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监录-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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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打雷吗，主人？”如意斩有些没话找话，明知故问，它虽然没有见过接引之地，却是听元天剑那一帮弟子说起过，加上一路上元天剑的经历，它已判断出此时他们正处在接引之地的雷区，只是元天剑明显是自己失误，自己总不能火上浇油，说主人是不是刚才好像挨了别人一掌，现在被人砸进接引之地对不，这是一器灵该说的话么？
　　“行了，别装了！”元天剑拿着如意斩顶在头上，“妹的你不是能大能小吗？为什么变小那么容易，老子现在要你挡刀，你却死活不能变大？”
　　“我变了好不？您太心急了。”如意斩哀怨地道，“主人呐，您不会不知道，变小比变大容易多了吧？浓缩的才是精华，变大就得稀释，我不得慢慢试验，万一一下撑大了，挡不住这雷霆了怎么办？”
　　“不对！”元天剑一把将它从头顶扯下来，任由无尽雷霆把他轰得到处乱窜，“你不是不能迅速变大，而是你在抗拒我的指令！”
　　“哎呀！我抗拒你的指令有啥好处？您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又能讨得好去？”如意斩叫屈，“我只是对您的指令进行灵活理解而已。”
　　元天剑不说话，他想到一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限于记忆，他从没有把如意斩当成生命，因为在这个道无世界，连元未显都无法创造生命，他更像是道无世界的父亲，而不是道无世界的造物主。
　　但是如意斩，除了听命于自己，没有一点不像生命，也就是说，曾经的自己，是真正意义上创造出了生命！
　　可惜他想不起来如意斩那些曾被打开过的记忆，否则他绝对不会忽略这个事实，因为如意斩的的那个梦里，不是以斧头，而是以人的样貌出现。
　　也只有真正具备情感和智慧的生灵，才会如如意斩一般，会寂寞，会和自己弟子打闹，最重要的是，它不会一股脑地执行自己的命令，而是主动优化自己的想法，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小斩，问你个事儿。”元天剑又把它举过头顶，挡住那些雷霆。
　　“什么事啊？”如意斩一边调节着自己的成长节奏，一边回应。
　　“你说，如果哪天我给你的指令是错误的，你会不会不执行？”元天剑道。
　　“怎么不会执行了？主人呐，我说了，我违背你有……”
　　“你理解错了，我这么说，如果，我的指令错误到会让我失去性命，怎么就叫对你有好处？”元天剑打断它。
　　“那我多半还是会提醒你，你会接受我的建议的……”如意斩突然愣住，“不对，如果是主母出事了……我靠，我特么又说了什么，怎么又特么想不起来了？”
　　“嗯？”元天剑马上转头，想回到刚才路过的那片空域，可惜他那点可怜的修为根本不足以把他给推过去。
　　他索性又把如意斩拿了下来，希望借助雷霆的威力把自己原路给砸回去，再挨了无数道雷霆后便只好放弃了，其实一开始这种办法都希望渺茫，他也不过是想努力下让自己彻底死心罢了。
　　他又将如意斩举过头顶，强大的引力拉着他快速朝接引之地深处遁去，如意斩也开始慢慢变大，元天剑受雷霆的影响也越来越小。
　　“主人，我懂您的意思。”如意斩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罕有地开了口，语气则与它平时的吊儿郎当大相径庭，“您是想问我，其实我不是先知，那我凭什么来判断，您到底是错了，还是对了？我居然可以对您的指令提出质疑，是不是我也能做到刻意曲解乃至忤逆您的想法？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可是从我在这个世界醒来，我一直都能做到，不执行您的指令，也许除了不能出手害您，我怕是已知世界最自由的器灵了。我想，这应该是当初您创造我的本意吧？我从来没想过要忤逆您，也从来不认为在关键时刻，我会违背您的意愿。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这层联系，只是一种形式，就像当初您和悟净，以及您和小犼，或者说，我就是另一只小犼吧？”
