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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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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平对父亲笑了笑:“不是,就是在邕州的故人来信问候而已。”
  既然黄金彪胆子够大,徐平就决定再给他个机会。王彬那里跟高丽的自己家族联系上了,答应开与宋的商路,便就让黄金彪去折腾一番。
  至于谭虎,徐平决定想办法把他调到京城来。他在自己身边做得熟了,两人之间有默契,而现在身边的随从,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他。
  谭虎这种低级武官,在天高皇帝远的岭南可以做到知寨,回到京城就什么都不是,也只有跟在徐平身边算是最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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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新的产业
  徐平带了刘小乙和几个随从,骑马沿着两京驿路一路向东,到了八角铺过了汴河,直向王素的庄子而去。
  昨天全家人回到了中牟庄园,带着盼盼里里外外疯玩了半天,今天一大早便就出门赶到王素庄里,参加天圣五年进士中在京城同年的聚会。
  从中进士到现在眼看着就十年了,当年殿试的第一梯队刚刚开始冒头,徐平算是一骑绝尘领跑,王尧臣、韩琦和赵諴正在向中级官员迈进,赵概和吴育也有了馆职在外任知州,文彦博还在任通判,他的好朋友包拯还在家里奉养双亲没有出仕。
  至于其他的官员,好一点的在任通判,大多还只是知县,或者是州军的幕职官,再低的还有依然在任录司簿尉的。
  对于一般的进士出身官员来说,一般都是这样,前十年在地方州县打转。如果运气好了,得贵人赏识,能够入馆阁镀金,后边的十年便凭本事飞速升迁。没有贵人赏识,自己好学不辍也可以,有制科可以考,也可以献文自荐入馆阁。总之,后边的这十年是至关重要的,前十年打了基础,有能耐的也学会了处理政事,接下来的十年就各凭本事了。
  馆阁是非常重要的跳板,在这里呆一两年镀一层金,不但是有身份,也是一个结识朝廷中重臣的机会,是政坛起步的阶梯。如果有机会被招试学士院而不合格,那就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可能一辈子就此没了机会。
  景祐元年的进士第四人苗振便是如此,历史上他被招试学士院,试前主考官晏殊好心跟他说,在地方做了这么多年官,只怕学问生疏了,要他好好温习。苗振自信满满,答道哪里有三十年老娘倒绷孩儿的,结果应试落第,不但被人耻笑,也就此默默无闻。
  今年底或者下年初,文彦博这些人也将会得到招试馆阁的机会,天圣五年的进士将会在接下来几年登上政治舞台。不管愿意不愿意,同年都是可以借助的重要的政治力量,尤其是大家可能是在不同衙门任差不多职级的职务,有互相帮衬的天然条件。
  到了王素庄前,早已等在外面的庄子主管急匆匆地迎上来,行礼道:“见过待制官人,我家官人和其他官人都已经等在了西园里。”
  徐平下马,让王素庄里的庄客牵到了马厩里,随着主管向西园走去。
  王素到底不是徐平这样的庄稼把式,田园风光他欣赏不来,庄子里的事务一稳定下来,便就特意建了一处西园。这处园子虽然面积不大,但栽种了不少奇花异草,甚至还开挖了水塘,里面竟然还放了江淮那里运来的奇石垒成的假山。这种手笔,是徐平想也想不到的,他建园子就是追求大,里面建各种风景,栽各种花草树木。
  进了西园,迎面就是一片碧绿的竹林,林间一条竹叶掩映的小径,极为雅致。走不多远出了竹林,入目是一片水塘,里面的荷花开得正艳,河花丛中还有一条小船。
  王素和韩琦在水边的凉亭里远远看见徐平进来,忙一起迎了上来。
  见过了礼,王素笑道:“今日云行可是来得有些迟了,庄子里可是有事要忙?”
