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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香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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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震攥紧了缰绳。
  他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苏锦母子。
  可是,城门越来越近了。
  萧震呼吸窒涩,但,他还是望向人群,寻找苏锦母子的身影。
  只是一眼,萧震就看到了那个女人。
  此时已是四月初,春暖花开,杨柳依依,女人们打扮地更鲜艳了,姹紫嫣红中,苏锦穿着一件白色绣花短衫儿、下系一条大红色的长裙,牵着六岁的阿彻站在人群最前面,垫着脚尖儿伸着脖子往他身后望,殷切期待溢于言表。
  “大人,昨晚阿彻跟我说,要我抱他去赏灯,臭小子,终于不嫌弃我了!”
  “大人,等咱们回去了,我想在院子里多挂几盏花灯,给阿彻补上。”
  “大人,阿彻……”
  萧震猛地收回视线,微微仰头。
  大军到了城门,百姓们热烈欢迎,萧震本该与李雍等将领一起进城,但在队伍即将走到领头的百姓们面前时,萧震突然策马出列,然后翻身下马,一步一步地走向苏锦。
  苏锦看着一脸沉重的男人,身子微晃。
  冯实与萧震,向来是形影不离的,刚刚她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冯实,现在萧震这样……
  苏锦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被暖阳晒红的脸庞,也迅速转白。
  脑海里乱糟糟的,苏锦突然很抵触萧震的接近,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无意识地扶住小腹,苏锦想转身。
  阿彻不懂娘亲的想法,他也没有发现娘亲脸色的变化,小手拽着娘亲,他仰头问他一直都很畏惧的萧千户:“大人,我爹呢?”
  男娃脸蛋白皙,乌黑的桃花眼亮晶晶的,太想离家三个月的父亲了。
  面对这样的眼睛,萧震喉头滚动,却说不出口。
  他身后,有辆骡车脱离队伍,稳稳地靠了过来,车上,是口大红漆的棺木。
  阿彻愣住了。
  苏锦看着越来越近的棺木,忽然之间,天地无声。
  刘婶不敢相信,捂着胸口,声音颤抖的问萧震:“大人,冯,冯实人呢?”
  萧震看看她,再看苏锦,对上苏锦呆滞的目光,他垂下眼帘,愧疚道:“为了救我,冯实身中铁弩,当场气绝。”
  气绝?
  就是死了吧?
  苏锦笑了,边笑边哭,状似疯癫,疯着疯着,她冲到骡车前,对着冯实的棺木便是一阵拳打脚踢,甚至试图将棺木从车上拖下来,边拖边骂:“你个短命鬼,你个短命鬼,旁人欺负我就算了,连你也欺负我!让你跑你不跑,上赶着替别人去死,你是嫌我过得太顺心了是不是?你个短命鬼,抛下我们孤儿寡母,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女人悲戚不止,哭丈夫,男娃嚎啕大哭,哭爹。
  不知不觉间,行进的队伍停了,百姓们默默看着,无不唏嘘。
  萧震双目赤红,正要跪下向母子俩赔罪,旁边刘婶哭着走过去,抱住疯癫的苏锦苦劝:“锦娘你别这样,冯实已经走了,你不爱惜自己,也得替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此言一出,苏锦就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定在了原地,然后僵硬地低头。
  微风吹拂,吹得她的衣裙贴到了身上,勾勒出小腹微微隆起的形状。
  苏锦忽的笑了,笑得悲伤。
  她是怀着别人的骨肉嫁给冯实的,生阿彻的时候差点要了她的命,产后元气大亏,郎中开了药方,叮嘱她好好调理,不然以后再难怀上了。苏锦年轻气盛,加上着急做生意赚钱,便将郎中卧床三月的嘱咐抛到脑后,出月子不久就去卖包子了。
  未料,接下来的三年,她的肚子,居然就再没动静了。
  苏锦很后悔,可后悔无用,她只能再去看郎中,然后好好调理。
  正月里,冯实随大军出发没几日,她就吐了,随之诊出一个多月的身孕。
  苏锦高兴极了,冯实喜欢孩子,她也一直都想为冯实生个孩子,今年终于有了好消息,苏锦就越发盼望冯实快点回来,好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喜讯。有天夜里,她都梦见冯实回家了,矮小的铁匠轻松松抱起她举高,傻乎乎地笑。
  可是,肚子越来越大,冯实……
  小腹突然有点疼,像是孩子对她刚刚那番拳打脚踢的抗议,苏锦慌了,冯实已经走了,她肚子里的娃将是冯实唯一的血脉,她不容它有任何闪失!
