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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香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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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定在哪天?我好叫人提前预备起来。”
  毕竟怀着身孕,苏锦站累了,料定萧震不拘小节,她主动坐在了主位下首的太师椅上。
  萧震根本没想过宴请,从军后,他先后只结交了两三个投缘的朋友,发了赏银兄弟几个下馆子吃顿酒便当庆祝了,可惜时到今日,包括冯实在内的兄弟们都去了,就剩他一人。
  “不必了,我独来独往惯了,不喜应酬。”萧震站着说。
  苏锦回忆了下这大半年,笑道:“大人是不喜应酬,但我记得,指挥使大人、彭百户还有几位军爷请您过府喝酒,您都去了,正所谓礼尚往来,您不能光吃人家的席面,自己升官都不待客,是不是?”
  萧震一愣,他真没想过这么多,无关的人请他,他直接拒绝,有些交情的同僚热情相邀,萧震便去了。
  苏锦继续道:“指挥使大人、彭百户都是您以前的老熟人,据说卫所里还有三位与您同品阶的指挥佥事,您上面还有两位指挥同知,您既请了指挥使大人,不如把同僚、上峰都请来,先熟悉熟悉,将来军中也好相处。对了,去年我们与吴家的案子,齐知县送了您一个人情,大人是不是也该意思一下?”
  人情世故,她张嘴就来,鲜少考虑这些的萧震,越听越烦躁。
  苏锦知他为官刚正,放柔声音道:“大人宴客是礼数,宴席上见面了,您若实在不喜某位官爷,下次不请就是,至少您把该做的做了,免得旁人背后嘀咕您居功自傲目空一切。”
  萧震听进去了,点头道:“好,那就初十宴客,还劳弟妹拟份名单给我,齐知县就算了,此人常与官员沆瀣一气,办过不少冤案。”
  苏锦觉得齐知县还有救,细声道:“齐知县也曾为民做主,只是他平时结交的官员诱他走上歪路,他碍于人情不得不给那些人面子。大人不妨先请他来赴席,一来还了当初的人情,二来趁机表明你希望他公正严明的态度,他若肯改,那是百姓之福,他继续亲近小人,你再彻底断绝往来也不迟。”
  枪打出头鸟,如果当官的都黑,齐知县想白也不敢白,出来个人与他作伴,齐知县就有勇气为民做主了,反过来,齐知县也成了萧震在官场上的一个朋友。
  摆摊的小贩们还需要彼此帮个忙呢,苏锦觉得,当官也不能当得太孤了。
  萧震不怕孤,但,如果与齐知县结交就能使其廉洁为官,那他愿意一试。
  “全由弟妹做主。”
  苏锦笑了,萧震走后,她请了刘叔以及萧震的新护卫陈敬过来,向二人打听萧震都有哪些朋友,三人一起合计,查漏补缺。
  第二天,苏锦将名单交给萧震过目。
  萧震数了数,摆两张桌酒席就足够应付,不算张扬,便同意了。
  苏锦又请了一个新厨娘,刘婶、春桃以后只管洗衣打扫,娘俩厨艺不行,针线挺好的。
  初十这日,萧震设宴,邀请的宾客们都来了,很给他面子。
  萧震叫了阿彻去前院与他一起待客,苏锦待在后院听热闹,大人们喝酒,阿彻先离席回来了,苏锦便向儿子打听酒席的情况。
  阿彻一五一十地回答。
