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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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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延年喘着粗气,看着徐平,开怀笑道:“不错,我也赶上了!没想到多年以后,我们会在学士院里相见!”
  徐平上前,拉着石延年的胳膊上下看了看他,急忙扶到一旁位子上坐下。
  石延年在外任职期间,因为上书要求刘太后还政,遭到贬谪,如今新皇登位,他们这些曾因这种事被太后打击报复的都一一起用。因为远在京东,这次学士院召试皇上又特意照顾徐平,石延年时间非常仓促,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及时赶到。
  等石延年喘几口气,徐平给韩琦和赵諴介绍。
  韩琦微笑起身拱手行礼:“多年以前,石曼卿诗名就已满京城,今日有幸,得睹尊颜。在下监左藏库韩琦,望曼卿不吝指教。”
  “岂敢,岂敢!”石延年一边喘气一边回礼。
  赵諴也行礼问候罢了,几人才又落座,说些闲话。
  石延没有进士出身,这次召试对他的重要性比徐平几人大得多,一边与几人闲谈,一边平息气息,稳定心神,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学士试。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太阳高升,渐渐热了起来。此时正值中秋,秋老虎肆虐,白天还是炎热得很。几人都是清早起来,身上衣服穿得多,愈加觉得热不可当。
  直到门响,一个中年人出现在门口,扫了众人一眼,面容严肃,淡淡地道:“在下翰林学士章得象,奉诏旨主持此次学士院试。明间不早,这便开始吧。”
  几人起身行礼,一起应诺。
  徐平心里微微有些异样,他在邕州的顶头上司,曾经替自己扛下不少压力的广南西路转运使章频,正是章得象的伯父。在京城里自己能扯上关系的人非常之少,章得象就是一个,偏偏主持院试的就是他,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官场里的人脉为什么重要?不在于赤裸裸的保举庇护,党同伐异,那些动作太惹人注目,而且这个年代讲究避嫌,大家都尽力避免。真正起作用的反而是这些细节,徐平已经隐隐觉得,从邕州回来,他不再是那个被扔到天边无人过问的小人物,有一只手正在把他托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被托到哪里去。
  学士院试比省试殿试都随意得多,就是单独一间房间,几长案几,几个人分开各自书定答卷。主试的章得象坐在上面,随意翻些诗书,偶尔抬头看一眼。
  维持秩序的是皇上派过来的小黄门,也只是站在门外,并不进来打搅。
  想来也是,当年连马季良那种不学无术的都能通过考试,传闻是主试的宴殊帮着他完成答卷,这考场秩序能严到哪里去?
  考的是两论一策,并没有诗赋。策是安边策,论一是财政节流,尤其针对天圣后期的大建浮屠寺庙,再一个是开源,都是关于财计的内容。
  徐平在广南提举蔗糖务,隶三司的盐铁司下,政绩就是为朝廷的财政开源。安边更是不用讲,括丁法和拓地谅州都有的是内容写,惟有一个财政节流与他本职工作稍微远些。
  拿到试题,徐平就已经笃定了这次考试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其他人不过是沾光过来陪考而已。问题是徐平自己能看出来,别人又怎么看不出来?
  一边奋笔疾书,徐平觉得自己的脸微微有些发烫。自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觉得很不习惯。
  过了小半个时辰,章得象从案几边起身,随便踱到下面来。每到一个人的身边,便停下脚步站在身后看一会,然后默默走开。
  最后才到徐平身后,看着徐平写完安边策,又看着写了大半篇论,暗暗点了头,便回到了前面案几,安心看书,再不抬头。
  一个半时辰之后,日已过午,徐平把卷写完,抬起头来,看别人依然在或是奋笔疾书,或是冥思苦想,自己竟是最先完卷的一个。
  几人之中,这种题徐平答起来最容易。赵諴和石延年不相伯仲,赵諴是因为任度支判官多年,工作相关,石延年则一直以论大事得当著称,不会差到哪里。韩琦则是对这些内容最生疏的,不过他儒学精通,学识扎实,这又是三人比不了的。
  外面的小黄门轻手轻脚走进来,到章得象身边低声道:“学士,官家赐了茶汤来,是否先暂歇,饮了茶汤再继续?”
