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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乾坤-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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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了…哈…」他仍是不敢置信,睁大眼,含着泪,他想笑,却笑得难听。
「木然已杀死了宫川樱子,可宫川家仍有主事欲将大唐与宇宫家一并歼灭,席马,你可还要继续当着任人操纵的棋子?」李承乾一边揣测着一边劝说。
「不可能!宫川家此次只为夺人,对大唐一点兴趣也没有! 」
「夺人?」承乾蹙眉:「夺人却弄出这般大的火花! 」
「那也只能怪你!」
承乾微愣,可这场景和璐州那战又好似相仿,似乎一直有人内神通外鬼,可却始终没有个影子。
「怪你,得到了…」他忽然闷哼,吐了口血,身子往前倾。
李承乾微愣,揽上他,只见宇宫沛身後插着一把短刀。
单手拾起石子射向左方,就听一声惨叫。
「席马! 」承乾蹙眉。
「小心…」他紧抓承乾衣领,靠近他的耳道:「小心…杜构…」
怎麽会是杜如晦的长子,杜构!
「杜构…与盐商蓝家向宫川家买火粉,可是齐王与韦…韦应超相继被灭,他…他…」
「沛! 」宇宫路赶紧拿出解毒丹,却被他给按下。
「来…来不及了…哥…」宇宫沛抓紧李承乾的衣领:「他还追往璐州…在洛州与刘武周里应外合,却却…杀不了你,反倒害死了杜荷…杜构他…」
宇宫路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黑血,一脸伤痛。
宇宫沛又吐了口血,双瞳渐暗:「杜构…卖火粉於药罗葛…只为…只为…再见上…他一面…」
「谁! 」李承乾点上他的穴道。
「…风…」他闭上眼,仍有气息。
宇宫路趁他昏迷,赶紧喂上药丹,输气护上心脉。
他着急救人,没发现承乾眼里震惊,只见承乾凌步急奔,消失於火海之中
————
「太子殿下这画像可是九将军?」杜构问得无心,又道:「这眼眉画得可真传神。」
「能被你这画神赞誉,本王也颇能自傲一番。」李承乾看了杜构一眼,只觉得杜构眼里似有所藏,却看不清。
「此次,属下得令前去南蛮火炎山,见着了一人,虽是匆匆,可那人眉眼却真令在下动心。」杜构又抚上画像里的眉间。
「能让杜兄如此上心,连本王也好奇,可是哪家姑娘?」李承乾走向他,将画像挂起。
「这事,还得让太子为我保密。」杜构笑得神秘。
「怎麽?」
「就像我和杜荷为你和九将军保密一般。」
承乾一脸惊讶:「是位公子! 」
杜构点头,又看了画像一眼:「现在还是位可汗身边的军师。」
「停停…你可别再多说一句,本王可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
「也罢。」似乎也不愿多谈,他忽然聊起了正事:「太子过些日子可是要下洪州治水?」
「是。」承乾又画上一笔,看着画上的九风,沉入思念之中。
杜构瞄了一眼承乾,并未多言
————
褚风急奔数里後,不见承乾,却遇上了杜构。
「杜大人!可见着太子?」
「这边! 」杜构一脸着急。
杜构的性子本就是沉定稳着,难有此下这番焦急神情,褚风一见更是心慌,跟了上去。
走入西山北侧,树林并未有大火烧痕,四周静得可怕。
「他怎会来…」猛地眼前发黑,他伸手欲抓上杜构,却被他抱上。
「会来的。」杜构抚上褚风的发,将他抱起:「因为他得起兵造反,不是?」
褚风微微睁眼,他看着杜构的下颚,启唇:「…是你…」
