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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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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吕夷简为首,几位宰执大臣强忍着没有发作,但坚决反对先在翰林天文院里建。司天监是国家正牌的天文机构,一切天象日历的事情都以那里为准,有什么新仪器,自然是那里先用,没有先在宫里试用的道理。这是原则问题,大臣绝不让步。
  翰林天文院传承的历史也蛮悠久,不过在以前的朝代,那里只是皇帝本人把天文仪器当玩物的地方,只供皇帝赏玩,基本没有天文观测的功能。入宋以后,出于对任何机构都不信任,都要有同样机构关防的目的,翰林天文院充实起来,成了宫里的小司天监。
  司天监组织上归于中书门下,翰林天文院则归于殿中省,一个外朝,一个内朝,大臣们的选择倾向非常明显。而且牵扯到了皇城司探事,在座的大臣们更是深恶痛绝,无论如何,都不让内朝占上风,引经据典,坚决要求以司天监为主。
  皇城司探事在太宗的时候最猖獗,那时候还叫武德司,甚至到了大臣昨晚吃的什么饭菜,今天太宗皇帝就知道了的地步。这样一个机构引起众怒,本身又不干净,各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层出不穷,被朝中臣僚群起而攻之。最后没有办法,太宗把武德司改名为皇城司,明文规定不得探查臣僚隐私,经办事务进行约束,与外朝的关系才缓和下来。实际上改为皇城司之后,皇帝依然利用他们探事,赵祯亲政之后,势力又有膨胀的趋势。
  在座大臣其实不知道望远镜是个什么东西,能看到什么,不过他们立场鲜明,必须要把内朝开始权势上涨的势头压下去。不管望远镜是个什么东西,既然对观察天象有用,那就要在司天监里先用,有了余力,才能在翰林天文院里再建。
  说话最刻薄的宋绶,明里暗里都讽刺赵祯用皇城司探事,是对臣僚的不信任。赵祯只有装傻,没法解释。太宗时候起对皇城司的职权有明文限制,有的事情只能做不能说,不然可能会惹起天大的风暴来。赵祯是亲政之后要重新整理朝政的心理,才把皇城司又发动起来,主要也只是收集民间信息,并不主动去刺探大臣隐私。他自己也清楚,一旦突破了那个禁忌,就可能引起内朝外朝的激烈冲突,最后无法收场。
  最终后殿讨论的结果,双方各退一步,司天监和翰林天文院同时各建一座观天的望远镜。至于这望远镜是个什么样子,有什么功用,没人清楚,反正是落到了徐平头上。


第215章 合伙
  万胜门外徐平家的客厅里,王拱辰坐在客位上百无聊赖的喝着茶水。
  下午的阳光从门外照进来,依然满是春天的温暖,但不知不觉间,开始慢慢有了夏天太阳的酷热。只是在怡人的春风中,隐藏着让人感觉不出来。
  盼盼用一根小巧的缠满彩线的竹扁担,挑着两个鱼缸,左手提着一个小小的蝈蝈笼子,右手摇来摆去,在王拱辰面前,客厅里走过来走过去。嘴里还哼着她自己编的,别人怎么也听不清词的小曲,歪着小脑袋,怡然自得。
  不知什么时候走得累了,盼盼到了门前,把肩上的鱼缸放到地上,让阳光照耀着它们,自己弯着腰看。手里提的蝈蝈笼子,在鱼缸上面轻轻地摇晃。
  扭过小脑袋,盼盼问王拱辰:“王叔叔,你说是金鱼好看,还是这红眼睛鱼好看?”
  王拱辰笑着道:“这还用问?自然是金鱼好看。外面鸟虫市里卖的好贵呢!”
  “才不是!”盼盼听了回答,计谋得逞,忙显摆自己的知识,侃侃而谈。“阿爹可是说了,这金鱼,你别看它红彤彤的,要是放到外面的河里,过不了多少日子身子上面的红色就没有啦!这红眼睛鱼可不一样,不管是在外面河里,还是养在家里,它的眼睛都是这么红红的!要人养着才会有颜色,金鱼可是不如红眼睛鱼!”
  王拱辰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嘴里只好说道:“既然是徐副使这样说的,必然就是这个样子。盼盼,你养的红眼睛鱼好看。”
  盼盼仰起头:“是的啊,这是阿爹专门捉来给我养的!”