  徐平摇摇头:“没什么事务,都是家事,女儿缠着不让走,哄了好一会。”
  韩琦和王素相视而笑,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纪,知道这个时候儿女是最难对付的。
  一起到了凉亭里落实座,徐平对王素道:“这个季节,也没什么好物,我庄子里种的西瓜和葡萄比其他家熟得早,给你带了一些过来。对了,昨天庄客开网捕鱼,得了几条十几斤重的金黄大鲤鱼,给你带了一对来。”
  王素拱手谢过,让庄客随着刘小乙去收了礼物。
  韩琦在一边笑道:“今日云行来出门会客,带的礼物都是庄子里的特产,倒真有些乡下员外的意思了。像我等,在开封府没半分地,要带也没地方带去。”
  徐平拍拍韩琦的肩膀:“稚圭,听我的话,手里有闲钱赶紧在京城周围置点地吧。你一家兄弟三人都中进士,应该比别人宽裕得多。等过了今年,开封府周围的地价铁定是要涨的,那个时候再买可就迟了。买地开荒,比在京城里买铺子收租可是划算得多。”
  韩琦摇头:“我家里兄弟众多,要置地也是在相州,怎么会买到开封府来。”
  “如何能比?相州买地,只能种些麦粟菽豆之类,换不了多少钱。开封府置地,能种的东西可就太多了,靠近京城,很容易就能换成现钱。”
  王素听徐平的话里有话,急忙问道:“莫不是还有其他路子?云行,我们都是自己人,有消息可要先跟我说!现在庄里只是种水稻,想换钱也不容易。”
  徐平看着王素,微微笑道:“这次回中牟庄子,我看庄里种的大片棉花长势极好。不瞒你们说,三司场务里是有一处纺布织布场的,因为织机一直不顺利,调试到现在。如今一切都已经顺了,前些日子用我庄里原先存的棉花试了一下,极是好用。等到了七月中下旬,我庄里的棉花收了,棉布大量上市,你们就知道这个的厉害了。”
  王素看看韩琦,又转过头来看着徐平,小声问道:“如何厉害?现在京城里的棉布可是比缎匹还要贵上一点,并没有多少人家买得起,三司能把价钱压到多少?”
  “跟麻布一样。”
  听了徐平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王素和韩琦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把棉布压到麻布的价格,这就真有些吓人了。因为稀奇,现在棉布比丝绸贵还依然供不应求,一旦与麻布同价,那还得了!向上可以吃掉一部分丝绸的市场,向下可以吃掉大部分苎麻的市场,整个织物市场就翻天覆地了。
  想了一会,王素问道:“你把价钱压得如此之低,那种棉花还有利润可赚?”
  徐平微微一笑:“反正现在看起来,一亩棉花获利相当于两亩水稻,你说呢?”
  中牟庄子里的棉花是徐平前世的品种,早就经过了无数改良,纤维比现有的棉花长得多,也更加结实,适合于机器纺织。而亚洲的原始棉花品种纤维短小瘦弱,纺织起来困难得多,也很难使用大机器。
  三司里连续的纺织线一旦开起来,就会像怪兽一样把大部分的纺织市场霸占,惟一的麻烦就是棉花供应量。而这就要依靠王拱辰去开的营田务了,三司要自己提供大部分的原材料,而不能够被私人的棉花农场捆住手脚。
  种水稻和麦粟只是大农场的一部分,与棉花倒茬口,防止产量下降。真正要做大规模,还是要依靠棉花这些经济作物,也能够与三司的场务和铺子对接。
  王素一时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有些颤抖地问徐平:“云行,你这话可是没有虚言?真要有这么大的利钱,我就是借钱也要把庄子扩出去!”
  “一亩棉花相当于两亩水稻,这是我自己吃亏,压低了价钱。真等到棉布大销,这种价钱还未必收得到棉花。收不到货,三司也不能逼着别人卖不是?”
  徐平定价直接就是向着打垮苎布市场去的,自然是偏低,事实上很可能会随着行情涨价。至于苎布,最大的产地在邕州,那里已经不再需要靠这种商品了。打垮了那里苎布的市场,刚好给越来越大的蔗糖务腾地方。蔗糖务产的糖多了,自然就该老老实实向海外扩张市场,庞籍已经在打南洋商路的主意了。
  王素这两天看了庄子里,种下的水稻长势喜人,刚刚尝到甜头,正在兴头上,没想到今天徐平又带来这么个消息,一时让他犹豫不决。
  农田收获的时候能够给主人带来惊喜,但初期的投资却着实不小,这么大半年一直向这里面砸钱,王素家业再大也有些吃不消。但徐平自己庄子的榜样就摆在那里,现在也正是起步的最佳时机,开封府的地价还没有涨起来,错过了这机会,以后只怕要后悔。
  想了半天,王素咬牙道:“好,明天或者后天我到云行的庄子里看看棉花长势,如果真地有利可图,那么等到秋后收了地里的庄稼,我也再买些地!”
