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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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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的骨殖回故乡安葬,由此发现党项使节的龌龊。”
  “陈老实,就是陈老实。张相公,枢密院录这两人的军功,以示褒奖!”
  张士逊捧笏领旨。这两个人的军功,奖励自然就落到了乔大头的身上。
  看着乔大头,赵祯又道:“你不错,一心想着国事,为忠;带着陈老实的骨殖奔波万里,回乡安葬,为孝。很好!很好!”
  乔大头搓着手,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浑惯了,别人夸奖两句,也不往心里去,但皇帝是跟天一样的人物,从他的口里说出来,那自然就是不同了!
  活了数十年,没想到自己还是如此人物,乔大头突然发现不认识自己了。
  突然之间,赵祯发现自己没有心情再问乔大头是怎么发现党项的使节为细作,到底是有没有误判。这种赤诚百姓,怎么可能编假话骗自己?他说发现了,那自然就是发现了。现在的问题,是党项使节绘制本朝山川地理,到底是不是意味着要造反?
  又详细问了乔大头的伤势,赵祯便就让小黄门把他带下去,到偏殿里再让御医看一看,用最好的药,顺便赐些糕点给他填填肚子。
  乔大头出去,赵祯对张士逊道:“似这等赤诚百姓,绝无说假话的道理!现在只是要看,党项使节做这些事,到底是不是说明元昊起了反心。”
  李咨捧笏:“陛下圣明!臣天亮之前已经详细问过乔大头,他条理清楚,各处关节都能对得上,说的话确有根据。”
  “那么,枢密院以为,党项是不是要谋反呢?”
  刘平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想了想还是把嘴闭上。自己突然升迁,不能表现得太过咄咄逼人,不然很容易得罪人,惹人忌恨。
  张士逊想了又想,谨慎地道:“党项做出这种事来,不守臣礼,应该重责!但若就此说他们起了反心,也不能如此武断。代州那里终究还是正当契丹,他们了解山川地理,也有可能只是出于防范,难不成还真想攻到代州,同时与本朝和契丹为敌?”
  赵祯点了点头:“也有道理。”
  徐平没有说话,在他的记忆中,赵元昊反宋的时候,貌似还真曾经同时与宋和契丹作战过,而且还侥幸打赢了。不过他前成历史一般,记不真切,不好下定论。
  见枢密院依然固执地坚信党项不会反,刘平再也忍不住,叉手道:“陛下,依臣看来,画山川地理图,不是为了进军,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还是党项人怕以后到五台山进香,记不住路?刚才那人如果说得确凿,党项就必然是起了反心了!”
  张士逊嘴里有点苦涩:“起了反心,也未必会反。”
  这话说起来不好听,但也确实是实情。赵元昊在党项本来就等同于帝王,有点野心的怎么会甘居人下?但想反是一回事,真反又是一回事。
  赵祯见徐平站在一边神色不动,一言不发。心中一动,想起这才是真正带大军灭过人一国的人物,怎么能把他给忘了?
  对徐平道:“徐平,在你看来,党项会不会反?”
  徐平恭声道:“臣在三司,不知军情,不好乱说。”
  “就以今天乔大头所说的,你不是一直在旁边?以此事看党项会不会反?”
  徐平叹了口气:“陛下,党项使节绘地图,必然是起了反心才会如此做。其实张相公说的不错,起了反心,也是不一定就会反的。关键之处,在于枢密院做了什么以及要怎么做,才能够让党项赵元昊即使起了反心,也不敢造反。恕臣直言,如果就像现在一样,事事纵容党项,什么也不做,赵元昊今天不反,过些日子也是会反的!”


第171章 万事操之在我
  徐平的话出口,崇政殿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这是直接指责枢密院办事不了力了,虽然现在臣僚对政事上书很踊跃,但徐平却极少发表自己的意见。特别是作为处理具体政务的官员,三司里的人一向都自觉地不参与朝廷大事的议论,大多时候只是默默地执行政令。因为三司的权已经很大了,在朝堂里的声音再大,其他衙门就会感到自己受到了威胁。
  沉默了一会,张士逊缓缓地道:“徐平,那你说,要怎样才能做让党项不起反心呢?难道你认为,可以派大军看住赵元昊吗?”
