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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4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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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么,就是吵的很凶的风水。真是可笑,金陵龙盘虎踞,上映紫微之垣,可以为都者,莫逾金陵,这有什么好争辩的?解某是以《河图》《洛书》认真推演过的,《河图》《洛书》乃阴阳五行术数之源,以其天人合一而喻人生万物,莫不应验……”
  夏浔似笑非笑地道:“大绅不愧为天下第一才子,文韬武略,世上无双,居然还明阴阳懂八卦,精通周易术数,趋吉避凶之学。”
  解缙的情商实在是差了点儿,居然没听出夏浔揶揄的语气,闻言得意笑道:“国公过奖,过奖啦!”
  “砰!”
  夏浔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案上,拍得解缙一个愣怔,黄真也吓了一跳。
  “弦雅!”
  夏浔沉声一唤,弦雅赶紧蹲身行礼:“婢子在!”
  夏浔道:“你下去,这儿不用你侍候了。”
  “是!”
  弦雅乖巧地答应一声,转身提裙,步出小亭,便悄悄吐了吐舌头。
  弦雅一走,夏浔便霍地立起,大发雷霆道:“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解缙吃吃地道:“国公……”
  夏浔指着他的鼻子,呵斥道:“你若真懂得周易八卦,先给你自己算一算!你若真懂得超吉避凶,会刚刚贬谪离京,就得瑟回京?御驾不在京城,竟然拜访太子,难道你也这等大忌也不懂?上书言事!上书言事!你跟谁商量过了?真是岂有此理!”
  第925章 洗三朝
  解缙张口结舌,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夏浔如此声色俱厉地向他发脾气,一时惊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口若悬河。
  夏浔是真的气坏了,他回到京城时,才知道解缙回来了。解缙从京城离开,风尘仆仆赶到安南,脚还没站稳当,听说陈季扩有请降文书,就主动请缨又跑回来了,他根本不知道朱棣北巡的事儿,因此扑了个空。
  既然没等到皇上,你就把请降书上交通政司,或者见一见内阁的同僚们,由他们安排,直接叫你拿着陈季扩的请降书去北京不就成了么?
  他居然直接跑去见太子了。太子听说解缙回来,登时吓了一跳,朱高煦还打算过个一年半载,再想办法把他弄回来,没想到他竟自己跑回来了。
  按理说解缙现在应该刚到安南还没多久,他突然回来,不知该是何等大事,太子岂能不见?再者说,解缙原是内阁首辅,拥戴太子的文臣班中第一人,就算明知他没有要事,他既然已经站到了太子宫前,太子也必须接见,否则解缙遭厄,太子就闭门不纳,岂不寒了所有人的心?
  结果,解缙当然没有什么要事。他是回京送信来的,他也知道是否接受陈季扩投降,必须得由皇帝来拍板,他来求见太子,只是因为多日不见,故而登门拜谒,叙叙旧而已。
  一位遭皇帝贬谪的宰相,在皇帝不在京城期间,跑去拜谒太子,就为了不咸不淡地聊点闲嗑……
  解缙何止是情商有问题,政治觉悟也太低了,可以说是毫无政治敏感性。叫他当个学者绰绰有余,叫他给皇帝做个秘书、做个顾问也够格,可是叫他做一个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任其职的内阁首辅,真难为他这几年太平宰相是怎么混下来的。
  夏浔回京听说此事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么幼稚的错误解缙也能犯,他脑子里除了尽快得回首辅之位,就没有别的了么?
  当初汉王私自接见鞑靼使节,皇帝是个什么反应?太子私晤外臣,这性质更加恶劣啊。夏浔若非敬重解缙的才名,两人又做了十多年的政治盟友,只此一举,夏浔就得把他踢出自己的队伍,免得他自己犯傻,连累大家受罪。
  解缙听说夏浔从庐山回来,忙又登门前来拜访,虽然说上次被皇帝贬谪,太子和辅国公都没怎么尽力替他说情,解缙心里不无怨尤,可他觉得想要得回首辅之位,还得太子和辅国公帮忙机会才大些,这小小不快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夏浔一个散秩的公爵,倒不怕见他,但是因为解缙干的这桩蠢事,夏浔余怒未消,只怕一见了他就要克制不住狠狠训斥他一顿,因此便藉口在庐山着了风寒,正在歇养,不宜见客,闭门不纳。
  夏浔本意给他个闭门羹,叫他好好反思反思。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皇上把他贬去安南,结果他不思教训,如今他在官场上最亲密的朋友冷落他一下,总该能叫他冷静一下了吧?
