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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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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两人依依惜别的时候,街角转出韦大郎和丁小牛来,两人手里一人牵一根绳子,分别拴着一老一少。老的头发花白,背已微驼,少的却只有四五岁,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看着周围的人有些畏缩,又有些好奇。
  看见路边站着的陈天明和平伯,韦大郎眼睛一亮:“你们两个脚好快,竟然早来了凭祥!相见便是有缘,等一会我领了赏钱,还你们一顿酒肉!”
  陈天明见这两个不似善人,行个礼道:“哥哥有心了,我们两个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两位了。”
  “可惜,是你们没福,可不是我小气不请你们!”
  韦大郎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深深叹了口气。
  平伯看他们牵着两个人,好奇地问道:“这两位是什么?怎么被你们拴着?”
  韦大郎眼睛一挑:“这两个是天上落到我们两个头上的富贵,都是交趾来的盗贼,巡检司那里悬赏五贯足钱一个!”
  平伯吃了一惊,指着一老一少:“他们两个,盗贼?”
  丁小牛得意地举了举手中的布袋:“拿贼拿赃,我们可不是胡说,还有赃物在这里,怎么赖得了?不说这个,他们还砍了我们大宋的柴,可惜没背在身上!”
  平伯见老者神色木然,小的则缩了缩身子,一副害怕的样子,叹了口气。这里对平伯来说是异国他乡,也不好说什么,与陈天明道别,顺着路走了。
  丁小牛看着平伯的背影,啐了一口:“这老狗也是交趾人,怪不得与盗贼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再敢乱说,一起拿了!”
  陈天明见这两人粗陋不堪,摇了摇头,转身回自己的住处去。
  丁小牛得意洋洋,随在韦大郎的身后,一路摇摇摆摆走向巡检司衙门。
  桑怿的左江道巡检衙门本来也是在太平县,这里本是凭祥峒巡检的办公场所,现在被他占住,平常日子在里面坐衙。
  这一天处理完了日常事务,正要回去,就听见外面咚咚咚地鼓响,急忙叫了个随身军士出门去看。
  不一会军士回来,报道:“巡检,是两个土人,说是捉了交趾的盗贼,到巡检司来领赏钱!”
  桑怿听了吃一惊,急忙道:“速带他们进来!”
  自布告贴出去,这还是第一次真有人来领赏,桑怿不能不重视。对布告土人反应不热烈,一是五贯的赏钱实话说起来并不多,真要是盗贼,那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抓的。再一个这种事情大家早已经是见怪不怪,而且土人中间识字的人很少,靠着提举司的人去宣讲几次,没形成热门话题大多数人还是不知道。
  看着韦大郎和丁小牛两人进来,一个趾高气扬,一个得意洋洋,看样子就知道都是乡间的无赖。再看两个拴住的所谓交趾盗贼,一个白发苍苍,一个尚是稚龄童子,桑怿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就皱了起来。
  “来者何人?”
  韦大郎忙上前躬身行礼:“见过巡检官人,小的韦大郎,这边是丁小牛,都是官人治下宁明镇丁峒人氏,土生土长的良民。”
  宋时人口中的良民与徐平前世的意义不同,那个时代是从战乱年代沿用下来的称呼,算是顺民的美称。这个时代的良民是指有人身自由,没有雇佣给人家做奴做仆,为婢为妾,甚至青楼卖笑,有明确的法律意义。
  桑怿看着韦大郎,沉声问道:“刚才为什么敲鼓?”
  “小的前两天听了提举司贴出去的布告,说是抓了交趾盗贼有赏钱。我们两个虽然身份微贱,却每每想着为国为官人分忧,得了布告上的消息,便日夜在边境村峒巡视,防交趾人侵扰。也是上天开眼,几天前被我们发现了这一老一少两个盗贼,偷偷摸摸潜进我大宋境内,砍伐我们大宋的树木做薪柴。想提举司官人再三申明山禁,说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朝廷里圣上的财物,我大宋治下官民都不能随便乱砍,况是他们两个交趾人!这不是反了吗?我们便把人抓了!”
