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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4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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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北京行在员外郎的奏疏,就下旨意令群臣议论。
  可好啊!太子他不体察上意,引导群臣上表奉迎圣意,他呢,每天里奏章成车成车地往北京拉,全都是反对迁都的,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嗯?”
  “殿下英明、殿下英明!”
  冷傲语、孙陆、刀叶、庄龙等人连声应和,自打陈瑛走后,这儿就变成朱高煦的一言堂了,众猢狲只有应声接语的份儿,再也无人敢以一语与朱高煦相逆。汉王傲然一笑,说道:“本王只要再略施小计,太子就要大位不保了。你们都用心为本王做事,等本王正了大位子,做了当朝太子,断然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是是,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汉王摆摆手,懒洋洋道:“成啦,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连忙向他施礼,鱼贯而出,瞧那模样,倒像是个小朝廷开朝会似的。
  “孙陆,你留下!”
  朱高煦一声吩咐,孙陆便乖乖地站住,朱高煦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孙陆连忙紧随其后。
  这是一座两层小楼,朱高煦是在二楼议事的。小楼二层,周围一圈走廊围栏,朱高煦跨出门槛,扶着朱棣的栏杆,眼前便是一方天井。天井中那棵石榴树果实累累,俱已成熟,其余三面,生着许多藤萝,缠绕着雕花大窗、红漆廊柱,蜿蜒直上屋顶,密蓁蓁、碧萋萋,满是荫凉。
  朱高煦盯着那树顶已然红透,绽嘴微笑的石榴,阴恻恻地道:“父皇马上就要回京了,本王要你去做一件大事,这件事若是成功,本王便有希望夺得储君之位,到时候,你跟着本王,也是受用不尽!”
  孙陆连忙垂手,恭声道:“殿下请吩咐!”
  朱高煦目光闪动,声音低了下来,小声吩咐道:“皇上回京,内阁六部、满朝文武、勋卿权贵、皇亲国戚,都要江边相迎的,这次尤其特别,有近二十国的外使同去迎驾。你给本王想个办法,拖延太子行程。
  只要叫他迟到一刻就好!哼哼,到时候不但满朝文武俱在,还有许多外国使节,太子怠慢君王,有失臣仪,呵呵,父皇好面子,又一向不喜欢他,在满朝文武、尤其是外国使节面前丢这么大的脸,怕不制裁他么!”
  孙陆大惊失色,失声道:“这……这卑职如何办得到?”
  朱高煦把头一扭,目光冷下来,寒声道:“你如何办不到?”
  孙陆急忙解释道:“殿下,皇上回京,满朝文武俱往相迎,太子虽说会比百官迟上一步,肯定也要赶在皇上到达之前迎至江边的,卑职如何能阻拦太子?就算是卑职做点手脚,坏了太子的车驾什么的,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呀,除非是佯作行刺……可要是因为太子遇刺,故而耽搁了迎驾,皇上怎也不会责备太子!而且这事就闹得太大啦,恐怕……”
  一见朱高煦脸色难看,孙陆胆战心惊,连忙道:“殿下,卑职对殿下忠心耿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殿下就是让卑职去死,卑职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卑职担心误了殿下的大事啊!”
  朱高煦嘿嘿一声,转怒为喜道:“原来你担心这个,呵呵,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皇上的仪仗会比通知百官的时间提前一些赶到的,太子要安排宫里边的事情,必然比群臣要晚。再说,他是太子,怎也不可能比百官先到的。你这边只要稍稍拖延一些,皇上的仪仗再稍稍提前一些,两下里一碰,管叫他赶不上迎驾!”
  孙陆一听,情知再推辞不得,只得硬着头皮道:“这样的话……卑职遵命!”
  孙陆心想,“要办成这样的事,还要做得不着痕迹,叫人看不出是有意破坏,非得动用那些鸡鸣狗盗之辈不可了,幸好当时网罗人才不分良莠,下九门的人物着实地吸纳了不少,这时正好叫他们派上用场。”
  孙陆暗自思忖着,匆匆赶去安排,朱高煦双手扶着栏杆,沉默半晌,嘿嘿冷笑三声,傲然道:“陈瑛,少了你这个臭皮匠,本王就做不成大事了么?哼!本该属于我的储君之位,这次我一定要拿回来!”