杜构弯起唇角:「军师,许久不见。」
褚风欲翻身逃离,却软下手,轻道:「为…什麽…」
————
回纥帐幕内,药罗葛休齐带上蒙着面的褚风,坐在帐中的主位,看着眼前的三位商贾。
「这火粉可是从蓟州运来的,保证不潮,威力十足。」傅杨兴说的自信,推销着自家制的火粉。
傅杨兴看似主事,与一旁手下,一搭一唱,欲将手上火粉售出。
另一名商贾始终话不多,要真有说话,也就说了个好字,但也就因为他那声好,引起了褚风的注意。
出帐後,褚风只觉有异,上前搭话。
此次交易,他只觉得那话少且易容的公子,看起来更像此次卖火粉的主事。
「公子可是长安人?」褚风仍是蒙面,水灵般的大眼看着那位话少的公子,有几分审视。
「是。」他身形高大,低头看了眼褚风,脸上易容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神情。
「作为商贾还易容了,公子可有什麽难言之隐?」褚风仔细的看了他的脸,鼻上额下皆有易容,看不出其真实面貌。
可,他就觉得眼熟。
那位公子并未多说,微微牵起嘴角。
褚风套不出话,有几分懊恼,眉眼间不经意流露些许的真性情,又惹得公子一阵笑。
「在下真觉得公子熟悉。」
褚风这句话又惹得那话少的公子轻笑。
药罗葛战鸣号角忽响,瞬间数千只飞箭射出,褚风旋身闪避。
那公子猛然拉上他,一个旋身闪过飞箭,褚风被他拥在怀中,微微蹙眉,他始终记不起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似在宫中,又好似在哪位大人府中。
「你受伤了。」褚风又是一个旋身,拉上那公子躲在一处。
只见那公子摸了摸下颚,一条血痕划破了他的下颚,他竟也不喊。
「你武功极好,不在我之下,可是江湖上哪派高手门徒?」褚风拿出药瓶,为他上药。
那公子歛下眼,并未回应。
褚风又看了他一眼,见了他手上疤痕,微愣。
「火炎山脚下的毒蠍窟?」
那公子弯起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容,又让褚风熟悉。
「公子既是恩人,却又为何总是不以真面貌示人?」
那公子依旧弯着嘴角,笑得温和,握上他的手,接过药瓶,靠向他。
「我会再来。」
褚风抬头,只见那人单袖一展,领上商贾,旋身上马,往城里奔去。
「到底是谁…」褚风皱眉。
分明是个熟识之人,却总是让人想不起,这般身形,不应该被遗忘才是。
褚风看着这人的背影,蹙眉,此人太过深藏不露,太过隐晦,令人害怕。
☆、第十七章 太子之死 17…1
耳边传来小贩的叫卖声,眼前是一片黑暗,欲张口发声却发现无法出声。
「杜大人。」声音极为谄媚,似乎是城门的卫兵。
「是王二康家的老大是罢! 」杜构说得温儒文雅,毫无威胁性。
「大人还记得属下! 」语气听起来很是高兴。
「记得,上回还帮着本官救上街角章家的老太爷不是?」语气仍是不急不缓,一点也不像是掳了个人,绑在车上。
闲话了一会儿,杜构盖上车帘,靠上座背。
「醒了?」语气仍是温柔。
褚风皱眉,额上微微沁汗,他害怕这个人!
「我得先领你回家。」似乎翻着书。
褚风吞了口口沫,咬唇,背在身後的手微颤。
「李增,认得罢?看你的模样是认得的。」收起书本,又说:「在褚庄主事…啊…就是褚宁被袭之时,褚遂良大人曾找过这位李增,可这李增知道了太多,我便将他杀了。」说得轻巧,彷佛李增不是条人命。
褚风身子一顿,张嘴又喊了几声无声的话语。
「别担心,登善兄没事,他还感激在下救他一命呢。」
褚风唇微颤,眼前乎有微光,他双瞳睁得老大,看着杜构将他眼上的布给拿下。
「其实李增会死,这也要怪在下粗心。」他轻轻地拨开褚风额前落发,见褚风闪避,他也不恼。
杜构看着他,眼里没有太大的情绪。