  石延抬头看了看下面,点头道:“也好。”
  这是皇上的好意,几个人的肚子也确实饿了,便暂停答题,就在自己案上吃着皇上赐下来的茶汤点心。
  章得象又走下来,在众人身边随便看了看各人的文章,最后到徐平案边,草草看罢徐平所写的,淡淡地道:“徐平,你既已完卷,可以先出去了。”


第23章 诰命
  出了东华门,徐平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大喷嚏。
  这次学士院试,徐平自己觉得应该不错,怎么也得有两个平以上,不至于太难堪。此时的学士院试分优、稍优、堪、稍堪、平、稍低、次低七等,三卷全部在优和稍优的才学必然惊世骇俗,实际基本没有人能够得到。能够全在平以上,哪怕一个优都没有,都已经是佳绩了。不过现在等级虽然明了,等级划分标准却不透明,诏旨没下猜也猜不透。
  留在学士院里的都是自己的同年旧友,徐平不能先走,便找到高大全,到旁边找了个茶馆,慢慢等其他人。
  开封汴梁的繁华地段,向称“南河北市”,南河自然是汴河,北市则就是说的东华门外的这一片地区。汴河那里主要服务的是平民百姓,这里则主要面对各级官员。
  徐平悠然地喝着茶,直到红日偏西,其他几人才从东华门里出来。
  这几人现在都是低级官员,韩琦虽然算是大家子弟,家业却也还没有兴发,都是骑马前来,没带仆人。
  徐平从茶馆里迎出去,四人便就近到了樊楼,找了个清静阁子,喝酒庆祝了一番。
  只要不是拿到试卷脑子发蒙,学士院试一般都能过,只是成绩好坏的问题。四人到了酒楼里,便绝口不提院试的事,只说这几年各自的情形,谈些闲话。
  看看天近傍晚,因为晚上是中秋,不好多耽搁,徐平结过了账,四人便出来告辞。
  与高大全骑马走在开封城的大街上,徐平觉得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过了院试,以后就是上班下班的日子了,除非走翰林学士和知制诰这两制的路子,以后就再没大的考试,可以安安心心地享受在这个世界的生活,这正是徐平梦寐以求的。
  到了汴河边,徐平对身后的高大全道:“等过些日子,李世叔从西北回来,托他找找熟识的人,你便也弄个官身在身上,成家立业吧。邕州的功劳我都给你记着,咱家现在也不比从前了,没人敢昧下你的功劳,怎么也得有个小使臣做吧。”
  这是早就说好的,高大全沉声道:“谢过官人!”
  徐平沉默了一会,对高大全道:“如果你觉得合适,就到禁军去吧。这些年来,常听人说西北的党项那里要出事,元昊早晚要反,到时也可立些军功。”
  “一切都听官人吩咐!”
  徐平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元昊早晚要反,徐平凭着前世的记忆知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其实这个朝代也有人早就看出了这一点,其中就有石延年。石延年从一个被剥夺进士出身的小武官,换文资一直做到学士,又没什么大靠山,当然不是庸碌无为之辈。
  时人常说石延年不谨细行,但论大事多有独到见解,能够切中要害。早年的蹉跎岁月让石延年养成了一些不好的习惯,赏识他的张知白又去世得早,另一个赏识他的人御史中丞范讽自己就一堆把柄握在别人手里,看得明白的石延年自己都得躲着,免受牵连。他的官路相当不顺畅,无倚无靠,不知道路在何方。
  回到家里,太阳已经压到了天边,眼看着就落下山去了。
  全家人都巴巴地等着徐平回来,心情比徐平自己还着急。如今徐平也算是靠着徐平光耀门楣扬眉吐气了,一大家子的心思都在他身上。
  一进家门,张三娘便上来问徐平考得如何,被徐正喝斥了一番。现在徐正官职上去了,虽然徐平无论如何也不让他担任职事,威严还是日增。
  林素娘带着盼盼站在一边笑着不说话,她对自己的丈夫有信心,区区一个学士院试如何能够难得住?盼盼与徐平熟了一些,不过还是不跟徐平玩,只是偶尔在徐平耳边叫一声“阿爹”,便咯咯笑着跑开。
  天黑了,月亮升起来,皎洁的月光洒满天地间。
  徐平一家吃着果子赏月,其乐融融。
  徐平的小院里,秀秀和翠儿摆着供桌,向嫦娥仙子祈祷自己会更美,未来会有一个幸福。盼盼在母亲身边呆得腻了,一路跑过去,跟着秀秀她们一起闹。
  徐平看看家人,看看天上的圆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八月十六,没有早朝,徐平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几个同年因为中秋没休假,替同僚在官衙当值,跟同僚商量着请了几天事假,一起到徐平在中牟的庄园里去。徐平也打理行装,准备第二天起程。
  到了十七这一天,徐平早早便让城外打理酒楼的刘小乙回来,带着高大全去叫韩琦和吴育、赵諴,顺便把嗜酒的石延年一起叫上,去乡下放松几天。
  刘小乙前脚刚走,李璋便一身官袍,带着几个閤门里的属下登上门来。
  出乎徐平意料,学士院的结果这么早就下来了。召试的成绩评定比殿试省试简单得多,几个学士商量一下,报皇上定夺,便就决定下来。
  閤门兼发在京官员的诏敕,与内侍只看安排,都可以做这事情。赵祯知道李璋与徐平的关系,特意让他把诏旨送上门来。
  “哥哥,恭喜恭喜!自今以后,你就是徐学士了!”