  徐平笑了笑:“不派人看住赵元昊,那就万事不闻不问了?张相公,现在枢密院对党项了解多少?元昊是如何接位的?接位时候其他党项元老重臣有哪些?他们对元昊的态度如何?还有,元昊继位之后,做了哪些事情?从他的所作所为,枢密院认为他是会反还是不会反?不会反会如何做?要反,那大约会在什么时候反?”
  看张士逊闭嘴不言,徐平又道:“哪怕就是不派大兵,难道不应该把党项的事情都了解清楚?只有知己知彼,朝廷才能从容应付,不会一出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措手不及!万事操之在我,党项是臣,本朝是君,臣遵君命而行,是也不是?”
  见枢密院的几个人都面色铁青,沉默不言,群议再也继续不下去,赵祯道:“此事事关重大,来呀,请政事堂的诸位相公进殿,一起集议。”
  一边侍立的小黄门应诺,转身出了大殿。
  赵祯要缓和气氛,吩咐人上了茶汤,稍事休息。
  现在议论的是朝廷大事,李璋退出去,继续到閤门当值。
  徐平静静坐在那里,眼皮低垂,谁也不看,只是安心养神。
  按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今天的事情是可以不说得这么激烈的,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见过无能的,但还没见过现在的枢密院这样无能的。无能倒还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每个官员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当得起能吏两个字。但偏偏这么多不错的官员聚集到一个衙门里,这衙门就无能到了奇葩的程度。
  跟宋相比,党项不过是几州之地,而且天气苦寒,地方贫瘠,人口稀少。面对这样一个小角色,枢密院竟然进退失据,让人家骑到自己头上来。按照徐平前世的历史记忆,这还不算,最后打了好多年,竟然还奈何不了这样一个跳梁小丑。
  丢人也是丢得够了!
  诚然,跟党项开战有各种各样的困难,但你有困难党项就没有困难了?你觉得腰酸腿痛党项就要面临生死关头,这样的力量对比,到底是怎么样弄成这个局面的?
  自太宗伐辽失败,大宋精锐尽丧,军事上对北方就失去了主动权。在这种情况之下,太宗把心思用到了内部折腾上,跟军事才能相比,这也确实是他擅长的。自伐辽失败四十年,军力一年不如一年,枢密院一代比一代更没有底气。
  特别是真宗后期到刘太后去世的这二十多年,由于皇权暗弱,朝政大权向宰执大臣倾斜。宰执大臣掌权并没有什么,但问题是从丁谓弄权再到吕夷简,都采取了一种依靠成例,怕担责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指导方针。过于保守,以至于到了一种对做事情从心里惧怕的程度。用徐平前世的话来说,就是官僚主义盛行。
  当然这个年代不叫官僚主义,应该说是小吏习气。上下因循苟且,一切都按照既有的成例办理,一旦超出成例,就把这些人吓得失魂丧胆。因为离了这些成例,在位的人就再也没有办法弄权,没有办法呼风唤雨。
  范仲淹为什么能团结起那么多人,引起那么多人的共鸣?因为那些士大夫认为自己才是官员,跟那些小吏是不一样的,以大道佐君王,治天下,成例只是参考,也只限于提供参考而已。
  这些成例就像一张大网,慢慢形成一个茧子,里面的人在作茧自缚。
  枢密院为什么这次这么狼狈?就是因为传下来的成例就是这样做事的,进了那个衙门,就必须按那些成例做事,不然从你身边那个跑腿的开始,你什么也做不成。枢密院掌全国军政,可以要求大宋境内自己所有的下属跟自己的这些成例配合起来,形成一个系统。在这个系统内,一切都看起来完美。无论是官还是吏,做起事情来都逍遥自在,借着对成例的熟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可问题是,党项凭什么按照你的这些成例来做事?
  赵元昊每做一次试探,枢密院便翻翻成例,有了,照旧规矩办;没有,便就掩住耳朵捂住眼睛当没看见没听见。好了,这次耳刮子打到脸上来,不能当没事发生了。
  然后从张士逊以下,都傻眼了。
  一个有进取心的国家,那么她下属的机构,不管是官方的还是非官方的,都必然会有一种进取心,万事操之在我,而不是只看着别人的脸色应对。
  大宋发展到现在,已经是暮气沉沉,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取心了。对于党项,不但不想着让他更好的臣服,而只是能忍就忍,能让就让,只求不给自己惹麻烦而已。这样的态度,不是摆明了让人家来欺负你吗!不然怎么好意思?