　　元天剑摇了摇头：“不一样，我认真问过我自己，如果当初我创造你的初衷是你说的这样，说明我不是傻子就是疯子，我不能容忍紫变成真正的生命，因为它再忠心，都会不可控，毗沙宫说不定就会因此遭逢劫难。但是它在与破鼎认主后，它还是生命，而不会不可控，你不一样，你在我明明是主人的情况下，还会做出与我意志不一致的做法，这很可怕，你知道不？”
　　“我知道。”如意斩有些失落，“所以我才分离了丈天尺给您。”
　　元天剑紧盯着它：“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这么弱，不是我同化的结果？”
　　“有一定影响，但是没那么大。我把我的能力全部集中在了丈天尺上，我希望它能代替我做一个忠诚的法宝。”如意斩痛苦地道，“主人，您知道吗？其实，您并不是能完全刺探我的想法，我自己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我这种器灵，我怕您有一天不要我了……所以我一直在伪装自己。”
　　“天外的事，你其实知道？”元天剑心里一直往下沉，如果如意斩真的一清二楚，那它以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如此恐怖的演技，他该如果来评价这个器灵？
　　“我不知道。”如意斩的回答让元天剑长舒了一口气，“我也想知道，因为我一直想找到为什么我连器灵都做得这么失败的原因，我一直有个猜想，当年我在凌霄殿前……我靠，我靠！妈的怎么又想不起来了！”
　　“小斩，你且留意下刚才你忆起前世的地方。嘿！老子见过无数接引之地，这地儿真邪性……妈的，老子管它去死。你的记忆闪现过一次，我只当它是偶然，现在却出现了第二次，我有理由相信会出现第三次！”元天剑眼睛冒着精光，有些激动地道，“一旦你抓住了前世记忆的片段，马上提醒我，我试试看，能不能想办法停留在那个地方，或者主动寻找类似地点！”


第一零九章　诡异雷区
　　“我想起来了……尼玛，算了。”浩瀚雷霆中，如意斩一惊一乍，隔一段时间就咋呼一下。
　　“行了，别老咋乎这句！”元天剑恼怒不已，“想到什么直接说，机会不多了，懂了？”
　　“好好好，下次我一定说。”如意斩连忙回应。
　　这是他们第一百五十九次通过那个特定区域，通过如意斩记忆闪现的间隔，再结合元天剑对接引之地的认识，他们终于总结出来一定的规律。
　　他俩试图在无尽雷海中做到徘徊不前，原本要拿如意斩挡天雷的元天剑，直接撤销了保护。因为这无尽雷海看似很厚，但是若他不再受雷霆影响，在引力作用下，通过整个雷区的时间，不会超过五日。
　　他不能判断一旦脱离雷区，进入聚变区，还会不会有这种机会，于是决定尽量停留在这个既能让如意斩忆起过去却又不会遗忘的雷区。
　　几经试验，他发现能让如意斩忆起过去的区域，像是一层层圆环，圆环之间的距离是恒定的，大约两万公里的样子。
　　可惜圆环的范围极小，不超过两公里，他们根本无法做到在如此狭小的范围内停留。要么不受雷劫干扰，瞬间掠过，要么撤掉保护，靠雷劫毫无方向地乱砸，以期能够延缓他们通过这个圆环的时间。
　　“凌霄殿前，我……靠！”
　　“凌霄殿，我……靠！！”
　　“凌霄……，我……靠！！！”
　　……
　　趁着一道雷霆将他们的去势完全劈散的当口，元天剑黑着脸道：“老子知道你在凌霄殿前，你特么的除了从这个开头，还能不能想起别的！”
　　“我也想啊，可是我根本想不起刚才我想起了什么，下次开始，估计又是同一画面。”如意斩委屈地道。
　　“现在你已经有了凌霄殿前了，能不能记住这句，从下一句开始？”元天剑吼道。
　　“我试试……”如意斩愣了一下，也是哈，老子忘了，主人没忘不是！他记起了凌霄殿前，下次我在心里过一遍——不，现在就开始，凌霄殿前，凌霄殿前……
　　“啊来了，凌霄殿前……主人，我不是故意的！还好，离咱们离开雷区还有一百多万公里……”如意斩越说越小声。
　　“行了！”元天剑一把将他举过头顶。
　　如意斩小声提醒道：“主人，速度太快的话，我更说不出什么来。”
　　元天剑冷冷地道：“算了，你也就能忆起几十次，就像卡带一样，估计你也不可能有足够时间传递信息。”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如意斩很难过。
