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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又不犯法-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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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初太阳穴一跳,死死压住内心的暴躁:“给彼此留点脸面,行么。”
温如水躲在房间里,狄初敲门进去。女孩子不好意思在哥哥面前哭,却压不了心头痛
“如水,”狄初并不是安慰高手,“过来,哥跟你说几句话。”
温如水背对着他擦了擦脸,转过来的时候,一双眼红得像兔子:“哥。”
“别被今天的事儿影响,有哥在。”
“我只是……受不了她那样说奶奶。”
“不会的,”狄初将手掌按在她头顶,“奶奶会陪我们在一起,女孩子要坚强点。”
“哥,”温如水期期艾艾地叫了声,“其实吧,特丢人。我怎么觉得,有妈妈,比没妈妈还要痛苦呢。”
“瞎说。”狄初矢口否认,想了想自己也没辩驳的权利。他有妈妈的时候,确实比现在痛苦得多。但他们都是个例。
个例是不能代表大多数的。
“还是那句话,你还有哥哥和奶奶,还有凌哥和祁迟。”
温如水将头埋下去,以后,可能自己也算是没妈妈了吧。
寒假过得极快,很多事还没来得及捋顺,比如狄初原本计划带温琼芳去做一次全身检查,因老人多次拒绝,再加上自己作业繁多,一直拖着没有实施。
祁凌原本在年前祁正雄匆匆离开后,打算至少三天要与冷面三煞通话,掌握他爸的行踪,结果因汪晨子发来一首全新的词曲,希望他看看有没有更好的编曲方式,而将祁正雄的事儿搁置。
再到后来,很多事如滔天洪流卷着秒针一去不返,当事人再回首时,不得不承认,或许很多事,确实是天注定。
当然这都是后话,先按下不表。
祁凌自从接到任务后,每天赶往工作室,早出晚归时常不见人影。狄初赶作业无瑕顾及他,顶多在吃午饭的时候发个消息问他回不回家。
多半时候不回家,偶尔回。
祁凌变得比去年音乐节更忙。
狄初有时会望着祁凌出门的身影出神,他能明明白白地感觉到祁凌正在崭露头角。好的玉石不会一辈子埋在地下,伯牙与千里马始终会在路上相遇。
祁凌找到了,狄初松了口气。
狄初有时会在做题的空闲里想想自己的未来,真如缺心眼所说,当个作家?又或是老老实实考个大学,报个吃香的专业,毕业后按部就班地工作?
想着想着就会觉得未来很烦,活着很烦。如米沃什在《徒然》里所说——我对世界石头般的秩序感到恐怖。
但他一低头,看着走神时在纸上写满的祁凌二字,狄初又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挺美好。
有得必有失,未来的事,既然还没来,那就不足为惧。
我们每个人都得活在当下。
新学期的钟声,就在狄初的纠结与思考,祁凌的蜕变与忙碌中,敲响了。
而这一次,明显每个人都感觉到——离别在即。
新年来得早,开学也开得早。二月初,还没来得及过上情人节。
一群长假综合症学生带着对高考的恐惧,又夹杂着对同学的留恋,难得一早来了学校。
这“一早”里,包括狄初,不包括祁凌。
最后这半学期,大多时候得狄初一人“孤军奋战”了。
开学前几天两人谈过,祁凌先是顾左而言它地扯了一些其他事,最后被狄初看傻子的眼神逼得说了实话。
“心肝儿,我那成绩你也知道,真不打算高考了。”祁凌本着自己有个学霸男友,深怕对方因此嫌弃自己学历低,说得很是忐忑。
“嗯,这个可以。关乎你未来的事,你决定就好。”狄初反常地支持,撑着下巴眼睛在他身上打转,“不高考应该不是重点,其他你想说什么?”
祁凌见大关已过,小关也就不那么紧张了:“嗯……可能会忙着学习乐理还有其他音乐方面的事,等你毕业我们回了N市,得立即带着乐队同汪老师汇合,所以……这后半学期的课,我应该是不会怎么去了。”
狄初张张嘴,脑子迅速整理一番:“大意就是,不去上学对吧?”