  徐平心里暗暗摇头,这不是哪一个官员的问题,而是整个系统的问题。这种事情解决起来非常麻烦,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自己也只是能推一把就推一把。
  三司其实也有同样的问题,不过一是因为那是丁谓经营多年的衙门,丁谓倒台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传统势力被削弱。再一个,刘太公闹出那一场事牵扯太大,实际上是把办事的公吏换了一遍,徐平做起事情来才比较顺利。
  喝罢茶汤,等了没有多久,吕夷简和王曾带着宋绶赶了进来,章得象留在政事堂当值,蔡齐依然在徐平中牟的庄园里。
  行礼如仪,赐了座,吕夷简和王曾坐下之后,看了一眼殿中的气氛,心情都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他们已经听说了杨景宗和乔大头的事情,知道会找自己,一直等在政事堂里。现在进了殿,看起来比自己想的还严重。
  赵祯让张士逊把事情叙述了一遍,问吕夷简:“中书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吕夷简与王曾对视一眼,捧笏道:“禀陛下,此事必须要小心谨慎。如果处理得重了,难免引起党项元昊猜疑,西北不稳。如果过轻,又不足以让党项谨守臣礼。”
  赵祯听了头大,这话还不等于没说吗?追问一句:“那到底该如何处置?”
  “臣以为,还是快马把党项使节追回京城,当面问清,薄责即可。当面询问,是让他们知道朝廷态度,薄责以示朝廷恩德,不欲与党项一般见识。”
  听了这话,赵祯有些心动,又问王曾:“沂国公以为如何?”
  王曾捧笏说道:“吕相公所说为老成谋国之言,还有,要向党项使节讲清,此事可一不可再。否则,再有下次,朝廷必将施以严惩!”
  这样处理是考虑到了方方面面,也是遵照以前的处理习惯,赵祯心里已经基本同意了,又问张士逊:“枢密院觉得这样如何?”
  张士逊捧笏:“以两位相公所言为是!”
  眼看着事情又回到了惯常的轨道上来,刘平在一边再也忍不住,起身叉手,朗声道:“陛下,臣以为,党项番胡遗种,狼子野心,不可以平常事理忖度。朝廷的宽宏大度,只怕在他们眼里就是软弱可欺,以后更加得寸进尺!臣愿以管军大将,提兵马屯驻西北,以镇慑其不臣之心!”
  赵祯神和善地对刘平道:“卿进士出身,是诗书之将,朕即将大用,怎么可以到西北边鄙之地?此事从长计议。且坐下说话。”
  刘平不坐,转身看着徐平,希望他能帮一帮自己。
  赵祯见徐平面色沉重,紧闭着嘴,一句话不说,对他道:“徐平,当今满朝文武之中,只有你曾经在边陲,以一州之地,平灭治下谋乱之蛮族,攻灭不臣之交趾。此次党项细作,你又从头到尾都在,不妨说一说你的意见。”
  徐平捧笏道:“陛下,本朝与党项虽然说是两国,但更加是君臣。礼记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所谓礼节,有来有往才是有礼有节。党项派细作入本朝,甚至还到了边疆重地,已经是不臣之举。那么,党项使节必须立即召回,派大臣当面严责!此其一。其二,令枢密院,一样派出细作去,了解清楚现在党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元昊不臣,到底是在哪些事情上不臣。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要查清楚党项现在的军力布署,并作出针锋相对的布置。这才是有来有往!知己知彼,本朝以上国之尊,万事操之在我。党项不反,依然是臣子,以臣礼相待。如果他真的要反,则早已做好万全准备,派上将提大军,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其国,执其王!”


第172章 能战方能和
  “永宁侯所言极是!本朝天朝上国,怎么能够让一个番邦小丑予取予夺!这次敢派细作到本朝查探山川地理,下次就敢纵兵攻打州县,劫掠百姓!”
  看刘平精神大振,徐平淡淡地道:“纵兵攻本朝州县,掠夺百姓,党项赵元昊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他认错,朝廷薄责而已!”