  “刘婶,扶我回去。”低下头,再也不看那棺木,苏锦狠下心肠道。
  刘婶忙与女儿春桃一起,小心翼翼地扶着苏锦,慢慢地往回走,临走前,刘婶将爬上骡车趴在棺木哭的阿彻托付给了萧震。
  萧震错愕地望着苏锦的身影。
  年仅二十岁的小妇人,身段窈窕婀娜,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刘婶说,萧震无法相信,苏锦有孕了。
  苏锦,怀了冯实的孩子?
  冯实有后了,萧震由衷地替冯实高兴,可……
  回来路上,萧震仔细考虑过苏锦母子的安排。冯实一走,苏锦成了寡妇,还是一个貌美妖娆的寡妇,萧震光棍一个,两人继续住在一起,时间长了,恐怕会传出流言蜚语。萧震便决定等朝廷的赏赐下来,他在城内买一处宅子送给苏锦母子,再买丫鬟小厮伺候,如此苏锦衣食无忧,便是他向冯实承诺的照顾了。
  至于阿彻,既然冯实把阿彻当亲生骨肉看,萧震自会用心,阿彻想从文,他就供阿彻读书考科举,阿彻想习武,他就将阿彻带在身边,把他所会的一切都传授给阿彻。
  可是现在,苏锦有孕了,一个怀着身孕的寡妇,他若此时安排她搬出去,苏锦会怎么想?
  萧震做不到,至少,至少也要等苏锦生完后,再考虑她们娘仨的住处问题。
  。
  等萧震抱着哭昏过去的阿彻回到千户府,苏锦已经看完郎中了。
  郎中说她动了胎气,只要小心行动,别再有太大的情绪激荡,便无大碍。
  苏锦老老实实躺在被窝,努力劝服自己。
  哭什么哭,哭有用吗?再哭也哭不活死去的男人,与其费那心神,不如省力气养胎。
  恩爱的丈夫死了,苏锦很难受,但她打小经历过太多打击,熟能生巧,恢复地便也比常人快。
  就像当初被书生抛弃一样,苏锦想的更多的,永远都是下一步,而不是沉浸在过去。
  “嫂子,大人回来了,他让我问问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春桃挑帘进来,担忧地问苏锦。
  苏锦闭着眼睛道:“我现在很累,你去回大人,就说明日他有空了,随时可召我过去。”
  她真的累,只想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今日的一切就过去了。


第12章 
  千户府里搭起了灵棚,每日都有人来吊唁。
  阿彻身穿丧服跪在棺木前,小小的男娃低着头,眼中不时滚落一对儿泪珠。
  苏锦也该为夫守灵的,但她刚动了胎气,不宜久跪,刘婶叫她人多的时候充充样子就行,苏锦莫名烦躁,便一会儿都不跪了,始终在东厢房的炕头躺着。冯实死了,她的丈夫没了,她孩子们的爹没了,她知道自己有多难受,何必再揣着娃辛辛苦苦跪给别人看?
  来吊唁的人越多,苏锦就越烦躁,都是来看热闹的,没人能明白她心里的苦。
  七日摆灵结束,棺椁要下葬了,苏锦才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
  小寡妇身穿白衣,鸦黑的浓密长发垂下来,衬得她肤色雪白,嘴唇嫣红,真是天生的好颜色,胜过任何脂粉。俗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孝,纵使苏锦已经怀孕,纵使丧服宽大松泛,也掩饰不住她细柳似的腰肢。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量苏锦。
  苏锦视若无睹,步伐僵硬地与春桃、刘婶并肩跟在大红棺木之后。别家的媳妇死了丈夫,下葬的时候定要哭得惊天动地,苏锦一滴泪都没有,面无表情地盯着前面的棺木,看起来好像还不如旁边刘婶母女悲伤,更不用说前面一边扶棺前行,一边抹泪抽搭的阿彻了。
  跟着送葬的百姓们不禁议论起来。
  “这冯家媳妇,怎么哭都不哭的?”
  “你看她长得那狐媚子模样,估计早就不想跟冯实过了,现在冯实一死,她年纪轻轻的,我敢打赌,不出两年她准会改嫁。”
  “就是就是,你们没看见,冯实活着时她就不守本分了,天天穿件红袄子去摆摊,勾三搭四的,别人卖包子靠手艺,她就靠脸勾引男人呢!还有那个孩子,长得跟冯实一点都不像,亲爹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躲着呢!”
