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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第4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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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雷此时就在不远处的一处兵器架边上,饶有兴趣地观看兵器架上的武器,刀枪剑戟斧钺勾叉尽在其中。
  他显然对这些兵器十分的喜欢,此时一手抓着一把斧头,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杆长枪,在手中舞动,只是舞动了几下,便将这两样兵器丢在地上,随即又挑选了其他的兵器,那边箱子才装上一小半,秦雷在这边已经将兵器架上的兵器都用了一遍,丢下最后一件兵器,秦雷已经是一副意兴索然之色。
  楚欢走了过来,笑问道:“雷儿没有喜欢的兵器?”
  秦雷摇头道:“楚叔,这些东西都不称手,一点都不好……!”
  “那你喜欢什么兵器?”楚欢问道:“回头楚叔让人按照你的想法给你打造一件兵器。”
  秦雷想了想,才道:“以前跟绩父一起走的时候,路上看到有人打架,他打人用的东西很厉害,我很喜欢……!”
  “那是什么东西?”
  秦雷想了想,才道:“我记起来了,绩父说那叫熟铜棍……那人一棍子打下去,可以将一颗大树打断的……楚叔,你有那样的东西吗?”
  楚欢也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人是谁,但是熟铜棍自然清楚,笑着点头道:“你喜欢熟铜棍?那不难,回头我让人给你打造一件。”心中想着,秦雷力大无穷,普通的铜棍只怕都不称手,需要极重的铜棍,才可能让秦雷使得顺手,想着回头找人给秦雷打造一根重铜棍,熟铜棍并不难找,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材质来锻造棍子。
  忽听得一阵马蹄声响,楚欢循声看去,声音自营门那边传过来,马蹄阵阵,轰隆隆直响,显见来人并不少,那边火光冲天,火光由远及近,迅速靠近过来。
  楚欢嘴角微微上扬,这时候白瞎子已经靠近过来,道:“大人,东方信恐怕已经得到消息赶过来了。”
  “我们出城的时候,动静并不小。”楚欢淡淡道:“东方信当然知道我们出城,前番咱们出城巡视瘟疫,他就暗中派人一直跟踪我们的行踪,今次自然不例外,咱们带着车队往这边来,东方信只要不蠢,自然就能猜到我的用意。”
  “大人,他们人多势众,闹个不好,只怕有危险。”白瞎子压低声音道:“大人要小心。”
  楚欢摸着自己的下巴,平静道:“东方信胆子是有的,只是我倒不相信,这种时候,他敢造反。”
  只是片刻间,一队骑兵已经来到附近,一个冷厉的声音大声喝道:“谁敢在这里撒野?都给本将住手。”一骑率先驰出,正是东方信。
  东方信神情冷厉,手中大刀已经出鞘,身后数十名骑兵紧随而上,呈扇形跟在后面,一个个也都是杀气腾腾,此时四周本来张望的坤字营将士,见到东方信出现,也都持刀拿枪从营帐后面钻出来,四下里已经形成一个大包围圈,将楚欢和那些正在装车的武士们围在了当中。
  楚欢气定神闲,看到东方信,淡淡笑道:“原来是东方将军,夜深人静,东方将军何必这么大的火气?”
  “本将还以为是哪路悍匪闯入兵营。”东方信冷哼一声,“楚总督,这似乎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无权过问平西军的军务,即使要巡视兵营,也要本将同意才可,今日你带人闯营,此时若被朝廷知晓,楚总督恐怕也无法向朝廷交代吧?”
  “东方将军误会了。”楚欢淡定自若,“本督丢了东西,四下里打听,知道在这边,所以取回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而且这里的镇营将领熊如海亲口放行,所谓的闯营,东方将军言重了吧?”
  “熊如海?”东方信心中已经是气不打一处来,熊如海是东方信真正的嫡系部将,也是东方信少有的心腹之一,将兵库调出来的物资装备放在坤字营,亦可见东方信对熊如海的信任,可是他抵达大营,熊如海此刻还只能躺在营门之下,一动不动,熊如海被秦雷一拳击飞,落地之时,多处骨头已经严重骨折,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此次熊如海可不只是伤筋动骨,而是严重骨裂,虽说他身体强壮,但是没有三五个月,熊如海休想起身走动。
  更为紧要的是,熊如海的内脏受到严重的打击,虽然目下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对熊如海的身体已经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后遗症已经是在所难免。
  东方信瞧见自己的心腹爱将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心中的愤怒,不言而喻。
  “熊如海当众立下了赌约,东方将军随便找一人问一问,就会知道我们入营,是熊如海有言在先答应的。”楚欢凝视着东方信,语重心长道:“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从不会胡来的!”