  
  初阳升起,长江边上已站满了人。
  江上一片云雾,使得江对面树影绰约,若隐若现。
  夏浔站在燕子矶下,看着等候在江边上的文武百官。
  大臣们没有闲着,三五成群,议论纷纷,议论的话题始终不离迁都。
  夏浔虽然对这一问题不曾发表过自己的看法,但是在他心里,对这个问题也曾经认真思考过。天子守国门,这是一位君主最豪迈的誓言,大明三百年,每一位大明皇帝,不管是被人视为荒唐无稽的还是昏庸无道的,在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一点上,他们的的确确遵守了祖训。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金陵六朝金粉繁华地,是不是适合作为国都,夏浔心中实有存疑。他不懂风水,也不大信风水,可是自古立都金陵的王朝,国祚无一长久,包括夏浔所知道的后来立都于金陵的王朝莫不如此。就算是巧合吧,也叫人心里不舒服。
  所以对迁离金陵,夏浔并不反对,只是迁都是否就一定得迁都北京,他现在还有些存疑。辽东现在经营的很好,以夏浔的能力,要影响一地还是做得到的,更何况辽东是由他一手开拓,一开始的路铺正了,后人再接手就容易的多。他对辽东女真的分化、融合做的相当成功。
  再说鞑靼和瓦剌,万松岭这根刺,直入瓦剌的心脏,只等他发挥作用,鞑靼和瓦剌,将很难像历史上那样发展。大明本身也在发挥变化,这变化不需要多么大,以这个帝国的庞大,只要纠正一个方面,纠正一步,就将引起一系列的巨大变化,这变化现在还不明显,而到未来,它却将改变很多东西。
  所以,即便鞑靼和瓦剌仍如历史那般发展,也很难再如历史那般发生作用。那么,还需要天子守国门么?这一点,牵涉到的层面太多,未来不可测的变化更多,夏浔也无法把握,可这足以让他对迁都北京的必要性产生疑虑了。
  同时,他对皇帝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迁都,更加的无法理解。争储如今已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忠于太子和忠于汉王的力量都在摩拳擦掌,欲待一决雌雄,皇帝突然来了这么一手,他想干什么呢?
  夏浔越想越摸不着头脑,看来这些问题,只有等皇帝回来,等皇帝出手,才能弄个清楚了。秋风飒飒,一片片火红的枫叶轻轻地飘落,柔柔地落在他的肩上,夏浔深思着,浑然未觉。
  “国公,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暂代内阁首辅一职的胡广笑吟吟地迎上来,夏浔见了他,忙收摄了心神,拱手笑道:“这儿清静嘛,阁老这不也过来了么?”
  胡广笑道:“胡某起个大早,还没来得及用餐。家人拣了食盒带过来,正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那边人多,不甚安静,就想到去枫林里坐坐,国公可曾用过早餐了么,要不要一起吃点儿啊,时间还来得及,根据一早送来的传报,皇上的銮驾差不多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到呢。”
  夏浔笑道:“多谢美意,杨某已吃过早餐了,胡阁老请便,杨某就不……”
  夏浔说到这儿,无意间往江上一看,突然怔住。
  一阵江风吹开云雾,云雾中一艘巨舰陡然现了出来。大舰上团龙旗迎风猎猎,赫然入目。今天皇帝还朝,沿江俱已封锁,除了皇帝的座舰,任何船舰都不可能出现,即便是哪位封旨钦差恰好回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那么,这艘突然出现的打着团龙皇旗的巨型战舰,除了皇帝本人,还能是谁?
  胡广见夏浔发愣,顺着他的目光扭头一瞧,不由吃惊道:“皇上到了?”
  胡广突然反应过来,急忙对夏浔道:“国公快走,快些上前迎接。”说完一提袍袂,拔腿就跑。
  夏浔急道:“胡阁老且慢,太子到了么?”
  “太子……”胡广陡地站住,慢慢转过身来:“太子……还没到……”这句话说完,胡广的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国公,你看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夏浔还未开口,就听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外侧的士兵已经动了起来,往来呼喝,战马嘶鸣、衣甲铿锵,摆开了迎候的队形。
  彩棚前面文武百官纷纷归位,依序站立。因为皇帝来得急促,类似夏浔这样悠闲四逛或像胡广一样择地进食的官员很多,这时纷纷跑回去,弄得阵形大乱。
  夏浔眼尖,一眼看到队伍最前方,汉王一身朝服,早已肃然站立,做出了迎驾的姿态,夏浔马上唤过费贺炜,急声喝道:“你速去寻到太子,告知陛下已到,快去!快去!”
