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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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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盘子放到桌上,中年匠人问同伴:“你们猜一猜看,这些肉菜要多少钱?”
  一个老年匠人笑道:“都是饱腹的好菜,再是便宜,只怕也要百文左右。”
  中年匠人一拍手:“果然还是莫老爹见多识广,总共收了我七十二文,差不多是一百文省!我们四个人,说起来每人还不到二十文,再花几文钱买几个馒头,就吃饱了!”
  省陌官价是七十七文当一百,再加上馒头的钱,差不多就是一百文四个人吃饱,每人花二十文左右,这也是徐平定下来的价钱。
  此时京城中如果只管吃饱,买米加上买柴,一人每天大约是花费二十文左右。官府照顾老弱病寡,救济灾民,也是按这数字拨钱。这铺子里的菜毕竟是有肉的,再加上豆腐之类,一顿饭相当于只吃米一天的钱,属于薄利多销的模式。
  此时酒博士取了酒来,装在个瓷制的酒壶里,酒壶上还印着“食为天”的标志。把酒壶放在桌子上,酒博士道:“几位客人慢用,若要什么只管吩咐。”
  说完,自顾去招呼别人了。
  莫老爹拿起酒壶,在几个杯子里倒满了,朗声道:“借着今天这铺子开张的喜气,我们也喝两口,一会有精神了回去做事!”
  几个匠人哄然叫好,纷纷端起酒杯。
  门外,王拱辰皱着眉头道:“也是奇怪,怎么进铺子的都是场务里做事的工匠,那些管人的官吏却一个不见。按说他们比工匠们更有时间,怎么不来捧场?”
  “官吏吗,不管是官员还是吏员,总觉得自己不是动手的,怎么会拉下脸来跟这些凭手艺吃饭的人一起来?我估摸着,他们是看了铺子里的情景,故意不来的,等到了晚上再看吧。白天我们就是招个人气,真正赚钱还是要靠晚上的生意。”
  场务里可没有衙门里那么悠闲,吃饱喝足他们还要回去干活的。饭菜讲究的只是吃饱,酒也少喝,只有到了晚上,才会放开来让店家赚钱。


第218章 钱是什么
  崇文院,在馆阁任职的人员都聚在厅里喝茶。他们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校勘书籍,各种版本比对,定出最合适的校定版。虽然也有数量的要求,但任务并不重,提举修书的大臣主要是要求质量。如果校对的书籍有明显的谬误,负责的官员会受到惩罚。
  按徐平前世的说法,这些人就是在国家图书馆里面工作,一边校书,一边补充各种知识。因为崇文院收集天下各种图书,包括很多外面看不见的禁书,许多大臣,他们的学问就是在馆阁任职时完备起来的。
  馆阁里同样有大量的天文书籍,这些在外面被禁的学问,对他们是开放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每当出现天变,文人词臣才可以插进话去,他们在馆阁曾经接触过这些内容。
  朝廷上玻璃务制作望远镜的事情已经在小规模传开,众人纷纷猜测,用那么个东西看天空会是个什么样子。
  将近中午的时候,王拱辰进来,向大家一一告别。
  以前在三司编修所任职,只是临时差遣,正式的职务还是在馆阁这里。如今调到外面任提举营田务,馆职就彻底成为帖职了。更何况营田务衙门设在开封城东的东明县,离着京城还有一百多里,以后见面的机会都少了许多。
  馆阁校勘胡宿对王拱辰笑道:“你前两天家里才开店,大家正说什么时候买个猪羊去庆贺一番,结果还没来得及就出城去了,这可怎么是好?”
  王拱辰道:“诸位有心了,等我什么时候回京办事,一起请大家。店里做的生意都是三司场务里的匠人公吏,嘈杂不堪,入不了诸位的眼。不过晚上有果酒烤肉,各种清炒的菜肴,别有一番风味,勉强可以下口。”
  众人一起笑道:“那便等你回来!”
  直史馆宋祁看看欧阳修,又看看王拱辰道:“下次回来,只怕是要做新郞官了。薛侍郎处纪大了,说不定要两女同嫁,你和永叔同一日做亲。”
  王拱辰连连拱手:“说笑,说笑!”