  桑怿听着韦大郎舌绽莲花,说的一套一套的,也不知找了人什么学来,竟然是大义凛然,很有些舍身报国的意思。要不是那一老一少看着实在扎眼,桑怿都会被感动。两国交界,边民跨境打猎捕鱼,砍柴割草,实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按桑怿的意思,这种事情不好过问。不过他拿不准徐平的意思,一时沉吟不语。
  想了一下,桑怿才道:“山林川泽,是天子私产,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看他们两人也是迫于生计,不像盗贼的样子,还有其他恶行吗?”
  “有的,有的!”丁小牛被韦大郎抢了风头,在后面憋得难受,有了机会急忙挤了上来,举着手中的小布袋,“官人,这两人还偷我们大宋农人的粮食,这布袋里面就是证据。我们拿贼拿赃,冤枉不了好人的!”
  说完,解开布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原来是七八穗嫩玉米。这种作物适合山地种植,虽然徐平三令五申不许开山种地,这两年还是传播了开来。
  桑怿看着地上的嫩玉米,眉头皱得更紧了,沉声问老者:“这些真是你从我大宋境内农田里摘的?”
  “官人,我家里断炊几天了,摘几穗填孩子的肚子!”
  老人说着,转头看着咬着手指的小孩。
  小孩歪着头看着上面的桑怿,咬着手指头,眼中有害怕,也有好奇。
  桑怿轻咳了一声,换了个柔和的语调,问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蹄。”
  “这些玉米是哪里来的?”
  “爷爷从树林边摘的,说是回去煮了给我填肚子。”
  听到这里,桑怿叹了口气,这祖孙两个看着再可怜,罪名却是脱不掉了。认真说起来,山里的土人还有些处于部落状态,没什么私有财产的概念,也并不认为偷盗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意识里跟打猎捕鱼差不多。不过如今这里归到了官府治下,律法不认人情,犯了法就该惩罚,更何况牵扯到了两国。
  “来呀,去库里取十贯足钱给韦大郎和丁小牛两人。”
  案下吏人得了桑怿吩咐,应声诺出了官厅。
  韦大郎和丁小牛早支起了耳朵,听到了钱字都是心花怒放,对视一眼,心里像藏个小老鼠一样挠得痒痒。凭祥峒这里没什么花头,两人尽可以去宁明镇花天酒地几天,实在是平生没有过的快活日子。
  看着老人和孩子,桑怿沉声道:“念你年老不易,也是为了孩子才做出如此错事,我也不重罚你了,笞二十,算是薄惩吧!”
  盗七贯以上才流配,几穗玉米如果不是牵扯到交趾,老人孩子不是宋民,最多也就是训戒几句。就是所谓的笞二十,听着吓人,其实按折杖法也不过是屁股上挨七下,执刑兵士看老人面上留点情,勉强还能走着回去。
  得了桑怿命令,上来两个兵士挟住老人,几个大步就拖到了官厅门口,按在了如阶上,一个随手扒掉老人裤子。
  小马蹄为知道要干什么,快步跟在后面。到了门口,见另一个兵士从架子上取了小板子下来,才明白过来,一下扑到爷爷身上,张开手臂仰着身子护着,一双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桑怿。
  桑怿心里叹气,官人断案,最怕碰上老人孩子和妇人,说是铁面无私,看的人却不一定什么观感。人是感情动物,大板子打在老人孩子身上,都会觉得可怜。
  “那老者,你今年多大年岁?”
  老人趴在地上道:“禀官人,小老儿今年五十八岁了。”
  桑怿只觉得苦,心说你满头白发,怎么才五十多岁?若是年满六十,算是老人,杖刑不及老弱妇幼,这顿板子也免了。看着外面,那个小孩死死靠在老人身上,不许别人靠近,执刑的兵士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吏人取来了铜钱,韦大郎和丁小牛欢天喜地接了,谢过桑怿。
  韦大郎抱着铜钱,看外面局面僵持,对桑怿道:“官人,这贼骨头你别看他年老,可是能窜到我们大宋来偷东西!若官人下不了手,小的抖胆,上去两板子打断他的腿!”
  桑怿脸一板,喝道:“官厅里面怎么任你喧哗!怎么处置,官人自有主意,要你来教吗?”
  韦大郎不敢再说,心中犹自愤愤不平。
  桑怿对执刑兵士道:“看这老人身体瘦弱,好似身上有病的样子,今天不宜受刑,暂且记下来,先收押吧,过些天再受刑。”
  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心说这是徐平搞出来的麻烦事,还是交给他处置。


第127章 步步紧逼
  提举司的后衙,徐平半躺在交椅上,听着不远处大树上蝉虫的鸣叫,还有身边桑怿的絮絮叨叨。
  见徐平半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睡是醒,桑怿道:“你倒是有没有在听?”
