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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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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旭,瞧着都比他们顺眼。
  徐茗儿愤愤地想着,山后国使节和日本国使节的船,已在孟侍郎的引领下,向这里缓缓靠过来……
  第362章 乱象
  今晚这个诗会并不是非常的正规,因为朱允炆很想利用这么一个活动,给外国使节、新科进士和臣民百姓们种国泰民安、祥和安乐的印象。但是,或许是因为他对前方一连串的大胜真相心知肚明,所以有点心虚,又或者是有点矜持,不愿叫人看出他的本来目的,所以羞羞答答的,虽着礼部操办、中山王府协办,却并没有对这次诗会赋予太多的官方烙印。
  这一来,礼部也好、中山王府也好,就可以放手施为,把这次盛会操办得热热闹闹,却又不拘一格,确实有那么点与民同乐的味道了。
  莫愁湖中央,搭了一个圆台子,估计是下边立了支柱,所以稳稳当当,并不随船舶涌动激起的波浪而晃动,台子边缘摆放了一圈灯笼,台上空空,看样子是一会儿要有表演的。因为已经传出消息来,礼部为了操办这次诗酒会,特意从教坊司调来了大批的歌舞伎。
  明朝不许官员嫖妓,但是允许歌舞助兴。官办的教坊司,尤其是帝京城里的机构,主要职能是舞乐,并非出卖皮肉的所在,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卖艺不卖身了。
  六艘画舫都围着圆台停下来,呈现出一副花瓣的形状,其中一艘画舫上有许多彩衣舞伎正在忙忙碌碌地做着准备,船舱里还有调试声乐的声音。
  夏浔上船的时候,他所在的这艘船,前方甲板上已经摆开了许多桌椅,布上了许多酒菜,不断有人站起相迎,不断有人落座,寒喧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孟侍郎把日本和山后两国的使者安排好,便绕去前边见尚书陈迪了。夏浔看到,方孝孺已经到了,虽然因为前方战事的失败,他和黄子澄都辞去了朝中的大部分职务,现在为人处事比较低调,可是因为仍旧受着皇帝的宠信,所以他看起来仍旧过得很滋润。
  有幸登上这条船的新科进士们听说座师就在这里,不禁欣喜若狂,趁着盛会还未正式开始,三五成群便来拜见,方孝孺端坐椅上,举手虚扶,便是答礼,若是对谁随口问上几句,轻笑勉慰几声,那人便喜气洋洋,骨头都要轻了三分,这可是御前第一红人呐。
  李景隆和徐增寿、怀庆驸马等人坐在另一桌,夏浔看到这一桌时,注意到同席的还有一个武人,此人虽着一身寻常布衣,但是坐在那儿肩背挺直,神情冷峻,顾盼之间,颇具威严。只有在徐增寿、李景隆等人与他说话时,他才会露出一丝笑意,其他时间则目不斜视,时不时举杯喝酒。
  因为徐增寿邀请客人,是为了和他大哥打擂台,所以名单事先并未公布,夏浔也不知此人就是京师外二十四卫原大都督陈晖,只觉此人能与徐增寿、李景隆等人同席,地位定然不低,而他神情郁郁寡欢,显然别有心事,便暗暗记下了此人模样,以备随后查他身份。
  徐增寿桌上,几个人谈笑风生,尤其是李景隆,好像根本不曾遭受大败,根本不曾受到打压排挤,他拥着自己那个相貌姣好的小妾,谈话声音极大、笑声更是夸张,肆无忌惮,令人侧目。同一席上,只有夏浔不知名姓的那员武将神情落寞而已。
  而旁边一席,则是徐辉祖陪着方孝孺、尚书陈迪、侍郎孟浮等人,这一席上,本来谈笑风生,其乐融融,但是看见邻席到了一个怀庆驸马后,方孝孺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紧接着李景隆、陈晖陆续到场,方孝孺更加不悦,也只有他的门生到面前拱揖施礼的时候,他才肯露出一点笑模样。
  “放在两年前,你便是谄媚赔笑,我魏国公又岂会把你一个九品腐儒看在眼里!”
  见了方孝孺那不咸不淡的模样,徐辉祖也不觉暗恼,可形势比人强,这个人眼下可是皇上跟前第一红人,皇上对他言听计从的主儿,徐辉祖按下气恼,不由又恨了兄弟:“这个老三,请了些甚么狐朋狗友,诚心给我添乱是么?”