  胡宿和宋祁等人正一起奉命校勘《南北史》,天天窝在崇文院里,憋得有些气闷。本来听说王拱辰开了店,还想去热闹一番,没想到一下子他就要出京去了。
  说了几句闲话,众人拉着王拱辰坐了下来,院里杂吏上了茶。
  喝了一会茶,说了一会闲话,欧阳修拿起桌上三司新出的一本《钱法类书》道:“怎么三司这几日又开始议论起钱到底是什么来?这难道不是妇嬬皆知的事情?自上古,先人以布贝为币,以为泉货,互通有无。到今日以铜铁铸钱,所来有自,见之于史书,流传于人口,证据凿凿,有什么好议论的!”
  王拱辰知道欧阳修因为好几次给三司的《钱法类书》写文章都被评价不高,心里的意见很大,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位未来的连襟说,只是道:“我这些日子都在准备到营田务任职的事情,这些了解不多。不过依我所见,徐副使说这问题,只怕不是说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而是到底用来干什么的。前几天听刘沆说过一次,因为最近三司铺子生意太好,收到的铜钱成千上万,徐副使发愁,才拟了这个议题出来。”
  “什么?三司竟然害怕钱多!啊呀呀,可是笑死个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清臣听见王拱辰的话,与宋祁对视一眼,一起大笑起来。
  坐在一边的尹洙直摇头:“既然三司钱多,怎么不把我们俸钱的折支废了,大家一起发黄澄澄的铜钱!不要每次发俸禄,让我们这些小官跑来跑去,平白受吏人的气!”
  “嘘——”王拱辰听见这话,一下紧张起来,示意大家小声说话。“我听徐副使私下里说起,他正在整理账籍,仔细计算,真地要废折支,发实钱!”
  “真的?你不是在说瞎话?”
  听了王拱辰这句话,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呼啦啦围住王拱辰。
  官员俸禄主要分为两大部分。
  一部分是钱,包括本俸、添支、料钱、餐钱及衣赐等杂七杂八。不管是什么,都不按照名义上定的发,而是各月按照三司库里物资的情况,折换为库里的物资发下来,只有很小一部分是发实钱,这叫作折支。有时候发俸禄的不能实时掌握各库的情况,甚至折支一次领不到再折为别的,多到折支七八次的。在这过程中,不但领俸钱的官员要受小吏的白眼,而且还折一次损失一次,到手实际上只有名义的六七成了。
  只有待制和大两省以上的大臣才会每月按照禄格发实钱,以下的官员,只有特旨才有这待遇,相当于一种变相的增加俸禄的恩赐。
  另一部分是禄米,这也有折,大米折小米,小米折麦面,最后不定折成什么。反正折的次数越多,到官员手里的实际价值越低。
  至于其他的,什么冬天的炭,平日烧的薪柴之类,虽然麻烦,反而是最实惠的。
  见大家看着自己的眼睛闪闪发光,王拱辰小心翼翼地道:“我这可是私下里给你们漏消息,被徐副使知道了可不得了。而且现在只是规划,最后能不能成,什么时候成可是说不好。不过按照徐副使的脾性,只要提出来了,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众人都吸了一口气,满脸都是狂喜。
  废折支,发实钱,这可是相当于给中下级官员普涨俸禄,而且一涨就是几成。这么大的手笔,大宋立国以来还没有过呢。这样一来,官员到手的薪水多了,而且还少了每月领了折支的物资,到店铺里卖被压价的烦恼。对越底层的官员,感受到的好处越多。
  王拱辰马上就出京任职了,营田务有公使钱,而且务里广阔的土地,以后不用再为每月的那点俸禄烦恼,他已经感觉不到发实钱的喜悦。见了大家的样子,不由又勾起了他每月可怜兮兮地在三司各个货场里转来转去的悲惨回忆,不由唏嘘。
  其实这些人中最穷的是欧阳修,不过他一向对这些不在乎,自己没钱了就吃朋友喝朋友呗。直到这些日子跟薛家定了亲,母亲又接到了身边,才感觉到京城居大不易,听了王拱辰的话,被大家感染,拍了拍王拱辰的肩膀:“废了折支,这可是一大德政!没想到徐副使看起来不怎么说话,也不跟大家饮宴游玩,心里却还能拿这种主意!”
  王拱辰看大家兴奋地围着自己,猛然醒悟过来,急忙道:“这事情还没有定论,你们万万不可以说出去,不然让徐副使下不来台,我可就百死莫赎了!”