  这时候就显出亲戚多的好处了,朝里的宰相枢密使,包括翰林学士和御史中丞,这些数得着的大人物都是王素的至亲。随便活动活动,几万贯怎么也挪得出来,只要能够保证来年把钱赚回来,这买卖就绝对值得做。
  韩琦是打定了主意不在京城置产业,一心经营相州老家。反正官员置产就这么两个选项,要么两京周围,要么自己老家,其他的地方没有特别的理由一般不会动手。谁知道哪一天自己有调到哪里为官的机会呢?到处是产业难为审官院。
  徐平是打定了主意要用大农场冲垮北方的小农经济,所以推广这些作物,可能自己的获利会少一点,也要坚定地做下去。


第18章 农田辑要
  得了这消息,王素显得有些心神不宁,随口应付着徐平和韩琦两人。
  过了不多时间,另两个正在京城的天圣五年进士,嵇颖和阮逸才携手前来。
  几人见过了礼,徐平对阮逸道:“前些日子就听说天隐要到京里来,没有机会为你接风,我心里甚是过意不去。今日在仲仪庄里相会,权当为你接风洗臣了。”
  “待制说哪里话,我如何敢当!”
  徐平道:“唉,我们同年在一起,只管以字相称,官称就免了,没来由显得生分。”
  阮逸告声得罪,在下首坐了下来。
  他与徐平并不如何相熟,又是多年不通音信,显得有些拘谨。当年释褐出京,大家的官职相差不大,过了这些,徐平已经高高在上,其他人难免就带了一些敬畏。
  阮逸是因为精通音律,文章也好,被燕肃和郑向两人荐入馆阁,同时参与太常寺重订音律的事情。乐制是礼制中的重要一环,而且与度量衡也有相关,要求甚高,并不只是音乐的事情。中国古人讲天道有常,这天道便是通过这一套套的礼仪制度表现出来,一环扣一环,对统治者是极为神圣的事情,轻易动不得。
  虽说自秦始皇起便就统一了度量衡,实际上历朝历代的还是不一样,甚至同一时代的各行各业也都不同。以度制来说,太常寺和太府寺校正的尺是一种,市场上用的又别是一种,司天监用于天文历象的又是洛阳传下来的古尺,混乱不一。
  为了商业方便,徐平很想把这个时代的度量衡全部统一,但问题就在于他知道怎么定度量衡,却不知道这一环扣一环的礼制关系,考虑很久也没敢下手。
  这次燕肃判太常寺,受命校正音律,徐平觉得是个机会,想与他一起把全国的度量衡统一起来。再加上阮逸参与此事,作自己的同年,更加方便一些。
  见人已经到齐,王素吩咐庄客上了酒菜来,同时把徐平带来的西瓜和葡萄切了洗好装盘端了上来,作为下酒菜。
  看着盘子里的葡萄色泽明亮,颗粒圆润,嵇颖好奇地道:“云行庄子里的果子当真是与他处不同,以前也吃葡萄,却没见过这种卖相。这整整一穗都没有什么烂果,又没有虫咬鸟啄的痕迹,如何能够做到?!”
  其他人也是一脸好奇,都看着徐平。
  徐平笑了笑:“不要说,先尝尝,这葡萄可是比市面上的都甜。都说西域的葡萄最甜,我家里的估计也相差不远。”
  大家强忍着好奇,每人摘了一颗放进嘴里,一起点头:“好,好,果然甘甜无比!”
  王素道:“云行不在朝里为官,就是回家照顾田地,也不失为一方富贵员外!这种地的法门,比经年侍弄田地的老农都精通!莫不是有什么不传之秘?”
  “嗨,仲仪说哪里话!自我中牟的庄子买下来种地开始,当时的中牟主簿郭谘便召附近百姓到我庄里观看,等到收稻,提举开封府的张士衡又带人来,我可是没半点藏私。”
  想起当年在开封府开沟治理水患的张君平已经去世,徐平便有些惋惜。如果他还在的话,导洛入汴的河渠提举就非他莫属。就是现在,开封府能够如此大规模地治理荒地为良田,还是靠了他当年向南开沟导水的恩泽,内涝已经大为减轻。而那时候对自己充满善意的郭谘,则已经到了自己手下任职,世事变幻,让人感慨。
  王素等人可没有徐平这样伤春悲秋的心思,问道:“那倒底是用的什么法子?”