  议论的多是女人,有低声嘀咕的,有故意高声说的。
  苏锦听见了,全当耳旁风。
  亲自替冯实抬棺的萧震也听见了,他是不满苏锦,但好兄弟捧在手心的妻子遭人非议,萧震无法不愤怒,猛地扭头,朝路旁高声议论的几个女人看去。高大魁梧的千户大人,面容冷峻目光犀利,携带着狂风般的怒火,碎嘴的长舌妇们挨这么一记眼刀,顿时吓得不敢吭声。
  萧震冷冷地收回视线,行到一个拐弯,萧震才趁转身之际暗暗扫向身后,就见苏锦果然没哭。
  远处女人们早已掀起了另一波议论,萧震再看苏锦那张白皙明艳又倔强的脸,突然很头疼。
  萧震知道苏锦有很多缺点,但苏锦绝非水性杨花之人,因为他曾亲眼目睹苏锦对冯实嘘寒问暖,亲眼目睹苏锦为阿彻夹菜挡风,这个女人的确有很多需要改正的小毛病,但她是个关心丈夫的好妻子,更是个好母亲。
  只是,主意太大了点。
  。
  冯实下葬的地点,在一片朝南的山坡上,来自江南的老实人,肯定也想故乡。
  大红的棺木稳稳地降落到墓坑坑底,然后萧震接过一把铁锹,神色肃穆地往里铲土。
  阿彻哭得全身发抽,被刘婶搂到了怀里。
  苏锦站在一旁,目光跟着萧震的铁锹走,看那铁锹铲起一抔土,再洒在棺木上。
  就在棺木即将被泥土遮掩,只剩一抹红色时,苏锦突然快步走到一个帮工面前,抢过他手里的剪刀,然后抓起一缕长发,拦腰剪断。
  萧震惊愕地看着她。
  苏锦走到墓坑前,笑着松开手,乌黑的发丝顿时纷纷飘落,落进男人长眠的墓穴。
  傻男人死了,她还要活着,就让这几根长发,代她陪他罢。
  。
  送葬回来,已是暮色四合。
  刘叔带人拆灵堂、取白布,苏锦牵着哭肿眼睛的儿子去见萧震,这几日苏锦身体不适,萧震既要操持丧礼又要应付军务,两人的谈话便一直拖了下来。
  前院堂屋,萧震一身黑衣正襟危坐,苏锦娘俩刚露面,他立即站了起来,正色道:“弟妹。”
  苏锦眼帘微动,萧震喊过她很多次弟妹,今日这次,最真心。
  她朝他欠了欠身:“大人客气了,民妇愧不敢当。”
  萧震不是一个擅长虚与委蛇的人,与他相处这么久,苏锦感受地出来,萧震对她颇有不满,尽管苏锦想不明白,她哪些地方得罪了这位千户大人。所以,这几日除了缅怀亡夫,苏锦就只担心一件事:她与儿子的去留。
  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寡妇,继续赖在萧震家里,传出去那些妇人还不用吐沫星子喷死她。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苏锦也不想身上多添一桩莫须有的罪名,可,男人死了,她现在要养阿彻,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倘若萧震不肯收留……
  “弟妹请坐,我请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思绪被男人的声音打断,苏锦点点头,牵着儿子走了过去,余光瞥见萧震落座了,她才坐了下去,屁股只挨了椅子一点点,随时准备起来。
  萧震没注意到女人的谨慎,他的目光都在阿彻身上,然后道:“弟妹,冯兄是为了救我而死,临终前,冯兄托我照顾你们母子,我义不容辞。只是我光棍一条家中没有女眷,你继续住在我府上,恐怕会惹人……”
  听到这里,苏锦还有什么不懂的,立即起身,垂眸对主座上的男人道:“大人不必多说,民妇明白避嫌的道理,请大人放心,民妇这就去收拾行囊,明日便告辞。”
  人走茶凉,早在发现萧震身边多了一个名叫陈敬的新近卫时,苏锦就料到这个结果了。
  但预料归预料,真的被人当面驱逐,苏锦还是红了眼圈,心头无限悲苦。
  萧震看过来时,就见小妇人眼皮似染了桃粉,长长的睫毛间夹着颤巍巍的泪珠,将落未落。
  他突然有些无措,几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了转身要走的娘俩面前,急切地解释道:“弟妹想哪里去了,我若任由你们孤儿寡母离开,将来死后有何面目见冯兄?”
  苏锦听了,意识到还有转机,便抬起头来,困惑又期待地望着巍峨的男人。
  小妇人面皮白净,娇嫩嫩似朵梨花,一双丹凤眼笑时泼辣,此时那眼里噙着泪珠,竟别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风情,看得萧震心头猛颤,仿佛今日才是两人初见,仿佛以前他只是模糊地看了个人影,不曾真正入眼。
  距离太近,萧震下意识地后退,直到小妇人带来的压迫感没那么强烈了,他才垂眸,看着阿彻道:“如果弟妹不嫌弃,我想将阿彻与弟妹腹中的骨肉认为义子,这样我留你们娘仨住在府中便是天经地义。”
  义父义子?