  李璋一进门,便大声贺喜,浑没有颁圣旨的那些装腔作势和郑重。
  徐正早在房里听到,急急跑出房来,摸摸身上,却是没有作赏钱的金银,忙让身边的小丫环回房唤张三娘。
  徐正看着李璋手里的诏旨,不敢相信地问李璋:“院试过了?怎么这么快?”
  “诏旨来了,自然是过了!昨天皇上在崇政殿与宰执商量,连哥哥的新任官职都已经定下来,一起到在旨意里!”
  “大郎新任什么官?”徐平正满怀期待地看着李璋。
  李璋笑道:“阿叔,这事情如何能乱说?我是来送旨意的,这话可犯忌讳。”
  徐正打打自己嘴巴:“是我心急了!”转头向着徐平小院喊道:“大郎在房里干什么?还不快出来接旨!”
  林素娘从院里出来,对徐正道:“公公不必心急,大郎正在换公服。”
  不一刻,徐平换上了自己的红色官服,从院里出来。家里小厮早摆好了香案,徐平就在院里从李璋手里接过了自己升迁的诏旨。
  徐平学士院成绩优异,一优,一稍优,一平,直史馆。本官由侍御史转为司封郎中,赐银绯,任职三司盐铁判官。
  这个直史馆是贴职,并不用到史馆里去修书,是以司封郎中的本官,穿红色官袍,佩银鱼袋,到三司里任盐铁判官。
  郎中做判官很正常,现在另一个盐铁判官许申为兵部郎中,本官比徐平还高,便却没有赐银绯的荣耀,更没有直史馆的贴职。
  张三娘并不明白这里面具体指代什么,只知道自己儿子升了官,穿红衣服。这已经让她高兴得不行,从后房取了专门准备的银锭来,给李璋和随行的閤门兵士。
  徐平接了旨,同时接过上次没有给他的银鱼袋,知道今天是回不了中牟了,只好再派小厮去通知三个同年和石延年,时间推到明天。三人如果没有其他安排,便到徐家来一起庆祝,他们也应该过了学士院试。
  至于自己的成绩,徐平心里雪亮,大半是皇上刻意抬起来的。优的自然是策,以他在邕州的功绩,只要写得文辞通畅别人就会给高分。稍优的估计是关于蔗糖务,平的大约就是节流的内容了,这摆明了是按自己的功绩算的。
  正在徐家忙忙碌碌,摆酒筵请四邻,招待李璋一行的时候,石全彬领了几个小黄门又撞上门来。手中一样捧着诏旨,却要徐平分别和张三娘和林素娘分别一起接。
  母以子贵,张三娘终于等到了他千想万盼的诰命,为任城县太夫人。任城县属京东路济州,为望县,在县夫人里已经是极高了。
  妻以夫荣,林素娘为高邑县夫人。高邑县属河北路赵州,为中县,级别上就比张三娘低了一些。
  林素娘还冷静,这本就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早晚罢了。张三娘却开心得要飞起来,也不管别人怎么想了,给石全彬一行的赏钱比李璋一行还要多。
  此时整个徐家院里已经闹成一团,如同沸腾了一般。
  徐平眯眼看着天上白花花的太阳,只觉得如同做梦一样,自己怎么突然就迎来了这样的日子?隔几天没事就加官晋爵,连家人一起富贵荣华,自己的命运就此变了?


