走过来,一只手敲在她的肩膀上,“各人自有命,你已经比太多人不幸了,小春也有她的命……何况,这也并不是你的错。”顿了顿,沈轻舟又道,“我听说没有找到小春的尸体,她消失得离奇得很,但既然是没有消息,你不如抱着最美好的念头,说不定哪日,她又活生生回来了,你何必听信别人片面言辞?”
  柳行素想说小春身上的信物都被莫玉麒找到了,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哭成那样,柳行素便多少知道,生还无望了,她自己也去过乱葬岗,却什么都没发现。
  “师兄,我怕是,找到我的仇人了。”
  沈轻舟是知道她的夙愿的,但此时却没有丝毫喜意,“是么?是谁?”
  柳行素咬唇,“有两拨人,一拨是受太子所遣,一拨很有可能是突厥人。”
  沈轻舟那双峻厉好看的修眉登时一敛,“行素,你要报仇?找白慕熙报仇?”
  “如果,我说是呢?”
  “你有没有想过,徽儿?”沈轻舟沉声道,“难道你要告诉他,他娘会杀了他爹?且不说你能不能成功,将来若是徽儿得知此事,他会怎么想?”
  “我一辈子不会让他知道。”
  她如此固执,沈轻舟眉目冷然,却不可置否,“徽儿自幼聪慧,又得到师父师伯的教养,前途不可限量,你怎么能瞒得住他?”
  “可这件事,已经停不下来了。”柳行素无奈而坚决。
  沈轻舟微讶,“你说什么?”
  “我已经,做了手脚。”
  “你……”沈轻舟没想到她会这么冲动。
  “我前不久才接到信,柳承徽已经跑出了贺兰山。”
  柳行素愣愣地抬起头,她全然不知道这件事,沈轻舟的眉宇皱成了川,“同门怕你担心便没有说,私下托了我北上一路寻找徽儿,他才五岁,应该跑不远。”
  话是如此,但没有做母亲的会不担心的,沈轻舟反问:“你知道徽儿为什么跑么?”
  因为他皮痒不老实。柳行素暗暗担忧,对自己的儿子,她真是一点招都没有。
  沈轻舟道:“因为他师兄带他下山玩,让他发现每个人都是有父亲的。他回来后问他爹是谁,没有人告诉他,他的脾气比你还倔,还冲,当晚乖乖巧巧吃了晚饭,然后回房歇息,当大人放松了警惕,他转眼就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徽儿跑路了~
按照他的智商,在贺兰山的人找到他之前,估计已经跑很远了,小孩子真是胆子大,该打~让太子打吧。(*^__^*)

  ☆、第60章 无中却生有

  柳行素怔怔地望着沈轻舟,心里总还有一线期盼; 他只是说个玩笑。即便她明知道沈轻舟从不开玩笑; 可是柳承徽区区一个五岁幼子,他怎么可能竟在贺兰山几十号大人的看护下逃跑了?
  沈轻舟按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 发觉比起在贺兰山,她瘦了不少; 他叹息了一声; “我会尽力去找的,这个臭小子; 我会代你打他板子,你说多少; 我打多少。”
  柳行素哪里听得进这个,烦乱地抱住了头; “我现在; 正是关键时候,我走不了。”
  “徽儿出门的时候,带了贺兰山的令箭没有?”
  “师兄弟检查了; 他的小包袱里应当塞了不少东西; 除了令箭; 还有硝石、短刀、师叔炼制的毒,还有那件他太师父送给他的软甲; 他那么机灵,应当伤不到。”话虽如此说,但徽儿毕竟才五岁; 他自幼长在贺兰山,哪里出过远门?
