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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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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一个硕大的汗珠掉在地上,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杨惟德不敢擦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盯着圭投在表上的影子。他甚至已经失去了感觉,一切都是本能。在表上圭的影子最短的那一刻,机械地挥起了手臂。
  清脆的钟声响起,声波在炽热的空气中荡漾,震起层层涟漪。
  司天监所有的官员和学生都出了口气,如果这是一场比赛,他们已经赢了。
  “午时已到,刻漏精准,并无差谬!”
  声音从天文台上传下来,好像大钟一样撞在欧阳修的耳朵里,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情不自禁地扶住了身边的石全彬,脚步一个踉跄。
  “官人小心!看你脸色苍白,莫不是中暑了?车上带的有药,快喝一口!”
  石全彬扶住欧阳修,让身边的人到车上取药。
  秦少监暗暗出了一口长气,把官帽小心翼翼地戴在自己白发苍苍的头上,一脸严肃,看着杨惟德从天文台上慢慢走下来。
  到了秦少监面前,杨惟德沉声道:“刻摆上的时间过得快了,与圭表不合!”
  秦少监点了点头:“快了九分之五刻,应是无误!”
  “是啊,快了半刻多一点——”杨惟德茫然地点头,“半刻多,怎么如此?徐待制、燕待制,还有司天监里不少人员参与,他们怎么会出如此错漏?他们已经校验了不少时日,不该出这种差错才是!我们行前,特意与宣德门前的刻漏校过,这一路上也没有任何意外,不应该啊,绝不应该!”
  欧阳修接了石全彬递过来的药,仰头喝了一口,皱着眉头道:“这是药?怎么如此大的酒味!呀,感觉比平时喝的酒来烈!”
  石全彬笑道:“这是藿香正气水,当年永宁郡侯在邕州,多亏这药解瘴毒,听说活人不少呢!药里含酒是不错,解暑极是有效。”
  欧阳修半信半疑,把药喝了,觉得脑子清醒了一些。
  两回到刻摆前,欧阳修问杨惟德和秦少监:“怎么样?是刻摆的时刻错了?”
  杨惟德点了点头:“若以圭表论,刻摆快了半刻多!”
  “半刻多!”欧阳修吸了一口凉气,“司天监用的刻漏,怎么会差半刻多?这,这也差得太多了!我们如何回去交待?这刻摆还放不放在洛阳司天监里?”
  杨惟德神情黯淡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几天的时间差出半刻多来,这样刻摆根本就不能用。或许像徐平先前做的,制成家具一样,摆在人家里还可以,司天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别说半刻多,十分之一刻司天监都不能接受。
  欧阳修张目结舌,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临行前,徐平还特意吩咐了此行以他为主,没想到就遇到了这种棘手的事情,怎么办?
  见众人都沉着脸不说话,石全彬道:“诸位官人,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监行前永宁郡侯吩咐的话?”
  欧阳修苦笑:“什么话?待制说是此行以我为主,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还能让杨少监把刻摆的时间调成与天文台上的刻漏一样,再慢慢比较?”
  “绝不能调!”杨惟德断然拒绝。“临行前待制特意吩咐,不准调时刻!”
  石全彬拉住两人的手道:“我说的不是这些,你们还记不记得,郡侯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各地不但是地理不同,天时也未必相同,出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欧阳修眼睛一亮:“貌似徐待制真这么说过——不错,确实说过!”
  想到这里,欧阳修与杨惟德对视一眼:“难道,徐待制早已经想到了此节?刻摆之所以出现了错漏,不是计时不准,而是因为开封和洛阳的天时不同——”
  说到这里,欧阳修闭上了嘴巴。这个问题可不好乱说,天共一日,天时不同要有合适的说法,不是敢乱猜的。没想清楚就乱讲,会被人看作轻薄。
  石全彬道:“不管怎么样,我觉得郡侯那里必然心里有数。临行前他一再嘱咐我们,到了地方要把看到了什么,如何安排,怎么做的,都一一详细记录,然后回去之后向他回报。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有结果,依我看不如这样,由我在这里看着,你们两个写份书状,骑快马回京城,向待制禀报此事,如何?”
  欧阳修沉吟道:“也只好如此?”