  欧阳修道:“放心,今日这里只有我们几个在,都是读圣贤书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跟长舌妇人一样,出去乱传这种闲话。”
  王拱辰把众人看了一遍,心里却怎么也不放心。读圣贤书的就不嚼舌头了?这话还没听说过。朝廷里面每当有什么事情,没等提出来就满城风雨,不都是这些读圣贤书的人乱传的?再说了,自己还是状元呢,今天不就到崇文院里乱传了一回。
  有了这一段小插曲,现场的气氛立即活跃起来。有的甚至坐在椅子上闭目微笑,想着下月领了实钱,平白增加了一大截收入,该怎么花掉。妻子看中了三司铺子里的玻璃镜子,这次无论如何得买了。还有的在想着新讨的小妾,再也不用千般哄着让她在家穿荆钗布裙,新衣服也可做两身。到于欧阳修,则盘算着攒钱娶媳妇,他已经有两任妻子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以后家里生活好点,这种悲剧可是不能再发生了。
  王拱辰从位子上起身,抖了抖袖子,对众人道:“天色不早,我先去了。今天要回家收拾妥当,明天一早就出发,东明县离京城有一百多里路呢,可是不近。”
  此时的东明县实际上是位于后世的兰考县境,开封府管下。那里位于五丈河和古汴渠之间,五代时失于维护,沼泽遍地,荒地极多,营田务便以那一带为主。
  欧阳修回过神来,一把王拱辰道:“且慢,刚才问你关于三司论钱法的事,被发实钱的话岔开,你还没有说明白呢!”
  “唉,这么跟你说吧,徐副使是认为,钱不在是用铁铸还是铜铸,关键在于有什么用处。抛开家里窖藏这等违法的事情不说,单说买卖东西的时候,收钱的人不管这钱是铜是铁还是是金是银,只要管这钱他收了能够买到他想要买的任何东西。花钱出去的人,只要管他这钱买这东西花得值,不白白被人坑了,出钱的价跟他收钱的价,钱本身的价格并无差别。只要出此,不管这钱是什么制的,哪怕是纸是布,也尽足够用了。”
  这个意义上实际上已经不能再称钱了,因为钱是有固定价值固定重量的,而应该称为货币,超出了实物铜钱的意义。三司的商业发展速度超出了徐平的预料,铜钱已经成了一种负累,纸币的舆论造势不得不提前。


第219章 星空(上)
  翰林天文院在大内东侧,与殿中省紧挨着,周围都是一些负责宫中杂务的衙门,并不因为观测天象预测吉凶就高贵到哪里,看起来也很不起眼。
  今晚正是十六月圆之夜,皇上赵祯的生日天辰节刚刚过去两天,整个东京城还笼罩在节日的气氛当中,宫中的红烛和灯笼亮如白昼。
  徐平与宰相吕夷简和王曾跟在赵祯身后,旁边则是两位翰林学士晏殊和梅询,后面跟着的是今年新任的司天少监杨惟德,以及司天监丞楚衍和提举翰林天文院的内侍杨怀敏。
  赵祯身后紧跟着的是两个小黄门,手里紧紧抱着一具精亮的黄铜管子,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生怕出了一丁点的意外。
  整个队伍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在皇城司和閤门卫士的簇拥下,从皇宫的小门到了东边这一片内朝衙门所在的区域。
  在徐平的指导下,玻璃务终于制成了两具大倍率的天文望远镜,选在今天这个日子献了上来。这跟最初燕肃看的那一具不同,两片凸透镜加大了倍率和视野,观察的地方又用三棱镜转换成正立的像,就连徐平自己都不知道会在夜空看见什么。
  这没办法,自从定了制望远镜观天象,便有宫里的内侍在玻璃务盯着,一制出来,那是绝对不允许别人用它向天空先看一眼的,一定要先呈皇上御观。
  今夜万里无云,一轮明月当头高挂,满天的星星都黯淡下来,甚至好多都消失不见了。若是按照平日司天监和翰林天文院观测,必然记下来的是月明星稀。
  可当人的视野借助仪器延伸到了广阔的夜空,又会看到什么呢?