  因为方孝孺明显的冷淡,徐辉祖本想借谈笑之机请他作媒,从他今科录取的门生中为妹妹择一佳偶的话一时便不好说出来。
  夏浔站在所谓的山后国王子何天阳的背后,冷眼打量着船上众人,自然不会有人去在意他的存在,同样的,他也没有注意站在徐辉祖身边的那个小书僮。这时候大多数人都是面朝船头而站,夏浔纵然看去,看到的也是徐茗儿的背影,哪能想到此人竟是小郡主。
  日本国使节和山后国使节的酒席是挨着的,主持桌椅摆放的是徐家,他们又不知道双方不合,等孟侍郎到了,也只好将错就错。在孟侍郎看来,双方虽然不合,也绝不会在这种地方大打出手,不管怎么样,他们毕竟是代表一个国家,不会当众做出有损国体的事来惹人笑话。
  日本人虽然看山后人不满,却也真的不曾想过在这种场合向他们发难。奈何,何天阳实际上是个海盗,并不是真的甚么国家的王子,你跟一个海盗讲礼,岂非对牛弹琴?
  何天阳瞪着岛津光夫,岛津光夫瞪着何天阳,大眼瞪小眼,瞪得眼睛“咣当咣当”的,最后冷冷一哼,各自翘起下巴,做不屑一顾状,何天阳眼神乱转,便开始琢磨怎么戏弄这个锉子。
  “小妹,呶,你看那个,怎么样?”
  徐增寿正跟李景隆打着哈哈,忽地看见一个白衫公子沿前边船舷而过,灯光月下,恍若玉人,不由得双眼一亮,连忙扭头对茗儿小声说道。虽说他邀了陈晖、李景隆和怀庆驸马等人来赴宴,就是为了恶心他大哥,破坏大哥为小妹撮合的婚事,可是真看到能入眼的文人举子,却也不介意让妹子瞧瞧。
  这位白袍公子俊美如玉,能高中进士,才学自然也是有的,所以他迫不及待要让妹妹瞧瞧。
  徐茗儿被大哥的“拉郎配”搞得很不开心,正站在那儿生闷气,听三哥小声问询意见,便硬梆梆地道:“我不喜欢!”
  “嗳,你倒是先瞅瞅呀,我看这人挺俊的。”
  徐增寿有点着急,连忙又唤过一个家丁,对他耳语几句,叫他去打听打听那人身份,那家丁听了吩咐便急忙离开了。那人正是刘玉珏,他可没想到有人看上他了,在船上晃悠一阵,见这艘船上没甚么可能,便登上踏板往另一条船上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端着瓜果盘儿的青衣侍婢尖叫一声,手中的盘子一翻,一盘甘瓜(哈密瓜)都扣在新右卫门头上,周围喧哗声立刻静下来,这条船上侍候酒水的都是从中山王府调拨过来的侍婢,一见那位姑娘闯了祸,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连忙赶过来,怒声训斥道:“怎么这般不小心?”
  一面说着,一面抽出一块汗巾,新右卫门懊恼地接过汗巾,在头上脸上胡乱擦起来。
  那位姑娘瞟了坐在新右卫门旁边那人一眼,有些委曲地道:“三管事,他……他捏我……好疼……”说着,轻轻揉着臀部。
  “哦……”
  四下里,不管是官员还是进士,亦或是其他人的仆从,个个恍然大悟,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那个正襟危坐的小矮子。
  岛津光夫也同大家一样,一脸鄙夷不屑地左看右看,看了半天发现大家都在瞅着自己,一张白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眼睛上方两个黑色的圆点惊诧地往上一跳,蹦起来,双手连连摆动道:“纳尼?不是我!不是我!”
  坐在道路另一侧的何天阳把二郎腿一翘,撇着嘴道:“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呐……”
  “八嘎!真的不是我!”
  何天阳不屑地道:“你九嘎!你十嘎!你跟人姑娘说去,跟我说什么劲儿呀,我又不是你爹……”
  岛津光夫怒不可遏,就想蹿过来拼命,被那管事一把拦住,息事宁人道:“好啦好啦,人多手杂,说不定是哪个登徒子占人家姑娘便宜,贵使请坐,今晚我家大老爷、三老爷邀请众位嘉宾同赴诗酒盛会,可别扫了大家的兴致才是。”
  说着向那侍婢递个眼色,那侍婢狠狠瞪了岛津光夫一眼,一扭身子走了,把个岛津光夫脸都气成茄子色了,可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愤愤地坐下,吹胡子瞪眼睛,想要找人拼命都不知道找谁。
  何天阳得意洋洋地笑着,手指在袖子里捻了捻:“啧啧啧,滑滑的、香香的,这味道……不错呀……嗯!”