  费贺炜情知事急,应声上马,斜刺里便杀向官道,绝尘而去。
  夏浔与胡广急急赶回队伍,各自班中站定,喘息未定,巨舰已在江边泊下。
  第928章 父子君臣
  路上倒着一匹马,旁边塌了一辆车。
  太子朱高炽站在车前,杨溥、杨士奇等东宫属官都簇拥在他身边,眺首远望。
  “太子爷,我回来啦!”
  远处突有一辆轻车驰来,车还没到,坐在车头的中官乙一便扯着嗓子大喊,那声音就像一个守寡守了十八年,突然发现自己据说已客死异乡的汉子突然回了家门一样的妇人。
  马车卷起一路烟尘,到了朱高炽面前戛然而止,车夫紧紧勒住骏马,乙一便从车辕上滚翻落地,一把搀起朱高炽道:“太子爷,您等急了吧,奴婢扶您上车!”
  朱高炽无暇多说,赶紧登上车子坐定,对车夫吩咐道:“走!快去码头!”
  车夫立即一抖马缰,驷马高车向前奔去,松了口气的杨溥、杨士奇等人忙也纷纷上马,随在车后驰去。
  朱高炽今天一大早就赶到了皇宫,召集内宫二十四监的管事太监,逐一过问今天迎候天子归来的诸般事宜,确认无误后便离开皇宫,驱车赶往燕子矶迎驾。
  车子刚刚驶出南京城,不知怎地,拉车的一匹马便马失前蹄,摔折了腿。若只是拉车的马折了一条腿也无妨,随便留下一个侍卫,换了他的马来驾车也可应付一下。但那马摔倒时,牵拉车辕,也不知是年久失修车辕腐朽还是一股寸劲儿,车辕竟咔嚓一声断了。
  朱高炽身体痴肥,一条腿还有足疾,如何乘得了马。这要是把他一路颠到江边去,帽子也歪了,衣服也拧了,堂堂太子在满朝文武再加上十五外国使节面前岂不丢尽了脸面?
  朱高炽知道自己的形象不太好,所以格外在意自己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因见时间还来得及,便令乙一回府再取一辆车来。谁知乙一这一去耗的时间太长了些,急得太子出了一脑门的油汗。
  “快着些,再快着些!”
  朱高炽坐在车上,急急催促马夫,马夫鞭下如雨,那车都快飞起来了,一路颠得乱蹦乱跳。杨溥和杨士奇一左一右,催马赶近,对朱高炽道:“太子莫急,依先前送来的时间推算,咱们必能抢在皇上过江之前到达。”
  车上面,乙一则不停地向朱高炽告罪、解释:“太子恕罪,奴婢本来能早点儿回来的,不成想去路上先是遇到一户人家娶亲,挡了道路,回程时经过一个路口,又有几个泼皮打架,好不容易把他们都驱散了,这就耽搁了一些功夫。”
  朱高炽心中焦急,却反过来安慰乙一道:“此非你之过错,孤不会怪罪你的。”
  朱高炽也知道时间还来得及,不过太过仓促总是不好。如果皇亲国戚、满朝文武都到了,他太子才姗姗来迟,叫人看在眼里难免闲话,朱高炽自知父亲不喜欢他,不想再有什么让父亲生厌的地方。
  不想车正疾驰,迎面一骑突如离弦之箭狂奔而来,车前侍卫立即迎上前去,按刀喝道:“太子仪仗,来人让路!”
  太子仪仗打着旗帜呢,来者不管是官是民,不用他们呼喊,只看这仪仗,就算不认得这是太子的队伍,也能知道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自然会避让道旁,可这人竟不闪不让,直接冲着他们的队伍撞过来。
  几个侍卫察觉有异,提马上前,腰畔长刀业已出鞘,寒光凛然,直指对方。
  来人大叫:“闪开,辅国公急讯,太子爷!辅国公命小人前来报信,皇上……皇上已到燕子矶!”
  “什么?”
  朱高炽在车上一听,一脸本来胀红的胖脸顿时惨白,愕然道:“父皇……到了?”
  
  大舰放下梯子,两厢宫乐高奏。永乐皇帝一身翼善冠常服,头戴乌纱折上巾,盘领、窄袖、团龙十二章,玉带皮靴,威风凛凛地出现在船头。
  立即,如山之倾,由汉王朱高煦带头,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各国藩王、使节,以及两翼的御林军,齐刷刷地跪了下去,齐声高呼:“叩见皇上!”
  朱棣脚步沉稳地走下舷梯,汉王朱高煦急忙再叩首:“儿臣恭迎父皇!”
  “嗯!嗯?”