第一零五二章 千钧一发虎啸声
  东方信目光如刀,冷笑道:“楚总督能言善辩,东方信一介武夫,不与你争辩……!”抬手道:“本将要在坤字营练兵,楚总督还请速速离去,刀兵无眼,若是伤着了你,本将可担不起责任。”
  楚欢含笑道:“本督其实最不喜欢打打杀杀,东方将军要练兵,本督自然不会阻拦。”指了指那一堆箱子,“不过东方将军不用着急,等我这边东西装上车,本督会立刻带人离开,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平西军的物资。”东方信死死盯着楚欢,“楚总督往坤字营装运东西,是否是来错了地方?”
  “不会有错的。”楚欢微笑道:“这些物资,都是从兵库运出来,平西军隶属于朝廷,而地方兵库的装备,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没有兵部和户部的调令,只能供给州军以及禁卫军……东方将军当初也是朱总督身边的禁卫军统领,应该知道这个法度才是。”
  “朝廷的法度,本将自然清楚。”东方信漠然而视,“只是这些物资,属于战略物资,本就是朝廷用来对付敌寇……!”
  “东方将军说的不对。”不等东方信说完,楚欢立刻打断,“这些物资,是朝廷拨到西北来对付西梁人,西梁人退兵之后,物资调到了西关兵库,兵库隶属于兵部司,直接由西关总督府辖制,所以这些物资,在调进兵库的时候,就已经是西关地方物资。”
  东方信眼角微微跳动,冷冷一笑,道:“本将刚才说过,本将一介武夫,不会与人争辩,这些物资,是兵部司主事赵信亲自批准调到平西军来,那时候西关还没有总督在任上,楚总督现在在任上,想要追究此事,尽管去找赵信,冤有头,债有主,这些物资是赵信调出来,楚总督无权从我平西军营拉走。”
  “东方将军又说错了。”楚欢淡淡道:“本督想问一句,天山六司衙门,是否都归属朱总督统帅?天山道兵部司兵库的装备,如果没有朱总督的批准,是否可以调出去?”
  “自然是不能。”东方信道:“但是楚总督似乎没有听清本将的话,本将说过,这批物资从兵库调出来的时候,西关还没有总督,赵信有临机处理的权利……!”
  “没有总督?”楚欢陡然大笑起来,“东方将军,你是在说玩笑话吗?这批物资,调出来的日子,兵库有档案可查,到今天为止,这批物资是在四十三天之前调出来,应该没错吧?”说这话时,瞥了身旁的兵部司令吏杨白鹿一眼。
  杨白鹿额头上布满冷汗,东方信却已经道:“本将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日子,但是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了,你说的没有太大差别,那时候,楚总督似乎还没有踏足西北。”
  “确实如此,那时候,本督还在前来赴任的路上。”楚欢盯着东方信的眼睛,“本督虽然没有到任,可是当时已经承蒙圣上隆恩,调至西关赴任总督,东方将军,本督想问,圣上的旨意,该不会有错吧?四十三天之前,圣上已经赐下金剑,令本督赴任西关,人虽未到,但是从圣上赐令的那一刻,本督就是西关总督,这一点该不会有差吧?”
  东方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三言两语,就被楚欢拿住了话头,一时间无从辩驳。
  “本督既然当时已经是西关总督,无论是否人在西关,都有权过问西关六司衙门的事务。”楚欢的神情冷峻起来,“物资调入兵库,就属于地方物资,且不说没有特殊情况地方物资不可调给平西军,就算真的可以调送,兵部司自己也无权做主,必须要由本督的调令方可。赵信擅权调动物资,已经是违背了朝廷的法度,形同谋逆,难道东方将军想要因为他而受到牵累?”