  正眉开眼笑,何天阳突地瞪直了双眼,一旁萍女端庄俏丽地坐着,目视前方,手却从袖下滑到他腰畔,狠狠地拧着。夏浔一旁看着,已经知道是何天阳在捣鬼,看他被萍女收拾,夏浔只是轻轻一笑,又将目光投注在李景隆身上。他忽然觉得,李景隆的谈笑风生、放荡无忌,似乎都是一种伪装。尤其是那像吃了兴奋剂似的表现,在他人生最得意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似乎带着些颠狂的味道。
  他是故意的!
  夏浔恍然:李景隆是在用这种表现,掩饰他心中的悲伤和失落,曾经高高在上,受人遵崇的曹国公,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可以无能,也可以无耻,却很有自尊。不管是鄙夷还是嘲弄,对他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而这恰恰是只要他出现在公众面前就必须去承受的。所以,他用他的放荡不羁、满不在乎来掩饰他心中的羞辱和难堪。
  “李景隆……”
  夏浔凝视着他,眼中渐渐露出贪婪的、攫取的光芒。
  就在这时,清歌雅乐声起,画舫环绕中的圆台上,出现了一个人……
  第363章 骚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随着声音,月色下,但见一儒衫软帽、身姿飘逸的书生一手持杯,立在小舟之上,悠然荡向圆台,乍一看去,仿佛青莲居士从坟头里又爬出来了,正在水面上飘呀飘呀,这样的出场,实在拉风,四下里噪杂之声刷地一下不见了,人人都向台上望去。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小船在圆台沿上轻轻一碰,那人便举杯登台,大袖飘飘,一步一句,真个风雅无比,待他在台间立定,将身形一转,夏浔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人正是那偷羊儿的黄真黄御使。
  黄御使风骚无比地擎杯在手,眉开眼笑道:“诸位大人,诸位新科进士,承皇上恩准、礼部承办,我等今夜以诗佐酒,共欢于莫愁湖上。正值朝廷大军在北方节节取胜、捷报频传之际,我们在此欢聚一堂,让我们首先一起恭祝……哎哟,谁拿东西丢我?”
  黄真忽地一声喊,便以手掩头,李景隆没好气地骂道:“是老子我!”
  他手中还拈着一个核桃,跃跃欲试的骂道:“本国公还道是来了哪处院子的歌舞大家,要一展清歌妙舞,你个老匹夫跑上去聒噪甚么?今宵诗酒会,不过是为了庆祝新科进士们鱼跃龙门,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罢了,扯那许多有的没的理由!”
  李景隆一听北方捷报频传,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刚刚拿过一瓣炒核桃,劈手就丢了过去。方孝孺脸色一沉,冷斥道:“黄御使是朝廷大员,今晚主持诗酒盛会,在座的不是公卿大臣便是新科的进士,曹国公不嫌自己太过孟浪失礼了吗?”
  李景隆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晒然道:“礼?礼是个甚么东西,能当饭吃?能当衣穿?还是能当兵使?”
  方孝孺勃然大怒,拍案道:“礼者,国之本也。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礼之所兴,众之所治;礼之所废,众之所乱,你是当朝国公,如此失礼,成何体统?”
  李景隆也不恼,笑嘻嘻地拱手道:“妙极,妙极,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景隆受教了。”
  方孝孺没想到他肯这么痛快接受自己教训,先是微微一怔,但见一位国公被自己训得认错,却也有些愉快,便把大袖一拂,说道:“罢了!黄御使,请你……”
  “慢着!”
  李景隆架起二郎腿,得瑟着脚脖子,悠然说道:“我李景隆,原来不知礼,冒犯了黄大人,这儿,给你黄大人陪个不是。”
  “啊,啊……”
  黄真站在台上,想作揖,酒还满着,举举酒杯,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很是有些尴尬。
  李景隆扬声问道:“孝直先生,现在朝中位居何职呀?”
  方孝孺现在是文学博士,正五品的官儿,虽是实际上的当朝宰相,大权在握,但是官职还未至人臣。方孝孺拱手道:“承蒙皇上信任,方某如今忝为文学博士,当朝五品。”
  “着哇!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礼之所兴,众之所治;礼之所废,众之所乱,我李景隆受教了。”
  李景隆一拍桌子,睨着他冷笑起来:“我李景隆是当朝一品,爵封国公。本国公比你晚来,你大模大样坐在那儿,不见你这五品官儿起身相迎!本官就坐,已经这么久了,不见你这五品官儿上前问候!礼仪何在?请问方博士,这又成何体统呢?”