  “我在听着,你继续说啊。”
  “都说完了,还说什么!”
  见徐平眼睛都闭上了,桑怿忙道:“你倒是说话啊!这种事情,做贼的都是老人和孩子,按律该罚,但怎么下得去手!”
  “下不去手就免了呗——”
  听徐平的声音懒洋洋的,桑怿直叹气:“你说得倒是轻巧,是我坐在了公堂上,一不小心疏忽了什么,让人笑话的是我!”
  徐平睁开眼睛看着桑怿,缓缓道:“事情明明白白,人证物证俱在,这有什么好疏忽的?”
  “是啊,证据确凿,按律该打!你怎么又说免了?”
  “法律不过是人情,怎么能那么死板呢?律法说是要打,又不一定要打,不是还可以折罚铜吗?”
  “那一老一小,明眼看着家里连饭都吃不上,我向哪里罚去?”
  “只要人活着,有手有脚,你还怕没地儿罚去?”
  “那两人老的老小的小,难道你还以为他们能挣出钱来?”
  “怎么不行?不是还有蔗糖务吗?老人还能砍柴呢,别的干不了,到蔗糖务烧火一个月也有几百文钱拿。”
  桑怿看着徐平,脸色一正:“你不会真想让他们进蔗糖务吧?这可不是玩笑的事!他们可是交趾人!”
  徐平道:“我管他哪里人,打你又下不去手,那就只好罚了。欠了官府的钱怎么能拍拍屁股走路?天底下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你不要说得这样轻松!一者他们不是大宋治下编户,你收到蔗糖务交趾必定有人来说事。再者他们本身在交趾都揭不开锅,收到蔗糖务里不是罚他们,有吃有喝他们求都求不来。你觉得这样合适?”
  “哈哈——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呀,在中原呆得习惯了,做事情有点畏首畏尾。怕交趾人找麻烦?交趾人得有多闲为这样两个人来闹事!至于在蔗糖务对他们两个是好事还是坏事,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只要蔗糖务是真省了钱,他们是真能赚出钱来抵了笞仗不就得了?你想偏了!”
  “不是我想偏,是你自己在骗自己!这样两个越境偷盗的人都进蔗糖务,事情一旦传回交趾,不知有多少吃不饱饭的人越境到蔗糖务来,你收是不收?”
  “收!今年蔗糖务正缺人呢!”
  “收的人多了,交趾或者甲峒会不会派人来跟你交涉?”
  徐平在交椅上缩了缩身子,闭上了眼睛:“来就来吧,我在这里等着。”
  “云行,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感觉这两个月你故意在跟甲峒置气,生怕他们不会惹上门来。边事敏感,你还是小心一些。”
  徐平什么也没说,好像睡着了一样。
  自韦大郎和丁小牛领到了第一份赏钱,提举司的赏额还是改了。除非发生打斗,不得擅伤人命,即使打斗过程中把盗贼打死,尸身也只能领五贯钱,而活着的则升到了十贯。这是提举司的人商量过后,觉得不改的话,贪图赏钱的人都只会向老弱下手,真正的盗贼反而没人管了。
  而小马蹄和他爷爷都被招进了蔗糖务,在凭祥峒附近的一处开田工地烧火作饭。虽然工钱都没入官府作为抵折杖刑的罚款,祖孙两个却也就此过上了吃饱穿暖的生活,哪怕有朝一日罚款交清了,他们也不会再离开。
  祖孙两人的事情传开,从交趾那边逃过来的人一日多过一日,蔗糖务扩大规模正缺人力,徐平是来多少收多少。
  离得最近的门州首当其冲,不过看着一天天加固的镇南关,还有在凭祥峒越聚越多的朝廷官军,门州黄观寿父子最终还是忍了下去,静静观看事态发展。
  进入八月,徐平调到凭祥峒的厢军正规军已经达到了三千五百多人,包括新招的忠锐、安远两指挥。再加上蔗糖务的两指挥乡兵,已经接近五千人。
  有兵壮胆,蔗糖务扩大规模的步伐越来越快,向南路已经修到了镇南关,东南方向则开始向渌州延伸。蔗糖务不但在开垦土地,还像海绵一样吸收着周围人口。周围土州原来的奴仆家丁,一些闲散人口,甚至远至谅州的人都被吸进来。
  门州到底是个小地方,黄家把自己的人看紧一点,咬咬牙还能挺住,作为交趾北方中心的谅州却挺不住了。
  大山里面地广人稀,人口就是最大的财富,为了人口千百年来各势力不知打了多少仗,哪个土断能看着自己的人口被吸去?