  徐平并不怎么担心,赵祯本人并没有什么天文知识,也就是看个热闹,不会觉得天意不可测怎么的胡思乱想。有天文知识的杨惟德和楚衍两个人又绝对不会乱说,他们在那个位子上,早已经学会了怎么用天象邀帝王的欢心,自己趋利避害。
  最关键的是,中国古人天马行空的思想,给天地赋予了各种各样的猜想。就是按最流行的浑天说,也不过是说天地如鸡子,而人生活的地球就是个鸡蛋黄。至于其他学者,那就形形色色,说天地是个什么样子的都有,反正最后都归结到天人合一上来。
  中国人讲天为至高,不过那天可不是头顶上的天,而是一个高度抽象化的概念,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样子。眼中看到了什么,无非是惊地说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天上的星辰是神,那是地上的帝王封的,没有册封那便什么不是,可没有具体天上哪个星体决定人间命运的说法。在中国有借着天变妖言惑众搅乱天下被斩的妖人,可没有因为解释天象而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死的科学家。
  进了天文院,卫士四散站开,明亮的火把熊熊燃烧,照得四周如同白昼。
  殿里也有浑天仪一类的天文仪器,殿前有观天文的台子,立得的圭表,台上四周有几个小黄门趴在那里看天象。
  赵祯一行人进来,小黄门急忙行礼。
  赵祯吩咐免礼,顿了一下,转头低声问徐平:“这个——望远镜,到底是要怎么个用法?要不要建个台子什么的?”
  徐平小声道:“观测不需要的,日后倒是可以建个台子架住,省得来回搬运损坏。再建一个小阁遮风挡雨,也要防日光直晒。”
  “哦,今夜直接看就可以了,是吧?”
  “禀陛下,直接观看就可以。”
  赵祯点头,回身对吕夷简和王曾道:“古人云,天不可测,徐平制了这个望远镜出来,说是可以看见平时看不见的星辰,看到很远很远的天外去。这是当朝盛事,半点马虎不得,今夜诸位爱卿与朕同观天象。”
  吕互简带几位大臣躬身领命。
  赵祯又道:“徐平,你与司天监的人一起,先去把这望远镜架起来。”
  翰林天文院虽然也观天象,懂天文知识的人却不多,只是起个验证司天监上报的天象的准确性的作用,真做起事来,还是要靠司天监的人。
  徐平与杨惟德和楚衍一起,带着两个捧望远镜的小黄门,上了观天台。
  见两位司天监的首脑一起抬头看着自己,徐平道:“最重要的是望远镜要架稳,不要让圣上观天象的时候动来动去,其他的也没什么讲究。”
  杨惟德点头,招手让两个跟在后面的司天监学生过来,吩咐道:“你们两个牢牢抱住望远镜,记住,一定要稳,不可以晃来晃去。然后,把镜对准常见的天象,我这里说了什么星辰,你们就对准那里。”
  两身学生躬身称是,从小黄门手里接了一具望远镜过来。
  在观天台的中央摆好,徐平对台下的赵祯行礼道:“陛下,可以试观了。”
  赵祯点头,带着吕夷简等人上了观天台。
  到了望远镜前,赵祯停住。
  徐平取出腰间的笏板,对着望远镜的观测口道:“陛下,望远镜已经调好,您只管从这里看过去就是。微臣提醒陛下一句,从望远镜里看到的天象跟眼睛看到的大有不同,月亮星辰的大小都不一样,只管静心观看就好。”
  赵祯点头,微微弯腰,把眼睛凑到了望远镜的观测窗上。
  不等杨惟德指挥对准什么星象,赵祯便突然从望远镜上移开,直起腰,脸色变幻,过了一会才道:“太阴星如何是这个样子?上面就跟山地差不多,高低起伏!”
  吕夷简上前,捧笏低声道:“陛下,天上星辰,自古以来自有自己的模样,只是人的视力所限,一直看不清楚罢了。所谓神无常形,又何必在意它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天意不可测,我们只管仔细看看到底是什么模样就好了。”
  赵祯平息了一下心神,点点头道:“话是如此,可从这里面看到的,跟眼睛看到的实在相差甚远。莫说没有什么月桂嫦娥,入目的,全都是高低山地!”
  王曾上前道:“嫦娥奔月,原本就是只供闲谈的无稽之事,又何必当真?”