  震惊过后,苏锦狂喜,萧震可是千户啊,两个孩子真能认他当义父,以后遇事就有人撑腰了,还是一辈子的腰!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苏锦激动地就要给萧震下跪。
  她大着肚子,萧震哪敢让她跪,苏锦才微微曲腿,他的手已经伸过去了:“弟妹切莫多礼!”
  他是虚扶,为了避免身体接触,苏锦只好站直,改成叫阿彻下跪。
  阿彻垂着眼皮,单薄的腰杆挺得笔直,任由娘亲按他肩膀示意他跪,他就是不跪。
  苏锦尴尬极了,看眼神色莫辨的萧震,她弯腰哄儿子:“阿彻喊义父啊,萧大人武功高强,以后有他教导你,阿彻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我不认,我姓冯,我只有一个爹。”面对娘亲的期许,阿彻倔强地道,桃花眼里泪光浮动,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来。
  苏锦怔住了,旋即泪如雨下,蹲下去抱着儿子哭了起来。
  阿彻又开始抽了。他对不起爹,爹活着的时候他不敢随爹出门,怕被人笑话,现在爹死了,他再也没机会让爹知道他不怕了。
  娘俩哭成一团,哭得萧震胸怀酸涩,他不会劝人,遂退出堂屋,让刘婶来哄。
  哄了两刻钟,苏锦娘俩的泪才算收了。
  萧震重新过来,这次他单膝蹲到阿彻面前,直视男娃抗拒的桃花眼道:“阿彻,我收你做义子,只是为了名正言顺的照顾你们,否则你们继续住在我这边,你娘出门一定会受到非议。这样如何,以后有外人在场,你叫我义父,私底下相处,你继续喊我大人?”
  阿彻的桃花眼都快肿成核桃了,呆呆地看着萧震。
  萧震沉默地等待。
  阿彻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回头看娘亲。
  苏锦坐在椅子上,柔柔地笑:“阿彻决定吧,娘都听你的。”如果儿子实在无法接受多个义父,那她就带儿子离开,大不了艰苦一阵子,等肚子里的老二生出来,她与阿贵一起忙活,多卖点包子就不愁了。
  阿彻望着美丽的娘亲,突然想起来,说娘亲闲话的人,比说他的更多。
  以前娘亲一个人在外面扛着,他躲在家中,现在爹不在了,他不能再躲了,他要帮娘亲的忙。
  “多谢大人。”有了决定,阿彻抹掉最后一双泪,有模有样地跪在地上,朝萧震磕头。
  萧震扶起男娃,心想,就凭阿彻只愿认冯实一人为父,他也会尽心教养这孩子。
  第二日,苏锦便按照萧震的安排,带着阿彻搬进了千户府属于女主人的后宅上房,从此以萧震弟妹的身份,为其管家。
  又过了几日,萧震大宴宾客,正式收阿彻与苏锦腹中的孩子为义子。
  作者有话要说:
  阿彻一直不肯叫萧震义父,直到有一天,他看见萧震想跟娘亲亲嘴。
  阿彻大叫:义父!
  萧震身体一僵。
  苏锦噘着嘴:到底还亲不亲?
  萧震攥紧拳头,毅然离开。
  苏锦就摁住阿彻打屁股!