  柳行素推了他一把,“师兄,麻烦你,尽快北上去找徽儿。我怕他……这边再给我几日,我一定在年节之后回贺兰山。”
  “如此也好,你记得给我传个消息。”
  沈轻舟毕竟惹过梁恶霸,如今原柏齐虽然不能拿柳行素如何,但他这个人睚眦必报,还喜欢在皇上面前弹劾旁人,沈轻舟也担忧再留下来会给柳行素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能久留。
  他挑了一对修长如刀的墨眉,还是叮嘱道:“你要做的事,师门里没有人拦得住你,但你要知道,有些事,没有后悔的余地,若是错过了,便不再有了。”
  柳行素低了低目光,那清润的眼波微带凄恻,“我明白你说的。”
  沈轻舟喟然一叹,那身侠士袍一闪而过,鹞子一般跃上了高楼,便是几个起伏。
  临近除夕,街道上处处都是花灯焰火,闹到中宵才能歇憩。
  在这上京城里有个习俗,年节前一日,全城未出阁的姑娘都要戴上面具或帷帽走出深闺,她们会在腰间挂上一条自己编织的福带,若是不甚带子被人勾走,这便是男女之间的缘分,姑娘若是喜欢看中她福带的人,便会摘下面具露出真容,两人便算是定情了。
  柳行素只参加一次。
  她像只孔雀一样在心仪的情郎面前卖弄,一城花灯熠熠闪烁,宛如五色流火。
  他失笑,道:“傻姑娘,你知不知道,摘了你的福带,要一辈子对你负责的?”他身后是绚灿的花火,映着那袭不染纤尘的白衣,飘然如谪仙一般,清俊温雅,目光澹澹如晴空,映照一城的纷繁,她记得那衣襟间幽微清甜的木樨香,全上京的贵女都期待着一个人的回眸,而那个人,每一次都是被她强迫着才能从书房里拽出来。
  那时候她想,她就是要他一辈子负责啊。
  可是一辈子的诺言,许来容易,到头来谁也等不到。
  柳行素心里曾经有过一根刺,当那根刺出现的时候,她心中摇摇欲坠的爱情,就面临了崩坍的危机,后来,终于也如愿以偿地崩溃了。她的家人和她的爱情,都是早就死了的。
  为什么要让它活过来?它原本就不该活。
  腊月二十七这日,从突厥传来了一封书信。
  这封书信落入了睿王的罗网,或者它根本要去的,就是睿王的罗网。
  睿王妃见睿王大喜过望,犹如癫狂一般在书房踱来踱去,不由惊讶,“王爷,您发现了什么?”
  睿王捧信卒读,读完了却又过了几遍,最后大笑,“明日,整个大周天下,怕是都要翻过天了。”
  但睿王的狂喜显然撼动了不了睿王妃,她反而更是深思了起来,她不敢过问睿王手里拿的信件上面写了什么,她心思细腻,只是隐约感觉到,与朝政与太子有关,睿王妃便福了福,转身出去找自己的两个儿子了。
  若是明日真翻过天,太子地位不保,那么王爷呢?襄王身有残疾,注定与皇位无缘,一旦太子出了什么事,王爷会不会被推上太子位?
  睿王妃秉持出嫁从夫夫为妻纲,他的话她从来不敢违背,可真要睿王去做太子,她心里却是不愿的,当皇帝必有三宫六院,妃嫔媵嫱不计其数,睿王现在是王爷,为了留个好名声,留得她娘家那点关照,他也无心纳妾,可以后……那便说不准了。
  睿王妃忧心忡忡,又担忧自家王爷要谋划的大事出了岔子,又担忧太子真个出事,她要陷入更难的境地。
  翌日早朝,何谦益并几个大臣自请北去督造黄河建工一事,皇帝心知太子和睿王之争正是如火如荼,几个大臣此时远离,自然是为了跳出是非两端,可如今愿为民请命的朝臣着实不多了,皇帝斟酌一番,反问道:“何卿真要去监督黄河建工么?”
  何谦益俯首道:“请陛下恩准。”
  皇帝也不愿为难,龙袍广袖一挥,“朕便赐你今鞭,若有人敢中饱私囊贪污行贿,朕给你权力先斩后奏。”
  “臣谢主隆恩。”
  何谦益叩谢了天恩,便退回到了大臣列中。
  皇帝龙目一扫,声音沉沉道:“爱卿还有何事启奏?”
  睿王越众而出,凛然微笑,朝太子白慕熙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便道:“我有一些东西要拿出来,还请皇兄解惑。”
  白慕熙看了他一眼,清俊的眸,淡然飘逸,仿佛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不屑一睹。
  睿王声调一时冰冷,“皇兄勾结突厥,为患北疆一事,该做何解释?”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柳行素敛了敛眸,依旧如常。她倒十分期待白慕熙该怎么反驳,怎么自证清白。
  皇帝也跟着沉了脸色,“睿王,你这话是何意?”