  东方信哈哈笑起来,道:“楚大总督,若是别人,或许真的被你三言两语吓到,但是我东方信不是被吓大的,赵信是否有罪,与我东方信无关,本将只知道,平西军要征剿西关的乱匪,将士们缺少兵器物资,赵信调送来物资,这些物资已经属于平西军,是有了主的东西,弟兄们拼了性命上阵厮杀,如今你楚大总督几句话,就要将大伙儿拼命的东西拿走,只怕本将答应,大伙儿也不答应!”
  他话声刚落,身后一群兵士立刻叫嚷着:“谁要是敢拿走一件东西,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四下里的平西军士们顿时都是往前挤了挤,长枪大刀纷纷向前,口中都是高声呼喝。
  “这些物资都是平西军的,谁敢乱动?”
  “手里拿弓箭的兄弟们准备着,看看这帮近卫军的人谁敢再拿箱子,谁要是动一下,射死他。”
  “别以为这里还是京城,这里是西北,京城里你们可以胡作非为,到了西北,都他娘的老实一些。”
  “滚出去,滚出去,平西军营容不得你们。”
  四下里叫声一个比一个响,平西军中不少人都是西北子弟,脾气火暴,一个个面目凶狠,他们只觉得自己是平西军,而楚欢带来的是近卫军,近卫军是京师精兵,而平西军都是地方军将士,近卫军骨子里固然瞧不起地方军,但是地方军也是从骨子里厌恶这些高高在上的京师精兵。
  军人注重尊严和荣耀,对平西军许多将士来说,他们未必真的拥护东方信,也未必真的仇视楚欢,但是楚欢领着近卫军进入平西军大营,这已经让平西军不少人感到荣耀被践踏。
  本来平西军将士对近卫军就没什么好感,此时东方信言语上一煽动,将士们心下怒火升上来,一个个向前逼近。
  近卫军将士都是训练有素,他们也从平西军将士的眼眸子里看到了危险的信号,虽然坤字营上下数千人,此番前来的近卫武士不过几十人,兵力悬殊天地之别,但是近卫军武士却都是拔刀在手,迅速环绕在楚欢四周,大手握着刀柄,针锋相对,毫无畏惧之色。
  火光之下,东方信的眼眸子闪着古怪的光芒,他的眼角在抽搐着,握刀的手时松时紧。
  楚欢如同石头般站立,平西军将士的呵斥声直往他耳朵里钻,楚欢很清楚,这些平西军将士就像夏天的干柴,只需要一点火星,就可能燃烧起来。
  而东方信,毫无疑问就是燃起火星的人。
  东方信的表情和动作,楚欢看在眼里,他从东方信的眼眸子里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浓郁的杀意,从东方信那时紧时松的手上,楚欢亦是看到了东方信心中的犹豫。
  楚欢此番带人来到坤字营,本就是冒险一搏,他心中一直在衡量着,东方信及时对自己恨之入骨,但是在当前的情势下,他并没有胆量对自己动手。
  但是他却又明白,这东方信是武人出身,勇武过人,但是性情却也是颇有些冲动,他一度想过,利用东方信性情中的冲动,逼着东方信动手,然后后发制人,瞬间除之,如此一来,完全可以扣上东方新一个谋逆造反的罪名。
  但是此刻他却感觉事态比自己预想中的似乎更要严峻,东方信并没有靠近到楚欢身边,但是现在平西军群情涌动,楚欢深信,东方信如果真的一声令下,平西军的人很有可能便会一拥而上,甚至于东方信不必发号施令,他在坤字营多有心腹,只要一个动作,或许就有人趁势鼓噪,激起兵变。
  楚欢神情淡定,但是眼眸子却是死死盯着东方信。
  在这种形势下,楚欢无法确定东方信会不会动手。
  东方信眼眸子里的神色杀意越来越浓,他显然也是在衡量着某些事情,楚欢看到东方信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寒,更是看到东方信握住刀柄的手似乎越来越有力,那是松时紧的状态正在慢慢逝去,而东方信的另一只手,正在缓慢抬起。
  楚欢心知事情有些不妙。
  “军人是做什么的?”在四周呵斥声中,在东方信的手还在犹豫着慢慢抬起时,一个声音就像炮弹一样在人群中响起。
  四下里声音虽然嘈杂,但是这一声中气十足,从人群中激荡开去,正是楚欢厉吼而出。
  楚欢习练《龙象经》,骨肉就等若是煅淬了一遍,他的气息,也早已经不是当初可以比拟,气息之足,远超常人,这一声呵斥出,雄浑有力,震动四方,将那些嘈杂的叫嚷声几乎压了下去。
  这一声突如其来,四下里众兵将都是听见。
  东方信本来要抬起的手,因为这一声厉吼,立时顿住。
  四下里瞬间寂静下来。
  楚欢并没有缩在近卫军的保护圈中,推开两名武士,向东方信这边走上来几步,神情冷峻,扫视四周,冷笑道:“平西军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本督先前还只是怀疑,现在看来,本督的怀疑并没有错……!”他抬起手,环指四周,冷笑道:“你们可知道,你们都是一群孬种!”