　　它与元天剑的联系很奇怪，说不是主仆吧，元天剑又能感知到它的想法，可是如果是主仆吧，他获得的前世记忆完全无法通过意念直接传递给元天剑，造成它不得不通过口述来告诉元天剑。
　　“其实也不过是晚几百年的事儿，运气好又遇到如你空间那种机遇，也许根本不需要那么久。”元天剑叹了口气，安慰它道。
　　如意斩知道元天剑的想法，这是能轰杀仙气的雷劫，别人不敢闯入雷区，但是一旦他突破大乘巅峰，穿上丈天尺，哪怕修为降低，却未必不能抗拒这引力，到时候他带着如意斩再闯进来，完全可以让它一直停留在那些圆环内。
　　“我就担心，到时候又出什么幺蛾子……”如意斩没把握当元天剑突破之后，情况是不是会发生什么变化。
　　元天剑轻轻拍了拍它：“呵呵，无所谓，我根本就没指望在这真神界天道的世界里就能找到问题根源，得之我幸，不是嘛？”
　　如意斩沉默不语，它继续放大自己，就如给元天剑撑起了一把大伞，使他远离雷劫的干扰。
　　他们很快通过了雷区，其间如意斩数十次记忆闪现，却再不出声，元天剑也没再要求它出声，如此快的速度，仅靠发声，又能说出什么？
　　当进入聚变区后，元天剑突然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妈的，老子怎么没想到一开始就加速，当速度够快的时候，你的记忆岂不是就可以连续出现了？”
　　如意斩经得元天剑，也是一阵愣神，好半天才道：“主人，空白地带可是占了多数，这记忆如何能连贯起来？”
　　“你不懂，这叫频率，就如交流电能连续发光……”元天剑与它解释起来。
　　“真的假的？”如意斩惊奇不已。
　　元天剑开始拽上了：“修真这玩意，怎么说呢，不是你不懂，而是你没有这种经验。比如这雷劫，什么是雷？不就是电嘛？为什么它会劈仙气，无非就是尖端放电嘛……科学这东西，未必比修真理论强大，不过它从另外一个角度阐释了天道，有时候还是能带来意外收获的……”
　　如意斩听得新奇，浑身乱晃，激动不已。聚变区的恐怖能量对他们来说似乎完全不存在般。
　　半年后，他们冲入无尽黑洞，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这是完全不同的空间规则，修为不过金丹的元天剑，全身尽是灵气，虽然他的见识可以说是通天彻地，可是他的记忆里，却只有一次这种体验，就是当年他传送时睁眼所见那次。
　　与当年不一样的是，他不再具有强大的神魂，如果没有丈天尺的保护，他早被扯成碎片。就算有丈天尺的庇佑，他的感知依然和当年没什么差别，不仅他自己消失无踪，如意斩也没了踪迹。
　　还好他可以感知到如意斩。他知道，这种消失只不过是假象。
　　“小斩，能感知到我师兄不？”
　　如意斩道：“不行，这里太大，我与他不是主仆关系，以我当初吸收他的气血量而言，除非在方圆百万公里范围，我才能勉强判断他的方位。”
　　元天剑郁闷不已，近半光年大小的黑洞，你特么就只能感知百万公里，这得找到什么时候？找不到师兄他们，谁能带咱们出去！
　　他咂了咂嘴，无奈地道：“啧，早知道当年让你对咬他几口，或者隔三差五地咬他一下，岂不是就能和你感知我差不多了。”
　　如意斩无力地道：“这个，太多了也没啥用，会被我给消化的。”
　　“咦！”元天剑突然心里敞亮，“小斩，这地儿会不会给你腐蚀掉？”
　　“这不叫腐蚀，这叫规则碾压好不——主人，你的意思是让我破坏这地儿，引得此地天道失衡，天地异象涌动，他们便会主动来探查源头了？”如意斩问道。
　　“对，这里人都死光了，就剩他们几个，稍有动静他们就会寻来不是？不过吧，你要主动腐蚀……妈的老子就说腐蚀了，怎么滴吧……德性！直接说，引起此地失衡得多久吧？”元天剑哼哼道。
　　“这得看地方了，找到节点的话，呆那不动就可以引得天地涌动。”
　　“废话，能找到节点我还要你说？现在咱们都特么是瞎子，老子驱使这丈天尺瞎撞，鬼知道能不能撞到节点了？”元天剑没好气地道。
　　“嘶……那怎么办，我很弱的，就算主动施术，也快不了多少啊！”如意斩也没辙。
　　“要说是能分清上下就好了。”元天剑头疼不已，他连身体都没了，哪分得清上下。
　　“要不咱们就地施术？”如意斩道。
　　“早先我动用《太乙乾凿决》算了个大概，不日即可脱困，咱可不能坐着等他们撞上来。”元天剑道，“对了，我还握着你吧？”
　　“准确地说，是我缠着你……”
　　元天剑道：“好吧，反正你能找到我，我就在这里等你，你自个儿去找个合适的地儿施术，免得我把你给影响了。”