  朱棣刚一颔首,突然浓眉一蹙,瞧出不对劲儿来了。他要是儿子多,而且朱高炽只是个亲王,往人堆里一站,朱棣就这么随意一扫还真未必就能发现他在不在。可他一共就三个儿子,南京只有两个,不见人影的那位还是当朝太子,朱棣如何不能察觉。
  朱棣目光一扫,淡淡问道:“太子何在?”
  汉王忙道:“呃……儿臣不知,儿臣方才业已发现皇兄不在,已然使人去问了。”
  朱棣哼了一声,按下此事不提,轻轻抬手对群臣道:“众卿平身!”
  夏浔脚下一错,就欲出班迎上前去,虽然这不合规矩,但是以他身份也算不得逾起。
  不料汉王站起,立即踏前一步,又对朱棣笑道:“恭喜父皇,郑和奉旨巡抚南洋,现已凯旋。南洋诸国倾慕天朝,我大明船队所经各国,俱承皇帝旨意,感沐天朝恩德,并有贡物进献。郑和,还不见过皇上!”
  郑和听见叫他,立即闪身出来,跪倒在地:“皇上!”
  朱棣看见追随自己多年的郑和,神色间大为喜悦,竟举步上前,将他扶起,笑道:“一去两年,你可回来了,呵呵……”
  夏浔暗暗一叹,又站了回去。这边郑和与朱棣对答几句,便拱手道:“皇上威加宇内,四海宾服。奴婢奉圣命南巡,如今琉球中山、山南、婆罗、阿鲁、苏门答剌、满剌加、浡泥、占城、暹罗、榜葛剌、南浡利、小葛兰等国遣使入贡。”
  汉王抢着道:“父皇,渤泥国更是由国王携王妃、王子、公主同来朝觐呢!另外,日本国、帖木儿国使节亦来入贡,蛮夷向化,万国来朝,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朱棣大喜,呵呵笑道:“快请渤泥国王与诸国使节上前见朕!”
  汉王急忙一摆手,迎候在旁的各国使节纷纷上前参拜,郑和一一为皇帝介绍他们身份,夏浔站在班中暗暗着急:“迎驾这么大的事情,太子怎么就迟了呢?”
  可是这种关口,他不能有任何动作,更谈不上为太子辩说什么,夏浔扭头向后看了看,后边黑压压一片都是迎驾的百官,哪儿看得到太子的车驾来是没来。夏浔叹了口气,目光一转,正与同样回头张望的大学士杨荣碰上,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皇帝摆驾回城,左右龙旗十二面,北斗旗一面、大纛一面居于前,豹尾旗一面居于后。再往后是日旗、月旗,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风、云、雷、雨等共五十四面,每旗执旗甲士一人,执弓武士四人,接着又是金瓜仪刀、黄罗伞盖……
  金帝御辇前后,又有无数大汉将军,锦衣鱼服,张罗伞盖,接着便是皇亲国戚、内阁六部、外国使臣、各司各衙的官员,除了少数年老体衰骑不得马的乘了车轿,其他人等一概骑马随行于后,两侧御林军拱卫着,浩浩荡荡,沿官道往金陵城而去。
  仪仗正行间,前方突然出现一队人马,有人、有马、有车,俱都避离大道,停在道路一侧的野草地里,所有人俱都跪拜于地。
  御辇珠帘高卷,路旁景象已被朱棣看在眼中,朱棣平和的颜色就像突然染上一层秋霜,沉了下来。他轻轻一举手,车外太监立即喝道:“止!”
  车驾停住,朱高炽伏地高声道:“儿臣迎驾来迟,父皇恕罪!”
  朱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摆手,太监立即高呼:“行!”
  车驾缓缓前行,未得旨意,朱高炽及东宫一众官属跪在原地不敢起来,只得伏地不起。皇帝仪仗一刻不停,径直沿官道驶过去,大队人马紧紧相随,皇亲国戚、各国使臣、满朝文武一路经过,把太子伏地请罪、汗流满面的样子看在眼里。
  眼见储君如此狼狈,百官中不无心生怜悯者,可是,此时此刻,又岂是求情时候?现在做出任何一点同情太子的举动,都只能惹得皇帝更怒。
  夏浔因为身上有伤,是坐车来的,太子的情形他也看在眼里,可是这时他也无能为力,唯有黯然一叹:“帝王,终究是帝王,父子之间,隔了君臣这层关系,血缘亲情想不淡也要淡了……”
  皇帝仪仗和迎驾百官的队伍络绎不绝,足足小半个时辰才算走完,在原地跪这么久,就算一个正常人都已头晕眼花、双腿发麻了,何况是朱高炽那么肥胖的身躯,他伏在原地,汗下如雨,两条腿更是完全失去了知觉。
  可是皇帝一言不发便趋车而去,未得旨意,他如何可以动弹,今日哪怕就是跪死在这,也得咬牙撑下去。朱高炽双手据地,跪得十分辛苦,不但满脸爬满汗珠,一颗颗滴落土壤,身上几重衣衫更是湿透。
  朱高炽拄地的双手微微发抖,眼前金星乱冒,时而一阵发黑,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晕厥当场,十几名御林军突然护着一辆车子从远去的仪仗队伍里穿出来,径直奔向他们。车子到了近前还没停稳,便从车上跳下一个少年,提袍裾穿官道,飞快地跑到朱高炽面前,抱住他胳膊唤道:“爹爹,快快起来!”