  徐平指着桌子上盘里的整穗葡萄道:“其实说穿了一文不值,不过是在果实成长的时候,在上面套个袋子而已。有了袋子,便防了虫鸟伤害,而且避了风雨,这果子熟了才如此整齐。葡萄梨子,都可以用这法子,只是以前没人想到而已。”
  水果套袋的技术在徐平前世早已经全面推广,当然还是有一些细节需要注意,但只要想到了这一点,便就不难做到了。这还要拜那个年代的人追求水果的无公害所赐,果农很快就把这一技术发展到了极致,果子上喷农药反而显得落伍了。
  徐平前世天天就是跟这此事情打交道,做起来自然不难,甚至特制的纸袋都能做出来。这技术推开,徐平庄里还能够靠着卖纸袋赚笔钱呢。
  韩琦掂着葡萄慢慢吃着,叹口气道:“有人言‘太守不过一识字农夫尔’,然而真能当上这句话的,满朝文武也只有云行一人了。农事为天下根本,没有这份本事,又怎么能够在近十年间连连升迁,二十多岁就做到侍从呢?”
  “所以说,世间的事没有侥幸,不是我们自己人知道云行在农事上用功之深,一般外人哪里能够明白他这些功绩是哪里来的。”
  嵇颖一样感叹,要说机遇他比徐平强得多了,一出仕便被王曾看中,几次都带在身边做幕僚。然而做不出这种耀眼的功绩来,仅仅是被人看重又有什么用?
  徐平看看几个人,不由笑道:“怎么突然说到我身上了,这样夸我,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平常大家说起来,不都是说我古怪吗?”
  “莫听那些闲话,我们自己人自己知道。”
  韩琦摆了摆手,他跟徐平接触得最多,最清楚徐平的功劳是怎么来的。惊险的时候也是如履薄冰,哪里有什么古怪侥幸可言。要是跟别人一样,反而就奇怪了。
  王素举杯,众人喝过三巡。
  徐平放下酒杯道:“说起田庄,我前些日子把这几年自己庄子里的事情整理一番,编成一本《农田辑要》。诸如何开垦荒田,沟渠如何布置,人员如何安排,各季作物如何套作轮作,都如此类,全都一一条列清楚,写了下来。你们帮我看一看,有什么艰涩难懂或者讹误的地方,指出来我好修改。这书要让识字的人都能看明白,简单易懂,最要不得的是咬文嚼字,最好能让田间农夫都能够听明白。在馆阁也有些日子了,我还没有向朝廷献过文章呢,便把自己最擅长的这些写出来,聊胜于无。”
  王素道:“有这样好事,我们自然不会推辞。实不相瞒,我庄里现在就最缺这样一本书,有了之后能省多少功夫!”
  这算是徐平给这个时代的农庄手册,只要照着里面的内容做,就不会有太大偏差。以后有人手里有钱要开农庄了,只要买这么一册书来,照着去做就好。甚至有人把这书精研透彻,就此有了一技傍身也说不定。


第19章 出行
  到了傍晚,徐平带着刘小乙回自己庄子里去,韩琦等人留在王素的庄子上住了下来。
  乡下的晚霞特别地红,染红了半边天空,好像飘扬在天边艳丽的绫罗。那鲜艳的色彩一直浸染如同洗过一样的蓝天,红色慢慢变淡,消失在无边的天际里。
  在满塘盛开的荷花边,韩琦坐在藤椅里,看着天边的晚霞,对一边的嵇颖道:“不知为什么,这同样的风景,在乡下看起来就是别有一番味道。在京城里,很少会注意到映红半边天的晚霞,在乡下,却觉得铺天盖地一般。”
  “古人常言天人合一,闹市里人太杂乱,如何能够合一?只有在田庄里,人才能够与天相接,才能感受到天道之绚烂。”
  说到这里,嵇颖叹了口气:“所谓大隐隐于市,也只是个隐,却失了这感受天地之气的机会。我等宦海沉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详地坐在乡间看这天地之壮丽!”
  王素诸般杂事缠身,却没有这个心情,对嵇颖笑道:“公实,我们都是正当少壮,怎么说这些暮气横秋的话?这个年岁,正当是要努气做事,锐意进取!”