  夏浔去庐山静思多日,虽然依旧没有猜透永乐大帝的心意所在,但是心性得到了锻炼,不再患得患失诚惶诚恐,如果解缙能因此反思,必将获益匪浅。解缙完全没有理解夏浔的苦心,回去馆驿候了三天,这位仁兄只做了一件事:上疏议迁都。
  今日他闲来无事,又往辅国公府来,恰好碰上了郑和,两个人一个在内阁做事、一个在内宫做事,平素就很熟的,就联袂登门。夏浔倒不好让他一而再的吃闭门羹,再者说还有郑和跟着呢,就把两人请了进来,此时黄真正在夏浔府上,他也刚到。
  郑和虽与夏浔交好,但郑和是皇帝极宠信的内宦,黄真当着他的面,就不敢讲些犯忌讳的话题,尤其是不能叫郑和看出他是唯夏浔马首是瞻的,于是只谈风花雪月,东拉西扯,不入正题。
  郑和是久离京师,今日特意来拜见关系比较密切的辅国公,坐在席上,所谈也只是下南洋的所见所闻。唯独解缙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全无防范之意,还亏得黄真一个劲儿地帮他打岔,把他的话题给拉回来。
  夏浔那时就已暗恼,及至听说解缙擅作主张,掺和迁都之议,夏浔的火再也压不住了。夏浔声色俱厉地训斥一通,冷冷看一眼面色极其难看的解缙,说道:“方才那位弦雅姑娘,你可认得?”
  解缙一直高谈阔论来着,压根没正眼看过那个侍茶的小丫环,哪里能认得。解缙茫然摇摇头,夏浔便道:“那么她的父亲,洪武三十五年任户部侍郎的陆潇骏陆大人,你可认得?”
  解缙和黄真一齐“啊”了一声,解缙动容道:“方才那个小侍女……是陆侍郎之女么?”
  建文四年,解缙蒙同乡礼部侍郎董伦为他说情,已经从兰州回到京城,任一吃闲饭的翰林待诏,而黄真那时正在都察院坐冷板凳。陆潇骏那时任户部侍郎,官比他们高,权比他们大,那是仅比六部九卿略低一级的权贵人物,人家陆侍郎那时未必认得他们,他们可是认识陆侍郎的。
  夏浔沉声道:“不错,弦雅姑娘正是陆侍郎之女。若非陆侍郎在靖难时走错了路,走得太深、太远,想回头时业已不能,弦雅姑娘如今怕不也是一位使相千金?宦途风光,宦途亦险恶,一步行差踏错,难保不是个粉身碎骨、家破人亡的下场!
  今日风光无限,来日落叶黄花,在这宦海官途上,稀奇么?你非山野一村夫,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莫不有人关注,莫不可生是非。赴广西途中,你一首诗,便改任了安南,还不自省?说话做事须谨慎,你纵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家人、为友人好生想一想!”
  夏浔这番话说的很重,不能不重!
  十多年来,庙堂内外、朝野上下、中外对手,对手不知凡几,或斗智、或斗力,他都闯过来了,他不想没被敌人扳倒,却被自己队友的大嘴巴给葬送掉。这一刻,他是彻底放弃了再把解缙扶上内阁首辅的打算!