  八月初十,甲家先派人以谅州的名义找上徐平。
  得了禀报,徐平转到长官厅,就看见厅里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看起来有些富态。
  见到徐平出来,那人急忙上前见礼:“下官李庆成,见过提举官人。”
  徐平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庆成,口中道:“李知州可是贵客,自本官任左江道提举,也有几年了,今年才见上你一面。”
  李庆成面色尴尬:“下官俗事缠身,一向没得闲拜见官人,失礼了。”
  谅州名义上也向大宋称臣,同时也臣事交趾,实际上被甲峒控制。但不管怎么说,名义上是大宋属下地方,却不拜见徐平这位顶头上司,这就说不过去。
  徐平淡淡地道:“等你有闲可是真不容易,既然来了,那就坐吧。”
  说完,自己在主位上先坐了下来。
  李庆成陪笑道:“上官面前,下官哪有坐的地方。”
  “不坐也好。我这个人不拘礼,下面各土官来见,都有座位。——不过,你是例外,几年都不来见我,想来是忙得很。有话还是站在那里说,赶紧说完,不要耽误了你的正事。我们这些朝廷派出来做官的,不好骚扰地方。”
  “官人言重了。”
  李庆成额头已经有汗珠渗了出来。他来到这里,徐平如果把他当作交趾的地方官那就一切好办,可徐平把他当大宋臣子,那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徐平作为顶头上司,上任几年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突然就跑来谈判,有什么好谈的?
  见徐平坐下不再理自己,李庆成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一时场面僵住了。
  兵士端上茶来,徐平示意把两杯茶都放在自己身边桌上,端起一杯来慢慢喝着,并不理会李庆成。
  见徐平气定神闲的模样,再想起来的时候甲承贵的交待,李庆成心中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官人,下官这次来,是有点小事要说。”
  “哦,那就说吧。”徐平把手里茶杯放下,“到我这里不必拘礼,有话尽管直说。大家都忙得很,不要绕来绕去绕弯子。”
  李庆成道:“是这样的,最近这两个月,我谅州治下有不少土民逃亡,听说都是到官人这里,进了什么蔗糖务做工。”
  徐平淡淡地道:“哦,有吗?”
  “有,当然有,而且还不少!我属下报上来,两个月就有几百人了!”
  “嗯,什么时候有闲,我到蔗糖务问问,你不用着急。”
  “官人,我怎么不急?再这样下去,我州里的田地都没有人种了!蔗糖务怎么可以招揽我治下人口?”
  徐平把脸一板:“怎么就不能招揽你治下人口?难不成我还收了你的钱粮?”
  “不是,官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庆成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那里是化外土州,一应使用全靠这些土民支撑,人口少了怎么成?朝廷当初封赏,可是许我李家世代相袭,产纳钱粮赋税的。”
  “难不成我现在向你要了吗?还是你自己过意不去要来交?”
  李庆成一下怔在那里,突然发现跟徐平按着朝廷的说法争来争去没意思,大宋允许他们家世袭知州,可也没保证让他要人有人,要地有地。
  “反正吧,我就觉得,朝廷不该跟我们土官争人口。”
  最后,李庆成也只有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徐平冷冷地道:“都是大宋治下子民,他们愿去哪里,只要不违律法,我凭什么拦着那些人?哪里吃得饱穿得暖,他们自然就去哪里。朝廷让你守地方,结果你让治下子民食不裹腹,衣不蔽体,还觉得朝廷欠了你是不是?你觉得,你是不是觉得朝廷要按照你的意思办事?”
  “官人说的有道理,可是再有道理,也不能让我们土官吃苦头,不然谁会给朝廷守地方?没了我们这些土官,难道什么事情朝廷都要管起来?”