  睿王侧目,狷狂地挑唇微笑,转身便收了笑意,冲皇帝行了一礼,“父皇,突厥人奸诈狡猾,儿臣也数度在他们手底下吃亏,偏偏太子殿下一封书信深入敌营,便退了突厥八万骑兵,四海内外,朝堂上下,无一不对太子殿下赞颂有加,民间更有歌谣颂扬太子智慧天纵,堪为英主。”
  他揣摩透了皇帝的心思,不该说什么,偏说什么,说完便留心父皇的反应。
  果然,他生性多疑,绝不容许人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更不容许民间声望落于人后的父皇,一时脸色变得难看了不少,睿王转过身,质问太子,“不知道皇兄有没有听过。不过,皇兄你与阏氏的交情倒是不错,她和丁零王不但没死,前脚出了王廷,后脚便有十三路反王作乱,突厥可汗阿史那野被狼狈赶出王帐,当场卸甲上刑,丁零王如今被突厥人迎回王廷,正要一统北突厥一十六部。河西的降兵齐齐自杀,突厥人转眼之间卷土重来,不知道王兄你,又该作何解释?”
  咄咄质问之下,在朝拥护太子的人,都在暗骂睿王此言实是胡言乱语,太子分明忠义两全,比他这个冲动好杀的莽夫强了何止数百倍?
  皇帝的心犹如打了一记重锤,他原本便猜疑白慕熙一封信太过轻巧,始终不能相信突厥太后竟能愚蠢到这个地步与虎谋皮,却原来极有可能,是为虎作伥。
  皇帝为了显示自己不偏不倚,侧目问太子,“太子,睿王问你,你若另有隐情,大可以当堂反驳,朕在此为你做主。”
  白慕熙走了出来。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太子将舌灿莲花侃侃而谈时,他却一字不言。
  睿王红唇微勾,“皇兄,是无话可说?”
  “不巧,我这里有一份证据,烦请皇兄你,解释一番。”睿王取出了一封书信,殿前宦官见了,忙上来接过,捧着上了九霄,皇帝台案之上。
  皇帝皱着眉头接过来,将信笺拆开。
  大殿静谧如死。
  柳行素低着头仿佛与她无关,置身事外。
  白慕熙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短暂地一个停顿,清俊的眉目浮出淡淡的郁色,继而,是释然。
  皇帝终于勃然大怒,于是百官知道了,皇帝信了信上内容,只是不知道写了什么,竟叫天子如此震怒?
  皇帝冷冷道:“太子,信上写了什么?”
  白慕熙低头,“儿臣不知。”
  “好个不知。”皇帝怒道,“阏氏与丁零王撤军是假,你与她早有书信往来,谋定后动,她闹得突厥鸡犬不宁,你回朝受天子封赏,多划算的一笔买卖!可惜妇人愚钝,没等到你是弑父弑君登上帝位,将允诺的河西给她,她便受不住北地苦寒要回突厥争权了。”
  “太子,你果然欺上瞒下,做得当真是好啊。”
  “朕的江山,是你说封便封,说给便给的?你视你君父为何物?”
  皇帝怒极,连拍龙案,御桌上的奏折被扫落一空,他双目充了血一般,”朕给你机会解释!”
  阶下立着的大臣齐齐一抖,讶异地望向太子,无论如何也难相信,一个智勇退敌的功臣储君,如何成了叛国立命的不肖子孙?皇帝信得蹊跷,太子的态度更是令人难以捉摸。
  白慕熙看了眼所谓的证据,他徐徐地俯下目光,金殿空寂,翘首以盼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料到太子竟会轻描淡写,又如此不屑一顾,他道,“儿臣,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做的事是睿王不能理解的,当然,没有一个人理解。
前面留了几处伏笔了,不知道有木有人发现。
还有,之前柳行素误会太子以前有过纳妾的念头,说灵珑长得像一位故人,确实是有一位故人的。
么么哒大家~看文不容易,作者君也不容易,撒花撒花~

  ☆、第61章 锒铛入牢狱

  太子束手就擒了?
  百官眼观鼻鼻观心,不; 太子是被下了降头了。今日但凡太子殿下有一句矢口否认; 他们自当赴汤蹈火,鞠躬尽瘁。可太子他; 竟然俯首认罪了?
  献给皇帝的那卷文书,到底留了什么通敌叛国的证据?
  柳行素一瞬间抬起头; 惊诧地寻找人群中那个俊美如画的身影。
  他翩翩出尘的紫衣上有桫椤花纹隐现; 墨发金冠,他还是那样;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温雅,好像他承认的; 不是杀头的重罪,而是一件无阻挂齿的小事。
  皇帝于是眼一沉; 心也跟着冷了; “太子,这封文书上,突厥太后的印玺在两国文书上曾经出现过; 分毫不差; 但你方才只要辩解一句; 朕都信你清白。”
  白慕熙的脸色淡淡的,“罪证确凿; 无可争辩。”
  便是睿王也想不到,太子竟会在朝堂上承认得这么快,他也有点惊愕。照理说; 他这个皇兄为人算是严谨周到的,这次竟会给他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而且丝毫没有反驳之意。睿王眯了眯眼,难道这是白慕熙刻意卖的一个破绽给他的?