　　“我也是瞎子好不？”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你是谁？你是碾压这个空间的存在，连我都能预感到我待的这个地方不行，你岂会不知道？凭着感觉，尽管飞就是！别担心我，这里刚被犁了一遍，没什么威胁的，就算有妖兽什么的，也奈不何我对不？”
　　“好吧……咦，我怎么比在毗沙宫飞得快些了？”
　　“多稀罕哪，这里是高级空间好吧！别话唠了，赶紧的。”


第一零九章　修为骤升
　　时间在流逝，如意斩显然还没有找到它认为合适的地点，整个接引之地，在元天剑的感知里空无一物，无尽的孤寂，让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很无聊，人一旦无聊，就会和自己较劲，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通过简单的数数来催眠自己，于是他开始瞎琢磨。他一生中经历了无数事，要把这些事一一忆起，打发时间还是很不错了，琢磨到后来，他还是觉得无聊，对于修士而言，想要忘记什么，除非以术法斩掉，你想或不想，记忆都在那里存在着，不会遗忘。
　　他决定还是梳理下最近发生的事，从苏芙到罗生，从小犼到破鼎，从紫到如意斩。最后，他想到了这接引之地的不同寻常。
　　道无世界的构成，与天外修士们修出的世界，并无二致，因为强如元未显，也做不到创造生命。
　　暗夜，不过是天外世界的产物，道无世界的种子，也来自于天外。于是，构成宇宙的神界、仙界、凡界，像一层层千层饼，越靠近里层，生命形态越低级。
　　仙凡之间，神仙之间，都有类似接引之地一样的连接处，它们是沟通两界的唯一通道。
　　没有任何修士可以直达星系中心，那里充满了无法想象的巨大能量，任何敢于靠近它的凡界修士，任你修为通天，因为仙气的不足，都会被扯成碎屑。
　　所有凡界修士都必须通过接引之地修行，接纳仙气，适应仙界气息，当所有灵气被仙气取代的时候，就会飞升。
　　飞升的第一站，不是那广袤的仙域，而是星系中心的那个巨大黑洞，那是一个更大的通道，整个星系的接引之地都与之相连，在通过这个通道进一步进化改良之后，才能修成真正的仙身，成为真正的仙人。
　　接引之地不是生而存在的事物，而是无数生命不屈意志凝成的永生执念，沟通了星系核心的结果。它模拟了仙凡通道，却更柔和。
　　只是进化是有极限的。生命意志，终究是不可能抵得过诞生生命的天道规则，接引之地已经进化到了极限，不可能进一步发展。如果出现意外，对天道造成了不能容忍的影响，天道要么毁去通道，要么直接抹杀整个星系。对于浩瀚宇宙而言，一个星系的生灭，对真神界天道的影响，其实很有限。
　　这也是元天剑一开始听说真神界天道毁了通道之时，感到困惑的地方，如果说真神界天道有什么顾虑，直接干掉整个接引星系，一了百了便是，何必要玩这种把戏？作为一个连道四十九都还没完全达到的弱小修者，他不忙着努力提升自己，成天在接引星系折腾个毛啊！
　　不过他很快想通了其间的道理，罗生可是在接引星系埋了种子的，这种事他虽然不会对真神界天道细说，不过必然会有所交待的，反正你真神界天道不仅不能毁了这个小星系，而且还得悉心照顾。真神界天道虽然发现了某种于他而言极其不利的存在，也不敢一巴掌拍完了事，于是便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况。
　　想到此处，元天剑都替真神界天道觉得憋屈。
　　当然，元天剑一点也不同情他。要知道当年的自己，以及莫心物，可是被他折腾得够呛。以元天剑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个场子迟早得找回来。不过当元天剑觉醒记忆之后，对这个真神界天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天道是规则生灵而来的生命，很显然，自己遭受天道折磨，与当初元未显为了搞他所谓的试验，在其生灵初期动了手脚有关。说起来，真神界天道也只是个无法摆脱控制的傀儡，自己原本不应该迁怒于他才是。但是，当元天剑彻底觉醒道无世界的记忆，并接纳元未显的记忆之后，他发现问题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简单。