  吕夷简咳嗽了一声,看了看另一边坐着的张士逊。
  张士逊心领神会,对徐平道:“你终究还是年轻,只想着意气用事,刚才两位相公所言才是老成谋国!契丹在北,常年数十万大军压境,岂可再在西北轻启战端?所需兵马,所需钱粮,朝廷如何支应?为今之计,只有稳住党项,徐徐图之。不然,契丹必然会乘机勒索,那时候怎么办?”
  徐平不得不又叹了一口气:“枢使,你说的并没有错,稳住党项,徐徐图之。但是,现在只看见了稳住党项,甚至不惜姑息纵容,任由元昊打朝廷的嘴巴,那徐徐图之四字又在哪里?讲实话,只有后面的徐徐图之能够坐实,前面这稳住党项才是老成谋国!没有徐徐图之的事情做出来,稳重党项又是为什么?”
  张士逊勃然变色:“朝廷大计,你不过一个三司副使,又知道什么!本朝以上国之尊,对党项施以恩义,他们必然会感恩戴德,又岂会纵兵谋反!”
  徐平不由摇头冷笑:“如果元昊不感恩戴德呢?那怎么办?自他继位已来,边境上入境抄掠的事情一天多似一天,一次比一次严重。在党项,重订番胡官制,大肆扩民为军,甚至连本朝的年号都不用了!我虽然只是个三司副使,这些都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也还是听说过的。视而不见,掩耳盗铃,将来一旦元昊反了,如何应对?”
  想起在前世,也有像党项这么一个小势力,这边天天打枪打炮的时候,他们偏偏就知道心向祖国了。你把脸凑上去,想着用恩泽感化他们的时候,老大的耳刮子便就一个接一个地打上来。很简单,打你你就忍着,越打我越有好处,我为什么不打?
  万事操之在我,雷霆雨露,无非君恩,不让他们明白这一点,你去凑什么热乎?
  徐平心里知道,事情不能怪张士逊这个人,他是枢密使,必须站在枢密院的立场上说话。徐平说的,难道他真地不明白?不是不明白,做不到而已。对党项施以恩泽稳住容易,徐徐图之难,现在的枢密院,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超出自己的能力,就是心里明白张士逊也得装傻。
  整个官僚系统,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牢不可破,就像一张蜘蛛网一样,进来的官员就得老老实实在网上趴着。这样的系统,习惯性的都会把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做成签个字讲句话的日常事务,而要突破常规的事情,他们会本能地排斥。
  而对党项徐徐图之,显然是不可能按常规来做的。所以,宰执相公定出来的方略听起来没问题,但到了具体执行上,便就被具体办事的吃了一半,吐出来一半。
  张士逊被徐平气得满脸通红,但偏偏又没有话来反驳。实际上,按照官僚们的习惯,也不需要反驳。我做事既不需要你的同意,也不在乎你的反对,为什么要反驳?
  徐平没有什么表情,实际上他自己都有点麻木。面对顽固至极的官僚系统,他自己也做得举步维艰,三司哪怕就是经过了大规模的人员更换,做事也还是不容易。
  你对办事的公吏说,这件事情应该这么办,公吏马上告诉你,按照惯例是怎么样的,哪一年哪一月,朝廷哪道诏书,哪道敕令,或者是哪位长官,定下来了这种事情应该这么办。如果你说,不要管那些惯例,按照我说的办。好,公吏绝对不会跟你回嘴争论,转身就按你说的办了。但是,后边遇到的事情,你不指示,他就不做,因为你说了不要管以往的惯例了。然后就是大量的事情卡在这个衙门,公文堆积如山。
  任你聪明绝顶,初到这种衙门,都要头大如斗。
  强势的官员,上任后经常会重新编修条例,如丁谓重修的《三司条例》和《景德农田敕》。没有这些条例,衙门就会瘫痪。
  徐平现在的问题,是重修条例就引起反弹,有人认为他是第二个丁谓。不重新编修条例,做事情就像在泥田里跋涉,一步难似一步。
  不管是张士逊,还是李咨,都不是那种愚蠢无能的官员,但把他们一起塞进枢密院里,枢密院就还是那个无能至极的衙门。
  范仲淹顶着巨大的压力,要掀翻吕夷简,认为吕夷简奸邪固然是一方面,但也跟他认为吕夷简是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有关。
  赵祯一再提高台谏言官的地位,也跟他对这种局面既不满又无奈有关。
  大家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徐平回京才不过一年,又能有什么妙计?