  秦少监站在一边板着脸,一句话不说。天共一日,还从来没听说过地方不一样时刻就会不一样,天时也会随着地方变的?不过他已经年老,从来没有主管过京城的司天监,这种事情上没有发言权。便就不说话,静观其变好了。
  杨惟德道:“此事不可拖延,刻摆运到了地方,不能一直放在这里,到底应该如何处置,必须尽快拿出主意来。石阁长一提,我也想起来,这次我们出行徐待制一再交待要小心谨慎,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要知道,徐待制是曾经带兵打过仗的人,一向不喜欢啰嗦,这次例外,定然不是无意为之。”
  当下几人商议定了,决定由石全彬带着甲士留在原地看着刻摆,欧阳修和杨惟德两人骑快马回京。向徐平禀报事情经过之后,再作决定。
  为免遗漏,欧阳修让秦少监取了纸笔来,就在旁边找个阴凉地方,亲自动笔写了书状。在场的几个人都看了无误,一起画上花押。
  两人带了两个卫士,就借了甲士中的两匹好马,骑上沿驿路回京城去。
  ……
  “这么凄惨?”永宁候府里的小花厅里,徐平看着欧阳修和杨惟德两个人,衣服不整,蓬头垢面,人都消瘦了下去,着实有些吃惊。
  欧阳修拱手:“禀待制,此次我们三人送刻摆去洛阳司天监,哪里想到到了地方之后,当场验试,新制的刻摆与洛阳旧刻漏时刻并不能对上。”
  徐平神情平静,问道:“哦,是快了还是慢了?”
  杨惟德见了徐平的样子,心里才略有些底,知道他可能已经心里有数,答道:“禀待制,是快了,快了约半刻多一点。”
  开封在洛阳的东面,按地球自转的方向,快一点是很正常的。两地相距三四百里路,半刻多换算成徐平前世就是大约七八分钟,刚好是两地经度不同的时差。
  对于刻摆运到洛阳司天监之后会不会发现时差,原来徐平的心里并没有底。按照理论上是应该发现的,但谁知道有没有自己没考虑的意外呢?在他前世,你带着手表坐车来往这两个城市,是不可能发现时差的。
  这个年代谁又能够拿得准?徐平又不是专门在司天监里做事的。
  所以这几个人临行的时候,徐平一再叮嘱他们要谨慎,不要自作主张,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要向自己回报,就是这个道理。现在他们回来,说了两地的时刻差别,徐平的心里就有了数,这次确定无疑地证明了世界上两地时差的存在。
  看欧阳修和杨惟德两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徐平笑道:“只要你们路上没有出任何差错,那么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正常。记得我曾经说过,世界上两个地方,不但是地理不同,而且天时也可能不同。实际上,天时地理本就密不可分。”
  欧阳修皱着眉头道:“待制,开封和洛阳真地会天时不同?两地天时还能不同?”
  “天时不同有什么奇怪的,只要你走的地方足够多,略微留意一下就能发现。比如我以前在邕州,就发现那里的昼夜长短与中原大大不同。一天一夜同样是十二个时辰,同一个季节,邕州的白昼就长过中原,夜晚则要短一些。欧阳修,以后你到外地为官,如果真地事事用心,就应该会发现这些才是。比如像燕待制,他在地方上就比别人用心,所以才会看出海潮与月亮的圆缺有关系,才会制出莲花漏。”
  说到这里,徐平不由叹了口气:“读书的人常讲,学问无非是物理性命。但说起来,在性命之学上用心的人多,在物理学问上用心的人则如凤毛麟角。不知道天时地理,又如何能够知道人心性命?物理性命,两者缺一不可!在一样上腐了腿,这学问就要打上个折扣。不过呢,性命之学,迂腐书生们以为只要安坐书斋,读一读圣贤之书,就可以成为饱学大儒。却不知道圣贤之所以是圣贤,学问之所以能让后世的人高山仰止,却不是坐书斋里死读书读出来的。行万里路,见千样人,观山川地理,四时变化,学问是从这里面来。——好了,你们先下去洗漱一番,随后再谈。”
  (备注:在中国古代,当然其实不止是中国,是没有全国统一时间的,都是地方时间,跟我们现在不一样。地方上的州县,都是用圭表的原理测定每天的午时,然后用刻漏分一昼夜成十二个时辰,官衙有专人负责。按照时差的原理,只要带着稍微精确一点的钟表,实际上就会发现时差。难以发现的原因,主要是还缺乏精确的计时工具。当然如果计时工具再精确一点,当时的制度下还会发现太阳时包括真太阳时和平太阳时,以及恒星时的不同,书里就不涉及这些内容了。)


第188章 以何处为准?