　　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那就是他从头到尾，居然都不知道这个真神界天道叫什么名字。
　　他有想过这个天道很虚荣，直接以自己的界域命名，岂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可是他知道，天道是不可能没有名字的，因为天道生命的诞生，是被动的，他生来之前，名字就已注定，元未显既然能在他诞生初期动手脚，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姓名？可他搜遍所有，都没找到哪怕一丝关于真神界天道名字的记忆，甚至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个天道应该有名字这个事实。
　　元天剑一开始并没有重视这个问题。因为元未显觉得无关紧要，或者真神界天道于他而言，不过蝼蚁般的存在，从而懒得去理会，是说得过去的。但是当他了解到真神界与宇宙的恩怨后，他发现聪慧如宇宙，以及阴灵匣，依然没有名字！当然，如果说宇宙和阴灵匣叫莫心物，也说得过去。可是莫心物不过是外来者，他来之前呢？
　　莫心物也没提过真神界天道叫什么，更不跟他说过宇宙和阴灵匣本来叫什么，也就是说，莫心物也理所当然地忽略了他们的名字！
　　一个也就罢了，连续三个都没名字，这就不正常了。如果他们本有名字，却故意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事实，自己和莫心物本事就那么点儿，忽视也就忽视了，可是那是道无境的元未显啊，连他也会忽略，这该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在如意斩出现之前，他根本没不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可是当他发现来自天外的生命不止他们几个时，便不再认为这不可能了。
　　他很想搞清楚真神界天道到底是不是来自天外，如果他来自天外，将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因为小犼身上那颗种子，能截取自己的记忆，能截取元未显的记忆，能截取罗生的记忆，却偏偏截取不了真神界天道的记忆！
　　他进而想到，种子也没有截取到宇宙和阴灵匣的记忆，这似乎是相悖的，可是，如果他们是完整的天外生命，他们本身无比强大，种子不过是主宰们的记忆片段，截取不到，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他又陷入当初那种让他绝望的状态。
　　因为如意斩的缘故，他相信天外的自己，是远超元未显的存在，可是自己却能被种子截取记忆，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真的不过是某个大能的意念生灵？如果是这样，自己的存在，岂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自己所进行的一切，其实毫无意义，终究有那么一天，自己会回归，会湮灭，死亡于他而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自由，所谓的活过，不过是别人的投影片段。
　　他自然而然地开始运行灵魂枯萎之法。
　　这次他没有成功，想来仅靠意念，不足以驱动术法。
　　他想扯掉丈天尺，没有丈天尺的保护，自己根本无法承受仙气的侵蚀。
　　可惜他的修为实在太低，丈天尺虽然逆天，自己这个主人的意志，还是破不开接引之地施加在其身上的强大压迫。
　　他转而开始完善其灵魂枯萎之法。他想此法针对灵魂，肉身不过辅助，以他的见识，应该可以做到。
　　此时的他，忘掉了责任，忘掉了一切，一心求死。
　　他试了无数次，依然没有死掉。
　　直到某一天，在一次运转功法之后，他终于感觉到了生命在飞速流逝，心里涌起一阵解脱的快感。
　　可是，当他以为这个世界从此与我无关，意念仅剩残余之时，那道他怎么弄都没有弄出来的金光，蓦然出现，直达昊空。
　　他消逝的生机，瞬间回归。
　　不，不止是回归，他明显感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