  徐平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慢慢开口:“你知不知道,左江道已经行了括丁法?我记得布告也送到你那里了。”
  “知道,可关我谅州什么事?”
  “布告里说的明白,暂不执行的只有波州和田州及相关的几个地方,你怎么会认为不关你谅州的事。”
  李庆成吃了一惊:“官人还想在谅州括丁?”
  徐平猛地一拍桌子:“你以为提举司发出去的布告是哄小孩玩的?以前没有找你,是你不得闲,我也不得闲,既然今天来了,你便回去准备一下吧。”
  “官人真想在谅州行括丁法?”李庆成吃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谅州是什么地方?那里只是名义上是大宋属下而已,这位官还当真了!
  “你做着大宋的官,用着大宋的官印,就应该老老实实为大宋朝廷办事,怎么你觉得提举司管不到你那里?”
  李庆成摇着头,对徐平的话只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他觉得只凭这一个名头,就能把谅州这样一个重要的大地方都吞并了?
  徐平是懒得理他,都知道他什么都要听甲峒的,何必多说什么。现在凭祥峒这里兵马齐备,徐平只等着甲峒找上门来,双方摊牌了。


第128章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凭祥峒这里终于也装上了水空调,徐平不用再天天呆在后衙的凉亭里,没事便到长官厅旁边吏人的办公地点,研究周围的形势。
  房里最正中是一张大桌,上面顺着徐平的意思制了一个沙盘,虽然粗陋,周围的地形还是大致表示了出来。
  虽然徐平做了不少努力,但一是由于他本身在地理方面水平有限,再一个时代局限,很多想法沟通不了,带高程的地图没能完善到实用程度,只要时间允许,还是沙盘更加直观。
  桑怿趴在徐平身边,看着桌子上的沙盘,口中问道:“你真要把谅州也一起收到朝廷治下?那与甲峒可就不死不休了。”
  “难不成他们现在还想跟我攀关系?拿下了谅州,甲峒没了最大的一块地盘,还能有什么作为?以后不过就是个小土官罢了,不用理他们。”
  徐平没有抬头,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沙盘:“现在我们这里有七指挥厢军,再补充上两三指挥乡兵,凑足五千兵马,按我们知道的情况,拿下广源州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只不过还是拿不准需要多少民夫,蔗糖务能不能抽出来。”
  桑怿道:“那里的路听说与宁明到上思相差不大,不到三百里山路,说起来比宁明到上思路程还短不少。我们在宁明和上思之间试了几次,骡马足够,一兵两夫尽够用。再说广源州经营多年,存粮必然很多,到了那里也就不愁了。”
  “不管怎样,只要有门州在手里,就进退自如,出不了乱子。现在已经到了八月中旬,门州如果再不主动一点,下月我可就动手了。”
  桑怿叹了口气:“就怕朝廷说你乱起边衅,找你麻烦。”
  徐平黑着脸道:“那就不报朝廷,门州怎么也算左江道属下,镇南关已经修好,等防具布置整齐,只管带兵马把门州占了,好好安置黄知州一家就是。”
  桑怿没说什么,这种事情徐平拿定了主意,他跟着干就是。说起来他只是一个兵马巡检,这种大事本就没插嘴余地,也就是念着多年交情,徐平拉他商量。
  徐平指着沙盘道:“等拿下了门州,我给你一个月时间,拿下广源州,捉了侬家便原路返回,命本地大族暂摄知州,朝廷兵马不用驻留。回来之后全力对付甲峒,如何?”
  桑怿想了下,点头道:“时间大致够,只要不出意外,应该没问题。”
  “前些日子波州那里有人来,说是周围都平定了,我们的人已经都撤回太平县里。田州那里冯知州也已平定,横山寨里也储蓄了粮草。到时候你这里出兵,他们都可以策应,让广源州乱上一阵。”
  桑怿呼了一口气:“没有问题,五千兵马,就是没有那两路策应,对广源州也是泰山压顶之势了,我这里不会有问题。只是兵马我都带走了,你这里要小心甲峒乘乱攻门州,被抄了后路,我们可就闹大笑话了。”
  “我这里有蔗糖务,随时成万的兵马都组织得起来。除非交趾倾国来攻,不然谁来都不怕他。”
  蔗糖务就是徐平最大的倚仗了,情况严重的时候了不起总动员,以到谅州的几十里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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