  大内后苑,欧阳修屏气凝神,头也不敢抬,只是不断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自己周围。他到馆阁的日子还短,这是第一次来到这里,难免有些紧张。
  徐平当先而行,远远看见赵祯和两位宰相及翰林学士晏殊和梅询坐在池塘边的凉亭里,忙加快脚步,走了上去。
  行礼如仪,赵祯吩咐小黄赐了座。
  徐平指着欧阳修和杨惟德两人道:“陛下,前几日让此二人带着刻摆到洛阳司天监去,就是他们两个发现了京城和洛阳的时刻不同。”
  赵祯看了看两人,对欧阳修道:“你不需拘谨,后苑不是正殿,在这里只是我们君臣闲谈,尽管放轻松。两地时刻到底是如何不同法,你说来听听。”
  欧阳修忙谢恩,理了理思绪回道:“禀陛下,微臣和司天监少监杨惟德及内臣东头供奉官石全彬,受命押运新制刻摆到洛阳司天监。到了地头,正是上午,摆放之前与那里原有的刻漏校对时刻,没想到两者时刻对不上。为免意外,我们等到正午,用司天监原存圭表校验,发现刻摆确实走得快了,约快九分之五刻。”
  吕夷简道:“你怎么就认为是两地时刻不同,而不是刻摆本身出了问题?”
  “禀相公,当时杨少监再三检查,刻摆完好无损,并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回到京城之后,我们也到宣德门前看过,摆在那里的刻摆与莲花漏的时刻完全吻合。”
  吕夷简又问徐平:“徐待制,会不会是那一台刻摆走得快了?”
  徐平答道:“不会。那两台刻摆制出来已经有些日子了,经过长时间的检验,从来没有走得忽快忽慢过。跟洛阳时刻对不上,应该就是两地时刻不同的缘故。”
  “不同的地方,时刻也会不同?真地有这种事?”
  吕夷简说着,看了看身边的王曾和晏殊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赵祯也觉得奇怪,对徐平道:“自古以来,还没有听说过地方不同,天时也会不同。世上真有这种事?不会是哪里搞错了吧?”
  徐平捧笏:“陛下,这没有什么稀奇,只是平常人们不注意罢了。自我出外为官时起,便就习惯熟悉当地地理,记录天时变化,四时变迁。依我所记,邕州那里与中原相比,不但是长夏无冬,而且一年之中,昼夜长短大致相当。并不似京城这里,夏天昼长夜短,到了冬天则又反过来,那里的昼夜长短变化也有,但是很小的。这就是天时不同,不一样的地方,便就会有这些差别。”
  晏殊听了皱起眉头:“南方炎热,北方苦寒,人人皆知。炎热天气便就如我们这里的夏天一般,那里的昼夜长短,难道不是跟天气有关?”
  “学士,昼夜长短怎么会跟天气有关?邕州往西,蛮人之地多有高山,听说还有终年积雪的地方。那里的昼夜长短,跟山下炎热的地方是一样的。太阳当空,便就是白昼,昼夜当然是跟太阳有关。”
  “那为何洛阳的时刻会比京城晚上一些?难不成那里是别一个太阳?”
  听梅询问出这句话来,徐平恨不得把他的嘴缝上。天无二日,怎么能够把话题胡乱向这个方引?问是不是有另一个太阳,这话题谁敢乱接!
  徐平心中想了又想,按照前世的知识,自己当然可以从恒星和卫星的不同,地球不过是太阳的一个卫星等等讲起。不过这样一来跨度太大,只怕别人很难理解,那些知识要随着天文观测慢慢普及,不然就跟讲神话故事一样。
  最后,徐平还是决定利用这个时代的知识解释:“太阳东升西落,人人皆知。也就是说,一天之内,太阳是在天幕上走过一圈。而每地的午时,都是用的太阳在本地正上方的时候,也只有那个时候,影子才会最短。京城在洛阳之东,太阳先到,时刻自然就比洛阳要早上一些,这是自然之理,并不离奇。”
  因为太阳的运动,导致各地的正午时刻不同,从而出现时刻差异,这样讲起来好像也能说得通。运动本来就是相对的,认为地球不动,太阳自然就动了。
  赵祯想了想,对身边的吕夷简道:“这样讲来,好像真地有道理。但真的是因为太阳从天幕划过,所以各地的时刻都是不同的吗?也就是说,洛阳的时刻比京城略晚一些,那么东边的地方,岂不是还要比京城时刻更早?”