  “大人喝了很多酒。”
  “大人喜欢与李指挥使、彭百户说话……杜佥事向他敬酒,他没喝。”
  “大人与齐知县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大人给齐知县倒了满满一碗酒。”
  根据萧震的表现,苏锦便猜到这些宾客的为人了,萧震不待见的,多半不是好官。
  不过,以萧震在彰城的地位,他脾气差点也不怕什么。
  宴席散后,萧震继续当他的官,苏锦继续养胎,阿贵带新丫鬟吉祥去城门口摆摊卖包子。
  可苏锦很快发现,包子摊的生意没有以前好了。
  这天阿贵回来,苏锦问他怎么回事。
  阿贵摸摸脑袋,瞅瞅厨房那边老老实实干活的吉祥,再看看面前怀着身孕依然明艳动人的老板娘,闷声道:“吉祥干活利落,就是,就是长得没您好看。”
  老板娘的包子很好吃,老板娘不在,喜欢吃包子的百姓还是会去买,但老板娘来了,往那一站,不爱吃包子的也立即变得爱吃了,生意自然更好。
  伙计夸她漂亮,苏锦嘴角翘了起来,美眸一转道:“明早预备把椅子,我吃完早饭就过去。”
  闲了这么久,她得活动活动筋骨了。


第14章 
  有孕后,苏锦就不再天天摸黑早起了,阿彻什么时候醒她就跟着醒。
  天色大亮,苏锦刚穿完衣裳,阿彻已经跳下了地,捡起娘亲的绣鞋要伺候娘亲穿。
  儿子这么孝顺,苏锦浑身都熨熨贴贴的。
  外面如意听到动静,赶紧去厨房端水。
  洗漱完毕,娘俩单独在后院用饭,吃到一半,听见前面萧震骑马离府了。苏锦一边给儿子夹菜一边道:“一会儿娘去看摊子,阿彻好好读书,娘晌午就回来。”阿彻年幼,要等今年秋收后才能进县里的学堂读书。
  阿彻放下碗,担心地看着娘亲:“娘你别去了,刘婶说不让你干活。”
  苏锦笑眯眯的:“娘就坐在那边,让阿贵、吉祥卖包子。”
  阿彻还是不放心。
  苏锦摸摸儿子的脑袋瓜,就这么决定了。
  饭后,苏锦让春桃照顾儿子,她领着如意出门了,别看如意今年才十五,小姑娘长得又黑又壮,遇事能顶一个小厮,跟如意走在一块儿,苏锦特别踏实。
  北地冬天比江南严寒,夏日倒比江南凉快多了,就是日头特别毒。江南的千金小姐们出门喜欢撑伞遮阳,老百姓没那么讲究,苏锦出嫁前也不讲究,嫁人后日子舒服了,苏锦看着镜子里自己花瓣似的脸蛋,便也讲究起来,日头毒时必定带伞出门,精心养着一身细皮嫩肉。
  彰城热闹繁华的主街上,突然多了一道风景,身穿白衣白裙的小妇人撑着一把青纸伞,袅袅娜娜地走过来,所过之处,行人们自动为她让开一条路。道路两旁的小贩们翘首张望,却只能窥见伞檐下的白皙下巴、妖艳红唇,还想多看点,那青纸伞随着女人的步伐轻轻地晃动,就是不肯多露。
  看不见女子的面容,失望的男人们只好盯着女人的身段打量。小妇人穿着细布做的白色衫裙,腹部明显的隆起,显然是怀了身孕,可即便如此,女人的腰肢依然纤细,走路时似扭非扭的,说不出的勾人好看,尤其她放在身侧的左手,白白净净的抓着一条淡绿色的丝帕,帕子随着她的胳膊摇啊摇,仿佛能掀起一缕香风。
  这一刻,大街上所有的男人,都情不自禁地被白衣小妇人吸引,喉结此起彼伏地滚动着。
  “还做不做生意了?看看看,你娘来了还是你姑奶奶来了?”
  男人们的婆娘们不满意了,伸手掐住自家爷们的耳朵,粗鄙地骂了起来,骂完男人,又对着走远的小妇人高声唾骂:“不要脸的骚寡妇,男人才死俩月就出来招摇勾人了,那么缺男人,去勾栏院卖啊!”