“是没法陪你上学。”祁凌纠正道。
“什么陪不陪,”狄初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成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好好加油,我也,好好加油。”
祁凌还是不怎么放心:“那你答应我每天早上一定记得吃早饭。”
“嗯。”
“我有时间还是去学校的,桌子给我留着。”
狄初乐得有点无奈:“我还能把你桌子吃了不成?”
“哎,”祁凌想到上学就得分开,什么心思也没了。各种压抑,酸涩,舍不得,又不得不这样抉择的苦闷涌上来。接着,他扑上去抱住狄初蹭了蹭,“我的学神,一定要好好学习啊。”
“凌哥,你放心。”
话是这么说,两个男生,该有自己的目标与硬气。真到上学时,狄初一回头看不到祁凌坐在他旁边玩游戏,还是不习惯。
祁凌事先与缺心眼说明情况,缺心眼嘱咐几句自己的前途好好把握,挥挥手算是准了。
程司从因祁凌不在,放肆了许多。每天拉着狄初共同奋进,那架势简直是准备考满分。
开学初期,人心涣散,缺心眼不得不挥着菜刀在讲台上大骂:“醒醒!醒醒啊我的同学们!看看时间!还剩一百一十多天!你们放的是寒假!不是产假!别一个个跟产后综合症似的!你们还要再坐一个月月子是不是?!”
“稀里糊涂坐完这个月,你们他妈的全都得滚蛋!还考不考了!”
学生上课精神老不好,多半是真的,骂几顿也好不了。缺心眼骂了几天,收效甚微。气得扬言要辞掉班主任一职。
这可不得了,缺心眼是谁?那可是一班的天,天塌了,谁能好过。再放眼整个年级,还有谁比缺心眼更“体贴”他们,没有了。
所以一班“产妇”集体表示,我们能行!
唯有狄初坐在后面,从书本里抬起头来一阵阴笑。
有其班,必有其班主任!
学生能装,班主任更能装!狄初心里知道,要说谁最舍不得一班,缺心眼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好不容易熬过假期综合症,情人节又来了。
对于高中最后一个情人节,似乎除了沉迷学习的程司从,每个人都很上心。
离情人节还有几天,全班的心思又从学习飘到了巧克力上。或者说,原本他们心里是没有多少课本的地位的,现在来了个更强势的竞争对手,直接把学习挤飞。
狄初自从上次生日浪漫之后,鲜少再给祁凌什么惊喜。他看了看试卷,决定这次把表现机会让给祁凌。
如果对方开窍,肯定懂该做什么。如果对方不开窍,狄初皱着眉自我解嘲般安慰到,如果祁凌不开窍,打一顿就好了。
此时在工作室编曲的祁棒槌,显然不知自己掉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坑里。
班上同学议论最多的便是情人节怎么过,送些什么。巧克力太土,鲜花太俗,其他的怕没档次,有心意的又没多少时间准备。
很多人还想趁着这最后一波情人节,给自己暗恋整个高中的男生女生表白。
虽然成功的机率小,风险大。可好歹自己争取过了。
青春期的爱情都这样,努力过、说出口,就不后悔。能不能在一起,不问,真的不问。
程司从在恋爱方面就是个白痴,也不能这么说,顶多算是初恋还没到来。所以无法理解他的现任同桌张志强对情人节的期待。
“我说,张志强,有必要吗,”程司从把卷子拿出来展开,“李美熙要答应你,早就答应了。别赶着当炮灰成不成?”
“管家婆,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张志强双手藏在桌下织围巾,不小心漏了一针也装作没看见。
“呸,我他妈能嫉妒什么。”
“你说你可不可怜,整整十八年!初恋都没有!”
“靠!”程司从哑口无言,转头问狄初,“初哥,不早恋很可怜吗?!”
狄初压着嘴角,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你是有更高尚追求的人!”
程司从不甘心他转移话题:“所以到底可怜吗?”