第一零五三章 胸膛
  楚欢一言石破天惊,这种时候,谁都想不到楚欢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便是仇如血和白瞎子,也有些惊讶,看向楚欢。
  他们当然清楚现在的情势严峻,坤字营将士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这种时候,楚欢不但没有安抚,反倒是出言斥骂,两人都不清楚楚欢到底是葫芦里买什么药,心下却是觉得楚欢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十分不智,很可能让事情变的更坏。
  东方信眼角跳动,抓到楚欢的话柄,东方信哪里肯放过,冷笑喝问道:“楚总督,你说什么?”
  楚欢背负双手,盯着东方新眼睛,声音依然是中气十足,“本督说的很清楚,坤字营的将士,都是一群孬种!”
  “你……!”东方信抬起手,此时可顾不得楚欢是一道总督,指着楚欢的鼻子,厉声道:“你在辱骂我们?”
  平西军将士脸上都显出愤怒之色,如果说楚欢带人进入大营,已经践踏了他们的尊严,此时楚欢这句话,等若再次践踏了他们作为军人的骄傲。
  孬种?
  就是普通的乡野村夫,也无法忍受这样的辱骂,更何况是这些在刀里来血里去的将士。
  如果楚欢不是总督,恐怕已经有性格暴躁的将士冲上来。
  楚欢点头道:“不错,本督是在骂你们?”不等东方信说话,楚欢已经接着道:“本督想问你们,最近又有一群流寇肆虐村庄,就在不久之前,一个叫做牛栏村的地方,被一群马匪屠村,全村男女老幼,一个不剩,就连房子也被烧了,这件事情,你们可知道?”
  众将士闻言,面面相觑。
  “西梁人走了,可是西关还没有太平。”楚欢肃然道:“本督记得清楚,当本督踏入西关境内的时候,就有人说起,西关地面上,流寇肆虐,老百姓提心吊胆,他们本以为赶走了西梁人,就能够守着一家老小,好好过日子,但是事实上,他们每天都生活在流寇肆虐的恐惧之中。本督当时就问过,难道西关任由那帮流寇强肆虐百姓?你们可知道,别人是如何回答的?”
  平西军将士虽然心中依然愤怒至极,但是楚欢这几句话说完,众人心中却都存了好奇之心,都是瞧着楚欢,甚至已经有人问道:“是怎么说的?”
  “平西军!”楚欢抬手指着平西军将士,“当时他们就说,西关还有平西军,只要有平西军,西关的流寇强盗迟早要被剿灭干净,本督在途中询问过许多人,甚至还询问过只有十来岁的孩子,虽然西关流寇横行,虽然老百姓每天都在害怕,可是他们并没有绝望,反倒是存了希望,正如那个孩子所说,余老将军虽然走了,但是余老将军给西关留下了平西军,平西军就是他们的希望!”
  平西军不少将士眼中都显出奇异的光彩。
  “本督也一直以为,有了平西军,就有了希望。”楚欢冷笑道:“可是到了朔泉,才知道老百姓心中的希望,只是一个笑话,他们视平西军为拯救他们的英雄,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所谓的英雄,只是一群孬种而已!”
  “我们……我们不是孬种!”有人忍不住叫道。
  “不是孬种?”楚欢冷笑道:“那么本督问你们,如今流寇肆虐,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成天在兵营之中,任由流寇肆虐吗?牛栏村的惨案,就在不久前发生,牛栏村距离朔泉城并不是太遥远,但是你们似乎很多人连这起惨案都不知晓,如果你们剿匪得力,他们有胆子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葫芦寨,云里风,本督来到朔泉时日不多,就知道至少有这样两支悍匪,本督问你们,他们现在何处?”