  皇帝冷冷地一低头,冕旒上的玉珠层层叠叠,猛烈摇晃。“太子,朕再问一句,你当真——与突厥太后早有协定?”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柳行素抿着红唇,视线从没在他身上偏走一分。
  金殿里不知道哪里来的风,那身银紫的绣暗纹对襟长袍,衣摆轻曳。
  众目睽睽,万籁细细。
  “父皇心中,已有答案了。儿臣百死莫赎。”
  他如是道。金殿上,连忐忑抽气的声音都一瞬间隐没无闻了。
  皇帝果然勃然,“好,好得很——来人,将太子押下,关入大理寺听候问审!”
  他恨然起身,“退朝!”
  睿王仍然不解,他走近了一步,皱眉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慕熙优雅地扬唇,“对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这一次,是我输给你了,我心服口服。”
  睿王一愣。他从没想过,小时候处处压他一头,受尽宠爱与赞美的皇兄,他今日竟然如此大方坦荡地说,他输了,他输得心服口服……睿王心里头晓得,如若最后输的人是他,死的人是他,他绝不会有勇气,或者拉下脸对白慕熙说一句“我一败涂地,自此以后你高枕无忧”之类的话,因为他的气量,当真比不上白慕熙。他意识到这一点,脸沉重地垮下来了。
  当四名侍卫拥着太子下朝时,正好路过柳行素的身侧。
  他走得那么从容,连一个回眸都没有。
  柳行素的脑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也许,他什么都知道的。
  柳行素在一刹那电光火石之间,差点出口唤出他的名字。可终究只是目送着那道身影,远了。从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大殿上,在龙缠凤绕的堂皇华贵里,杳然无痕。
  ……
  皇帝余怒不能消。
  他前不久因为一本账簿对太子动了杀机,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今日却失望到了这个地步,简直后悔生了这个不孝的孽种。
  先人曝霜露、斩荆棘才有的尺寸之地,后人不思守之,他竟然同突厥贼人沆瀣一气,皮里阳秋,对他阳奉阴违,果然是好胆色,好手腕,不愧是大周太子,他钦封的储君!
  皇帝怒不可遏,越走,越是想着这事,大是恼火。
  待到后宫,那挨挨绵密的雪海里飘出竹笛声,幽幽荡荡,在整片梅林雪海之间踊跃缠绵,似落雪轻柔,又似水声清越。皇帝的脚步一顿。
  记不清多少年前,那时候皇后还在,他对那个女人极尽宠爱,可他知道,她的心始终不在自己身上,纵然相敬如宾,到底是意难平。如今,如今她生的儿子也同她一样,心里向着外人,对付他这个父亲。
  “皇后……”那笛音实在缠绵,勾人魂魄,皇帝听着听着,忍不住低喃出声。
  宦官不敢凑近了瞧,但粗浅地一瞥,也看到皇帝那双已显浑浊的眼底,沾了几朵晶莹的泪光。
  皇帝听了听,待到眨着眼睛,逼退了往事浮上心头激起的涩意,侧过头问道:“何人在宫中吹笛?”
  宦官摇头,腰背便不敢直起来,“听说,是先前照顾皇后的宫女。当年陛下曾恩准,让她留在宫中终身为婢的。”
  那个侍女……他想起来,是皇后的陪嫁丫头。
  皇帝心思一敛,也没说什么话,只是沉痛,郁色不展地走了。华服龙袍消失在重檐之下,微澜的天,云青青兮欲雨。
  太子被关入大理寺这日,举朝轰动。
  民间也是议论鼎沸,丝毫想不到太子如何从忠君爱国的仁义储君成了卖国割土的反复小人,但皇帝大老爷说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是假的吧,至少不能无凭无据便关押了太子。
  可是故事发展到这一步,当真是看不懂了。据说太子在朝堂上自首时,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此事扑朔迷离,教人看不破。
  睿王妃等着凯旋的丈夫,她在门口望着,听说了消息,焦急地注视着迎着满城风雨而归的睿王,睿王将身上的蓑衣取下来,下人捧着退下了,睿王伸手将睿王妃纤细的腰肢一揽,美人顷刻间跌入了他的怀中,睿王放声大笑,“爱妃,今日真是本王最畅快的一天!”
  睿王妃表面为他高兴,心里头却不能安定了。
  睿王朗然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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