“好吧,”狄初坦白从宽,“是有那么点可怜。”
“操。”
青春期的恋爱涩如青果,尝过的人都说苦。可没尝过的人,连它为什么苦都不知道。
荷尔蒙带来的早熟,或许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一条路径。
下课时,缺心眼把狄初叫到办公室,指着椅子让他坐。
狄初摇摇头:“您赶紧吧,林老师,我还有一堆卷子回去做。”
“这学期的学习劲头比上学期足啊。”缺心眼笑着说,“开窍。”
“再不开窍就没机会了。”狄初很坦然。
“也别把自己压得太紧,上学期许诺考全市前二十,你还是做到了。”
“不够,”狄初说,“踩线第十九名,您满意吗?”
缺心眼没想到狄初野心还挺大:“按照我们学校来说,肯定满意了。不过,我想你自己不满意。”
“对啊,所以要赶紧回去继续给五三做牛做马。”
“别急,其实我就想跟你说个事儿。”缺心眼说,“二月底最后一天,百日誓师大会,年级要求你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你准备一下吧。”
“咱们上次不是说过这事儿吗?我还在考虑。”狄初并不是爱出风头的人,更何况他在学校的风头已经够劲了。
“你准备一下。”
缺心眼用的是你准备一下,而不是你有没有兴趣。
狄初知道,这就跟他刚到这里,缺心眼叫他和祁凌去跳舞一样。
陈述句。
没得商量。
不能反抗,只能接受。狄初问:“那好吧,要讲些什么,需要多励志?”
“能有多励志?”缺心眼反问。
狄初想了想,借祁凌的话说:“就能让全校疯狂读书的那种程度吧。”
缺心眼大笑起来,伸手点点狄初。和年轻人交谈的感觉就是好,总能从对方身上捕捉到自己当年的狂妄。
“行!老子信你!”
狄初咧开嘴,顺着办公室的玻璃窗看出去。主席台上一根旗杆宛如少年挺直的脊梁,红旗招展,迎风猎猎。
许多许多的梦想从这里开始,许多许多的憧憬在这里生根。
狄初想,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在国旗下讲话。
他还是想借这最后的机会,给正在迷茫,或于学习道路上披襟斩棘的同学们说点什么。
关于梦想。
我们想要的不多,只是和别人的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注:“*”
①预言家、神牌、狼面、首票出局,均为“狼人杀”里的游戏术语。
②五三就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以及“王后雄”系列题,我想大家都受过他的摧残。
(本人想起这些,只能露出老母亲般和善的微笑……
③“爱上……宗教”——博尔赫斯
第80章
“大立,贝司加进来。”
“A1?”
祁凌把刚才录下的前奏听了一遍,转头道:“A2,这首曲子还没想出更好的编曲,你们什么建议。”
“那就把鼓也加进来,”王立说,“试试抒情摇滚。”
祁凌听了一遍A1、A2,基本走一样的调,用钢琴做引,接着贝司吉他大鼓走A2,层次变得丰富起来。显示屏的微光铺在他眉宇之间,性感的唇一直抿成线。
“别这个表情,”周宇把打鼓部分录好,回过头说,“实在不行我们就换个风格,看能不能想到突破口。你这表情都维持一天了,累不累。”
“总觉得差点什么,”祁凌坐着椅子往后滑了几下,万向轮在地板上咕噜噜地响,“前奏不够引人入胜,副歌部分和弦得变。”
张毅从包里拿出烟来,好几天工作没什么进展,工作室内持续低压:“要不今天先到这儿,我们都休息两天。我觉得我们的思维已成定势了,没什么Inspiration。”
“看看歌词,”祁凌接过烟,“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灵感。”
“试着揣摩出题者的意思?”李志希笑道。
“哎哎哎,”祁凌站起来挥挥手,“能不能别在我无比思念学校的时候,跟我来这茬?”
“我靠,还真敢说啊。”王立见今天都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索性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准备收拾回家,“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我在什么。”祁凌用食指和拇指捏住手机一角,拒不承认。
“我打电话问问狄初晚自习上得怎么样了。”
“操,你他妈别打扰他学习!”
王立走到门边,把外套从挂钩上取下来:“今天早点回去吧,陪你家男友聊聊天。毕竟高考压力大。”
“他是学神,”祁凌说,“谁敢给他压力。”
王立嘁了一声,带着其他人走了:“就像你做音乐一样,谁敢给你压力?”