  北地妇人多彪悍,骂起街来更肆无忌惮。
  如意听了,涨红了脸,不安地看向主人。
  苏锦更难听的都听过,与人打架也不是没有,毫不在意,眼睛都不往后瞄的,若无其事地来到了包子铺前。
  “老板娘来了!”阿贵笑呵呵地跑出来,小心翼翼地虚扶着苏锦往摊子后面请。
  苏锦瞄眼剩下的一摞蒸屉,暗暗发愁,冬天剩包子不怕坏,夏日隔夜就变味儿,她必须来啊。
  但苏锦也不是为了钱就不顾身子的人,继续让阿贵、吉祥打头阵,她让如意将藤椅放到摊铺后面最显眼的地方,然后就舒舒服服靠藤椅上了。如意在旁边高高地举着伞,苏锦一边轻摇团扇,一边故意骂阿贵:“你个懒鬼,我一天不来你就偷懒,今儿个我看你还敢不敢糊弄生意!”
  阿贵配合道:“不敢了不敢了!”说完大声吆喝了起来。
  喜欢苏家包子的肯定要来这边买的,不爱包子爱美人的,瞧见一身白衣俏生生宛如嫩藕似的小娘子又来了,那眼睛魂啊就又被勾了过来,光过来不行啊,肯定得买俩包子,一边偷看美人一边交钱,得了包子再慢吞吞离开。
  男人们走了一波来了一波,苏锦也没闲着,一会儿嗑嗑瓜子,一会儿做做针线,坐累了站起来溜达一圈,或是去别家铺子逛逛,或是替吉祥卖卖包子,站累了再坐藤椅上歇着去,渴了还有如意在旁伺候茶水。
  不知不觉到了晌午,包子卖完了,苏锦重新撑起伞,与伙计们一起打道回府。
  阿彻见娘亲好好地回来了,跟阿贵打听,得知娘亲确实不累,小家伙才放心。
  萧震骑马出城门是要经过包子铺的,但近来苏锦起得晚,等苏锦抵达包子铺,萧震早到军营了,再加上刘婶、春桃等府里的下人并不觉得这事必须禀报他,所以萧震也就不知道苏锦都做了什么,一直到五月底休沐日,萧震与几个手下约好同去打猎,骑马接近城门了,他才远远瞥见苏家包子摊前站了个穿白衣的女人。
  丫鬟吉祥不是这副打扮,萧震觉得奇怪,离得再近些,萧震终于看清了,小妇人不是苏锦是谁?
  一个肚子越来越大的女人,居然还来摆摊卖包子?
  如果说苏锦是第一在乎腹中孩子的人,那萧震绝对排第二,而此时此刻,萧震愤怒地发现,他才是最在乎冯实这个遗腹子的人!
  无法言说的怒火直冲脑海,萧震攥紧缰绳,全靠理智才没有当街怒斥那女人!
  苏锦刚刚坐了半天,这会儿站着舒展舒展筋骨,正帮一个顾客包包子呢,忽然感觉一股冷意嗖嗖的射了过来。苏锦下意识地抬起头,恰好萧震骑着骏马从包子摊前经过,猿臂蜂腰的武官歪着脑袋,剑眉倒竖,一双眼睛瞪得啊,就差飞出来贴她脸上了!
  苏锦再笨,也看得出萧震生气了,更何况,她才不笨!
  可苏锦一边害怕萧震的怒视,一边又糊涂了,几天不见,萧震这是哪来的火?
  两人就这么互相瞅着,男人脸色铁青,女人惊呆迷糊。
  “老板娘,我要四个肉包!”
  生意上门,苏锦暂且不管萧震了,立即换上笑脸招待客人。
  萧震满脑都是好兄弟的遗腹子,哪还有心情打猎,犹犹豫豫,骑马行到郊外的山脚,他终于下定决心,谎称府里有事,调转马头就往回跑。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他折回城门时,苏锦恰好又坐累了,摇着折扇帮忙收钱呢。
  看到萧震去而复返,苏锦心里一突,紧张地观察萧震。
  这次萧震没费功夫瞪她,直接回府了。
  苏锦松了口气,然而没过多久,刘婶急慌慌来了,跑到她耳边低语:“大人请你回去呢!”