  第929章 百善孝为先
  “啊!瞻基!”
  朱高炽一抬头,见是自己儿子,不由露出了笑容。
  朱瞻基年纪还小,力气单薄,哪里拉得动朱高炽。朱高炽看他辛苦的样子,不禁涩然一笑,道:“瞻基,爹爹迎接你皇爷爷迟了,有失臣仪,受了你皇爷爷的惩罚,没有你皇爷爷的旨意,爹爹是不能起来的!”
  朱瞻基道:“爹爹,孩儿方才看见爹爹受罚了,孩儿知道要皇爷爷允准爹爹才能起身。所以马上便去求皇爷爷,皇爷爷答应了孩儿,叫爹爹起身,随仪仗回城呢!”
  朱高炽目光一亮,道:“当真?”
  陪同朱瞻基过来的一个中官躬身道:“太子爷,您起来吧,皇太孙说的是真的。”
  朱高炽大喜,这才想要起身,可他双腿已跪麻了,左右两个小内侍赶上来搀他,竟然搀不动。费了好大的劲儿,在东宫属官的帮助下,太子才得以站起,也不等他把发麻的腿脚全都活动开,便赶紧叫人挪他上车,追着队尾去了。
  皇帝回京,上朝,受百官朝拜,在此过程中,太子作为储君,始终都要紧随在皇帝身侧的,朱棣虽然不喜太子迎驾迟缓,在内外臣工面前,却不能剥夺太子的权利,因此一直要他随行于侧。
  朝觐完毕,朱棣便下旨大排筵宴,君臣同乐。
  皇帝这些可能的吩咐,早在朱高煦的预计之中。皇帝刚刚回京,尤其是有这么多的外国使节朝拜入贡,这是大明开国以来前所未有之盛事,皇帝十有八九要予以庆祝的。所以这些准备工作他早就做好了。
  皇上若不赐宴没有关系,皇上若赐宴,总不能临时抱佛脚,太过仓促。宫中各种准备井井有条,御膳房自然是做足了准备,就连皇亲国戚、勋卿功臣、文武百官的座次位置,包括各国使节的座次位置,都已有过预演,因此毫无慌乱局促。
  朱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沉沉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夏浔从燕子矶伴驾回来,一直到朝堂站班,始终没有机会问清太子那边的情形,直到皇帝赐宴,这才得了机会,偷空离开了自己的席位。
  太子伴随着皇帝,想要到他身边去而不被人注意是不可能的,所以夏浔并没有试图接近朱高炽,而是选择了东宫属官杨士奇。夏浔靠近杨士奇,急急问道:“怎么回事,太子何以迎驾来迟?”
  杨士奇扭头一看,见是夏浔,连忙低声道:“国公,此事实属意外……”杨士奇把事情经过简略地说了说,又道:“现在不得机会,我们打算等宴会散了,再随太子去向皇上说明原委……”
  夏浔立即打断他的话,沉声道:“重要的不是解释,而是请罪!解释的话不必由太子去说,太子只需要请罪!最好是由太孙去说,你也看得出皇上最疼皇太孙,由他解说,事半功倍。还有,一切思虑不周处,都要有人抢过来担着,务必保住太子!”
  杨士奇脸色一变,说道:“国公,只是因故误了迎驾而已,有这么严重么?”
  夏浔目光沉沉地盯了一眼御座上的皇帝,朱棣正侧头与坐在近前的渤泥国王谈话,夏浔低低地道:“我只希望……不要比这更严重!”
  夏浔转身离去,杨士奇盯着他的背影,神色瞬息几变,略一犹豫,他也急急闪身离去!
  
  宴会结束以后,百官退出皇宫,朱棣将渤泥国王和其余诸国使节一直送到丹陛之下,态度非常亲切。
  日本国使节和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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