祁凌坐在位子上回味了好一会儿,最后把挂在脖子上的耳机取下来,看着堆满茶几的乐谱,斜放在地上的吉他。
叹口气:“谁他妈给我们的压力呢。”
祁凌前所未有的感觉到挫败。这种感觉来于自身,不得不说汪晨子挑给他的歌曲极具挑战。
开始几天,祁凌还能带着满腔热血扎入工作里。慢慢的,当他发现漏洞百出,自己在没有一个原编曲做参照的情况下,要自己编个新玩意儿出来。
真他妈难。
好几次想找狄初谈谈,谈谈音乐上的事儿。而回到家,看见狄初匍匐在书桌前奋战政史地的背影,又觉得喉咙似有千根刺,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两人有各自专攻的领域,谁不忙。都忙。
就像狄初也会遇到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但他会找祁凌讨论吗?
不会。因为祁凌不懂。
所以除了给对方抱怨、吐苦水,还能做什么。
反之亦然,狄初没有丰富的乐理知识,就算祁凌在他面前唠叨上万次副歌怎么编,A1,A2如何吸引人,狄初还是不懂。
这样下去,只会徒增两人的烦恼。
祁凌在逐步长大,他的心思很简单,不给恋人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他觉得音乐方面的事,自己可以处理好。狄初需要做什么呢,他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
在祁凌的观念里,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分摊负能量。
谁愿意天天与负能量爆棚的人在一起。
祁凌在工作室抽了根烟,摇摇头把杂绪清空。回到家得表现出另一幅模样,至少不让狄初担心。
他收拾书桌时,从一堆五线谱简谱里,看到一张写满文字的A4纸。祁凌拿起来扫了一眼,忍不住笑了一声。
纸上的歌词写了又改,改完又涂。圈圈点点,叉叉画画,到底没几句满意。
这是祁凌在寒假的某天灵光一闪,打算给狄初送一首歌时写下的。
纸上写着:
我从未看到天光,
而后生命里满是你的模样。
原以为余生如此
就让我的爱
活成你的灵魂。
这是不完整版,整张纸涂得像块黑炭,最后只剩了几句。当时是个什么心情来着,祁凌有点忘了。最近太忙,忙得原本说赶在情人节前将这首曲子做出来,现在也成了空口白话。
祁凌在回家的路上想,其实这几句歌词,他都不太满意。没有韵味,没有深意,也不押韵。歌词不工整,比较偏白话。
很多民谣也是用白话式作词,有的时候一副好曲配着一把烂词,将就能行。
不过这是要送给狄初的东西,不能将就。
祁凌回到家时接近十二点,狄初依旧在书桌前写作业,手边放着半杯牛奶。
祁凌走过去,拿杯子把剩下的一口喝完。狄初抬头看了他一眼:“要喝自己去厨房倒,别人的好喝是不是。”
“你的就是我的,”祁凌看到床才深感疲惫,好像已有很多天没好好休息了。“今天学校怎么样。”
“能怎么样,就那样。还能翻出花儿来不成?”狄初写着作业没给他任何眼神。
祁凌明显感觉到狄初情绪有点不对,接着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没毛病吧,因为乐队的事好像是没怎么按时回家,但狄初应该能理解。
“初,”祁凌在床上翻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狄初的笔尖顿了一下,手心里冒出一层细细的汗,怎么这么明显。
想了想还是矢口否认:“没什么事。”
“是不是最近压力大?”祁凌说,“学习问题还是什么,要不然我把工作室那边先放一放,每天陪你去学校。”
“不!”狄初立刻拒绝,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反应过激。
果然祁凌已经察觉到了,翻身坐起来,伸手拉住狄初的右手:“宝贝儿,跟我说,什么事。”
狄初无可奈何,使劲抽了一下,没把右手解放出来:“真没什么事,你能不能先松开。”
“你不说我明天就不去工作室了,陪你上学。”祁凌没有退让。