  苏锦纳闷问:“可有说为了何事?”
  刘婶心有余悸地摇头,大人没说,但她跟了大人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大人如此震怒。
  苏锦没辙,只好将摊铺交给伙计,她慢悠悠地往回走。嗯,再着急,也不能慌了肚子里的娃。
  萧府,萧震就坐在堂屋等她。
  苏锦肚子渐大,有些事情控制不住,都瞄见堂屋里的身影了,可架不住内急,便叫刘婶找个借口过去解释一声,她先回后院解决问题,殊不知她坐在恭桶上舒舒服服放水时,前院萧震的脾气已经达到了顶点,就似高高翘着捻儿的炮竹,一点就着。
  “大人匆匆归来,莫非出了什么事?”姗姗来迟的小妇人跨进堂屋,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萧震强忍满腔火气,沉声道:“弟妹有孕在身不宜操劳,生意还是交给伙计罢,你别再去了。”
  苏锦一点就透,摸摸肚子,总算明白萧震为何瞪她了。
  萧震担心这个孩子也是好意,苏锦就不介意那记冷冷的眼刀了,笑道:“大人放心,我有分寸的,其实我前几天都去了,大多时候都是坐着,坐累了才起来走动走动,今儿个赶巧,大人两次经过我都在摊前帮忙,这才叫您误会了。”
  无论这话是真是假,萧震都不接受,目光再次严厉起来:“街上人多眼杂,随时可能发生打架斗殴殃及无辜,弟妹行动不便,还是少出门为妙,如果弟妹觉得家中枯闷无趣,城里有说书唱戏的,我可以请过来叫他们为弟妹解闷。”
  这话就很不客气了,更何况他脸色还那么臭。
  苏锦从小打架都不肯吃亏,换个人敢这么训斥她,苏锦定要加倍地训回去,但,萧震是官。
  苏锦默默地吸气运气,再三告诉自己,萧大人只是性情耿直,没有恶意,不能生气。
  平静下来,苏锦摆低姿态,低头解释道:“大人,我出门不是为了解闷,阿贵跟吉祥笨手笨脚,不懂做生意,最近铺子进账一天比一天少,我过去盯着点,包子卖的就快了。”
  萧震闻言,从上到下扫她一眼,不难猜到为何苏锦去了,生意便好的原因。
  萧震出身穷苦,深知穷苦百姓家的媳妇为了生计,难免要抛头露面,因此苏锦以前摆摊卖包子,萧震能接受,但现在,他先给了苏锦两百两银子,也承诺过每月会给苏锦母子二两例钱,苏锦没有必要再去靠姿色拉拢生意。
  “孩子要紧,弟妹安心养胎,摊子少赚的包子钱,你算一算,我每个月补给你。”盯着小妇人过于平静的脸,萧震不容拒绝地道。
  苏锦自认很讲道理,萧震怕她累,她解释了自己并不累,萧震以为她怕闷,她就解释自己出门是为了赚钱,本以为没事了,萧震居然……
  苏锦的火气也上来了,但她没有萧震那么直接,抬头时,给了萧震一个看起来十分真心的笑脸,不好意思地婉拒道:“大人已经帮了我们很多,我万万不能再收大人的银子,而且自己赚的钱花起来才踏实,反正不累,我还是去摆摊吧,大人放心,我生过一次了,懂得分寸的。”
  萧震不吃她这套,索性下令道:“冯兄只这一个骨肉,我不容它有半分闪失,孩子出生前,不许你出门半步。”
  苏锦脸色大变,谁都看得出阿彻不像冯实,谁都会猜测,但没有人敢保证阿彻真就不是冯实的孩子,萧震竟然如此肯定地说出“冯兄只这一个骨肉”,难道傻男人生前都告诉萧震了?