  说完,蹲下身子聚精会神地看鱼缸里的小鱼。
  其实徐平也拿不准这红眼睛鱼的眼睛是不是一直红的,因为同样的还有黑眼圈的,也有可能是这种鱼交配的季节雌雄会有不同的特征,不过这话不能跟孩子说。但金鱼放生到野外之后颜色会变倒是没错,金鱼本就是鲫鱼驯化而成,到了野生的环境中,会慢慢回复成原来野生鲫鱼的样子。
  盼盼蹲着看了一会鱼,休息过来,又用小扁担挑起鱼缸,提着蝈蝈笼子摇来摆去,口中清脆的声音低声道:“我挑着担子,清早去卖鱼,卖鱼换铜钱,买个包子吃。”
  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在客厅里面走过来走去,乐此不疲。
  王拱辰看着盼盼,突然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羡慕。自己年纪也到了,也该娶个妻子成家过日子,或许以后也能有这样一个女儿,在自己面前快乐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愿到了那一天,自己的女儿也能像盼盼这样天真活泼,无忧无虑。
  门外传来脚步声,盼盼一下停住,伸着耳朵听了一耳朵,眉开眼笑地道:“是阿爹回来了!可是等得我心焦!”
  说着,一边担着自己的小扁担,快步向门口跑去,一边用手紧紧把住鱼缸,生怕里面的水溅出来,蝈蝈笼子差点就掉到了地上。
  徐平一进门,就看见盼盼站在自己面前,仰着头认真地道:“阿爹,我在卖鱼,已经卖了好多铜钱了,晚上给你买羊肉吃!”
  徐平笑着问道:“铜钱在哪里?”
  盼盼嘻嘻笑道:“在盼盼的心里。”
  徐平弯腰拉住盼盼的手,帮她拿着蝈蝈笼子,口中道:“那在你心里慢慢攒着,多生些利息,等阿爹老了,你去买肉来孝敬我。”
  盼盼咯咯地笑,跟在徐平的身边,走进客厅里。
  王拱辰起身,与徐平见礼过了,再分宾主坐下。
  徐平摸了摸盼盼的小脑袋,问她:“你一个人在这里,有没有烦王叔叔?”
  “才没有,我还跟王叔叔讲怎么养鱼呢!”
  徐平拍拍盼盼,对她道:“你一个人去门外玩吧,我和王叔叔有话要说。等到了晚上,阿爹再陪你玩,不要淘气。”
  盼盼清脆地答应一声,从徐平身边走开,担起自己的小担子来,扭头对徐平道:“阿爹,你看,我就是这样卖鱼的!”
  说完,嘴里哼着小曲,一个人摇摇摆摆地出了厅门,到了院子里。
  看着盼盼出去,徐平对王拱辰不好意思地道:“一辈子的儿女债,君贶不要介意。”
  “副使说哪里话,我羡慕还羡慕不来呢!”王拱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以后有没有这份福气,家庭和美,儿女懂事。”
  徐平看着王拱辰,奇怪地道:“突然之间,你怎么有这种感慨?”
  “这两天晏学士替我保了一桩婚事,副使有没有听说?”
  听了这话,徐平就笑:“听说了,昨天到王仲仪的庄子上,他们还说起,晏学士一顿酒席,做了两份媒,薛侍郎的二女儿要嫁欧阳修,三女儿嫁你。晏学士倒是精打细算,连酒席也不多请一次,这媒人做得节省。”
  见王拱辰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徐平急忙问道:“怎么,对这婚事不满意?薛侍郎虽然现在不管事,但还是元老重臣,家世不辱没了你这状元郎。”
  “不是不满意,只是,怎么说呢,心里有点——”王拱辰边说边摇头,“副使,你也知道我家里,兄弟都还小,母亲年纪大了,在京城生活不易,家无余财。薛侍郎是什么人家?跟他家做亲,难道让我以后靠丈人过活吗?”
  “原来是为这个!你担心什么,现在还年轻,后边前途无量。你状元出身,跟薛侍郎家做亲又不是高攀。至于钱财,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副使,我也不能靠你啊!”