  吕夷简道:“徐待制说的貌似也有道理,到底对不对,试上一试便就知道了。反正制的刻摆还有不少,便就让人带着,分别向东西方向去,得州县走走看看。”
  梅询突然又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如果有人在地上跑得快了,岂不是可以追上太阳?向西跑,就可以一直是白昼?这样想来貌似有些荒唐!”
  徐平道:“荒唐什么?只是人追不上太阳而已,如果追上,一直是白天也非常正常。古人言宇宙如鸡子,人在最中,则我们脚下的大地可能就如鸡子最中心一样,是个圆球。一路向前跑去,终有一天回到原地,白天就一直是白天。”
  中国人的宇宙观相当混乱,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而且官方也并没有规定一定要怎么说。只要你说的有道理,就有人信你的。而且宋儒不再相信天命,对这些知识比前人开明了许多,尽可以天马行空地去想。
  听了徐平的话,众人不由笑了起来。
  赵祯道:“天地如鸡子,古人倒是真有这种说法。听起来虽然有些无稽,但天地之大,谁又能够一句话说死?不如这样,就再用两台刻摆,一台向东到青州,一台向西到京兆府,看是不是各地的时刻都不同。如果不同,与京城相差多少。”
  吕夷简捧笏:“陛下所说是正理,此事可行。所谓坐而论道,不如真地去行上千里路,什么结果,一目了然。不然我们再说上几天,也还是说不清楚。”
  看着站在一边的欧阳修和杨惟德,赵祯道:“此事便就交给你们,等到回洛阳司天监把那刻摆安顿好了,便就再带上两台,分别向东向西,看看到底如何。”
  欧阳修和杨惟德领命。
  赵祯又问:“那洛阳司天监的刻摆如何处置?是把时刻调成跟那里的刻漏一样再行比较呢,还是不调?”
  “调自然是要调的,不然每天比较起来太过麻烦。不过差了多少时刻,调之前一定要记清楚,记得精确一些。以后确定了各地的时刻不同,是要知道各地到底跟京城相差多少的,就跟舆地图上的四至一样,著之版籍。”
  王曾一直不说话,这时候突然问道:“各地时刻不同,那天下要以哪里为准?”
  徐平道:“自然是京城!天子所居,天下之中!”
  “为什么不是洛阳?那里才是天下之中,艺祖龙诞之地!”
  憋得有些难受的欧阳修听了这话突然就来了精神,捧笏说道:“下官以为王相公说的有理,洛阳才是天下之中!此事早已载之典籍。而且不只是地理,就连说话口音也以洛阳为准。本朝韵书,向来都是以洛阳口音为正,为什么时刻就不这样了?”