「他对你可是疼惜得很,是个忠心护主的下人,在药罗葛可汗下了通令寻你之际,他切断了所有信息,自然这事我也帮上了一点忙。」他拿了水袋,喂了褚风几口,见水自他嘴角流下,他还温柔地用拇指划过他的嘴唇,将水擦去。
褚风退无可退,紧靠车壁,那水似乎放了些软气粉,喝下之後,他全身虚软,眼神迷离。
「我与他合作,将你的信息阻断,他隔绝了西域,在下自然隔绝了郑风,也就是太子。」杜构嘴角弯起,似乎想起什麽好笑之事。
「你……什…麽?」褚风提气硬是说出了几个字。
「别急。」杜构好心的揽上他,还为他顺气:「李增在襄州见着了在下,当时在下正和齐王、昝君谟共商大事,在下实在无奈,只能伺机痛下杀手。」
褚风听了一凛,却无法有太多的动作。
「记得,当时还让你在春围受伤了,在下让肃耿清大人送了你一盒蔘,也不知你吃了没。」杜构微微懊恼又道:「傻瓜,你就让太子死就好了,何必挺身档箭。」语带心疼,抚上他的脸。
「为何…」褚风还是提气挤了两个字。
「这人的心,变得快,实在难测。」他回的不着边际。
褚风几近昏去,已然靠着杜构,随马车摇动。
「自火炎山救你之後,没多久,那郑家镖局的人便开始寻你,你也知道承乾那人,自小就同在下学画,我们两人画了数十幅你的画像,这越画,在下越不甘心。」杜构看了眼昏去的褚风,笑了笑:「累了?那等你醒了再说。」
杜构拿起一旁的书本,一手顺着褚风的发,嘴角的笑容微带邪气。
灰蓬骡车低调的在绿林里行走,骡鞭再下,也只比一般行人快个几步路,彷佛车上坐的只是一般的夫子,只为探访远亲,悠然踏上旅程
————
「你这回去西域可见着那位公子了?」承乾拿着小毫勾勒纸上唇尾。
「见着了,还和他走了一段路,回了中土。」杜构画了幅山水,画上两大一小的人偶在山中亭间说笑。
「怎会有个小娃?」承乾凑了过来。
「他成亲了,有个孩子。」他将孩子画的极小,似乎不想要有孩子的存在。
「我见你这画,画得偏颇。」承乾走回桌前,执笔。
「喔?」杜构低下头,没了笑容。
「分明就只想与那位军师游玩山水,才刻意将那孩儿画的极小。」
「哈哈哈哈…这是,还好那孩儿还小,否则还真的坏事了。」杜构皮笑肉不笑,拿起大毫,一挥,盖去那孩儿
————
李承乾疾奔入了杜府,闪身入了杜如晦书房。
「杜大人。」
「太…太子殿下! 」
「杜构可在?」
「他说了西山大火,前去相援。」杜如晦见承乾神色慌张,多问了一句:「太子殿下,四处都在传您…您起兵谋叛啊! 」
「杜大人…如今,本王这太子是废定了,杜大人,也毋需费神,就这般同我父皇相伴,偶尔代本王与父皇说说话罢! 」承乾歛下眼。
「太子殿下! 」杜如晦一脸惊恐。
李承乾看了他一眼:「那杜构可曾回府?」
「今日尚未回府。」话刚说完,小侍便拿着书信叩门。
杜如晦翻着书信,蹙眉。
「可是杜构?」
「是,说是遇上故友,送故友回老家。」杜如晦蹙眉纳闷,喃喃自语:「怎地会在这种时候…这孩子何时变得如此不知分寸…」
李承乾一闻,要了匹马,说声告辞,欲疾奔奔向洛州。
才刚出了杜府,眼前便是一列黑军卫。
「太子殿下,请与在下回宫请罪。」领队的黑军卫首领拱手,语调平淡。
「退下。」承乾蹙眉。
「太子殿下,请与在下回宫请罪。」像是木偶一般,语调仍是平淡。
「退下! 」李承乾集气於掌内,他并不想伤及无辜。
「你们退下罢! 」晋王李治全身披着战甲,坐骑於马上,他声调带着威严,还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晋王?」李承乾见他穿着战袍,冷笑。
「大哥,可是要逃?」李治侧头看了眼承乾。
「我要是你,便不会穿这战袍了,治儿。」承乾再次冷笑。
「是嘛…」李治似乎不想理会。
「父皇最痛恨的便是手足相残,你那武才人可没同你说说如何走下一步棋?」冷眼看向李治。