  徐平摆摆手:“我明白,男子汉大丈夫,不食嗟来之食。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说要送钱给你,不过是想跟你一起做点小生意而已。”
  “啊,什么生意?”王拱辰一愣,脸色立即就缓和了下来。这么多年,不管做什么生意,徐平还从来没有赔过本钱呢,要是两家合伙,实际就是帮自己。
  徐平道:“前些日子,到我庄里的时候,不是跟你提过,在城北新开的场务那里,开间小吃店。那里地方偏僻,没什么酒楼,现在人多起来,正是开店的好时候。”


第216章 王拱辰开店(上)
  城北,自从三司在这里开了新场务,并把州县招来京城的公吏安排住到这里,一下子从人烟荒凉的京城小角落成了人流拥挤的闹市区。惟一可惜的就是原来到处都是的菜园子不见了,现在吃把菜,还要从城外运进来。
  住在这里的老住户又怒又喜,怒的是从前的清静日子一去不复返,喜的是自己家宅院的价钱水涨船高,不知不觉间身家就翻了几倍。几代世居这里的度支判官李昭述,更是把家里临街的地方建起房子来,出租给商人当店铺,家里每月用度一下子宽裕了很多。
  四月初十,离三司工匠和公吏住处不远的一处拐脚处,一间临街店铺披红挂彩,从一大清早门前便聚满了人,显得热闹非常。
  王拱辰站在人群前有些紧张,手握得紧紧的,都爆出青筋来。刚进初夏,他的额头汗水就没有断过,一双眼睛有些发直,看着街上的人群。
  徐平拍拍他的肩膀,小声道:“君贶,有了这处店面,赚到了钱财,赶快招几个得力的干人。这种事情只适合他们张罗,我们不该出来抛头露面的。”
  “我知道。”王拱辰咬着嘴唇,神色认真,“但这是我第一份产业,不自己看着如何放心得下?再者说,台谏言官还不至于无聊到管这种事。”
  “要管他们也管不着,只是会被人说闲话罢了。”徐平就显得轻松许多,要不是照顾王拱辰的面子,今天他根本就不会来,一切都交给徐昌去做。
  这处铺子本来徐平是想自己出资,给王拱辰一半股份,从赚到的利润里慢慢扣,万没想到王拱辰竟然把家里给他攒的老婆本拿了出来,咬牙砸进了里面。徐平再三劝阻,王拱辰只是不依,这次他是狠下心要搏一搏了。
  越是家里没有钱,越是对钱财看得重,轻易不肯接受别人的白白援助,这就是现在王拱辰现在的状态。搞得徐平也紧张起来,生怕这店的经营一不如人意,王拱辰难免就着急上火,自己只好过来从头到尾盯着。
  看着天边的太阳慢慢爬上来,王拱辰问一边的徐昌:“时辰到了没有?现在周围的人这么多,趁势开张的好!”
  徐昌微微笑道:“王官人放宽心,人只会越聚越多,跑不了的。今天的时辰是我特意去找人问的,最利店铺开张大吉,心急不得。”
  徐平站在一边没吭声,什么良辰吉日他是不信的,但也没必要这个时候出来扫其他人的兴致。这种事情只要不过分,也由徐昌他们去。
  年初以来,徐平家里在这周围开了几家店铺,都是徐昌在主持,徐平没有插手。主要是一家卖鱼缸、花瓶、净瓶之类玻璃制品的铺子,还有一家裁缝铺,一家肉铺。
  玻璃制品的铺子里卖的是一些制作精巧的玻璃精品,原料用的是收来的玻璃场里的废玻璃,产品跟三司的产品刚好错开,生意自然不错。裁缝铺则有些特别,除了靠着制衣赚钱,徐平还让铺里裁缝收集此时人的身体版型,为将来开成衣铺做准备。成衣最麻烦的是要有足够的衣服版型数据库,有了这个,做出来的衣服才能合体好看。不然地话,再是巧手的裁缝,做出来的衣服也是有大多数人穿着不合身。至于肉铺,卖的是徐家在中牟庄园养的羊鹿之类牲畜,城外专门建有一处中转场地,宰杀了肉在这里卖,顺便批发给京城里的其他肉铺。这是徐家非常重要的收入来源,特别这两年开始养鹿,销量非常好。
  王拱辰的心总是定不下来,不住地走来走去搓着手。这次砸下老婆本去,自己以后在家里的地位就全看这铺子收入如何了。薛奎家里嫁女儿陪送过来的嫁妆必然不会少,如果以后家里就靠嫁妆过活,那王拱辰在家里就直不起腰来,这口气如何受得了?
  太阳爬上柳树头,整个世界都喜气洋洋的。
  徐昌见吉时已到,对徐平和王拱辰两人说了一声,高声道:“吉时已到,点鞭炮,揭牌匾,铺子开张啦!”