  徐平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到了这个时候,神情都严肃起来。这可跟讨论各地时差不一样,那就是个纯粹的学术问题,学术问题不值钱。以哪里的时刻为准,可就是个政治问题,政治问题容不得半点马虎。
  开封的地位一年一年上升,与洛阳的差距越来越大,但总还是有一些人想着要把都城迁到洛阳去。在他们眼里,开封城没有洛阳千年古都那样厚重的历史,而且四处平原,无险可守,比不上洛阳八关环绕,可以凭关驻防。开封强于洛阳的,最重要的无非是河运发达,江淮粮米运到这里方便而已。
  此时朝廷里面一些礼仪类的,多数还是以洛阳为正,开封并不是当然的都城。首都而已,只是几都里面排在第一位的,并不是惟一的。
  徐平对这个话题没什么立场,他的前世也早已经习惯了剥去都城的神圣意义,一切以实用为最优先。什么天下之中,只是存在观念中,并没有什么科学意义。此时天下的经济重心在东在南,从管理方便的角度,当然还是开封比洛阳强一些。当然军事上洛阳确实比开封有优势,有八关可以防守,洛阳平原本身也能支撑不少人口。
  见一个简单的科学问题要转向政治话题,赵祯忙道:“此事容后再议,现在各地的时刻到底是不是不同,差了多少还没有定论,搞清楚了再确定哪里为准吧。”
  说完,吩咐欧阳修和杨惟德两人先出宫,骑快马返回洛阳,按照原先的吩咐把刻摆在洛阳司天监安排好。之后回到京城再领命,准备带着刻摆到各地实测。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花木之中,赵祯才道:“刻摆的话题先到这里吧,趁着今天有空闲,说一说前些日子棉布的事情。”


第189章 棉花推广
  徐平并不想借着一个话题来搞个什么思想大爆炸,那样效果如何且不说,还会引起剧烈的反弹。他更想像现在这样,通过时差这种不起眼的小事,一点一点地改变这个时代的人们的思想。有了望远镜看见了广阔的天空,有了摆钟能够相对精确的记录时间,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人们的思想里,人们的生活里。
  随着这点点滴滴,读书人自己会去思考,会去探索,会去开发阔的知识天地。
  以前人们看不见天空的深处,观察不到日月星辰带给这个世界的影响,只会闭门去想象那广阔的世界,徐平会慢慢带给这个世界认识宇宙的手段。
  几千亩地的棉花,远远不能满足三司场务的产能,一个月都不到就把棉花消耗光了。现在正是炎热天气,贴身穿着棉布制作的衣服比麻布舒服太多,棉布已经成了京城里的抢手货。为了达到最大程度的宣传效果,三司铺子里现在每天限额供应。
  见赵祯要谈论棉布的话题,吕夷简捧笏道:“陛下,现在京城里卖的棉布,比以前的吉贝布还要好上许多。臣也让家人买了几匹来,确实与苎布比有云泥之别。只是今年棉花太少,织出来的布不多,现在实际上是有价无市。”
  王曾道:“现在三司铺子里售卖的棉布,价钱只相当于原来苎布的两倍,每天铺子一开门,便就被抢购一空。臣听闻,京城里有闲汉专门守在铺子门口,每天铺子里卖出来的棉布都到了他们手里,这些人再加价贩卖。既然如此,何不把价钱提上去?”
  吕夷简又道:“岂止如此,还有臣僚上奏,要求朝廷把夏布换成棉布。可今年的棉布不多,又哪里做得来?只有候来年了。”
  赵祯看着徐平道:“是啊,宫里也有人在朕的耳边聒噪,宁愿不要缎匹也要三司新出的棉布。徐平,你在三司,制棉布的场务和铺子都在你的管下,如何看?”
  徐平捧笏道:“回陛下,现在棉布不足,主要是棉花不足。棉花不足只是因为种的地太少,而不是这作物多么难种。之所以定的价钱不高,是因为按正常来说,一亩地出产的棉布是比麻布多的,本来也不应该高到哪里去,现在只是少而已。”
  决定商品价格的是商品的价值,供需关系会带来波动,但不会成为决定因素。徐平之所以没把棉布当成什么稀罕货物来卖,主要还是扩大影响,让人们习惯,为来年的大规模扩产作准备。从一开始就告诉这个时代的人们,棉布就是普通人穿的。
  赵祯皱着眉头:“今年季节已过,就不多说了,来年要怎样保证棉花不缺。”
  “在臣想来,有以下几点。一是营田务今年已经有了规模,名下闲田众多,可以让他们多种一些,与稻田轮作。再一个由官府出种,选几个州县让民多种。为了劝民种棉花,可以在这些地方允许百姓用棉花代替赋税,除了粮之外,一切都可以用棉花来代。营田务和劝民多种双管齐下,来年棉花应该多上许多。”
  吕夷简问道:“徐平,棉花真地不难种?”
  “回相公,不难,除了采摘的时候麻烦一些,其他与种麻也相差不多。如何种棉花,下官先前写了一本册子,可以官印之后发下去。等到了季节,再选熟手去教民耕种就是。第一年是会有些困难,但也不会出大乱子。”
  王曾道:“这作物要求什么地理气候?哪些地方可以种植?”
  徐平想了想:“依下官所知,西域有种棉,闽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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