  见局面尴尬,王曾道:“徐平在邕州,面对交趾,以一州之力扬朝廷国威,武功前所未有,如今锐气尚在,此是朝廷之福。当年西南之交趾,又何尝不是今日西北之党项?徐徐图之,枢密院没有具体的应对,也是实情。但是,到底该怎么做,枢密院做起来也难,分寸他们难以拿捏。不如这样,此事过后,由各大臣集议如何?”
  吕夷简道:“王相公说得有理,还是留待日后集议,今天先讲党项细作如何处置。”
  有了争论怎么办?开会呗。开会有了决议,按照决议执行,徐平对这流程已经极熟。千年之后,这不还是大家习惯遵守的处理方式吗?
  赵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默默点了点头。
  太宗时候,一切都是出于圣意,宰执大臣们不过领圣旨而已。现在不是那个时候了,让赵祯做决定,他也做不了。宋太宗的勤政,在整个中国古代史上都可以排在前列,几乎是从天不亮一直到深夜都在处理政务,天天如此,怎么可能每个皇帝都跟着他学?再者说了,太宗那样是因为得位不正,当时天下传言极多,他又多疑猜忌,对谁都不放心,必须把整个国家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赵祯既学不了,也没有必要。他有宰执,有侍从,有台谏,何必自己事事费心?
  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便也就无从去做决定,赵祯的脑子还是清楚。
  张士逊沉着脸坐下来,依然气愤难消。自己知道自己衙门的毛病是一回事,被人当众指出来又是一回事,这个徐平,不是第一次给自己难堪了。
  处理党项细作,到底是该严责还是薄责?这可是关系到朝廷对党项态度的大问题,别看是一个语气问题,半点也马虎不了。
  张士逊道:“如今党项的反迹未显,只需要向使节点出话中意思,让他们明白就好。若是真派大臣切责,岂不是撕破了脸皮?以后两国使节往来,多有不便。”
  刘平在一边看着,见徐平在宰执大臣们面前,坚持自己的意见,也并没有受到什么指责,胆气不由也壮了起来,叉手道:“枢使,末将以为,只是薄责,还是触不到党项的痛处,反会助长他们的威风。事情到了这一步,必须是要严责!”
  “两国使节往来不断,还远不到交兵的地步,三衙将领莫多言!”
  张士逊已经被徐平气得不轻,见刘平又插进来,当下话里就不客气。
  军队不能干政,这是国策,张士逊的话一出,刘平只好闭上了嘴巴。
  王曾和吕夷简不说话,跟赵祯一起,都看着徐平。
  徐平缓缓道:“派细作窥探边疆地理,讲得严重一点,可以视同敌国,当党项已经不臣欲反,怎么可以只是薄责?不派大臣也可以,陛下只需派一内侍小黄门,持手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其知道,此次已经触犯天颜,不可等闲视之!”
  赵祯看了看几位宰执,道:“还是派大臣,不好以朕的身份去做这事。如果元昊此次幡然醒悟,朕还可以从中斡旋。”
  徐平捧笏道:“陛下圣明,宅心仁厚,总想着给党项赵元昊留一条退路。如果他知道陛下这一番苦心,定当悬崖勒马,不再肆意妄为!”
  吕夷简也道:“前去斥责的大臣,定当把陛下的心意也说给党项听。”
  这话一出,基本就是同意了徐平的意见,张士逊再不好说什么。
  徐平又道:“枢密院如果派细作到党项一时不方便,那就以后再说。但是,此次的事情也不能如此轻易地算了。陛下最好下一道手诏,命使节带给赵元昊,让他解释清楚此次事情,为什么要派细作来。自继位以来,到底做了哪些事情,朝中内外,都说党项要反,他如何解释。不得已,只好立一个誓来。”
  徐平说完,看了看殿中的人,见没有一个人说话。显然,在他们心里,觉得这样做过了,太折赵元昊的面子,担心一不小心真逼反了怎么办。
  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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