  随着话声,请来的小厮把挂在门前的两挂鞭炮点了起来,噼噼啪啪的爆竹声一下子压倒了其他声音,浓浓的硝烟味弥漫开来。
  王拱辰吸了口气,紧张地看着铺子门上面盖着牌匾的红绸揭开来,露出三个大字“食为天”。这名字可有说法。京城里的酒楼起名并不怎么讲究,什么张家园子唐家酒楼,名字要多俗气就多俗气,雅致的是酒名,香泉甘醴,琼浆玉液,这名字都朝着天上的神仙靠过去的。王拱辰本来想着学那些酒楼给酒起名字的路数,起个琼台楼阁类的名字,还是徐平跟他说,这里做的是工匠公吏的生意,招揽的不是文人士大夫,也不是道家高人,名字没必要玄乎。最后找了场务里的几个老公匠,他们凑出来这“食为天”的名字。
  做生意,就得放下架子,一切合着顾客的心意来,才能招得人来。
  随着牌匾上的红绸揭下,主管和小厮开了铺子的门,站在门前高声道:“小店今天刚开张,凡是进店吃喝的客人,一律八折!过了今天,可就没这个机会啦,诸位客人请!”
  门外站着的人,哄然大笑,纷纷向铺子里面涌去。
  看着进铺子的人群,王拱辰才松了口气。他的心一直提到嗓子眼,生怕店铺开了没人进去,冷清在这里,面子不好看不说,这生意也就麻烦了。
  几个附近场务里的公匠进了铺子,高声喊道:“店家,你们这里卖的什么酒?”
  酒博士笑吟吟地过来,朗声道:“客官,我们这里主卖万胜门徐家的烈酒,其他一般的法酒和水酒都有的卖,随你的口味。”
  “那打一角烈酒来!”
  酒博士笑着道:“我们店里烈酒不按角卖,若是上品的都是论瓶,徐平家特制的封严了才卖出来,若是一般的,只是论提。客官看那边酒缸,酒提就挂在外面。”
  京城里面真正徐平家里出来的白酒,主力还是在大的酒楼里,都是一瓶一瓶地卖,从来不零卖。酒瓶是徐家找窖专门烧制的,印有自己店的字号,分为三等,两升、一升和半升。酒瓶由酒楼回收,又回到徐家,酒客并不掏钱。
  低端烈酒京城里面的市场比较混乱,既有从徐平家里大桶买来的,也有自己偷偷按照从徐家偷来的方子自酿的,更有直接买来烈酒向里面兑水的。这个市场的价钱低,完全控制起来的成本太高,徐家也基本是放任自流,自家也只是保证供应一些熟悉的店铺。其他的任店家拉回去,怎么折腾就由着他们了,反正不明确带徐家的名字。
  这店铺是徐平和王拱辰合开的,在酒上就认真了许多,真正由徐家直供。大酒缸运过来也一直有人看着,防止店里的人偷酒之后向里面兑水。所以大酒缸摆在店里面显眼的地方,只按提卖,明码标价。
  几个工匠看了看大酒缸边的酒提,笑笑,高声道:“那便来两提!”
  两提就有一斤,如果是真酒,足够这几个人喝了。
  酒博士高声应着,跑到柜台前面去打酒。
  几个工匠坐下,见周围的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熙熙攘攘地好不热闹。
  大家知道这酒楼是有徐平参股,都过来捧场。三司新开的场务待遇优厚,对于里面的人员吃穿住行一应杂事照顾得也好,工匠比在外面做工强得太多。这个年代的人还是老实人多,念着徐平的好,开铺子不能冷清了,今天纷纷过来。
  见有小厮捧着菜牌在人群里穿行,工匠把他叫过来,问道:“我问你,你们店里有什么拿手的菜色。我们都是劳苦的手艺人,那些达官贵人的吃食我们吃不起,专门挑些便宜实惠的来说。我们吃得好了,以后便会常来照顾你们家生意。”
  小厮道:“客官,若说便宜实惠,那便不要现炒。你们看那边,有现成煮好卤好的肉食豆腐之类,最是便宜实惠,而且不用等待。炒茶吃个新鲜热闹,并不实惠。”
  匠人这才注意到铺里靠墙的地方,有一排长长的台子,上面摆了一个一个大大的搪瓷盆,里面也不知道盛了什么,不少人都在那里排着长队取用。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起来道:“诸位在这里安坐,我过去看看那里的什么,如果是大块的肉,便取一盘过来下酒。”
  其他人几人哄然叫好,催着这人快去。
  中年人离了桌子,跟在人群人后边,慢慢挨到边上的台子那里。当头先看见一个不小的木头盘子,走到这里的人先取个木盘在手里,到了台子边,让台后的小厮向盘里夹菜。
  “没想到如此便利,看那盆子里有不少肉和豆腐之类,不妨取几块回去。这里用的是木头盘子,不像大酒楼里动不动就是金的银的,想来价钱也不会贵。”
  中年人心里思量,伸手拿了一个盘子起来。


第217章 王拱辰开店(下)
  王拱辰进店转了一圈,出来对徐平道:“店里的客人果然是去取现成煮好的肉菜的多,要现炒菜的少之又少。这么多人,后边炒菜的依然清闲。”
  徐平道:“这是自然,来店里的都是靠着双手做活计养家糊口的,知道每一个铜钱都来之不易,当然是选最实惠的填饱肚子。至于口味有些少差别,又有哪个在乎?”