  她惊疑地看着萧震。
  萧震犹未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想再浪费唇舌,肃容离去。


第15章 
  苏锦有点胸疼,被萧震气得,这人凭什么不许她出门赚钱?她不赚钱,哪来的银子花?别说她手头只有二十多两真正属于她的家底,就算她有座金山,她也照样要赚钱,摆摊做生意她快活,与钱多钱少没关系。
  萧震不屑多费唇舌,苏锦也懒得与他计较,睡了一觉,第二天吃完早饭,苏锦照旧领着如意往外走。萧府门外立着两个侍卫,都是千户府那批老人,经常吃苏锦的大肉包子,与苏锦、阿彻都十分和善。
  但今日,两个侍卫拦在了苏锦面前。
  苏锦挑眉。
  两个侍卫一个长脸,不善言辞面相严肃,另一个圆脸的侍卫很爱笑,油腔滑调的。
  “嫂子,您看您怀着身子,大人也是怕您做生意辛苦,您就听大人的,在家歇着吧?”圆脸侍卫微微弯着腰,赔笑道。瞧瞧,小伙子多会说话,硬是把萧震对苏锦的禁足令说成了花儿,仿佛萧震下令时也是一副关怀备至的笑脸。
  苏锦信了才怪,瞪着他道:“这事与你们无关,痛快点让开,明早还有包子吃。”
  圆脸侍卫苦了脸,央求地道:“嫂子,我今儿个真让开了,往后您就再也看不着我了,大人对我们素来说一不二,您别为难我们行吗?”一边是包子,一边是大人的板子,侍卫们更怕打啊。
  苏锦还有三个月才生呢,今日若让步,岂不是接下来的三个月都不能出门?
  瞅瞅两个侍卫,苏锦突然捂住肚子,扶着如意哎呦起来:“哎,我肚子疼……”
  俩侍卫吓死了,急忙问她怎么回事,要不要请郎中。
  苏锦摇头,手还搭着肚子,脸上的痛苦却不见了,丹凤眼威风凛凛地瞅着二人:“你们不让我走,我就生气,我一生气肚子就疼,万一出了事,我看你们怎么向大人交待。”
  侍卫们立即懂了,小娘子这是威胁他们呢!
  圆脸侍卫机灵,弯腰给苏锦作揖:“嫂子,好嫂子,您就别折腾我们了,求您回屋歇着吧!”
  苏锦就不歇,昂首往前走。
  长脸冷侍卫刚要拦,苏锦便使劲儿朝他一挺胸:“来啊来啦,我看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二十岁的小妇人,本来就腰细胸鼓,怀孕后长得更厉害了,这么一颠一颤的,直晃得长脸侍卫满脸通红,顿时退兵四五步。
  吓退了一个,苏锦再看圆脸的。
  圆脸侍卫耷拉着脑袋,不敢乱瞅。
  苏锦哼了哼,撑开伞,遛弯似的出发了。
  两个侍卫互视一眼,无可奈何,只能派人去军营通知萧大人。
  萧震没想到苏锦一个小妇人居然连他的侍卫都不放在眼里,当时脸就黑了,奈何他军务在身,不可能天天因为这事提前回去。
  黄昏时分,萧震骑马回府,换下汗淋淋的官服,稍稍休息片刻,便让人去后院请苏锦。
  苏锦晌午睡了一个好觉,这会儿在听阿彻背《三字经》,秀气漂亮的男娃一本正经地摇头晃脑,声音朗朗,苏锦看着儿子,就好像看到了儿子高中状元的那幕似的。
  “嫂子,大人请您过去一趟。”春桃战战兢兢地来传话。
  阿彻停止背书,桃花眼疑惑地看向娘亲,总觉得娘亲与萧大人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苏锦往炕头一歪,吸着气使唤儿子:“阿彻啊,娘这边腿好像抽筋了,你快给娘揉揉。”
  阿彻信以为真,立即跪过去,轻轻地替娘亲捏腿。
  苏锦爱莫能助地对春桃道:“你去回大人,如实相告就行,倘若大人有要事,你帮我捎话吧。”
  十三岁的春桃单纯质朴,与阿彻一样都没看出苏锦是装的,所以到了萧震面前,她神色正常,萧震听说苏锦腿抽筋了,抽完筋或许还要不舒服一阵,怕影响她腹中的孩子,便打发了春桃,只等明早见了再谈。