李治抿唇,一脸恼羞成怒。
「你脱下战袍,我两假意交手,你让我奔离长安,父皇心里还能赞你一声手足情深的好孩儿,否则,你这战袍,穿着倒有点像李佑。」承乾走向他,胸膛抵上李治手上的长枪。
李治蹙眉,举手便要刺上,仍停在半空。
「治儿,找着心里有天下之人了,是吗?」李承乾嘴角挂笑。
李治一凛,往背後一挥,收起长枪,他勒马转身。
「太子已被本王刺伤一枪,本王…」他画破右手臂,鲜血瞬间染上战甲:「因为挨刀,重伤,你们!顾及本王伤势,未能拦下太子,可听懂了! 」
前排黑甲军卫齐站应声,待李治再回头,李承乾已奔离杜府。
足点屋棱,他一跃百尺,奔往长安郑家镖局,局里教头见了他赶紧拉上马车。
「掌门。」林彪拱手。
「林教头?你…」承乾愣了一下,他嘱咐过让林教头至洛州接应。
「九公子吩咐的,九公子说了,近日主子有难,让在下备好马车,往汴州去。」林彪笑了笑,这事他也觉得邪门,褚风连时辰日子都算准了。
「汴州?」承乾蹙眉:「九儿可还有说什麽?」
「九公子说如果爷还执意往别处去,就将您下迷药打晕。」林彪拱手低头说:「还说褚宁若有一分损伤,他为你是问。」
李承乾挥了挥手,让他驾马,未出郑家遇上了乐笑泉。
「盟主! 」乐笑泉背着沉睡的顾鸣。
「乐兄。」
「在下同您一起。」
承乾看了眼顾鸣,摇头:「乐兄,劳您前往洛州,护上褚家,可好?」
乐笑泉一愣。
「保重了。」承乾拍上他的肩,再次挥手,前往汴州。
乐笑泉盯着马匹,心中难安,李承乾眼神似乎已无所谓生死,彷佛九公子有个意外,他便…相伴跟随,如黄斐和列青一般。
思及黄斐,他不自觉的抱紧身上孩儿,还不知怎麽和顾鸣说呢。
李承乾成着郑家镖局的缎布马车通过城门,那城门的总役颜輆见了是郑风又看了看手上太子画像,微愣後仍是放行。
「颜总役那郑风怎地和太子长…」一旁小兵纳闷。
「不像不像,那郑风可是武林盟主,你说我们大堂太子哪来的时间练功,还去参加什麽武林大会?」
「这倒也是。」
颜輆叹了一口气,捶着肩颈:「老了老了,眼花肩疼掉牙,回乡种田陪。」
「颜总役你上一刻不是才说想和嫂子再生个胖娃,这麽快就想回乡了! 」
「你这小子,笑我!我让你再笑! 」
城门关起,将关起的门缝间还能见那缎面马车疾行於树林大道之中,马蹄声渐远,城内的黑军卫正步声渐近,晋王领军封城拿下太子,任何人不得出城。
坐在马车上的晋王看了眼走远的马车,蹙眉叹息。
「封城! 」
————
「太子哥哥这画,画得真传神,像极了九叔叔。」李治趴在书桌前。
「是九风。」嘴角弯起,眼带温柔。
「治儿从这儿往上瞧,太子哥哥眼里尽是九叔叔,真好玩! 」说得无心,还笑得开怀捧腹。
承乾淡笑,放下笔,走至前厅,他斟茶默默地喝上了一口。
「太子哥哥可是想着以後找九叔叔回长安治天下?」李治也跟了上去,闻了茶香,嗅了嗅:「又是碧螺春。」
「不,这样可委屈他了。」承乾摸上了李治的头。
「怎会委屈九叔叔,给他个二品大官坐坐不就得了?」李治说完又说:「像九叔叔这般人才,能文能武,见识既能洞悉要观,又能提出新意,定能助我大唐一臂之力,恐怕还不只一臂,五臂之力有过! 」
承乾笑了笑:「治儿心里可有天下?」
李治歪头:「身为皇子本就该心中有天下,太子哥哥不也是如此?」
李承乾喝了口茶,并未回应。
☆、第十七章 太子之死 17…2
晋王李治仍是得皇令追拿太子承乾,他领上五千黑骑,一路奔往汴州。
他手持缰绳,眉头紧锁,思忖父皇给的字条。
「得留不留得杀不杀」毫无断句,父皇并未多说字句,这分明是抓拿废太子之事,他却觉得父皇此举,乃是试练。
疾奔数十里,黑骑在水源处稍作歇息,探兵却回报,两里後,发现一缎布马车,上头全是扶桑三角箭。
「缎布马车?几品官?」李治蹙眉。
如今战事,可是哪位贪生怕死之徒,连夜奔逃!可恶至极。