  韩琦听了,与嵇颖相视一笑。
  这话也只是偶有所感罢了,真要是静下心来在乡间做老农,那还努力读书考进士干什么。正是仕途前景光明,才有这个心情发这些感慨。
  “咦,徐待制这文里对农庄田事讲得好细致!”
  正在这时,一直在那里老实翻看徐平留下来的《农田辑要》的阮逸突然说了一句。
  韩琦淡淡地道:“你莫看云行平时话不多,只知道埋头做事的人,其实心中自有沟壑。若是以为他看不透,那就错了。不管做什么事,他都是胸有成竹,心中考虑得周全了才会放手去做。这书,其实我不用看,就知道印了出去,但凡是读过书的,照样子就能够把一座田庄管理得井井有条,连诸般细微之处也考虑在内了。”
  阮逸奇道:“既然如此,我们还帮着他看什么?农事难道还能比他知道得多?”
  韩琦微微笑道:“其实不是让我们看他漏了什么,能看出没写到地方的,也大约只有仲仪这管了大半年庄子的人。我们帮他看的,其实应该是哪里多写了,推己及人,云行按他自己的想法写出来,可是他想的能够推到哪个人身上去?有的东西,他必然是写得过于详细了,其实别人根本不懂,也根本不在意,简单些才好。”
  阮逸把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稚圭这样一说,倒确实如此。我也是在州县做了几任官了,农事应当说不陌生,然而还是有许多地方不知写了是什么意思。”
  “所以啊,我们就是帮他看看哪些地方实在是无大益处,印书时删减得当。至于这些细致的内容,别作一本,留待有缘人吧。”
  这些人里,韩琦是与徐平打交道最多的人。虽然两人的性格都有些过于严肃冷静,私下里的交往不多,但对对方做事的习惯却相知甚深,反而比别人看得清楚。
  徐平讲这些学问,往往带了前世的潜意识,再怎么注意也杜绝不了。结果就是有的内容他认为无比重要,绝不可以略过的,实际上这个时代根本没人在意。书里讲的有些东西过于超前,没到那一步别人怎么会明白?
  王素想的却不一样,他一直是把徐平中牟的庄园看作自己的榜样,听了这话,把桌上的书拿了起来,不知不觉一页一页地看了进去。
  节后的开封城依然残留着端午节的气息,家家户户门前依然挂着艾叶,有的还有扎的艾虎,街上的小贩不停地叫卖着粽子。欢天喜地的孩童蹦蹦跳跳地跟在大人身边,手里拽着风筝,嘻嘻哈哈地向城外走去。
  徐平带着两个随身的三司军将,身边不远处是鲁芳和二三十个桥道厢军,在城门外骑在马上静静地等候着王沿的到来。
  官员出城之前有一些手续有办,出城要有诏敕,回城同样也要有诏敕。不然哪怕就是家在京城里,出个公干之后也不能进城门,而要在城门外的馆舍候旨。
  这是朝廷中央的官员出外做事的规矩,别看平时假期徐平来来去去,这次出去巡查河道是公事,可就麻烦得多了。王沿刚刚改了职事,又新入三司,办起来比徐平还麻烦。
  直等到日上三午,王沿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向徐平拱手行礼:“在下来迟,劳烦徐副使久等了,恕罪!”
  徐平道:“不需客气,天色不早,我们还是早早上路吧,今日必须赶到八里铺。”
  说完,见王沿身边并没有马匹,问他:“你是骑马还是乘车?今日三司里向西京分铺送货的车队与我们同行,有马车可以乘座。”
  王沿有些尴尬:“不瞒徐副使,我刚刚进入三司,假期一过就要出外,有的手续还没有办好。马匹——还没有借出来,随从也没有来得及——”
  徐平脸色一沉:“刘沆是怎么做事的,拖拖拉拉!罢了,你先随着三司去西京的车队乘车走一程吧,等到了八里铺换驿马。我派个人回去找刘沆,让他派两个军将来随你,在八里铺赶上与我们聚合。”
  很多官员的马匹是从骐骥院里借出来的,相当于徐平前世的公车。中层官员,像徐平这样骑着自己马的还是少数,毕竟骐骥院里都是好马。同样的道理,随从也大多都是借的三司属下的厢军,这就不光是三司官员,好多其他衙门官员的随从也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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