  苏锦不想跟他谈,早上故意躺在被窝装睡,萧震要去军营,等不起,不得不出发了。
  他前脚才走,后脚苏锦就起来了,洗脸吃饭,神清气爽地去了包子摊。到了傍晚,听到熟悉的马蹄声,知道萧震回来了,苏锦立即吩咐春桃备水,她要沐浴。等萧震简单擦拭一番身体,苏锦才刚刚脱了衣裳。
  “大人,嫂子在沐浴。”春桃继续如实回禀。
  女人头发长,沐浴完打理费时间,萧震今日与苏锦谈话的计划再次泡汤。
  如此几天,萧震再傻,也回过味儿来了,小妇人在跟他耍心计!
  一口气梗在胸头,萧震一晚没睡!
  以前苏锦与冯实过日子,萧震身为外人,虽然觉得苏锦某些言行均与妇道相悖,但冯实甘之如饴,他没资格搀和。如今冯实去了,苏锦是阿彻的母亲,他是阿彻的义父,萧震是真心把苏锦当成他有照顾之责的弟妹看待,而他身为一家之长,苏锦公然与他对着干,成何体统?
  萧震很生气,如果苏锦是他媳妇,他非得严厉的教训她一顿不可,但,弟妹就不行了,只要苏锦躲在后宅,他一个大男人为了避嫌,就不能过去!毕竟就算是亲大伯子,也没有去弟妹屋里的道理。
  见不到面是一难,见了面苏锦不听劝,他也不能动手,又是一难!
  人在军营,萧震的心却不在这边,必须想个办法治住这妇人!
  苏锦有孕动不得,那就……
  萧震笑了,真叫他想到一个办法。
  傍晚回府,萧震派春桃去请阿彻。
  “阿彻?”春桃愣了愣,以前不都是请苏锦吗?
  萧震颔首。
  春桃稀里糊涂去了后院,苏锦早就想好今日用什么借口了,未料萧震叫的是她儿子。
  阿彻不想喊萧震义父,但他知道萧震是好人,乖乖地跳下地穿鞋。
  苏锦动了动嘴,忍住了,她也好奇萧震要与儿子说什么。
  阿彻去了前院。
  萧震问他:“以后,你想读书考功名,还是想学武立战功?”
  阿彻才六岁啊,男娃并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但他知道他的生父是个坏书生,养父是个好武夫。
  “我想学武。”阿彻很快做了选择。
  萧震喜武,自然满意阿彻的回答,招招手,叫阿彻来他身边。
  阿彻敬畏他,略显紧张地走了过去。
  萧震扶着男娃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据我所知,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四五岁就会离开母亲,搬到前院单独住,所以男孩大了能够自强自立,只有女孩才会一直留在母亲身边,跟着母亲学针线规矩。阿彻六岁了,晚上再与你娘同睡,多有不妥,我想安排你到前院厢房住,你觉得如何?”
  阿彻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里,明显浮上了不舍。
  萧震叹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
  阿彻立志要当男子汉保护娘亲的,他想像别人家的儿子一样有出息,不想当黏着娘亲的姑娘。
  “我愿意。”握住小拳头,阿彻坚定地道。
  “好,那你去知会你娘一声,她也同意的话,明早你便搬过来。”萧震鼓励地拍了拍男娃。
  要开始学功夫了,阿彻很兴奋,蹬蹬蹬跑去找娘亲。
  苏锦看着自己比女孩还漂亮的儿子,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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