  
  解缙急扯白咧地想要解释,夏浔已沉着脸拱手送客了。
  这个毫无防人之心的解大嘴,好言好语是改不了他那肆无忌惮、狷狂不羁的个性的,真要让他吃点苦头才成,可如今解缙吃的苦头已经不少了啊,怎么这性子就不知道改一改呢?真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黄真生怕扫了风尾,忙不迭一同告辞。待二人离开,夏浔在后花园中徘徊良久,余怒不息,一抬头,见已到了小荻住处,夏浔的心情才陡然转好。今天是儿子洗三朝的喜日子,他可不想把外面的不愉快,带到家里来。
  小荻所住的院落在几位妾室中算是最大的,因为旁的妾室都只有侍候的下人相伴,而小荻双亲俱在,夏浔没有那么强烈的阶级观念,要了人家的女儿,这岳父岳母还得把他当少爷侍奉,他不习惯。
  虽然入乡随俗,为了不惹人闲话,他不能把小荻父母真个抬到岳父岳母的地位上去,但是也受到了他的妥善照顾。这桩比较宽敞的大院落特意被他指给小荻居住,她的父母也被安置在这里,一家人可以长相厮守。杨家这对忠心老仆没有儿子,夏浔算是尽了半子之义。
  今天,小荻的院落里十分热闹,因为今天正是“洗三朝”的日子,所以连茗儿都过来了。
  小荻生的是个男孩,这是杨家的第二个男丁,所谓添丁进口,总要男孩子才称心意。杨家上上下下都很欢喜,尤其是西琳和梓祺。茗儿生的是男孩,小荻生的也是男孩,这气运啊就跟钓鱼似的,一拨一拨儿的,此前杨家一连生了四个丫头,接下来应该一连四个男孩才是,所以她们两个是格外的欢喜。
  于是,满堂欢笑,就只有让娜好不揪心,她怀孕比西琳和梓祺都晚,轮到她生,该是杨家第九个孩子了,若依着她们说的什么一拨一拨儿的,可不又该是女孩儿了么?所以她现在虎视眈眈的就盯着西琳,西琳的预产期比小荻就晚几天,等过两天看她生的是男是女,如果是女孩,让娜就能安心了。
  “洗三朝”源于一个民间传说,说是小孩子都是送子娘娘送的,孩子出生第三天,娘娘会亲临人间探望,如果有见婴儿家不从或不敬,就会受到惩罚,所以家有新生子,都要洗三朝。
  杨家洗三朝不用像普通民家一样忙碌,像清扫房屋、焚点香烛,宰杀鸡鸭、备好鸡蛋……这些事情都有下人去做。用艾叶、菖蒲、金银花、樟树叶、紫苏、雄黄等物煮沸的水,也有下人准备,茗儿和几位夫人只需要等水温了,把小宝宝放进木盆,给他舒舒服服地洗个澡。
  新生儿的名字是夏浔给他起的,既然他大哥已蒙皇帝赐名杨怀远,夏浔就用这个怀字做了辈字,给二儿子取名为杨怀至。杨怀至长得很壮实,茗儿是十七生孕,自己还稚嫩的很呢,小荻产子时放在现代也是个成熟的女子了,所以儿子非常结实。
  同他娘一样,小家伙天生皮肤比较黑,不过靓眉大眼,胖嘟嘟的,十分的可爱。
  他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忽然被茗儿抱起来,小家伙一醒,大为不满,把眉头一皱,便咧开嘴大哭,不过等他被几位娘亲托头的托头,托腰的托腰,往温水里一放,登时便云收雨住,一双眼睛半睁不睁,小嘴儿抿着,四仰八叉地叫人扶着,像个酒足饭饱的大老爷。
  茗儿见了忍不住“噗哧”一笑,说道:“你们瞧,这小子像不像他爹外出赴宴喝醉了酒回来,躺在逍遥椅上时的模样?”
  便在此时,夏浔迈着逍遥步晃了进来,问道:“在说谁啊,啥模样?”
  众女看看盆中的小少爷,再看看晃进来的夏浔,爷俩果然一副德性,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第926章 水混欲逃鱼
  杨怀远手里提着一根线,线上拖了一辆木头做的双轮玩具小车,正在房子里跑来跑去,听他娘这么说,也不理会他老子进来,赶紧就往前挤,巴巴地喊:“我看看,我看看,娘、姨娘,让我看看弟弟!”
  杨怀远挤到人堆里往木盆里瞧瞧,便咧开嘴巴笑:“像!像!真像!哈哈哈……”
  夏浔随口问了两句,不由好笑。
  “洗洗头,做王侯;洗洗身,做富绅,洗洗手,荣华富贵全都有!”
  “洗洗腰,一辈更比一辈高;洗洗脚,身体良健不吃药……”
  几位夫人一齐动身,一边念着祝福语,一边给小家伙沐浴,小荻侧躺在床上,托着腮看着,满脸甜蜜的笑意,有子万事足,天然呆的荻丫头,如今业已有了为人母的觉悟。
  澡很快就洗好了,小家伙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等他被放到柔软的被子上,拭净身上的水珠,苏颖又叫人端来各色吃食,用筷子点点,象征性地在小家伙的嘴巴上抹一下,边涂边念:“呷了鱼,有富余;呷了糕,长得高;呷了糖,保健康……”
  随后小家伙又被送到他娘亲身边,丫环端上几个煮熟的鸡蛋,小荻就拿起圆溜溜的鸡蛋,从儿子的头部到脚部,从脊部到臀部逐寸滚过,如此反复,这叫“滚屁股蛋”,据说可以去胎毒,等鸡蛋都滚过了,立即被谢谢、梓祺、让娜等人抢个精光。
  据说滚过童子身的鸡蛋,让妇人吃了,就能求子得子,十分灵验,当初杨家大少爷杨怀远,是皇后娘娘带了几位国公夫人和公主来给洗的三朝,这鸡蛋就没落到她们手里头,这回哪能错过。
  茗儿看得眼热,碍于大妇的身份,却不好伸手去抢,手指头却也不免跃跃欲试的。谁嫌儿子多呀,她还想再生一个呢。这时抢了鸡蛋的巧云到了她的身边,轻轻一碰她的手,一个鸡蛋便塞到她的手中。茗儿已经有个儿子了,怎好夺人之美,轻轻咳嗽一声,便将鸡蛋递回去:“巧云,你吃吧!”