  王拱辰不说话,低头想了一会,对徐平道:“油炒的菜,不管是荤是素,吃起来都香嫩可口。既然铺子里有这手艺,为什么不到内城去开一家?那里有钱的人家多,价钱贵一点也有人吃。强似在这里,空的这手艺,却没多少人捧场。”
  徐平笑笑,摇了摇头:“到内城开铺子,你是开酒楼还是小脚店?酒楼的话,酒这一样就麻烦死人,买曲自酿还是赊别家的卖?怎么做都不如意。小脚店就更加不要说了,门面小了根本就没客人上门,任你菜再好吃,门面小了怎么也要不起价钱。君贶啊,饮食吃吃喝喝,大多数的人讲的是格调,只有这样的小店,才真真正正地讲味道。我们只管在这里好好做,一步一步地踏实做下去,总有云开月明的一天。”
  服务行业有几家是真的拼实力?大多数还是看格调,讲的是进了这一家店吃一餐,好几天都能够跟别人说起炫耀。真讲实际的味道和价格了,也就吸引不到豪客了。
  徐平对这一点可是深有感触,徐家的酒在京城市场上打拼近十年了,那还是领先近千年的技术,还是要靠徐平回京自己步步高升才开始慢慢带动市场扩大,年后才开始在大酒楼里被当成高档酒售卖。直到最近,才算是挤进了京城排名前十的好酒之列。
  现在京城的名酒,第一的自然是羊羔酒,而且上品讲究的是宫里酿出来的。第二名是法酒,三司法酒务正牌出品,名气大,销量也最大。后边的是几家老牌酒楼自酿的酒,大多也是传承多年,京城中有了多年的名气。像是樊楼的眉寿,遇仙楼的玉液,清风楼的玉髓,班楼的琼波,都是这其中的佼佼者,徐家的酒还排在后面。
  徐平的中牟庄园里,因为旱地用大豆和花生与小麦轮种,积攒了不少这两种作物。他又改进了榨油装置,同时改为熟料榨油,去了豆油难闻的豆腥味,食用油丰富起来。有了桥道厢军在城外建成的铁场,铁也不缺,薄的炒铁锅三司铺子里也有卖。
  这几样加起来,热油炒菜的条件就具备了。
  这个年代已经有了炒菜的技艺,不过并不普及,技艺也不成熟,说是炒其实还是以煎为主,而且还是以芝麻油煎,价钱可想而知。用豆油和花生油旺火热炒,在京城里面也是别开生面的创举。可惜人的口味有非常强的惯性,这种烹饪方式不可能一推出来就被广泛接受,吃肉人们讲究的还是羊肉酥烂,入口糯滑,你旺火快炒了卖给谁去?
  市场是一点一点培育出来的,不能妄想一口就吃成胖子,有这样一个地方磨炼炒菜师傅的技艺,慢慢扩大市场,就应该满足了。
  王拱辰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总是有点不甘心。以前到徐平家里做客,他自己也没有对旺火热油炒出来的菜特别欣赏,现在自己开店了想法就全变了。只觉得满东京城的人都不识货,不懂得吃喝,炒的菜那么好吃竟然也不懂欣赏。
  中年匠人用木盘盛了几大块煮得酥烂的猪肉,又点了几块卤得入味的大块豆腐,又添了些做好的小菜,满满装了一大盘。到了台子的尽头,一个收钱的主管坐在这里,抬头看了一眼盘子中的菜,面无表情地道:“总共七十二文足钱,都收实钱,付钱拿走。”
  匠人看了看盘中的菜,尽够自己几个人吃,不过刚过七十文钱,确实便宜得可以,高高兴兴地掏出钱来付了,端着盘子回到位子上。
  把盘子放到桌上,中年匠人问同伴:“你们猜一猜看,这些肉菜要多少钱?”
  一个老年匠人笑道:“都是饱腹的好菜,再是便宜,只怕也要百文左右。”
  中年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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