「不是官家,是郑家。」
「郑家镖局?」李治思忖。
「是。」
「郑风…扶桑…」
李治愕然起身,旋马快奔,见了满目疮痍的马车後,他懂了。
得留不,留。
得杀,不杀。
父皇是让他前来,捉太子,救郑风。
张臂一挥,眼眉神色一换,他拉起马绳转身。
「众军听令。」
眼前黑骑齐声。
「活捉太子,救郑风!绝不能那群扶桑人扰我大唐,乱我百姓生活!」故作愤恨长鞭指向郑家马车。
「是! 」黑骑果然振奋,两眼投射信服光芒。
李治急勒马绳,掉头疾奔。
父皇早已知晓太子即是郑风,让他前来追拿太子,原因想浅了是他兄友弟恭,还曾感念太子兄弟之情,放了他一回。
说明父皇,并不想杀太子。
再者,扶桑扰国,以救百姓救郑风为名,留下太子一命。
可,想深了些,李治眼神飘忽,咬唇。
「怕是得连累了你了…」
马鞭再下,树影飞晃,眉眼间难掩焦虑,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抹青缕纱裙的纤影
————
与快马急奔不同,山头溪川边,骡车在车夫拉绳後,放下脚凳。
「大人。」
「取点水来,你自己也喝点水,别渴着了。」
「多谢大人。」车夫感激,自家主子总是如此体贴下人。
车内里的人撩起车帘,坐得随意,杜构拔上一口乾大饼,他吃得慢条斯理,偶尔也拔上一口喂褚风。
「承乾也是痴情。」杜构见了眼前人含着饼一顿,满意地笑了。
他又撕了块饼,喂上一口,还为褚风拨去嘴角饼屑。
「说到这儿,我得同你说,那去襄州寻你的是列青,你也知道他一眼瞎了,挂个面罩挺显眼的。」又笑着道:「你别再误会药罗葛可汗。」
杜构见他没反应,恍然大悟地说:「你早知道了?也是,瞧我糊涂,都忘了郑家的循迹堂。」
褚风不打算理他,闭目。
「那列青被葛萨族人追杀,一路往北,在下则是跟着他找褚宁,在汴州遇上李逸,本想杀了他…」杜构自顾自地说。
「你…为何…」褚风仍是硬说上几个字。
他气喘冒汗,小脸惨白。
「嗯?为何要杀他?」杜构看了他的眼神,又笑了。
他伸手顺了顺褚风的发。
「也没为什麽,不想他救褚宁罢了。」说得清淡。
褚风别过头,闪过他摸着发的手。
「别气,我这不是没杀他,只是乔装领了路,引他们入了虎山,可没想到云中城那庄四娘动作可真快,不过二日便寻上褚宁。」杜构说的忿忿,一脸惋惜的模样。
「丧心…病…狂…」褚风咬牙。
「生气了?」杜构摸了下他的脸又说:「那次还是第一次与吐鲁番合作,可毕竟是西域蛮人,不讲信用,连太子的一根寒毛也没动上就逃了。」
褚风咬唇,血珠冒出了唇上。
「别咬,嗯?」杜构拇指磨去他唇上血珠,舔去手上血滴。
他摸着褚风的发,不理会他的闪躲,接过车夫的水後,饮了一口,也喂了褚风一口,见他唇角清水流下,温柔地为他擦去。
褚风痛苦地冒着冷汗,靠在车座内,眼前的人每个动作皆是温柔有礼,却将他绑得死紧,下软气粉,说着他如何谋反、陷害承乾、杀李增,还有危害他的褚宁。
「那次齐王叛变,在下实在不欣赏他这番举动,却也将此举悄悄地告诉承乾。」杜构笑了笑又说:「刚刚说的痴情,就是在说这…听不懂?」他伸手又抚上身旁的青丝。
褚风确实不懂,他见机破流年,却无法得知其中情势缘由,现下听杜构这麽一说,只觉得他们算好的局,只是杜构牵引出来的一步。
「提醒他,你和那药罗葛可汗单独在染香园,他这一吃味,之後我便笑着说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笑话。」看向褚风又道:「这说的也巧,皇上正好让他送上绦火剑给扶桑人,便让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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