  巧云向她扮个鬼脸,凑近她耳朵道:“夫人放心,巧云的手快,抢了两个呢!”
  茗儿听了,机警地四下一扫,不见有人注意,赶紧便将鸡蛋藏进了袖底。
  夏浔耳聪目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好笑。说起来,茗儿比其他几个女子的性子还要古灵精怪、烂漫活泼,也真难为了她,只因担着这大妇的身份,时时刻刻都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压抑了许多活泼的天性,如今难得见她这般模样,夏浔看见也得装没看见,免得小妮子害羞发窘。
  不过叫他郁闷的是,生还是不生,生男还是生女,明明是他说了算呐,跟鸡蛋有一毛钱关系么?奈何,其中道理他也是没办法说明的。
  这是我的功劳啊!
  滚完了鸡蛋,大家七手八脚地给小少爷换上崭新的衣帽和襁褓,系了红腰绳儿,戴上银镯、银锁、银脚铃,打扮得跟哪吒三太子似的,便交到夏浔手里,夏浔得抱着他家祠里跪敬祖宗,禀告祖上,家中添丁添福的喜讯。
  夏浔抱起孩子刚要出门,小樱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国公,你在这儿呢,皇上要回京了,我刚在锦衣卫听到消息……”
  瞧见房中热闹情形,小樱也是一呆。
  小樱此刻依旧是一身男装,因为她最近一直在帮锦衣卫和东厂做事。
  夏浔从决定去庐山的时候,就彻底进入了逍遥王侯的角色,他没有常职,朝中的事情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不闻不问,硬找上门的也是能推就推、不能推还是推,郑和回来时携有许多国家的使节,包括一些国家的国王、王妃,太子本欲请他前去相迎,也都被他推却了。
  夏浔可以逍遥自在,但是锦衣卫和东厂还在查他遇袭一案,需要与帖木儿国使节来往,还需用到通译,原本就借用的小樱,这时自然还是用她。小樱原本就是鞑靼上层社会的一员,在京里转悠这么多日子,隐隐已经看出了大明朝堂上的潜流汹涌,所以从两个锦衣卫千户的对话中无意间听到皇上即将返京的消息,赶紧就来通知夏浔。
  她以为夏浔既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消息自然闭塞了,却怎知这么大的事,夏浔怎么可能不知道,虽然他已约束自己的人,在此时不冒尖、不露头,不掺和任何事,不代表他连皇帝的行踪都不掌握,须知他所做的所有这一切,恰恰是因为圣意难测,这才令他有所警惕的。
  夏浔不便叫她知道自己已经知道此事,便“喔”了一声道:“皇上要回京了?京中乱象,总算可以定下来了。”
  小樱把消息告诉他也就没有事了,低头一看他怀中的小家伙,小家伙精力充沛的很,此时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她,小樱不禁抿嘴一笑,逗弄他道:“好可爱的小宝贝!”