第24章 富贵田园
  石延年在京城没有亲人,朋友也不多,赶到徐平家里与他一起庆祝一番,还帮着徐平写了谢恩的奏章。
  一场大醉,第二天两人一起离开了京城,林素娘带着秀秀高大全等一干人后面慢行。
  学士院的结果,徐平成绩最好,直史馆也是比较高地位的馆职。韩琦次之,为直集贤院。石延年与赵諴差不多,均为秘阁校理。馆职也有逐年递升,徐平只是领先了一步。但不管怎样,只要得到了这个地位,便就收获了巨大的声望,跻身学士行列。
  一般来说,带馆职都可称学士,但除非一些特殊场合欲突出这个清贵身份,除了两制真学士外,其他杂学士和低级馆职并不会直接称学士。比如徐平直史馆,称呼起来应是徐史馆较多,杂学士如包龙图,也不会称其为包学士。
  此时正为秋季,收获的季节。出了开封不多远,两边便就是连绵的稻田。自徐平在自己庄园推广种稻,数年来,开封周围的稻田已经增加了很多。
  徐平和石延年在城外自家酒楼里简单用了点酒菜,便打马急行。京城里的几个人分别出发,时间相差不会太多,许州的王素却还没得到消息,可能在田庄里等久了。
  城外徐家的这处酒楼现在都由刘小乙打理,主营的还是批发生意。如今徐家制白酒的法子已经传出来,京城里也有几家卖起了白酒,尤其是几家有权有势的人家。白酒生产冲击了开封主要依靠曲专卖的酒税收入,主管的度支司正在想办法。
  不过徐家一直保持先机,从选料到制曲到陈酒,这是其他家没办法短时间赶上的,高档白酒还是徐平家里垄断着。
  中午时分,两人赶到白沙镇。
  徐家酒楼前面,当年的“酒鬼亭”依然在,石延年手书的对联早已换成了依字刻成的木匾,如今成了白沙镇一处名胜。从西京洛阳赶往东京汴梁的文人雅士,都要在这里停下来,喝上一杯徐家的酒,欣赏一下当世诗名第一的石延年的手迹。
  徐平和石延年看了看河边的酒鬼亭,此时里面已经满满挤了三桌,都是文人士子,不过并没有两人认识的官员在里面,便没有过去凑热闹。
  徐昌不在,谭本年在店里管着,见了徐平到来,忙惊喜地上来见礼。
  徐平看看店里,除了谭本年,当年自己熟悉的人再也不见一个,就连小厮也都全部换掉了。六年时间,徐家的产业一年大似一年,这里的老人都慢慢分流了出去,到其他地方当个小主管,娶妻生子,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石延年是随性惯了的人,到了店里只管叫酒,连谭本年安排的小阁子也不去,就与徐平两个站在柜台边,就着一盘熟羊肉和几样卤菜,连喝了三碗陈年烈酒。
  “痛快!这几年在京东,口里淡出个鸟来!此次到云行庄上,定要喝个天翻地覆,把这几年漏下的酒都补上了!”
  觉得有了酒意,石延年拍拍手,停杯不喝。他还要留着肚子,到徐平庄子上才放开酒量好好解解这几年的酒瘾。在京东路的时候,开始三年林文思与他离得不远,时常会送几坛家里带过去的好酒给石延年,略微解解馋虫。后来两人都换了地方上任,石延年便就没了烈酒的来源,水酒对他来说真像水一样,有什么意思?
  喝了几碗酒,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徐平和石延年两人再度上马,直往田庄驰去。
  随着徐家庄的规模越来越大,这条通往白沙镇的路也拓宽了许多,来往行人更是多了不少。甚至徐平田庄的不远处,还出现了一处草市。
  没到庄前,就有在外面放牛的庄里人看见,认识徐平的远远高声打招呼。
  徐平一路回应,不一会就到了庄子前面。
  看庄的徐昌得了禀报,急急从庄里面迎出来,见礼过了,接过徐平和石延的马,对徐平道:“官人回来得好,其他几位官人已在庄里久等了。”
  徐平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没到庄子周围转转?”