狄初原本郁结的心情此时跟炸了一样:“祁凌我说你幼不幼稚?!做音乐是你的梦想,还是我的梦想?上学是我的事,还是你的事?!神经病吧。”
这一炸可谓是瞬间劈得两人没法淡定,祁凌一僵,火气蹭地就上来了。但他没法宣泄出来,且不说隔壁房间还有个祁迟,两人若真吵起来,大半夜绝对会殃及鱼池。
现在祁迟肯定还没睡,中考一样很紧张。
而今天像是什么烦躁的情绪都挤压到一起,祁凌阴郁地盯着狄初,两人手还牵着。
祁凌没说话,狄初闭闭眼,垂下头说了句:“对不起,我……对不起。”
“到底怎么回事?”祁凌问。
狄初深吸两口气,接着直视对方的眼睛,说得一脸坦然,装得一身淡定:“真没事,可能做题把脑子做坏了。”
再一次否认,闭口不谈。祁凌的无力感从四肢开始漫延,刚才那种铺天的倦怠回归。
太累了,最近精神紧绷,两人相处的时间急剧下降。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争吵,但现在不会像以前那样,毕竟谁都知道,无论对谁来说,他们都处在一个关键时期。
吵架容易影响两人的注意力,所以谁都不敢爆发。
祁凌低下头,自己的双手还覆盖在狄初的右手上。他轻轻展开那手掌,一根签字笔躺在正中央。祁凌把笔放回桌面,然后左手的拇指在狄初中指的第一关节上摩擦。
很厚的一层老茧。
接着他把狄初的右手翻了一下,无名指第二关节在纸面摩擦时,沾上红黑墨水。
看起来有些脏。
一只右手就能看出狄初今晚在家做了些什么,那么好的成绩依然没有松懈。祁凌忽然理解狄初烦躁的心情,这时他才直面到王立所说的压力。
可祁凌没办法理解的是,既然你心情不好,你可以说出来。而我提出要陪你上学,又怎么了?
祁凌到现在还没明白,自己“贡献时间”这一爱的语言,在狄初那里是行不通的。
狄初这两天是有瓶颈期,当成绩提到一定水平时,想再稳定往上攀登分数和名次,是不太容易的。
他找徐陆要了市里各大国重的复习卷,做了几天发现自己远远不够。
说明高三上册松懈的那段时间,对自己的影响很大。
要说后悔,其实也没有。毕竟都是自己选择,可要说不甘心,还是存在的。黑板旁边的倒计时越来越近,狄初有点失重感。
就是一种轻微的考前恐惧症,他知道。
狄初神色不对,实际上不针对祁凌。祁凌这段时间累得要命,两人唯一相处的时间就是睡觉。
没有一句闲谈的睡觉。
几乎是一沾枕头,同时睡着。
祁凌睡得熟,而狄初睡眠质量相当不好。
两人几乎是形成两个极端。
狄初最近总在做噩梦,梦到迷宫一样的地方,墙壁上写满了公式。四周有尖锐的杂音,细听下来,竟是课文知识点。
走不出迷宫,一脚踩空,在梦中急速失重。狄初能感觉自己心悸了一下,很痛很难受。他以为自己能醒来,结果是掉入了另一个梦中。
周而复始,迷宫里套着黑洞,黑洞里又是迷宫。
狄初被梦魇困住好几次,在夜里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后背一片冰凉。
祁凌睡得很熟,有轻微的鼾声,说明很累。狄初舍不得叫醒他,只好静静闭上眼,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脑子发胀地继续去上课。
到这个时候,狄初也不知道,自己“服务行为”式的爱的语言,他不说出来,祁凌永远理解不了。
青春总是欠考虑的,做事没那么稳妥,带着少年时期特有的独断和冲动。
祁凌抬头看着狄初,眼睫深深,瞳仁里把对方印成一粒小豆。他用力握住狄初的手:“我不需要道歉,我只想你跟我说。”
狄初皱眉,要怎么说,说我噩梦。那祁凌除了劝他少看书,除了让他睡前多喝牛奶,还能做些什么。且不谈把这些说出来,会不会影响祁凌的工作,徒让对方担心,也是狄初不愿看到的。
他固执地认为,睡不着,做噩梦,成绩提不上去,都是自己的事。
自己处理不好,别人更没办法。
那说出来的意义不大,还只会多让一个人为他操心。
所以选择不说。
狄初压下差点涌到嘴边的解释,笑了笑:“真没什么,你不用管那么多。”
不知是这句听起来就毫不坦白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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