第13章 
  端午节前,朝廷给这次讨梁大军的赏赐发下来了。
  统共两支队伍,从太原出发的晋王连梁军的影子都没捞着,白忙一场自然没有赏赐,辽王这边就喜气洋洋了,总统帅辽王得到了周武帝的夸奖,立功的将士们升官的升官,赏银子的赏银子,而辽王麾下,充当先锋的彰城卫战功最为显著。
  萧震斩杀梁国主将高况,大挫敌军士气,记奇功,官职从正五品的千户直接升为正四品的指挥佥事,负责整个彰城卫五千多兵马的操练。
  旨意一下,萧震就带着“弟妹”一家搬去新府邸了。
  新府邸与千户府差不多大小,也是三进的结构,院落稍微宽敞一点。
  收拾了一日,黄昏时分,萧震请苏锦去前院。
  两人虽然同住一处,但萧震早出晚归,苏锦已经连续好几日没见过他了,听萧震有请,苏锦疑惑地去了前院,转过走廊,就见院子里并排站了七八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旁边一个圆脸妇人不知在与萧震说什么,萧震则是一脸严肃、不甚耐烦的样子。
  苏锦一露面,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弟妹来了,这些丫头,你挑两个使唤罢。”萧震看眼苏锦比上月又鼓了些的小腹,正色道。
  苏锦受宠若惊,萧震先是让她住这座府邸未来女主人的后院,现在又给她买丫鬟,这也太客气了吧?外人都说冯实救了萧震的命,萧震报恩是本分,但苏锦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冯实第一次参军,打完仗给她写家书,就说如果不是萧震屡次救他,他早死在敌军手下了。
  因此,萧震肯收留他们,说明他男人大丈夫重情重义,苏锦只有感激。
  面对萧震的厚礼,苏锦好笑地推辞道:“大人,我本一介村妇,习惯什么事都自己做了,当年怀阿彻的时候照样下地干活,真不用丫鬟的,您赶紧退了吧。”
  萧震却道:“我受冯兄所托照料弟妹,手头紧时不得不劳弟妹受苦,现在略宽裕了些,再让弟妹怀着身孕事事操劳,萧某良心不安。”
  两人一个比一个客气,人牙子想做生意啊,便笑吟吟走到苏锦身边,帮萧震劝说道:“小娘子快别客气了,萧大人屡立战功,往后日子只会越过越红火,小娘子身边若没几个丫鬟侍奉,传出去了,外人还当萧大人吝啬银子呢,您说是不是?”
  苏锦犹豫。
  刘婶也跟着劝她,说以后生了孩子,总需要个端茶倒水的。
  苏锦这才答应,走到女孩子们面前,认真地挑了起来。
  一共八个小姑娘,有白脸蛋大眼睛的美人胚子,也有脸黑手粗姿色平庸的,苏锦围着几女绕了一圈,最后挑了两个身板结实一看就很有力气的,脑海里已经想到教二女切菜剁馅儿蒸包子了,都是力气活。
  一个丫鬟五两银子,萧震付钱,人牙子欢欢喜喜地收下,领着剩余几个告退。
  苏锦马上就给新丫鬟取了名字,一个叫吉祥,一个叫如意,怎么喜庆怎么来。
  “弟妹,这边请。”
  苏锦都准备领着丫鬟们回后院了,忽听萧震又喊她,苏锦不解,跟着萧震去了堂屋。堂屋北面的桌案上放了一个木匣子,苏锦进门就瞧见了,待萧震打开匣子,露出里面一溜银光闪闪的元宝,苏锦莫名心跳加速。
  这辈子,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元宝。
  萧震看着门外道:“这是朝廷发给我的赏银,共二百两,但如果不是冯兄救我,我也没命享受,所以希望弟妹收下这笔银子,以备将来不时之需。我是武官,现在风光,然战场多变,我也不敢保证能照顾你们一辈子……”
  话未说完,耳边传来一声脆脆的“呸”!
  萧震难以置信地看过去。
  苏锦呸完了,接着道:“大人莫要胡说,您威风凛凛,一定所向披靡长命百岁!”
  身边已经有个死在沙场的丈夫了,萧震是娘几个目前唯一的依靠,苏锦听不得萧震说死。
  萧震的重点是让她收下银子。
  苏锦坚决不收,男人死了,官府也给她发了二十两抚恤金,苏锦现在不缺钱。
  “那请弟妹代我保管,日后府上的花销都从这里出。”萧震坚持要把银子交给她。
  这么大的一笔钱,苏锦拿着手烫,皱眉道:“大人官运亨通,以后家业只会越来越大,还是聘个管家罢。”
  萧震心中暗笑,他光棍一条,每个月十余两的俸禄,除了留点家用,其他都贴补营里的士兵了,月月无甚剩余,哪里用请管家。
  “弟妹言之有理,我会物色管家人选,在那之前,还请弟妹代劳。”萧震再次将一匣银子推到了苏锦面前。
  苏锦想了想,刘叔刘婶老实巴交地都不适合管钱,萧霆身边,目前真就她合适了。
  “好吧,但丑话说在前头,哪天要是丢了银子,大人可别怪罪我。”捡起一块儿银元宝掂了掂,苏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丹凤眼斜晲着萧震,不知不觉间,萧震在她眼里,不再像以前那样威严不好相处了。
  萧震垂眸道:“萧某绝不是那种人。”
  苏锦嗯了声,再看匣子俩的银元宝,新上任的女管家突然想起一事,问萧震:“大人升官乔迁新居是件喜事,论理该请亲朋好友过来吃顿宴席热闹热闹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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