  东方信脸色难看,沉声道:“楚……楚欢,军中大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本督没有想过插手平西军的事情。”楚欢淡淡道:“一群养尊处优怯懦之辈,本督还不稀罕与之为伍,本督只是叹息老百姓,抱着无谓的幻想。”
  “他们不是幻想,我们定是要将流寇铲除。”平西军中有人大声叫道。
  “不错,我们一定会将西关所有的流寇全都杀死。”立刻有人跟着叫道:“要将那帮禽兽不如的家伙杀个一干二净。”
  “叫喊,谁都会。”楚欢淡淡道:“但是你们表现出来的,却不知的任何人尊敬,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你们现在连老百姓的家都保不住,还如何卫国?听说……!”指着东方信,“本督听东方将军说起,他是准备带领你们剿匪,可是你们却叫喊着先要发下安家费,哈哈哈……!”楚欢狂笑起来,“连孩童都知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如今西关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们不想着保护自己的同胞父母,反倒因为几两银子,就按兵不动……这就是你们叫喊的要将流寇铲除?”
  平西军诸多将士将目光从楚欢身上移开,看向了东方信,不少人眼眸子里已经显出鄙夷之色。
  东方信一张脸阴沉可怕,厉声道:“楚欢,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军营重地,你就算是总督,也无权在这里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本督信口开河了?”楚欢冷笑道:“本督不去争辩,只会多费唇舌。”他双眉一挑,“本督今次带人前来运走这些物资,本也不是为了与平西军争什么东西,实话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此刻与流寇悍匪厮杀,本督不但不会提走物资,反倒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们不缺装备,就算当官的都饿死,也会让你们吃上粮食。但是你们让人大失所望,西关如果靠你们,老百姓都将活不下去,本督作为一道总督,有责任保护他们的安危,你们用不上,本督可以再征召军队,他们或许没有你们在沙场上的厮杀经验,但是本督相信,他们一定有勇气去与敌人厮杀,他们拥有保护家人的信念,这些物资,你们用不上,本督会交给他们……!”
  此时此刻,平西军大部分将士再也没有刚才愤怒怨恼之色,更多人的脸上,反倒是显出羞愧之色,许多人已经低下头,如同犯了错的孩子。
  “本督看得出来,你们中间很多人还有羞耻之心,还保留着作为一个军人的尊严。”楚欢叹了口气,“你们中间,许多都是西北子弟,你们的家人,如今就在遭受流寇悍匪的蹂躏,男子汉大丈夫,如果连家人都保护不了,不是孬种又是什么?本督不知道你们心里怎样想,但是本督相信,西关不衰,帝国不衰!”抬手厉声道:“装车!”
  “呛”的一声,东方信已经拔刀在手,厉喝道:“谁敢!”他刀锋前指,目皉俱裂,眼眸子里,是那无法遮掩的杀意。
  楚欢冷然一笑,上前两步,问道:“东方将军是要杀人吗?”
  “本将士平西军统帅,谁要是敢在军营撒野,本将断断容不得。”东方信盯着楚欢的眼睛,毫无退让之色。
  楚欢两只手拉住衣襟,猛地扯开,衣襟被完全扯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只是那胸膛之上,伤痕累累,伤疤纵横交错,虽然伤口早已经愈合,但是无数道伤疤纵横交错在一起,触目惊心。
  东方信和他身后一帮将士瞧见楚欢胸膛那如同花纹一样的伤疤,都是吃了一惊,楚欢双目如刀,一步步逼近东方信,声音不大,但是力均千斤,“东方将军要杀人,便从本督开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从这里下刀,一刀刺下去,贯穿身体,热血从里面流出来,很过瘾……来,握紧你的刀,不要犹豫,本督要是闪躲,就不是父母养的!”
  楚欢的面部表情也显得狰狞起来,他一步步逼近过去,东方信的手竟然开始有些发抖。
  一将功成万骨枯,东方信能坐上今日的位置,虽然有朱凌岳的提拔,但也与他自身立下的赫赫战功脱不开干系。
  纵横沙场,东方信没有少杀人,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杀人从来都是眼也不眨,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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