  谢谢迎上来笑道:“这不速之客来得可巧,这边刚要出门,小樱姑娘恰就迎上来,这是怀至跟你的缘分,你就做了他的干娘吧。”
  小樱一脸茫然,她一个未嫁的姑娘……做人干娘?而且这还是他的孩子……
  小樱一脸窘红,又不好辩说,只讪讪地道:“做……做干娘?我……国公家的小公子,我……我怎高攀得起……”
  谢谢道:“我们这地方的规矩,孩子洗三朝,但有不速之客撞见,便是‘逢生’,来者是男要拜干爹,来者是女就要做干娘,这是天意,你还谦让什么。”
  大家嘻嘻哈哈一番,等夏浔抱了孩子去祖祠的时候,小樱坐在小荻榻边,听着众人七嘴八舌扯东聊西,说孩子唠家常,一脸的茫然。
  她现在还没清醒过来:我还没婚,咋就娘了……
  
  陈瑛府上,后院花园,浓荫如盖。
  陈瑛穿一身燕居的常服,坐在一张竹椅上,面前一张小方桌,上边置放着茶盘、茶具和盛茶叶的小钵,身边不远处,一个童子坐个小马扎,正在侍弄着一只小泥炉。水沸了就给陈瑛提过去,陈瑛就慢条斯理地投茶、润茶、冲茶、浸润、分茶……
  茶杯极小,一杯只有一口的水量,杯如七星,置于盘上,提壶轻轻一点,就像注满七汪泉水,然后他就逐一举起,嗅、品、饮,当他微阖双目仰起头来时,风轻轻拂动颌下的长须,颇有一种遗世忘俗的风姿。
  他递奏疏想要告老还乡的当天下午,就看到了家人抄来的邸报,北京行在员外郎李洵谏议迁都的内容他看到了,只这小小一篇文章,他就品出了许多内容,但是他已大劫难逃,也没必要去揣测这圣意了,他不在乎。
  可是第二天,永乐皇帝的明诏就宣布下来了,紧接着满朝文武,不,准确地说,是整个天下,只要有力量的,都在动用自己的力量,投入到迁都之议中来,这时陈瑛才发觉:“不对劲!”
  同夏浔和太子朱高煦一样,他也看不透皇上这么做的用意,不过这对他却是一个机会,眼看朝中议得如火如荼,陈瑛顿时萌生了一线希望:或许……我这一劫,能因为这桩意外安然度过?
  满朝文武的精力和能力,全都放到打消皇帝迁都之念上来了,这个时候发动争储之战是大不智的,太子和杨旭都不是蠢人,他们应该看的明白。
  而时间,能消磨很多东西,如果这迁都之议拖上几个月,再加上诸国使节赴京,也有许多事要做,这些事情全处理完,就得拖到明年开春去。那时候,事过境迁,如再有人旧事重提,翻起今日旧账,其意图就太刻意了,火候一旦掌握不好,就会反受皇帝猜忌。
  如是……
  这是一个机会,是他陈瑛的机会,但是这场风波是他左右不了的,皇帝的意图何在,他也揣摩不透,所以他只能静观其变。对都察院言官们的参与和倾向,他也没有做出任何指示。
  请求致仕的奏章,他并不担心,大臣请辞,除非皇帝早已对你生厌,巴不得你赶紧滚蛋,否则循例都要挽留两次的,如果这一关能过去,到时授意俞士杰他们上书挽留,再顺坡下驴就是。十年寒窗,天下间十年寒窗的人多了去了,有几个能位列九卿,及得他今日地位?但有一线希望,他也不舍得走啊。
  太子没有接纳他,汉王没有刘备的心胸,当日被他一番痛骂拂袖而去伤了颜面,也不曾三顾茅庐来请他回去,汉王不来请,他陈瑛自然没有腆颜再去依附的道理。
  何况经此一险,他已暗生警惕,扶保一主,得有从龙之臣,位极人臣,固然荣耀,固然可以载之史册,留名千古,但是这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他陈瑛不是一个不得志的秀才,那山东秀才纪纲,可以在燕王靖难未成,前途未卜的时候,去抱朱棣的大腿,为他牵马坠镫,大明九卿之一的都察院左都御使陈瑛,却不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投机,尤其是这么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奇怪,为什么当初依附汉王的时候不曾想明白这个道理?是鬼迷了心窍么?
  夏浔在庐山潜思的时候,陈瑛也在静静反思,如果能逃过这一劫,以后该怎么做,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刚刚,俞士吉派人给他送来消息:“皇上要回来了。”
  皇上回来,无疑将让眼下这迁都之议上升到一个更加不堪设想的混乱程度,他就像一条潜伏在沙底的鱼,就等着那泥沙俱下的时刻:
  水浑了,才好逃了鱼……
  第927章 迎驾迟
  “我父皇就要回京了!”
  汉王坐在上首高声说着,厅中左右,肃然立着冷傲语、孙陆、刀叶、庄龙等几名手下。汉王一条腿屈在椅上,肘架在腿上,睥睨之间,颇有一种江湖大哥的派头。
  “太子监国,监得一塌糊涂。本王是丢了个小丑,可太子却出了大错,连一位国公都搭进去了,听说伤的很重,险险便要了性命,内腑气息不畅,前几天还特意跑去庐山找一位得道高僧帮他调理身子。”
  汉王弹了弹指甲,得意洋洋地道:“接着就是迁都这件事了。叫群臣议迁都?嘿!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蚤子,明摆着的事儿么。若是父皇自己不想迁都,压根儿就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北京行在员外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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