  徐昌苦笑:“怎么没转?自从许州的王官人前天到了,便一天几次到庄子旁边的水塘边去。昨天其他几位官人来了,今天一早就随着王官人又过去了。”
  徐平和石延年两人对视一眼,心说王素这几个人也不像是喜欢钓鱼的,没事到水塘边看什么?到了庄里,还不好吃好喝地歇着。
  吩咐了徐昌几句,徐平便和石延年两人一路寻到庄边的水塘。
  只见王素在前,韩琦几个人站在后面,在水塘边指指点点,不时还用木棍在地上比比划划,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徐平咳嗽一声,与石延年上前与众人见过了礼。
  徐平好奇地问王素:“仲仪,什么事情让你们几个人在这里流连不去?”
  王素拉着徐平的胳膊到水塘边,指着水塘周围说道:“云行啊,你这处田园我四处看了,这几年打理得好生兴旺。不过就是太俗气了些,没个游玩的地方。这处水塘离着庄子极近,水面也广阔,若是好生打理,移些奇花异草,别样山石在这里,与庄子连起来,不难整治成一处胜景。水里栽些少见的莲花,岸边植些梅树竹林,足以修养心神。”
  徐平听了这话,愣了好一会。他还想着在这里养鱼种藕种菱角呢,没想到王素这些人琢磨的竟是花花草草,荷花假山,人和人果然不一样。
  想想也是,王素自小生在宰相家,真正地一出生就在富贵窝里。几个哥哥除了一位在家里主持家业,其他也都早早出仕,这一代数位进士,三槐堂王家正在蒸蒸日上的时候。
  王素本人早已超越了富贵这个初级阶段,崇尚奢靡,在他的眼里,庄里没有一处精致的花园,那还能叫庄子吗?最好再养上几十上好歌妓,没事听听小曲,美人环绕,那才是应该过的日子。至于满庄的牛羊,那些东西要来有什么用?
  徐平理理思绪,对周围的几人道:“我家里原是酒户出身,小户人家,对这些一向并不精通,让几位见笑了。这几天有闲,便帮着我规划一下,建就建座上好花园在这里!”
  吴育笑道:“我们自然可以帮着云行参谋,只是怕你不舍得使钱。”
  徐平叹了口气:“我做许多事情都有难处,世上对我最容易的,就是花钱。这处庄子虽然俗气,但牛羊满栏,谷麦如山,愁的就是怎么把赚的钱花出去!”
  众一起大笑。
  徐平家里有钱,当年中进士的时候众人就知道。在这庄子里他们呆了一两天,也四处看了看,除了王素外,其他几个人对钱还是有印象的,知道这处庄子看起来不起眼,实际上产出惊人,徐平说自己钱花不完倒不是夸张。
  尤其是赵諴,虽然出身官宦家庭,但却是小户人家,比不了其他几位父辈都曾任过高官,对徐平这处庄子羡慕得不行。开封城里物价贵,他一个小官,过得甚是艰难,都在京城里任职几年了,还没钱把家人搬过来。要是自己也有这么一处庄子,那当官就容易得多了,不用再天天为那几斗禄米发愁。
  开封城里住着不容易,但一旦住下来也有无数好处。别的不说,就是作为开封土著参加科举发解就比其他地方容易得多,这多少钱也买不来。
  韩琦对王素道:“既然云行如此豪富,我们便帮着他一起出主意,便在这水塘边建一处胜景。京里同僚得闲,也有个放松身心的地方。”
  王素连连称是,对徐平道:“我已命随身仆人回京,从我家里给你挑些上好的花木过来,慢慢培植。再费些工夫,寻访上好工匠,慢慢整治就是。”
  徐平点头道谢。
  说来说去,果然还是韩琦是个会当官的,其他人都只想着雅俗,只有他一下就想到把这里弄好了,可以作为一处同僚聚会的场所。有了这么一处场所,就能慢慢聚集人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起作用。
  徐平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附和这几个人的想法。不然这庄子按他的意思,当然是种庄稼养牲畜,搞农业的庄子才是庄子吗!什么松下抚琴,水边石卧,可惜了,他两世为人,也还没学会这个调调。
  但这个年代的官员士大夫,蛮喜欢到处游玩,同僚们来了,没处像样的地方,难不成领着他们看自己的牛羊猪圈?还是去看种水稻种牧草?
  石延年这种人无所谓,把他领到制酒的地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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