第220章 星空(下)
  赵祯沉默了一会,对吕夷简和王曾道:“你们也过来看一看,天上的月亮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典籍流传,很多事情现在看来都是毫无根据的杂谈了。”
  吕夷简上前道:“典籍也只是先人们说的自己想法罢了,未必无误。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古人看不到,我们现在看到了,那便依我们看到的修改典籍也无不可。”
  说完,弯下腰来,从望远镜中看天空中的那一轮圆月。
  过了一会,吕夷简直起腰来,从容道:“没想到月亮上面,果然如同山地,只是看起来太过荒凉,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说完,站到一边。
  王曾上前,也一样看了,退后躬身捧笏:“恭喜陛下,有了这望远镜,从此看清了月亮上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破除了多少流言,此为国家之幸。”
  徐平一边看着,心里也佩服这两人,真真正正的宰相气度。其实他们看过了,心里怎么可能像表面上这么平静?从小耳濡目染,听了多少关于月亮的传说,结果今天晚上一看,上面不过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山丘,儿时的无数幻想就此破灭。就是修身养性的功夫再好,也不可能如此平平静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但他们是宰相,最怕的就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引起皇上赵祯的心理波动,进而影响到朝政。今天晚上不管看到了什么,哪怕一凑到镜前看见个仙女直直飞过来,他们都要这样一脸无所谓,好像都是当然发生的事。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宰相不是普通人,哪怕是硬装,他们也要装出这副样子。
  这是他们的身份决定的,必须要稳定住大局,不然明天就可以到外地任知州了。
  两位宰相看完,他们的表现也影响了赵祯,现场气氛放松下来。
  “两位学士也上前看一看,徐平,你也与司天监和天文院的官员上前看看。”
  梅询和晏殊上前,趴在望远镜上看的时间明显比较长,不是看不清楚,而是在努力平静自己的心神。从望远镜前移开,一起捧笏向赵祯道:“恭喜陛下,天文台有了如此利器,从此以后,天空虽远,也一览无遗。今夜观天象,必将载诸史册,流传后世!”
  赵祯的面色已经彻底缓和下来,点头道:“不错,看清太阴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实为古往今来第一遭。从此以后,知道了上面到底如何,也省了愚夫愚妇瞎编排。学士院明天上诗赋,歌咏今夜盛事,记入实录,流传后世!”
  梅询和晏殊捧笏领旨。
  赵祯转过身,抬头看着浩瀚的星空,心潮澎湃。月亮上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并没有广寒宫,也没有嫦娥,更加没有捣药的玉兔。那太阳上是个什么样子呢?更加辽阔的星空又是什么样子呢?人的眼睛到底可以看到哪里?
  徐平和司天监以及天文院的官员一一看完,不声不响地站到一边。
  赵祯问徐平:“你以前看过月亮上面是什么样子没有?”
  “禀陛下,微臣也是就一次见。”
  “那跟你想的一样不一样?”
  徐平想了一想,微微摇了摇头:“虽然臣知道嫦娥桂树不过是无稽之谈,却也没想到上面是这个样子。说心里话,若不是亲眼得见,谁能想到是如此呢。”
  赵祯点头:“是啊,什么事情都是眼睛看见了才靠得住。朕在起,月亮上是这个样子,那么太阳上又是什么样的呢?难道也是这样?用望远镜能不能看见?”
  “回陛下,望远镜是聚拢光线到人的眼里来,所以看到的东西比平时多,比平时更加清楚。太阳白天眼睛就不能直视,用望远镜去看,只怕会毁伤眼睛。”
  “看来这望远镜也只能在晚上观天象。”
  说完,赵祯转过身,对杨惟德道:“你指出天上紫薇之类星宫,让把望远镜对准那里,朕再看一看。”
  别的星可以不看,帝星赵祯是一定要看一看的。
  杨惟德领命,让捧着望远镜的司天监学生对准天上的紫薇星宫,自己上前仔细调得准了,躬身请赵祯上前御观。
  紫薇星具有特殊的意义,一向被当为帝王之星,自古以来就被赋予了许多神秘色彩。
  赵祯上前,面色凝重,轻轻凑到了望远镜的观测窗口上。
  包括徐平在内,所有的人心都提了起来。
  月亮是个什么样子其实只关系到一些神话传说之类,在星象学中的意义并不重大,紫薇星宫可就不同了。多少年的流传,这星宫代表着帝王,代表着朝廷,代表着整个国家的命运。这星宫中的几颗星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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