  李景隆越往后说,声音越大,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李景隆不学无术,也不知记得对是不对,如若不对,还请你方大博士指教。依我大明礼制,官员相见,品秩相差越四等者,卑者拜下,尊者坐受,有事则跪白。方大博士,请您以身作则,现在行礼吧!”
  徐辉祖恼了,跳将起来道:“李九江,你不要胡闹!”
  “胡闹?”
  李景隆两眼隐隐泛起厉色,狞笑道:“魏国公,礼者,国之本也。本国公这是在守礼呀,怎么就成了胡闹?”他横了方孝孺一眼,沉声道:“方孝孺,你拜是不拜?你若不拜,礼就是个屁!从此以后,不要口口声声与本国公说甚么礼了!”
  众目睽睽,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方孝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无地自容。
  他官职虽不高,但是一向受皇上器重,俨然当朝宰相一般,谁不对他敬畏七分,如今就连魏国公徐辉祖对他不也是毕恭毕敬的?他刚刚到京的时候,在这些小节上,还是比较注意的,见到比自己品秩高的官员,还知道侧身避让、行礼,时间久了,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阿谀奉承,如今以五品官同公侯伯爵、一二品的大员们坐在一起,也丝毫不觉局促,反而视之为理所当然,如今李景隆突然翻脸,弄得他脸上火辣辣的。
  他刚刚还教训李景隆“礼之所兴,众之所治;礼之所废,众之所乱”,如今,这礼,他守是不守?
  徐辉祖见他的面子被李景隆都撅了回来,气极之下狠狠瞪了徐增寿一眼,徐增寿把这货请来,只是为了恶心人罢了,李景隆闹这一出,可不是他怂恿的,闹到这一步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徐增寿忙扯扯李景隆袖子,低声道:“九江,你别……”
  李景隆把手一甩,正色道:“三哥,礼之所兴,众之所治;礼之所废,众之所乱呐,这罪,你吃得起吗?”
  “呃……”
  徐增寿也傻眼了:“李九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驴了?”
  当初方孝孺黄子澄利用李景隆排挤徐家,他被利用得是心甘情愿,但是后来这两人弃卒保帅,把他李景隆当大鼻涕一样地擤了,李景隆心中已是恨极。他反正已经这样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怕得罪方孝孺么。他此时的心态,与被逼到绝境时的宁王颇为相似,佯狂装颠罢了。
  明初,等级十分森严,连官绅百姓穿什么衣服戴什么帽子、衣服袖子长短都有严格规定,方孝孺又是刚刚堂而皇之教训了李景隆的,现在李景隆说的有理有据,他能怎样?
  方孝孺咬咬牙,胀红着一张脸走过去,往李景隆面前一跪,拜了四拜,从嗓子眼里憋出一截声音:“下官方孝孺,拜见曹国公。”
  李景隆把袍裾一抖,俯视着脚下的方孝孺道:“方博士,可有事情禀报?”
  方孝孺咬着牙道:“下官只因见曹国公大人在此,故而上前拜见,并无事情禀报。”
  “哦!”
  李景隆点点头,满面春风地道:“起来吧。今日官民同乐,自回座位赏诗品乐去吧,莫扰了本国公与同僚好友谈笑的兴致。”
  “谢国公!”
  方孝孺又一叩首,再爬起来时已是脸色铁青,回到座位便道:“方某偶感不适,今夜诗酒会,参加不得了,诸位周僚,告辞。”
  徐辉祖急急起身道:“孝直先生……”
  方孝孺拂袖而去,迎而还来的,只是一拂清风。
  徐辉祖呆呆地站了片刻,便快步跟了上去,礼部尚书陈迪一看,忙也跟上去相劝,这三人一走,那黄真站在台上,准备的满腹风骚词儿都表现不出来了,赶紧简短洁说一番,匆匆结束了他的讲话,让教坊司的歌伎舞者上台,这诗酒会便草草开始了。
  
  夏浔很开心,他到京之后,就已经了解到李景隆兵败后被自己的文官盟友们抛弃的经过了,此刻看到李景隆与方孝孺针锋相对的情况,更坚定了他策反李景隆的念头。李景隆在军事上或许很无能,但这并不代表李景隆这个人毫无能力,或者说李家毫无能力。
  如果李家不是有自己的派系和部属,有足够大的势力,黄子澄哪有能力扶他上位,取代中山王府?再者,李景隆虽然被排挤出了权力中心,可他是和燕军实打实地打过几仗的将领,朝中但有什么重大军事计划,还是会把他找去参详的,他是有机会参预军机的人,一旦策反成功……
  夏浔越想越兴奋,竟没注意到徐辉祖怒不可遏地回来,又把徐增寿唤走。
  徐辉祖追上了方孝孺,可方孝孺也是个性如烈火的人物,若他还是汉中府学一个教授,或许不觉得甚么,可他现在俨然国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满朝文武谁敢不敬?官升脾气长,原本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就是李景隆在众目睽睽之下加诸于他的莫大羞辱了。
  如今他却被李景隆那个废物紧紧扣住“礼”字不放,叫他行了拜首礼,方孝孺视之为奇耻大辱,哪还有脸在众同僚和他的门生们面前坦然就坐饮酒。徐辉祖虽然追上来一阵低声下气地赔罪,他仍负气而去。
  徐辉祖眼见媾和文官的计划失败,甚尔经此一事,彼此芥蒂将更深,把个徐辉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怒气冲冲返回船上,沉着脸便唤老三跟他走,李景隆今天倒是光棍的很,方孝孺那个实权人物他都得罪了,还怕徐老大么?你是国公,我也是国公,大家都是倒霉蛋,谁怕谁。所以他也大大咧咧地跟了去。
  怀庆驸马担心徐增寿受到激怒之中的徐辉祖斥责,又担心李景隆驴性发作,跟魏国公大吵大闹,所以也跟了上去,等到夏浔对策反李景隆的事情在脑海中稍稍构勒出一个轮廓,醒过神儿来的时候,这几个人已经统统不见了,船上其他人已是杯筹交错,异常热闹起来。
  大人物们总觉得自己是宴席上不可或缺的重要点缀,其实在一般人眼中,最不喜欢的就是他们在场,他们只要在场,别人就算不是端着酒杯,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他是不是刚刚喝完一杯,看他是不是酒兴正浓,以便找个最好的时机上前敬酒,也得装模作样地坐在那儿,谁还能喝得尽兴畅快?
  他们这两拨人一走,那些小官小吏、新科进士都大大地松了口气,你举杯我斟酒,你吟诗我作对,当真是好不轻松快意。
  孟侍郎那一桌的大人物都走光了,他干脆和几个进士并作了一桌,这几个进士可不是一般人,今科头甲前三名,状元、榜眼、探花都在这里。
  孟浮生捻须道:“本官当时正在接迎日本国与山后国使者,不曾在殿上看你们奏对。事后,倒是看过了记载,呵呵……胡靖,你那一句‘臣固以圣贤仁义之道,为陛下始终而敷之。伏愿陛下不以臣言为迂,而加意笃行,则其效将有不止于今日矣。’确是点睛之笔,难怪被点为今科状元了。”
  胡靖面有得色,连忙捧杯道:“晚生哪敢当得老大人这般赞誉,侍郎大人,请酒。”
  一旁王艮听了便有些异色,因为今科头甲头名,本该是他,全因为他长相不及胡靖周正,被皇帝把他们俩个的位次颠了个个儿,现在听见孟侍郎夸奖胡靖,王艮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孟浮生宦场多年,何等老辣,一眼瞥见,又夸道:“王艮,你那句‘臣闻天下以一人为主,人君以一心为本。人主之心有定向,则力行以副之。’也是妙极,堪称佳句呀。”
  王艮淡淡一笑,拱手道:“大人谬赞了,比起胡靖才学,晚生还是逊了一筹,否则,何以屈居榜眼呢。”
  这人性情方正,不大会说话,孟浮生听了便有些不悦,探花李贯察颜观色,忙打圆场道:“啊!晚生也听说了,侍郎大人当日正在接迎藩国使臣,故而不曾在场。呃……旁边那两席,可就是日本国和山后国的使节?晚生听说,彼国人士,久慕我中土文化,亦曾习我中土诗书,今夜诗酒盛会,看他们只在饮酒,未免名不符实,咱们何不请两国使节也赋诗一首,以佐酒兴?”
  孟浮生欣然点头,他刚才已经到那两桌敬过酒了,不过各席上的客人都在吟诗作赋,唯有那两桌客人只在喝酒,未免与众人格格不入,他正觉得有些冷落了外国客人,想再去敬一杯酒,一听这个提议大为欣悦,赞道:“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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